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了块烤焦的玉米,想问却不敢问,怕打破这层温暖的伪装。
午夜散场时,周小乔蹲在院坝边系鞋带,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父亲在摊位前弯腰的模样。
猴子勾着我肩膀打酒嗝:“兄弟,这姑娘眼里有炭火,假不了。”
我望着她卫衣上若隐若现的烤玉米胎记,突然发现那不是胎记,而是画的临时纹身,边缘已经开始褪色——就像我们的租约,只剩最后两天。
回屋时,周小乔正在研究母亲的剪纸样稿,红纸在她指间翻飞,剪出的图案却是烤玉米的轮廓。
“其实,”她头也不抬地说,“你爸的‘人模狗样’征婚词,比我见过的所有相亲简历都真诚。”
我盯着她腕间的烤玉米贴纸,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奶奶的烤炉,是不是姓林?”
她的剪刀突然停住,红纸屑落在她膝头,像撒了把炭火。
沉默漫长得能烤焦三根玉米,她才轻声说:“我奶奶叫李桂花,你爸叫林建国,三十年前在镇上的物资交流会上摆相邻的摊位,她卖烤玉米,你爸卖煮红薯。”
我猛地想起父亲偶尔哼的老调子,是当年物资交流会的广播神曲。
周小乔继续说:“后来你爸去深圳打工,我奶奶留在村里,临死前说欠你爸一袋玉米种——”她从帆布包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泛黄的种子,“去年我在老屋梁上发现的,包装纸上还写着‘给建国哥的甜玉米种’。”
院外的烤炉突然发出“滋啦”声,不知是父亲起来添炭,还是命运的炭火在翻涌。
周小乔把种子塞回包底,抬头时又换上了招牌的甜笑:“快睡吧,明天还要应付七大姑八大姨呢——记住,表舅问你买房时,就说要等‘林动五百强烤玉米’上市。”
我躺在床上听她在隔壁屋翻笔记本,纸张的窸窣声混着烤玉米的焦香,像时光在炭火上慢慢翻转。
原来所有的套路,都是命运早埋下的签子;那些精心设计的默契,不过是三十年前两个烤炉摊主的缘分,在他们子女身上续了碳火。
凌晨时分,我听见父亲在院坝里哼歌,调子是那年物资交流会的《甜玉米之歌》。
周小乔的房门轻轻响了一声,借着月光,我看见她蹲在父亲的烤炉前,用手机照亮奶奶的照片,两张跨越三十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