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垃圾桶里,扔着盒没拆封的草莓大福。
“雯雯。”
陆远川突然对着空气说,“再等等我。”
风掠过树梢,一片樱花落在他肩头。
那天之后,陆远川像变了个人。
他按时吃饭,乖乖吃药,甚至开始整理我们所有的照片和聊天记录。
陈默说他在筹备一个建筑展,主题是“未完成的爱”。
开展那天人山人海。
展厅中央是1:1复制的我们大学租的小公寓——掉漆的书桌,印着草莓图案的床单,还有阳台上那盆早就枯死的多肉。
“最后这件展品比较特殊。”
策展人示意工作人员掀开红布,“是陆先生亲自设计的。”
红布落下,全场哗然。
那是一座冰雕的婚床。
我和陆远川的等身冰雕相拥而卧,床头刻着我们的结婚誓词。
随着室温升高,冰雕正在缓慢融化,水珠像眼泪一样滴落在下方的玻璃容器里。
“他想表达的是……”策展人念着卡片,“有些爱,注定随时间消逝。”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陆远川。
他望着融化的冰雕,嘴角带着释然的笑。
三个月后的清晨,陈默在公寓发现了昏迷的陆远川。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手里攥着我们的结婚证,胃出血浸透了半边床单。
抢救室外的走廊上,小雨哭着问医生:“他……疼吗?”
医生摇头:“晚期胃癌,应该早就痛觉麻痹了。”
我飘在手术灯旁,看着心电图渐渐变成一条直线。
陆远川苍白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眼角一滴未干的泪。
在它坠落前,我轻轻接住了。
鬼魂是没有温度的,可那滴泪却烫得我灵魂震颤。
恍惚间,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小名。
抬头时,二十六岁的陆远川站在阳光里,手里抓着娃娃机里刚夹出来的玩偶:“发什么呆?
不是说要看洱海的日出吗?”
他身后,我们的孩子正跌跌撞撞追着一只蝴蝶。
原来死亡不是终点。
是相爱的人,终于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