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乱世天丞》,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尺青锋画千年,两曲三声悲姻缘。莫笑少年无壮志,半生坎坷半生癫。...
《乱世天丞》精彩片段
天气突然变的很糟。
从西边延绵至此的乌云像是黑夜中的一群野狗,微弱的阳光如同被拉下帷幕,仅仅是一刻钟的时间,太阳就已经被吞掉一半还多。
一道闪电从不远的天空闪亮,随后的一阵雷声在闹市中惊醒了往来的客商。
“啪~”
这记耳光声响似乎并不亚于远方传来的滚雷。
一个满身华贵锦袍的中年人,拧着两条眉毛,豁露在唇外的槽牙吞吐着唾液,厉声喝道:“你他娘哪里来的小厮?还敢挡本大爷的道?知不知道杨县的这家青楼最大的主顾是谁?你可知那县令大人是我的什么人?你~~”
中年人的身边站着几个打手模样的壮汉,狠狠得盯着眼前的两个少年。大一些的方才十六七,小的那个怕也就只有十一二的模样。两个少年一旦有任何反抗的迹象,这几名壮汉便会一拥而上。
“还不快滚?”
年小的那个赶忙过来拽了拽那个被打少年的衣袖,急忙说道:“三哥,我们快走吧。”
那少年深埋的头,缓缓抬起,清秀的眉宇间微皱,一双皓目如同黑夜一般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没有丁点的情感。
中年人望见这道目光,心中不知怎的,就如同坠入冰窟一般难受,可心想如今县令是他的姐夫,这一方土地早就只手遮天。随后目光一沉,大手正要再次拍去。
可谁知那少年突然眉开眼笑,还带着血红手印的脸上堆满了谗笑,两只手揉搓个不停,猛得点头嘿嘿笑道:“陆大人,您看您脏了您的手不是,教训小的哪需要您亲自动手,您只要知会一声,我自行解决就是。”
陆大人的手停在半空中,这少年前后的反差太大,竟让他一时摸不到头脑。
哗哗哗哗哗。
门外大雨终于是下了起来。
“咯咯咯~我道是谁来了,还见不得人就听得到热闹,原来是陆大人您呐!”正堂中间的那个高台处,此时正缓缓走来一位姿态颇为曼妙的轻熟女子,声如雀鸣,一张俏脸竟是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那陆大人一看佳人来临,脸上马上就变了模样,一张大脸满是淫邪的笑容。竟再不理那两个少年,大步向前踏去,一把便将那女子搂在怀中。
“袖儿啊,不是本官说你,你说你从哪里找来得这么笨手笨脚的下人?”
女子抬袖轻轻遮面,咯咯笑道:“大人您快消些火气,他二人是小女的远房胞弟,您看刚刚他也认了不是,您就大人大量放过他二人可好?”
女子说完,回头向两个少年施了一个眼神。两个少年得命,哪还有闲心逗留?一路小跑,转眼就消失不见。
陆大人望着门外的大雨,眼神迷离。片刻之后,再次望向女子,笑道:“就依你!本官已经饶了他二人,可今晚定然不可再饶了你这个勾人的妖精!”
说罢,一手将女子抱起,大步向楼上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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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连绵几个时辰竟还丝毫见不得半点退势。由于雨水长久堆积,几处地方的积水竟然已经半人之高,没过长腿的马发出低鸣,再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这间名为“佳丽坊”的青楼屋顶处,坐着两个少年,正是先前在正堂之中引起骚乱的二人。
年长的那位叫刘青山,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
前世的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业巨鳄,从十岁开始到三十岁之间的二十余年里,就构建出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可为之付出的却是亲人的疏远,朋友的背叛,爱人一次又一次将离婚协议放到他的面前,哪怕他一再拒绝,可妻子最终还是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来。年过六十的双亲哪能承受得住这般变故,当即一病一亡。
刘青山追逐利欲十几年,直到亲人一个个远去,才幡然醒悟。可在随后的一次地产竞标的路上,早就树敌多年的他,被商界仇敌雇佣的几位杀手扎穿了心脏。
匕首刺穿心脏的那一刹那,刘青山的脑海中就像是一滩滩海水冲刷着曾经的回忆,有他儿时的父母的慈祥,有他与他妻子第一次见面时的羞涩,有他第一次当爸爸时的的甜蜜。
“如果再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宁愿失去现在得到的一切!”
随后的是胸口传来的一阵阵剧痛,血色渐渐弥漫了整个视线。
整个世界竟然破碎的如此彻底。
当刘青山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一千九百多年前的东汉末年,那道群雄割据的帷幕即将拉开。
“果子,爹娘夜里的吃食先前可给他二人送去?”
刘青山一旁端坐的这个少年名叫刘果,在刘青山获得的这一世的记忆中知晓刘果原是他的同族胞弟,刘果的父亲也就是刘青山的叔父,名为刘宸。
在这河东郡,刘青山的族中十几年前可谓是数得上大户,而刘果的父亲更是族中的掌权人,不仅身为杨县县令,一个月的俸禄就要小几百石,而且自家的商铺行当更是遍布杨县上下。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得益于刘宸在杨县呼风唤雨,刘家上下的生活过的是富足有余。
可刘宸一辈子辛苦耕耘,却仅得刘果这么一个独子,自然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刘果自小就是含着金勺长大。
可人生如戏,世事无常,大起大落不过一言而已。
167年,汉桓帝驾崩,汉灵帝刘宏继位。次年朝中宦官作乱,汉灵帝骄奢淫逸不理朝政,一时间民不聊生。天子昏庸则百姓遭殃,可朝中上下的官吏却在这段荒唐的岁月中尝尽了甜头。上至朝内三公,下至乡镇兵卒,削刮民脂民膏,活的好不自在。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184年,黄巾军起义全面爆发,随后举国上下陷入战争的混乱。于185年,“天公将军”张角亲自率黄巾军攻破河东郡,那年刘青山十二岁,刘果不过七岁。刘宸义举,披甲上阵率亲兵亲自出城杀贼,却铩羽而归,当时手下县丞周黎见追兵紧随其后,生怕追兵借着城门大开之际,破城而入。于是谎称“刘宸为黄巾底细,此举意在引贼入城”,坚决下令紧闭城门,随后传信朝上,“黄巾贼寇刘宸谋反,望请朝中派兵支援。”
就这般,杨县刘家上下被朝廷扣上了贼寇叛党的罪名,家中老少死的死,跑的跑。刘宸全家上下均被处死,仅落下尚且六岁的刘果被藏在了荒院的井中,才得以逃生。刘青山的爹娘见其可怜,实在无人照顾,便接到自家中,视如己出,一养就是数年。
刘青山三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也没经历过那段落魄的岁月,可这些年来,他能感觉出来这一家人对他关怀,也能真切感觉出刘果的天真和对他的依赖。这让前世那个缺失亲情的刘青山感觉到了真正的温暖。他宠爱刘果,就真的像宠爱自己的亲弟弟那般,因此私下里都管刘果叫“果子”
刘果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一颗不知从哪里顺来的果子啃吃起来,丝毫不顾雨水顺着伞面打在身上,说道:“恩,早些时候就送去了,二爹外出上山了,就二娘一人在家正做些针线活儿。”
刘青山微微点头,伸手和着雨水揉了揉还在火辣辣的脸,一双清秀的双眼眯了起来。
东汉末年,三国的时代是么?
如今是189年,灵帝方才驾崩。若按照史书上的记载来看,不久之后,大将军何进意欲引董老贼进京除宦,实为引狼入室,从此大汉颓唐,真正走入大汉时代的末路,诸侯纷争的序幕即将拉开帷幕。
“四世三公”袁氏兄弟,“青州兵王”曹阿瞒,“仁义无双”刘皇叔,“江东之虎”孙坚等十八路诸侯纷纷揭竿而起。究竟是不是时代造就了英雄?刘青山心中无论前生后世都无法笃定,可他的脑海中却回想起一幕又一幕惊心动魄的历史画面,一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可回头想想前世的恶果,自己好不容易在这三年中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温暖,若再因自己的追名逐利失去了身边最重要的人,他断然是再不会饶恕自己。
想到这,刘青山摇了摇头,深深得吐了口气,煞白的小脸上布满了一层水汽。
“三哥,方才那个姓陆的大人,怎么可以那么凶?若不是红袖姐姐,怕是咱俩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刘青山闻言一笑,摸了摸刘果的头,说道:“果子不怕,天塌了有你三哥我在呢。”
刘果闻言心中一暖,随即挪动身子向刘青山靠了靠,生怕这雨伞不够大,再浇到三哥身上。
“可是话是这么讲,我自小就知道三哥不是一般人,特别是三年前你大病初愈之后,感受更是明显。可....”
刘青山三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巧躺在卧榻之上,后来才得知自己年前得了一种怪病,连年昏迷不醒,又断不去气,可谁知还能醒的过来。
“哦?可是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
刘果嘿嘿一笑,狐疑道:“可是为何三年了,我们还要住在河东外的一处荒山下的那间破屋里,咱兄弟二人还要在这烟花之地寄人篱下多少年?难道真要等天塌下来之后,三哥才能变为真正的三哥么?”
刘青山微微一愣,心中一片怅然,其实这些年过来,他也说不出自己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或许他仅仅只是想过着平淡的生活,深刻去感受平凡的温暖,又或许他是害怕,怕自己在这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时代里,再一次失去挚爱。
“你这个果子,如今刘家落得这般下场,还不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你这臭小子能活下来还不天天去烧香拜佛,还在这埋怨你三哥?”
“这....那....”
“这什么这?那什么那?刘家一家上下落得个抄斩的下场,如今尚且能在城外寻得一处栖身之地,已经是难得。嘘,回家可别乱说,小心爹娘不拔了你的皮。”
刘果吃瘪,三年来没有一次斗嘴,能在刘青山的身上沾得半点好处,今天也不例外,撇了撇嘴,继续啃吃起果子来,身下的窗中,竟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娇喘淫语,倏地,刘果皱起了眉头,吐了一口碎皮,骂了句“没羞没臊!”
刘青山哈哈一笑,心想终究是孩子心性!
这不正是一段人生的起点,一段传奇的序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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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不早了,从佳丽坊中走出一行人,为首的一人身穿锦袍玉带,看起来是颇为富贵。几人踏上马车,匆匆远去。
大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马车一路疾驰,两侧马车上的窗幕上下翻飞,为首端坐的一人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一双眼睛略微有些浑浊,却神采奕奕,脸上的皱纹犹如刀刻,虽说年纪还未步入晚年,可那一头白发白须,却着实吸睛。
老者对面坐的是一个中年人,富贵不足,无赖有余,分明就是先前与刘青山等发生口角的陆融,陆大人。
“姐夫,这么晚了匆忙唤我来,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么?”
那白发老者正是陆融的姐夫,曾经的杨县县丞,如今杨县县令大人,周黎。陆融正在青楼之中风花雪月,可周黎却偏偏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招他回府,一时之间陆融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老者缓缓抬起头,一双浊眼瞪的溜圆,银须如同千针,抬起大手,朝着陆融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陆融顿时觉得眼中金星直冒,豁然想起几个时辰前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可是那时他却不是这个被扇的那位。
“畜生!天天就知道寻欢作乐,为虎作伥,这一城上下让你弄的是乌烟瘴气,哀声连连!这都什么时辰了?恩?还在青楼里厮混?”
陆融闻见,“扑通”的一声跪在了车板之上,再不敢抬起头来,他不是一个傻子,他知道他如今过的快活自在全是靠他姐夫的名头得来,若是失去了这座靠山,他在这县城之中立刻会生不如死。
“姐夫,您说的是,您说的是,可是您得听我解释啊....”
老者一声厉喝“住嘴!若不是看在你姐姐面子上,老夫早就叫那县尉抓去你,活剥了你这个畜生!”
马车疾驰,一路上道边的雨水被车轮碾过,一道道水浪在道旁飞溅开来。
马车中突然变得很安静,跪在一旁的陆融不敢再说一句话,他很了解他的这位姐夫,若不是有十足的大事,怕是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周黎正襟危坐,银发在空中肆意飞舞着,胡须看上去有些潮湿,周黎的眼神开始流离。
究竟是什么事让他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汉灵帝刚刚驾崩,朝中上下早就乱成一团。通常来讲一朝天子一朝臣,尽管汉少帝如今年少无知,宦官大臣此时在宫中夺权夺得的是不可开交,若真要那些身边的大臣掌管到实权的话,不说先帝的朝纲会有所变动,就连曾经颁布的条例罪诏也会收到极大的影响,十之八九会被废弃下来。
近些年来,杨县上下虽说陆融欺男霸女早就惯了,可周黎也不少责骂他这个混账的小舅子。再加上县城人民生活还算富足,周黎早就受到河东郡太守的举荐为下一任郡长史,朝中下达的诏令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已经年过半百的周黎本想着借这一步飞黄腾达,却不想如今朝中出了这般差错。周黎心中怎能不乱?
飞黄腾达的道路突然变得渺茫,甚至如今的地位也会难保。
“灵帝崩殂,少帝尚且年幼,何太后联合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共谋执掌朝政,老夫这些天得知朝中一些消息,说是以蹇硕为首的宦官奸佞欲遵先帝遗志立皇子刘协为帝,如今双方争的更是头破血流。”
陆融也知晓那何太后与大将军何进流有血缘,大将军何进又手握重大兵权,按理来说朝中政权在其掌控下应该说是牢不可破。
周黎须眉轻挑,不屑道:“你当那大太监蹇硕如你这般是吃干饭的?自古以来,每一朝每一代,宦官渗透在朝中的势力有多庞大,是你这个蠢材能都想不到的。”
陆融闻言,缩了缩脖,嘴中不解道:“姐夫,朝中如何,自让他狗咬狗去就好,反正天高皇帝远。您这些年战功卓越,治理有道,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在这郡中的地位定然是不可动摇。”
周黎一声苦笑,随即摇了摇头。
想必这话听在周黎耳中也是颇为悦耳动听,普天之下谁又不喜欢听人赞赏呢?
“我前些日子让你办的事,如何?”
陆融微微一愣,说道:“今天见了一面,便寻了些麻烦。可是姐夫,不过是两个孩子,吓吓他们就好,您.....”
“啪!”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扇在了陆融的脸上。陆融吃痛,身子趴在地上,呲牙咧嘴叫了两声。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陆融叩拜在车板上的额头,一颗颗汗水落在板子上发出一阵阵暗响。一道血光自瞳孔深处渐渐浮现出来,嘴角微微挑起,竟然有些抽搐。
“姐夫,您放心,天亮之前,我定然叫‘黄巾叛党’刘家消失在河东郡。”
天下即将大乱,罪诏也即将成为一张废纸。这些年来周黎一直都知晓刘家尚且留下四人存活人间,之所以留其残喘至今,不过是他觉得刘家再没有任何能力威胁到他今天的地位,有着叛党贼寇的罪诏,通缉只要还在,刘家就不可能入城半步。况且他只要想,随时都可以将其抓入大牢。
周黎让刘家留有希望,不过是想让其破灭的更彻底罢了。可如今天下大乱,或许这个时机已经到了,又或许周黎更不想留着一把不知何时会血刃自己的尖刀在暗处伺机待发。
周黎望向车窗外,雨水似乎下的更大了,雪白的须发在风中肆意狂舞,那双浑浊的眼神如今看起来更是多了一些残忍。突然不知怎的,周黎突然干咳了起来。
或许是天有些凉,受了风寒。
又或许是今晚“大河宴”的鱼吃的有些多了,总觉得有几枚鱼刺深深地卡住了嗓子。
刘青山的脚步很稳,一步一个台阶,缓缓走到这道朱门前,简单得叩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屋子很大,就像是被红色完整的填充了进去那样,红袖姑娘一人坐在卧榻前方的桌前,右手提着一个颇为精致的黄铜纹花酒壶,左手拄着红桌案边。
右手微微一倾,红袖仰头张开樱桃小口,壶中的酒画一道弧线簌簌倒入口中,酒水与皓齿轻轻磕碰间,一道道水珠瞬间淋洒在红袖的衣衫间。此时刘青山望见,小脸通红,方才发现红袖姑娘的衣服皱乱不堪,而且尚未穿好,豁然的露出一片雪白香肩,就如同一道白瀑在红日间洋洋洒洒开来,暗红色兜带宽松地维系着那天地间的两处峰峦。
烟雨朦胧,虽未外泄,却更叫人无法自拔。
刘青山本就是一正当热血的少年,哪怕他前世曾经历了十数年的大起大落,有着洞若湖亭的沉着内敛,可此时望见这般情景,也不由得有些控制不住此时的自然反应。
“咯咯咯,我这身子就那么好看?”
刘青山闻言方才缓过心神,知晓自己失了态。再注意到红袖此时的目光,脸上红的更加厉害。可这个画面不知道这些年有过多少次,可每一次都是那般惊艳。他知道再不能去接这位姐姐话,否则便会被戏弄地想去挖个洞钻进去。他亲身经历过,也算是有些经验。
刘青山大步迈向红桌,一屁股就是坐在了上面,伸手抓过盘中的一个极好看的点心塞在嘴里,吃了起来。也再不说半句话。
红袖见状,两颗乌黑的眼珠溜溜直转,随即又弯成月牙,咯咯笑了起来。
“我可爱的弟弟,怎么吃着姐姐的食,却不听姐姐的话?”
刘青山这点心在这里吃了几年,纵使再好吃的东西,也会感到有些厌倦,随即咧咧嘴,说道:“这点心总是这般味道,后院的厨子也不知道换个味道做做,迂腐的脑子。”
“对了,袖儿姐,点心我也吃了,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没什么事,我可要回家了。”
红袖说道:“你这个呆弟弟,怎么这么大岁数了一点不解风情?真是白瞎了你这幅皮囊,要是那些歪瓜裂枣的酸臭汉子有你这一半好面相,我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刘青山歪了歪头:“姐姐,生的好看也怪我咯?”
红袖双眼一瞪,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即冷哼道:“你这个呆子,没良心的娃娃。你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
刘青山微怔,红袖唤他来的路上,他心中就暗自猜测出一二。
“是陆大人?”
“别看你年纪轻轻,倒还算有些机警。确是陆融那厮对你有些歹意,早些时候我见他与你有些口角,便在房中探了探他的口风。”
虽说红袖沦落风尘近十年,可话真要说到这里,脸颊不禁也是一阵微红。
“事情来龙去脉他也就讲得不清不楚,只知道这与他姐夫和你刘家有着一些关联。但是具体如何,怎么做,他却没再言语。”
周黎?这个老匹夫到底在想些什么?刘青山整日厮混在县城中,这个百姓口中的父母官,也见过几次,印象颇深。可是刘青山总是觉得周黎一副慈善的面孔中有一些说不出的古怪。更不要说多年前他与刘家之间的深仇大恨。那间事件之后,周黎立即通告全城,说之所以不为刘县丞开城,全是他也拿不准当时县丞身份,因此宁可错杀一人,也不可害了全城百姓。
百姓爱戴,士卒拥护,唯独刘家对其恨之入骨。
这么个时间段,周黎究竟想做些什么?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如果周黎想要杀他们,早就应该动手了,可却为什么还要等到这个时候?
或许他觉得刘家上下还有人能够威胁到他?刘青山仔细想来,刘家如今只剩下四人,父亲刘毅虽说自小习武练,可天资愚钝远不及叔父,如今年近半百,整日上山打猎,过着猎户的避世日子,母亲更是少有出门,这个时代一介女流根本不会让人有任何防防范。
那么就只剩下两人,他和刘果。
刘果不过十一二的年纪,自然不会被大人物看在眼里。那么就只剩下自己了,想到这里,刘青山摇头苦笑。
“青山,你在我这佳丽坊厮混也也三年了,你生的俊俏好看,深得姐妹们的欢喜,我自然也是稀罕的了得”
红袖此时没有半分调笑,口中一字一字说得极为认真,声音轻细,又让人听着有些难过。
“可我们毕竟是这世间最为低贱的一类人,卖身一日,为娼一生,一辈子就要过的这般孤苦无依的日子。可青山你正当年少,这世间天地,英雄辈出,枭雄并起,大男人就要行走世间,征战天下!你为何不去为自己想想,也为落魄多年的刘家想想?”
行走世间么?征战天下么?刘青山何曾没去想过,无论前生后世,刘青山始终忘记不了从商的那几十年是如何过来的,后世他曾研读红楼梦中时,读到的一句话形容自己太贴切不过。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戚戚性命。”
心中不服输的心是有的,想要在这三国乱世中占有一席之地的野心也是有的,可每当想到这里,从前的阴影就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自己。
“袖姐,你太抬举我了,我就是如此一般人,爹常骂我烂泥扶不上墙,我觉得他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
刘青山咽下最后一口点心,随手拿过酒壶,仰头就“咕咚咕咚”得灌了下去。酒水摊洒在刘青山的面颊,顺着额头流入眼窝之中,竟呛得通红,刘青山身体微微抽搐,一道道水流顺流而下,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红袖起身抱过刘青山,将其搂在自己的胸前,一手缓缓的抚摸他的头,深情动容,一双桃目中满是不忍和心疼。刘家早年家境阔绰,红袖本是刘家的一名丫鬟,可以说是看着刘青山长大的,始终是对其当亲弟弟一样看待。后来因与一名衙役两情相悦,被刘宸发现,遂将红袖逐出刘家,发配衙役到前线终死于战场之上。红袖万念俱灰,踏入风尘,一步步走来,如今已成了青楼头牌。
本该老死不相往来,谁知三年前刘青山却带着刘果跑到这里当了小二,讨些生活。
刘青山感受到周身的柔软,心中微微一颤,再加上酒精的作祟,脸上烧的滚烫。
是不是每一个男人总会在半醒半醉间,展现出自己最深层的一面。刘青山心中有着疑问,但此时却不能回答。
因为此时的周黎就如同一把悬在刘家项上闸刀,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一家四口的小命。这一世,这也是刘青山唯一的命门,也算是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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