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友将我推倒,我的头发被绞进了机器里。
如果不是那个新来的机修及时关掉电闸,我一定会当场尸首分离。
从我拮据的生活费里,我拿出一百多元,给救了我的机修工买了一罐奶粉,以及几袋麦乳精。
经过这次,我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障碍,性子变得畏缩,害怕再得罪人,惹祸上身。
杯弓蛇影之下,明明以往熟悉无比的工作程序,再难以适应。
厂长找我谈话。
“我有意调你去分公司,也是踩机器的普工,工作内容不难,不过工资要低一些,你考虑一下。”
我看着厂长一张一合的嘴唇,胸腔突然涌上一阵绝望。
自从辍学后,我第二次感受到这种绝望。
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几乎窒息。
我看着我的中指,侧面因为用笔垫出的茧子已经快要平了,手指因为做工需要一连十几个小时保持弯曲姿势,伸直的时候会遇到很大的阻力,骨头疼得要命,我感觉这双我在课堂之余发呆时,看了十几年的手,突然变得很陌生。
不知道是手变了,还是我变了。
厂长提前给我支了半个月薪水,我拿着钱离开了那个小作坊。
6我不敢告诉爸妈,想着用几百块钱先租个便宜的地下室,再找活干,因为又该到了这个月打款回家的日子了,我得尽快赚到钱,不然爸妈在定好的时间收不到钱一定会很不高兴,还会问东问西。
我现在很不愿意同他们讲话,会让我很烦躁。
我一路走,一路看。
大城市老式的街道散发着下水道的臭味,斑驳的墙上画满各式涂鸦小广告,我留意其中会不会有招租广告,又很怕被骗,不敢立即打电话过去询问。
天很热,我走累了,在电线杆上贴的招租广告前放下行李,站住脚放眼看着远处陌生的一切。
我妈就是在这时打电话来,哭诉弟弟在网上赌博输了一百万,利滚利已经到了三百多万。
我惊住了,好像在梦里。
我听见自己问她,他未成年怎能上网?
妈妈说,是偷了她身份证去的网吧。
耳边只剩风声,回过神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冷了半截,握小灵通的手指在痉挛。
我听同事说的,那几年正是互联网开始腾飞崛起的时代,没有管制,百无禁忌……乌七八糟什么都有,年轻人在一起很乱的。
电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