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观众区,赛车场里几辆超跑风驰电掣,最前面的两辆追得很紧。
前面那辆劳斯莱斯是姜延的,后面那辆帕加尼没见过。
不会是傅从洲的车吧?
她来得晚了,刚找了个空位坐下,赛车场上已然分出胜负,叫好声混着鼓掌声,欢呼不停,还有人在放礼花炮。
这边视野不好,姜熙随着涌动的人流往前走,先看到了傅从洲。
他摘了头盔丢给身边朋友,懒得绕路,单手一撑轻轻松松从围栏跨跳过来,银黑两色的赛车服包裹着劲瘦身躯,宽肩长腿,比例极佳。
上午下过小雨,地面还存着几汪水洼,短靴踏过迸溅起细密的水珠,傅从洲刚站稳,有人迎面跑来开香槟庆祝,夹杂大量泡沫的酒液漫天飞舞,他拿拇指揩了揩被溅到酒液的侧颊,不甚在意地垂下视线。
再撩起眼皮时,跟姜熙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随即挑挑眉,勾唇笑了。
笑意很淡,却充满势在必得的张狂恣意。
姜熙就知道,她哥输了。
众人簇拥着他往外走,他随手捋了把被汗水浸湿的短发,没什么表情地听身边人讲话,只在路过姜熙旁边时停顿少许,微微偏头,倾身凑近她,语调轻懒似情人低语。
“听说你赌你哥赢,赌的是哪个哥?”
他垂眸定定地看着姜熙耳垂,那里镶着颗粉钻。
“你该赌从洲哥赢。”
停留不过几个瞬间,姜熙却仍觉得身畔热气萦绕不散,带着蓬勃张力。
“熙熙!”
夏疏桐从另一边找过来,猛拍她肩膀,“你哥输给傅从洲了!我靠,姜延哥脸色巨难看!”
姜延不是玩不起的人,输给其他任何人他都不会当回事儿,只有傅从洲不行。
输给他太多次,姜延实在没法释怀。
“我知道了,”姜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还有你怎么不叫傅从洲小舅了?”
“表的表的,我叫那么亲热干嘛,”夏疏桐揽着她往前走,无限唏嘘,“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哥这么吃瘪,感觉要气出好歹了。”
“唉,”姜熙犯愁,“谁邀请的傅从洲啊,怎么就跟我哥撞一块儿了呢。”
“哈,”夏疏桐夸张道,“覃城大半个上流圈都跟苍蝇似的死盯傅从洲这个金蛋,眼巴巴地盼着能约他出来玩呢,只有他不想来的局,没有不邀请他的场子。”
两人在看到姜延时默契住嘴。
“哥,”姜延跑过去挽住姜延胳膊,笑眯眯地夸他,“哥你今天真帅,赛车服好配你哦。”
姜延脸色冷冰冰的,一言不发。
身后跟着的韩敬冲她无奈摊手。
“走走,”他上前揽姜延肩膀,“去楼上喝酒,我存了几瓶98的Merlot还没喝,正好今天给解决了。”
姜延瞥他两眼,冷淡地问,“不去陪你傅爷庆祝庆祝?”
“可别讽刺我了,”韩敬苦笑,连连摆手,“放过我这个三旬老人吧。”
他这个交际花当得属实不易,姜傅两头跑,哪个都是他好友,谁也得罪不得。
因为给粉丝签名而落在后面的季青远过来解围,温和地劝姜延,“我今天没行程,好不容易见面聚聚,别为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他转过头对姜熙笑了笑,“小熙。”
姜熙点点头,“青远哥。”
上次见面还是给他过生日,这期间姜熙没有发消息,也没有跟季青远的线下行程,他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但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五年如一日的姜熙会忽然冷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