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澜夜宋仪的武侠仙侠小说《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江澜夜宋仪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宋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往后几日,宋仪夜夜都要主动前去金銮殿为他抄写书,只是她的字进步实在太慢,往往刚抄了两页,被江澜夜瞥见了她那把烂字,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揉成一团,命令她重写。几天下来,连一页都没能抄上。还要日日留她在金銮殿矮榻上安寝,蜷缩在那个地方,一早江澜夜起来上早朝了,她就会被唤醒。江澜夜睡得颇好,期间甚至找了太医为他把脉。太医琢磨了许久,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道陛下心结已了,自然不会受噩梦的侵袭。于是,后宫众人就眼睁睁看着江澜夜脸色越来越好,像是吸收了日月精气一样,格外餍足。而每日歇在金銮殿的宋仪,却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日日睡不好,还起的格外的早,眼下很快就乌青一片了。她像行尸走肉般从金銮殿出去,时间久了,宫中谣言四起。不近女色的江澜夜,唯独对宋...
《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江澜夜宋仪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往后几日,宋仪夜夜都要主动前去金銮殿为他抄写书,只是她的字进步实在太慢,往往刚抄了两页,被江澜夜瞥见了她那把烂字,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揉成一团,命令她重写。
几天下来,连一页都没能抄上。
还要日日留她在金銮殿矮榻上安寝,蜷缩在那个地方,一早江澜夜起来上早朝了,她就会被唤醒。
江澜夜睡得颇好,期间甚至找了太医为他把脉。
太医琢磨了许久,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道陛下心结已了,自然不会受噩梦的侵袭。
于是,后宫众人就眼睁睁看着江澜夜脸色越来越好,像是吸收了日月精气一样,格外餍足。
而每日歇在金銮殿的宋仪,却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日日睡不好,还起的格外的早,眼下很快就乌青一片了。
她像行尸走肉般从金銮殿出去,时间久了,宫中谣言四起。
不近女色的江澜夜,唯独对宋仪不一样,夜夜笙歌。
莫非,她就是真的云贵妃?
这一日,宋仪揉着酸痛的腰,生无可恋地准备回去时,路上,忽然被一人拦住。
“嫔妾参见云贵妃娘娘!”
宋仪浑身僵硬,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那人道:“嫔妾是林才人,娘娘不知,今日嫔妾贸然拦住娘娘,望娘娘谅解。”
宋仪连忙摆手:“你快起来,你是才人,我是采女,你为何要跪我?”
林才人看着她,幽幽道:“娘娘,现在嫔妾等人都知道了,您就是云贵妃娘娘。”
说罢,她低敛着眼眸,兀自伤感。
“而我,不过是您的替身罢了。”
宋仪彻底呆住了,上前一步将她搀扶起来,问:“这谣言是如何传出来的?”
“宫中姐妹都知道,陛下心中有一迟迟不肯忘怀的女子,就是贵妃娘娘,我们得以承蒙恩宠,都是因为娘娘,这几日,您日日佩戴面纱掩面,夜夜去金銮殿侍寝,我们就知道,定是贵妃娘娘回来了。”
她以手抚面,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自怜自弃:“虽不知为何陛下尚未将您的地位恢复,但嫔妾依旧会极其尊重您。”
宋仪:“......”
听完她说的这一大段话,宋仪脸都木了。
“林才人,我不是贵妃娘娘,我每日去金銮殿,也只是因为陛下在惩罚我为他抄书罢了。”
“那你为何要以面纱遮面,不敢以真面目视人?”
宋仪没有犹豫,直接将面纱扯了下来,露出了那片可怖的疤痕。
林才人一惊,尚未反应过来,宋仪又立马戴上了面纱,平静道:“这就是原因。”
“你......”
她终于反应了过来,突然牵起了宋仪的手,道:“实在抱歉,我并非有意想揭你伤疤。”
宋仪摆摆手:“谣言破了就好,我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云贵妃娘娘。”
她格外正经。
林才人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宋仪回想起这几夜,江澜夜一直是那副冰山脸的样子,金銮殿的冷再次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机会......估计不多。
也就是她三年前不怕死,不仅敢摸老虎尾巴,还敢直接骑他头上造次,这才侥幸把他捂化了。
至于现在?估计冻的比以前更坚实了。
当晚,宋仪在自己宫内用了晚膳后,像往常一样去了金銮殿,在殿外,曹公公却突然将她拦住。
“采女,劳您在外多等会。”
宋仪瞥了一眼殿内,问:“里面有人?”
曹公公犹豫一瞬,道:“是,萧婕妤正在里面。”
宋仪有些高兴,立即说:“既然如此,今夜我该回去,否则在外面傻傻等着,岂不是打扰了他们?”
曹公公一时无语凝噎。
想争宠的人见多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不想靠近陛下的。
“可...陛下说了,这几日晚您都是要进去抄书的。”
话音刚落,殿内忽然传出了萧婕妤的惊呼声。
随后便是一阵格外嘈杂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面。
两人尚未反应过来,江澜夜的声音传了出来,罕见的带了些怒意。
“朕从未许你这样做,你大胆!”
宋仪和曹公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快步走了进去。
殿内一片狼藉。
桌上的烛灯、砚台、奏折等等都被扫在了地上,萧婕妤身着清凉,半边肩头裸露在外,因为寒冷,起了一层小疙瘩。
她惊恐地看着江澜夜,哭哭啼啼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嫔妾只是太想念陛下,所以才斗胆......”
江澜夜面如寒霜,眉宇间满是不耐的暴戾之色,看着她的眼泪,直接道:“将她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后宫的妃嫔个个身子娇弱,这三十大板就算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萧婕妤。
就算勉强保住了性命,只怕日后也要落下残疾了。
宋仪拧着眉,看着萧婕妤害怕的已经说不出话了,身子抖如糠筛。
她忽然快步走到江澜夜身边,犹豫片刻,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察觉到了微弱的力道,江澜夜垂眸,锐利阴翳的眼眸瞬间看向她。
宋仪的手也是一个哆嗦,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软声道:“陛下别气,这不是还没发生什么,这几日太医刚说您身子歇息好了,若是再动怒,今夜歇息不好的话,嫔妾要再起来为您沐浴。”
她顿了顿,低声说:“难道,陛下很期待嫔妾服侍您沐浴?”
她这话说得大胆,江澜夜望着她,半晌没有开口,若有所思。
宋仪不敢退缩,只能这样平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眸清澈干净,连夜空中的星星都不及她的眼眸明亮。
于是,宋仪揪着他的衣袖,晃了两下。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嫔妾的字练好了,一会写给陛下看。”
殿内静的出奇,曹公公和萧婕妤大气不敢喘,死死盯着宋仪,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宋仪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陛下用膳了吗?您不是爱吃虾肉,嫔妾今晚继续给您夹。”
终于,江澜夜开口了,嗓音有些哑:“让她滚。”
萧婕妤欣喜若狂,道:“嫔妾这就滚!”
她提起裙摆,狼狈地跑了出去。
她饱含怒气,用力推了几下,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萧婕妤气不打一处来,又冲到她的窗子外,试图把窗子推开,却发现窗子也在里面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萧婕妤无处发泄,只能扯着嗓子喊:“宋采女,你若是真有本事,就一辈子都别从这屋子里出来,否则一旦被我抓到,我定饶不了你!”
她的声音很大,整个宫内都回荡着她的怒喝。
谁都不知道的是,宫门外,江澜夜身边的太监猫在墙角听了半天,随后快步离去。
金銮殿内。
太监刚进了殿,江澜夜瞥了他一眼,什么都不问。
太监倒也是个懂事的,不必江澜夜开金口,他直接道:“陛下,奴才方才在闲月阁外听得真切,萧婕妤她站在宋采女的房间外破口大骂,还威胁她说什么...就不信她一辈子都不出房门,要是她出去了,就一定饶不了她之类的话。”
江澜夜问:“她为何这么说?”
太监摇摇头,“奴才也不知道,一直没听见宋采女的声音,似乎采女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任由她骂......”
听到这里,江澜夜一向平淡无波的眼眸总算泛起点波澜。
“任由她骂?”
不知道是不是太监的错觉,他总觉得江澜夜似乎有些生气了。
“是......奴才一直没有听到宋采女的反驳声。”
曹公公在一旁忍不住哎呦一声,说:“陛下您瞧,萧婕妤她实在太......”
江澜夜默了片刻,忽然说:“让宋采女搬走。”
曹公公精神为之一振,“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只是不知道陛下想让宋采女搬去哪儿?”
还没等江澜夜开口,曹公公又道:“奴才知道,迎春宫是个好地方,而且离陛下的金銮殿也近,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江澜夜看着他,“朕要做什么决定,用你说?”
曹公公连忙住了口,“陛下说的是。”
江澜夜沉吟片刻,忽然道:“临芳殿不是还空着么?派人去收拾收拾,让她搬进去住着。”
曹公公道:“是还空着,不过那宫殿许久不住人,位置又偏远,陛下确定吗?”
他没再说话,曹公公也不敢多说了,直接道:“奴才这就差人去办。”
临芳殿的确偏僻,不过宫殿倒是很大,院子里杂草丛生,房间众多,虽然偏远,但院中种了绿竹,倒是很幽静。
第二日一早。
“采女,陛下下旨,要让您挪去临芳殿居住。”
宋仪重复了一遍:“临芳殿?”
她的印象中,从未听过这座宫殿的名字。
萧婕妤好奇地去听,一听到是临芳殿,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了,幸灾乐祸道:“竟然是临芳殿,看来陛下是真的厌弃你了,只怕现在都恨不能把你丢出宫吧。”
宋仪心想,要是真的把她丢出宫就好了。
惜春显然也知道这个地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陛下真的要让采女去那里?”
“是。”
“采女收拾收拾东西,即刻动身吧。”
宋仪倒是很高兴,自己不仅要逃离萧婕妤了,一个人住,也方便她的行动,不必再心惊胆战地害怕什么了。
很快,她收拾好了东西,因行走不便,坐上了歩辇。
抬着她的几个太监走了一路,半晌都没到临芳殿。
宋仪道:“竟这么远。”
太监无奈道:“采女也别灰心,日后陛下要是消气了,说不定会再让您回去的,那种偏僻的地方,也就......”
也就比冷宫好点了。
宋仪格外高兴,只是不能表现出来,装作难怪地嗯了一声。
歩辇落下,将大门推开,入目都是各种的绿。
这院子里的杂草被连夜除去了,有一片竹林,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树。
她被惜春搀扶着,走到了最大的房间,打量了一番,惜春勉强放下心。
至少这房间都是干净雅致的,该有的东西都有。
宋仪道:“劳烦你们了。”
几人摆摆手,转身离开。
惜春把东西放下,简单收拾了一番,安慰宋仪:“这地方宽敞,这么多房间,都不知道里面是放什么的。”
宋仪早就好奇了,闻言站起来说:“惜春,咱们去看看。”
她推开了几扇门,这些房间都被打扫了一遍,看着很干净,只是没摆东西,格外空阔。
令她吃惊的是,有一个房间里,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是成堆成堆的旧书,隐隐能闻到些霉味。
她笑了出来,说:“太好了,有这么多书!”
惜春只当她是发现了能打发时间的东西,所以高兴。
入夜,几个宫女搬了张小桌子和椅子放在了那间屋子里。
宋仪提了宫灯过去,在那儿翻翻找找。
有些书都落了灰尘,她也不嫌脏。
她找了许多奇怪的书,摆在桌上,专心地翻了半天,地上也都是她找出来的书,屋内有些杂乱。
一个时辰后,宋仪盯着手中名叫“北梦怪录”的书,颤抖着手将其翻开。
书中涉猎的东西繁多复杂,她看得费劲,翻了一页又一页。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她发现了些许异常。
最后一页专门写了,有关穿越时空的事情。
“蜡烛二十四支,分别在二十四个方位,随后手持罗盘,在无月之夜,狂风大作之时......”
最后一页写得繁琐,她提炼出了几句关键的话后,却戛然而止。
宋仪懵了,再看看书封,这才恍然意识到,这本书似乎分成了两本。
她又连忙提起宫灯四处翻找,裙摆上都沾满了灰尘,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下一本书。
宋仪气的坐了回去,依稀记得三年前她曾见过江澜夜的一间书房,那是他专门用来放书的地方,书籍数不胜数,什么都有。
也许...她想找的书,在江澜夜的书房。
宋仪顿觉头痛,她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江澜夜,关键时刻,却还是得主动靠近他。
接下来还需要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
万一需要些什么奇珍异宝,她一个采女,自然也拿不到这种东西。
思来想去,宋仪悲催地发现,她果然还是要靠近江澜夜才行。
回想起今日她的态度和江澜夜当时的表情,宋仪懊悔地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桌上!
宋仪是被门外的争吵声吵醒的。
惜春焦急地拦着萧婕妤:“婕妤您不能进!”
萧婕妤怒叱:“滚开!敢拦着我!”
一边说着,两个宫女上前狠狠推开了惜春,萧婕妤直接将门踹开。
惜春又立马扑了上去,又被宫女拉开。
萧婕妤的手中拎着木桶,桶内盛满了冷水。
宋仪坐了起来,看着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动作麻利地翻身下了床榻。
同一瞬间,她直接将桶中的冷水尽数泼在了宋仪的床榻上,却没有泼到宋仪。
宋仪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萧婕妤没能泼到她,气得将桶摔在地上。
“你别得意,现在我就去告诉陛下。”
宋仪淡淡道:“好啊,我和你一起去,刚好我也告诉陛下,你都做了什么事。”
......
金銮殿内。
江澜夜刚换下朝服,没有丝毫停歇,坐在桌前,打开了奏折。
曹公公在一旁苦哈哈地研墨,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
江澜夜昨晚一夜没睡,今晨一言不发地起身洗漱,换了朝服去上朝。
朝堂上的大臣也看出他心情不好,上前谏言的人都变少了。
江澜夜沉默寡言了一早晨,直到现在也没开口要用早膳,御膳房的奴才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却迟迟等不到传膳的命令。
这好好的,宋采女怎么就回去了......
曹公公现在是发现了,只要有宋仪在陛下身边,哪怕有些鸡飞狗跳,最起码陛下他变得正常了。
现在倒好,江澜夜这副模样,变成了从前的样子。
曹公公心里正感慨着,殿外一阵混乱的声音忽然响起。
江澜夜蹙眉,不悦道:“你去看看。”
曹公公连忙小跑出去,打眼一瞧,直接愣住了。
萧婕妤气势汹汹地走在前面,宋仪则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这是什么情况?
他又跑了回去,激动道:“陛下,宋采女来了!”
他直接将萧婕妤忽略了。
江澜夜写字的手顿了顿,抿着唇冷声道:“来就来,你激动什么?”
曹公公连忙道:“奴才没激动,那陛下,要不要让采女进来?”
江澜夜沉默不语。
曹公公知道这是要的意思,又激动地上前迎接。
“奴才见过萧婕妤,见过宋采女。”
萧婕妤直接问:“陛下现在可有空?”
曹公公乐呵呵道:“有空,有空。”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江澜夜头也不抬,直到萧婕妤的声音响起:“嫔妾参见陛下。”
江澜夜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抬眸看去。
宋仪跪不下去,只能勉强屈了屈膝盖:“参见陛下。”
很是奇怪,两人明明只是一天没见,但再见到她的时候,却觉得相隔了很久,觉得在她的身上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江澜夜淡声问:“你们两人怎么了?”
萧婕妤直接道:“陛下,嫔妾身为婕妤,位分本就比宋采女高,可她昨夜却发疯似的冲进嫔妾的屋子,砸了嫔妾的琴,摔了笛子,嫔妾气恼,她竟然还不知错。”
江澜夜听后,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宋仪。
“怎么回事?”
声音很冷,毫无感情。
萧婕妤一看见他对宋仪不咸不淡的样子,心中顿时充满了喜意。
这下,论宋仪再怎么嚣张,陛下不喜欢她了,不护着她了,她也嚣张不起来了!
宋仪看向他,眼神中同样毫无情绪,像是一滩死水,没有因为江澜夜对她刻意冷淡的态度而泛起丝毫的波澜。
“回陛下,昨夜子时,萧婕妤房内仍然吵闹不休,嫔妾好生劝阻,她却置之不理,所以嫔妾迫不得已,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她停下。”
惜春跟着宋仪过来,看她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嘴巴,内心着急不已,斗胆说:
“陛下,萧婕妤今早甚至还拎了桶冷水来,趁着采女还没起身,就直接把冷水泼到了她的床褥上。”
江澜夜眸光微动,总算有了点情绪。
他问:“她泼水了?”
萧婕妤在一旁着急道:“陛下,是她对嫔妾不敬在先,她把嫔妾的琴摔坏了,嫔妾只是泼湿了她的床褥而已。”
江澜夜沉声道:“朕不是在问你。”
萧婕妤打了个寒噤,赶紧闭上了嘴巴。
宋仪抬眸看向他。
江澜夜呼吸深沉,道:“朕再问你一遍,她泼水了,是吗?”
宋仪轻声道:“是,惜春说的句句属实。”
说完后,她没了动静,江澜夜也没了动静。
曹公公在一旁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内心干着急。
明明前两天两人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倒像个陌生人似的。
曹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既然两位主子都来找您了,您还是看看,这件事到底要处理吧。”
江澜夜冷冷瞥了他一眼,“朕知道。”
说罢,他又看向宋仪,装作不经意地问:“宋采女,你希望朕怎么做?”
只要她说,想让江澜夜惩罚萧婕妤,那么江澜夜就一定会随了她的意。
江澜夜眯着眼看着她。
宋仪却道:“陛下英明神武,此事自然有自己的定夺,嫔妾无权干涉。”
话音刚落,江澜夜薄唇抿直,突然道:“是吗?那如果朕不为你做主呢?”
宋仪睫毛震颤,“陛下的决策,嫔妾不敢有任何异议。”
曹公公见状,狠狠皱起了眉。
这样一来,陛下又要不高兴了......
果不其然,江澜夜失望地挪开了眼睛。
他不再看任何人,恢复成以往那个不近人情的帝王,格外的高高在上。
“既然如此......这样的小打小闹,日后不许再闹到朕的面前,你们私下自己解决,哪怕床褥被泼湿了,这种事情朕也不想去管,你们都走。”
萧婕妤听他这么说,眼前一亮。
江澜夜这不就是变相地在告诉她,他什么都不管,所以萧婕妤自己随心所欲,想怎么欺负宋仪都可以。
宋仪漠然片刻,正要福身告退,江澜夜又道:
“或者,只要宋采女肯求朕做主,朕便为你做主。”
宋仪动了动嘴唇,“多谢陛下,但嫔妾对陛下的决定毫无异议。”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江澜夜周身像是腊月飞雪,冷到令人心惊胆战,谁都不敢贸然靠近。
两个宫女忽然快步上前,走到宋仪面前,道:“得罪了。”
说罢,没等宋仪开口,两人挤开了惜春,一左一右,强行拉着宋仪往前走。
宋仪闷不吭声,被迫走得很快,到了太后面前,痛到屏息。
她看向太后,三年不见,太后显然更加苍老了,白发也多了许多,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犀利。
太后说话时,习惯轻抬起下巴,看着格外盛气凌人。
太后沉声道:“跪下。”
宋仪紧紧蹙着眉,还没从方才的痛意中缓和过来。
惜春急道:“太后,采女她膝上有伤,太医才为其换药包扎,现在实在跪不了。”
“哀家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她突然呵斥惜春。
惜春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宋仪。
宋仪拉扯着她,让惜春站在自己身后。
她道:“恕嫔妾礼数不周,今日实在无法下跪。”
太后眯着眼,幽幽道:“看来,你是不了解哀家的性子,哀家让你跪,你就得跪。”
话音刚落,两个宫女上前一步。
宋仪见状,直接自己跪了下去。
膝盖屈起的那一刻,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能感受到鲜血再次流了出来,只是好在有白布包裹着,她忍着疼,伤口接触着坚硬的地砖,唇色发白。
太后哼笑一声,说:“庄昭仪她被陛下降位,是因为你吧。”
宋仪冷声道:“陛下的决策,岂是嫔妾能干扰的?”
宋仪忽然明白了过来,庄昭仪是太后硬塞到江澜夜身边的,所以她谁都不像,所以她位分很高,但江澜夜从未召幸过她。
也难怪,太后会生气。
太后显然不信她的话,说:“虽然蒙着面纱,也不耽误你蓄意勾引陛下。”
她悠悠道:“从前那个云贵妃,哀家是管不了,也懒得管,可你身为一个小小采女,不老实本分地服侍好陛下就算了,还要在他耳边吹耳旁风,庄昭仪降位,你可满意啊?”
她的语调下压,听着压迫感十足。
宋仪低声道:“一切都是太后误会。”
太后显然不想听她解释,不耐地挥手,说:“哀家乏了,不想管你们,今日,你就在院子里跪上两个时辰,好好思过。”
惜春一听,急道:“太后,采女她的伤不宜久跪啊!两个时辰,只怕......”
“掌嘴!”
一旁的宫女立马伸手抓着惜春的肩膀,将她扳了过去,胳膊高高抬起——
惜春闭上眼睛,巴掌却迟迟未落。
她害怕地睁开眼睛,发现宋仪正抬手稳稳扼住宫女的手腕,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你敢?”
对上她的眼神,宫女一时愣住了。
那一瞬,宋仪眼中流露出来的,不是采女的怯懦,反倒充满张扬,仿佛她不是一个小小的采女,即便跪着,她的身份也足够睥睨一切。
太后被她气的心口疼,当即道:“两人都去跪着!还反了不成!”
惜春强忍着泪水,把宋仪搀扶起来,低声道:“采女,慢些。”
宋仪嘶嘶吸着冷气,缓慢地跪下。
太阳彻底升起,这种时候虽算不得炎热,但被阳光直直地晒着,依旧难捱。
她咬牙,知道自己这些时日离江澜夜太近了些,近到旁人都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偏偏她只是个位分极低的采女,人人可欺,太后的命令,她也不得不听。
......
紫宸殿外。
江澜夜身着朝服,大步走了回来,宫女见了他,欲言又止。
不过他显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表情,直接将门推开。
他第一时间看向龙榻。
本以为宋仪会听他的话,将龙榻整理好,可现在上面还是一团乱。
江澜夜脸色黑了一瞬,四处寻找宋仪的身影。
整个紫宸殿都空荡荡的,她并不在这里。
江澜夜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转身走了出去,问门外的宫女:“她人呢?”
宫女快速道:“一个时辰前,太后身边的宫女把采女带走了。”
话音刚落,江澜夜径直朝着永福宫走去。
宫女一愣。
陛下似乎连朝服都没换。
曹公公哎呦一声,问:“当时怎么回事?”
宫女叹息道:“就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忽然来了,催着采女去永福宫,采女肯定不能不从啊。”
曹公公无奈,一抬头看江澜夜已经走远了,连忙小跑着追上。
永福宫内。
宋仪跪了许久,只觉得膝盖痛到难以呼吸,她的脸颊也被阳光晒得滚烫,火辣辣的直冒火。
太后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也不看她。
宋仪咬牙,只觉得这样的委屈无论如何都是不想受的,忽然就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惜春一惊,万万没想到自家采女敢直接违抗太后的命令。
“采女,你......”
宋仪就这样站在院子里,直视着太后。
太后还没发现她站了起来,还是身旁的宫女忽然惊愕道:“太后,您快瞧!”
太后锐利的视线看过去,当即被气到说不出话来,指着她愣了半天。
“宋采女,你这是何意!你敢违抗哀家的命令!”
宋仪冷声道:“回太后的话,嫔妾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方才也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就算太后心里对嫔妾有再大的气,此时也该消了吧?”
太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放肆!”
她勃然大怒,当即示意几人上前抓住她,要将她强行按在地上。
宋仪知道,最起码自己现在对江澜夜来说是有用的,且江澜夜和太后关系一向不和,她现在就算真的顶撞了太后,江澜夜要是知道了,想来也不会站在太后那边。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着时间,让江澜夜发现她不见了。
再跪下去,她这膝盖真的要废了!
几个宫女迅速冲上来,宋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时间几人竟无法将她制住。
太后气得脸都涨红了,说话时手都在抖:“实在太无法无天了,陛下身边怎能容忍有这种不知礼数的女人在!”
宋仪被几个宫女毛躁的动作钳制的胳膊疼,小脸拧成一团。
就在几人僵持之际,永福宫的大门忽然被快速打开。
“陛下!陛下您不能进!”
回金銮殿的路上。
宋仪消失时身着一袭淡青色的裙子,被关在那间充满尘土的房间里将近两天时间,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
淡色的裙摆也隐隐发黑。
她被江澜夜稳稳抱着,竟莫名有点窘迫,小声说:“陛下,要不然还是嫔妾自己走吧。”
江澜夜停下了脚步。
宋仪正准备下去,可是江澜夜却始终紧紧抱着她,没有动弹。
宋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脚腕上,淡声问:“脚怎么了?方才跑出来,险些摔倒了。”
宋仪解释道:“他们捆着我,捆着我的手腕和脚腕,都麻了,所以......”
江澜夜抿唇,“既然如此,你怎么走。”
“现在已经不麻了...嫔妾身上很脏,再蹭脏了陛下的龙袍。”
她从未如此狼狈过。
接近两天不吃不喝,嗓音格外沙哑,眉眼间看着也脏兮兮的,沾了尘土,活像一只在外流浪了数日的野猫。
江澜夜又迈开步子,声音平稳:“回去先用膳,吃点东西再说。”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宋仪。
想问她为何会被太后抓走,那些人把她困在房间里是为了什么。
他现在才找到宋仪,如果太后狠心,只怕昨日她就已经被杀了。
想到这里,江澜夜的心沉了下来。
宋仪盯着江澜夜冷若冰霜的脸,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乖巧地圈着他的脖颈,乖巧地没有说话。
还好死里逃生了。
也许...今夜她就能走。
只是走之前,她必须要拿到江澜夜的玉佩。
一路回了金銮殿,江澜夜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让她坐在椅子上。
几个宫女端着温水走了进来,恭敬道:“请采女净面。”
宋仪一窘,连忙就要拿过盆边的巾帕。
江澜夜却先一步拿了起来,沾了温水后拧干,看着宋仪,温声道:“脸,凑过来。”
她戴着面纱,江澜夜也没让她摘下来。
她不自在地凑了过去,江澜夜动作僵硬,却还是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额头与眉眼,将脏兮兮的灰尘尽数擦去。
“多谢陛下。”
她小声说着,目光落在他的腰间。
钦天监说的日子,不是今晚,就是明晚了。
等天黑之后,她得仔细观察一番天边的夜色,确保一次就成功。
江澜夜刚把巾帕放回去,注意到宋仪的眼神,垂眸看着自己的玉佩。
就这么喜欢?
许是她现在的模样太可怜了,受了两天的委屈,手都是脏兮兮的。
于是,江澜夜忽然低头将玉佩摘了下来。
宋仪一愣,问:“陛下这是做什么?”
“给你玩一天,省得你总是惦记。”
他的语气还是那般冰冷,但是宋仪却从中听出了些许柔情。
宋仪睫毛轻轻颤抖。
江澜夜不知道,一旦给了她这块玉佩,她就可以离开了。
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很喜欢这枚玉佩,所以摘下来安慰自己。
宋仪犹豫了一瞬,将手抬了起来,正要接过。
江澜夜忽然道:“洗洗手。”
“好。”
她乖乖地将双手浸泡在温水中。
仔细洗过之后,江澜夜这才把玉佩给她。
宋仪愣愣地接过,将其牢牢攥在手心里。
江澜夜又问:“现在吃东西么?”
她脸上的疤痕都被人擦掉了,不能摘下面纱。
“嫔妾现在不想吃。”
饿了两天,怎么可能不想吃。
江澜夜顿了顿,以为她还是在意脸上的疤痕,轻声说:“朕让他们端来,你自己坐在这里吃。”
说罢,他走了出去。
刚好,将人抱了回来,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太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澜夜走后,苏美人快步走了过来。
金銮殿外的侍卫拦住了她。
她有些不满道:“拦我做什么?我有事要和采女说。”
“陛下有令,他离开之后,谁都不许进金銮殿。”
宋仪囫囵塞了几口吃的,灌了两杯茶水,听到了殿外的动静,主动起身走了过去。
她走出去后,苏美人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拉她到一旁。
苏美人悄声问:“你是不是要走?”
宋仪冷冷地看着她。
“你不是还想勒死我吗?”
苏美人一哽,随后连忙道:“我一开始并不信任你说的话,以为你是在哄骗我与太后...你真要走的话,我可以帮你啊。”
毕竟,宋仪走了,对她来说也算好处。
面皮没能做出来也罢了,只要她消失了,自己就是全后宫最像宋仪的人。
宋仪却道:“用不着。”
苏美人继续说:“我知道你也许不用我帮忙,可是你刚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陛下放心你离开他的视线么?”
宋仪抿唇。
这的确是一个难点。
苏美人看了看门口的侍卫和太监,又将她拉扯了过去,借着衣袖的掩盖,将药粉塞到了宋仪手里。
“这是迷药,不会对陛下有什么伤害的,只要点燃了,他就会昏睡一夜,第二日一早就能醒来。”
宋仪捏着药包,又问:“我为何要相信你?谁知道这是什么药,万一是毒药呢?”
苏美人忍不住道:“你也知道我戴了面皮,你说,我费尽心思地变成你是为了什么,倘若真的要害陛下,我何必争什么宠爱。”
见宋仪不为所动,她有些着急了,说:“你先拿着,用不用在你,只要你有本事今夜能独自一人出去......这药粉你扔了就是。”
随后,她又塞了一颗药丸给宋仪。
“这是解药,你事先吞下,不会受迷药影响。”
宋仪知道,现在江澜夜一定会保护她。
所以她真的走不了。
这东西,她的确需要......
宋仪深吸一口气,说:“你先回去吧,我好好想想。”
苏美人走后,宋仪呆呆地坐在殿里,想了许久。
她一定要走,一定要离开这个陌生的世界。
所以,这迷药必要时的确能用上。
她迟疑片刻,还是放心不下苏美人。
万一这药丸是毒药,她吃了之后立马毒发身亡了呢?
宋仪先将迷药倒进了香炉内。
入夜。
江澜夜回来时。
宋仪走过去,将香炉点燃。
她方才透过窗户看了,夜色漆黑,果真没有月亮。
天边都是密密麻麻的云。
江澜夜随意瞥了一眼,问:“点香做什么?”
宋仪手抖了一下,解释道:“嫔妾回来之后始终惴惴不安,点了安神香,也许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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