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月妩沈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媚娘娘进宫后,冷面帝王变忠犬苏月妩沈珩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蹒跚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自远当然不愿意。他之所以打着思念亡妻的名号这么多年不续弦,就是想让宠爱的女人掌家,不受委屈。可女儿已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哪怕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和气,他也不能拒绝。云姨娘整个人颤了颤,摇摇欲坠如一片枯叶。苏月妩离开前扫了她一眼,心情颇好地弯了弯唇。这日快到就寝时分时,苏遇安来了桃夭居。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妹妹的闺房,进门的第一时间就皱了皱眉,指着东面的墙壁问:“我记得那里原先挂的不是我们一起画的春游图吗?怎么摘掉了?”苏月妩在妆镜前通发,闻言头也没抬,看着镜中自己姣好的面容,不紧不慢道:“沾上污渍了,挂着不好看,我就扔了。”苏遇安心里的不悦这才消散些。他找了把玫瑰椅坐下,感慨般地道:“阿妩你说,我们都多久没有像以前那样亲近了,我还是喜...
《娇媚娘娘进宫后,冷面帝王变忠犬苏月妩沈珩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苏自远当然不愿意。
他之所以打着思念亡妻的名号这么多年不续弦,就是想让宠爱的女人掌家,不受委屈。
可女儿已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哪怕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和气,他也不能拒绝。
云姨娘整个人颤了颤,摇摇欲坠如一片枯叶。
苏月妩离开前扫了她一眼,心情颇好地弯了弯唇。
这日快到就寝时分时,苏遇安来了桃夭居。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妹妹的闺房,进门的第一时间就皱了皱眉,指着东面的墙壁问:“我记得那里原先挂的不是我们一起画的春游图吗?怎么摘掉了?”
苏月妩在妆镜前通发,闻言头也没抬,看着镜中自己姣好的面容,不紧不慢道:“沾上污渍了,挂着不好看,我就扔了。”
苏遇安心里的不悦这才消散些。
他找了把玫瑰椅坐下,感慨般地道:“阿妩你说,我们都多久没有像以前那样亲近了,我还是喜欢你小时候,多粘人啊,我做功课时你都非要抱着我,就寝也要我哄着才行。”
苏月妩看见镜中的自己冷冷扯了扯唇:“是啊,那哥哥你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亲近你的呢?”
苏遇安思索:“大概是十二岁那年?我记得清楚,那时我从江南游学回来带了不少小玩意儿,以前你都是要霸道独占的,可那次二妹妹拿了好几样你都不介意,我夸你终于懂事了,你也不搭理我。”
那时他还以为苏月妩在闹脾气,想着冷她几天让她反思反思,总归过不了几日就会来认错了。
谁知直到今日,他都没等来妹妹像以前那样哭着跑过来认错,然后继续乖乖黏在自己身边。
“之前所有关于哥哥的东西我都太过在意,后来被兄长训斥多了,渐渐就不在意了。”
怎么叫不在意了?
明明应该夸赞她知错就改懂事了,可苏遇安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皱眉,看着妹妹动作缓慢地通着头发,乌密的青丝铺散在身后,衬得她脸庞愈发白皙娇妍,可那神色却太过漫不经心。
曾几何时,苏遇安一进门,就会被一个软软香香的小团子扑个满怀,听见撒娇意味浓浓的“哥哥”。
而现在,两人各坐一方,明明在一个屋子里,中间却如同隔了道无形的天堑。
苏遇安有些不悦,眉心微微蹙起,两指并拢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椅子扶手,语气里带着不确定和难以置信:“你是在怪我训导你了?”
“训导?”苏月妩握着檀木雕花梳的手顿了顿,觉得有些稀奇可笑,也就真的笑了笑,若有所思道:“原来哥哥管那样叫训导吗?”
自从苏遇安有了通房,理解了父亲的所作所为后,就连着对云氏母女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他禁不住苏月婉的央求,教她习字,陪她作画,带她去京郊踏青……
踏青那日,苏月妩在苏府门口守了整整一日,好不容易盼到了兄长熟悉的身影,却见他下马车后又张开双臂,让另一个小姑娘扑进怀里。
“京郊我带你过多少趟了,二妹妹她连苏府都没出去过,你做为家中嫡长女,不懂得关怀幼妹就罢了,竟然还这么自私,以后谁家敢娶你这样的妻室!
“回院子里去,把苏氏族规抄十遍给我。”
苏遇安冷沉的脸,苏月婉表面乖巧,实则暗含挑衅的目光……
是苏月妩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会稍许心梗的程度。
“哥哥,我对你的满腔孺慕,全心依赖,皆是你亲手打碎的,怪不怪的倒谈不上,毕竟如果不是有你在,我从东宫回来后,父亲估计就会和云氏一起合谋,或是把我嫁给个什么不堪之人,或是怕我有损家族名声,干脆安排个“病逝”,落个干净。”
“住口!”苏遇沉了脸,打断她教训道:“阿妩,你怎么能这样大逆不道的猜疑父亲?还有,云姨娘到底是父亲的妾室,你一口一个不云氏,是哪家的规矩!”
苏月妩透过妆镜瞥了他一眼,不甚在意,自顾自继续往下说:“可我也不会绝对再对你有什么深厚的兄妹之情了,当你的妹妹实在太累,幼时要撒娇黏人,稍长一些,就要变得温柔大度,及笄后,自然是该凭借着贤淑的名声嫁入高门,在夫家站稳脚跟后,时不时帮扶一下娘家;等以后老了,儿孙满堂的时候,再用自己经年积攒的人脉,帮娘家侄儿侄女儿什么的谋个好前程。”
“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好妹妹,对不对?”
苏遇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整个人都被噎住了。
无它,他从没想过能从不谙世事的妹妹口中听见这一席话,可诚然,她说的这些正是自己心中最开始对她的期许。
可是这又有什么不对吗?她为什么用这种奇怪的语气说出来?试问哪家女儿不是这样的?
苏月妩从兄长脸上收回目光,幽幽地叹了声气:“哥哥,你真不愧是父亲的儿子,对家中女眷的喜爱都是有条件的,那么既然如此,从今后,你我之间便只有家族利益,你也不必再来找我,说些什么感慨岁月荏苒,年少时如何如何这种话。”
苏遇安见自家妹妹终于通顺好了头发,把木梳放回妆奁里,回头看过来,那张从小到大一直如花瓣般娇嫩漂亮的洪唇轻轻启合,说出的话却是那么陌生:“哥哥,你放心,以后你在官场用心经营,我也会在后宫尽我所能,我们互相扶持,会是一对很好的兄妹的。”
苏遇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惊诧,迷惘,气愤……
他想不通乖乖巧巧的妹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因为这些年没把她带在身边管教吗?
“你……”
苏遇安甫一开口,院门外就跑来一个梳着双环髻的丫头,是苏月婉的贴身婢女绿枝。
她看见苏遇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涕泣涟涟地不住磕头。
“公子快去荷芳院一趟吧!姨娘她被收去了管家钥匙,悲愤交加下引出旧疾,直接晕死了过去,这会儿不知有命没命,老爷亲自去集安巷求请张御医去了,我家姑娘没了主心骨,一直哭着找哥哥,奴婢求您去看一眼吧!”
苏遇安闻言面色一凝,也顾不上气恼苏月妩刚才那些话了,只回头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轻斥:“看看你闹的乱子。”
语罢,径直拂袖往荷芳院走去。
“住口!”
苏太后一声厉斥,那太监愣了愣,确定说的是自己后立刻腿软跪了下去,惶恐不解地请罪。
苏太后觉得头疼得厉害,今天的蠢人可真多。
还灭九族?笑话,她就是苏月妩的九族!
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沈珩冷冷道:“苏月妩,你没学过规矩吗?”
苏月妩迎着他冷寒的目光,眨了眨桃花眸,一脸乖巧道:“回陛下,臣女学过,臣女知错了,陛下,臣女真的知错了。”
说是认错,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战战兢兢的意思,而且那双水灵灵的眼还一眨不眨地黏在沈珩身上。
仿佛是在暗示什么。
沈珩胸口有些闷窒,“放肆”二字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他只是紧紧盯着眼前这张和当初没有什么变化的清艳脸庞,问:“你错了,然后呢?”
“还望陛下能给臣女一个弥补的机会!”
苏月妩接话接的极快,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中带着央求之意,沈珩莫名觉得,这模样像极了他殿里养的那只波斯猫,惹了事,就收起爪子趴在人面前撒娇卖乖,可怜又可恨。
沈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神色不明地追问:“你想怎么弥补?”
苏月妩朗声:“臣女愿终身侍奉在陛下身侧,为自己赎罪!”
这话一出,站在她身边一直低着头的姜筠柔身子蓦然一歪,竟是险些吓得栽倒下去。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中选入宫吗?
竟然还把伺候陛下说成赎罪?她怎么敢的呀!
殿内的太监宫女也是噤若寒蝉,苏太后皱眉,看着苏月妩的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这妮子不是不愿入宫吗,怎么又……
思绪发散到一半,就听见身边的便宜儿子应了声:“好。”
苏太后震惊回神,瞪大眼看向便宜儿子。
他不是说此生都不愿再见阿妩吗!
沈珩面色坦然,甚至还对底下负责唱喝的太监冷斥了一声:“没听到吗?朕说留下她的牌子!”
这留牌子说出了留人头的架势,太监吓得一哆嗦:“是!”
随即赶紧扬声道:“国子监司业之女苏月妩,留牌子,赐香囊!”
一切发生的太快,出乎苏月妩意料的顺利。
她短暂的愣了会儿,就看见沈珩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下一刻就会冲过来打自己一顿,这才想起还要谢恩,赶紧磕了个头:“臣女谢陛下,谢太后娘娘!”
沈珩暗自攥紧的手松了下来。
苏太后已然瞠目结舌,看看苏月妩,再看看沈珩:“皇帝,你,你们……”
不等苏太后说完,沈珩猛地站起身,躬身朝她行了一礼,语气淡淡:“母后,朕累了,乾清宫还有折子要批,剩下的事就交给母后了。”
他语罢,径自转身离开,路过苏月妩的时候更是加快了脚步。
苏太后看着沈珩的背影怔愣了会儿,才逐渐回过味儿来。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跪在下首的苏月妩,最终摇了摇头,轻叹息:“罢了。”
横竖一个不是亲儿子,一个是远房侄女儿,都是隔着的,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
苏家的马车等在神武门外。
绿枝站在马车旁,忐忑得来回走动着,直到看见自家小姐出来,才瞬间眸光一亮。
苏月妩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眉梢微挑,声音轻快:“放心,成了。”
绿枝张大了嘴,呆愣片刻后,猛地一把上前抱住了小姐,几乎要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小姐这下终于不用嫁给那个狗屁表哥了。”
这所谓的“表哥”,乃是苏府中云姨娘的侄子,与苏月妩没有半点血亲。
他年少从商,如今也算富甲一县,今年才来京城,虽长得人模狗样,却品性败坏,最好眠花宿柳,明明家中养了五六个姬妾,还要出去招惹各种风流债,有一次甚至大胆到调戏了苏家的婢女。
苏父对芸姨娘爱屋及乌,知道此事后不但没有责怪,反而把那婢女送给了他。
这不,送婢女还不够,又要送女儿了。
苏月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对紫苏道:“走吧,回家再说。”
不远处,姜筠柔看着她上马车的背影,刚才鼓起的勇气顷刻间又散了,脸色落寞了下来。
她身边的婢女焦急道:“小姐想去说话就去呀,现在还来得及。”
姜筠柔摇了摇头,弱弱道:“算了,我还是害怕。”
婢女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小姐这样可如何使得,以后入了宫,要交际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姜筠柔捏紧了手中帕子,低下头:“那就、就……唉,到时候再说吧。”
苏府,桃夭居。
苏月妩前脚刚回来,后脚芸姨娘就派了身边心腹的周婆子过来。
“姨娘让我来问问大小姐,这次选秀的结果如何呀?”
苏月妩闲闲地倚在榻上,吃着绿枝剥好皮递到嘴边的葡萄肉,闻言乜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她问的这不是废话吗?结果怎么样她心里不清楚?我本来心情就不好,赶紧滚,不然仔细我让人拿扫帚把你打出去!”
周婆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姨娘也是一片好心,想着大小姐落选定然伤怀,吩咐奴婢来劝解几句,您既然不领情,那奴婢就告退了。”
等周婆子走后,绿枝疑惑地问:“小姐,您明明入选了,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虽然没有明说,可那回答字字句句,分明都是在暗示自己落选了。
苏月妩吃够了葡萄,拿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唇角,悠悠道:“让她安心,然后再在她最高兴得意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她顿了顿,冲绿枝弯唇一笑:“顺便也看看,如果我这次没入选,在苏家会是个什么境地。”
沈珩冷笑,盯着那肥的流油的羊腿看了会儿,问:“张贵德,你实话告诉朕,你是不是收她银子了?”
张贵德立刻委屈喊冤:“陛下明鉴!奴才哪敢啊!”
“朕不是傻子。”沈珩收回目光,垂眸,语气忽然低沉了下来:“羊肉性热,秋冬食用为宜,她却在这炎炎夏日送来朕朕,根本就是不用心,而且这三日,她连面都不曾露,放下东西就走,只怕是见朕一面都嫌恶吧。”
“陛下……苏嫔娘娘兴许是……”
“张贵德。”
沈珩径直打断他那些哄骗自己的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良久,嗓音微轻地开口:“明日,朕下朝后要和群臣在乾清宫议事,苏嫔若再送东西来,你就代朕拒了,告诉她往后不必费这个心思,既然入了宫,朕就既往不咎,会保她一辈子富贵平安的。”
“嗻……”
张贵德这次没再劝什么。
他看着自家主子黯然的脸色,忍不住的心疼。
为苏嫔娘娘说话本就是为了哄陛下开怀,若陛下都不愿听了,那他又何必多嘴呢。
而对养心殿发生的一切,苏月妩无从得知,她今日送羊腿,只是因为御膳房恰好烤了只全羊,那只肥美的羊腿,还是她使了不少银子才得以拿走的。
此刻,苏月妩正在烛火下看苏府送进宫的家书。
家书一共有两封,都是在向她说明入宫那日马车中途坏掉之事,一封来自冯姨娘,信里交代了审查结果,断裂的车轴事先被人做过手脚,那车夫是苏家家奴,死不承认,可查访得知,他娶的媳妇是云姨娘曾经的屋里人,而事发前几日,他媳妇曾被云姨娘召去了一趟,无故得了一百两银子的赏钱,回家就大张旗鼓地张罗着给傻儿子买妻,闹得苏府人尽皆知,万般抵赖不得。
这事情联系在一起,任谁都能想清楚怎么回事,车夫两口子都是滑头,然而却胆小如鼠,只要一拷问,必定什么都知道了,可苏自远却不让,只能僵持下来,信中问苏月妩该如何处置。
另一封来自父亲,父亲在信中先是痛骂了云姨娘识人不清,竟以为车夫两口子是可怜的老实人,见他们独子是傻的没姑娘愿嫁,顾念着车夫媳妇曾服侍自己一场,便想着帮一把,这才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去聘妻。
又说这次的事不管有没有人背后指使,车夫肯定是脱不了关系的,若严刑拷打传出去恐有损苏家名声,直接发卖了便好。至于云姨娘,她现在也是懊悔得不行,生怕苏月妩把事情疑心到自己头上,心疾本就没有痊愈,这下还有越来越重的征兆了。
随后总结,这件事与云姨娘无关,应该是官场中跟苏家不睦之人做的,眼红苏月妩封嫔入宫,至于具体是谁,日后总会查出来的。
最后问苏月妩可还满意这个处置结果,刚入宫应该谨慎行事,不要为了点小事就跑到陛下面前多嘴,这样会惹陛下厌烦,连累全家。
苏月妩从头到尾看完了两封信后,心情倒是平淡。
怎么说呢,意料之中罢了。
如果她当时没有用去陛下面前告状做威胁,只怕苏自远连这个敷衍的解释都没有就会直接按下整件事。
“绿枝,把这两封信好好收着,不要丢了。”
苏月妩吩咐完,便提笔给冯姨娘和苏自远写回信,封好后交给郑天德,让他明日找人送去苏府。
云氏大病一场的结果就是,彻底管不了家了。
府里的对牌钥匙都交到了冯姨娘手上,冯姨娘在管家的第一天就过来见苏月妩,进门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着喊小姐。
苏月妩哭笑不得。
因为冯姨娘和母亲交好的缘故,她从小倒是和她不生疏,只是冯姨娘是做过婢女的人,已然把尊卑观念刻进了骨子里。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母亲和冯姨娘聊后宅事务,她和苏遇则在一块玩儿,婢女端上来一盘糕点,苏遇则顺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冯姨娘直接从榻上下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怒骂他没规矩,嫡出的妹妹都还没用,他怎么敢先吃。
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过许多次,母亲制止也没用。
苏月妩上前扶起冯姨娘。
冯姨娘忙道不敢,自己站起来:“大小姐这两年的艰难我都知道,若是夫人还在,还不知要怎么心疼,那黑心肝的云氏,竟有脸想着把你嫁给她那混账侄子,我知晓这件事后,就给青州你舅舅那边去了信,只是没想到回信还没收到,小姐您就中选要入宫去了。”
冯姨娘是姜拂云带来的陪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既是主仆亦如姊妹,她对云氏也是恨之入骨,可前些年眼见着大公子都倒戈了,她一个不受宠的姨娘也不能做什么,只好守着儿子安分度日。
可如今管家权被大小姐做主送到了她手里,冯姨娘才惊觉原来大小姐是没忘了仇怨的。
还好,她的小姐九泉之下看见一双儿女时,总不至于太过心寒。
这两年苏月妩也不是没想过找舅舅帮忙,可毕竟自母亲去世那年见了一面后,再没有其它相处,她不知怎么开这个口,也拿不准舅舅现在对她这个外甥女的态度。
倒不如把希望寄托在宫里。
毕竟那位对她是实打实的如鲠在喉,爱恨交加。
不过冯姨娘能有这份心,能想到为自己求到姜家头上,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与冯姨娘交谈后,苏月妩亲自给舅舅写了封信,说明自己眼下的境况,后面叙旧的话改了好几遍,最后还是中规中矩地写下了几句小辈对长辈的敬辞和祝福。
*
三日后,风清气朗,才下过雨的天空一碧如洗。
苏家提前就知道了今日要迎接圣旨,在前厅摆了香案,全家恭恭敬敬地候着。
等那宣旨的太监一到,面南而立,展开明黄色的锦绣龙纹布轴,高唱一声:“圣旨到——”
苏家人霎时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国子监司业之女苏月妩,毓秀儒门,端庄秀丽,性钟和粹,体赋柔嘉,故而选入内廷,着封为正五品嫔,于六月十八入宫,钦此!”
听完这道旨意,几乎所有苏家人都愣住了,脸上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嫔位?
本朝册封选秀出身的秀女,最高也不过是贵人,嫔可是一宫主位啊!
震惊之后,苏自远最先回过神来,激动不已地带领家眷谢恩,随后,把早就准备好的银锭子塞给太监 ,满脸笑意压低声音道:“有劳公公跑一趟,这是给您的喝茶钱,不知公公可否告知下官,这次秀女册封最高的位分是什么?”
苏自远心里还是不踏实,生怕是陛下抽风,给每个秀女都封了高位,自己空欢喜一场。
毕竟自家女儿做出那种事,陛下能不计前嫌纳她入宫就已经是意料之外了,怎么可能还独独给她这么高的位分。
不过若是真的,那这个女儿,以后可就有大用处了。
太监不动声色地把银锭子收入袖中,笑着道:“大人客气了,这次选秀最高位分的便是嫔位,初入宫就成了一宫主位,这是何等殊荣啊,苏嫔娘娘后头的福气可多着呢。”
他收了银子,自然捡好听的话说,像林尚书家的女儿也封了嫔位这种事,他只字不提。
反正人家也没问有几个嫔位不是?
果然,苏自远听了这话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了:“呈公公吉言,我们这里备了点心茶水,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吃些再回宫吧。”
太监推辞,苏自远又亲自把人送到门外。
相比于苏自远的喜形于色,苏月妩就镇定多了,她悠悠转头,如愿以偿地看见苏月婉攥紧拳头,脸上的表情嫉妒到近乎狰狞。
“怎么,我获封嫔位,让二妹妹很不高兴吗?”
苏月婉表情一僵,立刻收敛了神态,换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模样:“姐姐,你,你冤枉我了,我姨娘如今还缠绵在病榻上,我可怎么笑得出来呢,姐姐要是为这个生气,妹妹就只能给你赔不是了。”
“好了阿妩,大喜的日子,不要跟自家妹妹计较这些小事。”苏遇安出声道。
他早把两人几日前的不欢而散抛之脑后,面带笑意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妩长大了,也果真出息了,以后我和父亲的仕途,说不定还要靠你帮衬呢。”
苏月妩向前走了两步,离苏遇安远了些时,对他的话也置若罔闻,反而笑着对苏月婉眨了眨眼,故意道:“云姨娘病重,自然要听个好消息冲冲喜才行。”
她扬声喊来一个身边的二等丫鬟,吩咐:“你快去,把我获封的事情告诉云姨娘,让她高兴高兴,说不定这病就好了呢。”
苏月婉一惊,想拦着,可那婢女领了命就离开了,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面色微变,如今阿娘身子还未痊愈,若听见这消息,怕是要病上加病,这可如何是好!
“哥哥……”苏月婉双眸含泪,咬唇看向苏遇安:“大夫说了姨娘的心疾需要静养,不宜大喜大悲,求哥哥让姐姐给姨娘留条活路吧。”
苏遇安本就在为苏月妩刚才不搭理自己而生闷气,这会儿直接训斥道:“阿妩,你才做了宫妃就觉得翅膀硬了吗,在家里耀武扬威什么,我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还不快去把人叫回来,若云姨娘出了意外,我看你怎么办!”
“放肆,谁许你这么跟苏嫔娘娘说话的。”
没有等到妹妹的回答,反而听到了绿枝沉静中带着强硬的声音,苏遇安愣了愣,紧接着不可置信地指着妹妹是贴身婢女斥骂:“混账!谁给你的胆子犯上!”
“自然是我给的。”
苏月妩不紧不慢地开口,清浅的目光落在苏遇安脸上,语气中的情绪比上一次见面还淡:“哥哥,圣旨已下,我现在是陛下的嫔妃,莫说是你,就算是父亲来了,也要对我行跪拜大礼的,我宽宏不以礼节约束你,但不代表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对我指指点点。 ”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苏月妩下意识扭头看去,就见一直没出声的苏遇则忽然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对着她磕了个头,一脸肃然认真道:“拜见苏嫔娘娘。”
苏月妩:……
“银子?”绿枝一脸稀奇:“哪有送人见面礼送银子的,还是在皇宫里,多不体面啊。”
苏月妩摇了摇头,轻笑:“送给别人或许不体面,可送给家世寒微,连一套像样头面都凑不出来的陈答应,就正合时宜。”
皇后送的甚至不是银票,而是在宫中最常见也最通用的散碎银子。
绿枝愣了片刻,便恍然了:“是啊,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陈答应若是个重情义的,这份恩,估计会记一辈子了,说来那一匣子又能有多少两银子,却能实实在在的邀买来一条人心,这皇后娘娘,不论是好是坏,城府可都不一般呐。”
想到什么,她随即又有些懊恼道:“早知道,这人情还不如您做了。”
苏月妩叹了口气:“不,这人情我做不了也没这个本事做,一来在今日林嫔闹事之前,我根本不了解陈答应品性,尚且对她存有疑心,怎么可能向她示好?二来我就算想送,也没有像皇后娘娘今日这样光明正大的理由,无故献殷勤,陈答应只要不傻,就肯定不敢收。”
毕竟万一这银子收下,要的是她的命呢?
陶皇后这人情做的,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任何人都抢不走。
回想今日陶皇后与自己相处的一幕幕,苏月妩觉得绿枝有句话说的对,这皇后无论是好是坏,城府一定是极深的。
这在宫里不是坏事,可城府深的人,真能甘心只做个活菩萨吗?
……
转眼,已然日影西斜。
新人入宫的第二日,这次养心殿那边消息传出来的很快——
陛下今夜翻了启祥宫林嫔的牌子。
白日里林嫔和苏月妩针锋相对,众人都看见了,今夜林嫔便成了新人中第一个获宠的,许多人心里已然暗暗在这两人中选择了站队。
然而这队还没站热乎,当晚,林嫔侍寝时言行无状,触怒龙颜的消息便传出了养心殿。
陛下圣旨,使晓谕六宫:林嫔降为贵人,迁居启祥宫偏殿,并罚闭门誊抄宫规百遍。
不提章贤妃吕妃苏妃之流,只说新入宫的嫔妃,听到这个消息都倒抽了口凉气,想要侍寝的那股强烈心思弱了不少。
天爷,她们也不知道陛下是个喜怒无常的啊。
林嫔虽然只降了一级,可却是从一宫主位变成了低位妃嫔,宫里人手要裁剪去将近一半,权利也几乎没有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伴君如伴虎吗?
“奴婢觉得,陛下这是在给您出气。”
绿枝看着坐在榻上悠哉悠哉看书的苏月妩,心中也有些着急了:“娘娘既决定了要争宠,在宫里闯出一番天地,那就不能再这样随意了。陛下现在眼看着是对您旧情未了,可却过不去三年前那个坎儿,这才暗地里对娘娘好,却不召您侍寝,此时就需得娘娘您主动向前一步,解掉这个结了,否则纵然旧情再深,僵着的时间长了,也是会淡的,若要再来个比您……”
绿枝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苏月妩冲她抬了抬手里的书,翻了个面,书的内容就展现在绿枝眼前。
只见里面十八般武艺样样不同,每一招一式都教得极为详细,图像生动,阴阳运转,水流充沛,生生不息,甚至还有招式关键部位的放大版。
绿枝脸色一下子暴红了起来,磕磕绊绊道:“这,这是老爷先前给您的那些书?”
苏月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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