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国公洞若观火,察觉此乃裴侯爷以退为进的说辞,不过是腐潭鳖精戴珠冠,泥沼老龟披人衣,装腔作势。”
“本国公出言质疑,裴侯爷便迫不及待的指天发誓,说他一片慈父之心,天日昭昭。”
“刚说到这里,蒋御史和向少卿就来了。”
“本国公年轻,不知人心险恶,还望蒋御史能代为剖析剖析裴侯爷此举意欲何为。”
“煞费苦心提及惊鹤,想必是所图不小。”
说到此,荣妄顿了顿,感慨道:“众所周知,本国公最是不喜又当又立的人了,着实让人不耻。”
永宁侯瞪大双眼,嘴唇翕动。
见过睁眼说瞎话的,没见过像荣国公这种程度的!
这么会添油加醋,怎么不去云霄楼做大厨!
好的赖的都被荣妄说了,堵的他根本无法辩驳。
难不成,扯着嗓子喊,荣妄在胡说八道,他根本不是在忏悔吗?
“是吗?”向栖云抬眸:“既如此愧疚,说再多也比不过实实在在做。”
“向某有一愚见,裴侯爷不妨一听。”
“若着实愧疚难当,便上表废了裴谨澄的世子之位,改立已故的裴惊鹤,侯爷也不必担心裴惊鹤后继无人,顶多也就是再过继一回罢了。”
“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一回生两回熟。”
永宁侯的脸,红了青,青了白,白了黑。
庄氏更是咬碎了后槽牙。
怎么感觉,荣妄跟裴桑枝一样可恶。
果然,跟裴惊鹤扯上关系的,都克她!
永宁侯神情讪讪,斟酌言辞:“向少卿有所不知,惊鹤身为长兄以身作则,上孝父母,下悌手足,襟怀皎若明月,性情高洁无私,且不贪名慕利,醉心于医术。”
“在世时,便屡次三番辞让世子之位,直言谨澄敏慧仁厚。”
“我请立谨澄为世子,亦是惊鹤生前身后之愿。”
“荣国公应当也目睹惊鹤曾亲手写下愿为杏林春雨,不作朱门金册郎。”
说着说着,装模作样的抬袖掩面假哭,喉间溢出哽咽,三分愧色七分怅惘,真真有几分慈父嘴脸。
永宁侯演的起劲,暖阁里的众人却无动于衷。
荣妄无所顾忌,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臭水沟里的王八上岸,也是装上了。”
永宁侯老脸一僵,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装作没听到。
“到底是裴侯爷的家务事,有没有一碗水端平,裴侯爷心知肚明,既然裴侯爷问心无愧,老朽就不讨嫌的多嘴,妄议是非了。”
御史大夫蒋行州面无表情说道。
平铺直叙的语气里是隐晦含蓄的质疑和讥讽。
荣妄挑挑眉,搭腔:“坦荡无愧,那又何必跪着惺惺作态。”
“裴侯爷,快快请起吧,万不能让惊鹤看在眼里,觉得本国公刻意折辱他最敬仰的父亲。”
“明知裴侯爷有妻子仍厚颜无耻贴上去的惊鹤继母也是。”
庄氏气的恨不得扑过去撕烂荣妄的嘴。
但,也只能是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荣老夫人见状,不疾不徐:“给裴侯爷和裴夫人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