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开口,问王府管事:“你可曾留意本王手上这枚墨玉扳指?”
王府管事垂首,恭敬答道:“王爷日日佩戴此物,奴才自然记得。”
谢临渊垂眸,指腹缓缓摩挲过墨玉扳指。扳指玉质冰凉,触之如寒潭幽水,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方才在府内,他刻意戴着这枚墨玉扳指,在江初月面前停留许久。
可她竟视若无睹,连半分目光都未施舍。
这可是她亲手赠予他的第一件礼物。
“谢管事,留步。”江初月清亮的嗓音传来。
王府管事回头,便见江初月脚步轻快走来,她手中捧着两只黑色护腕。王府管事恭敬道:“江小姐,您叫老奴何事?”
江初月道:“王爷今日来取红缨枪,想必是要去兵部教场习武。家兄也在教场,劳烦谢管事将此物转交家兄。”
王府管事笑盈盈道:“举手之劳。”
管事笑容可掬,正要应下——
“唰!”
车帘骤然掀起,谢临渊冷峻的面容倏然显露。他指节修长,紧紧攥着帘布,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在日光下泛幽冷光。
谢临渊冷道:“本王的管事,何时成了踢人跑腿的小厮。”
江初月指尖一颤,护腕险些掉落。
她内心深处还是挺害怕谢临渊。
她迅速收回护腕,耳尖微红,低声道:“是小女僭越,请王爷恕罪。”
她认错的态度很诚恳。
谢临渊冷冷盯着她许久。从谢临渊的视角,他能看到江初月微低的头颅,还有那一截很白很纤长的脖颈。
谢临渊眸光微暗,忽而开口:“抬头。”
江初月一怔,缓缓抬眸。
他指尖微抬,展露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询问:“本王手上这枚扳指,如何?”
江初月茫然抬起头。
她和谢临渊隔了很远一段距离,那枚黑色扳指看不真切。江初月想了想,只能装作夸赞:“王爷这枚扳指色泽俱佳,想必是难得的上品,与王爷的气质相得益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江初月暗暗想,这般得体的恭维总该无碍,毕竟礼多人不怪。
却不料谢临渊修长的手指倏地一甩,车帘“啪“地落下。
那辆华贵的马车扬长而去。
只余下飞扬的尘土和一脸困惑的江初月。
谢临渊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