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沉重得抬不起来。
可她除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能怎样?
“苏大哥,” 她叫出那个多年未启齿的称谓,也稍觉生疏,“你不必拿话来激。
所谓大逆不道,不过是旁人的闲言碎语。
大可不必在乎。”
“毓珠长这么大,除了家仇,从没太执着过哪件事。
可这件事,毓珠也想执着一回。”
“苏大哥,让我再最后为你做一件事罢。”
她抬手,听见利器撕裂衣衫的声音,手被温热沾湿,又滴下去。
家主之意,不过是要他二人你死我活。
他死,苏府掌门人之位便会落在她身上。
她死,苏府会以“苏绍亭杀雨落为民除害”一事,不仅在江湖上立稳脚跟,并且为他取得一定的威望。
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她又为何不顺了家主之意,成全于他呢?
她眼前开始发黑,只模糊瞧见一人跨步近前扶住她微晃的身子,“毓珠!”
她想睁开眼再好好看看这个人的模样,好把他刻在心里供日后怀念。
可她实在失去了最后一丝气力,只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隐约听见一句似真如幻的呢喃——“毓珠,你再等等我。”
是幻觉罢。
苏大哥怎会在乎她呢。
五晨间的朝阳染透层叠墨叶,将影儿剪在了屋内。
前些日子落了场雨后,一连晴到今日。
毓珠偏头,金光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双手撑着坐起来倚在榻沿,她想起大夫说的话,“再好生将养约莫半月,便可下榻行走了。”
扳着指头算算,今儿个恰好出了半个月。
她起身洗漱,在屋里闷这么长时间委实待不住,想出去走走。
时辰尚早,秋气渐寒,是以街上行人并不太多。
她径直来到那日的石桥下,摆摊的老婆婆仍在,只不过卖的改成了包子和豆腐脑。
她各要了一份,老婆婆见是她,脸上的皱纹里都是笑,“丫头,你可来了,这儿有你的信。”
原来信早便送到老婆婆手中,只是一直未曾见到她,是以到了今日才送到她手中。
毓珠道了谢,打开信笺,苍劲有力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苏绍亭的不错。
“毓珠,你在那里住得可还好?
那是思柔的私宅,你可以在那儿安心把伤养好。
洛幕的话你也要听,他习过医,不至于妙手回春,但足以料理你伤势痊愈。
下厨的事你不必亲自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