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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嘲守活寡后,植物人将军喜当爹林霓陆晏川

林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整套八段锦学下来,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好不容易送走勤苦好学、意犹未尽的徐太医,林霓累得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虹姐儿。”老爷子叫小厮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让骁哥儿和林霓吃,迟疑着开口道,“我瞧你和骁哥儿,关系处得挺好?”骁哥儿仰头看着老爷子,忽然拍拍胸脯:“世世,可爱。”“对,骁哥儿很可爱。”老爷子慈祥地笑着捏捏骁哥儿的脸蛋。林霓知道老爷子是在担忧后妈不好当的问题,宽慰道:“骁哥儿不像一般孩童,他聪慧伶俐,心底是非分明,自有决断,您不必担心我。”老爷子点点头:“前阵子京城忽然传出一些对你名声不好的言论,你婶母天天在家学那些长舌妇说话,我实在是担忧得紧。后来听说老夫人差点儿召集族老们休了你,就开始日日替你担忧,生怕你在...

主角:林霓陆晏川   更新:2025-05-08 0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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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霓陆晏川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嘲守活寡后,植物人将军喜当爹林霓陆晏川》,由网络作家“林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整套八段锦学下来,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好不容易送走勤苦好学、意犹未尽的徐太医,林霓累得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虹姐儿。”老爷子叫小厮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让骁哥儿和林霓吃,迟疑着开口道,“我瞧你和骁哥儿,关系处得挺好?”骁哥儿仰头看着老爷子,忽然拍拍胸脯:“世世,可爱。”“对,骁哥儿很可爱。”老爷子慈祥地笑着捏捏骁哥儿的脸蛋。林霓知道老爷子是在担忧后妈不好当的问题,宽慰道:“骁哥儿不像一般孩童,他聪慧伶俐,心底是非分明,自有决断,您不必担心我。”老爷子点点头:“前阵子京城忽然传出一些对你名声不好的言论,你婶母天天在家学那些长舌妇说话,我实在是担忧得紧。后来听说老夫人差点儿召集族老们休了你,就开始日日替你担忧,生怕你在...

《被嘲守活寡后,植物人将军喜当爹林霓陆晏川》精彩片段


一整套八段锦学下来,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送走勤苦好学、意犹未尽的徐太医,林霓累得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虹姐儿。”老爷子叫小厮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让骁哥儿和林霓吃,迟疑着开口道,“我瞧你和骁哥儿,关系处得挺好?”

骁哥儿仰头看着老爷子,忽然拍拍胸脯:“世世,可爱。”

“对,骁哥儿很可爱。”老爷子慈祥地笑着捏捏骁哥儿的脸蛋。

林霓知道老爷子是在担忧后妈不好当的问题,宽慰道:“骁哥儿不像一般孩童,他聪慧伶俐,心底是非分明,自有决断,您不必担心我。”

老爷子点点头:“前阵子京城忽然传出一些对你名声不好的言论,你婶母天天在家学那些长舌妇说话,我实在是担忧得紧。后来听说老夫人差点儿召集族老们休了你,就开始日日替你担忧,生怕你在那边过得不如意被欺负。”

“想派人去接你回来,又怕你怨祖父自作主张,坏你的事。”老爷子长叹一声,一瞬间,仿佛忽然苍老很多。

他不再是那个在商路上叱咤风云的林老板,而是一个生怕会惹孙女不高兴的普通祖父。

“这两日,京城的风向忽然就变了,大家都在说你的好话,说你为王爷为继子做了多少事,人人都夸你。”老爷子忽然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祖父心底难受啊,他们都夸你贤良淑德,却没人去想你在背后究竟该有多累。”

“在家时,你何曾亲自动手做过粗活,更别说去给人按摩。你幼时最烦读书,叫你耐下性子去给王爷念经书,对你来说,必定比杀了你还难受。想到这些,祖父便觉得你定是在婆家受尽了委屈啊。”

白猫狐疑地看着老爷子,最烦读书?不是说药膳和八段锦都是从闲书中看来的吗?上次出门逛街,还买了一堆话本子回去。

林霓没想到祖父竟然如此疼爱,心中不免替祖父感到不平。

原身直到死去,都没想起过祖父的半分好。

“祖父,你放宽心,我在王府没有受委屈,那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林霓笑着安慰道,“老夫人不过是王爷的继母,王府又亏空,您给的嫁妆丰厚,我底气硬,无须看他们脸色。”

“更何况,我待在王爷的小院子里,关起门来,我最大,我说什么下面的人就做什么,没人敢不应,谁能给得了我委屈受啊?”林霓冲祖父眨眨眼道。

老爷子欣慰又感叹:“一年不见,虹姐儿真是懂事沉稳不少。如此一来,祖父也放心不少。只是日后若真的在婆家受了委屈,一定要传信回来。哪怕是得罪王府得罪宫中,祖父也一定要接你回家。”

林霓感动地点头,不自觉地红了眼尾。

有一个坚定爱护着自己的娘家就是女子最大的底气。

“祖父一定要长命百岁,这样就有人护着我一辈子了。”林霓微微沾湿的眸子哀求似的望着老爷子。

白猫看得心头一震,她作何这般委屈模样?又没真叫她在栖梧院吃气。

“好,祖父答应你,以后一定天天早起练三遍八段锦,把自己练到长命百岁,变成讨厌的老不死。”老爷子哈哈大笑道。

“才不是呢,祖父最好了,不讨厌。”林霓噗嗤一声笑道。

笑着笑着,林霓忽然想起,原剧中,老爷子似乎还有不到一年,就要病重而死了。

老爷子死在原身前头,原身大伯一家根本不想管她,原身亲弟弟又几乎查无此人,世上再无人惦记原身,所以陆晏川才会肆无忌惮地折磨原身。

所以她必须阻止祖父死亡这件事的发生。

只是,徐太医明明把过脉,说老爷子的身体没问题,老爷子又有功夫底子在身,刚才打八段锦时也利落有力。到底是什么病,会在一年内迅速要了一个精神气比青年人还好的老人的命?

联想到婶母贪婪恶毒的嘴脸,林霓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只有一种可能,祖父不是自然病故,而是被婶母一家害死的!

她必须要在祖父去世前想个法子,让林家先分家,把这鸠占鹊巢的婶母一家赶走。

大伯是祖父的大儿子,而原身的父亲是祖父的二儿子。作为外嫁的女儿,林霓无法参与分家,林霓必须从二房找出个能做主顶事儿的人来,才能让大房和二房彻底分家。

赶走大房的同时,还能顺便拿回属于原身父母留下的所有财产和产业。

若是将来有需要,她还可以利用娘家偷偷养二百名护卫,以防将来陆晏川醒来还是要杀她时,好杀出一条活路来。

心思电转间,林霓看向祖父,迟疑着问道:“祖父,弟弟如今怎么样了?”

祖父脸上的笑容一僵:“还是老样子,性情阴郁固执,不肯出门见人。”

林霓的心缓缓一沉。

若是弟弟不能支棱起来,她就只能给原身过世的父亲过继一个新儿子来分家了。

只是过继来的儿子,肯定不如亲弟弟和原身关系亲厚吧?

“我若是去瞧瞧他,祖父觉得弟弟愿意见我吗?”林霓试探着老爷子的口风。

原身和弟弟不熟到一个什么地步呢?

林霓压根搜寻不到关于弟弟的半点记忆,仅限于知道似乎有这么一号人。

关于弟弟的信息,还是她从原剧中获取的。

因为原身只是剧中的一个前期炮灰,而作为炮灰那不起眼的弟弟,他只有一句话的信息——

因为双腿残疾导致性情阴郁偏执的弟弟,在原身被折磨惨死后的一个雨夜,拖着残废的身体在垃圾堆里捡走装着人彘原身的花瓶,投河自尽而亡。

悲情,但也变态。


下人绘声绘色地给林霓讲述了林落星的遭遇。

林落星倒也不是纯傻,他认认真真把林屿洲的文章抄了一遍,企图让夫子除了夸夸他的文采,也能夸夸他写得一手好字之类的。

结果文章交上去,夫子却并没有夸奖他,反而阴沉着脸将他叫上前:“这文章是你自己写的?”

林落星立刻点头:“自然是我自己写的,怎么样?学生的字有多进步吧?”

夫子听得头疼不已:“我是说,文章是你所作?”

林落星犹豫片刻,还是点头。

夫子冷哼一声,重重地将那几页纸摔在桌案上:“还在企图撒谎!”

林落星的表情立刻一慌:“学生没有!”

夫子气得捂住胸口,抓起那几张纸扔向林落星的胸口,气道:“你给滚去外面,好好反省一下!不求你文采斐然,但求你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

林落星狼狈地接住自己的大作,气愤地转身出去。

书堂外面日头正晒,林落星将文章举在头顶,仍然热的够呛,气得对身边一起罚站的小厮道:“这文章我左看右看,都没有任何毛病,夫子凭什么说我不是自己所作?”

小厮嗫喏道:“许是夫子见少爷您的文采与之前大不相同,故意诈您的?”

林落星气哼哼道:“这足足五页纸,都是我林落星辛辛苦苦,一字一句抄写下来的,怎么不算我的文章呢?一定是林屿洲那家伙,故意在文章中做了手脚,文章没写好,所以才害我被责罚。”

林落星不知道的是,他说这番话时,夫子就站在一窗之隔的地方,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夫子立刻转身出门,沉声质问道:“看来你果真是抄了他人的文章!林屿洲是谁?”

林落星傻眼地看着夫子:“他、他是我堂弟。”

“他在何处?为何不入国子监读书?”夫子又问。

林落星看出夫子对林屿洲浓厚的兴趣与欣赏,不爽地冷嗤道:“他双腿残废,根本无法入学!作得了一手好文章又如何,照样没办法出来展露风采!”

夫子气得胸口疼,抬手点着林落星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滚!直接退出学堂!”

林落星灰溜溜地被夫子赶回家,吕氏听后立刻觉得天像是塌了一样。

她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自己儿子在国子监读书。

要知道,国子监的学生几乎占据了每年科考金榜题名人数中的半数。

在京中读书的学子,没有不以入国子监读书为傲的。

换句话说,如果你连国子监都进不了,就更别提金榜题名了。

而林落星也并非是凭自己本事考进国子监的,而是他爹跪着求了林老爷半天,最后拿钱买进去的,美曰其名“国子监屋舍食堂修缮费”。

林霓直到弟弟不会真的被林落星欺负,甚是欣慰,高兴地做了些补脑健身的药膳和骁哥儿最爱喝的葡萄甜汤,叫人给弟弟送去。

然而林落星被退学后,此事却还没完。

又过几日,国子监的夫子竟然亲自拎着薄礼登门来找林屿洲了。

夫子的本心极好,想着即使双腿残疾,林屿洲都能潜心苦学,而且对于当下正闹得沸沸扬扬的土地改革法有如此独到的见解,可见他并非是闭目塞听之人。

如此天才,不该被埋没在深宅里,他得请到国子监去才行。

然而没想到夫子带着一心劝学的心态来,却发现这小院子里,竟然已经有一位先生了!

而且那位先生竟然还是他那素日互相瞧不上的老古板同窗傅衡生!

一个东西,你本来只是有一点喜欢,但还不至于怎么样。

但是这个时候有人来抢,这个东西就会瞬间变得非常诱人,你就会瞬间充满占有欲,非要得到不可。

夫子当场就要和傅衡生比试比试,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争抢一个学生的事情竟然还传了出去,成了一段佳话。

林霓听说后,想到林屿洲那日答应给林落星当枪手时的表情,忽地意识到什么。

“所以说,弟弟早在一开始,就没打算任由林落星欺负?”

白猫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甩着猫尾巴,切,才反应过来啊?

他瞧着这林屿洲不简单,绝对不是深宅后院里任人宰割的鱼肉。

不过倒也不奇怪,毕竟林霓这个做姐姐也不简单,恶毒疯狂,心机深沉。

送信来的下人又说道:“林落星被退学后,整日无所事事,经常去街上找乐子,吕氏管不住他的人,便开始管束他的零用钱。他没钱后,便去找洲少爷要钱。”

林霓问:“弟弟真的给了?”

下人点头:“给了,很爽快呢。”

林霓轻笑一声:“不必担心,继续跟着就是。”

弟弟肯定是又要使诈,他倒是很期待林落星这次又会怎么样呢。

跟着林落星的下人走后,又进来一个护卫。

白猫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这恶女一天到晚怎得要接待这么多的人?

仿佛不知不觉间,整个栖梧院的人都被她迅速利用起来。

恶女极擅收买人心,栖梧院的护卫恐怕如今也心甘情愿地替她办事了。

护卫给林霓行了个礼后,便开始交代自己调查的事情:“王妃所料不错,经属下跟踪排查,确实发现吕氏和京中数位官员夫人往来密切。”

说着,护卫从胸口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放在林霓面前的桌案上。

“还有呢?”林霓拧眉问。

护卫沉声道:“恰好近几日吕氏因为林落星被退学一事正在四处走动关系,属下听到她确实利用了王爷的名义许了人好处。但她似乎很会投机倒把,都是利用手中现成的人脉互相交换利益,她在背地里牵线,让所有人都认为这些是王爷的人做的罢了。”

林霓震惊地看着手中的单子,甲所求之事让乙去做,乙所求之事让丙去做……以此轮回折腾,最后实现所有人的目的,吕氏莫非是个天才不成?

白猫站起身,看着林霓手中的名单,眸色瞬间冷下来。

就是这些人,打着本王的名号在做事?

吕氏不愧是恶女的娘家人!真是陷害本王的一把好手!

恶女如今在沉默什么?莫非她要与吕氏一家狼狈为奸,从中谋取利益?!

“不行!此事不可拖延,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林霓沉下脸,将单子拍在桌子上,“拖得越久,对王爷越不利。”

对我的小命更不利!

白猫诧异地望着林霓,心底顿时一阵别扭惭愧,是他又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次日,林霓去花厅用午膳,见齐了王府的所有主人。

老夫人端坐首位,左手边依次是府中二少爷、二夫人、大郎,右手边是林霓、三小姐,三小姐正好和大郎挨着,围成一圈。

三小姐一身少女打扮,粉嫩娇艳,张嘴却是林霓不爱听的。

“大嫂,你怎么能让长辈辛苦操持家业呢?如此不孝敬婆母,任性妄为,难道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瞧三妹妹这话说的。”林霓轻笑道,“三妹妹如今年方十六,年初就已商量好婚嫁之事,却还是小孩子心性呢。”

“要我说啊,三妹妹正好跟着婆母学习一下管家之道,一来免得嫁人后不会打理家务,被人说毫无大家闺秀的教养,二来也帮母亲分担一下。”

陆欣妍一噎,扭头看向老夫人:“母亲……”

“好了,欣妍还有三个月就要出嫁。既然你不想管家,那就帮欣妍置办嫁妆吧。”老夫人沉声道,“家中女眷少,老二媳妇又怀着身孕,你身为大房长嫂,总不能永远置身事外。”

主持中馈,是慢刀子割肉缓放血。

置办嫁妆,是一刀切到大动脉,一次性收割。

哪个都不是好事。

二夫人沈婉容幸灾乐祸地瞧着,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得意地想,二郎可真是个小福星呀,来得可真是时候。

陆欣妍期待地看向林霓,大嫂嫁妆产业颇丰,若是由大嫂帮忙置办嫁妆,定会贴补自己许多吧。

见林霓不出声,沈婉容忍不住拱火:“是啊,大嫂,三妹妹与我们情谊深厚,你可不能置之不理啊。”

林霓看向沈婉容得意的眼神,勾唇笑道:“二弟妹说得对,三妹妹与我们情谊深厚,我理应出份力。”

众人交换了几个眼神,没想到林霓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只是……”林霓微微拧眉,迟疑着出声。

几人的心仿佛骤然被林霓捏紧般,高高吊起。

“只是三妹妹人生头等大事,我到底也年轻没什么经验。”林霓苦恼道,“若是我一个人置办嫁妆,出了岔子,回头给三妹妹丢人可怎么是好啊?”

陆欣妍认同地点头:“是啊是啊,大嫂自己难免会有疏漏的。”

沈婉容咬牙瞪了她一眼,在桌下悄悄伸手捏了一把始终当透明人的二爷的大腿。

陆墨堂躲开沈婉容的钳子手,继续装哑巴,完全不想参与后宅女人们的争斗。

整日唇枪舌战勾心斗角的,烦都烦死了。

此时此刻,他无比想念青雨巷温顺知心的柔妹妹,还有乖巧可爱的云姐儿。

“不若还是叫二弟妹和我一起吧?”林霓笑眯眯道,“我伺候王爷,难免也有走不开的时候。二弟妹虽有身孕,身子却还不重,我俩加一块儿,也勉强顶个人用,必能让三妹妹风光出嫁。”

陆欣妍又跟着点头:“还是大嫂想的全面。”

“三妹妹,也懂事不少呢。”林霓满是欣慰地看向陆欣妍。

陆欣妍就是把无主的刀子,谁拿过来,只要会用,都能用得好。

老夫人赞赏地点点头:“难得你有这份心,考虑得如此全面,那就你们二人一起负责吧。”

沈婉容嘴角的笑意凝固住,顿时急了:“母亲,我……”

甫一张嘴,对上一桌人的眼神,沈婉容忽地顿住。

林霓早就把她的话堵死了,她除了怀孕,还有什么能说的?

没了!

只能无奈苦笑道:“全听母亲的。”

“说到置办嫁妆,欣妍按王府嫡女的规格出嫁,至少也得有一百八十台。千万准备妥当了,莫要丢了王府的脸面。”老夫人淡淡道。

沈婉容倒抽一口凉气,疯了吧!

别说王府如今的亏空,就连林霓这等富庶人家出来的嫡女,嫁入王府时也只有一百八十八台嫁妆。

这老太太莫不是疯了吧?

她就是出去抢,也抢不回来这么多嫁妆啊!

“全凭母亲做主。”林霓爽快地答应下来。

沈婉容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霓,难不成她想把自己的嫁妆全部搭进去?

林霓犯傻,她可不会跟着!

林霓垂眸夹菜,王府的饭菜不合她口味,挑挑拣拣吃了一些,着实没什么胃口吃下去,便撂了筷子。

老夫人见林霓不出声,便提点道:“欣妍回头和你大嫂学学打理产业一事,你婆家也有些家底,将来莫要让人看了笑话去。”

林霓挑眉:“母亲是想把王府哪些铺子划给欣妍,我这就写进去。”

老夫人一噎,王府哪有什么正经营生的铺子,如今剩的几个都是在放租,给了欣妍,王府还拿什么开销?

她的意思是让林霓出几间铺子给欣妍,她不信林霓听不出来!

身后的秋雨立刻取来笔墨纸砚,林霓起身走到旁边的小桌边,提笔看着老夫人催促道:“母亲?”

老夫人面色难看道:“那就城西葫芦巷口那间吧。”

林霓低头写下,又道:“欣妍出嫁,我身为大嫂自当为其添妆。这样吧,我单独出一台,二弟妹也出一台,可好?”

沈婉容震惊地看着林霓:“你生在富庶之家,如此财大气粗,我家中祖父不过翰林学士,为官清廉,如何与你比得?”

老夫人不满地看向沈婉容:“刚才可是你说与欣妍情谊深厚的,如今提起钱财来,倒还不如她大嫂这个铁石心肠的了。”

铁石心肠的林霓:“……”

“大嫂,你要送我什么啊?”陆欣妍期待地看着林霓。

林霓宠溺一笑,提笔边写边念:“重工珍珠朱雀簪一对,点翠银丝团凤钗一对,上好翡翠玉镯一对,翡翠耳环一对,浣花锦十匹,精致罗裙六身,釉彩百花景泰蓝瓶一对,掐丝珐琅壶一对……”

林霓一口气写了整整一页纸,沈婉容越听面色越发惨白,而陆欣妍却琢磨出不对劲来。

“不,大嫂你写的这些都是从前送我的呀!怎么能写进去呢?!”陆欣妍着急道。

沈婉容也跟着反应过来,抬手指着厅堂的多宝格道:“对啊,那景泰蓝不是摆在那儿吗?”

“从前送的也都是好东西,又不是入不了箱笼,如何写不得?”林霓纳闷道,“倒是二弟妹,你送过什么,也可以写进去啊。”

“你念吧,我给你写。”林霓静静等待着沈婉容。

沈婉容呆滞住。

陆欣妍率先反应过来:“二嫂,你总说,你是亲嫂子,最疼我!可你却从没送过我什么值钱的东西,竟还不如大嫂与我情谊真切!”


林不南不愧是全剧行事最随心所欲,性情最神秘的男人,即使林霓已经戳破他的心思,也依旧坚持道:“我从来不收徒弟,怕败坏我的江湖名声。”

林霓歪头:“你的教学水平很差劲?”

林不南一噎,差点儿气晕过去,咬牙切齿道:“一般人休想入得了我江湖第一双刀侠客的眼。”

林霓点头:“哦,怕学生资质不好,影响你名声。好说,哪个老师不想找个资质好收为学生,以防教不好打脸呢?”

林不南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霓:“你质疑我的能力?”

林霓垂眸看着林不南的浑身鲜血,淡淡道:“你先把自己休整成个人样再说吧。”

说完,林霓扬声道:“春桃——”

话音刚落,车厢门唰地一下被人打开。

紧接着是两个丫鬟的尖叫声。

“住嘴,莫要引人怀疑。”林霓轻斥道。

两个丫鬟立刻死死地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车厢里瘫软在地,浑身鲜血,几乎不成人样的林不南。

林霓无奈道:“叫人来把他抬下去。”

林不南堵在前面,她想出去都困难。

白猫早已气得炸了毛,不满地甩着尾巴啪嗒啪嗒打在林霓的手腕上。

王府有那么多护卫,还有自己,何必再请一个不知名的危险人物来保护骁哥儿?

车夫叫来几个护卫,七手八脚地将血人抬下车厢。

林霓抱着骁哥儿小心地绕过地上的血迹,跳下马车。

“后院都是女眷,把这人抬到前院的东厢房吧。”林霓吩咐道,“悄悄去找徐太医来,就说是王爷身体有恙。”

正要从车窗里跳出来的白猫,震惊地看向林霓,恶女往后宅里私藏男人就算了,竟然还要打着本王的名义给野男人看病!

天底下竟还有如此过分之事!

谁知,林霓并未跟去东厢房,而是进了陆晏川的房间。

近日林霓外出,也没有人做主将陆晏川抬出来透透气。

白猫见林霓进去,立刻跟上,他倒要看看这个不守妇道的恶女究竟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为了圆一个谎言,真的把自己弄出点儿病来?

白猫灵活的身子跳上窗台,躲在阴暗的角落,用一双湛蓝色的眼瞳盯紧林霓。

却不想,林霓什么都没做,离他的身体有很大一块距离,乖乖坐在床沿上,轻声道:“我知道王爷肯定又施展神通盯着我呢。为了不让你气坏自己身体,我先来跟你解释清楚了。”

白猫缓缓竖起耳朵,说罢,本王听着!

“我本就打算给骁哥儿请一位武师傅,林不南此人武功高强,又无处可去,正是让他为骁哥儿所用的好时机,不是吗?”

白猫从鼻子里轻嗤一声,对林霓这些套话非常不满。

林不南有没有看出来他不关心,但他是看出来了,恶女早就认识林不南,甚至十分熟知此人为人及行事风格,所以才会大胆救下对方,甚至想让其做骁哥儿的师傅。

但是无论如何,此举都十分大胆猖狂!

徐太医来时,见到林不南的情况,聪明地选择了闭嘴,没有多问。

事后,林霓给了他一笔丰厚的银子,低声道:“我只信得过您,所以权衡之下,还是麻烦您跑一趟,您受累了。”

徐太医震惊地看着林霓,竟觉得这银子隐隐有些烫手,老泪纵横道:“没想到,别人都说我徐定阳是墙头草,却只有王妃肯信得过我。您放心,冲着您这份信任,我徐定阳定然不会走漏半分消息的!”

之后,栖梧院的前院悄悄住进来一位身受重伤的武师傅。

因为林霓早已通过收买人心,将栖梧院上上下下牢牢掌控,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走漏消息。

林不南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恢复速度非常快,没两天就活蹦乱跳了。

林不南自从手能动之后,就给自己捏了一个糙汉帅哥的脸,每天顶着一张潦草又帅气的脸在前院里练功。

起初,骁哥儿还津津有味地看他习武练功,后来看烦了,直接端着零食小碗去后院吃。

这日,林霓来前院找到林不南,问道:“林师傅,王府的伙食不错吧?”

林不南摸摸自己有些危险的腹肌:“还行吧……”

“您这每日在府上吃穿用的,可都是最好的。”林霓拿出长长一条和两个骁哥儿一样高的账单,递给林不南,“您瞧瞧,记得对不对?”

林不南嘴角抽搐一瞬,把那账单举高了,震惊地问:“王妃,你这是作甚?我不过是吃住几日,你这架势,是要我卖身吗?”

林霓抱臂,淡定道:“所以,是不是该谈谈工作了呢?身为一个江湖大侠,不能光吃不做啊,是不是?”

林不南扭头:“工作?”

“你打算何时开始教骁哥儿习武?”林霓直接问道,“骁哥儿这几日看你练功都快看吐了,这会儿又自己去怕梯子去了。”

林不南心虚地摸摸鼻子:“我说过了,他不是习武的料子啊。”

“他怎么不是了?”林霓想不通,原剧中骁哥儿就是林不南的徒弟啊。

“你看他每天吃得那白白胖胖的样子,哪里像习武天才的模样?”林不南指着不远处跟过来的骁哥儿说道。

林霓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骁哥儿正往嘴巴里塞桂花糕,嗷呜一口下去,两只腮帮子分别鼓起来一个小球,像只贪心的小仓鼠。

林霓:“……”

“我们不胖,我们这是正常体重,我好不容易才给他养出来的肉肉。”林霓苍白无力地解释道。

“骁哥儿,过来。”林霓冲骁哥儿招招手,“快来拜见你师傅。”

骁哥儿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软软糯糯道:“不拜。”

林不南当即不满道:“嘿——你还不想拜师?我还不想收你呢。来来来,让我摸摸你的根骨,我瞧着外面儿的护卫当你的师傅就差不多。”

说完,林不南直接伸手握住骁哥儿的胳膊,拖进自己怀中。

骁哥儿奋力挣扎着:“补药——世世不学武,世世好累哦。”

林不南吊儿郎当的神情忽地一变,急切地摸索着骁哥儿全身的骨头,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林不南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林不南震惊地看着骁哥儿手中的桂花糕,“这么个吃货竟然是练武奇才!”

说完,林不南把骁哥儿吃了一半的桂花糕夺走塞进自己嘴里,严厉道:“别吃了,同我扎马步去!”

林霓:???


白猫走后不久,林霓刚想起身去歇个晌,夏芝忽然过来通报,老夫人身边的陶嬷嬷来了。

林霓扬眉:“她来做什么?叫进来吧。”

陶嬷嬷跟在夏芝后面进来,说明来意:“老夫人的养参丹已经吃空,若是再不添补,怕是不妥啊王妃。”

林霓诧异道:“陶嬷嬷怕是走错地方了吧?对牌我早已交给母亲,库房钥匙在二弟妹手中,如今我不掌家不管钱的,您来我这里要养参丹,我去哪里给您寻药呢?”

陶嬷嬷脸色微微一变:“这……从前一直是王妃负责的呀。”

该不会是因为老夫人罚她站了一刻钟,从此就记恨上了,想要婆母的命吧?陶嬷嬷心惊肉跳地想。

“之前负责不代表以后就都是我负责,我已经替王爷尽了一年的孝,倒是二房从未给母亲买过一次养参丹。不若一房一年,自今日起,叫二房买吧。”林霓淡淡道。

真当她是那散财童子冤大头呢?

陶嬷嬷换了副苦口婆心好言相劝的模样,长吁短叹道:“你一个商户女,如今能贵为王妃,一步登天,攀上这高门大户的枝头,那可全是靠着老夫人啊。你不能过河拆桥吧?”

“自我嫁入王府,日夜操劳,又要照顾王爷和孩子,又要操持这日益亏空没落的王府中馈,还要自己贴补嫁妆供一大家子吃喝开销、装点门面,还要用五两一颗却有价无市的养参丹给老夫人续命养身。我哪里没尽到一个好儿媳该尽的本分吗?”林霓冷笑道,“倒是老夫人,所言所行,真真是伤了儿媳的心呢。”

“既然老夫人如此看重二房,不如就让她的亲儿子给她去买养参丹吧。”林霓抬起下巴,淡淡道,“春桃夏芝,陶嬷嬷年纪大了不认路,你扶着些,送去落棠院。”

春桃夏芝应了一声,一左一右强行搀住陶嬷嬷的胳膊,将人送走。

没过多久,两个丫鬟喜气洋洋地回来了。

“王妃,您没瞧见,陶嬷嬷一说要二夫人给老夫人买养参丹,二夫人登时就炸了,直说自己哪有钱买这种金贵玩意儿。”春桃绘声绘色道。

“不巧二爷也在家中,一听二夫人这话,当时就落了脸。”夏芝笑着道,“怪二夫人不孝敬自己母亲,又好一番牢骚说老夫人拉扯他长大不容易,维持王府家事多么艰难,叫二夫人多体贴之类的话。”

“哼,我瞧着二夫人是半个字都不想听的样子呢。”

“二爷直接气得甩手走人,二夫人自个儿就趴那罗汉床上呜呜哭,陶嬷嬷气得也够呛,见要不出钱来,就走了。”

林霓摸摸下巴:“马上就到用晚膳的时候了,二爷走了?”

“是啊。”春桃点头。

林霓当机立断:“找个机灵点儿的护卫,换身衣服,跟上去,瞧瞧二爷都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

“是!”

林霓歇了个晌起来,白猫还未回来,见骁哥儿不着急找猫,看来是这猫时常自己跑出去玩耍。

骁哥儿还在院子里追小鸡,他不像大郎那样会兴奋尖叫,而是安静地面无表情地抓小鸡。

抓到手,再放掉,再换另一只抓,再放掉……

时间长了,场面就有些诡异,几只鸡已经隐隐有些被他吓得应激要死的架势。

“骁哥儿下午就一直在捉小鸡?”林霓低声问负责看孩子的春桃。

春桃连连点头,那表情分明是有些害怕。

林霓心底一沉,这其实是一种严重的刻板行为,自闭症的一种表现。

“骁哥儿。”林霓扬声叫道,“过来。”

骁哥儿并未动,春桃小声提醒:“世子对自己的名字不熟,您得站他旁边叫才行。”

林霓走近了些,站在他对面,又叫:“骁哥儿?”

骁哥儿果然抬头看向林霓,白净的小脸上全是汗。

林霓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轻声道:“小鸡们跑累了,骁哥儿也累了,我们歇会儿怎么样?”

骁哥儿安静地站着,任由林霓擦完脸,又跟着坐在石凳上。

“骁哥儿可会识字数数?”林霓问。

骁哥儿摇摇头,又转头看向小黄鸡,忽然伸出五根手指头。

“对,小黄鸡有五只。”林霓高兴道。

骁哥儿猛地来了一个抓握,林霓的笑容一僵。

“世世,腻害哦!”骁哥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冲林霓露出一个“我很靠谱”的笑,“养肥,你吃。”

林霓:“……”

“骁哥儿,以后我这么喊你,不论你在哪儿,都要回应我好不好呀?”林霓决定换个路子,先从自我认知开始训练。

“要是你能做好,我就给你奖励好不好?”

骁哥儿懵懂地看着林霓,沉思片刻,扯着小奶音用力叫道:“化啊——”

“这是何意?”林霓纳闷道。

春桃在后面小声道:“一年前世子随王爷回京时,曾有一本讲边疆战事的画本,后来……被您以玩物丧志为名丢了,那段时间便总这样叫喊。”

林霓眸色一冷,春桃不敢直说,画本其实是被原身当着骁哥儿的面撕碎后,丢火盆里头的。

“如果骁哥儿答应以后跟我学识字数数做游戏,做得好的话,我就给骁哥儿画一本讲威武将军智斗敌军,收复边疆的故事好不好呀?”林霓歪头看着骁哥儿问道。

骁哥儿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点起来又没完了。

林霓及时托住他的下巴:“好啦,每次最多只能点两下头。”

就在这时,夏芝领着一个身穿粗布衣服,身形瘦小的男人走进来:“王妃,跟踪二爷的人回来了。”

“属下王五拜见王妃。”王五躬身行礼,垂头看着地面道。

林霓问:“说说,你都看见了什么。”

“二爷出门后去了诚信典当铺,在里面待了一刻钟后又出门去了铜锣巷后街。”王五低声道。

林霓急忙追问:“那他都去做了什么?”

“二爷曾在府中见过属下,铜锣巷后街人又少,属下不敢靠近。”王五摇摇头,“但属下听见二爷在典当铺和掌柜的争执了一刻钟,似乎是为了玉如意涨价的事儿。”

“空手从典当铺出来的?”林霓摸着下巴思索着问。

“是。”

林霓挥了挥手,让人领赏离开。

白猫回来时,林霓正带着骁哥儿用晚膳,因为还在思索二爷去铜锣巷后街是为什么,没吃进去几口,倒是骁哥儿吃得满嘴油花,还抓起一根鸡腿往白猫嘴里怼。

白猫听见林霓嘀咕,不免得意地想,哼哼,下午表现得如此聪慧,你也有不知道的?

不过此事牵扯到整个栖梧院,他也不打算卖关子,当即就跑进屋里,对着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力,企图重新回到身体中。

然而之前两次都是意外恢复意识,如今白猫不得其法,努力半天,头脑晕眩不已,却眼睁睁看着锦被中间有什么东西在缓缓顶起。


自从原身嫁入王府,就再也没回过娘家,仿佛和娘家断了联系一般。

如今娘家来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来人是林家的老管家钱叔,也是原身祖父身边最信任的老人。

“见过王妃,老爷子近日病重,甚是想念孙女,希望你能回去探望一二。”

林霓接过钱叔递过来的名帖,担忧地问道:“祖父病情如何?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原身父母早逝,是被祖父养大的,祖父极其疼爱原身,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宠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两人唯一且最大的矛盾就是原身嫁人一事。

原身受婶母和堂姐的刺激,一门心思想要嫁个高门大户,使心思毁了祖父给她定下的娃娃亲,叫祖父失信于人。

后来祖父心疼她,率先败下阵来,托人脉给她相看了品行端正,才华横溢的济阳伯之子,然而原身见都不想去见,嫌伯爷的门第太低,不算名门贵族。

紧接着,原身巴结上镇北王府的老夫人,非要嫁给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将军当守活寡的镇北王妃。

祖父彻底对原身感到失望,出嫁时,嫁妆也只给了原定的一半,原身便因此认为祖父克扣自己的嫁妆给堂姐,偏心堂姐一家,婚后更是从未回过门。

祖父死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惦记原身的人,以至于后来原身被丈夫和继子囚禁起来折磨也无人问询。

思及此,林霓连忙叫松柏过来:“快,拿着王爷的腰牌去宫中请徐太医,带着人直接去林府。”

祖父可不能死啊!

娘家人至关重要。

要是娘家还有人惦记着自己,想必将来陆晏川醒来要报复自己,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吧!

松柏领命而去,林霓也没闲着,立刻叫春桃和夏芝分别给自己和骁哥儿收拾包裹,又叫秋雨和赵嬷嬷去她的私库里找些合适的伴手礼带回去。

“冬凌,你把这些做好的冰糖葫芦包起来,我们带回娘家。”林霓吩咐道。

“是,王妃。”

林霓蹲下身,捏捏骁哥儿的脸蛋:“今日,我带骁哥儿去我的娘家玩好不好呀?”

骁哥儿十分捧场地大声道:“嚎!”

一旁的白猫沉思片刻,立刻决定自己也要跟上。

一来他要保护骁哥儿的安全;二来他还没有去过林家,正好去瞧瞧林霓的家人是什么样的心性,是什么样的环境养出这样的林霓;三来顺便观察一下林霓的家人有没有察觉到她与从前不同,变化极大。

想到原身婶母那一家奇葩,为了骁哥儿的安全着想,林霓点了六个身手好的护卫随行,就连驾马车的都换成了护卫。

镇北王府距离皇城比较近,林府是商贾之家,却不能如此靠近权力中心,从镇北王府出发,马车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抵达林府。

林霓抵达林府时,婶母已经带着大伯和堂姐站在门外等候,做足了迎接贵客的准备。

“哎呀,虹姐儿可算回来了。”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吕氏激动地上前,抓出林霓的手,说道,“快随我进来,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坏了吧?”

林霓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牵着骁哥儿的手教他认人:“骁哥儿,叫外祖母。”

骁哥儿咻地一下钻到林霓身子后面,只露出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警惕地望着婶母一家人。

婶母吕氏面相刻薄,即使穿得再光彩,也难掩一身贪婪刻薄项。

堂姐林月画着浓厚的妆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少女衣裳,却面色阴郁地盯着林霓的脸,像是要盯出个洞来一般。

大伯林正海一如既往地没有存在感,沉默寡言地站在最后头。

一家人奇奇怪怪可可怕怕的,难怪骁哥儿会感到害怕。

林霓握紧他的小手,安慰了一下,抬头对婶母道:“骁哥儿不常出门,有些认生。”

“没事儿没事儿,这就是你那继子吧?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呢。”吕氏热情地摆摆手,硬拉着林霓走进招待客人的正堂,“瞧瞧,听说你要回来,你堂姐亲自去小厨房吩咐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林霓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打一进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堂姐:“真是辛苦堂姐了。”

林月哼了一声:“不用客气。”

吕氏气得拧了一下她侧腰上的肉,低声斥责道:“你瞧你这是什么表情?别忘了今日我们的目的!”

蹲在林霓脚边的白猫耳尖忽地一动,什么目的?

“虹姐儿,难得你回来,不如留下来住一晚吧?”婶母又转头,热情诚恳地邀请道。

林霓没有说话,身后的赵嬷嬷忽地上前斥责道:“大胆吕氏,王妃的闺名岂是你能随意大呼小叫的?你应当叫王妃。”

吕氏的脸色霎时变得分外难看,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下人教训了。

这个时候,本该由林霓出口教训赵嬷嬷,给她一个体面,然而林霓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吕氏的面色瞬间有些扭曲,心知定然是林霓故意纵容下人这么说的。

但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立刻笑得灿烂无比,笑着拍打自己的嘴巴:“哎呦,你瞧我这张嘴,忘了王妃如今身份高贵,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了。”

“想当年王妃还在家中做姑娘时,我便手把手教你和月姐儿一起学女工,管家之术,总是喊小名儿,喊习惯了。”婶母不动声色地打起回忆牌。

林霓差点儿冷笑出声,原身在吕氏底下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在场的人有几个不是心底门清的?她竟然还有脸当面提过去。

吕氏从前可不是这幅热情好客,友好待人的模样,今日换了副嘴脸,怕是另有所谋。

林家的大半产业都是原身的父亲跟着祖父一起打拼下来的,后来原身父母在行商途中遇险,拼命积攒下来的产业全部交由祖父打理,这些年来,大伯婶母一家一直都想将林家的财产霸占去。

林霓自然不可能让她如愿。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林霓干脆道:“婶母今日说话做派好生奇怪,不放有话直说。我今日回门是为了看望祖父,听说他病得严重,做孙女的心急如焚,没得空和婶母叙旧。”

她倒要看看,她要整什么幺蛾子!


落棠院那边几次三番派人来打探消息,却不想林霓竟如此沉得住气,每天睡醒不是带娃就是给王爷念经,好不快活。

三日之期将近,林霓还未作出反应,沈婉容那边就按奈不住地撺掇老夫人召集全家开会了。

怕场面太乱吓到孩子,骁哥儿和大郎都没来。

林霓留了两个丫鬟在栖梧院照顾骁哥儿,自己带着秋雨和冬凌前往主院。

刚踏进门槛,就见其他人像是要审犯人似的,各自坐在圈椅上,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要我说呀,还得是大嫂沉得住气呢。”沈婉容阴阳怪气地说道,“想必大嫂应该已经准备好玉如意十倍的价钱了吧?”

“什么玉如意?”林霓装傻充愣。

“你!”沈婉容倒抽一口气,“你把这事儿给忘了?难怪你这三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哦?”林霓挑眉,慢悠悠道,“你怎知我没动静?莫非二弟妹的眼睛已经看进王爷院子里去了?”

沈婉容一噎,立刻明白自己进了林霓的套。

“好了,今日叫大家来,就是为了解决库房遭窃一事,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老夫人开口打断,“林霓,玉如意究竟是不是你拿走了?”

“回母亲,玉如意不是一直都在库房之中吗?”林霓歪歪头,一脸诧异道,“从来没丢呀。”

众人一愣,陆欣妍奇怪道:“二嫂不是说丢了吗?”

林霓看向沈婉容:“想必是二弟妹孕中偶犯糊涂,清点错了吧?”

“不可能,一定是你在撒谎。”沈婉容抬手指着林霓道。

沈婉容不相信林霓所说的话,强硬地要求所有人都去库房,亲自查验。

一行人各自带着丫鬟随从,浩浩荡荡地朝着库房而去。

沈婉容一副当家主母做派地拿出库房钥匙,神情高傲地打开库房门,率先走进去,带着人朝存放玉石摆件的多宝格走去。

“母亲,你瞧,这玉如意的盒子还是空着的呢。”沈婉容打开那个精致的点翠木盒,边说边冲林霓得意地瞥了一眼,仿佛胜券在握。

林霓没理会她,兀自张望着四周。

想不到,原来王府库房还是有很多好东西的,只是不舍得拿去变卖罢了。毕竟有原身这个提款机在,谁又舍得掏自己腰包。

“林霓,你要作何解释?”老夫人沉声道,“满口胡言,信口胡诌,我看你是……”

“呀,这是什么啊?”林霓的视线忽然定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沈婉容心底忽地一咯噔,林霓这浮夸的表情和语气,怕是有诈。

沈婉容给翠芝使了个眼神,翠芝走过去,将那个普通的木盒子拿起来,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

一柄色泽鲜亮光滑的羊脂玉如意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陆墨堂的喉结忽地上下一动,林霓缓缓勾起唇角,笑得满含深意,沈婉容的心却高高吊起。

“二弟妹,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林霓笑眯眯道,“就是你自己犯糊涂,清点的时候落下了而已。”

陆墨堂心底忽然一阵惴惴不安,紧跟着说道:“是啊,婉容,你冤枉大嫂了。我看你给大嫂道个歉,此事就作罢。”

沈婉容气红了眼,不敢相信地看向陆墨堂:“我给她道歉?不可能!我不没有查错,这肯定是她想的法子,眼见着被抓到又不想丢面子,叫人偷偷还回来的!”

“胡闹!东西都已经回来了,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陆墨堂咬牙切齿道。

这个蠢妇,整日就知道钻营后宅争斗。

此事再坚持下去,对她有什么好处!

“你竟然为了她,凶我?”沈婉容眼底蓄满泪水,孕期本就情绪易变,爱胡思乱想,当即转头质问林霓,“你是不是给我男人下了什么迷魂药,勾引他了?”

林霓怎么也想不到沈婉容这个蠢脑子竟然还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当即就气笑了。

“我?勾引他?你当他是银票呢,人人都喜欢。”

老夫人唰地一下冷下脸色:“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再说下去,林霓这张嘴皮子,就该把墨堂贬进泥地里去了。

“哎?”就在此时,翠芝忽然疑惑出声。

众人齐齐转头望去,只见翠芝伸手摸了摸玉如意的底部,“夫人,奴婢怎么瞧着这如意不对劲呢?”

沈婉容双目一亮:“你说说,怎么个不对劲儿法?”

林霓立刻脸色一变:“哎呀,你个小婢女,懂什么玉啊。”

林霓的阻拦和紧张,令沈婉容更加确信玉如意有问题,瞬间满脸兴奋,像是终于抓到了林霓的把柄。

“翠芝娘家哥哥曾在玉器坊当学徒,翠芝耳濡目染,定是懂些皮毛的。”沈婉容幸灾乐祸地看着林霓,“大嫂不让翠芝说话,莫非是心虚了?”

林霓像是被沈婉容说的哑口无言一般,闭上了嘴巴。

沈婉容高高昂起下巴,骄傲地像战胜了的老母鸡:“翠芝,你快说说。”

翠芝将木盒放下,缓缓举起手中的如意,轻声道:“这玉做的如意,应当触手光滑温凉,而奴婢手中这个底部却略有些粗糙。再者,如此一大块玉如意,应当颇有些份量,然而奴婢手中这个就明显轻了许多。”

老夫人伸手接过如意,在手上颠了颠,立刻扬声指责林霓:“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母亲,这玉如意是假的,和儿媳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儿媳放进来的。”林霓满脸无辜道。

“你还要狡辩!”老夫人气得直拍胸脯,“你以假乱真,替换真正的玉如意,搬空王府库房,若是老身有心罚你,现在就该报官了!”

林霓立刻一副害怕的表情,问道:“那如今您想如何处置儿媳呢?”

“哼,看在你为王府管家辛苦多年的份上,老身不会报官。”老夫人一副施舍大恩大德的表情看着林霓,“不过,以后你就负责管理王府对外的产业吧,每月给王府赚出个五千两的进项即可。至于府内各项事务,我也可以继续暂代你打理,省得你总是叫苦叫累。”

林霓:“……”

我负责在外赚钱,你负责在家花钱,还美曰其名“我帮你分担了,以后可不准喊累了啊”。

死老登,这么美的梦总算是让你给做上了。

就在此时,库房门外忽然传来王府门房的通报声。

“二爷,诚信典当铺的李掌柜来了,说是给您送玉如意的。”

此话一出,陆墨堂的瞳孔猛地一缩!


林霓极其重视骁哥儿的生辰宴,从酒楼大堂的装扮到当天的生日宴酒菜,都要亲自把关,同时还要准备骁哥儿的生辰礼。

林霓在书房闷了老半天,琢磨出一整页纸的材料单子,然后唤秋雨进来:“叫人把单子给祖父送去,看看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寻来,或者做出来。”

秋雨接过单子出去后,夏芝进来,轻声道:“王妃,禅修堂那边来人说今日去那边用午膳。”

“行,正好我也有事儿要找他们。”

林霓牵着骁哥儿的手刚一进去,就见桌上摆着的食材是前日骁哥儿生辰宴没用完的食材。

王府就是这样,本就没多少钱,还要铺张浪费,打肿脸充胖子。

林霓带着骁哥儿给老夫人请了个安。

“快用膳吧,以后早些来。”老夫人说道。

林霓入座后便开口道:“正好今日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件事儿。”

陆欣妍奇怪地看向林霓:“大嫂,有什么事儿?”

“六日后,我会在福来大酒楼给骁哥儿办生辰宴。”林霓说道,“诸位都是骁哥儿的亲人,还希望你们能一同前去为他庆贺,这也是全了王爷的面子。”

老夫人拧眉,不满地看着骁哥儿:“是不是大郎庆生,你瞧着羡慕了?”

骁哥儿茫然地看向林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样学样,不学好,竟学些铺张浪费的。”老夫人训斥道。

林霓顿时冷下脸:“骁哥儿入王府来,还没有庆过生,如何大郎能过生辰,他不能过?我邀请你们是出于情意,若你们不屑来,也没事儿,但是该给我们骁哥儿的礼必须得到。”

沈婉容嗤笑一声,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这不就是变着法儿地跟我们把钱要回去吗?”

陆墨堂在底下踢了她一脚。

林霓没说话,陆欣妍焦急道:“府上本就亏空,连我的嫁妆单子都迟迟列不出来,该准备的东西也都没准备起来。刚给大郎过了生辰礼,又给骁哥儿过,那我的嫁妆底子岂不是又要薄一层?”

沈婉容哀叹一声,说道:“前阵子大嫂几乎把王府大半的家产都写到了三妹妹的嫁妆单子上,三妹妹倒也不必焦急,就是现如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管家之权,表面看似风光,实则个中苦楚,也就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所以说啊,大嫂如今给二郎办生辰宴,公中这边……也是很难办啊。”沈婉容为难地总结道。

林霓当即便冷笑道:“有钱给大郎办,没钱给骁哥儿办?”

沈婉容脸色别别扭扭的,总之,就是不回话。

林霓又转头看向老夫人和陆欣妍:“我给三妹妹写那些嫁妆,还不是为了让三妹妹嫁人的时候面上有光。难不成我还做错了?若是母亲觉得这事儿我把握不好分寸,那我便不再管了罢。”

老夫人的面色微微一变:“我也没说你做得不对,只是有些东西可以少些嘛。这嫁妆箱子抬到外面去,外人只数箱子数,谁又知道里面是什么?”

陆欣妍震惊地看向老夫人:“娘,你竟想糊弄我的嫁妆?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在婆家抬不起头来的。”

老夫人的面子上瞬间有些挂不住,沈婉容自认为给老夫人解难般地开口:“母亲的意思许是给你多做些锦被,备些碗筷什么的,不是要给你弄空箱子的糊弄人的。”

陆欣妍仍旧不满,老夫人却顺势道:“是啊,你瞧你二嫂给你准备锦被也要费些时候的。”

沈婉容的嘴角一僵,她什么时候说要给陆欣妍准备锦被了?

林霓一边吃瓜看戏,一边给骁哥儿夹菜。

等看得热闹差不多了,吃得也差不多了,林霓这才清清嗓子,说道:“大不了,等那边彩礼抬过来之后,换个箱子再抬回去咯。”

此话一出,桌面上瞬间一静。

沈婉容的眼睛一亮:“好像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老夫人沉下脸色:“若是被人发现了,王府的脸面该往哪儿搁?”

林霓耸耸肩:“可是王府没钱又怎么办呢?难不成还要去卖祖田吗?”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老夫人的耳朵微动,竟像是真的动了心思一般。

林霓将对方的微表情看在眼里,心底便有了数。

回到栖梧院后,林霓便低声对冬凌道:“去核算一下,看我们能拿出多少银两,然后找个靠谱但眼生的人,准备着。”

冬凌领命而去,木匠铺也恰好送来前阵子林霓叫人打好的猫玩具。

林霓特意叫人将书房收拾出来一大片空地,铺上舒服的针织地毯,然后将猫爬架和猫别墅放上去,打造出一片猫咪乐园。

“以后这就是你的地盘了。”林霓将手中的藤球扔到白猫的面前,说道。

白猫不屑地一爪子拍在藤球上,一个破球,有什么值得本王……

爪子尖尖触碰到藤球的一瞬间,白猫忽然感觉多日来发痒难受的爪子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于是,白猫忽地站起来,一爪子摁住藤球,另一只爪子开始疯狂抓挠。

抓着抓着,藤球就被白猫一个用力踢远了。

白猫一个猛虎扑食,四肢并用扑上来,再次疯狂抓挠。

林霓:“……看不出来,团团这么喜欢我给的礼物呢?”

正沉迷于磨爪子的白猫猛地一下惊醒过来。

他在做什么?!

这些藤球上莫非是被她下了迷药?

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地扒拉这些玩具?

白猫咬牙狠狠心,一个用力将藤球踢远,坚决不能再沉迷了。

林霓带着骁哥儿和白猫玩闹一会儿,白猫不堪其扰,爬上猫爬架的最顶端,像是高高在上的王一般睥睨着地毯上的林霓和伸着手蹦高的骁哥儿。

“团团,下来哦,世世抱,不怕。”骁哥儿张着小手喊道。

“团团只是玩累了,不是害怕下来。”林霓打了个哈欠,说道,“要不我们歇晌吧?”

骁哥儿摇摇头:“团团一起。”

林霓只好站起身,伸手把不情愿的白猫抱起来放在骁哥儿的怀里。

两人一猫正要朝外走去,这时,冬凌叫人来报信说禅修堂那边的陶嬷嬷忽然带着人要出去。

林霓心底一动:“赶紧跟上去,肯定是要卖王府祖田了。”

冬凌那边急匆匆地走过来,边走边将一沓银票往荷包里塞。

“王妃莫急,您今日才提议,老夫人那边估计也只是去打探下行情。”冬凌说道,“我就就叫人乔装打扮一番跟上去,若是能低价买下来,那就今日做成买卖。若是不能,我们便拖他一拖。”

林霓点头:“好,这事儿由你负责。”

冬凌是四个大丫鬟里最会管账的一个,林霓穿越来之后,便将嫁妆单子交给她来管。

“走吧,去睡晌觉。”林霓低头看了一眼早已昏睡不醒的白猫,对骁哥儿说道,“你看团团都已经睡着了。”

林霓亲自将骁哥儿送去前院的房间,本想直接回后院,却转念一想,来都来了,去看看陆晏川吧,表示的殷勤一些嘛。

然而,刚踏入陆晏川的房间,林霓就对上一双正幽幽转醒的墨眸。

“额。”林霓头皮一麻,这眼神,该不会怀疑我要偷偷对他做什么吧?


林霓深吸一口气,难怪骁哥儿一直都在练习捉鸡!

敢情他把自己的小鸡也当成大郎的鸡一样,认为肚子饿了就能像白猫一样捉来吃掉。

想到这里,林霓忽地想起原剧中似乎有一幕,大郎趴在落棠院的地上给他的小鸡哭丧,当时剧中提过,大郎的小鸡总会时不时地丢失,沈婉容还一直以为是被黄鼠狼叼走了。

再转头看向一脸坦然骄傲的白猫,林霓忽地笑了。

难怪骁哥儿和白猫感情这么好,原来有衣食父母之恩。

“骁哥儿,以往吃不饱时,可以吃大郎的小鸡。如今能吃饱了,可就不能再叫白猫去捉鸡了。”林霓握住骁哥儿的两只细胳膊,认真教育道,“骁哥儿也不想自己的小鸡被人捉走吃掉,对不对?大郎也会伤心的。”

骁哥儿歪头,不解地看着林霓,仿佛在问,为什么不可以呢?

林霓张了张嘴,忽然意识到,骁哥儿终归是有些和普通孩子不一样的地方。

他没有把小鸡当生命个体来看,所以他也不理解林霓所说的话,更不懂大郎为什么要为此伤心。

但是很快,骁哥儿似乎意识到了林霓的沉默与惊讶,表情忽然一变,摆摆小手道:“不吃哦,世世不吃。”

林霓心情有些复杂,她明白,骁哥儿仍然不懂何为伤心,但他却知道该如何模仿别人的思维方式来说话,以此掩盖自己的不同。

林霓微微叹气,扬唇道:“好。如果骁哥儿想吃鸡了,就和厨房的郭娘子说,好不好?”

骁哥儿用力点头。

白猫在一旁似乎随着林霓的反应和问话,察觉出了什么,身体缓缓紧绷起来,湛蓝色的眸子紧张地观察着骁哥儿。

然而骁哥儿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又换了张画纸,重新开始作画。

新的一副画画的是他曾在边疆时的生活,画风依旧十分抽象,如果不是骁哥儿自己讲解,旁人压根看不出那些线条什么意思。

但令林霓惊讶的是,骁哥儿强大的记忆力,他竟能将边疆的将军府院子中每一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也多亏了这样的记忆力,他才能在无人看照的条件下,通过模仿学会说话,与人交流。

又过了几日,林霓还没想出该如何帮助骁哥儿感受和共情他人。

恰是发愁的时候,木匠送来了打造好的一整套威武将军画本周边——木偶军营。

军营设计成了两方对决的模样,一方是镇北军,一方是敌军,双方木偶上了不同的颜色。

林霓做敌军,又拿起威武将军的大只手办,对骁哥儿说道:“如果骁哥儿就是威武将军,你想如何打赢这场仗呢?”

白猫蹲在一旁,发觉林霓将敌军的战争布局成了画本中的模样,甚至还从骁哥儿的木偶们中挑走了一个作为被俘虏的太子。

此次营救太子的战役算是陆晏川的成名战,十四岁的他初入军营半年就凭借着一腔孤勇立下军功,成了无数士兵敬仰的军神。

这次战役的细节也被无数说书人改编后广为流传,但林霓显然知道的更加详细,且极其准确,连敌方阵营如何排布都一清二楚。

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要知道,天下说书人为了凸显镇北王的英勇,经过改编后删减了战争中的损伤和遗憾,努力将他往高大勇猛的方向夸耀。

然而实际上,只有切身体会过那场战役的人才知道,那场仗究竟有多难打。

因为当时被俘虏的太子所在的营帐附近,满是埋伏的敌军,十四岁的陆晏川与其说是孤勇,倒不如说是上天眷顾。

从敌军营帐中返回时,他变成了一个血人,心爱的战马身上插着长枪,太子也狼狈不堪,手下兵力更是不剩半数。

陆晏川也很好奇,骁哥儿如此聪慧,他会在排兵布阵上有天赋吗?

于是一人一猫认真期待地望着骁哥儿。

只见骁哥儿犹豫一阵后,伸出白净的小手,拿起威武将军,将他放在战马上,然后带着威武将军一路如破竹之势般冲进敌方营帐。

白猫一脸欣慰地点点头,不错,和本王选择的方法一致。

林霓赞赏地看着骁哥儿:“骁哥儿好勇猛啊。”

“砰——”

院子里忽然静谧地可怕。

只见骁哥儿拿着威武将军的长枪,毫不犹豫、十分果决地戳倒了代表着人质太子的木偶。

长枪正中胸膛。

“没有威胁,杀!”骁哥儿拍着小手,好心地为林霓讲解。

林霓:“……”

白猫:“……”

很好,如果选取此法,必能减少兵力损失。

“额,骁哥儿,我们的目的就是不惜一切营救人质呀。”林霓温柔地提醒道。

白猫一爪拍在林霓的手腕上,慈母多败儿,这个时候就该严厉些!

谁知,骁哥儿竟然固执地摇摇头:“不救。”

好一个大孝子,你可知这人质可是你的生父,是当朝太子啊!

林霓深吸一口气:“看来骁哥儿极具兵法天赋。”

说完,就对上旁边白猫震颤的瞳孔。

这都能夸得出来?

“一个真正的指挥官就该眼中无情感,只有赢或不赢。只要制定出完美的作战计划,无论如何,都坚定地执行下去,这样定能成功。”林霓肯定道。

骁哥儿用力点头:“嗯!”

白猫蹭地一下站起来,低吼一声。

休要教坏孩子!恶女的坏心思终于还是露来了!

她竟然妄图利用骁哥儿的天赋,将他培养成一把冷血的利刃!

她想做什么?想谋权篡位吗?

白猫的爪子蹭的一下亮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林霓忽然抬手将孩子抱在自己腿上,一手搂着骁哥儿的小腰,一手操作着木盒中的木偶们,温声道:

“只是骁哥儿,你是人,不是战争兵器。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将士们打仗的目的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让战争停止,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你手下的每一个兵将,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有思想有情感,也想要活下去。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能过上好日子而打仗,不是为了他们的将军想要赢而打仗。”

骁哥儿似懂非懂地点头:“不死哦。”

白猫的灵魂仿佛受到同频共振般,震惊地望着林霓。

恶女究竟是发自肺腑之言,还是刻意伪装另有目的?

但一个恶毒之人,真的能说出这番话吗?


林月没想到林霓竟然如此直接地挤兑自己,懵了一瞬。

不像林霓从小无父无母,祖父疼爱照顾却总归有不周全的地方,林月是被吕氏捧在手心里宠大的,一身大小姐脾气不说,还将吕氏的刻薄学了个十足十。

她当即便说道:“你长得美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守活寡,嫁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没办法诞下自己的子嗣不说,辛苦养的继子还是个只会吃喝的痴傻儿,你有什么好得意啊!”

林霓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周身的气势也骤然凌厉冰冷。

林月吓得一抖:“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赵嬷嬷,林月对朝廷钦点的镇北王出言不逊,对镇北王府的世子爷出言侮辱,该当何罪?”林霓冰冷森严的声音在堂内响起。

赵嬷嬷一边上前,一边撸起袖子:“侮辱王爷,掌嘴三十,侮辱世子,掌嘴二十。”

吕氏大惊:“不要啊,这么下来,月姐儿的脸还能看吗?!”

“来人!把她压住!”林霓沉声道。

春桃和秋雨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压住林月的胳膊。

林月立刻挣扎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林霓,你敢!我可是你堂姐!你刚回来就要闹得家里不安宁吗?!”

林霓抱着白猫,拉着骁哥儿后退几步。

白猫湛蓝色的眸子里同样透着冷意,骁哥儿聪明可爱,此女竟敢如此言语中伤一个天真的孩童!

林月挣扎得厉害,秋雨立刻抬腿,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逼她跪在青石板地面上。

赵嬷嬷立刻上前抡圆了胳膊,“啪”地响亮一声,打在林月的脸上。

赵嬷嬷虽然年纪大,却每日在庄子上干农活,有的是一把子力气,一巴掌下去,林月的左脸立刻高高肿起,嘴角也隐隐开始渗出血丝。

林月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打过,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娘,好疼啊,你快救救我!不要再打了,我的脸——”

“啪”地又一声,赵嬷嬷甩甩了震得发麻的左手:“老奴年纪大了,竟使不出年轻时的一半力气了。”

吕氏看着林月一左一右高高肿起的包子脸,懵了一瞬,紧接着大叫一声,立刻就要扑上去,却被冬凌一把拉住。

“王妃,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你的亲堂姐吧!都怪她太天真,还把你当从小一起长大,直言不讳的好姐妹呢!”吕氏哭喊道,“如今你贵为王妃,又有手下一干能人,权势滔天,我们普通百姓惹不起,求您放过我们吧!”

林霓冷哼一声:“我怎么瞧着婶母话里话外都在我仗势欺人呢?敢情堂姐刚才辱骂王爷的话,您是半分没听见啊?”

吕氏愣住,转头冲一旁手足无措的林正海哭喊道:“她爹,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就要这么干站着,看你侄女带着一堆人来家里打死你的亲闺女吗?”

林正海性格懦弱,一事无成,全靠大哥和父亲帮扶,娶了媳妇后就万事听媳妇,唯唯诺诺,嘴里说不出半句话。

就像现在,他明知吕氏和女儿有错,却不敢开口教训,只能看向从前总是沉默吃亏的林霓,寄希望于侄女能像过去一般主动低头道歉,一次换来家庭的和谐安宁。

“虹姐儿,往日你从不和她们计较的……”

赵嬷嬷停下手,转头看向林正海:“大爷,您如今已过知命之年,又是一女一子的父亲,怎还能像从前那般畏畏缩缩,全听媳妇的,不分是非黑白呢?”

林霓的母亲出身世家,赵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早年还进过宫,熟知世家宫中各种规矩,跟来林府后,身份也一直备受敬重。

赵嬷嬷训斥林正海,林正海也不敢吭声。

吕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正海,气恼地自己转头去扒拉秋雨的手。

赵嬷嬷立刻回身,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场面一团混乱,白猫窝在林霓怀中,眼神却忽地锐利起来。

林正海说,林霓往日从不和这两人计较。

她的家人觉得她的性情有所改变?

莫非真是受了什么刺激,性情大变了?

林霓默默地抬手捂住看得正一脸认真的骁哥儿的眼睛,低声道:“我们先走。”

伴随着身后清脆利落的巴掌声,林霓抱着猫,牵着骁哥儿,带着端着一盘桂花糕的夏芝,以及六个护卫,浩浩荡荡地离开正堂。

来到祖父的墨竹苑,六个护卫默契地站在院门口把手,林霓随着门口等候依旧的钱叔踏进院中。

一身锦袍的老爷子正躺在躺椅上,闭眼翘腿,右手拿个大蒲扇给自己扇凉呢。

林霓震惊地看着对面的面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爷爷。

从小,爷爷最疼爱林霓,只是爷爷在她初中时便去世了。

没想到,此生还能有再见到爷爷的时候。

“祖父!”瞬间,林霓的眼圈一红,把白猫放地上一放,快步走过去,“不是说重病吗?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躺外面呢?”

躺椅上精瘦的白胡子老头倏地一下睁开眼,仔细盯着林霓瞧了一阵,大掌一拍膝盖。

“虹姐儿!哎呦哟,瞧你担心的这样儿的。”老爷子从躺椅上站起来,心疼地说道,“都是骗你的,祖父身体好着呢。”

林霓眼底的担忧并非是装的,而是真把老爷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

“要不是说祖父重病,你哪儿舍得回来啊?”老爷子怪罪般看着林霓说道。

“是孙女不孝,以后不会了。”林霓愧疚地说着,伸手抓住老爷子的胳膊摇晃道,“祖父就原谅我吧。”

“行了,都是嫁了人做母亲的了,还撒娇呢。”祖父笑哈哈地说着,心情极好地看向不远处的骁哥儿,“那便是你那继子吧?”

林霓点点头,招手叫骁哥儿过去:“骁哥儿聪明伶俐,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骁哥儿,这是我的祖父,是你的曾外祖父,唤人。”

骁哥儿仰头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两只小手交握在肚子前,用力一鞠躬,奶声奶气地道:“曾外祖父好!”

“哎!真乖!”老爷子高兴地对钱叔道,“把我屋里那对祥云金镯拿来,给骁哥儿戴正合适!”

林霓瞪圆了眼,四个字就换俩金镯子?我刚才是不是问好姿势不够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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