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岁,战功赫赫的少壮派营长的我,脱下军装,换上笔挺西装,手握三克拉钻戒,捧着九十九朵玫瑰;鼓起迟到了十几年的勇气,回到那个既熟悉又让我愧疚的家。
他要去向那个默默为他付出一切、替他扛起一片天的女人——苏瑶求婚。
然而,推开家门,等待他的不是想象中的温情,而是穿着洁白婚纱、满脸错愕的苏瑶!
这难道是她的大喜之日?
新郎却不是他?
巨大的恐慌和荒谬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精心准备的求婚,竟撞上了母亲“逼婚”的乌龙现场?
看着她身上那件明显是母亲手笔的婚纱,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戒指和玫瑰,空气凝固,只剩无尽尴尬和那份沉重到无法言说的亏欠。
1 洗盘少年梦廉价洗洁精和油污混杂的气味直冲鼻腔。
真难闻。
后厨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汗水顺着额头流进脖子,黏糊糊的难受。
我机械地刷着水槽里堆成小山的盘子,手臂早就麻了,几乎感觉不到是在用力。
水流哗哗地响,外面街上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我才十八岁。
这个年纪,本该在教室里刷题,或者在篮球场上跑。
可我却窝在这个小破餐馆的后厨,靠洗盘子赚点微薄的工资,撑着那个不被看好的梦想。
墙上的油渍模糊一片,像极了妈眼底那化不开的愁。
“小宇,听妈一句劝,别去……”她的声音总在我脑子里响,带着哭腔,又累又伤心。
爸牺牲的消息传来那天,整个部队大院的天都是灰的。
那个充满口号和纪律的地方,一下子成了妈的伤心地。
搬家的时候,妈几乎扔掉了所有和爸军旅生涯有关的东西。
只留下那枚染了血的一等功勋章,被她锁在抽屉最里面,好像锁住了一段不敢碰的疼。
我懂她的痛。
失去挚爱的感觉,能把人掏空。
但我不能放弃。
爸的身影,大院里叔伯们挺拔的军姿,嘹亮的口号声,早就刻进了我骨子里。
当兵,成为像爸那样的军人,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念想。
“林宇哥,阿姨也是为你好,当兵太危险了……”苏瑶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那天她就站在我家门口,穿着干净的白裙子,眼圈红得像兔子。
她看我的眼神,我知道是什么意思,纯粹又热烈。
可那时候,我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