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没出去——想起她当年堵在门口骂我“不下蛋的母鸡”,想起她把大柱藏的木工工具扔进猪圈。
现在她哭着说“想抱孙子”,却不知我养的母鸡每天能下三十个蛋,每个都能卖五毛。
“您要认孙子?”
我擦着手上的木屑走出去,阳光把她的影子压得很小,“行啊,先给鸡舍里的芦花鸡磕三个头,就当给你孙儿们赔罪。”
她瞪大眼想骂,却看见工人们抱着木料从身边经过,每个人眼里都闪着我熟悉的光——那是从前看我改衣服时,一样的、跃跃欲试的光。
她最终没磕那头,红布包摔在地上,露出里面塞的土鸡蛋。
我捡起来放进冷库——那是要给工人们发的福利。
身后传来王婶的嘀咕:“活该,当年咋对人家的......”我摸出手机看直播预约人数,突然笑出声——有些账,时间会帮你算清楚。
大柱的贴心总藏在细枝末节里。
那天我在厂房改设计图,他突然从背后递来个小盒子:“你说的......防晒霜。”
铝管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字,显然是他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
我抹在脸上时,闻到股廉价花香,却比前世的鹅梨帐中香还清甜。
“知道为啥娶到我不?”
我捏他被晒黑的脸,看他耳朵慢慢变红,“因为你敢在穷得叮当响时,还留着块木料刻梳子。
因为你听我的话挖沟、种树、开厂,却从不说‘女人家懂什么’。”
他低头看自己的皮鞋,鞋尖还沾着木屑:“那你呢?
为啥敢嫁我?”
窗外的槐树枝叶沙沙响,直播间的提示音突然此起彼伏。
我看着他西装上的木屑,想起初见时他藏在背后的木梳——那是穷途末路里,他没舍得丢掉的、对美好的向往。
“因为我眼光好啊。”
我举起手机给他看暴涨的订单,阳光穿过厂房窗户,在他肩头上落了片金,“而且......我喜欢看穷小子变成英雄的故事。”
他突然笑了,伸手替我理了理乱掉的刘海。
远处传来老黄牛的叫声,还有母鸡们“咯咯哒”的欢唱。
木器厂的锯木声里,我听见系统轻响:“商业技能+5,幸福值+满格。”
是啊,幸福值满格。
这一路从土坯房到厂房,从被骂“克夫”到被叫“厂长”,最爽的从来不是赚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