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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群雄录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时逢中统年间,成吉思汗的子孙开创四大汗国继承了草原民族优势和特性,攻城略地,杀戮征伐势不可挡,所有文明在蒙古铁骑开天辟地般地威势下颤抖,黄金汗帐的换了主人,骁勇善战的蒙哥汗王魂归草原,尊儒尚佛的汗王忽比烈应运出世,那些想做奴才而不得的汉民族精英,那些大儒,名士总算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或奉诏入朝、或毛遂自荐,为他们心中四海宾服、功盖唐宗汉武的主子效命。一条条安国定邦的良策、开疆扩土的奇谋都由这些旷...

主角:   更新:2023-08-08 02: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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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滁州群雄录》,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逢中统年间,成吉思汗的子孙开创四大汗国继承了草原民族优势和特性,攻城略地,杀戮征伐势不可挡,所有文明在蒙古铁骑开天辟地般地威势下颤抖,黄金汗帐的换了主人,骁勇善战的蒙哥汗王魂归草原,尊儒尚佛的汗王忽比烈应运出世,那些想做奴才而不得的汉民族精英,那些大儒,名士总算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或奉诏入朝、或毛遂自荐,为他们心中四海宾服、功盖唐宗汉武的主子效命。一条条安国定邦的良策、开疆扩土的奇谋都由这些旷...

《滁州群雄录》精彩片段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文天祥
已经过了春,天气还是冷的要命。捕快张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当值的小门板前一边看着地上薄薄的积雪,一边吃着偷偷捎带的吃食。
这狗娘养的天气,就像狗娘养的日子一样难过。那该死的北风直吹到骨子根里面不说,哈出来的气都马上成了冰渣子,要是自己没点见识,带点小酒小菜暖暖身子,铁定和自己那傻哥哥一样当个差把自己命都差点送进去。
人人都说天子圣明,说啥都是准得,看个把字都是御览,听着就比自个这样的普通人清楚万倍,可圣明天子怎么就就弄不明白雪灾这回小事,据说还有大儒说什么瑞雪兆丰年是什么祥瑞,合着他们没拨弄过田地就不食人间烟火。且不说年成怎样,滁州靠近边境,那些契丹人,女真人,还有现在的什么蒙古人,人家在中原一带住久了,根本分不清谁是胡儿谁是汉种,冬天雪一下,过两月长草的时候,打草谷的蛮子立马多了。真的,假的,冒牌的辽人、金人、蒙古人一队队蝗虫般沿着小路吃过来抢过去的,就像宋人上几辈子欠了他们一般。如此几番折腾,那些大儒得了什么好处大伙不晓得。张顺就知道自己的户头那片多了不少寡妇,每次回去没几个不在背后指着自个哥俩的脊梁骨骂着。真是天大的冤枉,自己和老哥不过一捕快顶个鸟用呀。
该死的雪花飘在空中,不知不觉间就把官道上的雪又添高了几尺,街上连个把鬼影都没有,老少爷们估计都躲家里暖炉子去了,也就自己贪图那几贯例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守职。
要是上两年,张顺还有心情拿把扫帚把地上的雪扫上几遍。大宋朝,驿站代表着朝廷和自家大人,和大人头顶上的官帽子一样,都是事关脸面的大事。那时候他刚替了老子的班进了府衙,又碰上刘伯颜这样的“呆子”,该自己进账的绝不短了一分,运气好碰到大贵人办好差事,一次赏钱都够自己吃喝一年,还可以去翠花楼那种窑子去耍耍。
那时候,张顺记得个个捕快都恨不得每天当值,要不是自己的哥哥最得大人信重,自己压根轮不到。可惜好景不长,那个叫贾似道的相国上台什么公田法、打算法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弄,不少天下闻名的大将都进去了,自己大人和那些贵人也都交了不少田地给朝廷。很快本就不怎晓得贪墨的大人自个都日子过得紧巴巴起来,边塞地方的油水比不上大人老家,下面的孝敬也自然少多了,更别提自个那种不入流的小货色。亏大人还天天口里念叨着恩相,恩公贾大人,那人摊手要钱一点也不留情,时不时安插几个亲属过来,不少老兄弟都差点没了营生。没了盼头后,原来每日忙得脚不沾地的张顺如今轻闲了,每天当值就拿个小板凳做那里打盹。日落以后,那些刁民没为一头牛、一只羊吵得无法无天自己也乐得安生,偷闲度日。
虽然日子冷清了,可衙门里的事情还是得照做。前些天刘府君是归乡去了,但还有贾主簿那白眼狼盯着,这小子也不想想是谁给他弄进衙门,仗着自己有那个啥贾大人的远方叔叔,有人撑腰,每天就知道在大伙前面吆喝,就是刘大人也敢搁凳子上脸色。说是今年每个捕快必须得守满两月的值否则,任何后果自负。倒是他自己安插的那些小王八羔子一天都不用守职。有道是“破家的县令,剥皮的太守”,但架不住“小鬼难缠”这贾主簿可不似刘大人这般好说话。张顺更是知道不听着妖娃子话后果是什么。他在县城里的几个同行,如今就在家里闲着,他巴不得自己有个行差踏错好安插自己的亲信进来呢。
官道突然传来些声响,这年景可没什么人在这时节出没,估计也就是那里的大户人家小鬼带着家仆在玩耍,所以他也提不起精神探出头看看,愣愣得看着屋顶,张顺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刘伯颜早点回来。只有他才压得住那狗日的贾主簿,也只有他能给张顺这些本地的捕快帮闲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
“二顺叔,今天清闲的呀!”张顺低头一看是另外几个当值的家伙过来串门了,噢怎么隋老柳那小子也在,难不成是要换班了。
“你们怎么知道过来看我这老骨头了。”张顺捶打着冻得有些发麻的双腿站起来吆喝道。与他打招呼是张四五,按辈分,算是张顺的表侄。虽然自从当差以后,这小子和贾主簿那帮人走得近的很,平时往来也就淡了。但彼此也是同个祖宗,血亲这两字在这年景听着比啥都实在。
“二顺叔,你说什么也是老捕快,怎么到了午时该换班都不知。难道是”这小娃子面带调笑的说道。张顺嘀咕着;那狗嘴估计也说不出好话八成是说自个想女人了,还好他还知道长幼有序没乱扯下去,要不准得要他好看。
“呵,你叔我办差认真,时间自也顾不得主了。”突然眼睛瞄到后面发现有贾主簿那小人就停口不说。张顺年岁不大,辈分不小。再说有个在滁州一句话值千金的哥哥,这事张顺心里憋屈的慌,一句话别千金,一两也好了,从来没见一颗值钱的货从大哥的嘴巴里蹦出来,天知道刘大人说那话啥意思,难不成是安慰人的。不过一般人倒是没人不敢不买他的帐,偏偏这个贾主簿可还真不是一般人,至少张顺知道自个得罪不起。“就是刘大人自己也不想坏了和那小王八羔子的交情,何况自己了。”每次张顺都这么和自己说道,免得看不顺眼的时候,斗大的拳头攀上那小子油滑的脸上。
“看着,你们也学点去。二顺叔才是楷模,你们都学学”贾主簿说笑着上前拍了拍张顺的肩膀,那乐呵的模样旁人看来指不定感觉他俩多熟络呢。
“唉!”张顺偷偷叹了口气。不怪天,不怪地,就怪自己没一个在京师当官的远房表叔。如果自己有一个亲戚如贾相爷一样位高权重,哪里轮得到这小子张狂。
想到这,他心里突然又涌起几分希望。自己哥哥现在在军中厮混,论胆识、论武艺一点儿不比那些大将军差。要是在边上立下几场大功未必不能照拂自个一二。不过现在情势比人强,自己还是虚应一下故事为好。要是刘伯颜刘大人早点省亲回来就好了。



张顺念着的刘大人除了“权”滁州提刑,当上正儿八经的滁州知州。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一向顾念着自己今生难以寸进的刘伯颜自也是欣喜异常。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得回乡祭祖,家中老母念叨了了许久心愿终于得偿。
不想,一到台州黄岩,家中那些长老已经在官道上出境相迎了。家中的族长和诸位长老一是因家中百年未得大富贵了,也是央他借着这时节给村内的年轻后生主持冠礼,沾沾贵气。虽说他生性严苛,对回乡尚要主持这小小的冠礼仪式不甚乐意,但且不说自己仅仅放一任知州,就是与恩相贾相一般位极人臣也不可薄了乡人颜面,要不一句忘恩负义、薄情寡义就够自己在那风云难测的官场永难出头,老太太也不愿意乡里乡亲指着脑袋偷偷数落富贵之后不顾亲戚、白眼狼。况且同乡的刘宝林有大恩于己,刘宝林之子也在行冠礼的后生之中。哼,家中长老真是好算计,不管年岁只要是10来岁都拼命塞进来。刘伯颜虽有不满,倒也尽心竭力,为此事报备朝廷在台州多留了数日。
他对此事也颇为上心,宣读家训如“尔等切记天地君亲师、忠君爱国、敬父尊师。”也都是一力承办。却不想,村内后生在授冠之期居然神游物外,刘伯颜定睛一看居然是刘宝林的幺子刘彰,不由高声喝道:“刘彰。”
这下怒喝倒总算把刘彰的神魄拉了回来:“叔叔,我。”见他还要争辩,刘伯颜不由心头大怒,厉声喝道:“孺子不可教也,尔等侍立祖宗灵位反省半日。”其他后生见自己也被牵连,无不对刘季询怒目而视。
“叔叔在上,只是吾父亲的病,正是这时候煎药。我能不能先去煎药,再回来反省。”刘彰对这个官威甚重的族叔自是怕得很,不过就是族长见了刘伯颜也是如鼠见猫,大气不敢出何况刘彰这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后生仔。刘彰一想到家中老父却不由得多了几分胆色,自己两个兄长都充军了,母亲死得又急。父亲拉扯自己到现在着实不容易。
刘伯颜闻此言脸上的青气缓了缓,略微叱责了几句。不过反省之事倒也不复提了。只可惜心思有些弭乱,于是心不在焉得草草结束授冠之礼,授了那些后生几个字号。水洋本就不是什么世代官宦之家的大村子,那些族中长老也看不出什么不妥,刘伯颜客套了几句,族人见热闹也看完了,这天寒地冻的日子在外面呆得冻得慌,也如蒙大赦赶集一般纷纷散去。
“你们先回村南会馆去,告诉夫人我去宝林哥处稍后回来。”刘伯颜这么和下属吩咐着,方才听刘彰说,刘宝林竟然卧病在床,不可不去。这水洋村自己也不屑于摆个坐轿的谱,再说小小的村头过去倒也没多少路。
说道这刘宝林可关系到一件不得不提的往事,这水洋村仍是于10年前一般。村子背靠虎头山、马鞍山,台州之地七山两水一田,到处是这种矮矮的山,出处早已经不可考,兴许问村里那些续谱的老人会有个所以然,山虽不高但林木茂密,更有各种飞鸟走兽出没其间,也才常雾气蒸腾,飘飘渺渺,景致非凡,村子前面则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蜿蜒而过,水并不很深,水流也并不很急,水中鱼虾颇为繁盛,荒年多捞点鱼虾也是可养活人的营生。岸边多为小树,估计树种是难以存活之故,此地有山有水也当得景色宜人之赞。此地封闭而平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秉性敦厚朴实,深受王化,家境虽都是平平,但人人乐天知命,与人为善,自己幼年丧父,和家中老娘相依为命,颇得乡人照应。若不是每年海神都要发威要打几次神风让人糟罪,可说身处世外桃源一般,有不知今昔何年之感。
淳祐初年,当时自己尚年幼无知想多捞点小鱼补贴家用,早也忘了乡里那句古话,“9月不出渔。”怎知,那神风突如其来到处都溢满了水,虽说自己水性不错怎奈年少力竭。母亲当时据说都给别人下跪求大伙找他一招,但各家各户自保尚未可知,救人只能说强人所难,若不是当时撑船的刘宝林潜入水中捞出早已经不省人事的自己。自己早已经不在人世,更遑论今日富贵。事后,倒是问过刘宝林不少次,却都一句“我还能看着自个叔伯兄弟沉水里不成?”其实自己和他不过是没出五服的兄弟,照理倒是叫一声堂哥,但整个水洋哪家哪户不和自个沾亲带故。想到这份上也是过来近二十来年,这件事这句话依然温暖着刘伯颜。
还没到刘宝林家,刘伯颜就听到却远远听到这位性格如钢的宝林相公得大喝:“混账东西,你这么早回来干什么。煎药?老子少吃一顿药现在死不了。”
刘伯颜一怔,估量了一下自己就是进去也无甚大碍,一阵小跑推门而入。
“三十三郎,你怎么来了。”刘宝林脾气颇大,刘伯颜也知道这一点不快点进去让他知道是自己铁定得红脖子,只是想不到刘宝林还叫自己儿时的称呼。自己在族谱里入得是第33列,当年乡人倒是都叫三十三郎居多。
“宝林哥。”这床和被褥都有些暗黄,宝林哥的气色也不甚好。许是刘宝林生病在家不少时日,没个营生的东西开销也大这家里颇显破败。刘伯颜不由得心头一黯。
自己在外做官10年之久,此次回乡也自感舟车劳顿,加上往来应酬不少在村馆歇息了数日,刘宝林卧病在床也未尝想到,更别说身体已经败坏到如斯模样
“三十三郎你坐。”刘宝林艰难起身想给刘伯颜拿个凳子,但身子却不听使唤。刘彰上前去扶父亲,被一把推开喝着“咳、咳、咳,混账东西还不给你叔拿椅子上座。”
刘伯颜把还想起身说话的刘宝林按到床上,不想老人轻轻避开,生怕自己的那些生病得秽物碰到尊贵无比的堂弟“宝林哥,你身体不适就躺着,要不你就是把我看成忘了救命之恩的小人。”
刘宝林为人有些木讷,虽说是摆渡的好手从出生到现在连县上也都没去过几趟,通俗点说也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他眼中那些捕快、帮闲已经很是了不得了,自然也弄不清楚知府到底是多大的官,更加没有什么攀附的念头,就是当年刘伯颜中进士了荣归故里也没想到钻营些好处。倒是黄岩县令,也就是刘伯颜同榜进士郑旭海发话照拂水洋村几分,每年收税的时候,也嘱托那些税丁给刘宝林些力所能及的照顾,这对于刘宝林来说已经欠下了不得得情谊了。
“叔叔,你坐。”刘彰拿来椅子。
刘伯颜未入仕之时隔三差五来这里,倒是熟络也不跟这位族侄客气安然坐下,只是双手仍扶着刘宝林的身子躺下,刘宝林虽不想让堂弟污了双手,但卧病多时劲力自是比不上他人,只得顺从。
刘伯颜顺手摸了刘彰的脑袋一下,和缓着说道:“十年不见,獐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刘彰少时体弱,自己温书也带过这孩子,不哭不闹的,颇为讨喜。只是刘宝林一家也都入了摩尼教,教里的相师给起了个獐子的贱名,居然身体日渐强壮。这一家人信得紧了,自己当了官归乡不便,再加上对摩尼教也不怎么喜欢,倒也来得不勤。刘伯颜还在想着些往事,却不想,刘宝林开口就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三十三郎,我身子撑不过多久了。”
刘伯颜心里顿时犯了堵,许久不知道怎么宽慰,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怎么会呢,宝林哥你硬朗着呢,别胡思乱想。要什么药材和郑旭海郑大人提,他断断不会轻慢了你。”刘伯颜虽然生性严苛,但这份关心绝不掺假,对这门亲戚他看的很重,他也算黄岩有数的才子各种各样的攀上来的亲戚着实都不在少数,但象这样的亲戚可就少之又少了,且不说于己有救命大恩,就平时尚无所求,也不刻意巴结。就是两个儿子附逆摩尼教造反被充了军,两个小子倒也硬朗也不曾脱出这份亲戚关系,虽说后来还是被查了出来,但这份心意已经堪称难能可贵了,自然在刘伯颜心里,乡间也就这门亲戚值得高看一眼。
“伯颜,我身体自己最清楚。医不好的,大夫也看过了,说是拖一天算一天,就是多用些药材也不过是浪费了那些好东西。咱不说这些了,你难得回乡,我有事想求你帮忙。”刘宝林明显不想在这个他的病这事上多说,只眼巴巴看着刘伯颜希望他应允能帮忙。
刘伯颜抓着刘宝林的手,暗自下定决心怎么得也让刘宝林去县城找个好点的大夫,口里应道:“宝林哥,有事您就说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这事跟獐子有关,就是,就是想能不能帮他找个正经差事。”这话说完,刘宝林眼巴巴看着,手却不断往里面抽,深怕刘伯颜拒绝。刘季询在旁边听差点发声反对,虽说自己也有走出这片天地闯荡的念头,但是大哥、二哥都因为当年附逆摩尼教造反被充了军,自己再不能侍奉父亲在旁,那父亲怎么得以安祥。
刘宝林却不管自己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凡诸卑幼,事无大小,必启禀于家长,自古以来,这些大事本就容不得小辈儿做主的。当年两个大儿子就是因为不听劝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也许早就丢了性命,但没有噩耗传来,刘宝林也不愿往那边想,给自个填堵。
他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先给他弄点事情做做,免得他走上他两个哥哥的邪路。你要是为难就算了,绝对不能叫你难做。”世道纷乱,刘伯颜自己也养了不少亲信武夫,更别提那些好位子更是那些上官许了去。安插一个人虽说是小事,偏偏那些好位子还真不是自己做得了主的,还有边地的小吏岂是容易当得,自己总不能害侄子被害了性命,况且官职小了轻慢了宝林哥,宝林哥是不懂但侄子以后会懂到时候心生怨恨也不是自己想看到得。
但听宝林哥这么讲,刘伯颜就是想推脱也决计讲不出口,点头道:“行,我回去总能给他找给合适的,不过,我看还是让我带獐子先到我府里呆着,至于到什么地方,先在府里学点规程再看看,慎重些总是没罪过得,我府中断不会让人欺了他,宝林哥您看这样好吗?”
刘宝林高兴得乐开了花,脸上立时脸上红润了些,人都看上去精神了些:“獐子这是你的福份,还不快给你叔磕头。还愣着干什么。”但是看着自己傻乎乎的儿子却不由得叹气,恨不得用脚踢这小子。
刘彰听着父亲的话,重重得磕上几个响头。刘伯颜倒是不愿受这几个响头,但他做官多时,虽说不是养尊处优但也比不上当年在家务农,自然拉不住如小牛犊般壮实的刘彰。
“那既然我应你此事,宝林哥你也听我一言。去县城看看身子,钱什么的不要担心。”
“这怎么成呢,这事已经够麻烦你了。”刘宝林想着给儿子找份出路是鼓足勇气还特地找村里有大见识的人衡量着怎么说,却不想自己的族弟还是和当年一般好说话。但为了自己治病麻烦族弟却不甚愿意。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再推脱,我就有得扯一通当年你如何救我,多矫情。”刘伯颜斩钉截铁得说道。刘宝林只得点头应诺。
“伯颜,你能不能给獐子起个字。”其实按年岁,刘彰年龄远未及弱冠,但是自从真宗皇帝劝学文以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道理就是刘宝林这样的乡间老汉也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族里拼命把后生塞进这时候,行冠礼的道理一般。有个字就像读书人了那就不会被轻慢了,不过这想法虽说理躁却实在呀。
“阿爸,叔赐字为叔彦。”刘彰在一旁插话,他心里最大志向不过是做个药店掌柜。平时上完县学里的课,就偷偷瞒着父亲去县里药店当过不少次伙计帮闲的
他,得了些工钱不说,掌柜也颇为看中这个话不甚多但做事踏实的后生给了不少平价药材,要不就靠家里那点闲钱早八辈子花光了,倒也知道不少药店的猫腻。生活困顿的他想着当掌柜的,就可以平价卖些药,让这世上一些家里闹了重病的人多些活路。
他虽说书读得不少,也见识了些世态炎凉却没长辈看得通透,自然不知道刘伯颜这知州老爷能亲自为自己赐字答应带自己去衙门,就说明他念着当年的情谊。虽然这个情谊是刘宝林舍了老脸粘上去的,可能有了这次再无下次,但有了这一层关系刘彰以后的路也就有了想头。这也是尽职的父亲总是不惜一切手段为儿子绸缪。
“三十三郎,今晚既是来了就来我这吃喝。”刘宝林对自己的族弟不甚感激但也想不出谢礼,只得邀他留下吃饭。
“宝林哥,天色不早我先回了。家里老娘等着我吃呢。獐子的事情你放心,我在路上铁定会思量得。”刘宝林一家没田产也就靠着划桨为生。即便放在好年景,
刘伯颜也不忍在他家蹭食,更何况眼下正是刘宝林久病之时。
“看我这记性,以前婶子每年都喝咱酿了杨梅酒,镇暑驱寒都是顶尖的,去了外头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我还估念着这两子酒。獐子你去把那些给你婶母的东西
拿过来,三十三郎你再不收下就是不给俺面子!”刘宝林指着自家小子命令道,这儿子出世时,他姥爷坟头就冒了些青篙,照人家就是要有大出息的,要是没自个这病汉老爹,怎么也不会还在这乡间晃荡,想到心里不免有些凄凉,又自怨自艾地叹了口气。刘伯颜见堂哥叹气,自然以为是自己的举动惹老人伤心了,也不好多说只好默默等着。过了片刻,刘彰走了过来两桶的杨梅酒、两片大鱼干、还有半只猪脚估摸着这些都是村里办年货分的,看着堂兄父子的模样哪里是给自己母亲备着得,分明就是把家里的存货都给搬空了。
“这怎么成,我娘要是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刘伯颜绝不稀罕这些东西,但不收下堂哥决计不痛快,不由有些为难。
“我也不是白送的。衙门里的位置你费心了,我们家也没别的东西。这猪蹄是婶母喜欢的。”刘宝林憨厚的笑着心里乐呵得劲却是数年难得,一是看着儿子领会了自己送礼物的意图而高兴,一是为自己不平白求人在心里得到一丝安慰。



刘伯颜拗不过自己堂哥,只得点头答应收下。不过自己的随从未在身边,这么些东西拿着也是不便。
只是老实人一发心思那是滴水不漏,刘宝林自刘伯颜来了就想到有这么一遭,对自己儿子嘱咐道:“三十三郎也不带个体己的人,让官老爷自个拿这些成什么体统。獐子你随你叔把这些东西送过去给婶娘。”刘伯颜不忍坏了堂兄今日的好兴致也只有应了。
刘宝林家逃似得出来,刘伯颜发现天色尚早自己除了村南会馆竟无处可去。对这水洋村,自己若是说没一点怨,自个也不信,要不是整个村子都信了摩尼教,有着贾大人照拂早就升任知州了。但自己家境困顿的那些岁月,乡里乡亲也是帮了不少,其他不说就自己早年丧父没邻里照应也不至有书读更别说中举了。他轻叹了,领着刘彰向村南会馆走去。路上,他倒是有心考校自个侄儿,不过刘彰虽说天资不错。但他家家教本来就不十分严格,那年兄长充军后、母亲郁郁而终之后,父亲又病得重,为了去帮闲攒些家用没去学堂也有一年了,只在族长家瞄着那些旧书进学,全村看他孝心可嘉也就瞒着刘宝林。故此,才学平常得狠自然入不得评阅了不少少年才俊大文的刘伯颜。
“老爷,您回来了,老太太这念叨着您呢。这位是?”远远地,那些亲随就迎了上来。一边拿下刘彰手里的东西,一边问道。他们都是追随在刘伯颜身边近十年的,出生入死可以说没他们刘伯颜死了几十次都有了,所以对主人的乡民说话也没太多客气。
“这是我侄儿,叔彦既然来了就去见见老太太吧,当年老太太最喜欢带着你们这帮小子讲体己的话”刘伯颜拍了拍刘彰的背,笑吟吟地吩咐。两个亲随带着那些吃食和刘彰先往正厅去了,刘伯颜去自己厢房换了件居家穿的紫衣,准备妥当才去正厅见自己的母亲。
先前亲随拿下刘彰的杨梅酒和鱼干、猪腿竟放在正厅。母亲和刘彰说着话,脸上有些不欢喜,终于看到儿子终于进了门,叫道“小鹿子,过来,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也好意思拿你宝林哥的东西。”刘伯颜少年的时候起了个乳名叫刘鹿,母亲叫顺了口,倒也这么多年没有变过。
刘伯颜真是有苦说不清,苦笑道“娘,宝林哥央我给獐子找个差事,我不收,他怎么也安不下心去。宝林哥身子虚得很,我们多回些药材,一定好好帮扶宝林哥。”
“这倒使得,那你记住也拿些吃食,过几天我随你去,你堂哥如我一般都是知命之年的了,却不想老来犯了病,虎子、豹子却不在身旁。”刘钱氏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自己刚才口气有些重,不由声响低了不少,轻抚着小刘彰的头问道他阿爸到底怎么过得,这日子他一个不过的少年又是如何撑了过来。
刘彰虽多年未见老太太了,但许是年少时深受照顾尚有一丝记忆,许是老太太慈祥平静的模样让他得以壮着胆子说了那些事儿出来,毕竟只是14岁的少年一说下去怎么忍不住。听到刘彰说自个的宝林哥下了河捞人却不慎折伤了腰,加上年岁也不小。竟病来如山倒,家里没了生计自然也就败落了下去,先是卖了船,典当了所有可以典当的物什却不由得有些心酸。刘彰一家从中平之家沦落到今日,虽说自己看着他家里的摆饰倒也略知一二,但怎么及得上从自己自己侄子这样的当事人口里说出来给震撼心魄呢。后来,刘彰说道去药店买药,年少被骗却只得什么气都往心里咽着。老太太早已经泣不成声,刘彰倒也知趣没有再说了下去,不过不说也是知道,日子过到后面更是艰险,自己是小看了自个的侄儿,这般世道小小年纪有这般成就倒也不亏他阿爸一番心思。刘伯颜看着母亲抓着得刘彰的衣角,眼不由一缩。自己也没察觉少年这衲袄虽看起来齐整,但却是小了一圈,如今看着不知有多少怪异。
屋子中喜庆的气氛被侄儿的琐事冲淡了不少,屋里也沉默了下来。刘彰家的难处自是在那里明摆着,而自家的情况虽是好上不少,但这两年为了响应公田法和摩尼教的事情上下打点也费了不少银两,早不如别人想象般富贵,况且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即便刘钱氏想多帮衬恩人一些,也不好再向儿子开口。
“獐子,你留下来陪婶婆吃饭吧”沉默了半饷,刘钱氏摸着刘彰的头柔声说道。
“婶婆,我阿爸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刘彰脱口而出,但看着刘伯颜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却想起家中老夫的嘱托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惹这位了不得的族叔不高兴。
“娘,让獐子今天先回去吧,来日我们挑个好时节过去和宝林哥好好聚聚。”刘伯颜说得淡然得很,心中却不甚平静。只是有些话当不得刘彰说,也顺了那小子的心意。
“那敢情是好,挑个大日子过去。”刘钱氏听见儿子决定对恩公家施以援手本也就不好多说。自家儿子不是狠心肠的人,下不了手去贪墨,可官场迎来送往千古不变,只靠着下面官员孝敬又怎么能攒点钱财,可不带‘贝’的才永远比不上带着‘贝’字的财顶用,何况天下有才的人多了去,自己儿子虽说不错但也不是什么惊采绝艳之辈。刘彰走之前却是被刘伯颜的亲随喊住说是老太太吩咐塞给自己一个篓子的小米。
雪后放晴,阳光普照,刘彰也难得能望着那如洗的碧空,虽说还是冻得慌,脸上泛起了久违的笑容。想到自己阿爸今后能吃上好些药,心里就充满了幸福。且不说这些年,一小篓米即便是每天一干一稀管饱了吃,也够自家吃上大半个月的。但是自家哪能那样糟蹋粮食,父亲身子弱吃得不多,自个还年轻少吃些也看不出大碍,加上偷偷塞着得腌臜小菜,这么些米足够让家里香香甜甜的吃上个把月了。自个本就想到时候去药店掌柜那借点米,先过了这冻死人的冬天。家里的米缸也就剩脚面般的米,过再不弄点儿吃食回去,过完这冬天,自个除了卖身给那些大户还真不知道什么出路了。
突然,肚子里边突然“咕噜咕噜”地鸣唱了起来,刘彰不由苦笑,这从昨儿早上到现在半粒米未进的肚子里火烧火燎,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等过了这元节,自个就回药铺去了,虽说没什么工钱,但吃喝都在那。怎么也减了家里的负担。倒是不把去衙门当差这茬给忘了。不过也难怪,这两年人情冷暖得,刘彰着实看了不少,总靠别人帮总不是什么光彩事,自己要是年岁足了当上伙计,倒也能养活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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