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一堆丝巾,她也抱起其余丝巾,拽着我就窜进旁边的小巷子。
十分钟后,我和阿芳回到原来的摊位,我帮她摆好丝巾,她忽然说:“帮我看下摊!”
话音未落,人就跑远了,过了一会儿,她笑嘻嘻地回来,手里还拎着两瓶汽水:“请你饮!
刚才多谢啦!”
玻璃瓶上凝结的水珠滴在我手背上,凉丝丝的。
我鼻子突然一酸,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请我喝汽水。
“我叫阿芳,你呢?”
“陈玉茹。”
“玉茹姐,你也是来深圳闯荡的?”
我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活泼的姑娘,暗暗发誓:这一世,我一定要带你走正道!
1988年5月3日,深圳东门老街夜市。
“一百八十七块六毛!”
阿芳兴奋地凑过来,身上的香水味混着汗味。
我蹲在地上数钱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才摆摊第十天,本钱就翻了三倍。
那些从沙头角批发的碎花连衣裙,在老家要卖半个月工资,在这里却像白菜一样被抢购。
“让开!
让开!”
几个纹着青龙的混混突然出现,一脚踢翻了隔壁的磁带摊。
为首的黄毛踩在我们的摊布上:“新来的?
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阿芳脸色煞白,偷偷拽我袖子:“是帮派的,每月要交三十块保护费……”我慢慢站起来,露出惶恐的表情:“靓仔,我们小本生意……”说着从钱盒里抓出一把硬币,“这点心意……”黄毛正要发火,突然瞪大眼睛——我“不小心”带出来的,还有一张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
“晦气!”
黄毛啐了一口,“明天带齐三十块!”
等他们走远,阿芳腿一软坐在地上:“吓死我了……”我把营业执照仔细折好。
这张纸花了我五块钱,但值!
现在深圳正在严打,这些混混最怕的就是“合法经营者”。
“阿芳,”我拉起她,“明天我们去八卦岭和沙头角都看看,听说那边新开了几家服装厂。”
“玉茹姐,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因为……”我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夜风将我的声音吹散,“我来过。”
三个月后,人民路出租屋。
电风扇吱呀呀地转着,我在铁架床上给家里写信:妈:汇去的五百块钱收到了吗?
小军要是再闹脾气不肯要学费,您就直接交给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