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玉柔观棋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甩了渣男钓大佬苏玉柔观棋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富贵花几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夫人养病的时候,各家的拜见邀请帖也收了不少。安平侯府是开国封的侯爵,如今一代代传下来,也有近百年了。上一任老安国公的亲姐姐是皇帝的宠妃,还抚养过如今的陛下一段时间,因此,安平侯府也算是皇室亲近的人家。所以,拿着长公主府的请柬,苏玉柔找上了裴夫人。这段时间,裴夫人不知怎么,竟是一反常态的开始教苏玉柔打理侯府事务。对此,苏玉柔欣然接受。“长公主的寿宴虽重要,但姨母的身子迟迟未好,要不要婉拒了呢?”“无妨,我这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是该出去看看了。”裴夫人说着,眼神慈祥。“咱们玉柔还未去过公主府吧,以前你小,姨母不好带你应酬,如今你也及笄了,也是时候让那些勋贵夫人们见见你了,毕竟你可是我安平侯府的人。”苏玉柔没再说什么,只乖巧的笑了笑。上...
《重生后,我甩了渣男钓大佬苏玉柔观棋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裴夫人养病的时候,各家的拜见邀请帖也收了不少。
安平侯府是开国封的侯爵,如今一代代传下来,也有近百年了。
上一任老安国公的亲姐姐是皇帝的宠妃,还抚养过如今的陛下一段时间,因此,安平侯府也算是皇室亲近的人家。
所以,拿着长公主府的请柬,苏玉柔找上了裴夫人。
这段时间,裴夫人不知怎么,竟是一反常态的开始教苏玉柔打理侯府事务。
对此,苏玉柔欣然接受。
“长公主的寿宴虽重要,但姨母的身子迟迟未好,要不要婉拒了呢?”
“无妨,我这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是该出去看看了。”
裴夫人说着,眼神慈祥。
“咱们玉柔还未去过公主府吧,以前你小,姨母不好带你应酬,如今你也及笄了,也是时候让那些勋贵夫人们见见你了,毕竟你可是我安平侯府的人。”
苏玉柔没再说什么,只乖巧的笑了笑。
上一世她总以为姨母待自己很好,真心疼爱,处处维护,所以在成了表哥的妾室后她恨不能理解,为何姨母会变了一个人,那样无情的对待她。
如今想想,什么是好呢,裴夫人养着她就像养一个小猫小狗一般,给足够的衣食,开心了逗一逗罢了。
真的为一个好,该是如今这般啊,可惜的是,如今这般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做妾。
裴夫人似乎很看重这次公主府之行,前后几天又是送衣裳又是送首饰,琳琅满目的堆满了苏玉柔的梳妆台。
画眉对此很惊喜,以为这是夫人在补偿小姐。
她举着其中一只首饰盒道,“小姐你看这个芙蓉玉钗多好看啊,这一定是夫人特意为小姐你挑选的。”
苏玉柔没和两人说裴夫人的意思,很显然,画眉也没看出来。
观棋倒是犹豫了,她看了眼画眉,说道:“小姐可愿意?”
苏玉柔道,“自然是愿意的,跟着去给长公主贺寿,多好的见世面的机会。”
观棋道,“那表少爷那呢?”
苏玉柔轻轻摇头,“表哥只是表哥,我们永远是兄妹。”
观棋想的出神,良久点了点头。
“小姐能想清楚就好。”
苏玉柔知道观棋是个冷静理智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所以,在她被打入地狱翻身无望的时候,这人也二话不说离开了。
所以吗,苏玉柔也不吓她,“留在侯府只能做妾,嫁出去未必不能找到良配,你说是不是,观棋。”
观棋咬唇,点点头。
“小姐说的是。”
一旁的画眉也附和,“小姐咱们不做妾,高门大户的有什么意思,都不如咱们在并州时好玩。”
苏玉柔也想到了幼时陪伴在父母身旁的日子。
并州苏家前朝也曾辉煌过,只是子嗣不风,到苏玉柔父亲时已经连着三代独苗。
苏玉柔的母亲生她时伤了身子,父亲也一直身体不好,两人膝下只有苏玉柔这么个女儿。
如珠如宝的养到七岁,苏母先撒手去了。
不过两年,苏父也病故了,偌大的苏家只剩苏玉柔几个老仆。
那时她不过九岁,一介孤女别说守着宅子,连好好的活下去都是问题。
偏偏外祖家还没有舅舅,只一个亲姨母裴夫人。
想起往事,苏玉柔不免叹息。
“等我嫁人后,你们陪我回去看看吧。”
画眉和观棋两人皆是一惊,“小姐你想嫁给谁?”
苏玉柔笑笑,“还不知道呢。”
上一世长公主的寿辰,她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知道宴会上会有什么人。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听到风声。
长公主的寿宴上,采买的管事不知怎么,竟是买到了暖情的药酒,因此导致在场好几对未婚男女有了接触,误打误撞的定了婚事。
苏玉柔并不打算去破坏这些人的姻缘,但她不介意趁此去给自己找个夫婿。
最好是太子和他身边的人。
只有这些人,才能让安平侯府不敢轻举妄动,强迫她给裴修文做平妻。
而且,苏玉柔选他们也不止因为权势,据她所知,太子身边的那些公子们,几乎都是林辞绾的爱慕者。
他们追随林辞绾,对娶进门的妻子也不怎么上心。
苏玉柔还活着的时候,就听闻有一位新妇抑郁而终,其他几对也是京中出了名的怨偶。
她没那个菩萨心肠去拯救这些小姐们,但这些人备受冷落的婚后生活,于她而言却并没有什么。
上一世带来的伤害还在脑海中不曾过去,比起情爱,苏玉柔只想好好的安稳的活下去。
还有什么比一个身份高贵且不着家的丈夫更适合她呢?
没有。
脑中划过裴修文的脸,苏玉柔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驶向公主府的马车在一大早出发。
苏玉柔和裴夫人坐在车厢里,听她细细的说着京中贵夫人的关系。
裴夫人很重视此次寿宴,不仅提前几日给苏玉柔做了新衣裳,还拿出整套的首饰,让丫鬟细细的给她装扮上。
今日的苏玉柔堪称光彩动人。
不仅是裴夫人满意,其他诸位夫人们也很喜欢。
“早就知道你有个外甥女,如今可算是见着了。”
“是了,瞧这相貌仪态,活脱脱一个侯门千金呢。”
裴夫人很开心外甥女给自己争了脸面,也摆出来一副母子情深的架子,“去,跟着柳小姐她们去玩吧。”
苏玉柔都走远了,还能听到她的笑声。
“我这侄女最是乖巧懂事,平日里让她出门都不愿意,今日可是愿意出来了……”
裴夫人在夫人堆里属于地位很高的,因此,苏玉柔在小姐们这里也不算是低位的。
以柳小姐为首,对她都很友善。
长公主府邸很大,几人寻了个风景不错的园子,逛了起来。
寒暄几句后,苏玉柔实在不知该和这些小姐们说什么,便看着院中的花草出神。
不知那酒,是在哪里喝的,自己能赶上吗?
这时,柳清因走了过来,“苏妹妹在看什么,可是喜欢这洋牡丹?”
柳清因人如其名,长相弱柳扶风、楚楚动人,性格却是十分的好,说话轻声细语的。
苏玉柔看着这人,怎么也不能理解书中说她相貌清秀,不如丫鬟的话语。
柳清因家世好,性格好,可她偏偏嫁给了一个看中样貌的夫君。
夫妻不和,郁郁寡欢,婚后不久撒手人寰。
以上就是苏玉柔对柳清因的全部了解。
见她还在看着自己,苏玉柔点头,“喜欢,这花开的极美,以前不曾见过。”
柳清因笑道,“这花还不到季节,还是南边传来的,不常见呢。”
两人说笑着,就见不远处走来一名红衣女子。
她画着浓妆,装扮华丽,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般吸人视线。
柳清因显然是认识她的,笑着招呼道,“辞绾,你也来啦。”
林辞绾神色淡淡,却并没有拒绝柳清因的邀请,就这样,三人一起在园中赏景。
过了一会,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过来了。
她道,“西府的绿梅开的很好,小姐们可要去看看?”
林辞绾最先开口,“早就听闻长公主府上的绿梅大名,今日可一定得去看看。”
柳清因有些害羞,却也附和了一句,“是呢,我也听过呢。”
至于苏玉柔,她何尝看不出来,嬷嬷的主要心思在林辞绾二人身上。
长公主爱好做红娘,难不成,这是想给前来贺寿的男男女女安排场相亲宴?
可林辞绾已有婚约了啊。
苏玉柔不免陷入沉思。
公主府很大,西也很远。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处长着绿梅的地方。
倒是挺好看的吧,但更吸引人的是绿梅后边的石舫。
青白色的船体与青绿色湖水上,相映得彰。
嬷嬷道:“这石舫是公主命人修建的,坐在上边可将岸上和湖心场景尽收眼底,实在是赏景的绝佳去处。”
说罢她便请三人进去。
走进船舱后发现,这里的空间着实不大。
最中间处虚虚的立着几个屏风,左右摆着案几,两旁已经坐了些年轻男女。
本朝风气保守,民间不乏盲婚哑嫁,成亲后别说和离,想休妻都不容易。
但官宦人家的子女却是不同的,相对来说可选择的范围要大一点,比如此时的这场男女分坐的宴席。
还真让她猜对了,这就是场相亲宴。
瞧着周围小姐们一个个正襟危坐的样子,苏玉柔觉得,她们似乎是在等谁。
外边传来说话声,又有人来了。
来人掀开轻纱,露出一张俊美到昳丽的面容,是顾珩。
太子没来,不少年轻的小姐面露遗憾,包括林辞绾。
上一世苏玉柔是不知道林辞绾对太子的感情的。
若不是死后所见,她原以为这对前未婚夫妻是真的郎无情妾无意,没想到林辞绾竟是喜欢过太子的。
甚至可以说是深爱着太子。
林辞绾是太傅的外孙女,自幼和太子相识,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原本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可错就错在,林辞绾有个一心攀附的父亲。
林尚书,清贵无比的读书人,却左右下注,将长女和庶女分别压在两位竞争力最大的皇子身上。
当林家二小姐和四皇子订婚的时候,太子和林辞绾的婚事就注定成不了。
这其中还有个插曲,据书中说,这是皇帝让林尚书选的,是选太子还是四皇子,林尚书最终选择了成全二女儿。
这并不仅仅是林尚书偏心庶女,更是因为他看好四皇子。
并且在之后他身体力行的站在了四皇子的队伍。
皇后已经故去多年,贵妃一家独大,若不是因为二嫁之身不好封后,贵妃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
她的儿子四皇子,自然也是皇子里除太子外地位最尊贵的,也是最受皇帝宠爱的。
如今四皇子不在京城,若不然,长公主的寿宴怎会缺了他。
想到这些,苏玉柔忽然觉得有趣极了。
她很想看看,若是今日太子误饮下药酒,林辞绾会怎么做?
她想的很好,只是太子迟迟未至。
鼓声再次停下,红花再次到了苏玉柔面前。
她不会作诗,也懒得表演才艺,索性起身,大大方方的再次喝下杯中的酒。
一旁的柳清因劝她,“快吃些东西垫垫,当心吃醉了酒。”
苏玉柔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上一世她借酒消愁,酒量不知有多好。
倒是林辞绾开口了,“不过是果酒,醉不了人的。”
说罢,她也端起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
直到赏景宴结束,太子也没过来。
苏玉柔心中有些挫败,难不成是晚上的寿宴?
因为计划落空,苏玉柔郁闷的都没来得及仔细观看对面的男子,直到最后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挑夫婿的,这都走了她找谁去?
懊恼的跺了跺脚,却一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人。
这人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两人的距离拉开,简直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姑娘,小心些。”
顾珩的面上带着微笑,声音却无比凌冽。
苏玉柔和他对视,莫名觉得这人在警告自己。
从石舫下来后,柳清因悄悄问她,“玉柔你可是心仪顾公子?”
苏玉柔:……
她总算知道那人莫名的敌意是怎么回事了。
“我其实并不……”
苏玉柔想解释,可看到柳清因一脸懵懂的表情,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罢了,误会就误会吧,总比以为她深爱表哥不惜为妾要好听的多。
此时天色还不算晚,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些时间,两人便和诸位闺秀们一起嬉戏。
日暮西沉,天边一片火红。
苏玉柔感受着许久不曾有过的放松,轻轻的笑了。
柳清因戳戳她,“玉柔,快躲起来,该我们藏了。”
她说罢便往一个方向跑去,苏玉柔想了想,转身往一处巨木后躲去。
这棵树种在院角的偏僻处,靠着一处小湖,湖对面就是长廊,除非对面有人提醒,否则院中人很难找到她。
事实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谁看到苏小姐了?”
“玉柔呢?还没找到她吗?”
……
听着她们的话,苏玉柔笑的捂住了嘴。
再抬眼,就看到对面的檐下站着一名男子。
玉冠紫衫,气势不凡。
这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
“苏小姐为何站在那里?”
太子声音不高,苏玉柔勉强能听见,可太子身旁伺候的太监声音却不小。
“哎呦喂苏小姐,你这是在是做什么呀?”
也不知这人怎么练的,声音尖尖的,音量却不小。
眼看着好丫鬟婆子往这边赶,苏玉柔只能赶紧走出去。
这一局,她和柳清因又没赢。
“既然他们有情,那本皇子便顺水推舟成全他们,全看顾家父母怎么选了。”
怎么选?
秋风萧瑟的小院,苏玉柔艰难的和顾员外夫妇说了四皇子的条件。
“娶那个女人?”
顾夫人惊的站不住,顾员外也没好多少。
在她焦灼的目光中,苏玉柔点了点头。
“是,若是不娶的话,恐怕二公子就要受罪了。”
冒犯皇子这事可大可小,全看四皇子愿不愿意放过了。
“那那……我们时月是有婚约的啊,怎能另娶呢……”
顾员外说的结巴,他憨厚的面容上带着许多为难。
“不娶!”
顾夫人打断他,语气坚定。
“要打要杀,任凭四皇子吩咐,是我们没养好儿子,便是死了我们顾家也认了,但想让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进门,除非我死!”
顾夫人向来是柔弱温和的,所以听到她这话,在场其他人都愣住了。
顾夫人向苏玉柔走来,强忍着悲痛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苏小姐,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家时月配不上你,你若是不想嫁他了我们马上去侯府赔罪退婚,但你们之间绝不能是因为我顾家要另娶分开,哪怕我儿这一辈子不婚,那个女人也别想踏进我顾家的大门!”
顾夫人的话一锤定音。
四皇子倒是没表现出什么,眼皮都没抬的让他们离去。
顾时月最终挨了二十大板。
回来时,整个脊背都被鲜血染红。
苏玉柔送了些药材,却并没有见到人。
顾时月的小厮偷偷过来传话:“小姐莫怪,我们少爷实在羞愧,不好见你。”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本以为顾时月这下是出不去大门了没想到大概半月后,顾家的下人便来传信,说顾时月离开了京城。
彼时苏玉柔正和胡清蕴玩骰子下棋,倒是有些惊讶。
“你家公子不是刚受了伤,怎么这时候往外跑呢?”
顾家管事很是恭敬,“小姐有所不知,自那日二少爷回来后,我们老爷夫人便发了好大的火,若不是二少爷实在起不来,怕是当场就要动家法了。老爷夫人发了狠要治他,这不,伤口才结痂,就打发人回青州老宅了。”
这下胡清蕴好奇了,“你们公子在京里有父母管着尚且如此,回了老家不更是无拘无束了?是不是苏姐姐。”
苏玉柔无奈笑笑,这话怎好当着人家下人的面问?
顾管事却不生气,“这位小姐说的是,我们二公主确实得要个人管着,老宅那边有位叔祖父,是我们已逝老天爷的义弟,为人方正,行事有礼仪,经他管教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在板正不过的好儿郎。”
管事这话说完,苏玉柔便明白了,这是顾员外夫妇下定决心要教训儿子了。
只是,这人会去多久呢?
管事并不清楚。
待他走后苏玉柔才想起来,两家的婚事还算不算数?
苏玉柔有些着急想将人唤回来,胡清蕴却是按住了她手。
“姐姐急什么,他们顾家才是该着急的那个呢。”
她说着话,手却不停的剥着石榴。
修长纤细的手指洁白如玉,只是看着便觉赏心悦目。
艳红的石榴籽逐个落进碧绿玉碗里,仿佛能从中嗅到一股凉意。
胡清蕴笑着睨她一眼,“桌上不还有,想吃就自己拿。”
苏玉柔觉得也是,趁着她专注之际,行云流水般端走了她手下的玉碗,倒在掌心,优雅又快速的吃进了嘴里。
苏玉柔暗暗握紧了拳头。
县令问陈家三人也问的差不多了,便看向苏玉柔,“你可有什么话说?”
苏玉柔恭敬行礼,“请大人明鉴,他们主仆实属一派胡言。”
“我的丫鬟给母亲烧香,我身为主子不放心便上山来看看,谁知竟听到了她的求救声,待我和下人赶到时,就见这位陈三郎大笑着让两个小厮去拽我的丫鬟,此情此景,我这个主子怎能不管?若说言辞呵斥那的确是有,可若说我动手打了他们,却实在是无稽之谈。”
陈三郎跳脚,“你说谎!”
苏玉柔并不看他,“我说谎?是,我的确有未尽之言。”
“我的丫鬟之所以被追逐,是因为护着一个七八岁小姑娘,而这三人正是为抓小姑娘而来!”
此话一出,喧闹声一滞。
辛旖和画眉适时跑了出来,辛旖只一个劲的往苏玉柔怀里钻豹,画眉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人,奴婢证明我家小姐所言句句属实!”
接着,画眉便用自己的话将那日遇到苏玉柔之前的事说了,她年纪不大,说的话也带着稚气,却是难得的逻辑通顺没有赘语,将陈家三兄弟的恶和小女孩与自己的无奈展现的淋漓致尽。
“还请大人和诸位好好看看,我们小姐自幼娇养于深宅,身娇体弱,如何能打得过他们正当壮年的主仆三人?”
这话非常有道理。
便是连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沉默了。
有人小声嘟囔,“便是河东狮在世,也是打不过三个男子的吧。”
“那样不一定,这话主仆几个看着就虚,你看那公子站着都打哆嗦。”
“也不一定是被人打的,估计是逃跑时摔得吧哈哈”
……
议论声中,不知从哪传来一道疑惑声。
“陈三郎你这伤不是被红月楼的护院大打的吗?”
众人纷纷往说话的人看去,就见一名了呆头呆脑的年轻人。
“是李货郎啊。”
这人走街串巷的卖针头线脑,大家几乎都知道他。
李货郎也不露怯,县令一问便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原来三日前他挑着扁担路过红月楼边的清水巷,就见楼里的打手护院们将陈三郎推搡着打了出来。
“小的没听清缘由,似乎是陈三公子欠了楼里的钱不还,楼里的妈妈催债不得着实生气,便让人将其狠揍了一顿。”
李货郎说罢,不等县令反应陈三郎便羞愧的捂着脸坐在了地上。
此案最终以陈家主仆诬告结案。
按照大梁律法诽谤污蔑她人者,杖责二十大板,带上手铐脚镣游街示众,并且跪在被诬告者大门前赎罪。
鉴于苏玉柔是个未出阁小姐,名声最要紧,县令便下令免了后者,改为 陈家父母携其子亲自至侯府道歉。
京城的县令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由于此案实在稀奇,县令便将此事写了奏折,呈到了御前。
京中多少年未出过这样的稀奇事了,一时间无论官宦人家还是市井百姓,大家都对此议论纷纷。
苏玉柔对此是不怎么在意的,左右她名声也不怎么样,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比如苏玉柔。
陈三郎和她的关系在京城勋贵圈子是瞒不住的。
并且有传言,陈三郎诬告一事也是她操控的,不然一个白身商户之子敢去告侯府家的表姑娘吗?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一定敢。、
能这么做并且对峙堂上,只能说明有人在给他撑腰。
画眉不服,“那也不能做妾啊,咱们小姐是什么人?怎么能给人做妾,便是表少爷也不行。”
在侯府生活多年,画眉和观棋也入乡随俗的唤裴修文‘二公子’,观棋从未喊错过,画眉倒是一激动就会蹦出原有的‘表少爷’称呼。
以前的苏玉柔不懂,如今却是明白了。
画眉从来都只把她当主子,无论如今住的是哪里。
“话虽如此,谁知道那顾时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人为了此事第一次有了争执。
侯府中类似观棋这般想法的不在少数,包括裴修文。
“表妹,你都没见过那顾家二郎,为何愿意嫁给他?”
裴修文面色激动,眼睛还透着几分红。
“我为何不能愿意嫁给他,表哥不也愿意娶林辞绾吗?这是一样的。”
“这不一样!”
苏玉柔默默后退几步,“男女授受不亲,表哥自重。”
裴修文苦笑,“自重?我们自幼青梅竹马,多年的情谊……”
苏玉柔打断他,“如今只有兄妹之情。”
两人站在一处竹林小舍里,四周却是一点都不僻静。
裴夫人的嬷嬷、裴修文的小厮,还有苏玉柔的两个丫鬟。
一群人围在不远处的竹子下,丝毫容不得说什么悄悄话。
苏玉柔也不和他再说什么。
“表哥,我们皆已订婚。”
裴修文声音透着狼狈,“我那日不在,为何偏偏是那日。”
交好的友人相携在城外踏青,裴修文身为京中出名的才子自然不会缺席。
苏玉柔道,“在与不在又有何妨呢?我终归是要嫁人的。”
似是被苏玉柔的话打击到了,裴修文踉跄后退。
有风吹起他的发带,看着倒是多了几分狼狈。
苏玉柔实在是不能理解他。
若说不愿娶林辞绾,至今也未见他做过一丝反抗,甚至还和人打得火热,一副欢喜冤家的模样。
可若说他愿意和林辞绾一生一世,却又在面对自己时做出这副伤心模样。
真是,多情呢。
快入夏的时候,京中接连下了几天雨。
豆大的雨水被风席卷着,水汽逸散到了屋里。
苏玉柔站在檐下,看着被雨水吹打的芭蕉叶。
观棋跑来为她裹了件披风,“雨太大了,小姐切莫冻着了。”
这样大的暴雨,京中不少贫苦百姓的屋子被吹倒了。
不止是京城,周边的百姓受灾的也不少。
各司官员齐齐动了起来,挖渠的、救人的,一时很是忙碌。
安平侯府也和其他官宦富户一样,在城门处设了粥棚。
裴夫人身子依旧没有彻底痊愈,施粥一事便交给了苏玉柔和管事。
大梁富庶,百姓的日子却并不是家家都好过的。
排队的人中不乏衣衫褴褛的。
人多,带来的下人不够,苏玉柔便挽了头发亲自上手。
舀粥,盛粥。
苏玉柔做的还不错。
一旁的嬷嬷惊呼,“表小姐怎可做这种活?快快,让老婆子我来干。”
苏玉柔看着她还沾着淘米水的手,笑了,“宋嬷嬷不比我忙多了。”
两人说着话,苏玉柔眼前排到了一名用布巾蒙面的女子。
她伸后去接粥,也是这时,脸上的布掉了下来,露出了完整的面容。
可真是个娇俏的美人。
她的衣着简单不华丽,隐隐还带着些脏污,苏玉柔只当她是糟了难了,心中有些怜惜。
给她盛了满满一碗粥。
“趁热快吃吧,吃完还可以过来。”
这女子带着羞意看她一眼,眸中满是风情。
“谢小姐。”
声音也是娇娇柔柔的。
也是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惊呼,“是落雁姑娘,快抓住她!”
人群中跑出来几名壮年男子,齐齐向刚领了粥的女子跑去。
裴家的管事一惊,问道,“诸位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名身材高壮,面带煞气的男子拱了拱手,“我们无意冒犯,这人是我们明月楼的,前几日私自跑了出去,我们兄弟也是奉命将她带回去。”
苏玉柔刚想问女子,她们说的是否属实,就见这人竟是干脆利落的扯下了面巾。
“我又没说不回去,只是出来散散心罢了,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吗。”
这几人离开后,四周渐有人议论起来。
苏玉柔侧耳听着,大概也了解了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花名叫落雁,是明月楼的花魁之一,和情郎私奔时遇上了大雨,这才又回到了京里。
众人都在说着落雁姑娘的种种事迹,对她的情郎却是不怎么感兴趣。
一对私奔失败的男女,女子还是花魁,男子是谁并不重要。
苏玉柔本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不久后她看到了女子的情郎。
这人也是一身布衣,身形修长,俊秀的面容上挂满了焦急惆怅。
他不停的打探着,问谁见到了他的未婚妻。
通过他的描述,可以确定他说的正是落雁姑娘。
巧的是,这时也有人认出了男子的身份。
“顾家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苏玉柔心头,偏这时不知怎么地,她和顾二郎对上了视线。
管事的也认了出来,忍不住唤出了他的名。
“是顾员外家的二公子吗?小人裴木,安平侯府的管事,今日和表小姐在此施粥。”
安平侯府的下人们都安静了下来,排队等着领粥的众人大多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还兴致勃勃的提供着线索。
“那位姑娘被几名打手带回去了。”
“对,走了有好大一会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顾时月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前来。
“苏小姐。”
茶棚里,两人相对而坐,此时彼此都不太自在。
一个和人私奔,一个恰好遇到。
他俩若是朋友还能互相打趣几句,可偏偏他们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
“早就该见见小姐的,是我不对,一直拖着没过去。”
苏玉柔见他的愧色不思作为,也开了口,“无妨,学业要紧。”
两人订婚时,原本是可以见一面的。
毕竟盲婚盲嫁对于官宦人家来说是极少数。
那时顾家的人说二公子在看书,备考来年的科举,苏玉柔也顺势让这人好好复习,没提见面的事。
却不想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
“此事是我不对,苏小姐若是想想解除婚约我绝无二话。”
苏玉柔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他,清秀文弱的书生公子,看着倒不像个能做出与人私奔这种事的,可偏偏做了。
“顾公子若是有了心仪之人,为何还会同意这门亲事?”
顾时月苦笑,也不隐瞒,将所有事和盘托出。
原来,这婚事根本就没和他商量,是顾员外夫妇直接做主的。
顾时月今年十九,却并未订下婚事,倒不是说他家多不好,或者他这个人多么差劲,而是顾时月他不愿成婚。
因为他在一次灯会上对一名女子一见钟情了,那人正是明月楼的落雁。
两人顺利相识、相知,只可惜身份悬殊,顾员外怎么也不许落雁进门。
他们顾家和当朝闵国公是族亲,不说是多高的门楣吧也决不能迎进来一名青倌人。
由顾珩示意的媒人上门后,和苏玉柔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顾员外夫妇觉得不能在纵容儿子,便将他牢牢看护在家里。
偏这时,有小厮来传信,落雁要被一位财主买走了!
顾时月哪里还能坐得住,连夜翻墙逃了出去。
两人顺利私奔。
可是刚走到京城周边,天就下起了大雨。
两人挤在一处破庙里,只勉强没饿死自己。
风花雪月抵不过寒冷饥饿,趁着雨停后顾时月出去找吃食,落雁悄悄跑了回来。
顾时月紧赶慢赶,终是晚了一步。
“顾公子怎么知道落雁姑娘往京里来了?”
顾时月不好意思的低头看了看鞋,绸布做的靴子上满是泥泞。
苏玉柔了然,心中很是微妙。
她唤来了小二,“将你们有的糕点都上一盘,茶水也再来一盏。”
就从落雁临走时还喝干净的白粥看,这位顾公子应该也是饿坏了。
顾时月此事很快传到了裴夫人耳中。
她正被丫鬟伺候着吃药,闻言按了按额角,眉头轻蹙。
“这顾二郎果真是个不老实的。”
一旁的秋月开口,“夫人,那表小姐这该如何呢?”
“不如何,婚都已经定了,哪有再退的道理,咱们侯府可不是那等朝三暮四的人家。”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咬紧了牙关。
“如今这京中风气实在是不像话,我做小姐那会,便是未婚夫死了,也要抱个牌位嫁过去的,哪像现在,竟是能好好的说退婚就退婚了,还有那不知礼仪的人家,竟是能放任女子和外男接触,哼!”
她这话含沙射影的,丫鬟们又岂会不知是在说谁,便纷纷附和起来。
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裴夫人这才想起了外甥女。
“我早劝过她,留在侯府有什么不好,我和修文还会委屈了她不成?”
“这顾珩也是,坏了玉柔清誉的明明是他,却安排个不知出没出五服的族亲来侯府提亲,可见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裴夫人这话说的嘲讽,但整个人还算平静。
裴修文则不一样了。
林家也在施粥,林尚书和林夫人不得空,此时便全交给了林辞绾。
城西门外的一处棚子下,林辞绾和裴修文并肩相立。
“你这里既然安顿好了,我便先告辞了。”
林辞绾轻哼,“怎么,去看你表妹?”
裴修文瞥她一眼,“那也是我家的粥棚。”
林辞绾却不理会他这话,反而从下人手中拿过一把汤勺,塞到他手中。
“来都来了,岂有不出力的,灾民这么多,你也帮帮忙吧。”
裴修文无奈接过。
安平侯府的人在京城东大门,这边也是整个京城往来达官贵人最多的城门。
施粥施了大半天,眼看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排队喝粥的人渐渐散了。
灾民中不乏年幼的孩子,他们不像大人一般心事重重,吃饱了便在附近嬉戏打闹。
以往肃穆冷静的城门,此时充满了孩子们的稚声笑语。
马蹄声便是在这时出现的,等反应过来时已经飞驰到了近前。
几名年幼的孩子被吓得呆住了,眼看马蹄就要撞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马上的人长吁一声,骏马前蹄扬起,猛地刹住了身子。
“殿下,殿下,您没事吗?”
身后跟着赶来的一名男子吓得脸色苍白,连滚带爬的下了马。
“哪里来的孩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惊了四皇子殿下的马!”
守门的士兵这时也反应过来,纷纷对着马背上穿着铠甲的男子行礼。
四皇子并不搭理他们,只摘下覆面的头盔,露出一张英俊桀骜的面容。
闹哄哄的一阵过后,四皇子和赶来的侍卫们总算是进了城。
全程四皇子都不曾往下看一眼,他没生孩子们的气,也没在意站在一旁的百姓。
苏玉柔看的惊奇。
前世她不曾见过这位四皇子,只是身为本书中最大的反派,这人和贵妃母亲却是被着墨了不少笔。
他似乎生来就是太子的对照组。
母妃受宠,是后宫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自己也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备受恩宠。
就连朝堂之上,也有支持他的臣子一路簇拥,活的潇洒肆意。
但就是这么光彩骄矜的人,最后却死的极不光彩,连名字都被除去。
四皇子的回归对苏玉柔来说只是茶余饭后的趣闻,对有些人就不一样了,比如太子和林家。
东宫之中,属官正在和太子赵祭祀谋划,“四皇子此次差事办的不利,陛下不可能再大肆封赏的。”
“可陛下确实透露出了想给四皇子封王的意思。”
“四皇子封王是迟早的事,我们无需担忧,如今更紧要的是太子殿下的婚事。”
四皇子的未婚妻是林家二小姐,为了和尚书府搞好关系,回京后不久就约见了林二小姐。
太子则不然,哪怕同在京里,除了相应的仪式流程,之后便没怎么去见过柳清因,和柳家的关系也淡淡的算不上多亲近。
赵祀笑的意味不明,“约见?他们柳家算计孤的婚事,让孤怎么对他们家多亲近。”
那人和苏玉柔说这话本意是让她怜悯几分,殊不知苏玉柔的确是起了心思,只是是对那个孩子。
或许,从母亲离开,那孩子便再没长大过多少。
这么想着,她的眼神也就愈发冰冷。
琼三怎会感觉不到,他倒是不服,可在一群家丁的注视下他只能不甘的离去。
侯府的马车离开之际,一个背着行囊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的男子开口了。
“姑娘此番行为可曾考虑过他的孩子?”
这人衣着素净,虽是带着几分窘迫,却看着文质彬彬,只是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小姐出身高门,可能不知道一把米一件棉衣对穷苦百姓意味着什么,刚才那位仁兄只是个想为家中稚子求的份口粮,为此甚至匍匐在地将尊严抛到土里,哪怕他不是个好人,这番拳拳爱子之心也是值得动容的吧?小姐如此行径实在让人齿冷。”
“想我大梁百姓,不说人人都有兼济天下的胸襟,也鲜少有如此冷血见死不救之人!”
这人一通话说的直白又不客气,和指着苏玉柔的鼻子骂也差不多了。
“你说这话倒是冠冕堂皇,就不知,你可做得到自己所说的?兼济天下,我看公子还是先兼济下自己吧。”
男子脸色涨红,“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苏玉柔气笑了。
“那像你这般随意对别人妄加猜测恶意指责的人。又算什么呢?怕是连小人也不如吧。”
“你……”
“我什么?我可比你只会口头上占上风的书生强多了。”
“你不过是路过这里略听了几句,便觉得自己是那天神一般救苦救难的大善人,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他的孩子是怎么过的吗?”
男子反驳,“他纵使有万般不好,可他愿意为了孩子折腰,浪子回头,难道不是我等应该赞许的吗?”
“浪子回头,呵,你还真是天真。”
眼看着管家和小丽商谈回来。苏雨柔也不愿再继续待下去,放下车帘,便是以车夫出发往回赶。
最后苏一柔怂这人一句话,“你若实在不忍,大哥拿出自己的盘缠去救济他们,就不知你愿不愿意了。”
管家来报说那个孩子已经被妥善安置苏玉柔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近日奔波一天,又遇到了穷三和那个莫名其妙的书生,苏雨柔觉得该用柚子叶沐浴去去晦气。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下着小雨。
说来也怪,自那日下过冰雹之后,反倒是晴朗了些日子,如今也不见下雪的迹象。
快要过冬至了,往年的这个日子,侯府上下几会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饺子。
今年裴夫人和安平侯不在偌大的侯府,只有苏玉柔和裴修文两人。
本以为今年就是各过各的了,没想到裴修文却唤人将她喊了过去。
“我同窗的表弟进京赶考,因他的介绍,我新结识了位友人,此人虽是寒门出身,气度胸襟确实在不凡,假以时日,此人必能成大器。”
裴修文文绉绉的将这人夸了又夸。
倒是让苏玉柔有些莫名其妙。
“表哥的这位新友人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裴修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打算邀请让他来府中住些日子。”
裴修文住在侯府前院。
苏玉柔则是住在后院,两者相隔甚远。
“既然是表哥的友人,大可邀请就是,我并没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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