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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终无删减全文

二十一文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底下徐正祥顾不上捡烟斗,他腿脚抖的厉害,像一只软脚虾。待他上楼,看清了那一间小小卧室里两颗正对着门口的人头,他一个后仰,险些没因为心脏病而当场毙命。徐文光掐着他爹的人中,赶紧拿出速效救心丸给他吃下。徐叔视线恢复,他视线正对头顶天花板。在那顶上有两个绳结,看材质是最普通的粗粝麻绳,此时那绳结上鲜血淋漓,已经被收到了最紧,中间的空隙还没有硬币大。而绳结之下就是两具歪倒交叠的无头尸体。他们的人头正好对着门口,两双惊恐扭曲的面容冲着门外,像是在对外人诉说自己生前的可怖遭遇,那突出来的双眼正吐露着他的悲惨与痛苦。鲜血流了满地。这间房是卧房,里面的墙上、床上都溅满了鲜血,旁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凶案现场。“报警!快报警!”林夏抖着手拿出...

主角:林夏夏夏   更新:2025-05-09 15: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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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夏夏夏的女频言情小说《寿终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二十一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底下徐正祥顾不上捡烟斗,他腿脚抖的厉害,像一只软脚虾。待他上楼,看清了那一间小小卧室里两颗正对着门口的人头,他一个后仰,险些没因为心脏病而当场毙命。徐文光掐着他爹的人中,赶紧拿出速效救心丸给他吃下。徐叔视线恢复,他视线正对头顶天花板。在那顶上有两个绳结,看材质是最普通的粗粝麻绳,此时那绳结上鲜血淋漓,已经被收到了最紧,中间的空隙还没有硬币大。而绳结之下就是两具歪倒交叠的无头尸体。他们的人头正好对着门口,两双惊恐扭曲的面容冲着门外,像是在对外人诉说自己生前的可怖遭遇,那突出来的双眼正吐露着他的悲惨与痛苦。鲜血流了满地。这间房是卧房,里面的墙上、床上都溅满了鲜血,旁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凶案现场。“报警!快报警!”林夏抖着手拿出...

《寿终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
底下徐正祥顾不上捡烟斗,他腿脚抖的厉害,像一只软脚虾。
待他上楼,看清了那一间小小卧室里两颗正对着门口的人头,他一个后仰,险些没因为心脏病而当场毙命。
徐文光掐着他爹的人中,赶紧拿出速效救心丸给他吃下。
徐叔视线恢复,他视线正对头顶天花板。
在那顶上有两个绳结,看材质是最普通的粗粝麻绳,此时那绳结上鲜血淋漓,已经被收到了最紧,中间的空隙还没有硬币大。
而绳结之下就是两具歪倒交叠的无头尸体。
他们的人头正好对着门口,两双惊恐扭曲的面容冲着门外,像是在对外人诉说自己生前的可怖遭遇,那突出来的双眼正吐露着他的悲惨与痛苦。
鲜血流了满地。
这间房是卧房,里面的墙上、床上都溅满了鲜血,旁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凶案现场。
“报警!快报警!”
林夏抖着手拿出手机,自从回乡以后,乡里信号不好,她就很少拿出来用。
可此时她是如此愤恨这糟糕的信号!
电话拨不出去,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一旁徐叔,他撑着气力爬起来一把夺走了林夏的手机。
“不行,夏夏,别打!
你黄叔黄婶是‘寿终正寝’!你要记住!
是寿终正寝!”?
疯了吗?
林夏余光里满目血红,这算个狗屁的寿终正寝!
“这是凶…,唔…”
林夏还来不及说出凶杀二字,还来不及说这二人是被害死的,她就被徐文光自身后抱住,一双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徐文光面色最是复杂,他抖着下唇轻声说:“夏夏,听爸的话。”
来时,他们各自心怀鬼胎,走时,他们一个比一个失魂落魄。
为什么会死人呢?
林夏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她只想寻求一个真相,哪怕她曾想过叫整个村子的人给爷爷偿命。
可她从没想过以这种惨烈的方式。
她们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回去的路上,徐叔是心绪最复杂的,他下意识摩擦双手,可他的烟斗已经消失不见。
但他已经无心去想,他只拿出自己的按键手机,拨通了黄家在外打工的儿子电话。
“回来给你爸收尸吧,你爸…,寿终正寝,人没了。”
林夏也是接到了同样一通电话,想到自己骤然听见爷爷逝世的消息时的崩溃痛哭,林夏不免鼻子一酸。
她竖起耳朵,想听听黄家人是怎么回应的,是会像自己一样不可置信?还是愤怒?
但她却只听到一句淡淡的“知道了,我下午回去。”
林夏不解,但她并未问出声。
她掐着自己掌心,觉得在旁人的衬托下,只有自己像一个疯子。
只有她对亲人的逝世无法接受,只有她一人被全世界孤立排挤。
是她错了吗?
其实黄叔的死就是在告诉她,别再继续查下去了。
人已逝,往事就该如过眼云烟,随风飘散。
她该麻木?她该装作不知?
她该故作遗憾的与爷爷告别,冠冕堂皇的说上一句寿终正寝,再祈祷爷爷拥有荣华富贵的顺遂来世?
她该这样吗?
“夏夏,别哭了,黄叔的事跟咱们没关系,千万别自责。”
一只大掌伸过来擦掉林夏的眼泪。她这时才回神,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再抬头,就见徐文光满脸心疼的望着自己。
是了,这是她相恋三年的男友,她本该嫁给他的。
她们是如此相爱,她不应该为了已经翻篇的事,再搭上自己的一生。
过去吧,过去吧…
她不想求一个真相了,爷爷的东西她也不想再找了,谁有那个能力,谁就拿去吧。
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她不想再见鬼了,不想在搜查证据的时候撞破两具血肉模糊、惨死家中的尸体。
这不该是她的人生。
林夏精神恍惚,她独身一人回到了自家小院,黄叔黄婶的狰狞面容在她眼前挥散不去。
她重新点燃火盆,有一搭没一搭烧着黄纸。她抬头看向棺椁,心下十分茫然。
“爷爷,我做错了吗?”
平静的小院内,此时微风骤起,如今这是秋天,却有一股暖风吹面,像是温柔的抚摸。
微风吹散了林夏的泪珠,她晃晃脑袋停止自己的幻想,她居然以为是爷爷散在风中安慰自己。
林夏低头看着面前烧的旺盛的火盆,想来是火盆在这的原因。
可这股温暖却在林夏心头经久不散。
就当是爷爷安慰她吧?不然她如何有勇气再活下去呢?
视线恍惚间,林夏突然感觉面前一片模糊,待她视线再恢复,她只听见耳边一阵喧哗。
她抬头,天色不知在何时黑了。
这栋老房子的暖黄灯泡也不知在何时亮起,门前的竹椅轻轻摇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她转头一看,却见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小女孩,正翘着脚手握竹竿去打枣子。
一旁,那个熟悉的伟岸身影正摇着蒲扇,他看似旁观,实则处处关注着小女孩的动作,生怕她摔了。
“爷爷,好多枣子,爷爷吃这个。”
小女孩稚嫩的童声响起,她从地上捡起其中最大最红的一颗,献宝似的递给身后的老伯。
“小林娃娃真是厉害,打的枣子又红又甜,娃娃吃,爷爷吃过了。”
“好,爷爷背我,顶上的我打不到。”
“好好,娃娃扶稳了,起飞喽。”
熟悉的画面,这是林夏童年最普通的一天,却叫她看的泪流满面。
忽然,她面前大雾弥散,视线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迷雾中有一道黑影。
“夏夏,如果觉得累了就休息吧,你拥有广阔的未来,应该去做你喜欢的事,但千万要记住,‘它’盯上你了,一定小心它。
别的都可以放弃,但是爷爷要你找的东西一定要......”
迷雾中黑影的话还没讲完,身形就愈发模糊,林夏赶紧向前跑去,试图抓住那个黑影。
爷爷,求求你别离开。
再多陪陪我吧?
林夏拼命追逐,可她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逐渐消失。
她站在大雾中间,茫然的四处寻找。却忽然从侧面扑出来一只浑身漆黑,身高三米的怪物。
它狠狠将林夏扑倒掼在地上,林夏只觉得自己摔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疼的她倒吸凉气。
可还不等她看清这怪物的面容。
“砰!”
一声巨响将林夏吵醒。
她茫然的睁开眼,面前还是在这院子里,而她则趴在一旁的矮凳上睡着了。
发出巨响的火盆,原来不知何时打火机掉了进去,这一声炸响成功将林夏唤醒。
她这是…,做梦了?

爷爷可怖的面容在梦中愈发慈祥,这是她的爷爷,幼年林夏死死攥住爷爷的手。
似乎只要她松开,爷爷就不见了。
爷爷蹲下身体,看着自己儿子儿媳的坟墓。他浑浊的双眼透出一丝怀念。
梦境的后期发生了什么,林夏就记不得了。
她只记得是自己童年的时光,那些爷爷陪伴自己度过的美好日子。
爷爷叫她看到这些一定是有理由的,林夏看着那些走马灯一样的画面努力去分析。
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早,林夏被院子里的吵嚷声闹醒。
就见外头徐家的院子里的进来一群带着鬼神面具,穿着夸张戏服的人。
见此,林夏恍惚一瞬,这才想起村子里的规矩。
这是寿村的的习俗,有人逝世,尸体会停棺七日,这期间寿村的村民会跳摊戏,整整进行七日。
林夏昨天刚回来,所以摊戏耽搁了两日,因为她不到场摊戏无法进行。
因此今天一早村民就找上门,今天估计一整天都要在外奔波,要将前几天耽误的给补上。
这一条也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林夏知晓,但轮到自己头上还是头一遭。
幼时她还无法理解生死,只觉得这摊戏十分有趣,她只需要跟在人群后头捡米果吃,如今轮到自己挑大梁,她心底五味杂陈。
刚出门,院子里带着花花绿绿摊面具的人齐齐转过来,透过面具,他们黑白分明的双眸死死将林夏锁定。
有人眼底划过埋怨,显然是在怪罪昨夜林夏差点坏了规矩,但被选中跳摊戏的人是不能多言的,因此他们只是冷脸,林夏扭过脸,全当没看见。
假如不是他们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肯交代,自己怎会冒犯逝者?
一边旁观的人冲着林夏说了什么,还有人上前,手中拿着全新的戏服要给自己穿上。
她瑟缩一下,本能想离开逃离,一旁徐文光在背后扶住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夏夏,这是规矩。”
她只得乖乖套上厚重戏服,她这一套是蓝红的配色加上金色祥云暗纹,再带上狰狞鬼面,这古老质朴道具叫她仿佛瞬间穿越。
通过面具上的两个圆孔,林夏宛若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场荒谬的闹剧。
而她手持双旗站在队列前沿,待听见鬼哭狼号一般的哀乐响起。
林夏四肢不便受控制的前行,身后那些带着鬼面,看不清是谁的村民扭动着四肢,口中发出古怪的声音,林夏不懂他们,她只麻木的跟随指引走完整个村子。
路途的终点,就是林家的小院,爷爷的尸体还停在这,昨天林夏害怕受到伤害,在这院子里大闹一场。
今天再来看,爷爷的棺材居然钉上了钉子。
林夏隔着面具冷眼看着,爷爷死不瞑目的面容她永世难忘!以为钉上钉子就能掩饰他们的心虚吗?
身后敲锣打鼓,在林夏进入院子后敲打的更为热烈急促,一旁指引的人拿出蒲团与鞭炮,要她跪下磕头。
林夏照做,待她头重重磕在地上那一刻,她却浑身僵直,无法起身。
她只觉得背上一沉,冰冷刺骨的空气钻进她脖颈里,可今天林夏穿着戏服,脑袋后头包着头巾。
哪里来的冷气?
她试着活动肢体,一旁指引的阿伯早就不耐烦,院子外头的音乐也越发尖锐急促。
林夏几乎想要打破规矩尖叫出声,可她悲催的发现,自己居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尝试着轻轻转头,利用面具上的圆孔去看看身旁两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然而视线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只青紫色的大掌。
那只透着诡异的手掌将自己最后的视线捂住,林夏只听见一道空灵的人声似乎在说:“谁允许你一个死人跪的?”
接着,林夏的视线一片漆黑,她自此失去意识,再分不清天地万物。
等再次恢复意识,林夏茫然的看着头顶刺眼的白炽灯,这里是徐家。
她起身,捂着脑袋面色痛苦。
她的头怎么这么疼?
再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她昏倒了?
自己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回想记忆消失的最后一瞬间,林夏似乎又见鬼了,可那是自己的爷爷吗?
爷爷怎会不让她祭拜呢?还说自己是一个死人......
诅咒她做什么?这是在威胁,只要她继续查下去,就离死不远了?
她穿鞋推门出去,却被外面的场景吓了一条。
“你们,怎么都在这?”
院中人头攒动,村长坐在门口抽烟,看样子是今天那些参与摊戏的人都来了。
眼见林夏出来,他们愁容满面的脸登时换成恐惧。
徐文光走过来也是愁容满面,他扶着林夏肩膀询问道:“夏夏,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林夏将自己的见闻交代清楚,却见徐文光眉头皱的更紧。
他交代了林夏失去意识后的事情,在林夏磕头长跪不起之后,所有人都不耐烦,一旁负责指引的阿伯将林夏扶起。
却听见她狰狞的嘶吼。
她站起身,回头。
林夏脸上的摊面具毫无预兆竖着裂开,其中一半掉落,露出林夏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为什么陌生?因为在场之人亲眼所见,林夏一双瞳孔全黑,一丝眼白都不见。
她手指着人群中一个带着哭脸判官形象的人说:“谁给你的胆子偷我的东西?”
接着林夏就昏倒当场,其余人方寸大乱,就连只进行了一半掉摊戏都被迫停止。
这在寿村可是绝无仅有的事。
后来那人摘下面具,被人认出是村支书陈斌。
被林夏当场指认的他也是一脸懵,可是反应过来林夏说的究竟是什么后,他惊叫一声跑回家,到现在都不见身影。
“我不知道!对于这一切我都不知情,陈叔偷什么了?是偷了我爷爷的东西吗?”
徐文光摇头。
“夏夏,你被附身了,跟林爷爷没关系,是......
哎,我这么说你就明白了,陈叔偷了山里珍稀的黄花梨木去卖,现在他们一家都带着供品进山里土地庙祭拜去了。”
......?
这都什么跟什么?
林夏根本对此毫无所知,她还以为那是自己爷爷,难不成,这村子里还有别的鬼?
可为何又要附自己的身?
林夏强装镇定:“那是谁?我不明白。”
徐文光听闻,他狐疑的看着林夏,眼底尽是试探。
“那是我们的守护山神啊?那是钟鸣山的山神啊?夏夏怎么会不知道?”
什么东西?
林夏非常清楚附自己身的是一只鬼!怎么可能是山神?

村长拐到后街,跟另外两人暗中交谈。
“老林头到底把东西藏哪了?林家丫头一点都不知情,回去就拿了个破盒子!”
“我呸!这老东西死了也不安生,他不能藏在山里吧?”
“不可能,咱们这山宽广的很,这要是藏山里要到哪去找?”
“急什么?那东西还能自己长脚跑了不成?再等等吧。”
他们谈话并未刻意躲避,似乎除了林夏,他们并不惧怕被旁人知晓。
“......”
另一侧,林夏始终心神不宁。
她穿上衣服踩着夕阳出门,打算找别人问问。
“婶子,你知道我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老林头?他是寿终正寝呀!当然是老死的!”
“大伯,我爷爷是怎么死的?他生前都见过谁?”
“你说长河?他见过谁了?他是自己睡觉睡死的!这种事你别来问我。”
“阿姐,我爷爷......”
接连走了数家,从夕阳西下走到明月高挂。
林夏拢着领口,越走,她越寒凉。
大家是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邻居,再往上数几辈说不准都沾亲带故。
为什么连她爷爷的真正死因都不能明说?
寿终正寝,好一个寿终正寝!
走到村子深处,这里背靠大山,越往里走就越孤寂,林夏望着远处那座被孤立的小院,她打起点精神,脚下步伐加快。
那里住的是村里的跛子张,一个老光棍,生前爷爷总爱找他喝酒。
就凭这份恩情,他总得告诉自己点什么吧?
院门开,跛子张露出那张灰扑扑的老脸。
“林夏?你回来了?”
林夏见他还认识自己,忙不迭点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见旧人之子,跛子张面上划过一丝纠结。
他张嘴,点燃一卷旱烟,默默张口。
“听叔一句,你爷爷寿终正寝,这句话不是在骗你,是为了保你。
你上了大学,走出大山,说明你爷爷在冥冥之中罩着你呢。
听叔一句,别追究了。”
闻言,林夏攥紧了拳头。
她就知道,果然有问题!
林夏急忙追问,跛子张却毫不犹豫将大门关上。她急切拍门,想听到更多真相,跛子张心狠,直接将大门落锁。
林夏赶紧蹲下身,将身上全部现金顺着门缝塞进去。
“张叔,张叔!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
求求你,看在往日跟我爷爷的情分上帮帮我吧!”
林夏耐着性子又等了半天,终于等到里头开锁的声音。
木门打开,林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她扒着木门,希冀的望着跛子张。
然而,她却听见他说。
“小林娃娃,回家去吧,家里有你想要的。
别难为张叔了,他要在村里生活的。”
说完,跛子张转头走进屋去,连院门都没关。
只有林夏如遭雷击,她呆呆的望着前方,惊讶到嘴巴张起,浑身颤栗不止。
小林娃娃,是爷爷对她的称呼。
在无人时,爷爷总喜欢叫她小林娃娃哄她。
更骇人的是,她看见跛子张刚刚回头走那几步路,他的脚忽然不跛了。
夜晚冷风一吹,林夏猛地回望,入目的黑夜无边寂静。
却又好似隐藏了什么东西。
林夏定了定心神。
如果亡魂是她爷爷,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那是从小疼爱她的爷爷,爷爷可不会害她。
一路赶回家中小院,许是心中有了答案,如今再看着熟悉的院子,怎么看怎么古怪。
院子原本有一个爷爷十分宝贝的磨盘,如今却拆分开来堆积在角落。
还有砖墙外挂着的老腊肉,那是爷爷过节才舍得吃好东西,如今跌落在地,裹上一层厚厚的灰。
这里遭过扫荡,任何物件都被拆分开来查看,只剩下零星无法复原的被丢在一旁。
走进屋内,怪异感更深,林夏猛的呼吸,去捕捉空气中的味道。
爷爷爱干净,洗衣打扫都会用肥皂投洗。
因此林夏记忆里,自己家中永远飘着淡淡的皂角香,如今,这空气中却是一丝微不可察的烟味。
林夏的爷爷从不吸烟。
她上手在家中翻找,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跛子张说东西在家里,至于是什么东西,她没有丝毫头绪。
翻了半天,没找到半分像样的物品,待她合上储物箱盖板,却是差点吓得跌坐在地。
只看见,那深漆色木质盖板之上,忽然出现了爷爷青紫惨败的脸。
林夏距离那张脸不过半臂远,她抖了抖唇,想要张口细细询问,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见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启唇,无声吐出几个字。
霎时间,林夏如遭雷击。
她猛地回头,刚好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爷爷刚才说:“窗外有人”。
林夏攥紧了拳头,到此刻她才理解跛子张那句“是为了保她”。
他们为何要对爷爷出手?爷爷一辈子与人和善,为何到老沦落如此境遇?
他的孙女仅仅是想要查清真相,却还要被捂嘴,面临危机?
林夏双目赤红,但她理智,并不会轻举妄动。
她从地上捡起一个棒槌防身,一边她控制情绪,转眼泪水就留了满面。
林夏飞速跑出门,就在她跨出房门的档口,她隐约看见篱笆外有个模糊的人影。
但她装作看不见,只是一下子扑在棺材上。
“爷爷!为何要待我如此狠心?为什么不叫夏夏见你最后一面?
你也一起带夏夏走吧!”
林夏哭的肝肠寸断,她嗓门亮,半夜这么一嚎,整排房子都能听见。
边哭,她手下也没闲着,一边开棺。
沉重的棺材板被林夏推开,棺材打开一角。林夏正要施力,将整个棺材板都掀开。
“林夏!快住手!”
她沉浸在情绪里,全当没听见,身后杂乱的脚步声急促响起,徐文光跟村长不知何时赶到,将她拉开。
“夏夏,你冷静一点!”
看见有人来,林夏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但是无人知晓,刚刚开棺的那一眼,林夏看见爷爷死不瞑目。
林长河面目狰狞,怒目圆瞪,即便他瞳孔已经扩散,恍惚间,那种被注视感依旧落在林夏身上。

这个夜晚闹的鸡飞狗跳,在林夏晕倒以后,村长气急,直接敲在徐文光头上。
“我说没说过叫你看好她?要不是你祥子叔在这看着,她怕是要坏了大事!”
徐文光打横抱起林夏。
“爸,夏夏爷爷没了,你叫她怎么冷静?再说是你们对不起林爷爷!是你们对不起夏夏!”
“啪!”
响亮的巴掌声突兀划过黑暗,强劲的震感以徐文光的身体为导线直直传进林夏耳中。
震的她装晕差点失败,好在她控制住了因惊讶而下意识颤抖的身体。
挨过巴掌后,徐文光身体僵在原地,对面徐叔也一言不发。
这二人闹矛盾,却是叫林夏彻底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爷爷的死绝对跟村长脱不开关系。可爷爷到底叫自己回来寻找什么呢?
一句没头没尾的“在家里”,便叫林夏回家一通翻找,可非但什么都没找到,还被人监视。
当意识到窗外有人的那一刻,林夏惊慌失措,她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若真有人想对她下手,那她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既然她知道这村里人都忌讳她爷爷的死因,那她捅破大天了去,彻底发疯也要叫他们吓破胆!
抱着这种想法,林夏脑袋一热就冲了出去。
他自然没有不敬爷爷尸体亡魂的意思,只是这是她眼下能选择的唯一方式,用最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这点的确是她思虑不周,不过却是叫她阴差阳错看清了身边人的虚伪假面!
她始终也没想过,赶来最快的居然是村长跟她的男友!
怎么会是他们?
莫非他们也在暗暗在附近跟踪自己?
这一路上徐家父子再无一言,回到徐家被放上榻,林夏能感受到自己指尖被针扎了一下,这刺痛瞬间叫她无法再伪装。
她睁开眼,是徐家阿婆手中拿着绣花针在扎她指尖,这是叫醒人的土方法,眼见人醒来,阿婆关切的凑过来:“夏夏醒了?哎呦,这可真是作孽呀,夏夏,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千万说出来啊,我叫小光去叫张大夫。”
经历了魔幻的一天,林夏心情十分复杂。
她被婆婆握着的双手不可抑制的轻颤着,最终她摇头说道:“我没事了,奶奶。”
徐文光父子有秘密,极有可能他们做了对不起自己爷爷的事,可她跟徐文光的感情也是真的,徐奶奶心疼她也是真的。
人的感情当真极为矛盾,真心里掺杂着谎言,才最是叫人难以分辨。
但她必须查清爷爷的死因,不然这口气她咽不下。
外头徐文光顶着被扇红的脸进门,徐奶奶出去,心疼的扯着徐文光,口中大呼“我的乖孙”。
他凑过来,面色有些凝重。
“夏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千万记得,你爷爷是寿终正寝。
你可以去查,我会帮你,但你千万要记得......,寿终正寝!”
徐文光小声说这,带着气音的嗓子却带着几分坚毅,他的眼神太认真执拗,林夏被他看的直起鸡皮疙瘩。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自相矛盾吗?
可回味着徐文光的话,林夏又隐隐察觉出别的意味来。
她试探着张口。
“如果不是寿终正寝,会发生什么事?”
林夏这句话刚脱出口,徐文光的眼神瞬间惊恐万分,他赶紧捂住林夏的嘴。
“林夏!你失忆了吗?村子里的规矩怎么能忘?
什么都不会发生!你爷爷一定是寿终正寝!”
......?
谁失忆?
林夏凝眉,但只能点头答应。
徐文光说话没头没尾,这叫林夏能清楚什么?
不过她隐约察觉出,看来他不是在阻止自己探寻真相,是似乎只要认定了爷爷不是寿终正寝,就会发生可怕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
林夏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毕竟村子里二十几岁就横死的人,在灵堂上也一定会告知是寿终正寝。
至于不是寿终正寝的人会发生何事,林夏还真不知道。
莫非,爷爷的亡魂迟迟无法去投胎,就是被自己执拗寻求一个真相给害得?
这一个夜晚,林夏无眠,她一边自责一边迷茫,睁着眼回想爷爷去世后发生的怪异事,林夏却发现自己仿佛身处迷雾中,什么都看不见。
是她太傻了吗?爷爷突然去世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看到了爷爷,爷爷的亡灵在指引自己去探寻真相。
爷爷要自己找的东西,是导致他死亡的原因吗?
假若自己找到了,那又能凭借此叫凶手伏法吗?
想着想着,林夏在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父母还未逝世的时候。
那时候林夏无忧无虑,日子过的极为舒心,可忽然有一天爷爷忽然将林夏带到了完全陌生是房子里,父母消失不见,爷爷告诉她,以后就是他们在一起生活了。
没人告诉她,自己的爸爸妈妈去了哪,他们对林夏说,自己的父母是“寿终正寝”。
后来日子长了,林夏不会再询问了,因为爷爷给了她世界上最美好的童年。
梦里,爷爷带着她下河摸鱼,上山摘果子,看日出日落。
梦中的美好回忆叫她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可不知梦到了什么,她原本五彩的梦境徒然转变,变得阴森可怖。
林夏梦到了爷爷带着幼年的自己去了坟场。
每年八月爷爷都会带自己过去,可在今天的梦境中,幼年的林夏大哭不止。
“我要回家,我不要来这个地方,爷爷,我害怕。”
视线一转,林夏看见牵着自己的爷爷忽然变成了他死后的模样,爷爷下巴到前襟上已经干涸的鲜血格外刺眼。
这一次角度不同,幼年矮小的林夏抬头,甚至看见爷爷下颚上有一道贯穿的伤口。
看样子像一把尖头利器从爷爷下巴刺入。
这是爷爷真正的死因吗?
梦境与现实不断交替重叠。
梦里的幼年林夏在哭,梦外的林夏红着眼眶在分析爷爷的死因。
二人走到那一双合葬的墓前。
爷爷忽然转头盯紧林夏。
“夏夏。”
这称呼实在久违。
梦境之外的林夏无意识哭湿了枕头。
“夏夏,爷爷的死亡代表不了什么,不要为爷爷难过。
我已经跳出了囚笼,真正的自由了,这是爷爷自己的选择,不怪任何人。
接下来爷爷要说的话你记好,家里藏着的东西十分重要,夏夏你要努力,不能叫那东西落入他人手里。”

从今早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村长立马拉下脸,他抬手敲在徐文光脑门上。
“我就说我不来!你看看她那胡搅蛮缠的样子!
哪有好事等我?”
徐文光抬头一脸不满:“夏夏说什么了?分明是你自己心虚!
你等着吧,什么时候给夏夏气急了,山神就来治你的罪了!”
“有你这么跟亲爹说话的吗?”
“徐正祥,你当真以为......”
“啊!啊!!”
这父子俩的谈话被房子里突如其来的尖叫打断。
徐家父子进门一圈,没看见人。
当他们走进后屋,就见林夏抱着自己父母的遗像痛哭流涕。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林夏挥手一指,徐家父子才看见,原来这屋子不知在何时弄的一团糟,满地狼藉。
村长徐叔咬紧腮帮子,一时间语塞,居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徐文光还算有眼力,他偏头用眼神询问自己亲爹,就见亲爹眼神飘忽,他瞬间垮脸,明白了这一定跟自己亲爹脱不开干系。
徐文光在心中自然是偏向亲爹这一边的,但在面上,他又不好跟女友撕破脸。
他面色复杂的凑到林夏身后,安抚她的情绪。
林夏自然不是隐忍之人,她本来就是故意做的这出戏,从昨天亲眼看见有贼人进她家老宅乱翻,林夏这股子气憋了一整夜,今天可算借着由头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以为她好欺负,不仅糟蹋她已故的亲人,还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可不会再忍耐半分!林夏若想破罐子破摔,谁都别想好过!
心中这般想着,林夏面上更是要哭背气似的,情绪十分崩溃。
她站起身就要往外冲,瞧架势像是要出去寻仇一般。
徐文光登时愁眉苦脸上前拉人,一旁村长眉间更是沟壑难平。
“夏夏,你别激动,这件事徐叔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走,小光跟我上门去查!
我看看是谁不知好歹,欺负夏夏小丫头!”
村长到底是村长,他不一定是向着林夏,也可能是看出林夏的意图,不想她把事情闹大。
他当官多年,这番话说的刚正不阿,一旁徐文光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附和。
“对,对,夏夏,你别难过,我这就跟爹去给你查,肯定还你一个公道!”
漂亮话说的真是好听。
林夏心底冷笑一声,她抹了把泪,停止了哭泣,当即抓住徐文光的手。
“小光,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走,徐叔我跟你们一起去!”
村长面色凝滞一瞬,但他的话已经放出去,如何能收回?
最终他只得捏着鼻子叫林夏跟在后头。
殊不知,林夏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此,她家里哪有什么老相册,说是要认人自然也是假的,林夏清楚这些日子一直避着她,显然是清楚内情。
今日她假意试探也是为了知晓村长的态度,从而缩小偷宝贝之人的范围。
显然林夏现在已经确认了那二人就是当年的护林员之一,如今只要挨家挨户去瞧,她就一定能认出来。
关于爷爷当年一起共事的守山人是谁,她其实隐隐有些印象。
只是时间太久远她记不太清,但只要她挨家挨户上门核对就一定能记起。
届时就是村长想哄骗她,还是张冠李戴故意不讲实情,那林夏心中都有把握看穿!
因着这一层顾虑,所以林夏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将村长带来,以道德的名义绑架他,叫他亲自带自己去挨家挨户的查。
林夏从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她从来都只信自己。
他们这一行三人浩浩荡荡出门,从林夏家距离最近的老邻居开始。
上门第一件事,村长就先林夏一步开始发难。
“你们这些瘟大灾的,欺负夏夏家里没人是不?还做上偷鸡摸狗的买卖了?
我告诉你,夏夏是我家没过门的媳妇儿,想欺负她?等我徐正祥闭上眼睛再说吧!”
徐叔进门就骂,这一家人是林夏的老邻居,眼下见这场面,都是一脸懵。
这家的婆婆拄着拐颤颤巍巍上前。
“怎么了这是?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我们偷什么了?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孩子还在呢!”
徐叔发泄完,他进屋将这家里跟他平辈的大叔拎出来,将人直接带到林夏面前。
“井五,我可告诉你,你家就在夏夏家对门,别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昨天夏夏家里遭贼了!丢了什么东西可不好说。
你要是撒谎,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信不信?”
看他这模样,像是真心实意为林夏讨个公道一般。
可林夏心中冷笑。
他若真有这么好心就好了。
井五井大爷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昨天林夏亲眼见着那两人绝无可能是他。
村长分明是想将事情甩锅给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顺便再给林夏拉仇恨。
林夏在这村子里本来就不受人待见,她爷爷是守山人,在村子里地位极高,可这些都跟林夏没关系。
爷爷做守山人惹了不少人红眼,他们不待见爷爷却不会明言,而是将妒气全部发泄给一个小孩。
她幼年时没少听见大人编排自己家的话,自己就更不用说了,被骂是灾星,克死了父母。
从幼年起林夏在村子里就没有熟识的朋友,也没有相亲的邻里,如今回来又屡屡碰壁。
估计这些人都巴不得把事情闹大,都撕破脸,好在明面上给林夏找不痛快。
林夏只有自己,她能依靠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她心知肚明,面上却只是委屈的流泪,接着赶紧上前扶住井大爷。
“徐叔,我相信井大爷不会做这种事的,你消消气。
井大爷,实在抱歉,徐叔也是太心急了,才会如此偏激,井大爷我信你,咱们都是老邻居了,昨天有人到我家里又砸又抢。
大爷你们听到声音了吗?知道是谁来过吗?”
本来还面色难看的井家人,听见林夏这话,面色都缓和下来。
听见,怎么能听不见?
昨天那两个笨贼被吓的大喊大叫,落荒而逃。
那么大的声音,只要不是聋子,怎可能听不见。
但林夏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见过自己。
自己虽然警惕着,没开灯,也没暴露,但因为林夏后来为了避开坏人曾翻到房子外,而她躲避的那一面,刚好正对着井家。
听见她这话,井大爷面露难色,他偏头看了一眼村长,显然是在看他脸色。
林夏赶紧将二人隔开。
“徐叔,你别吓唬井大爷了,井大爷别怕,有什么说什么,村长公平公正,不会怪罪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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