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她一眼,指了个乔若萤的大丫鬟,“你来说,来个人出去将三姑娘和苏姨娘叫进来。”
乔若萤的大丫鬟之一春桃朝老夫人矮了矮身子,“回老夫人的话,三姑娘说她命苦,连追求所爱的权利都没有,不愿被我们夫人将她嫁与她不喜欢的公侯之家当做三公子的人情。”
“混账!”老夫人闻言气得站了起来,胸膛起伏,“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却养出了畏畏缩缩的性子,还说出命苦这种话。
命苦的多了去了!
好吃好喝养大,带着她识字读书、赴宴明理,她却说要将她卖人情!
李嬷嬷连忙抚着老夫人的背给她顺气。
母女俩刚进来,便听到老夫人的怒骂声,身子抖了抖。
“祖母。”明月舒怯怯地喊了声。
“老夫人。”苏姨娘也柔柔弱弱喊了声。
老夫人冷哼:“都跪下!”
明月舒和苏姨娘老老实实跪下,明月舒那顺从胆怯的模样,像是将所有的胆子都用在了与表姐的未婚夫私通这件事上。
时见梨接过丫鬟端过来的温茶,递到老夫人面前,温声宽慰道:“老夫人莫要生气,说到底这件事也与我有关,姨母已经因为这件事倒下了,您再气病了,我便更愧疚了。”
“好孩子,不干你的事。”老夫人又拍拍她的手,冷眼斜了下明月舒,“那惹祸的人都不愧疚,你愧疚什么?”
“她都不怕气死我这个祖母。”
老夫人又指了个丫鬟,“这个时候,她父亲也该回来了,请他过来,听听他这个无能的父亲让他女儿在府里都过的什么苦命日子,也听听他这个父亲怎么就能无能到去卖女儿给儿子做人情。”
“祖母,孙女知错,孙女不该说这话。”明月舒慌乱地拉住老夫人的裙摆,后悔道:“您不要叫父亲过来,父亲挣功名忙公事让孙女享福过好日子,是孙女胡言乱语。”
“父亲母亲为孙女留意的亲事都是富贵清正之家的好儿郎,是孙女口不择言,小人之心。”
无论她心中怎么想,这时候都不能和祖母顶嘴。
时见梨瞥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当个不多话的安静人,动作间发上的颤枝蝴蝶轻轻抖动。
苏姨娘也红着眼求情:“老夫人,舒儿知道错了,她年幼不懂事,要罚就罚我,是我没教好!”
老夫人喝了口温茶降降火,“这不是清楚明白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怎么的就是满嘴胡话呢?”
“你母亲又不曾亏待过你,一应用物都是按嫡女的规制给的,怎么就苦命了?”
“还有你。”老夫人威严的目光扫向苏姨娘,“教女无方确实该罚,舒儿的错你揽在身上,是想她一错再错?你看看你这么宠孩子,孩子养成什么样了?”
“妾知错。”老夫人实在威严,苏姨娘抽抽嗒嗒垂下头来。
不一会儿,二老爷明惟慎被请了过来,他一边撩帘子一边出声:“母亲怎么来了,着急寻我回来可是有事?”
“听听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事,把你媳妇给气晕了过去。”老夫人又一指春桃,“你来说。”
“是,老夫人。”
明惟慎一进来就看到跪在地上哭得可怜的母女俩,女儿一边脸还肿着,听闻母亲的话,又看向半靠在床头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