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施宁薇顾玮帛的其他类型小说《手撕贤妻剧本后,世子求我再爱他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琉璃清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还有,抄女诫,以及熟悉的小院......抬手将窗推开,院子里一棵棵桃花树都是爹当年亲手为她栽下的。心底愈发激动,她提着襦裙从榻上下来,快步来到铜镜前。镜子里的姑娘干净漂亮,一双杏眼里满是单纯,头上只插了两只简单珠钗,小髻半散,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她回到了尚未出阁的时候!是尚书府年纪最小,也最为受宠的七小姐!她还没被指给顾祎帛,做他的世子妃!强烈的喜悦从心底升起,施宁薇想要跳起来大叫大嚷,那才是她年少时的性子,可十年的压抑,沉重躯壳早已让她喘不过气,根本不习惯再那样欢脱。只眼圈微红。“七小姐?”月娘敏锐地看出她不对劲,走过来试探地摸她额头,“您怎么了?”“没事。”吸了口气,施宁薇重新平静下来。她上辈子最擅长的便是掩藏自己的情绪。在无数...
《手撕贤妻剧本后,世子求我再爱他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还有,抄女诫,以及熟悉的小院......抬手将窗推开,院子里一棵棵桃花树都是爹当年亲手为她栽下的。
心底愈发激动,她提着襦裙从榻上下来,快步来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姑娘干净漂亮,一双杏眼里满是单纯,头上只插了两只简单珠钗,小髻半散,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
她回到了尚未出阁的时候!
是尚书府年纪最小,也最为受宠的七小姐!
她还没被指给顾祎帛,做他的世子妃!
强烈的喜悦从心底升起,施宁薇想要跳起来大叫大嚷,那才是她年少时的性子,可十年的压抑,沉重躯壳早已让她喘不过气,根本不习惯再那样欢脱。
只眼圈微红。
“七小姐?”
月娘敏锐地看出她不对劲,走过来试探地摸她额头,“您怎么了?”
“没事。”
吸了口气,施宁薇重新平静下来。
她上辈子最擅长的便是掩藏自己的情绪。
在无数次忍下委屈的时候,她也在想,若是知道嫁去侯府之后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她决计不会在姐妹间出头,当那个最为贤良淑德的世家闺秀,让侯夫人相中。
思及此,她当即做出决定,转身将矮桌上的书页随手一拢:“不抄了,月娘,伺候我就寝,我要睡个午觉。”
此时正值晌午,施宁薇这样说月娘也拦不住,只得帮她将床铺好,悄悄地唉声叹气。
待会,定要被老夫人骂了。
躺在熟悉的榻上,抱着小时候最喜欢的,娘亲亲手给她绣的兔子玩偶,本以为自己会欢欣地睡不着,但很快施宁薇就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朦胧。
却在下一刻,被一道温柔的嗓音惊醒:“妹妹怎么睡了呀?
我特地给你熬了安神汤,怕你抄女诫累着了。”
这声音,正是二房的四小姐施柔。
上辈子两人就不睦,此时施宁薇更是不想理会她,却不想,她竟坐到榻上来,仔细打量她:“七妹妹这脸色不太好看,要不,叫府医过来瞧瞧吧。”
被她烦得再装不下去,施宁薇只得睁开眼。
“四姐,你怎么过来了。”
心底那些不悦被她轻易压下,施宁薇气质端庄,施施然从榻上坐起,朝施柔笑笑,笑意里一点看不出嘲讽。
“我还未邀请你呢,竟自个儿就闯进来了,也不知咱们何时这么亲热了。”
施柔被她说得面露尴尬,停顿了一瞬才挤出笑意:“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给你送安神汤来的。”
施宁薇笑了笑:“多谢四姐,但我已经睡下了,倒也没必要再服安神汤,你用了吧。”
施柔一愣:“这哪行?
我特地给你熬的。”
她从食盒里拿出盖着盖子的茶盏,打开后,碗里温热的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奇怪的草药气息,让施宁薇阵阵作呕。
这种东西,她上辈子见得多了。
侯府后宅人多,顾祎帛纳了一房又一房小妾,互相算计陷害,手段层出不穷。
所以,施宁薇一下子便闻出这汤里肯定加了东西!
“七小姐......”月娘一边帮施宁薇更衣,一边试探着问,“你究竟为何不愿去赏花宴啊?
之前你总说,要自己谋求一门亲事,不想听家里的安排,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改主意了。”
施宁薇无法解释,随口道,“我现在想听家里安排嫁去赵家!”
不再去想上辈子的事,施宁薇换好衣裳后,便从侧门出了府,直奔西城云街。
几年前她常喜欢溜出府去集市上玩,爹娘总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有危险,她便在出门时穿了男人的衣裳,打扮成个男人的模样。
就是在那时,她认识了穆云英。
她在云街开一家脂粉铺子,后来施宁薇和她熟了才知道,她出身商贾之家,这样的铺子足有十几处。
不过上辈子,成了侯府主母,又被侯夫人教导不能与不三不四的人往来,没办法,施宁薇只得渐渐和穆云英淡了联系。
此生遇到的唯一一个知己,也被她为了那主母的身份抛弃。
“云英!”
施宁薇到时铺子里没有旁人,她直接掀了兜帽,拎起裙摆到了柜台前。
“薇薇?”
穆云英一愣,睁大眼睛,“你怎的来我这儿了?
今日不是赏花宴吗?
不去找如意郎君?”
“不去了。”
施宁薇很是不客气地在店内一把红木椅子上坐下,打量着眼前那些胭脂水粉,“有什么鲜亮些的颜色吗?”
“喂,我还在发愁你的事呢!
你自己好似很不在乎一样,再不嫁人可就晚了!
难不成你也要像我一样,出来混江湖?”
穆云英笑着,她一身红衣,窄袖窄腰,很是飒爽。
施宁薇眨眨眼。
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抛下所有,像穆云英一样。
可她不能。
她还有姐妹要顾及着,还有爹娘,祖母,她是施家受宠的小姐,是施家出落最漂亮的姑娘,她要高嫁,要替家里争光。
“我又不是没有未婚夫,就嫁到赵家呗。”
随口敷衍着,施宁薇这话说得一点都不真心。
“嫁给赵轩旸?
你心甘情愿?”
穆云英一眼就看透了她,“定下这门亲事时你才六岁,还没长大,若是施家知道你这么漂亮,定然不会随随便便把你许给赵家的。”
上辈子便是如此。
施老夫人想让施宁薇高嫁,所以,便想办法退了赵家婚事,让她嫁到了侯府。
她也在赏花宴上对高大俊朗的顾祎帛一见倾心。
可惜后来,唯有悔恨。
但,施宁薇也不了解赵轩旸,上辈子和他全无交集,甚至连赵家之事也很少听说,只知道他父亲是礼部侍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
嫁到侯府是个痛苦事,但嫁到赵家,难道就是好事吗?
施宁薇不会那么傻,认定了赵家就是个好地方!
“算了,先不想那些,倒不如在成婚前多潇洒潇洒!
咱们明日都穿了男子的骑射服,去校场骑马吧!”
“好啊,不过今日做什么?
你总不会想跟我一起整理账本吧?
还是咱们去酒醉楼听人讲话本?”
“谢谢四姐。”
施宁薇不动声色地接过汤药,“一闻便是好东西,但我才喝了茶,这会儿有些胃胀,喝不下,月娘,帮我拿到一旁去,我待会儿喝。”
话已说到这份上,施柔也不好再催,起身:“那我便走了,七妹你好好休息。”
她转身,刚好看到对面桌上放着的纸张,又是一愣:“七妹还没抄完女诫?”
“是啊。”
施宁薇将施柔心里那点小算盘看得一清二楚。
上辈子她非要和施柔争,最后她争赢了,嫁去侯府,却在忍了十年后,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既如此,那嫁入侯府的福分,还是送给施柔吧。
“抄不完明日再说,我先歇着了,四姐,你也回去歇着吧。”
施宁薇故意道。
施柔眼底的欣喜之色几乎遮掩不住,应了声便快步出门,紧接着便往老夫人的寝房走去!
屋内,施宁薇收了那假惺惺的笑,起身来到桌前,拿起那碗安神汤,毫不犹豫地泼到了炭盆里。
“小姐,您这是......”月娘看愣了。
“我继续睡了。”
施宁薇并未解释,只吩咐道,“若是待会有人来找,你便说我突然病了,在发热,去不了晚上的赏花宴!”
“小姐?”
月娘惊呼出声,“您为了赏花宴可是准备了许久!
怎的说不去就不去了?!”
“也并非说不去就不去啊。”
施宁薇喃喃。
她可是已经悔了十年。
尚书府后院,青竹阁。
施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任由施柔帮她按着额头。
“你说,你刚去看了七丫头?
她准备的如何了?”
“回老夫人,我去的时候七妹在睡午觉呢,也不知她的女诫抄好了没有,我想帮帮她来着。”
施柔温声回答,一副乖巧模样。
施老夫人却猛地睁开眼睛:“睡午觉?
这丫头定然是没抄完!
哪来的闲工夫睡午觉!
早让她准备着去赏花宴,现在竟如此不当回事!”
老夫人背后,施柔控制着手上力道,恨恨地咬着牙。
什么都是施宁薇的,哪怕她如此不上进!
不抄女诫,不听老夫人话,偏要躲懒,老夫人却还替她想着赏花宴的事!
“落尘,你去!”
老夫人喊来贴身侍女,“给我教训一下那丫头!”
“是。”
落尘行了一礼,转身匆匆而去。
“你不用按了,去歇着吧。”
落尘走后,老夫人的眉心也紧跟着皱了起来。
施柔压下心底嫉妒,强作笑容:“我还想着,若是待会七妹没有合适的衣裳首饰,我倒是可以从我房里拿些给她。”
“倒也不用,她什么没有?”
老夫人随意摆手,“你就不必操心了。”
如此话语又狠狠往施柔心上戳了一刀!
是啊,作为大房老来子,施老夫人最小的孙女,施宁薇可不就是被整个施家捧在掌心里宠着的吗?
什么好衣裳好料子,都可着她先挑!
施柔狠咬着牙忍着,就是不走。
待会儿,落尘定然会回来通报说施宁薇病了,去不了赏花宴!
她呆在老夫人这儿,便能近水楼台,说不定会带上她!
很快,落尘回来,满脸的忧虑。
“老夫人,七小姐病了!
所以才睡下的!”
“病了?”
施老夫人脸色一变,“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说是受了凉,有些发热,我进去看过了,七小姐满脸通红,确实烧得不轻。”
“找府医了吗?”
施老夫人焦急问着。
“说是先睡会儿再找,我催了七小姐那儿的丫鬟让她快些。”
“好,你再去叮嘱几句,把我药箱里那两包下火的苦丁拿过去,再拿两根新送来的参,若不是今日要筹备赏花宴的事,我定然要去看看她。”
施柔在一旁听着,心里愈发嫉恨。
她何时才能一副药直接让施宁薇死!
不过......想到什么,她陡然一惊。
明明郎中说那药会让人上吐下泻,根本不会发热。
怎的施宁薇竟发热了?
揣着疑惑心思,她险些没能听到老夫人问话。
“你可有体面的衣裳,能跟我去赏花宴?”
“有,老夫人,我这就去换!”
施柔等的就是这句话,压着欣喜朝老夫人行了一礼,忙加快了脚步回房!
今年赏花宴由虢国夫人主持,定在御花园旁的柳荫池,因着傍晚池水凉,不少女眷都披了稍厚的大氅。
各府马车都停在柳荫池东头的道上,顾祎帛才从车上下来,便引得几个和侯府关系好的命妇过来搭话。
“真是稀罕,竟能在这赏花宴上看见咱们世子爷!”
“是,想来看看。”
顾祎帛姿态沉稳,看似并不在意,实则眼神已经在悄悄搜寻施家的马车。
“多和世家姑娘们认识认识也好,免得整天闷在屋子里,看那些兵书。”
侯夫人笑了笑,打发走那位命妇后,又低声问顾祎帛。
“你可想好了?
真不娶你表妹?
阿卿论长相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不娶,我想好了。”
顾祎帛摇头,态度坚定。
他永远记得施宁薇毅然决然磕在他棺材上那一幕,她为他殉情,或是只愿能与他合葬。
前世他一心扑在朝政上,陛下见他用心,将衢州大旱,京兆尹的几桩未解旧案,还有东州河水淤堵之事全都交给了他。
他整日伏案,甚至大多时候宿在宫中,才不到三十,便因太过操劳,一命呜呼。
现在想想,他不该如此辛苦,将后宅之事都丢给施宁薇,对她少有关怀,甚至没能给她一个孩子。
而且,若不是施宁薇帮他打理侯府,他也不可能稳稳当当一心只忙前朝之事。
所以此生,他定要好好疼爱她。
“小姐,赏花宴开始了。”
侯府,施宁薇听了月娘的禀报,当即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
重活一世后,她一点点找回了小时候的性子,人也逐渐活泼起来。
“我也要出府,月娘,你替我拿衣裳来,我要穿鹅黄那件襦裙。”
上辈子,自从嫁了顾祎帛,她就再没穿过鲜亮的颜色,仿佛她整个人都成了个符号,被套上当家主母的壳子,为了这个身份,能压抑她一切的秉性。
“没遇见。”
顾祎帛正心烦意乱着,没什么耐心,“各家女子都到了,你还是快些进去吧。”
说完,便要离开。
“表哥!”
江容卿还是第一次见顾祎帛如此心不在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住他,“其实我想和你说,我来这赏花宴,不是为别人,是为你!”
一边说着,她一边觉得胸腔颤动,心跳仿佛冲出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顾祎帛等着他回答,又着急又紧张,眼圈便泛了红。
顾祎帛微微皱眉。
上辈子,江容卿曾在赏花宴和他如此直白地说这种话吗?
他努力回忆,但实在想不起来了。
不过后来,他的确知道江容卿对他有好感,但他无意纳妾,后来她也嫁了人。
再后来她夫君过世,她过得不好,考虑到他母亲疼爱江容卿,他便还是听了母亲的话,明面上纳了她为妾,实际只是给她一处庇护之所。
对她的关心,也只是兄妹间的关心。
但在他离世后,她竟在他棺木前胡言乱语?
告诉施宁薇他曾宠爱她?
还说,要给他生小世子?
他可从未碰过她!
想到这里,顾祎帛眉心皱得更紧,心里也产生诸多不满。
他一直以为施宁薇知道他为何娶江容卿,但看起来,当时施宁薇也颇为不悦,难不成这些年来,她一直误会着?
“表妹说笑了。”
他沉声,态度中回绝之意明显,“我已和母亲说过,不会与江家结秦晋之好,表妹还是去赏花宴寻真正的良人吧。”
郑重说完,表明了自己态度,顾祎帛转身就走,背影透着决绝。
没想到他竟这样走了,而且还说了如此无情的话,江容卿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又羞又恼,一双素手狠狠攥紧裙摆!
他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两人青梅竹马长大,他为何对她如此冷漠?
前些天还不是这样的!
难不成有什么浪蹄子勾引了他?
和穆云英一起在酒醉楼玩了个痛快,又回她的小店里选了许多自己喜欢的水粉,施宁薇回府时天色已晚,连去赏花宴的老夫人和施柔都早就回来了。
一进门,她就看见管家黑着脸在大门口等着,身旁站着老夫人的贴身嬷嬷落尘,心里立刻咯噔一声。
“七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齐管家迎上前来行了一礼,语气严肃,其中透着两分无奈。
府里众人都知道施宁薇受宠,老夫人或是施宰相罚她,他们这些当差的下人也不敢借机责难,生怕日后遭报复。
好在施宁薇知道他们都是听令做事,从未迁怒过。
但齐管家这次还是提心吊胆的,毕竟,老夫人发了很大的火!
“老夫人从赏花宴上一回来就立刻去了您房里,还特地叫了从宫里借来的太医,想给您瞧瞧病。”
齐管家越说,施宁薇脸上笑容越是心虚:“这,这样啊。”
她已经十年都未如此畅快地玩了,竟然把家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结果,您也知道,老夫人发现您装病,还出了府,有多生气。”
齐管家又说。
这可是低嫁!以后日子定然会越过越惨!若是她施柔能嫁去侯府,这辈子,都可以踩在施宁薇头上!
第二日,施宁薇便早早出了府,前去蝉鸣寺。
她并未刻意打扮,只穿了一身淡绿素纱绢裙,用了昨日从穆云英那里拿来的颜色鲜亮的水粉唇脂,淡雅中透着些许活泼。
才进寺,施宁薇就远远在姻缘树下瞧见个颀长身影。
男子一身白袍,很是出尘,听见脚步声便回过头来,颇为俊朗的面容上,带着些浅淡笑意。
虽比不上顾祎帛高大英武,书生气多了些,但也赏心悦目。
“赵公子。”施宁薇走过去,先行一礼。
“施姑娘。”赵轩旸行礼时腰弯得极低,眼底带着浓郁的惊艳。
施宁薇的美貌名冠京城,施家又官至宰相,昨日施老夫人派人来送信时,赵家人都以为,那是欲谈退婚的手信。
却不想,施宁薇竟真的愿意嫁进赵家。
赵轩旸激动得一夜未眠,一早便来到蝉鸣寺等人,此时更是紧张得呼吸不畅。
“这是我,是我亲自去挑的簪子,送给施小姐。”
两人问了好,赵轩旸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簪。
簪子上花纹繁复,用料虽好但太过花哨,实在不是寻常女子会戴出去的款式。
不过,他肯花大价钱给她买见面礼,也是有心。
施宁薇双手将簪子接过收下,感激一笑:“多谢赵公子,不过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不必不必,姑娘喜欢便好,咱们进殿去敬香,求一求姻缘吧。”
两人进了殿内,敬过香后气氛缓和许多,赵轩旸也逐渐放松下来,愈发侃侃而谈。
“我最喜欢看杂谈广记中的小故事,这事你可别说出去,平日里读了女诫,我还要再读些话本子呢。”
两人相谈甚欢,施宁薇也被逗得掩唇直笑,随口将自己的喜好说了出来。
上辈子为了那高门小姐的形象,施宁薇从未表露过自己的真实喜好。
但此生,她不在乎了。
与其非要高嫁,倒不如坦坦荡荡地做自己。
两人坐在寺中凉亭里聊着,并未注意到,不远处树后,一道暗沉的目光始终盯在施宁薇身上。
顾祎帛脸色黑沉,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地朝身边小厮下令:“你去找赵轩旸,就说你是寺庙的人......”
半个时辰前。
太子闻人彦微服出行,来到顾府。
他和顾祎帛自小关系不错,被封太子后也常来找他闲聊,今日便一边在他书房里拆信,一边和他说着朝中之事。
拆到一封信时,他啧了一声:“还以为施家那小姐......”
话说一半,他就懒得再开口了,反正施家的事,顾祎帛也不会关心,他其实也并不在乎。
却不想顾祎帛竟然立刻就抬头问道:“施家小姐怎么了?”
“你感兴趣?”闻人彦扬眉,“还以为你知道呢,下面人报上来的京中之事,施家七小姐和赵家的婚约终于坐实了啊,我还以为她会退婚,想办法嫁给你呢。”
最重要的是,赵家并不是高门,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必见那么多客人,她可以做个闲适的赵夫人。
想到这里,施宁薇露出些淡笑。
她终于能轻松地过完这一世。
树后,顾祎帛实在忍不住,大步朝亭子走了过去。
人都走了施宁薇竟还站在原地不动,甚至露出笑容,难道她真的喜欢那赵轩旸?
当年她和他,是在赏花宴上一见钟情的。
现下她肯和赵轩旸见面,定然因为她没见过他。
这样想着顾祎帛便装作没有注意,在亭子口,刚好和施宁薇撞上。
熟悉的女子身上的香气扑了满脸,却有些细微的不同,似乎换了香粉。
“抱歉,施姑娘。”
撞到一起后,顾祎帛忙伸手,将施宁薇扶住,大手落在她肩头,并未立刻拿开。
此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经在思念她了。
“这位公子。”
施宁薇抬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和顾祎帛拉开距离。
肩头的手虽不得不移开,但存在感依然强烈。
没想到会在这里撞到顾祎帛,她一时间几乎呼吸不畅。
但,这等紧张并未表露出来。
她没问顾祎帛为何知道她姓氏,也没问他是谁,只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先行一步。”
说完,便低头快步离开。
即便胸口如擂鼓一般,她面色也极为平静。
此生,她最好再也不见顾祎帛,最好再也不要和他牵扯上任何关系,最好让他永远也不知道她是谁。
还记得上辈子她和顾祎帛去求签,求得十世姻缘。
可施宁薇不信邪,若是十世姻缘让她这辈子也阴差阳错不得不嫁去顾家,那么她宁愿死,也不愿再过囚徒一般的日子。
望着施宁薇匆匆离去的背影,顾祎帛神色分外复杂。
她刚才看了他一眼,他和她对视了。
但她一下子便挪开视线,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大手攥紧,掌心里冰冷的玉簪很是硌手。
那是两人相撞时,他从她袖口中顺过来的。
他看见,那是赵轩旸送的,他也记得她常将东西放在袖口处什么位置,这辈子虽很多东西都变了,但她的小习惯却没变。
低头看看那根簪子,他皱眉,扬手直接将东西丢进了旁边的池子里,心里堵得厉害。
乘马车回到施府,才进府,施宁薇又看到等在不远处的落尘姑姑。
上辈子她挺喜欢看到对方的,每次对方都笑眯眯的,替她送老夫人赏给她的东西。
结果这辈子她每次来,听到的都是坏消息,这导致施宁薇下意识想快走几步,假装没看到对方。
却不想还没来得及抬脚,落尘就走了过来:“七小姐,老夫人叫您过去。”
“好嘞。”施宁薇只得挤出笑意,跟着落尘一道前去。
才进院子,她就听见施柔的声音。
“我听说今日七妹和那赵家公子在庙里坐了许久,聊了快大半个时辰,还笑得花枝乱颤,想必,日后她嫁过去,两人定然会琴瑟和鸣,七妹也会幸福的!”
“当然是酒醉楼!我请客!”施宁薇很不习惯地将胳膊搭在了穆云英肩上。
这随性的动作,她已十年未做了。
“看看你这样子。”两人一边往酒醉楼走,穆云英一边拿施宁薇打趣,“要是施老夫人看见你没正形的模样,怕是要疯了。”
“可我就是这样的啊。”施宁薇低叹口气,“我便是我,我不想套上别人的壳子,去伪装成另一个人。”
她嗓音低下来,穆云英也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连声问她发生了什么。
两人都未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锦袍男子听到施老夫人几字便回头,刚好看到施宁薇兜帽下的脸,当即愣在了原地。
“如此漂亮的姑娘,竟是施家的吗......”
......
“这位是太傅家的陈二小姐。”
“那位是宰相府的四小姐。”
进了柳荫园,侯夫人便一一向顾祎帛介绍起来:“可有你相中的姑娘?”
“现在还没。”顾祎帛不动声色地环视着四周,眼神一个个从姑娘们脸上扫过,不像在打量,而是在找人。
为何施宁薇还没来?
“侯夫人。”就在此时,一道稳重老声响起。
顾祎帛一凛,忙转身!
这是施府的老夫人!施宁薇的祖母!
“施老夫人。”侯夫人笑着打了个招呼,看向施老夫人身侧的施柔,“这位小姐此前从未见过,竟如此水灵!”
“这是我家四丫头,施柔,还不快见过世子?”
施柔便上前行礼。
众人都穿了厚氅,她却为了展现曼妙腰肢,只穿了丝绸的襦裙,一举一动尽显魅意,行礼后又抬眼,柔柔地望向顾祎帛。
他才是她今日来的目的。
可惜,顾祎帛连看都没看她。
“我记得施家七姑娘美若天仙,今日怎的没来?”侯夫人的眼神也从施柔身上一扫而过,随即问道。
“七丫头生病了。”施老夫人才敷衍一句,便听顾祎帛追问:
“生了什么病?”
施老夫人一愣,若是有礼节之人定然不会再追问了,但对方是侯府世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着道:“染了风寒,有些发热。”
“原来如此,失敬了。”顾祎帛强压着心底失落,朝老夫人行了一礼。
前世不是这样的。
施宁薇在赏花宴上光彩夺目,又接连对上虢国夫人的对子,拔得头筹,他一眼就被她所吸引。
可此生她为何来都没来?
“娘,我出去透透气。”心不在焉地思索着,顾祎帛随口说完,便朝外走去。
看着他这副丢了魂儿似的模样,侯夫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难不成,顾祎帛其实早有心上人?
大步出了柳荫池,顾祎帛才在回廊下转过弯,便被一个女子撞进怀里。
他忙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表哥。”撞上来的,正是江容卿。
她也没披厚氅,一身浅粉外裳,脸上却带着忧虑之色。
“表妹,还好吧?”即便不是顾祎帛的错,他也道了歉,“是我没看到你。”
“别这么说,都怪我。”江容卿柔柔弱弱的,随即又小心地问他,“表哥,你在这宴会上遇见什么心仪的女子了吗?其实我......”
屋内空无一人,施宁薇先一步走入,但身后关门的声音并未响起,反倒是一声闷响,随即,便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月娘悄无声息被打晕丢到门外,紧接着,一道暗芒便朝施宁薇袭来......
“那是施家七小姐。”
另一边,才进酒仙楼,顾祎帛就一眼认出了施宁薇。
哪怕她穿着平日里从未穿过的玄色袍子,头上还戴着披风的兜帽,但,从她的身姿,走路的步态,他还是一下子就将她认出。
“谁?”身旁,太子闻人彦顺着顾祎帛的目光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你真是魔怔了。”
“过去看看。”顾祎帛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闻人彦无奈地摇着头:“我说,既然那么喜欢,不如直接去施府求亲可好?你这木头不仅会喜欢女人,甚至还会犯相思病,可真是......”
“嘘。”来到走廊转角时,顾祎帛的脚步突然顿住,而后抬手。
闻人彦瞬间闭了嘴,探头看去,就见一个一身黑袍的蒙面男子竟不知从哪里出现,扬手将施宁薇身后跟着的侍女打晕在地!之后,直接跟着施宁薇进了包间!
随着他走入,一道烟雾也跟着他飘散开来,显然,那是他对施宁薇用的药......
闻人彦睁大眼睛:“这......”
“过去!”
见状,顾祎帛瞬间变了脸色!全然不顾自己身份,大步上前,将包厢门一脚踢开!
“住手!”
气势轩昂地闯进,顾祎帛同时抽出腰间短刀,便要攻上前去。
但,料想中施宁薇被欺负的场面并未出现。
那黑衣男子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已然失去知觉。
脸上的蒙面也被扯开,露出一张扁平的脸。
反倒是施宁薇用白纱蒙着脸,手中簪子正狠狠刺入男子胸前穴位,见有人闯入,她惊讶地抬头望过来,和顾祎帛对视。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有光的眼神。
眼底带着些泼辣。
“住——”
闻人彦慢了一步,他被顾祎帛急得近乎失态的模样惊到,忙跟上前。
在见到将黑衣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施宁薇以后,顿时也愣住了。
传说中施家七小姐貌美娇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想到竟这么狠!
“你,你没事吧?”
短暂的怔愣后,顾祎帛伸手,将施宁薇扶了起来。
上辈子的她,竟也是这样吗?他不记得,印象里从未有过她这样的形象。
“我没事,多谢。”施宁薇礼貌地弯了一下眼睛,很快恢复平静。
她自然知道两人闯进来的目的,但完全没想到除了顾祎帛,他身后还跟着太子。
“你去清理一下吧,我会帮你处理这个人。”强行压下心底震颤,顾祎帛伸手,将施宁薇手中带血的簪子接了过来。
“......好,多谢。”
这次,施宁薇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顾祎帛竟然如此主动地帮忙。
这是为何?
此生她和他只在蝉鸣寺里见过一面,两人并无任何交集,若是路见不平,他刚才闯进来帮忙,已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极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