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江忱序的其他类型小说《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苏婉江忱序全文》,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婉点点头,又将视线投向了床榻上的江念念。“念念的伤,是不是日日都要换药?”翠儿点点头。苏婉眉头微微皱着,她没有忘记自己离开时,江忱序说的那句话。昨夜在忱园,是那个刘大夫给自己诊的脉。“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念念就行。”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夜,这会儿突然松懈下来,翠儿确实困的不轻,“若是有事儿,少夫人就唤奴婢一声。”苏婉点点头,抬步走向床榻,江念念睡的很沉,那张小小的脸,睡颜分外沉静。.苏婉十分怜惜的慢慢抚过她头上的纱布。她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刘大夫来给念念换药,便出门唤了刘婆子去催。刘婆子一走,就又是半个时辰,等再次回来时,才总算是将刘大夫给请了来。只是刘大夫垂头耷脑的跟着后面,畏畏缩缩,白着一张脸,脸上挂着的一双黑眼圈尤为的醒目...
《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苏婉江忱序全文》精彩片段
苏婉点点头,又将视线投向了床榻上的江念念。
“念念的伤,是不是日日都要换药?”
翠儿点点头。
苏婉眉头微微皱着,她没有忘记自己离开时,江忱序说的那句话。
昨夜在忱园,是那个刘大夫给自己诊的脉。
“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念念就行。”
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夜,这会儿突然松懈下来,翠儿确实困的不轻,“若是有事儿,少夫人就唤奴婢一声。”
苏婉点点头,抬步走向床榻,江念念睡的很沉,那张小小的脸,睡颜分外沉静。.
苏婉十分怜惜的慢慢抚过她头上的纱布。
她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刘大夫来给念念换药,便出门唤了刘婆子去催。
刘婆子一走,就又是半个时辰,等再次回来时,才总算是将刘大夫给请了来。
只是刘大夫垂头耷脑的跟着后面,畏畏缩缩,白着一张脸,脸上挂着的一双黑眼圈尤为的醒目。
苏婉蹙了蹙眉,让刘婆子先退了下去。
刘婆子一离开,刘大夫更瑟缩了,连头都不敢抬起。
“刘大夫。”苏婉淡声开口。
刘大夫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少夫人饶命,您放心,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晓。”
他把方才从忱园死里逃生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用尽全力的磕着头。
苏婉顿了顿,说道,“你误会了,我让你来,是给念念换药,并没有别的意思。”
刘大夫战战兢兢抬头,显然是不怎么相信,苏婉却是一脸坦然。
他看了眼床榻上的江念念,慢慢挪了过去。
江念念还睡着,被大夫一触碰伤口,就疼的皱起眉头,醒了过来,“娘亲。”
她第一时间在屋中寻找苏婉的身影。
“娘亲在。”苏婉立即上前,将睡眼惺忪的小家伙抱进怀里,江念念顺势窝在她怀里,闭上眼睛任由刘大夫摆弄。
她额头已经有了结痂的迹象,刘大夫今日手脚也分外利索,不一会儿就换好了。
他提着医药箱退离床榻,提心吊胆的看着苏婉,“大…大少夫人,换好了。”
苏婉哄着江念念,目光看向了刘大夫。
刘大夫立即躬身行礼,恨不能将头埋进地底下去,“少夫人放心,该吩咐的那边都已经吩咐过了,小人心中有数。”
江忱序吩咐过了?
吩咐了什么?
苏婉挑了挑眉,可怀中抱着江念念,她并没有问出口,而是缓声说道,“我这个人和他不一样,他动不动就爱动刀动枪,而我,喜欢吸纳有才之人,毕竟,世上不会背叛自己的除了死人,还有一条船上的自己人,你说对吗?”
要么加入,要么就死!
“是是是。”刘大夫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尤其是听了苏婉的前半句之后,看着苏婉得目光都热络了不少。
比起死,他肯定愿意活着。
二爷的可怕,他早就听说了。
虽然这叔嫂**有些饽悖伦理,但他此刻心里却没有任何良心上的不安。
“大少夫人放心,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嗯。”苏婉敛了眸子,垂头抚摸着眨着大眼睛的江念念,一脸柔和,“我听说,三少夫人这些日子不怎么舒服,在将养身子。”
刘大夫愣住了,唇瓣都开始发抖,好半晌才点头应了一声。
苏婉转头看他,只笑不说话。
刘大夫腿脚都开始发软,“大少夫人,这……”
开局就搞这么大?他可从不曾做过什么害人之事儿啊!!
“刘大夫误会了,我只是要你一个把柄,来证明自己的忠心,人,不必弄死的。”
“江忱序。”苏婉敲了敲门,并没有回应,她又接连敲了两下,里面依旧没有声音。
“我今晚当真是……”
解释的话说了一半,她又给咽了回去。
在江忱序面前,最忌讳提起江书宴的名字。
冷风直往人骨头缝子里钻,冷的苏婉双臂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可若是此时离开,一定会彻底激怒江忱序,老夫人的事儿,他还真不定还会替她隐瞒,所以,苏婉进不去,亦不敢走。
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怎么回事儿,雪竟然愈发大了起来,忱园除了廊下,连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苏婉便在书房门口蹲下,环抱着自己,才能稍稍不那么冷。
书房中,颀长的身影站在窗棂前,正看着院中飘扬的雪花,分辨不出什么情绪。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房门响起细微的声响,江忱序才收回视线,看向了房门。
片刻后,他缓步朝书房门走去。
苏婉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江忱序。”
里面的人沉默的看着门上的一团倒影,并没有动。
苏婉接着说道,“我若是死了,你就算有气,也没地方撒了。”
门突然被打开,江忱序慢步走出,居高临下的睨着苏婉,那张冷峻的面容分外冷淡,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苏婉也抬头看着他,冷的发紫的嘴唇微微抿起,扶着门框慢慢站起身来。
江忱序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屋子,苏婉立即跟上。
江忱序站在书案前,背对着身子不言语,苏婉也不开口。
半晌过去,江忱序才冷声说道,“不是要照顾你夫君吗,还来干什么?怕我揭穿你的恶行吗?”
苏婉,“我的恶行,你知晓的又何止是老夫人那一桩。”
当年,小小的她能在苏夫人的手中活下来,靠得当然不是乖顺听话。
而是心机手段。
江忱序点点头,似乎是在笑,下一瞬,他突然转过身,黑不见底的墨眸紧锁在苏婉的身上。
他一步步走近,苏婉便一步步后退。
她下意识的举动更是惹怒了江忱序,他阔步上前,一把攥住了苏婉的手臂。
“你躲什么?怕我?还是心虚?”
苏婉抿着唇,“他是我的夫君,我照顾他,合情合理,为何要心虚。”
“那你敲小叔子房门呢,也合情合理?”
苏婉不说话了。
江忱序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怎么不说话?”
苏婉被他攥的手骨很疼,眼眶瞬间浮上了一层水雾,抬头看着他,“你让我说什么?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她发红的眼,让江忱序下意识松开了些许力道。
苏婉轻轻揉了揉手腕。
江忱序目光冰冷。
他还是太心软了,他就该让她在外面待上一夜,看她还能不能嘴硬。
“我说过,我有洁癖,尤其是和别人用一个女人。”江忱序冷冷说道,“不是要照顾你那快死的夫君吗,那就滚吧,从今往后,都不必再来了。”
他转身要离开。
苏婉盯着他背影,犹豫之下竟是突然大步上前,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江忱序身子一僵,像是被施了定神术一般,一动不动。
“苏婉。”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放开。”
苏婉不吭声,手又紧了紧。
他不将自己推开,她自然不会放。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江忱序偏头说道。
苏婉点头,“知道。”
这两个字更是让江忱序眸色瞬间暗沉下去。
苏婉抬头看着他,“难道不是你的意思吗,我顺你意,你又让我放开,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
风宿垂眸,遮住了眸中的冷意,应了下来。
另一边,江忱序坐着马车已经离开了皇城。
伏灵山在郊外,是城外最为山清水秀的地方,景色宜人,最是适合江老爷子那种文人雅士居住。
马车在山脚下停住。
江忱序下了马车,站在山脚并没有着急上山,而是抬头往山顶眺望。
他虽是庶子,老爷子疼他却胜过江秦这个亲生儿子。
也正因此,江秦和江夫人都对老爷子颇有怨言,以至老爷子病死,那对夫妻都不曾有半分伤心,甚至暗自窃喜。
终于,没有人再能压制他们了。
老爷子下葬那日,下着小雨,是他拿着铁楸,一点点挖开的坟墓,也是那日,苏婉说,要嫁给江书宴。
冰冷的雨水浇在他身上,祖父的坟冢,苏婉的话,成了延续至今的噩梦。
可不论如何,他总归是活下来了。
只是他拨开云雾之后,依旧是灰蒙蒙的天,他的月明,早就留在了四年前的那个雨夜。
风凌站在一旁,眼眶微微湿润。
四年前的情形,是主子心中永远难以痊愈的伤痛。
江忱序抬步,慢慢朝山上走去。
山路崎岖不好走,尤其是如今时辰还早,露珠还没有完全被晒干,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沾在鞋底上。
等走至半山腰时,早已泥泞不堪。
山上的风,要比下面更冷一些,江忱序紧了紧大氅,没有片刻停留的上了山。
冬日的地上,只有枯枝烂叶,落的遍地都是,坟墓孤零零的立在上面,墓碑上的字也早被风雨吹的模糊。
可见这四年,江秦从没有来打扫过。
江忱序面色平静的上前,用手背擦掉了墓碑上的污渍,露出了江老爷子的名字。
“祖父,我回来了,只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没能将她一起带来见您。”
江忱序弯下腰,蹲在墓碑前,语调艰涩。
“我们…发生了一些事情,若是你活着,不知是会支持我,还是会骂我没出息。”
他垂下头,似有水珠从下颚垂落,在地上散开。
“可是……”他愈发的哽咽,“您已经不在了,除了她,我当真…再没有重要的人了。”
他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娶自己心爱的姑娘,生一两个孩子,将幼时的不堪都补偿给她们。
江忱序苦笑,捡了几个干树枝后,直接席地而坐。
“又或许,像孙儿这样的人,注定了一辈子孤寡吧。”
六亲缘浅,孤寡之命,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可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期待正常人的生活。
江忱序抬头看着蔚蓝的天。
他的梦,在四年前碎了。
可如今,他有了重塑梦的权势和地位。
虽然手段不光彩,“祖父,我不打算放她走,哪怕是有悖伦理,哪怕是互相折磨。”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不绝的风声。
风凌站的远,他静静看着主子孤寂的背影,心疼不已。
若是老爷子不死,如今的主子,一定过的很幸福吧。
和苏姑娘成亲,有一个念念姑娘那么可爱的女儿,在老爷子身旁承欢膝下。
他们是主子最最在意之人啊,老爷子是主子唯一的亲人,而苏姑娘,则是主子曾经那些漫长难熬的岁月里的一束光。
他们身世相当,处境相似,一样的坚韧不屈,相互取暖。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忱序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坐着不动。
从上午,一直坐到了日头西移。
风凌才走上前规劝,“主子,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没准苏姑娘已经在等您了。”
苏婉面色一顿。
“你听谁说的?”
江念念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下人啊,他们说他可厉害了。”
“还听说了什么?”
江念念张了张嘴,但见娘亲一脸肃色,又抿住,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苏婉长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越是厉害的人,也越是危险,你以后见着他要躲远一些,知道吗?”
“为什么?念念觉得他很喜欢念念的。”
苏婉口中发苦,喜欢吗,怎么可能,多半是因为幼时的经历才产生的恻隐之心吧。
他恨自己都来不及。
“听话。”苏婉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搂进怀中,眸底是浓浓的愧疚。
江念念乖巧的依偎在她怀里,大大的眼睛却轻眨了眨。
可也只有厉害的人,才可以保护她和娘亲,不是吗。
——
第二日,鸡鸣时分天还未亮,苏婉就拖着有些沉的身子起来了,一旁的苏念念勉强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娘亲,你要去哪?”
苏婉立即轻拍了拍她,“念念乖,娘亲去你祖母那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快睡吧。”
一听说是要去江夫人院子里,江念念瞌睡立即消散了个干净,陡然爬了起来,“去那做什么,您的病还没好呢。”
“是不是祖母,她又欺负您?”
“没有,娘亲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呢,放心吧。”苏婉将小小的人重新塞进被子里。
“那就是因为昨日的事儿,念念又给娘亲惹祸了。”
江念念垂着小脑袋,一脸的自责。
“都不是,”苏婉安慰着她,小人还是很容易骗的,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在她怀中睡着了。
只是时辰也相对晚了一些,苏婉小心翼翼的放下念念,赶忙收拾妥当去了前院。
等到的时候,天依旧灰沉沉的,除却琉璃盏照到的地方,其余都伸手不见五指。
守在江夫人门口的丫鬟还在打着瞌睡,听见动静抬起头,满是不耐,“大少夫人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念念哭闹,就晚了一些,婆母呢,可起身了。”
丫鬟皱着眉,“夫人头疾犯了会儿,但少夫人不在,便只能硬抗着,这会儿刚吃了药睡下。”
苏婉微微颔首,“既是如此,那我晚些再来。”
“那倒是不用。”丫鬟拦住了苏婉打算离开的脚步,慢慢悠悠说道,“赵嬷嬷交代了,夫人的头疾时好时坏的,不一定哪会儿就发作了,大少夫人就在院子里等着吧。”
苏婉依旧笑着,眼神却突然开始变的冰冷。
天色昏暗,那丫鬟看不真切,只觉得一股子寒意突然袭来,她搓了搓手臂,重新站回了廊下。
“好。”苏婉没有任何不满,应的十分干脆。
这个时辰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风很凉,能刮入人骨头缝子里那种,苏婉穿的不算厚,又加之有病在身,若是这么站一早晨,病情肯定又要加重。
不过她却没有任何推辞之言,很乖顺,很听话。
是啊,就连老夫人临死前都是她在劳心劳力的侍奉,谁能说,谁敢说,她苏婉不孝顺呢。
她冷的双手环抱着双臂,都没有任何怨言,丫鬟瞥了她一眼,嘴角往下撇了撇。
苏婉不知站了多久,只知自己很冷,双腿,身子早就已经麻木了。
屋门终于发出了一声响动,从里面被推开,走出来的,是她的公爹,江秦。
江秦瞧见她愣了一下,旋即蹙了蹙眉,“你怎么在这?”
苏婉垂下头回答,“回父亲,赵嬷嬷说,母亲这几日犯了头疼的毛病,让我来侍奉。”
江秦一听,就知晓是自家夫人在磋磨为难她。
可他一个大男人,也懒怠管内宅这些闲事儿,只要不累及他的官声,他一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日看着苏婉冻的瑟瑟发抖,发紫的唇,还是拧眉说道,“你既嫁给了书宴,就当紧着他侍奉,照顾好念念,莫多生事端,你婆母还是很好说话的。”
言外之意就是,此事儿都是苏婉一人挑起的。
要不是她,也不会有前日那档子事儿,赵氏不被软禁,江夫人又怎么会为难磋磨她。
他们一家人的脑回路都如此清奇!
苏婉淡淡抬眸,看了江秦一眼。
一道轻笑却突然从身后传来,“大伯的脑子还是和当年一样啊,怪不得都四年过去了,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不得升迁呢。”
听见这声音,江秦先是眉头一皱,但转瞬又舒展,“来了。”
江忱序连看一眼苏婉都不曾,眸光讥讽,“不是大伯您派人通知,要与侄儿一同上朝的吗?”
江秦笑着点点头。
从父亲走后,江家就远不如从前。
他在官场上空会圆滑,却没有才华,虽用特殊手段爬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却依旧不得皇上心意。
位置坐的战战兢兢,如今有江忱序这个颇得圣心的锦衣卫统领,他自然要向所有人展示,二人的血脉亲情。
“咱们是一家人,一同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江忱序语气淡淡,“侄儿在西北一个人习惯了,从不需要人照应,不过…大伯年龄大了,若是需要,侄儿自然无有不从。”
“……”
江秦知晓他心中有怨。
可那又如何,只要能借势给江家,那些他都可以忍,供着都成。
他勉强一笑,“是啊,大伯年岁确实大了,往后…”
“早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江忱序继续说道,似笑非笑,“可惜,儿子没一个中用的,指望不上。”
“……”
江秦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努力压住火气不让表现出来,面皮僵硬,“你说的是,若是你两个兄弟如你这般争气,我也就……”
“那大伯就不必奢望了,这辈子怕是生不出来的。”
“……”
“……”
连苏婉都侧眸看了江忱序一眼,只是换来了一记冷眼,便又立即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江秦就是再厚脸皮,这会儿也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一甩衣袖率先往前走去。
江忱序不屑的垂下眼皮,抬步缓缓跟上。
院中再次安静下来,苏婉垂着头,依旧十分端正的站着。
终于,太阳从地平线跃起,给大地铺就了一层暖意,虽然很淡很淡,于苏婉而言却像是慢慢活过来了一般。
当然,江夫人还没有醒。
许是因为自己在守着,所以才迟迟不肯起身。
苏婉也不催促,就那么安静的站着,一直等到了上朝的人下朝,屋中才终于有了动静。
江夫人应是早就收拾妥当了,一听下人禀报江秦回来了,便立即从屋中迎了出来。
苏婉面色沉静,没有任何不满的福身,唤了声母亲。
江夫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
江秦瞧见她还站在那,不满的瞥了眼江夫人。
他身后,还跟着沉默冷淡的江忱序。
江夫人这才不情不愿的看了眼苏婉道,“你也别站着了,跟着一起进来吧。”
“是。”苏婉挪动脚步,才发觉双腿早已经麻木发软的不成样子,以致突然挪动下站不住身子。
失去重心时,她急忙抬手胡乱抓去,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她抬眸,面色微变。
手中抓着的赫然是走在她前面的江忱序的衣袖。
江忱序顿住脚步,回头,目光淡的没有任何温度,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眸看了眼她狰狞可怖的手,然后毫不留情用力拂掉。
噗通一声。
苏婉身子后仰,摔在了地上。
然后江忱序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
掀着珠帘的丫鬟耸动着肩膀,在偷偷的笑,。
苏婉紧抿了抿唇,低头吹了吹擦破的掌心里沾上的小石子和尘土,撑着地面站起身。
她垂着头,谁都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她缓步走进去,却又被丫鬟拦住,“大少夫人身上沾了尘土,还是让奴婢给您擦一擦再进去吧,夫人挑剔,最是爱干净不过。”
是怕坐脏了她的椅子?
苏婉眼中冷意一闪而过,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展开双臂,任由丫鬟拿帕子在她身上胡乱的摔打。
等摔打结束,她突然开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一怔,还是不紧不慢的答了,“回大少夫人,奴婢紫露。”
“紫露。”苏婉笑盈盈的,“好名字。”旋即就走了进去。
“呸。”紫露一脸的鄙夷。
堂堂少夫人窝囊成这个样子,连个丫鬟都要讨好。
苏婉听见了,但装作没有听见。
屋中几人已经坐着开始喝茶了。
她低眉顺眼的上前,站在了江夫人身后。
“装模作样,”江夫人低声瞪了她一眼。
人前苏婉都是如此,恭敬听话,孝顺懂事,从不忤逆,可女人的直觉告诉江夫人,苏婉绝不是表现出来的这种。
一个对青梅竹马的恋人都能说翻脸就翻脸的女人,怎么可能如此逆来顺受,可事实就是,不论她怎么磋磨,她都没有任何怨言的接受。
更重要的是,她看似什么都不曾做,却每次都让自己的侄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难言。
苏婉不说话,一副受气包随便怎么欺负的模样。
下首,江秦和江忱序说着话,江夫人不时接几句,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大多是在关心他这四年来的情况。
江夫人叹了口气道,“当年都是我的不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害的你小小年纪,就要吃流放的苦,这些年我每每想起来,都心痛不已。”
苏婉眼皮子抽了抽,抬头看了江夫人一眼。
那小人,自然是在说她。
虽然,她不想对号入座。
苏婉看了眼江忱序,再次垂下眼帘。
她只是觉得可笑,很可笑很可笑。
江夫人觉得自己说这些江忱序就会信吗,他恨自己不假,可难道就不恨江家的每一个人?
“大伯母说的是,当初的小人之行,忱序没有一日忘记过。”
“……”
“……”
江夫人面色微僵,江秦太阳穴都微微跳动,狠狠瞪了江夫人一眼,蠢货,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夫人也知晓自己说错了话,不该提及当年,立即找补,“我让厨房做了些山楂糕,你尝一些,厨子还是从南边寻来的,做点心的手艺极为不错。”
丫鬟立即上前将一碟子山楂糕呈到他面前。
苏婉蹙了蹙眉,眼神顷刻间浸上冰冷。
而江忱序,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大伯母忘了,我从不吃山楂。”
江夫人这才倏然想起,江忱序从小就对山楂过敏,只要沾上一点,就会浑身起红点,瘙痒不堪,呼吸不畅,严重能取人性命。
当年,老夫人就曾用此等方式,意图取他性命。
江忱序能一次次挨下来,也确实是他命大。
可那又不是她做的,她有什么好心虚的,江夫人自己捏起一块,垂头食之无味的吃着。
好在江忱序和江秦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听对话,应该是有公务要商讨。
二人一离开,江夫人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彻底没了束缚。
她将山楂糕重重扔回碟子里,刻薄的三角眼中满是阴郁。
她长的本就普通,再配上这副表情,委实是狰狞。
“还不滚出来。”
苏婉双手交叠在身前,垂着头款步走出,“母亲。”
江夫人抬手就要挥她一个耳光。
苏婉有躲开的机会,她脚步顿了一瞬,却还是收回了没有动,结结实实的挨了。
江夫人的这一巴掌很重,她耳朵都轰隆作响,右侧白皙的脸颊五个手指头印十分明显,立即就肿了起来。
“你教养的好女儿,竟和你一样的歹毒,险些害死她的两个哥哥。”
原来是为三房那两个,提及此,苏婉眸光一瞬间冷了下去,“母亲怕是误会了,他们是被二弟给扔下水的,不关念念的事儿。”
“要不是那小丫头片子招惹他们,他们怎么会打他,又怎么会让那个孽…让他瞧见!!”江夫人立时改了口,气势汹汹。
“你怎么那么歹毒,害了清莹软禁还不够,还要害死她的儿子。”
一边想利用他,一边又不舍得放弃江书宴,既想让他奸夫,那就先做好翻船的准备。
苏婉只听过别人如此骂,从不曾听过自己骂自己的,她气的胸口微微起伏。
“你要骂就骂你自己,别带上我。”
江忱序一脸浑不在意,“你勾搭的我,凭什么骂我一个?”
苏婉气的语塞,转身就走。
江忱序原地未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等彻底消失后,才转身回了忱园。
风凌想了想,还是没有合上院门。
江忱序用过晚膳,就在书房中开始处理公务。
“主子,咱们当真要派人帮江秦查案吗?”风宿沉声询问。
江忱序垂眸看着书案上的卷宗,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
“主子。”风宿想不明白,如此好的机会可以让江秦离开朝堂,没了官位,主子要怎么拿捏不过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为何要帮江秦。
难不成主子当真要以怨报德不成?
江忱序将书案上的一个卷宗扔给了风宿,“将卷宗上的东西,查清楚。”
风宿接过卷宗翻开查看了几眼,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忱序,“主子,那桩命案,和…苏家有关?”
江忱序身子后仰,靠在了椅子里,语气轻挑,“苏袁是个老狐狸,江秦想抓住他,可没那么容易。”
“主子的意思是,让他们两家斗?”
江忱序眸光深幽,“不,我的意思是,帮江秦,拿到苏家的罪证。”
“至于能不能摁住,那就看江秦的爪子,够不够锋利了。”
“可万一江秦做到了,这么大的功劳,以后主子要压制他,不是更不容易。”
苏家的权势地位,可要比江家高上一截,江秦想要倾覆苏家,几乎是不可能的,极大的可能,能让苏家断尾求生,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可皇上对这桩案子亦十分看重,对江秦而言算的上功劳一件。
风宿想不明白,主子帮江秦对付苏家的原因。
为何不直接趁机让江秦滚出朝堂呢。
“凭他?”江忱序眼中满是不屑,“还不配。”
“去办吧。”
风宿拿着卷宗,点了点头。
他拉开书房门,就看见了月光下,缓步走来的苏婉,手中的卷宗微微攥紧,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主子,是在给她报仇。
思及此,风宿面容莫名冷了几分,匆忙与苏婉擦肩而过,甚至带起了几屡冷风。
苏婉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手中的卷宗上定格了一瞬,片刻后,缓缓收回,继续迈步进屋。
殊不知,书案后的江忱序一直透过窗棂,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风宿好看吗?”
苏婉合上房门转身,听到他这话怔愣了一下,“什么?”
江忱序眸光很冷,“我说,他好看吗?”
“……不及你好看。”
苏婉接了一句,走到书案前,十分自然的开始帮他研墨。
江忱序蹙了蹙眉,目光落在她狰狞的手上,眸子沉了沉,“你的手,是赵氏做的?”
苏婉垂眸看了眼双手,将袖子往下落了落,尽量遮住疤痕,“有碍观瞻,二弟还是先处理公务吧。”
那日他不是都知晓吗,如今又问什么呢。
江忱序面色微冷,收回视线开始翻看卷宗,再不言语。
苏婉眼睛时不时往书案上看几眼,很不经意。
江忱序垂眸,看了眼她微微往前探的绣花鞋,眸子危险的眯了眯。
他手中的那批卷宗处理完,就直接放在了苏婉眼前不远,苏婉心中一惊,立即收回目光,安生的研墨。
不是她胆小,而是江忱序这个人太过敏锐,若是让他发现自己另有所图,非掐死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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