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萧然说的那些话。
一路上慕时晏都异常安静。
车厢里的氛围有些尴尬，我扯了扯嘴角率先开口。
“抱歉，我本来想出去透透气，结果刚好碰到他们……没事，阿礼，你不用解释。”
没等我的话说完，慕时晏便开口打断了我。
“你还喜欢他？”
我摇摇头，赶忙辩解。
“怎么可能，在同意跟你结婚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喜欢他了。”
话落，慕时晏忽然把车停在路边。
我怔愣着望向他。
“阿礼，他配不上你。”
“但如果你对他还有感情，我会退出。”
“我不想你难过，也不想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
平时对待员工不苟言笑的慕时晏，此刻正红着眼眶，语气卑微的拉着我的手。
我心头一颤。
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的我喘不过气。
“时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们明明才结婚半年，况且当初你不是只觉得我们条件相符，才选择我做你的妻子吗？”
他顿了顿，长舒一口气。
“阿礼，不是我选择了你。”
“而且你选择了我。”
“你知不知道，再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究竟有多庆幸。”
“我还以为，五年前的那个馄饨店，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我愣在原地。
五年前，我还在上学，记得周末和室友出门看电影。
回学校已经是晚上了，我们走了后门，想着可以避开值班室的老师。
可还没穿过那条小巷，我们就看到了几个小混混围在一家馄饨店外。
他们提着家伙，把一个中年妇女堵在角落。
“他妈的，你老公欠我们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
领头的男人眉间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他一把将女人从地上拉起来，唾沫横飞，语气狠戾。
“对不起，您在宽限我几天可以吗？”
“求您了，我不知道我老公借了你们的钱，他现在已经跑了，留下我和我还在念书的儿子孤苦伶仃，我一定会想办法凑钱给你们。”
那男的一听没有钱，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抽了过去。
女人惨叫一声，咳出一大口血。
“没钱是吧，给我砸！”
刀疤男一声令下，其余的几个纷纷抡起胳膊，把桌椅板凳砸了个稀巴烂。
女人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大哥，求求你别砸了，我们娘俩就靠这个小铺子维持生计，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她一下又一下磕着头。
直到额头变得血肉模糊，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实在看不下去，想过去劝阻，却被室友拉住了胳膊。
“别去，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连咱俩一起打。”
我停下脚步，有些犹豫。
“你老公说了，要是还不上钱，就让我来找你要！”
“我才不管你有没有儿子，我只要钱！”
刀疤男一脚把女人踹出几米远，她痛的缩成一团，但嘴里还是在苦苦哀求。
忽然，一个少年拨开人群冲了进去，看到女人满身是伤的躺在地上，他嘶喊着扑了过去。
“妈，你怎么了！”
刀疤男见状，嗤笑一声。
“哟，穷酸鬼的儿子回来了。”
“我告诉你，今天要么给我钱，要么我拿你们的命！”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步步逼近。
男孩手里还攥着未发完的传单。
他红着眼眶，把母亲护在身后，毫不退缩。
那些小弟一拳又一拳的落在他身上。
男孩被打的嘴角渗血，却依旧死死护着身后的母亲。
“臭小子，看不出来还是个硬骨头！”
刀疤男扬起手里的刀，眼看就要刺下去。
我再也忍不住，挣脱开室友的手。
“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