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梨初裴聿的现代都市小说《恢复记忆,京圈大佬他疯狂宠妻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七颗草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恢复记忆,京圈大佬他疯狂宠妻》的小说,是作者“七颗草莓”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现代言情,主人公沈梨初裴聿,内容详情为: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自幼身体孱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瓷娃娃。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在望京之地,却无人敢轻易招惹。他,京圈中实打实的太子爷,出身豪门,金尊玉贵,可性子却乖戾桀骜,是众人眼中天生的“坏种”。但在望京的上流圈子里,人人都知道,这位裴家太子爷,将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捧在了心尖尖上,视若珍宝。在他眼中,她这颗“眼珠子”,旁人莫说动手,就是多看一眼,他都不乐意。前世,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让他永远地失去了挚爱之人,那锥心之痛,刻骨铭心。重生一世,那些时不时在梦中浮现的模糊记忆,让他对她越发患...
《恢复记忆,京圈大佬他疯狂宠妻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和富二代的家庭,基本都是联姻为主,父母并没有多少感情基础,对待所谓的子女也是责任大于爱意。
谢长宴用的措辞,总是很有趣,不一会儿,就将沈梨初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球赛很精彩。
结束后,沈梨初第一时间就向裴聿跑去,想给他递水。
谢长宴紧跟在身后。
尖子班学习时间紧张,沈梨初很少有空闲的时候来观看裴聿的球赛,队友们大多都不认识她。
刚才裴聿安置沈梨初的时候,又是在角落里,并没有多少人看见。
倒是他们在打球过程中,不止一次看到谢长宴跟沈梨初讲着话。
看到谢长宴那么照顾沈梨初,他们自然会认为沈梨初是谢长宴带来的朋友。
其中一名队友惊恐的看向谢长宴:“谢哥,你朋友是不是不知道裴哥的规矩啊?”
打完球后,裴聿从来不接任何人递过来的水。
话音刚落,只见裴聿伸手接过沈梨初手里的水杯,嘴里还叮嘱道:“跑慢点。”
其他不认识沈梨初的队友:“???”
卧槽,真是见鬼了!
拧开杯盖后,裴聿也并没有直接喝,而是将杯口递到沈梨初嘴边。
下午的太阳也晒人的厉害,沈梨初确实有些口渴了,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还喝吗?”裴聿又问。
被沈梨初拒绝之后,裴聿才仰头大口喝完。
有人惊讶道:“他们这是在……”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刚灌完一瓶水的江景珩茫然问道:“他们俩从小就是这种相处方式啊。”
因为看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反而裴聿要是不这么对沈梨初,江景珩才会不习惯呢。
“裴聿,你打球好厉害啊。”沈梨初低声夸赞道。
裴聿笑道:“我平时都没这么厉害的,是你给我买的球鞋穿起来太舒服的,今天超常发挥。”
沈梨初眨眨眼睛:“真的啊?”
裴聿点点头。
也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看来一双好的球鞋作用非常大啊。
沈梨初感叹道:“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更贵更好的球鞋。”
裴聿挑了挑眉头,应了一句好。
之后,沈梨初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来看裴聿打篮球。
看着,看着,沈梨初逐渐发现观众席上的观众逐渐多了起来。
先开始是女同学的数量远高于男同学。
又过了些时候,男同学的数量开始成倍增长。
沈梨初在心中暗暗觉得,看来裴聿打得球赛是真的很精彩啊。
她一定要攒钱给裴聿买一双更贵更好的篮球鞋。
结果第二天,裴聿就不让她去看自己打球了。
沈梨初也问过为什么。
裴聿却臭着脸没回答沈梨初。
观众席上没有了沈梨初的身影,裴聿对打球这项运动也开始兴致缺缺起来。
京大附中论坛。
李涛,现任校花和前任校花,你们会怎么选?
镇楼图是几张沈梨初和温梦瓷的正面脸和侧面脸的对比。
热评第一:坐等管理员删帖禁言一条龙。
热评第一下面的回复一层:“一分钟过去了。”
回复二层:“两分钟过去了。”
“……”
第三分钟,惨被论坛管理员删帖。
没过多久,一则有关沈梨初的帖子又冒了出来。
真心求问,为什么论坛里不能讨论沈梨初?
一楼回复:“要不你猜猜当初论坛里的人评选校花的时候,为什么没人敢发沈梨初的照片呢?”
裴家。
坐在客厅中,裴聿一脸阴郁地顶着管理员的号,删除源源不断冒出来有关沈梨初的帖子。
凌晨三点零七分。
任劳任怨的老父亲带着自己的儿子在管家的引领下,敲响了一位佣人的房间门。
被吵醒的佣人一脸懵。
凌晨三点十二分。
裴父、裴聿、管家以及那位佣人一起来到监控室,调取前天下午时的一段监控。
监控暂停。
一群人围在监控视频前仔细分辨,佣人给沈梨初的糖究竟都有什么味道的。
“一颗橘子味。”
“三颗芒果味的。”
“两颗蔓越莓味的。”
“……”
总算分辨清楚后,佣人又找来相应味道的糖果交给裴聿。
等站在熟悉的铁艺大门前,裴父叹了口气:“真的不能等明天吗?”
裴聿没吭声。
“未经主人同意,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要被抓去坐牢。”裴父又道。
裴聿转头看他,口吻极其认真:“警察可以等我跟小乖道完歉后再把我抓走吗?”
裴父眼皮跳了跳:“……”
在裴父的帮助下,裴聿成功翻进院子中。大门是没锁的,裴聿轻而易举就推门进去。
临时学来的各种道歉话语在裴聿心头萦绕。
如果真要论裴聿意没意识到自己错误的话。
那必然是不能的。
对沈梨初,裴聿占有欲极强,无论是沈梨初自己的东西,还是别人赠送给沈梨初的东西皆是一样的。
裴聿甚至已经做好沈梨初依旧不原谅自己的准备。
“小乖,小乖……”
站在沈梨初卧室门前,裴聿唤了好几声后,都没听到里面的动静。
裴聿莫名有些恐慌。
他又唤了几声后,发觉里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后。裴聿再也管不得其他了,伸手压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沈梨初的卧室,裴聿也来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
他伸手一摸,触感滚烫。
“小乖!”
.
整个裴家灯火通明一片。
裴家私人医院那边的儿童医生正在匆忙赶来的路上。
裴聿卧室中。
裴聿坐在床边,面色苍白地牵着沈梨初的手,嘴唇不断张合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床正中间躺着的小女孩烧得满脸通红,浑身滚烫,墨色的额发湿漉漉、乱糟糟地贴在脸颊皮肤上。
单薄的小小身躯止不住地蜷缩着,呼吸一下比一下更微弱。
“小聿,别着急,医生马上就赶到了。”裴父轻声劝慰。
裴家常驻的医生都是以心理医生为主,对于小儿高烧这一方面并不擅长,只能简单先处理一下。
裴聿垂着头没说话,暗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沈梨初。
是他的错。
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将那些糖再藏好一点,如果他再耐心一些多哄哄沈梨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医生总算赶到。
他们动作熟练且麻利地将所带药物和器具一一利用起来。不过一会儿时间,就全部处理妥当。
医生语气有些庆幸:“还好发现及时,要是等到明天早上才发现,那情况就不好说了。”
长达好几个小时的高烧,就算是运气好,性命无忧,那小朋友的脑袋也经不住这么烧啊。
“这个季节,小朋友们衣服本就穿得厚,运动后一定要及时把出的汗擦干。”
裴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件,虽说裴聿从小就患有心理疾病,但身体素质特别好,基本没什么小病小灾。
医生忍不住又道:“陆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早产儿。”
“而是极有可能是那种只有六个多月的早产儿。能平安长大,家里的长辈应该很费些心思和精力。”
“以后可要多多注意啊。”
闻言,裴父眉头狠狠皱起。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梨初的父母将沈梨初苦心竭力地护着长大,却又在四岁时将她狠心抛弃。
难道,这里面有别的隐情?
一直熬到天亮,沈梨初的高烧才有隐隐降下去的趋势。
裴聿硬是熬着一夜没睡,他小心翼翼地搂住沈梨初的身体,眼眶发红,哽咽道:“小乖,对不起。”
沈梨初忽然动了动。
“小乖,怎么了?”裴聿一颗心瞬间被揪得紧紧的,着急询问道。
下一秒,沈梨初止不住地呜咽出声,哭声也弱弱的,像刚出世没多久的猫崽子一样。
“妈妈、Daddy,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是不是我还不够乖?”
“……”
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宣泄口一样,眼泪止不住地一直顺着眼角往下掉。
裴聿不停地轻轻为她擦拭着眼泪,滚烫的眼泪烫得裴聿指尖都在发着颤,心中对沈梨初那对素未谋面的父母又怨又恨。
听到声响的裴父急匆匆赶来:“小聿,把梨梨给我。”
裴聿浑身戾气,将整个人沈梨初虚虚圈住,防备地看着裴父。
裴父面色凝重,低声道:“我有办法安抚梨梨。”
听到这话,裴聿这才放开沈梨初,用求救性的眼神望着裴父。
裴父将沈梨初连人带被地轻抱起后坐在床边上,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沈梨初的后背。
像是感受到记忆中熟悉的安抚,沈梨初的呜咽声渐渐停了。
裴聿紧抿着唇:“他们为什么要抛弃小乖?”
裴父轻声回答:“小聿,人都是极其复杂的生物。”
高烧降下来半个多小时后,就似乎又有复发的迹象。
看来幼稚园这学期剩下的时日是不用去了,裴父为两人都请好了假。
此时已经是深冬。
一连十好几天,沈梨初的病情都在反复,这让裴聿时时刻刻都处于如临大敌的状态。
这些天沈梨初也一直住在裴家,准确来说,是一直住在裴聿的房间中。
沈梨初只不过开了一会儿窗,裴聿就着急忙慌地冲过来关上。
“冷不冷?”一边问,裴聿还一边伸手去摸沈梨初的额头。
沈梨初咳嗽两声,望着裴聿摇头轻笑,声音带着浓厚的鼻翼:“房间里闷闷的,想开窗透透气。”
“等病好了后再开窗透气好不好?”裴聿轻声哄道。
虽然现在就很想开窗透气,但为了不让裴聿担心,沈梨初还是点了点脑袋,乖乖应声:“好。”
上个星期,医生才为沈梨初做了一个全身体检,出具了一份有关饮食到日常行为方面相当全面的医嘱。
那份被打印出来的医嘱上面标满拼音和注解,裴聿有事没事就摸出来看一眼,生怕漏掉些什么。
凌晨四点半。
刚睡下不久,就被吵醒的裴父站在楼下客厅中和裴聿大眼瞪小眼。
裴父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今天梨梨不能陪你一起玩。”
“为什么?”裴聿皱着眉,抿着唇,十分不解。
裴父:“她要去上幼稚园。”
“我也去。”裴聿毫不犹豫。
“你不行。”裴父十分有耐心地解释:“幼稚园暂时不能收像你这样的小孩子。”
其实,这一点倒是其次。
而是据裴父所知,沈梨初作为蝉联樱花班三个学期最受欢迎奖的小朋友,许多同龄的小孩都愿意黏着她玩。
在这种情况之下,再将现在的裴聿送去跟沈梨初一起上幼儿园,指不出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裴聿脸上少见地露出几分着急的神情来,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再次抬眸望向裴父:“你需要我做什么,我才能跟她一起去幼稚园?”
裴父挑了挑眉头,明确道:“配合医生治病,他什么时候同意,你什么时候就能去。”
裴聿:“成交。”
交谈完后,裴聿转身走上三楼,来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这里是俯瞰隔壁大门处视野最好的位置,裴聿就定定地站在那里,沉默地等到了早上八点半。
一辆明黄色的校车准时来到隔壁铁艺大门处停下。
下一秒,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裴聿的视野当中。
不过一分钟时间,那道小小的身影就消失了。
目送着那辆明黄色缓缓行驶离开,裴聿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
半小时后。
“沈梨初,你终于来了。”
“沈梨初,我让妈妈给我烤了小蛋糕,你尝尝看,喜欢吗?”
“……”
沈梨初一走进教室,还都还没走到座位上,就被好几个小朋友围了起来。
等好不容易回到座位上,属于沈梨初的桌面上已经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
沈梨初耐心又礼貌地将东西一一还了回去。
见又没将东西送出去,旁边围着的小朋友们也不恼。
沈梨初将小水杯从书包中拿出来,放在桌面右上角。
“陆怀川,既然沈梨初不吃你的小蛋糕,可以给我尝尝吗?”一个小朋友看见陆怀川桌面上那盒洒满彩虹色糖粒的小蛋糕,馋得直流口水。
陆怀川大方分享。
紧接着,陆怀川神神秘秘地又道:“我听我妈妈说,今天会转来一位新同学。”
他的妈妈是家委会代表,对于幼儿园的有些事情自然知道得更早一点。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周围小朋友的好奇心。
连沈梨初也不例外。
见沈梨初也看了过来,陆怀川干脆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吐露出来。
“他好像是谢斯然的哥哥,叫什么我忘了。”
听到是谢斯然的哥哥,好多小朋友对这个即将转来的新同学便没什么好感了。
张斯年是樱花班出了名的蛮横小霸王,经常抢其他同学的玩具和零食,还扯女同学的小辫子。
正如陆怀川所言,在上第一节课之前,老师领着一位新转来的同学走上讲台。
“小朋友们,我们樱花班今天又迎来一位新成员,名字叫谢长宴,大家鼓掌欢迎呀。”老师热情介绍着。
新同学是谢斯然哥哥的事情早就在班上传开了,小朋友们兴致缺缺地鼓着掌。
在一片稀稀拉拉的鼓掌声中,一道欢快的鼓掌声越发明显。
大家一致朝声源处看去。
沈梨初笑得眉眼弯弯,乌瞳里面亮晶晶的,双手用力地鼓着掌。
看见沈梨初都对这个新同学这么欢迎,许多人对谢斯然这个哥哥也没那么抗拒了。
老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在触及沈梨初时,眸色一下子就柔和许多,继续道:“谢长宴同学,请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谢长宴的额发有些长了,耷拉在眼睛上方,显得人格外的阴郁。
他沉默地看着台下。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老师很快打圆场:“看来新来的同学有些害羞,大家要多多关照呀。”
整个樱花班的小朋友们是共用一张大长桌的。
为此,老师特意将谢长宴安排到沈梨初的旁边。
“梨梨,带新同学融入环境的任务老师就交给你了好不好?”
沈梨初不仅是受同龄小朋友欢迎,还特别受樱花班的老师喜欢。
一个性格温和、乐于助人、懂礼貌又捧场,还长得像精致的瓷娃娃的小朋友,谁会不喜欢?
沈梨初点点头:“好。”
这样安排,老师其实也是别有用意的。他瞧着这个谢长宴小朋友有些内向,又是新转来的,光靠他自己,肯定很难融入进去。
老师想着有沈梨初帮忙带着,应该会好些吧。
一上午下来,谢长宴仍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期间,沈梨初也曾主动向谢长宴开口讲话或者分享绘本与玩具。
可谢长宴就跟听不见一样,对此完全置之不理,沉默地坐在座位上。
沈梨初没太放在心上,反倒是那些喜欢跟沈梨初玩的小朋友对谢长宴更反感了。
新同学一点礼貌都没有,也太装了吧。
幼稚园每天都有四十多分钟的午睡时间,午睡过后就是室外课。
今天的室外课程内容是种植草莓,不仅能培养小朋友们的动手能力,还能进一步提高小朋友们对于生命的认知能力。
放置在小推车上的草莓苗们长得郁郁葱葱的,有零星几盆甚至还开着白色小花。
“小朋友们来排队领取草莓苗吧。”老师温声招呼道。
很快,一水溜的小萝卜头们便在小推车面前排好了队。
只有谢长宴依旧格格不入地坐在原位上。
沈梨初望着谢长宴,忽然就想起了上周五她才结交的新朋友裴聿。
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也很孤独?
很快就轮到了沈梨初,“老师,我可以帮谢长宴领草莓苗吗?”
老师点点头笑道:“当然可以啊。”
老师们在运输草莓苗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导致推车最后面的一排草莓苗遭受到了不少的损伤。
最严重的那一株甚至一多半的枝叶都被折断了。
老师们也没太在意,为了避免意外,她们每次都会特意多准备一些材料,受损的那几株最后丢了就是。
沈梨初先从那一车草莓苗中选了一盆长势最好的出来,然后又拿走了末尾那一排中受损最严重的那一株。
“梨梨,草莓苗准备得很多,其他小朋友也能得到完好的。”老师连忙劝道。
沈梨初歪了歪脑袋,唇边浮现两只浅浅的小梨涡:“我知道。”
“但我就是想要这一株。”
哪怕它并不完美。
老师愣住了。
拿回两株草莓苗的沈梨初将长势最好的那株放在谢长宴面前后,什么也没说,准备拯救一下那株受损的草莓苗。
哪知沈梨初才刚坐下,谢斯然就朝她走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小跟班。
“沈梨初,我不许你再帮谢长宴的忙了。”谢斯然恶狠狠道。
其实他早就看不惯沈梨初了。
那么受其他小朋友欢迎也就算了,老师们都还那么偏爱她,完全将谢斯然想要的风头抢完了。
沈梨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微微蹙起眉头来。
“再让我看见你帮他,我看见一次,打你一次。”说罢,谢斯然还举起了他那跟沙包一样大拳头。
他身后的小跟班们也攥起拳头,跟着附和道:“听清楚我们老大说的话没有?”
这些小朋友虽然蛮横,但这个年纪毕竟还是怕老师的。
看见草莓苗即将派发完,怕被老师发现,谢斯然也赶紧带着他的小跟班们离开了。
沈梨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收回视线,就见谢长宴正冷冰冰地望着自己。
沈梨初抹了抹脸,疑惑道:“我的脸上是有脏东西吗?”
“离我远点。”谢长宴冷声开口:“我不稀罕你们施舍的好意。”
反正迟早都会收回。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现在的草莓苗是栽种在种植袋中的,现在要将它定植在小盆栽中。
老师教得很细致。
在互帮互助之下,小朋友们完成得也很好。
他们有实在解决不了的地方,老师们也会出手帮助。
栽种好,贴好写上姓名的标签之后,小朋友们又排着队将盆栽放在室外的台子上。
“小朋友们,我们去洗手吧。”
本来也准备去洗手的沈梨初见老师推着小推车离去的身影,瞬间改变主意。
“张老师。”
听见沈梨初喊她,张老师停下转身,弯腰和蔼地问:“梨梨,怎么了?”
“这些要丢掉了吗?”沈梨初小声问道。
那些多出来且没有受损的草莓苗被老师们随意种植在花坛中去了。
这些受损的则不行,没有被精心照顾的话,就算种植在花坛中,早晚也得枯萎。
看见张老师点头,沈梨初眨了眨眼睛:“那可以给我吗?”
张老师:“梨梨是想带回去种吗?”
沈梨初点点头。
“当然可以。”张老师笑笑道:“但不一定能种活哦。”
沈梨初抿唇笑了笑:“没关系的。”
既然沈梨初想要,张老师就提前把这些草莓苗放在校车司机那里。等校车将沈梨初送到家后,再交给沈梨初。
经过这番耽搁,等沈梨初走到走廊末尾的洗手间门口时,小朋友们大多数都回教室去了。
“砰——”
身后突然一声巨响响起,随即就是玻璃碎一地的声音。
沈梨初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瞪圆了眼睛。
还不等沈梨初朝身后看去,就听见里面传来谢斯然蛮横的声音:“待会儿告诉老师,窗户是你打碎的,听到没有?”
共用的洗水台处,谢长宴眸光阴郁地盯着谢斯然。
“谢长宴,你是哑巴吗?”谢斯然愤怒地质问道。
他最烦谢长宴这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样子了。
谢斯然身边的小跟班出声劝道:“老大,反正现场就我们几个人,只要我们一口咬死这事儿是谢长宴干的,他肯定就会答应的。”
谢斯然这么一想,倒觉得有几分道理,他又看向谢长宴:“你到时候最好识相一点。”
说罢,谢斯然就带着他的小弟们准备离开。
哪知,一转过转角,几人就看见沈梨初站在那里。
“你刚才偷听到多少?”谢斯然皱眉凶声问道。
沈梨初紧紧抿着唇:“我都听到了。”
反正威胁谢长宴也是威胁,再加一个沈梨初也无妨。
“那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我……”
谢斯然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传来的焦急声音打断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师们听到声响其实就在往这边赶了:“有没有小朋友们受伤?”
幼稚园的小朋友年龄都不大,她们的工作就是看管照顾小朋友,如果发生受伤事故,她们可是要负责任的。
看见老师们匆匆赶来,谢斯然直接恶人先告状:“谢长宴刚刚在洗手台那里玩篮球,不小心把窗户打碎了。”
也不是老师们愿意用有色眼镜来看谢斯然几人。
可平时,这些调皮的事情整个幼稚园也只有他们才干得出来。
秉承着凡事不能武断下决定的原则,老师们将视线转移到了沈梨初身上。
张老师放柔声音,和蔼问道:“梨梨,能不能告诉老师,你了解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沈梨初回答,谢斯然的威胁眼神就显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谢长宴从里间走了出来,一字一句阴沉道:“是我干的。”
老师们愣了愣,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其实谢长宴已经习惯了,反正这种手段也是谢斯然惯用的。
无论真相如何,那些人总是会相信谢斯然的。
“不,不是这样的。”沈梨初神情严肃,声音坚定。
在老师们的眼里,在场所有小朋友中,只有沈梨初最值得信任。
谢长宴冷声呵斥道:“我不是叫你别多管闲事吗?”
沈梨初只定定地望着老师们:“窗户是谢斯然打碎,他还威胁谢长宴替他承担责任。”
“你非要坏我的好事是不是?”谢斯然从小到大都横行霸道惯了,难得见有人反抗他,脸上的神情是出奇地愤怒。
当即就要撸起袖子来揍沈梨初。
“谢斯然同学。”张老师冷声呵斥:“今天的事情我们会全部告诉你的父亲。”
听见自己的父亲,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谢斯然一下子就怂了。
“梨梨带着新同学先回去吧。”张老师转头温和地对沈梨初说话:“班上在派发今天的小点心了。”
沈梨初乖巧点头:“好。”
一前一后回去的路上,谢长宴沉声开口:“何必呢?”
“得罪谢斯然,对你有什么好处?”
走在前方的沈梨初突然停下脚步,望向谢长宴:“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谢长宴怔然片刻,又忍不住自嘲一声,垂下眼眸:“像我这样没妈妈护着长大的孩子就是这样,可以任人欺负。”
不过吧,在沈梨初面前,裴聿这个人最擅长打蛇上棍,翘着唇角:“那我明天可以用吗?”
“可以用。”
“那后天呢。”
“……”
六班。
教室后排。
手中提着一袋小笼包的江景珩缓缓走到座位上:“裴哥,吃小笼包吗?”
“你怎么知道我家小乖给我花三千二买了一双球鞋?”
江景珩:“????”
小小的脑袋,冒出大大的疑惑。
对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来说,一双三千二的球鞋,实在算不得有多贵。
但如果是沈梨初买的,那就不一样了。
江景珩来了兴趣,准备凑近看看,裴聿赶紧宝贝地抱起桌上的球鞋。
“走开点,待会儿把小笼包的油渍弄到我球鞋上去了。”
“三千二的球鞋。”
“可贵了呢。”
江景珩:“……”
平时地上掉三千二,怕裴聿都懒得弯腰去捡吧。
不!
裴聿还真有可能去捡,然后交给沈梨初,再让沈梨初夸他是拾金不昧的好宝宝。
谢长宴是临近早自习上课的时候才从教室外面走进来的。
只是还没等谢长宴坐到座位上,就惨遭裴聿的零帧起手:“哟,这不是谢长宴吗?”
“见过我家小乖给我买的价值三千二的球鞋吗?”
谢长宴皮笑肉不笑,然后默默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两个礼物盒来。
礼物盒的包装纸还是蓝色的。
裴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沈梨初送给谢长宴和江景珩的礼物,因为面上的蓝色包装纸和拉花都是他昨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亲手认真弄的。
谢长宴喊了一声:“江景珩。”
嘴里包着三个小笼包的江景珩茫然转头,“昂?”
谢长宴将稍大的那个礼物盒递给他:“梨梨给你买的礼物。”
江景珩愣了一下,满脸写着惊喜:“我也有份儿啊?”
这可是沈梨初辛辛苦苦挣来的竞赛奖金,没想到自己也能得到礼物。
他拆开来看,里面放着一台游戏机。
谢长宴的一只黑色表带的手表。
裴聿支着头,笑眯眯的看他们拆开礼物盒包装。
随即指着江景珩的游戏机:“九百八十七块六毛五。”
又指着谢长宴的手表:“一千零三十四块三。”
至于为什么裴聿连后面的小数点都记得那么清楚。
那是因为这两个价格都是裴聿跟商家扯皮了半个小时后才得到的。
紧接着,又捧出自己那双球鞋:“三千二哦。”
“三十二张一百元的人民币哦~”
这两人的礼物,加起来都还没有他的一双球鞋贵。
下午,沈梨初还要来看他的篮球赛,自己会穿这一双球鞋上场。
江景珩:“……”
谢长宴:“……”
六班和十七班的篮球赛时间定在下午放学后。
沈梨初早早就到场了。
裴聿将沈梨初亲自安置在了观众席的阴凉位置。
向来不喜欢这种流汗运动的谢长宴则坐在了沈梨初旁边。
今天裴聿的球打得特别猛,连他的队友都不禁感慨。
“裴哥,一上来就上这么高强度啊?”
听见这句感慨,谢长宴不禁在心底冷嗤一声。
装货!
裴聿打球的时候,谢长宴就一一跟沈梨初介绍起场上的人来。
不仅仅是介绍人的名字,更是连这些人底裤都捅了出来
“那个大黑个叫孟言池,怕狗,前阵子表白墙上被学校里那条叫大黄的狗追到鱼池里就是他。”
“那个戴眼镜的,张艺,他父母是跨国联姻,之前外号是进口货,去年他父母离婚了,父亲再婚,取了一个娱乐明星,现在外号国产货。”
裴聿自然是不相信的。
奈何,沈梨初又说自己好饿,肚子都要饿扁了。
裴聿瞬间歇了追问的心思,专心致志喂起沈梨初吃点心来。
“原来你是把小兔子橡皮筋拿去给闻珍珠扎小辫子了。”
“那你还骗我说是去楼下看桂花树,不小心被桂花树枝挂乱了头发。”
裴聿咬牙切齿地控诉道。
沈梨初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你把那件事情忘了好不好?”
“不好!”裴聿凶巴巴地瞪着她。
五年级的时候,有事就敢瞒着他了,日后还得了?
沈梨初有点头疼,自己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了哄好裴聿,晚上裴聿给她点的宵夜送达时,沈梨初全部吃完了,还给裴聿发去一张光盘的照片。
竞赛进行得很顺利,沈梨初觉得这么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结束的当晚,在聚餐时,带队老师还特意询问沈梨初发挥得怎么样?
毕竟沈梨初就是他们京大附中最大的底牌,如果她都发挥不好,其他人更别谈了。
沈梨初如实回答:“我觉得还可以。”
听到这话,带队老师立刻就感觉稳了,他们都知道沈梨初向来谦虚。
返程时间是在明天一早,聚餐结束后,带队老师叮嘱大家好好休息,不要贪凉,更不要熬夜。
精神紧绷那么多天,陡然松懈下来,很容易生病的。
刚回到酒店房间,沈梨初就接到了于清清的电话。
她明天刚好要来这座城市出差一趟,正好带沈梨初去拜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这其实是于清清在为沈梨初日后铺路,她的良苦用心,沈梨初能够感受得到,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只是这个消息……沈梨初不知道怎么对裴聿说。
于清清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虑,笑笑道:“在下午的时候,我就跟小聿说过了。”
裴聿虽然很不开心,但还是同意了。
平时裴聿虽然霸道蛮横惯了,但在有利于沈梨初的事情上,他是很拎得清的。
挂断和于清清的通话后,裴聿的电话随即打了进来。
裴聿臭着脸,暗蓝色的眼眸里头充满幽怨。
“那要不然我还是跟姨姨说不去了吧。”沈梨初叹了口气。
裴聿:“不许!”
在给裴聿顺毛这件事情上,沈梨初自诩还是颇有些心得的。
只不过她哄着哄着,就成功把自己给哄睡了。
临睡之前,沈梨初迷迷糊糊瞥见的手机弹出来的电量不足提示。
要给手机充电才行……
但她实在太困太累了,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
听见酒店大门传来打开门、关上门的声响,裴聿知道是闻珍珠回来了,又不得不提前挂断电话。
裴家。
裴聿坐在沈梨初房间地毯上,指着那只耳朵上绣着铃兰花的丑兔子,愤愤骂道:“我的小乖不要你了。”
这几天晚上,他一直都在沈梨初房间打着地铺。
今晚也不例外。
一想到沈梨初回来的日子又要推后一天,裴聿就咬牙切齿地厉害。
沈梨初离开了多久,裴聿就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
感觉困得厉害的裴聿也躺回了地铺上,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光线极暗的房间内,刚睡下没多久的裴聿就做起了梦。
梦中的情节光怪陆离的,也断断续续,毫无连贯性可言。
但梦见的内容,却深受裴聿青睐。
快要临近寒假,樱花班又转来一位新同学。
张老师站在讲台上,朗声宣布:“小朋友们,我们这学期迎来了第二位新同学,名字叫裴聿,大家欢迎呀。”
此时,本该由张老师亲自引进教室的新同学却正坐在沈梨初旁边。
裴聿手里正捏着块酥饼喂沈梨初吃,不过只吃了小半块,沈梨初就不肯张嘴了。
“不吃了吗?”裴聿低声问。
沈梨初摇摇头,一副蔫巴巴的模样:“不想吃。”
“那喝点水好不好?”裴聿皱着眉头又问。
前些日子,沈梨初晚上多吃了半块年糕积食了,这些天食欲一直不佳。
今天早上甚至连早饭都没吃。
裴聿拿着水壶,细致地喂了两口水进去后,紧皱的眉头才稍微松懈了一点。
放下水壶后,裴聿一抬头,就看见周围人所有的视线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特别是沈梨初右手边那个人的视线,嫉妒简直都要化为实质了。
这人就是沈梨初口中提起许多次的谢长宴?
哼,不过如此罢了。
裴聿不经意间和谢长宴对上视线,两人都跟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飞快移开。
张老师:“新同学站起来介绍一下自己好不好?”
裴聿本不愿意。
但垂眸的瞬间,看见沈梨初亮晶晶的眼神,又立即就改变了主意。
他站了起来,眉眼桀骜,语气淡淡地开口:“我叫裴聿。”
这就没了?
张老师颇有些头疼,很快便熟练地打起了圆场。
同时心中不禁感慨,要是幼稚园所有的小朋友都跟沈梨初一样像个小天使就好了。
更重要的是,这位新来的小朋友身份还非同一般。
具体情况张老师不太清楚,不过这也不是她们该清楚的事儿。
昨天的时候,园长就要求所有幼稚园内的职工今天都要格外注意衣着装扮,并早早到幼稚园中等候着,只为接见这位新来的小朋友及其家长。
前三天,幼稚园里里外外就开始进行全方面的大扫除。
裴聿一来,便彻底独占沈梨初,且不许其他人随意靠近。
这番犹如暴君一般的独裁行为,引得樱花班内上上下下一片怨声载道。
特别是陆怀川,这才仅仅一个上午,就来告了四回状了,还状状都是告的裴聿。
听完之后,张老师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张老师找到裴聿时,他正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沈梨初出来。
“裴聿同学,你为什么不许其他人跟梨梨玩?”
闻言,裴聿撩了撩眼皮,淡声回答:“我的。”
简短的两字回答,张老师一时之间却没反应过来。
这时,沈梨初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裴聿立即迎了上去,将水龙头拨到温水那边,再熟练地为沈梨初挽起袖子。
感受到水温合适后,裴聿才抓着沈梨初的手放在水龙头下仔细揉搓。
“会不会有点凉?”揉搓过程中,裴聿还不忘询问沈梨初的感受。
沈梨初小声回答:“还好。”
洗完手后,裴聿又拿出手帕来细致地将水渍全部擦干净。
转身准备和裴聿回教室的时候,沈梨初才看见张老师。
“张老师,你在这里做什么呀?”沈梨初歪头好奇地问道。
裴聿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对上裴聿的眼神,在鬼使神差之下,张老师居然随便扯了个谎回答了沈梨初的问题。
沈梨初听完后哦了一声:“那我和裴聿就先走了哦,张老师再见。”
望着两人手牵着手离开的背影,张老师陡然才反应过来,刚才裴聿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梨初是他的所有物,裴聿自然不允许别人跟她一起玩。
思及此处,张老师的神情有些凝重。
樱花班今日份的午餐是荷塘小炒、芹菜牛肉和排骨海带丝汤。
其他小朋友都在埋头苦吃,只有裴聿拿着小勺子在喂沈梨初。
“不要胡萝卜。”沈梨初小声拒绝。
裴聿哄道:“好,我们不吃胡萝卜,再吃一点牛肉好不好?”
沈梨初听话地吃了一口牛肉,然后就又不肯张嘴了。
趁着沈梨初捧着不锈钢小盆喝汤时,裴聿才转过身吃自己的饭。
吃完后,又开始解决沈梨初刚才剩下的菜。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张老师眼皮了跳,心中不禁有些惆怅。
在裴聿没来之前,沈梨初永远是樱花班各方各面完成的最好的一个小朋友。
没想到裴聿一来,沈梨初都学会挑食了。
午餐吃完后,就该轮到午休了,一直以来樱花班是男女分床睡的。
床是拼接起来的,整整齐齐放在教室两边。
这一次,两人不得不分开了。
裴聿垂眸看见自己旁边睡着的谢长宴,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再看了看他和沈梨初之间隔的楚河汉界,脸顿时更黑了。
不行!
他回去得研究一下,怎么样才能让沈梨初不上幼稚园。
然而下一秒,裴聿就对上了沈梨初那双亮晶晶的乌瞳。
好吧。
忽然就感觉午休这半个小时也没那么难熬了。
不过睡是不可能睡的,裴聿就趴在枕头上,乐此不疲地紧盯着沈梨初。
沈梨初是他的。
被子盖住了沈梨初大部分身体,只露出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可裴聿就是觉得可爱极了。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挡在了裴聿面前,张老师小声道:“睡觉。”
裴聿压根不带理会的。
可裴聿不闭上眼睛,张老师就一直站在原地不走。
裴聿:“……”
看见裴聿闭上眼睛后,张老师又站在原地良久,才缓步悄声离去。
几乎是在张老师离去的一瞬间,裴聿就又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看见张老师拎着一张椅子,严肃着脸坐在了沈梨初的床位面前,严严实实挡住了沈梨初。
裴聿脸瞬间黑如锅底。
下午的课外实践课,裴聿再想防备着其他人也防备不过来了。
有太多人想跟沈梨初一起玩了。
最主要的是,沈梨初居然抛下他,跟别人走了!!!
裴聿紧抿着唇,目光有些阴翳。
被许多小朋友簇拥在中间,笑得眉眼弯弯的沈梨初忽然发觉裴聿不见,第一时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裴聿。
沈梨初伸手挥了挥,脆生生地笑道:“裴聿,快来一起玩呀。”
这一刹那,裴聿眼中的阴翳瞬间消失不见。他朝沈梨初走去时,心中还在想,算了,只要沈梨初开心就好。
前些日子小朋友们种下来的草莓苗,存活下来的已经开始结果了。
沈梨初的没有。
因为她的草莓苗死了,而且是所有小朋友中死的最早的。
倒不是沈梨初不用心照顾,相反,她很用心。
而是沈梨初在樱花班中太受欢迎了,每次其他小朋友给自己的草莓苗浇水时,也会连带给沈梨初浇一次水。
这一天天的,你浇一次水,我浇一次水,然后沈梨初的草莓苗就被涝死了。
下午三点五十,樱花班准时放学。
在沈梨初准备和裴聿一起离开之前,谢长宴出声叫住了她。
“沈梨初!”
刚迈出教室的沈梨初听到呼唤声后立即转头看向声源处。
看见是谢长宴出声喊得她,沈梨初还有些意外。
“这个给你。”
他将那盆草莓朝沈梨初递了过去。
墨绿色的叶片之间,挂着三四颗硕大的果实。只是这会儿还没有红透,果实很多地方都是青白色的。
知道沈梨初会拒绝,谢长宴已经提前找好了由头:“你也知道谢斯然总是针对我,放在我这里,他是不会让这些草莓成熟的。”
“那我帮你保管着?”沈梨初试探性提议道。
他道:“好。”
沈梨初接过后,小心翼翼地捧在怀中。
“那天你站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事,我还没对你说声谢谢。”谢长宴又道,在他墨色的发丝间隐隐透露出一点发红的耳尖。
话音一落,谢长宴又暗暗挑衅地看了裴聿一眼。
裴聿全程垂着眸,将视线落在沈梨初的身上,仿佛像是根本没看见谢长宴这个人一样。
可谢长宴没错过他刚才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控情绪。
谢长宴:“梨梨,我可以跟他们一样,也这么叫你吗?”
沈梨初眨眨眼睛:“当然可以。”
看来张老师之前交给她帮谢长宴融入进来的任务,今天总算是完成了。
谢长宴笑了笑:“那梨梨我们明天再见啊。”
回去的路上,裴聿面无表情地望着沈梨初怀中的草莓盆栽没说话。
草莓盆栽被沈梨初放在了花坛的一角,准备和其他草莓一起培育。
两人在裴家玩到了吃晚餐的时间。吃完晚餐后,沈梨初要回自己的家了。
临走之前,裴聿紧紧抓住沈梨初的手,“你很喜欢谢长宴吗?”
沈梨初歪了歪脑袋:“为什么这么问?”
“他叫你梨梨。”裴聿面色阴沉,短短几个字,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沈梨初更疑惑了:“可很多人都这么叫啊。”
算了,沈梨初根本什么都不懂。
裴聿难得有些挫败。
“裴聿你也可以叫我梨梨呀。”沈梨初眨了眨眼,提议道。
裴聿有些闷声道:“我不想和别人叫一样的。”
他想特别一点。
最好是与别人完全不一样的,专属于裴聿一个人对沈梨初的称呼。
这可难到了沈梨初。
“你回去吧。”裴聿突然放开了沈梨初:“我明天早上来叫你起床,晚安。”
沈梨初确实也困了,就跟他挥了挥手,糯声道:“裴聿晚安,明天见。”
等沈梨初走后,裴聿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很清楚今天谢长宴是在做什么。
不过裴聿心眼极小,在谢长宴身上栽过的跟头,他迟早会加倍偿还回去。
沈梨初那么乖,那么可爱,得想一个既能特别一点,又能向别人展示他们独特亲昵的称呼。
可爱。
乖……
忽然,一个称呼自裴聿脑海中油然而生。
黑暗中,裴聿突然轻声呢喃道:“小乖。”
越回味,裴聿心中就对这个称呼越满意。不知为何,他仿佛对这个称呼异常熟悉,就像是曾经反反复复念了很多遍一样。
“小乖。”
“我的……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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