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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初芸卿无尘重生黑莲花手撕渣男全家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阿黛道:“这玉上的文字,是我若沿国文字,且是巫师专门用以求神问灵的通灵文,在我们那儿,祈福会用上等的白玉做玉牌,而实施咒术则用一种与白玉相仿的天石,再刻上咒文,佩戴者长期佩戴,便会受到诅咒。”
王初芸装作一副大惊之色:“那这块玉……”
“便是刻了咒文的天石,上面的意思是,佩戴者心气郁结七窍流血而死。”
王初芸愣住,她想过这块玉对身体不好,会叫佩戴之人日渐羸弱,却没想到,这咒文竟如此歹毒。
回想起上一世,珩哥儿戴了那么久,心中便一阵绞痛。
她强自镇定:“这不可能吧,这可是我们家表姑娘送给祖母的。”
卿无尘伸手拿过了玉,眼神沉沉望向阿黛:“公主可看清了?”
阿黛笑盈盈道:“阿蜜是觉得我眼睛瞎了,还是觉得我认错了字?”
卿无尘将玉收入了自己袖中。
阿黛提醒道:“你最好是将它碎了,埋入地底三尺,千万别放在身上。”
“谢公主提醒。”
“想来你们那位表姑娘也是上了当,竟将这种不吉之物当做宝贝买了,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
卿无尘道:“宴会马上开始,公主,我们过去了吧。”
说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正好有宫人来请阿黛,阿黛便先一步去了。
王初芸与卿无尘随着其余人沿着花园的路过去。
路上,王初芸问:“夫君打算如何处理这玉?”
“待得回去,我必查一查此玉来源。”
王初芸温和道:“那是自然。”
她悄悄看一眼他,心说他不知道起疑没有,她昨日特意写了一个玉上的符文去套他的话。
卿无尘也偷睨了她一眼,想的却是,怪不得昨日她会在纸上写那种东西,想来就是从这玉上学的,却还骗他从什么地方的衣裳上看来的。
如今扯谎都不需要打草稿了,心头略有些生气。
但转念一想,她居然不对自己说实话,可见妻子对自己没有半分信任可言。
想到此处,心头不禁郁闷。
金风玉露台开宴,众王宫贵眷满坐,歌舞和弦觥筹交错,一派其乐融融。
对于王初芸来说,参加这样的宴会是件无聊的事,也就是因着嫁了这样一个相公,否则她决计是懒得应酬的。
场上人多且杂,宴会到了中段,便有些个人起身,或是有事,或是小解,相对松散了下来。
王初芸无意间望了一眼隔壁的长桌,卿可灵也起了身,对着秦氏说了一番什么,秦氏不大高兴地挥挥手,像是赶人一般。
卿可灵便离了席。
王初芸好生羡慕,于是偏着头与卿无尘道:“夫君,我出去一下。”
也不等卿无尘回话,兀自提裙离开。
下了金风玉露台,绕过花树,穿了回廊,台子上的觥筹喧闹渐行渐远,成了背景音。
落了单,王初芸也不敢走太远,毕竟这是皇家园林,不可随意走动,行至一处风景雅致的山亭,王初芸沿着曲折的台阶走上去,坐在亭中乘凉。
此处地势高,能放眼远处,不多时,不知何处渐起人声,莺莺燕燕的像是三五个女子。
王初芸循声望去,但见远处长廊那边果真缓缓走来几个女子,摇着折扇步履悠闲,八成也是从宴会上逃出来透气的官眷。
一说:“没想到啊,卫国公府的二姑娘居然也来了。”
另一个说:“可不是,估摸着家里也是真急了,老姑娘一个,不得抓住这次宫宴,好好物色个郎君。”
三日后。
要去外面赴约,王初芸亲自挑起了衣裳。
“这件是不是太素了?”
“这件好像又有些艳。”
“这件湖蓝色的如何?”
……
说起温青白,可是与王初芸有救命之恩。
那还是在她未出阁之时,有一回去城外的道观进香,那时正值春日,山上野花盛开,王初芸年少贪玩,便伙同夏树与甜桃一起,避了继母走小道。
哪知在中途遇上毒蛇,王初芸的腿被咬了一口,正在性命垂危之际,温青白便出现了。
他正好通医术,便救了她。
他二人因此得以认识。
那时候王初芸还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一个娃娃亲,春花烂漫时相遇,便红了脸,泛了羞。
后来才得知,其父与自己的父亲颇有几分交情,温青白也时常跟随父亲到她家做客。
一来二去,虽然两厢没说几句话,但每每相遇,王初芸都会唤一声青白哥哥。
再后面,又听说温家有意要给温青白说亲,正找媒人物色京中合适的人家。
王初芸再在家中见到温青白,便叫丫鬟偷偷约他在王宅的小山亭单独一叙。
温青白去了亭上,王初芸也正好要赶去,可就在去的路上,被父亲叫住了。
父亲说:“芸儿,我有一件要事要告诉你,你准备准备,你母亲待会带你去国公府拜访一下。”
王初芸终是没能见到温青白,而等她这一次从国公府回来,她与卿家七郎的婚事,便已定下来。
王初芸最终换了一身月白绣缠枝花的裙衫,素雅大方,将头发盘起来。
她望着镜中的女子,俨然一副为人妻的打扮,不免暗叹。
不过,其实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年少的美好,就让它永远存于记忆中吧。
她这一回之所以想出去单独见一见温青白,是为了他的命运。
上一世,他因为同时也是裕王的定期问诊大夫,在裕王一党落网后,他受到牵连,被贬为庶民。
而他的父亲,大温大夫是个极为重视家族荣誉之人,长子无用了,便也不怎么管他,最终,他们温家传出说他与自己父亲的姨娘有染,将他逐出了家门。
后来,王初芸也被抓起来,他的结局就此不得而知,想来定是凄凉落寞的。
王初芸重活一世,既然再见温青白,断然没有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希望她个人的微小改变,能左右他人的结局。
戴上幂篱登车出门。
马车一路到醉仙楼停下,事先叫人定了二楼靠河的雅间,坐在里头,便能望见穿城而过的恩泽河,风景宜人。
王初芸走进雅间,推门入内,便见一位长身玉立的公子正在窗前站着,背朝着她,面朝窗外的河景。
“青白哥哥。”
男子闻言回头,王初芸摘了幂篱,对他浅浅一笑,款款施礼。
为避嫌,雅间的门自王初芸进来后,便没再关过,各自的丫鬟与小厮都在门口候着。
方坐下,温青白的目光不敢在王初芸身上停留,只垂眸望着桌面:“不知世子夫人约见在下有何要事?”
王初芸原还想同他叙叙旧的,可见他一副温和但疏离的模样,只好打消了念头。
“我……青白哥哥……”
“叫我小温大夫便好。”
王初芸默了默,笑了:“青白哥哥,昔日我便这么叫,如今已经难改口了。”
她再活一世,又想着和离,才不想拘泥这些小节,依旧想怎么叫怎么叫,为何要活在世俗眼光里,难不成成亲以后,就要与以往的朋友断绝往来?
只要没有越矩之事,她便无所畏惧,也无所谓。
“青白哥哥,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一件事,不知能不能得青白哥哥应允。”
“世子夫人但说无妨。”
王初芸酝酿了一下措辞:“我知道接下来的话稍显唐突与荒诞,但,万一是真的呢……”
王初芸也没说她重生之事,只说早在三年前,那日要约见她,便是她为他在郊外的道观求了一张符,原想那一次在王家小山亭交给他,以报答救命之恩,只是没想到,那次错过后再没机会相见。
后来她嫁了人,她更没机会将护身符送给他。
近来又总做怪梦,梦见温青白被西边的赤蟒缠身,痛苦不堪,最终还被赤蟒所咬,命在旦夕。
此梦荒唐,她却连做了五六回,更巧的是,这梦,与当时她为他求的护身符上的判词,完全相合,这就叫她不得不信了。
她苦无约见温青白的契机,巧在昨日来为她看病的,居然是他,他甚至替她隐瞒了身体的情况,所以她才鼓足勇气,单独约他出来见面。
温青白听她说明原委,这间隙也时不时偷偷看她神情,她认真又忧虑的模样,突然刺痛了他的眼。
他不再敢看,只问:“判词上写的什么?”
王初芸这才将一个红色的锦囊递过去。
递完之后,王初芸也不打算多作停留,毕竟她不能出来得太久,免得起疑,便道:“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请青白哥哥引起重视,时辰不早,我便先走了。”
说完,王初芸站起来,向他行礼。
温青白也还她一礼,将锦囊收进袖中,女子已经戴好幂篱,走出了雅间,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
徒留一室女子柔和温甜的气息。
温青白拿着锦囊发了一阵呆,终于拉开系绳,取出里面的判词来。
判词也是红纸写的,上书:
赤蟒倒天罡,春秋大梦栽;近处花草木,趁早莫徘徊。
这词,何解?
西边赤莽?
西边……若是上京的西边……裕王府?
裕王,名字里便有一“红”字,红即为赤。
*
那厢,王初芸出了醉仙楼,迅速登了车离开。
醉仙楼门口一双眼睛,待他们离开后,忙收回视线,一路跑上二楼,钻入与先前王芸初他们那间雅间正对着的一间的雅间里。
醉仙楼呈圆环形,两处雅间隔着中庭。
星厌对正在里头与同僚谈事的卿无尘耳语道:“世子,确实是七奶奶,虽然戴着幂篱,但她身边的甜桃和夏树都在,马车也是咱们府的。”
卿无尘点点头,叫星厌退下。
这厢与同僚的聚会也结束了,便起身告辞。
出了雅间,走到外面的长廊上,星厌笑道:“咱们去追追七奶奶,没准还能搭一下她们的马车呢,七爷觉得如何?”
卿无尘还不及回答,下意识抬眸,望见隔着中庭不远处的另一间雅间里,走出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年轻公子相貌端方,举止温文,仪表堂堂。
太医院的温青白?
这个人,他偶有接触,算不得熟悉,他对他有印象,还得追溯到三年前,星厌同他讲的那一则关于王氏的议婚前的事说起。
此刻卿无尘还是有些后悔的,方才出门,他不许星厌他们跟着,早知道,还是叫他们远远跟上才是。
也不至连把伞也没有。
“阿秋……”
王初芸在他怀里打了个喷嚏。
卿无尘浑身一紧,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仰天,强忍着想把人扔进雨里的冲动。
王初芸暗道糟糕,卿无尘这人有些洁癖,像刚刚她这个行为吧,可以说已经触碰到他瞎爱干净的底线,她抬头望了一眼,只瞧见男子分明的下颚线,以及喉结,恰在此时滚动了一下。
身后传来店家的声音:“诸位,这雨只怕还要下一会儿,若不嫌弃,可在小店打个尖儿。”
卿无尘向店内望去一眼,店不大,堂屋统共也只摆了四张桌子。
有几个百姓陆陆续续进去了,王初芸道:“夫君,不如我们也进去坐坐。”
卿无尘点头。
入得堂屋,但见每张桌子都坐了人,王初芸逡巡一圈,发现靠窗的角落有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人。
只是那人竟然是温青白。
方才居然没瞧见。
对方见到他们也颇为意外。
他站起来,向二人拱礼,邀请他们过去同坐。
卿无尘环视一圈,也确实没了其余座位,便抬手揽住王初芸走过去。
王初芸很是意外,他甚少在外人面前与她这般亲密接触,斜着眼睛看了看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翡翠扳指,很绿。
王初芸被按着远远坐到温青白对面,卿无尘再撩跑坐在她身旁。
“小温大夫也在此处避雨?”卿无尘语气平缓。
温青白提起茶壶,为两人斟茶:“突然下雨,恰好走到这里,便进来了。”
王初芸正要接话,卿无尘已经开口了:“小温大夫是独自出来的?方才就见只你一人。”
温青白点头:“随意出来走走。”
卿无尘又道:“小温大夫今年二十有五了吧,这样的年岁,怎的还未成家,家中也没替你议亲?”
王初芸就奇了怪了,这厮怎么把话题引到这儿来了?人家是比不得你,今年二十三,孩子两岁。
温青白笑了笑,“家中多年前也曾议过亲的,只是……”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王初芸,“只是我们家去得迟了,那家的姑娘与别人商定了婚事。”
王初芸心头一跳,温青白竟像是说的她。
卿无尘捏着杯盏,垂眸看着盏内淡茶,茶也很绿啊。
“看来小温大夫与那位姑娘无缘,小温大夫多年不再议亲,想必也是为了那姑娘吧。”
他原也不想继续问的,但他发现温青白瞥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便不自觉脱口而出:
“能得小温大夫记挂多年的姑娘,必定不是平凡之辈,在下都有些好奇了,究竟是哪家贵女,能得小温大夫倾心多年。”
温青白犹豫道:“她……她就是……”
王初芸的手指捏着杯壁,紧了紧。
她低下头去,心说卿无尘平日里话少冷淡,今日却很是反常,热情得多少有些瘆人了。
大有一种坟地里唱戏的感觉。
“她现在过得应该不错。”
温青白说。
卿无尘听笑了,刚又要回一句,身旁的妻子却忽地开口道:“好像雨停了。”
三人望向店门外,外头屋檐下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
真的没有下雨了。
温青白率先站起来,放下一粒碎银子:“既已雨停,在下便先告辞了。”
说罢便离开了。
王初芸望着温青白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口,才转过头来。
这一转可吓了一大跳,一张脸怼到了她面前。
王初芸心说,这厮不是上朝去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卿无尘掀袍坐到王初芸旁边,也不看她,兀自道:“夫人这是何意?姑母与表妹远道而来,才坐下,就要讨论让表妹做妾?”
王初芸心头冷嗤,果真被她猜中了,他舍不得他的表妹做妾。
秦氏对着这个孙辈最有出息的孩子,总是捧着,笑得和蔼可亲:“七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卿无尘道:“今日原就不是我当值,只不过替同僚去了一趟,想着姑母来,便早些回来了。”
王初芸很是诧异,似乎从她重生起,事态的走向便与上辈子大不相同。上辈子这一天,卿无尘是晚上才回的家,还是去参加同僚们的应酬,吃了酒回的。
那厢顾嘉惠上前一步,与卿无尘见礼:“表哥,许久不见。”
卿无尘起身回礼:“许久不见,表妹近来可好?”
顾嘉惠道:“谢表哥关心,我一切都好,你呢?”
眼看就是要聊起来的架势,王初芸心中啧啧,“许久不见”二字用得妙,完全是在她面前昭示了她与卿无尘多么熟稔。
只可惜她已经不再是上一世的她了,对于二人之间如何,她压根不在乎。
二人一番寒暄,看得秦氏哈哈笑:“你们两个啊,往后有的是时间说话,这会儿先把正事商议了。老身原没想过你姑母与表妹一来就说这事,但今日七郎媳妇在外头听到了,索性咱们就敞开了把事定下来。”
她看向卿无尘,“你觉得你嘉惠表妹如何?”
“表妹温柔娴静,自然是好姑娘,”卿无尘先夸一番,继而话锋一转,“也正是因为她是个好姑娘,怎可做妾?当另寻良配才是,无尘才疏学浅,实在不敢奢望其他。”
秦氏劝道:“这有什么,你如今在圣前行走,去岁新科探花郎,咱们又是公爵人家,纳个几房也实在正常,你祖父那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还有三房妾室呢,你爹,就说你爹那么老实的,也还有你娘和赵姨娘两个。”
卿无尘道:“祖母此言差矣,嫁娶大事,虽说由父母长辈做主,可断没有让嫡女做妾的道理,如此岂不委屈表妹了?”
哪知顾嘉惠忙接话道:“不委屈的不委屈的表哥,我……我愿意嫁给表哥,与表嫂共侍一夫,方才表嫂也说不介意的。”
卿定雪也道:“贤侄肯为我们嘉惠考虑,不愿嘉惠做妾,真是有心了,不过嘉惠对你可以说是一片真心啊,自你离开香州书院后,嘉惠的心也随你来了上京,之前你姑父在香州本地寻了好些人家相看,嘉惠都不肯,她啊,是个死脑筋的,前两个月为了拒绝她父亲给她定亲,差点做出傻事,也就是在那时她才肯说出,除了表哥她谁也不嫁,我们也是没法子,思来想去,只好从了她的心愿,免得再做傻事。”
说着,还一边擦起了眼泪来,顾嘉惠一膝盖跪到地上,抱着卿定雪便是一通哭:“娘,是女儿不孝,都是女儿的错,叫你受委屈了。”
母女俩就这么抱着脑袋哭做了一团。
秦氏也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我这外孙女就是痴情,无尘啊,世间难得痴情女,不若……”
卿无尘闭上眼,按了按眉心,豁然起身,打断了秦氏的话:“祖母,此事我不会同意,若叫我帮表妹留意好的婆家,无尘自当义不容辞,但若叫无尘纳她,自是不行,宫里还有事,孙儿先去了。”
说完,便要离开。
王初芸还沉浸在这出好戏之中,谁知这厮自己走也就罢了,临了居然把她也叫上,拖着一起出了容德堂。
夏树与甜桃见自家奶奶出来,本心下一喜,就要迎上去,余光看见卿无尘表情严肃,便默默让到了一边。
待走上扶风院的水榭时,卿无尘才停下来,背对着道:“你当真想让我纳一房?”
半晌没人回,转身一看,王初芸却没在,目光望向远处,就见着个鹅黄光艳的女子,正挥着手绢在杜鹃花丛里扑蝴蝶,笑容明丽,真真比阳光夺目。
鬼使神差的,王初芸亦有所感,也向这边望来,对上卿无尘的视线,脸上的笑意便淡下去几分。
“过来。”卿无尘道。
王初芸只得慢慢走过去,拾阶而上,来到卿无尘面前:“爷,何事?”
语气淡然,好似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关于纳表妹一事,你是怎么想的?”卿无尘负着手,缓缓往前踱步。
王初芸与他骈行:“我的想法与祖母一样,至今咱们只有个珩哥儿,子嗣是单薄了些,与其在外头去找,不如就纳你那青梅竹马的表妹,知根知底。”
她语气平静,像是当真在与他商量这事。
卿无尘偏头睨她一眼:“你倒是贤惠。”
语带冷意,听起来像是不大高兴,王初芸听出来了,但他如今高不高兴已经不影响她的心情,她也懒得再去绞尽脑汁揣测他喜怒不形于色之下的情绪,字面上什么意思,她就当是那个意思,她回说:“多谢爷谬赞,我做得还远远不够,以后我会再接再厉的。”
再接再厉?卿无尘停下步子,转过身,垂着眸子睨着自己的贤惠妻子:“夫人打算如何再接再厉?”
王初芸从前在这样的时候是不敢抬头看卿无尘的,对上视线会倍感压迫,但现在,她抬起了头,迎上他的视线,淡定地、从容地、温良淑德地笑了一下:“自然是为夫君多物色几个妹妹,为我们三房开枝散叶,公爹与婆婆多抱几个孙子。”卿无尘的父亲是老国公爷的第三子,因此是为三房。
女子云鬓花颜,初夏的阳光从水榭上的藤蔓枝罅隙纷洒在她白皙的脸上,她青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望着她眉梢眼角的笑意,良晌,才幽幽道:“你果真是大度得很。”
说完,拂袖而去。
王初芸望着他的背影,冷嗤,男人就是这么不识好歹,不给他找小的要不高兴,主动给他找,他好像也不高兴。
好在,她也懒得同他计较,她迟早与他和离。
卿无尘的尾音落入莲花灯的光影里,如一粒火星飞溅入枯树林,稍有不慎,便是山火燎原,经久不灭。
王初芸握紧了拳,指甲嵌入掌心。
这厮今夜有些不寻常,他怎么还不走?
莫不是想留下来?
今日可并非初七。
上一世他从未打断过一月一次的规矩,唯一一次还是在陛下提拔他入都察院。
那日同僚为他庆贺,在醉仙楼多饮了几杯,回来的时候醉意浓浓,她好心去扶,却被她一把抱起,从大门口一路抱回了清雅苑。
入得房门,便是经久不绝的缠绵,酒气将她也熏得也跟着醉了。
依稀记得那一夜还下了雨,雨珠在屋檐敲打出一首震耳发聩的破阵曲。
他们在屋内的晦暗里,与雨声相合,将那首天时地利人和的曲子,推向和声的热潮。
那时她还道他从此转性了,谁知第二日酒醒,他换上衣衫,领口一扣,腰带紧系,又恢复一派道貌岸然模样。
看来是耍酒疯。
而今天,他也并没喝酒,不知道又是耍哪门子疯。
似乎在她重生后,她悄悄改变着自己对他的态度,他也隐隐不同。
见她迟迟伫立不动,卿无尘眯起了眼,端详光影里的她。
“想什么腌臜事呢?”
被点穿,王初芸羞恼地瞪去一眼。
卿无尘笑了笑:“我是让你过来,帮我系衣带。”
没手吗,干嘛非得她来系。
内心里抱怨着,脸上戴起恭顺面具走过去,微微俯身,拉起他腰侧的系带打结。
猝不及防抬头,却发现男子正直勾勾盯着她,眼神充满隐忍的侵略。
不得不承认,卿无尘作为一名男子,不仅在朝堂上不容小觑,在家关起门来,也可堪大用。
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
那厮还持续火上浇油:“夫人,你脸红什么?”
王初芸一恼,往前一探,吻落在他脸颊上。
男子不防她会如此主动,愣在当场。原想作弄一下她,不想自己反被挟制。
眼眸中的光越发阴暗,直到被一种难以掌控的情绪铺满。
他缓缓抬手至她腰间,抱住她。
王初芸感受到腰间的束缚,心下也微微一慌。
哪知忽然感觉身子失重,她被卿无尘抱起来,往榻上一放,她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可再看时,卿无尘已经下了榻,直起了身。
“你早些休息。”
卿无尘说完便径直出了房间。
王初芸冷哼一声,将有些凌乱的前襟拉紧。柳下惠,怎么不去出家?
愤愤了一阵后,又觉得没意思,便进里屋睡去了。
一宿无话。
第二日清晨,王初芸早早醒来,唤夏树与甜桃。
两个丫鬟跑进来,替她拿今日穿的衣裳,一通收拾妥当,王初芸决定出府去红袖楼买点胭脂水粉。
今日阳光甚好,真是适合出游。
如今老太太不许她去请安,她还免得再去了。
至于公婆处,一早他二老还得去老太太处,量也没功夫承她的请安。
王初芸命人送去自己前两日亲手晒的果茶干,带去几声问候即可。
一主两仆出了清雅院,欲往大门去。
穿廊过堂,走至景和春色之时,忽听得两道熟悉的声音。
皆为女子。
一个道:“表姑娘真是有心,送我这么些好东西,我先替腹中孩儿谢过表姐了。”
另一个道:“大舅母何须与我见外,前听闻大舅母近来寝食难安,吃不大好,嘉惠甚为担忧,是以今日一早特来探望。”
原来是大房的谢氏与顾嘉惠。
王初芸来了兴致,站在原地听他们二人说话。
她们在景和春色里头讲,但窗户大开着,王初芸她们就站在离窗户十来步的距离。
里头看不见她们,但她们的说话声却听得十分真切。
两人扯了些有的没的,忽把话题转上了卿无尘。
“表姑娘乃顾家嫡女,到外面做正妻也是可的,为何执意想嫁给无尘呢?”
“哎,不怕大舅母笑话,昔年七表哥在香州书院求学,住在我家时,我与他……”
这停顿得十分微妙。
王初芸一哂,顾嘉惠自从到了上京,到处说卿无尘年少求学住在她家,丝毫不顾及自己名节。
她可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听卿无尘提起过一嘴,当时他住的是顾家的别院,与主院隔了一条街,卿家还交了住宿的费用,伙食也是单开的,仆从也是自己带去的。
基本等同于租赁了一个小院子专心读书。
里头的顾嘉惠继续道:“总之我今生认定了七表哥,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做妾室也没事。”
“怎么说呢,”谢氏叹道,“妾室毕竟地位……我看以你的才貌,与她王初芸做个平妻也使得,只是我朝立法禁止平妻,正妻只能一个。”
顾嘉惠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嘉惠哪里还敢肖想其他,只要能有机会留在七表哥身边就好。”
“你呀,可够痴情的,同你母亲当年一样,才见你爹爹一面,便非他不嫁了,那时候你爹既无功名在身,家私也不如现在丰厚。”
顾嘉惠道:“不说这些了大舅母,日后还要劳烦大舅母关照呢。”
谢氏道:“别客气,我看你嫁给无尘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说?我前面去见过三舅母与三舅父,她们表面都很客气疏离,可见他们对我并不大喜欢。”
谢氏道:“你误会了吧,三弟与三弟媳向来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得亏生了个好儿子。”
“依我看,你还是有戏的,只要能得到七郎的心。无尘与王初芸啊,你晓得吧,他二人至今都没怎么睡到一处,只每月一次同房,我觉得,多半是七郎并不喜欢那王氏。”
“日后我找机会也同老太太、三弟夫妇说道说道,你一片痴情,与其叫你外嫁,还不如嫁给自己家。”
王初芸懒得再听她二人闲话,往侧面的竹林去了。
她想到一件关键的事,那便是,顾嘉惠为何非要嫁给卿无尘?上辈子她对顾嘉惠觊觎卿无尘的事一无所知,这一世,她全看在眼里,即便说顾嘉惠本人爱慕卿无尘,她自甘做妾,那么顾家人呢?为何不阻止?
他们家好歹在香州一带也是有头有脸的,做着朝廷的生意,虽说朝廷买办不如实权的官员地位高,但世道便是尊权爱富的,顾家富得流油,在当地也是横着走。
嫡女巴巴要做妾,实属反常。
她当即交代夏树道:“你今日别与我逛街,有要事托你去做。你找个可靠的,嘴严的,去香州走一趟,我要打听点消息。”
夏树精明,立刻明白王初芸的意思,忙去办了。
甜桃不解道:“奶奶想打听七爷从前在香州与表姑娘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王初芸摇摇头:“我对你七爷的事,没什么兴趣。”
两人一路走过竹林,往门口去了。
而就在她们原先站着说话的不远处的假山后,缓缓走出来两人。
赫然正是卿无尘与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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