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长夏江耀的其他类型小说《说好包办婚姻,江少都被钓成翘嘴了!许长夏江耀》,由网络作家“望南云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楼上房间,许长夏没等川妈抓住自己,反手一拧,直接把川妈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另外一个佣人也被她挣脱开。两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许长夏像条泥鳅似的,一下子就脱手了。蒋以禾也没想到许长夏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愣住了。许长夏以前跟着妈妈种过地,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城里姑娘,一下扛起一百斤的化肥也不在话下。更何况,她活着的最后几年一直在做特训,最后还反杀了那几个穷凶极恶的中年壮汉。打趴几个女佣人,不在话下。许长夏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朝蒋以禾笑了笑:“阿姨您不如亲自站出去闹呗,最好把公安也叫来。”“您说的没错,要是早几十年前碰上这种事,我肯定是要被拉去浸猪笼。但江池作为奸夫,他也跑不掉啊。”“昨晚,江池趁自己哥哥去部队出任务,半夜打开嫂子没上锁的...
《说好包办婚姻,江少都被钓成翘嘴了!许长夏江耀》精彩片段
楼上房间,许长夏没等川妈抓住自己,反手一拧,直接把川妈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另外一个佣人也被她挣脱开。
两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许长夏像条泥鳅似的,一下子就脱手了。
蒋以禾也没想到许长夏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愣住了。
许长夏以前跟着妈妈种过地,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城里姑娘,一下扛起一百斤的化肥也不在话下。
更何况,她活着的最后几年一直在做特训,最后还反杀了那几个穷凶极恶的中年壮汉。
打趴几个女佣人,不在话下。
许长夏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朝蒋以禾笑了笑:“阿姨您不如亲自站出去闹呗,最好把公安也叫来。”
“您说的没错,要是早几十年前碰上这种事,我肯定是要被拉去浸猪笼。
但江池作为奸夫,他也跑不掉啊。”
“昨晚,江池趁自己哥哥去部队出任务,半夜打开嫂子没上锁的房门欲行不轨,被嫂子刺伤大腿去医院缝针,这件事要是闹上去,江池毕业分配工作这件事儿,您觉得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江叔叔的脸,又该往哪儿挂呢?”
江家到江耀这代已经是三代从军,并且官职都不低,要是出了个犯流氓罪的逆子,那脸可就丢大了。
“你......你怎么能颠倒是非呢?
昨晚明明是你勾引阿池的!”
蒋以禾脸色青了又绿,怒道。
许长夏无所谓地回道:“您尽管闹呗,不要紧,让整个杭城的人都知道你儿子昨晚干了什么,或者我帮您宣扬也行。”
“不管昨晚是怎么回事,他的出诊病例在那儿,只要我找来公安,谁也别想好过!”
就当是她勾引江池好了,蒋以禾是怎么看她的,她根本不在乎。
蒋以禾一直以为许长夏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她是个这么牙尖嘴利的泼妇!
一时之间,蒋以禾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瞪着许长夏,气到说不出话来。
许长夏也不想再跟她们啰嗦下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回身把贵重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塞进了自己陪嫁的一只行李箱里,转身又走回到蒋以禾面前。
她看了眼蒋以禾手上那只檀木盒子,问她:“可以还给我了吗?”
说话间,准备直接拿回来。
蒋以禾立刻将盒子背到身后:“这是我江家的东西!”
抢夺间,盒子弹开了。
下一秒,蒋以禾惊声尖叫起来:“哎呀!!!”
“太太!”
川妈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飞奔到蒋以禾身边,看了眼蒋以禾的手,只见蒋以禾的右手手心里全是血。
“怎么回事呀!”
“这盒子会咬人!”
蒋以禾又惊又怕,指着掉在地上的檀木盒子道。
许长夏慢条斯理地俯身将盒子捡了起来,看了眼里面的东西,还好,没摔坏。
要知道,上辈子这只金蟾蜍在拍卖行可是拍出了近六千万的高价,传世下去,必然是件无价之宝,哪怕她和江耀没可能了,这件东西也该物归原主。
许长夏昨晚睡不着,想了很多上辈子的事情,她想到江耀给她的彩礼里面,有几件很贵重的东西是被蒋以禾抢走了,于是半夜爬起来,在盒子里面塞了十几根大头针。
“不好意思啊,这些针本来是用来防贼的。”
她举起盒子,朝蒋以禾扬了扬,笑道。
她将东西收好了,拖着行李箱走到蒋以禾面前,淡淡道:“你以为我在乎名声?”
清者自清,别人不相信她污蔑她,大不了她带着妈妈换个地方生活就行,又不是非要嫁人不可。
“退婚的事情,麻烦让江叔叔和江耀自己来许家提。”
如果,江耀真的听信了蒋以禾跟江池的鬼话,那只能证明,他根本不值得她托付。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江家。
一直等到许长夏在路边叫了一辆三轮车,准备离开,蒋以禾才反应过来。
“她把东西全都带走不摆明了为了防我?
这让我怎么在连舟和江耀面前开口?!
赶紧去把她的行李箱抢下来!”
川妈和几个佣人紧赶慢赶地追了出去,还没追出大门,便看见门口停着辆大东风。
江耀正坐在后座上。
看见几个人跑出来,江耀隔着车窗扭头朝他们瞥了眼。
几人吓得立刻停在了原地。
“这么着急,去干什么?”
江耀推开车门下了车,面无表情问道。
江耀低头看向许长夏,她此刻眼睛亮亮地盯着自己,里面像是住着星辰。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下,道:“刚好,出任务路上经过你家门口,正好有两句话要叮嘱你大舅。”
“哦......”许长夏眼神稍稍黯淡了些,有些尴尬的样子。
其实,江耀最主要是想来看看许长夏。
他也不确定许长夏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但,就是想过来看一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下午在宿舍,她还避嫌不想让人看见,但,他心里莫名就是记挂着。
许成见他们小夫妻俩有话要说,随即识趣地进了屋里,没打扰他们。
江耀看着许成进去了,朝许长夏低声道:“周芸那件事还在继续调查,等电视机厂厂长抓回来,还会再审,估计要个三五天。”
“我看大舅似乎心里有些不舒坦,这两天有什么急事,你就去部队找陆副官。”
“好。”
许长夏点了点头。
那她懂了,他是怕许成把怨气撒到她头上,所以来给许成施压来了。
但不管是不是来找她的,直接目的是为了她,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要进去坐坐吗?”
许长夏想了下,问他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我给你煮碗鸡蛋面,我煮的面可好吃了,给你加一把青菜,卧个鸡蛋里头。”
“不了,有任务,战友还在车上等我,立刻要走。”
江耀回绝道。
许长夏抿了抿小嘴,小声回道:“那好吧。”
江耀看着她有些失望的样子,不忍心了。
顿了两秒,又继续道:“等我回来,你再煮给我吃,卧两个鸡蛋,一个不够。”
许长夏先是一愣,随即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还有,这是早上给你买的,放车上忘记给你了。”
江耀说话间,将手上拎着的东西递到许长夏面前。
许长夏低头一看,是一只同样包装精美的粉色大纸盒。
他早上竟然真的是去给她买礼物了!
“等进去再拆开,小心摔了。”
江耀朝她又叮嘱了句。
“好,那我进去再打开!”
许长夏点点头回道。
接到手上沉甸甸的,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江耀就知道,她会开心的。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明早陆副官七点会过来,带你和三舅去海城军区总医院检查。”
“嗯。”
许长夏乖乖点头应道。
“那我要走了。”
许长夏有些舍不得,挽着江耀的胳膊,将他往外送了几步。
然而一抬头,远远看见车上副驾驶座上,江耀的同事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这边,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松了手。
“那你们一路小心。”
她朝他叮嘱道。
“好,天快黑了,进去吧。”
江耀停在了原地,朝她道:“我看着你进去。”
许长夏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踏进了许家院子里,江耀看着她关了门,才转身往外走。
转身时,他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对她这么放心不下了。
“......小林妈早上说的那是啥意思呀?”
正要离开,身旁不远处忽然有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小林妈”这三个字,江耀随即抬头看了过去。
那边有两个女人正坐在自家院子里聊天,院门虚掩着,江耀能看见她们,她们背对着门看不见他。
“说起这个,你是最近才搬过来所以不知道呢!
其实许成家老丈人不喜欢许芳菲母女两个住在这儿,一直想赶走她们!
夏夏为了舅家收留自己母女两个,你猜她做了什么?”
“她做什么了?”
“她勾引许路原!
虽然许路原是许家的养子,但名义上总归是兄妹!
跟自己哥哥不清不楚,要死的嘞!”
“表嫂,你这坏人名节的话可不能乱说!
有人亲眼看见了吗?”
江耀的脚步,慢慢顿在了原地。
“当然是有人看见了!
门口那个卖菜的小伙子说,他亲眼看见夏夏跟许路原两个拉着手的!
夏夏发现有人看见了,才甩开了许路原的手!”
“表嫂,我觉得不对,肯定是那个卖菜的小伙子乱说!
我才来多久啊就看他总是眼珠子在人家夏夏身上乱瞟,一定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夏夏才乱说的!”
“再说了,夏夏长得这么好看,可以直接攀上有钱人离开许家啊,为什么要勾引许路原这种没用的二流子?”
“那以前不是年纪太小没办法吗?
她跟那个开大吉普的有钱人,十六岁就谈对象了!”
“还有,你看她现在不是攀上更有钱的了吗?
已经是未婚妻了,有盼头了!
你看许成最近狂的......而且人家小林妈住斜对门,肯定看得比咱们清楚,不然不会当众讲这种话的!”
“哎呀这种话少讲讲,折寿的,你也不知道真假!
她们母女两个寄人篱下已经很可怜了!
我看夏夏根本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说不定是许路原强迫的呢!”
“不说了不说了!
回家烧饭!”
江耀站在暗处,看着两个女人端着凳子回了屋里。
许久,他回头,看向了亮起灯的许家,眼中五味杂陈。
原来,这就是小林妈早上想说,却被许芳菲打断的话。
“江耀!”
车上的战友等了他许久,见他还不过去,叫了他一声。
他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快步走向了巷口。
“怎么会!
当然欢迎!”
许成满口歉意:“快进来吧!”
许成以为江耀发现了什么,想和许长夏退婚,今早才没一起跟过来。
所以江耀现在这个点出现在他家门口,让他实在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后,江家的司机还有副官搬着大包小包的回门礼跟着走了进来。
“你看你,来都来了,还带这么多礼干什么!”
许成尴尬地搓着手道。
“就是一些给阿姨,还有给您和舅妈的小礼物。”
江耀淡淡回道:“我妈走得早,有些礼数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许成扭头看了眼那些东西,眼睛瞬间看直了。
烟是当地的蓝西湖,一共有十条,酒是茅台,两箱十二瓶,还有那些包装精美的燕窝桃胶,都是高档到只有百货大楼上锁柜台里才能看见的货品。
放在以前,只有在过年,许成才舍得去买一瓶茅台跟老丈人小酌几杯,一瓶可就要他小半个月的工资呢!
更别提那些高档烟!
先不说一条要卖二三十块,平常就是有钱也买不着,这种高档紧俏货凭香烟票去买都难买。
许成平常只舍得买点儿大前门,只要三毛多一包,还是紧着抽的。
就这么粗略地一算,江耀带来的回门礼,少说值一千多块!
“那些糖,是拿来分给邻居的喜糖,舅舅自己看着办。”
江耀又朝许成示意了下放在门口的几提袋子。
许成赶忙跑到门口仔细看了看。
这么一看,更是倒吸了口凉气。
里面的糖都是用塑料外壳包装好的高级外国货,有奶糖有水果糖有巧克力,尤其是巧克力,穷苦人家可是尝都没尝过,几颗巧克力都快抵得上他一天工资了!
这么高档的喜糖发出去,可别提多有脸了!
“好好好!”
许成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一边招呼周芸:“小芸啊!
你赶紧过来,给那些老邻居都去分一点儿!”
江耀带来这么多贵重的礼品,只说明了一点,他是把许长夏放在心上的。
这下他就放心了!
他还以为江耀会退掉这门婚事呢!
让那些喜欢嚼许长夏舌根的邻居都好好看着,这回可要把他们的脸全都给打肿!
周芸眼睛不是瞎的,她把那些回门礼一样样看过来,一口牙都要咬碎,脸上都快挂不住了。
“江耀啊,你不是部队有急事?
快去忙吧,这些小事情我们自己来办妥就好了!”
她回头朝江耀讪笑了下。
“事办好了,这边回门重要,再怎么也得把中午的回门酒吃完。”
江耀说着,看向堂屋里站着的许长夏。
刚好,早上的日头从墙头外照进了小小的院子里,倾洒了一地,亮得晃眼,将江耀周身都勾勒出了一层金边。
许长夏看着他站在那儿,心跳莫名漏掉了半拍。
她以为江耀今天不会过来了。
因为上辈子他们两人的第二次见面是在明天,明天才是原定的回门日。
此刻他忽然出现,无疑是个惊喜。
他来了,就证明他是相信她的,他没有听信江池和蒋以禾的鬼话。
其实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和盘托出的打算,毕竟她和江池自由恋爱将近一年,无论换做是谁,心里肯定都会膈应。
上辈子她虽然是个恋爱脑,但毕竟也是靠自己的脑子从镇上考上了杭城市一中,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里有数,最后的防线她一直都守着,没让江池碰自己。
谁知,他后脚就自己跟来了。
两人视线对上的下一秒,她随即朝江耀抿着嘴笑了起来,拉着许芳菲的衣袖一块儿走到了门口。
她看了下面前那些礼品,问他:“什么时候去买的?”
“一大早就去啦嫂子!
长官亲自去的!”
身旁副官笑呵呵地抢着回道。
江耀朝副官瞥了眼。
副官瞬间觉得后背有点儿凉飕飕的,识相地闭上了嘴。
许长夏没想到江耀心思会这么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他好像没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突然送了这么重的礼回来,让她有点儿受宠若惊。
她看着江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这么好的糖分给那些人,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周芸在一旁气不打一处来,嘀咕道。
“舅妈这么说,是在贬低自己还是舅舅?”
江耀随即看向周芸。
“我......”周芸吃了个瘪,咬着牙没作声了。
本来她是想借着江家想退婚这事儿大闹一场,把她自己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压下去,谁知,江耀带着这么贵重的回门礼过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小夫妻俩之间没出问题了。
该不会是......江耀根本不知道江池以前跟许长夏处过对象?!
她眼睛亮了下,丢下手里的东西,朝江耀道:“江耀啊,怎么没带你爸妈和江池过来呢?
是不是江池不好意思了?”
“小芸!”
一旁许成立刻喝止道。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周芸愣了下,随即一脸的惊慌。
“她一个家庭妇女,没念过几年书不会说话,江耀你别放心上啊。”
许成随即岔开话题道:“你还没吃早饭吧?
正好夏夏也没吃,你们小夫妻俩一块儿出去吃点儿吧!”
说着,急忙要拉他和许长夏出门去。
江耀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周芸,没动,没吭声。
院子里此刻静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许长夏没想到江耀会这么快回来,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她鼓足了勇气,扭头望向他。
刚好,身后的江耀低头看着她,两人之间,呼吸相闻,是她一抬头就能吻上他的距离。
她闭上眼,心一横,拽住他的衣服一角,踮起脚尖飞快地啄了下他的脸。
“是有点儿冷......”她脸颊紧跟着烧了起来,变得红扑扑的,朝他小声道。
许长夏的声音又软又糯,让江耀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伸手搂住了她盈盈一握的小细腰,将她整个人提着坐在了面前桌上。
“江耀?”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听说你回来了,有急事儿找你商量呢!
门没锁吧?
我直接进来了啊!”
江耀怀里的许长夏浑身一僵,赶紧跳下了桌子,她现在身上没穿衣服!
她往周围看了圈,正要往厕所里跑,一旁江耀忽然伸手拽过她,单手就将她抱了起来,丢到了床上。
厕所里阴冷,这会儿洗澡的热气退了,她会受凉。
拽过被子盖住她的一瞬间,外面的人刚好拧开了门锁进来了。
“我说你怎么才回来呢?”
进来的人风风火火开口道:“上面派了任务下来,让咱俩夜里一块儿......”说到一半,忽然发现江耀身后的床上,躺了一个人。
在宿舍被人抓包,许长夏实在不好意思,她不动声色地背过身,将头埋进了被子里面。
“谁在你这儿睡午觉呢?
老李?”
来人探头看了眼。
江耀随即朝对方扬了下眉头,以警示。
对方忽然间反应了过来,床上的是谁。
“出去说!”
江耀紧拧着眉道。
江耀出门的瞬间,回头看了眼床上,许长夏像只鹌鹑似的埋在被子里,头发丝也没露出来一根。
江耀眉头皱得更深。
刚才旁人进来时,她就怕人看见,往厕所里面跑。
在医院也是,躲着人,她就这么避嫌,生怕旁人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
许长夏一直等到屋里没了动静,才扯开被子跳下床,去把门反锁上了。
这一等,就是将近一小时,她把衣服全洗好了都收拾干净了,门外才传来敲门声。
“是江耀哥吗?”
她问了声。
“是我,许小姐,大少爷让我去给您买了点儿东西,我给您放在门口了。”
是江家司机的声音。
许长夏看向门口,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放着一只手提袋。
她拿起打开看了眼,紧跟着愣住了。
他竟然还特意让人去商场,给她买了套新衣服。
袋子里是一套墨绿色的毛衣套装,还有一件黑色呢大衣。
毛衣厚而挺括有型,呢大衣一看就知道是澳毛的,这一套新衣服,价值不菲,现如今好一点儿的澳毛大衣在市场上少说要大几百一件。
许长夏又往外看了眼,走廊上空无一人,鬼影子也没一个。
她将衣服拎了进去,换上新衣服后,又继续坐在椅子上耐心等着江耀。
“咚咚!”
临近傍晚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许长夏心头一喜,立刻跳下椅子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陆副官。
许长夏愣了下。
“许小姐,你们家的事儿都处理好了,长官让我来送你回去呢!”
陆副官朝许长夏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他年纪小,又是张娃娃脸,笑起来还怪可爱的。
“周芸暂时被拘留十五天,你妈妈和大舅舅已经回家了!
具体的你可以回去问他们!”
能拘留周芸,对于许长夏来说已经是个好消息了,接下去会不会判刑,肯定要看怎么审了。
许长夏心里有数了,随即由衷地道了声谢:“行,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陆副官。”
“应该的!”
陆副官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许长夏看着他,又试探地问:“那......江耀哥呢?”
陆副官回道:“长官他手上还有点儿要紧的事儿要去办。”
“好,那你稍等。”
许长夏以为江耀忙完了手上的事会回来,心里不免有点儿失落感,回身拿了自己的东西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江耀的宿舍,原本今天是她和江耀促进感情的好机会,又浪费了一天。
然而,和国家大事比起来,家事自然不值一提。
她跟着陆副官上了车,好一会儿都没吭声。
她在琢磨,下午江耀离开得匆忙,她还没跟他好好道别,不知道他执行公务要多久,也不知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上辈子他们订婚宴后第一次见面是在明天,所以,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意料之外,似乎不是跟着原来的轨道在走了。
车子已经到了许家附近那条大路上,陆副官从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我家长官以前可从没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呢!”
许长夏闻言,想了想,抬头望向他:“陆副官,你跟着江耀哥多久了?”
上辈子许长夏没跟陆副官说过几句话,一只手也许都能数得过来。
“三年多了吧,我十八岁那年当上汽车兵之后,就跟着长官了!”
陆副官认真回道。
“长官特意嘱咐了我,一定要把事情全部办妥,然后再接你回许家,他这是担心你呢!”
“是吗?”
许长夏若有所思反问了声。
她仔细想了想,不光是公安局的事儿,江耀今天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站在她的立场去考虑。
再一想,江耀对她的态度,已经肉眼可见的比昨天好了很多。
不管他是出于责任感,还是对她有了些许好感,只要有进步就是好事儿!
“就在这儿停吧,不用进去了!”
许长夏见已经到了家门口那条马路,随即道。
今天许家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邻居们议论一阵子了,她不想再高调。
车子停在了路口,许长夏拎了自己的东西,朝陆副官问道:“今天麻烦你了,要不一起去我家吃晚饭?”
“不用不用!”
陆副官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拒绝。
他可不敢!
江耀知道了非扒下他一层皮不可!
许长夏笑着没吭声了,自己提了东西,往许家的小巷子走去。
走了没两分钟,她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越野车。
她愣了愣,以为是自己认错了。
往前又走了几步,才看清楚了车牌号,确实是早上江耀开的那辆车!
她随即加快了脚步走到车旁,车头正对着巷子里,江耀正站在许家门口,跟许成说着什么。
“江耀哥!”
她远远叫了一声江耀,一溜小跑到他面前惊讶问道:“你不是有事儿吗?!”
江耀盯着她敞着的衣领愣了两秒,随即皱着眉头望向别处。
许长夏想了想,鼓足勇气,轻轻扯住他拿着药的那只手,不着痕迹地将衣领敞在了他眼皮子底下,小声道:“大晚上的,我看不清上药......”既然他自己回来了,哪儿有让他再走的道理?
江耀眉头皱得更深。
许长夏也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外面洒进来的月光,将他的侧脸轮廓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好看得有些不太真实。
上辈子她有些怕他。
因为他不苟言笑,脸总是板着,加上晚上又是关了灯躺在一处,她甚至没仔细看过他的脸。
如今算是看清楚了。
江耀长得很耐看,内双瑞凤眼,挺直的高鼻梁,皮肤因为常年的训练有些黝黑,但依旧压不住他优秀的五官底子,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宽肩蜂腰窄臀,比例完美,堪比国际男模,比江池好看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上辈子她真是眼瞎了,才会选择江池。
“不行吗?”
她等了他一会儿,见他不吭声,可怜巴巴地又问了一遍。
话还没说完,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许长夏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她此刻无措的样子,又娇媚又可怜。
江耀盯着她,迟疑了下,索性径直道:“刚才我都看见了。”
许长夏闻言,愣住了。
“不打算解释一下?”
江耀见她不吭声,沉声问。
许长夏觉得,既然要重新来过,那夫妻两人之间最基本的坦诚,她必须做到。
她想了想,道:“我没叫他来,是他自己喝醉了酒过来发酒疯,昨天我就已经跟他说明白了,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叫他死了那条心。”
江耀紧盯着她,眼神讳莫如深。
他研修过三年犯罪心理学,许长夏的眼神很坦荡,不像在撒谎。
所以,刚才她刺出那一剪刀,也就说得通了。
之前她咬舌自尽,可能是还没做好接纳他的心理准备,她心里其实还没完全放下江池。
“那不然这样,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信我。”
许长夏斟酌了下,朝默不作声的江耀道:“我全都依你。”
“不用。”
江耀深吸了口气,低声回道。
说罢,大掌一伸,挡住她露出的雪白的一片脖颈,反手关上了门。
许长夏跟着他进了屋里。
“你坐沙发上。”
江耀指了下一旁沙发。
许长夏顺从地点了点头,乖乖坐下。
江耀弄好消毒用的药棉,回头看,又是一愣。
许长夏个子不高,一米六出头,站在他面前都格外娇小,更别提坐在那儿。
此刻蜷成小小的一团,白白嫩嫩的脚丫子点在冰凉的地砖上,连脚趾都被冻成可爱的粉色,看着有些可怜的样子。
刚才做那个事情,把她吓成不轻,他其实有些自责。
他们两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订的婚,之前甚至没见过,她不想嫁给自己,抗拒做那个事,很正常。
更何况,她心里有别人。
他沉默了几秒,单膝跪在她面前,将她冰凉的一双小脚搁在了自己腿上,道:“张嘴。”
许长夏立刻听话地张开嘴。
“你这样不行,看不见,舌头伸出来。”
江耀看着她的嘴,道。
许长夏闭着眼睛,把舌头伸了个尖尖出来。
江耀眉头皱得更深。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忍住了,没开口,用镊子将棉球塞进了她的口中。
伤口在里面,镊子有些短,许长夏也不知是疼还是怎么,舌头又收回了些,江耀跟着往里探了点儿,指腹一不小心,碰到了许长夏的唇。
两人的温度触碰到一起的瞬间,许长夏的小嘴像是触电般,轻轻哆嗦了下。
“疼?”
江耀问她。
他的嗓音带了几分沙哑。
“嗯。”
许长夏闷闷应了声。
江耀看着她紧闭着的双眼,此刻她的睫毛也在跟着轻轻颤抖。
他莫名想起,方才她脱光衣服之后发抖的样子。
他喉咙有些发干。
他迟疑了两秒,收回镊子,道:“算了,直接去医院吧,我手重。”
“别呀。”
没等他放下东西,许长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有些着急的样子。
江耀是怕自己伤到她,她这小小的,他稍微用点劲可能都能把她骨头给拧碎。
“我疼,你先随便弄一下吧。”
许长夏眼巴巴地盯住了江耀,又小声道。
许长夏这么一撒娇,江耀只觉得又是浑身一紧。
他顿了几秒,道:“行,你先松手。”
“可......你要是不管我了怎么办?”
许长夏支吾了下,小声问他。
“不会。”
江耀平静地回道。
说罢,他回身又拿起小药瓶,再次蹲在了许长夏面前。
许长夏将信将疑松开了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
江耀似乎不像传闻中那样专横不讲情面,至少从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她能感受到,他是懂得尊重人的。
她看着他专心给她上药的样子,沉默了会儿,鼓足勇气开口问道:“那你今晚,能不能不走了?”
江耀手上的动作一顿。
随后,淡淡回道:“你不是很抗拒那件事?
既然不喜欢,我不会强迫。”
事实上,上辈子的许长夏很抗拒嫁给江耀,她不喜欢太粗鲁的男人,她听说江耀念书只念到初中毕业,直接去了军校。
在订婚宴上,她也表现得很不情愿,谁都能看得出她是被迫才跟江耀履行婚约。
假如她现在一下子改变态度,表现得太过积极,那就不正常了。
她琢磨了会儿,朝江耀回道:“可是,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大家都会很失望吧?
江池肯定会大肆宣扬,我家人那里,我没有办法交待......”江耀抬眸看向她,原本古井无波的眼底此刻带了几分深意。
所以,她是为了完成任务才留他。
许长夏坦然地回望他,道:“既然我同意了今晚的安排,那就代表我是愿意的,刚才我只是有点儿害怕......才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江耀也是头一次做这个事,仅有的一点儿经验,也是挚友前天叮嘱他的。
垂下了眼睛,江耀看着她有些委屈泪眼朦胧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软了下。
他沉默良久,放下了手上的药,许长夏轻轻吸了下鼻子,又红着眼睛抬眸看向他,江耀只觉得,她的一双眼睛像是会勾人。
半小时后,许长夏拎着行李箱在一条巷子口下了三轮车。
她看着面前熟悉的街景,看着面前这条她曾经走了十几年的小巷子,恍若隔世。
八点多,正是街坊邻居忙着上班的点,许家隔壁邻居出来买早点,看见许长夏一个人拎着行李箱站在路口,惊讶道:“夏夏啊!
你怎么回来了?”
许长夏昨天跟江耀订婚,街坊邻居没有不知道的。
许长夏和她妈妈许芳菲住在舅舅许成家十几年,忽然间冒出一个娃娃亲,对方家长还是不小的领导,可把老许家得意招摇得不行。
没想到,一大早许长夏自己拎着行李箱回来了,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很难让人不多想。
“江家定了今天回门,江耀临时部队有急事,我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许长夏客气地朝对方回了个笑。
邻居没再说话了。
等到许长夏进了巷子里面,几个老邻居立刻凑到一起嘀咕起来:“怕是嫌弃她以前谈过对象吧?”
“就是啊,跟那个小伙子都谈了快一年了,说不定已经做了什么了,昨晚被江耀发现了......我跟你们讲哦,这女孩子长得越好看的就越是不安分,又没爹管教......”许长夏都听见了,一向这些邻居就是喜欢在背地里嚼她舌根子。
不过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管不住。
她默不作声拖着行李箱走到许家院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
里面传来舅妈周芸的声音。
“舅妈,是我。”
许长夏回了声。
里面登时一片寂静。
半分钟后,舅舅许成打开了大门,错愕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又看向她身后,压低声音问:“江耀呢?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进去再说吧。”
许长夏回道。
“对对对!”
许成伸手一把将她的行李箱拽了进去:“赶紧进来!”
几分钟后,许成和周芸夫妻两人,还有许芳菲都坐在了堂屋里。
许成的脸色有些难看,周芸坐在他身旁,止不住地叹气:“这可怎么办呢?
说好了这次订婚就等于是结婚了,就这么把夏夏一个人赶回来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
许成听周芸这么一哭,立刻指着许长夏骂了句。
一旁,许芳菲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声道:“大哥,出了这样的事,夏夏也是不想的呀......二妹啊,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
你先想想怎么跟人家江家解释吧!
这门婚事还能不能成了!”
周芸皱着眉头道。
“他们之前送来的两千八百八彩礼,我们可都花在订婚宴上了!
他们要是逼我们把钱还回去,该怎么办!
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的啊!”
许成闻言,脸色更是黑得难看。
许成是一家小印刷厂的厂长,一个月工资大概四十几块钱,两千八百八,是他六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她上辈子就没见过男人是吧?
年纪轻轻就自己在外面谈恋爱!
还谈得人尽皆知!
不怪她怪谁!”
许芳菲吓得一抖,不敢吭声了,红着眼睛望向身旁的许长夏。
许长夏朝周芸看了眼。
近三千块,周芸就想这么独吞,心可真是够黑的。
“舅妈,订婚宴的一概事宜,都是江家办好的,烟酒酒席钱,我们许家可没掏出一分钱来,三千块都花在哪儿了呢?”
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看你这孩子说的!”
周芸脸一红,立刻梗着脖子道:“你陪嫁的那些东西,哪一样不要花钱?
这些东西可都是你妈跟我一块儿去采买的!”
许长夏知道周芸是怎么坑下这笔钱的。
只要花六七百块的东西,她偏说花了三千,许芳菲这种懦弱的性子,即便知道是被骗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许长夏上辈子以为自己终于能跳出火坑了,后面也就没跟周芸去计较钱的事。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起身,走到行李箱旁边,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除了六床新被褥和一些锅碗瓢盆那些我带不回来,这些东西,舅妈不如一样一样告诉我,都是多少钱买回来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小芸,你告诉她,这些都值多少钱!”
许成冷着脸道。
说完,又补了一句:“简直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这十多年白疼你了!”
“夏夏,赶紧跟舅舅舅妈道个歉!”
一旁许芳菲被许成说得又是眼睛一红,起身走到许长夏面前,扯着她的衣角小声哄道。
许长夏知道,哪怕周芸对她很不好,许成多少也算是给了她们母女两人一个栖身之所,还一直供她念书念到高中,对她是有恩的。
她并不是想要回这笔钱,而是想给自己和许芳菲讨回一个公道,还有尊严。
她朝周芸又看了一眼,道:“你们不用急,江耀要是真的不想结这婚了,两千八百八,我自己还,不用你们出一分钱,就当是我和我妈这些年住在这儿的人情费。”
“但是,订婚这笔账,我一定要算清楚!”
睡梦中,许长夏听到一道凌冽的男声传来。
许长夏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都已经五十了!
早就年老色驰!
怎么会...她猛地睁开眼,看向男人,男人刚毅的脸部轮廓紧致而又充满年轻的气息,看着最多二十几。
“你是谁?!”
许长夏愣了几秒,一把捞过一旁被子裹住自己。
昏暗的光线之中,她眼角余光不小心瞥见男人精壮健硕的上半身,以及扯掉被子后,他露出的若隐若现的腹部人鱼线。
许长夏的脸烧得更厉害,触电般收回了视线。
“既然你这么抗拒,甚至不惜咬舌自尽,那这件事,就算了。”
男人沉默了几秒,冷漠的声线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异样感。
说罢,丝毫不拖泥带水,起身坐到床沿边,拿起一件军装外套披在了肩上。
许长夏后知后觉才察觉到自己舌尖上的疼痛,此刻她嘴里满是血腥味。
她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边裹紧自己一边下意识又瞥了眼男人的背影。
这一眼,让她又愣住。
如果她没看错,男人身上穿着的外套,至少是三十年前的军服款式!
“你......”还没等她看清楚,男人已经穿好衣服起身,推门大步离开了。
许长夏看着他脚上的军靴,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她低头看向身上的被子,老式的大红色缎面被子上绣着的,是并蒂莲花和龙凤呈祥。
她愣了几秒,急匆匆地跳下床,按照记忆里灯的方向走去,拉了下开关。
灯亮起,她粗略地环顾了下四周,果然,是在江家老家!
此刻房间里赫然是婚房的布置,而对面墙上挂着的万年历上的红色字体,在四十瓦的灯下更是亮得刺眼,今天,是八一年十二月一日!
是她那年订婚的日子!
许长夏倒退了几步,在沙发上坐下。
所以,现在的情况很显然,她死后,重生回到了三十多年前订婚宴这晚!
刚才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她在订婚宴后战死了的未婚夫江耀?!
八一年年底局势紧张,江家担心江耀随时会被派上战场,所以提前在订婚宴这晚安排了他们同房。
她只见过江耀四回,对他的脸不熟悉。
加上刚才没开灯,所以一时没认出是他。
她用力拧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生疼,拧过的地方通红一片。
她又拎起桌上的老式热水壶,往搪瓷杯里倒了杯水,不管它还在冒烟,直接喝了一口。
刚入口,便烫得下意识吐了出来。
“哎呀!”
她下意识叫了声,匆匆忙忙起身擦去身上的水渍。
然而一抬头,便看到对面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赫然是自己年轻时那张精致的鹅蛋小脸,此刻被烫得眼泪汪汪,一张樱桃小口通红的,有些发肿。
直到此刻许长夏才确定,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老天有眼!
上辈子,五个月后,也就是八二年五月,江耀战死,尸骨无存。
这五个月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最终导致,她上辈子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改嫁给了他的弟弟江池,开始了她后面噩梦般的三十余年。
她是自杀而亡。
最后她死时的那一幕,历历在目,甚至直到此刻她的心口还在绞痛。
好在,老天爷给了她重新悔过的机会!
而今天晚上,就是她重写命运的开始!
许长夏坐在沙发上,缓缓扫视过周围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
她清楚知道江耀是在哪一天战亡!
这一次,她完全可以提前预警让他当心。
江耀现在是营长,二十六岁就能当上营长,哪怕在这个年代也是凤毛麟角,假如江耀可以避开五个月后的那次事故,以后,他一定大有可为!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江耀这辈子还是逃不开战死的命运,他的家属可以拿到八千块的战死抚恤金,还有一套两层楼的小楼房。
上辈子倘若不是因为她犹豫不决没敢跟江耀领结婚证,哪怕后面成为寡妇,有了这些保障,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是傻得可以。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没有成功领证,她是重活一次的人,一定可以用自己的双手脱贫致富!
现在遍地是黄金,她可以有无数个往上爬的机会!
短短几分钟内,许长夏的脑子转得飞快,她已经将所有事情的利弊,和将来会发生的一切可能都考虑了个清楚。
半晌,她起身,快步走回到床边,掀开被子检查了一遍。
床上什么暧昧的痕迹都没有,而且,她的身体也并没有什么不舒服,所以刚才,她跟江耀的第一次是被她强行中断了。
但是上辈子,她和江耀的第一晚是成功了的。
在这个年代,新婚夜咬舌自尽赶走未婚夫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江耀对她一定很失望。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应该去把气走的江耀哄回来。
她想明白了,打算直接追到江耀那儿去。
刚披上衣服,门外有人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谁啊?”
许长夏一惊,下意识背过身,匆匆扣着衣服上最后两颗扣子。
“我。”
门口的人迟疑了下,低声回道。
许长夏回头一看,竟然是江耀的弟弟江池。
她愣了下,立刻转身先将领口纽扣系好。
“你来干什么?”
她拧紧了眉头问江池。
“怎么?
不希望我来?”
江池脚步不稳地走到她身后。
他似乎喝了酒,许长夏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她立刻退开了两步,拉开和江池之间的距离,冷冷回道:“订婚宴之前,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已经说清楚了。”
“是啊,不是你说,其实你不想嫁给我哥?”
江池阴鸷的双眼里带着几分戾气,反问道。
许长夏默不作声盯住了他。
门外走廊上,去而复返的江耀,脚步顿在了原地。
他抓着给许长夏的止血药,隔着半透明的磨砂窗,静静地看向房内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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