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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雌性会疗愈,兽夫深陷修罗场白昭颜夜峥

白昭颜 著

玄幻奇幻连载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在做梦吧。刚闭眼一秒又猛地睁开,费力想翻身坐起,左手却碰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是夜峥。白昭颜这才发现,夜峥趁自己睡着,竟然卷起自己离开了鹰族。她忍住想吐的冲动,沙哑着开口:“夜峥,你疯了吗?松开我。”白昭颜挣扎两下,蛇尾不松反紧,白蛇游得更快了。“夜峥!”白昭颜胸中怒气翻滚,从空间取出砍刀,狠狠在蛇尾上一割。夜峥闷哼一声,终是缓缓地停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松开她。血迹沾湿了白昭颜腰间的衣袖,她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你昨天已经答应了要解契,离开鹰族。现在是什么意思?”“真的当我没脾气是不是?”“今天要么你松开我,让我回去,要么我杀了你。你自己选。”她许久没杀过人了,正好练练手。夜峥从腰腹往上是人形,闻言,他缓缓转身。月...

主角:白昭颜夜峥   更新:2025-04-29 1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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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昭颜夜峥的玄幻奇幻小说《娇软雌性会疗愈,兽夫深陷修罗场白昭颜夜峥》,由网络作家“白昭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在做梦吧。刚闭眼一秒又猛地睁开,费力想翻身坐起,左手却碰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是夜峥。白昭颜这才发现,夜峥趁自己睡着,竟然卷起自己离开了鹰族。她忍住想吐的冲动,沙哑着开口:“夜峥,你疯了吗?松开我。”白昭颜挣扎两下,蛇尾不松反紧,白蛇游得更快了。“夜峥!”白昭颜胸中怒气翻滚,从空间取出砍刀,狠狠在蛇尾上一割。夜峥闷哼一声,终是缓缓地停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松开她。血迹沾湿了白昭颜腰间的衣袖,她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你昨天已经答应了要解契,离开鹰族。现在是什么意思?”“真的当我没脾气是不是?”“今天要么你松开我,让我回去,要么我杀了你。你自己选。”她许久没杀过人了,正好练练手。夜峥从腰腹往上是人形,闻言,他缓缓转身。月...

《娇软雌性会疗愈,兽夫深陷修罗场白昭颜夜峥》精彩片段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在做梦吧。

刚闭眼一秒又猛地睁开,费力想翻身坐起,左手却碰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

是夜峥。

白昭颜这才发现,夜峥趁自己睡着,竟然卷起自己离开了鹰族。

她忍住想吐的冲动,沙哑着开口:“夜峥,你疯了吗?松开我。”

白昭颜挣扎两下,蛇尾不松反紧,白蛇游得更快了。

“夜峥!”白昭颜胸中怒气翻滚,从空间取出砍刀,狠狠在蛇尾上一割。

夜峥闷哼一声,终是缓缓地停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松开她。

血迹沾湿了白昭颜腰间的衣袖,她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你昨天已经答应了要解契,离开鹰族。现在是什么意思?”

“真的当我没脾气是不是?”

“今天要么你松开我,让我回去,要么我杀了你。你自己选。”

她许久没杀过人了,正好练练手。

夜峥从腰腹往上是人形,闻言,他缓缓转身。

月亮弯弯挂在天边,东边隐隐有一抹橘色的光亮。

借着朦胧的月色,白昭颜这才发现,夜峥的心口不知为何有一个血窟窿。

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成深红色,他的面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看起来已经孱弱至极。

白昭颜一愣,不明白短短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峥:“我答应过你我会走,可没说不带你走。至于解契,我不同意。”

“疯子。”白昭颜骂了一声,他太狡猾,竟然钻语言中的空子。

“让我走,我不杀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就当陌生人。”她不知道夜峥是怎么把自己带出来的,尧泽跟凛彻发现了没有。

见自己不在,他们肯定会很担心。

蛇尾往下,夜峥慢慢地松开她,白昭颜甫一落地,站稳便想往回跑。

“你回不去了。”

听见他毫无波动的声音,白昭颜停下脚步,侧身看他,“你什么意思?”

夜峥抬手捻起心口处渗透的血迹,两指摩挲开,平静的面容下有一丝被隐藏得极好的癫狂,“我伤了云飞。”

“你疯了?”白昭颜脑袋轰然炸开。

四族签过和平条约,互相牵制维持和平。

夜峥虽为蛇,却在虎族长大,此举无异于将虎族推上风口浪尖。

若鹰族问责,虎族众人亦逃不了干系。

白昭颜一时百转千回,失望地摇摇头,“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他人,夜峥,你真让我失望。”

闻言,夜峥的眼底浮现一抹猩红,眼睛变成野兽般的竖瞳,额边隐隐泛出银白鳞片波纹。

“一己私欲?”

“呵。云飞就没有一己私欲?”

“如果不是他将蛇族屠戮清除,我怎么会没有家人,我只恨没能杀了他。”

这话将白昭颜定在原地。

有些不成形的线索拨云见雾,突然变得清晰。

为何岑燃会被人重伤,丢下山崖,可他侥幸活了下来。

他口中的危险又是什么意思。

只可惜他的记忆受损,不记得了。

正因为他不记得了,所以才能在鹰族留下一命。

“不管怎么说,你这件事做的实在草率,平安喜乐还在鹰族,我必须回去。”

鹰族暗流涌动,她不能不管几个幼崽。

夜峥长出一口胸中浊气,“我知道你放不下他们,共食时就让小青带他们回虎族了。”

白昭颜皱眉,“不可能,小青讨厌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听你的话?”

夜峥垂眸,“你现在回鹰族,不仅见不到平安喜乐,可能还会被问责。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是我的同伙。”

“我不会骗你,你信我就跟我走。”

“已经到了这里,你不想回虎族跟诺雅清算吗?”

“她害得你我夫妻分离,墨妄与平安喜乐父子分离,控制我们对你说出诛心的言论。”

“我恨她。”

白昭颜哑然,问她恨吗?

自然是恨的。

怎么可能不恨呢。

将碎发别到耳后,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裳,“走吧。”

夜峥眼眸一亮,随即在前开路,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两人一路走到天光大亮,白昭颜见夜峥支撑不住,先用异能替他治疗了一半的伤。

让他不致死,但一定会痛。

[叮——]

[系统:夜峥好感+10,宿主生命力+10天。]

夜峥心里软软的,顺势想牵她的手,白昭颜极快地躲开。

他的手僵在原地,又掩耳盗铃地收回。

此处距离虎族已经不远,白昭颜张望一眼,“快走吧,平安喜乐没离开我这么久过。”

“嗯。”

又走了一刻钟,小青远远地飞了过来,老远就在喊她,“主人!主人!”

白昭颜挥了挥手,见只有小青一个,不免蹙眉,“平安喜乐呢?”

小青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眸中满是惊慌失措,“我把他们藏起来了。”

“主人,你快去看看吧,虎族……虎族……”

夜峥:“虎族怎么了?他们不欢迎你们?”

若虎族还在诺雅的掌控中,确实极有可能不待见白昭颜的崽崽。

小青连连摇头,眼神惶恐麻木,顾不上问话的人是他讨厌的白蛇,抓住白昭颜胳膊的爪子越收越紧。

“他们……全死了。”

“什么?”

白昭颜跟夜峥齐齐惊呼一声,两人对视,眸中满是震惊。

小青接着说:“我带着弟弟们到了虎族附近,就闻到了极其浓烈的血腥气。”

“我就把弟弟们安置在一个山洞里,进部落查看。”

“整个虎族,无一生还,连首领也……”

它虽然曾在心中立誓,要帮主人灭了虎族,可骤然见满地尸体,鲜血汇聚成河还是避免不了有些害怕。

夜峥心头一紧,顾不上许多,“我去看看。”

白昭颜示意小青带路,叮嘱它:“我跟他去部落,你回去看着平安喜乐。”

“好的主人。”

两人刚走到外围,夜峥便敏锐地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他脚步一顿,随即又加快脚步,白昭颜紧随其后。

虎族部落所有门户大开,两人隔着老远便看见白远软塌塌地被挂在广场的竹竿上。

鲜血顺着竹竿流下,在地面汇聚成一片血洼。




“什么?”白昭颜心下一惊,皱眉盯着他。

他什么意思,已经认出自己不是原主了吗?

夜峥弯腰,慢悠悠将地上泛着光的鳞片捡起,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兴味,“白昭颜见到我不会像你这样冷静。”

闻言,白昭颜只觉得无语,他可真自恋。

“我就是白昭颜,但我已经不是恋爱脑了。”担心他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她好心地解释:“就是我不会再欺负你,也不会再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只要你不杀我,万事好商量。”

夜峥是攻略对象里最讨厌她的,她想攻略他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

“既然你觉醒了疗愈异能,那是否代表只要我不杀你,只伤你,你可以自己治疗?”

闻言,白昭颜浑身一颤,脑中已经浮现出了夜峥把自己绑起来一遍遍割她肉再逼她治好自己,周而复始的场景。

这太恐怖了。

果然冷血动物没有感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

见白昭颜冷汗涔涔的模样,夜峥心情极好地勾了勾唇,“问问而已。”

“不管你是谁,”夜峥闪身上前,掐住白昭颜的下颌,强迫她直视自己,“都不该把我的鳞片往地上扔。”

白昭颜下颌剧痛,踮着脚朝他靠近,双手扣住他的手腕,“是你自己没接住,为什么怪我。”

脾气古怪的男人,真想踹他。

她竟然在夜峥身上看到了言情霸总的感觉。

手中的触感不再如往日粗糙,夜峥不自觉地摩挲了一把。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夜峥恼羞成怒地想松开手,却被白昭颜紧紧抓住一口咬在他虎口处。

“嘶。”夜峥挣开她的手,将手藏在身后,“白昭颜,你脏死了,别碰我。”

白昭颜阴阳怪气地学着他的模样,“略略略。”

夜峥气极反笑,“牙尖嘴利。”

白昭颜眨了眨眼睛,“脾气古怪。”

见夜峥没有真的要杀她的意思,白昭颜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两人对视,谁也不让谁。

“你最好别来招惹我,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折磨你。”

说罢,他高高抛起鳞片又稳稳接住,给了白昭颜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她过去。

白昭颜哼了一声,背着竹篓跑得飞快。

看着白昭颜的背影,夜峥藏在背后的手轻轻摩挲着虎口的牙印。

其实并不疼,只是她咬自己的时候心中倏地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那种感觉他从未体会过,亦不明白是什么感觉。

一时慌了神,失了气势,这才放她走。

河边空无一人,白昭颜摸黑洗了澡换了衣服,把穿过的兽皮洗得干干净净,又在河里摸了两条鱼就地生火烤来吃了。

有异能的帮助,短短一天起码瘦了二十斤,白昭颜想着明天睡醒就缠着墨妄去森林。

“系统,查看数值面板。”

[叮——]

[姓名:白昭颜]

[年龄:18]

[容貌:15]

[智慧:60]

[魅力:0]

[体魄:20]

[体重:275斤(严重超标)]

[异能:疗愈1阶]

攻略人物好感度:

[夜峥:-100]

[墨妄:-85]

[岑燃:-90]

[朗晔:-88]

[其他:暂无]

看着小幅度上涨的数值,白昭颜满意至极,握拳给自己打气,“加油白昭颜,还有22天的机会,你一定可以。”

吃了烤鱼后,白昭颜回了山洞,把兽皮晾上,再铺上已经干了的兽皮在石床上,刚躺上去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翌日下午,白昭颜骨头酥软,浑身都软绵绵的。

她在河边洗漱过后,又摸了两条鱼处理干净,洗了一块薄薄的石板带回山洞。

在门口挖了一个坑生火,上面放上石板,煎出鱼油烤了鱼跟竹荪吃。

白昭颜只吃了一条鱼,剩下一条用芭蕉叶裹了放进空间。

她发现放进空间的食物没有时间流速的变化,会一直保持那个状态,随时可以吃。

不仅如此,她还用石块搭了一个灶,中间隔了分层,和了黄泥烧制了几个碗。

把河水装进洗干净的竹筒里,以粗砂、细砂、木炭过滤了,用刚出炉的陶碗架在火上烧开了水再喝。

等她吃饱喝足,这才出门去找墨妄。

墨妄已经在山洞等了很久,本来以为白昭颜不会来了,但没想到午后居然闻到了她的气息。

黑狼随即睁眼,化成人形,下一秒就见白昭颜扎着麻花辫背着竹篓探了个头在门外,“墨妄,陪我进森林好不好?”

墨妄垂眸一言不发往外走,他分明昨天已经拒绝了她,但一直没看到她来心中反而忐忑。

如今她来了,他又不愿意跟她说话。

口是心非的男人,白昭颜在心中感叹,随即笑嘻嘻地跟他肩并肩,两人一起往森林入口走去。

岑燃站在后方见两人走远,思索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一路搜刮了不少可以吃或者药用的植物,好容易来到温泉旁,白昭颜心安理得地指使墨妄去给她摘红浆果。

看着他提着背篓走远,白昭颜放心地盘腿坐在温泉旁吸取灵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的鼻尖还是冒出黑色汗珠,额头也逐渐积蓄起黑泥。

随着她整个身体被黑泥覆盖,一股酸臭糜烂的腐朽气息弥漫,她的疗愈异能升到二阶。

白昭颜没有发现,提着背篓的墨妄并没有走远,而是藏在暗处看她在干什么。

紧跟在两人身后的岑燃也看到了这一幕。

白昭颜睁眼,熟练地下了水,将自己清洗干净。

在她睁眼的那刻,墨妄才转身去摘红浆果。

原来这就是白昭颜变瘦的办法,很神奇,也很让他惊讶。

他从来没见过。

墨妄攀扶在树枝上,将一颗颗红浆果精准地丢进竹篓里。

岑燃不知何时出现,狐狸眼带着迷人的笑意,他倚靠着树干,“你都看见了吧?白昭颜变得不一样了。”

难道是兽神显灵了?

墨妄不答话,对他视若无睹。

岑燃也不觉得没趣,自顾自问道:“她之前那么欺负你,你还心甘情愿陪在她身边,不想杀了她吗?”

“只要杀了她,就再也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唔……”

身体的燥热让白昭颜万分不适,她嘤咛一声,迷糊中正要睁眼,却感觉腰间缠上了什么东西。

冰冰凉凉的,似乎还带着坚硬的鳞片,正巧缓解了她体内涌动的燥热。

正准备舒服地挠挠自己的腰,还不待她抬手,就感觉身体瞬间腾空,狠狠砸在坚硬的石壁上,力道之大,砸得她几欲吐血。

“白昭颜,竟然自己吃了催情果来勾引我,不知羞耻。”

白昭颜痛呼一声,混沌的思绪回笼。

她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白发紫瞳,宽肩窄腰,长相俊美的男人一时有些怔愣。

什么情况?

她分明记得自己淹没在丧尸群里被啃食殆尽,那种骨肉撕裂的痛楚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夜峥穿着兽皮,精致狭长的桃花眼有一瞬间变成竖瞳,泛着危险的冷光。

他厌恶白昭颜,甚至想杀了她。

还不待白昭颜从地上爬起来,下一秒就被什么东西砸了满头。

将蒙在自己身上的兽皮扒拉开,她这才惊觉自己浑身赤裸,什么都没穿。

她登时大惊,连忙用兽皮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但她同时也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浑身皮肤黝黑,肚子上的肥肉层层叠叠起码有个五层,这不是她的身体。

“呵。”夜峥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害羞了?光着来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

夕阳西下,橘黄的晚霞洒在山洞口,照亮整个山洞内的情景。

白昭颜迅速地打量了一圈眼前的环境,脑海中浮现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是一个兽世远古虎族部落,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字也叫白昭颜,大哥白远是部落首领。

这里的人分为雄性和雌性,雄性众多,雌性稀少珍贵,一个雌性最少同时能拥有四个兽夫。

白昭颜本人就有四个兽夫,全是被她强迫抢来的,可惜没有一个喜欢她,甚至恨她。

因为她好吃懒做,不爱干净,不顺心时对几个兽夫非打即骂。

夜峥被她拔过护心麟,几欲殒命。其余三位兽夫也遭受过她不同程度的折磨。

兽夫们对她积怨已久,碍于首领的威严才一直忍让。

四个兽夫里,白昭颜最喜欢夜峥。

他的长相俊美,五官精致,是蛇族。

他的本体是一条白蛇,在部落里有不少雌性都喜欢。

今夜白昭颜为了睡到他,听了另外一个雌性诺雅的建议,自己吃下了催情果,脱光了蔽体的兽皮在他住的山洞中等他。

结果没等到心愿得偿,只等到了末世的白昭颜魂穿而来。

突然从末世到远古,白昭颜直呼撞鬼了。

为了不被白昭颜纠缠,夜峥特意将住所选在悬崖峭壁之上,没想到她竟然还是爬上来了,真是贼心不死。

看着地上那摊油腻腻的肥肉,夜峥只感到无比恶心,觉得山洞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既然她主动送上门,那就别想走了。

夜峥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一双长腿化为蛇尾,将还在消化庞大世界观的白昭颜从地上卷起。

“夜峥,你做什么!”白昭颜护住自己胸口,奋力挣扎,蛇尾却越缠越紧,让她快要窒息。

“你折磨了我那么久,一句喜欢我的鳞片就要我拔给你。”蛇尾持续收紧,夜峥的双眼彻底化成幽深的竖瞳,“我也喜欢你的心脏,想挖出来看看。”

说罢,白色蛇尾蓄力,像是准备生生捅穿她的心脏。

白昭颜闻言一惊,看着那双属于冷血动物的竖瞳,密密麻麻的寒意顺着背脊蔓延至头顶。

难道她刚穿越,还没机会大展拳脚就要英勇赴死了吗?

“夜峥,你别这样,别冲动好吗?”

“你听我说,你不喜欢我,我以后就不缠着你了。你的护心麟我也可以还给你。”

“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别做错事。”

夜峥的身体摆动一瞬,朝她靠近,微微偏了偏头,露出一抹极其残忍的笑,“晚了。”

就在蛇尾即将穿透白昭颜身体这一瞬间,整个时空暂停,夜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白昭颜的脑海响起一道冰冷的电子提示音。

[叮——]

[改造万人嫌系统已激活,宿主绑定中。]

系统?她微微一愣,没想到穿越真有金手指。

此刻的她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快,救救我。”

[系统:宿主您好,欢迎来到曦光大陆,我是您的系统,很高兴为您服务。]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先救我。”

一般系统的出现都会带着各种各样的任务,可在完成任务的前提是,她要活下去。

近在胸前的蛇尾被一道无形气流推开,空气中仿佛有一个隐形人将白昭颜从束缚住她的蛇尾中解救。

[系统:空间暂停倒计时10秒,宿主快跑。]

白昭颜一落地就骂了一句国骂,捂着自己身上的兽皮转身拔腿狂奔。

山洞在悬崖峭壁上,只有一条极其陡峭的小路能上下。风吹过,逃跑的白昭颜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摔下去。

太恐怖了,她生平最怕蛇。

冷血动物,没有感情。

这一番惊心动魄让她的心脏怦怦狂跳,就连催情果引发的燥热都消退了不少。

心惊胆战地下到地面,后背已经彻底被冷汗沁湿。

回望了一眼山洞,见一道白影在门口游动,白昭颜瞬间头皮发麻,慌不择路地拔腿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白昭颜没再看到身后的白蛇,这才瘫坐在地上大喘气。

她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河边,清澈见底的河水倒映着晚霞微光,令人心旷神怡。

在末世待得久了,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没有被污染的水源了。

思及此,她又深深吸了两口纯净的空气,舒坦。

想起刚才救自己的系统,白昭颜试探着在脑子里呼喊,“系统?系统?”

[系统:宿主,我在。请确认您的任务。]

紧接着,白昭颜的脑子里就弹出了长长一串角色数值面板:

[姓名:白昭颜]

[年龄:18]

[容貌:5]

[智慧:5]

[魅力:-100]

[体魄:10]

[体重:严重超标]

[异能:疗愈入门]

攻略人物好感度:

[夜峥:-100]

[墨妄:-95]

[岑燃:-90]

[朗晔:-98]

[其他:暂无]

“这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有四个兽夫的好感度数值?她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晚饭后,尧泽洗碗,凛彻带着四个小崽崽玩。

小青将尧泽抛于脑后,一口一个“凛彻哥哥”喊得开怀。

凛彻喜欢幼崽,头上顶着白小乐,怀里抱着白小喜,另一手托着白小安举高高。

月色下,他的笑容极其亮眼,眸中倒映着细碎温暖的光芒,一口大白牙尽显。

白昭颜给尧泽治好脸上的伤,抬眼便看到这一幕,支着下巴感叹道:“凛彻好像很喜欢小孩儿。”

尧泽应了一声,抬眼看去,复又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洗碗。

他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些,一字一句跟白昭颜说:“他昨天跟我说,他想做你的兽夫,想让你给他生一窝幼崽。”

白昭颜:“……”

尧泽:“他比我年幼些,幼时还无法变成人形的时候,那个雪季,他的阿父阿姆跟我的阿父阿姆一块出了门,再也没回来。”

“当时他还有个更年幼的妹妹,巢穴中没了吃喝,又冻得受不了,听着妹妹虚弱的哭声,他出门来找食物。”

“等他从我这里拿了半只鸡回去的时候,”尧泽顿了顿,“妹妹的身体已经凉了。”

自那以后,凛彻陷入深度的痛苦自责里。

他恨外出不归的父母,更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后来凛彻终于足够强大,可以撑起一片天地。

他就想养一个崽崽,或许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

救赎曾经的自己。

白昭颜听着,耳边仿佛传来细微的婴儿啼哭声,在白茫茫的雪地中,一只还未长成的鹰隼跌跌撞撞地从巢穴飞出来,被大风卷走撞在树上,又晃晃脑袋继续往前。

他那么渺小,又那么坚定。

白昭颜突然庆幸没有选择丢掉平安喜乐。

尧泽洗完所有碗,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倏地转头看向白昭颜:“白昭颜,你想他做你的兽夫吗?”

闻言,白昭颜一噎。

她不知道怎么说。

尧泽从没问过她为何怀着孕被赶出虎族,也没问过她从前的兽夫对她好不好。

他体贴地守护着白昭颜心中的那一点敏感脆弱。

没听见她的回答,尧泽也没再多问。

有些话只适合问一次。

他不会再问,但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

白昭颜终是赶在雨季前盖好了房子,凛彻借着帮忙带崽崽的名义死皮赖脸地非要住进去。

尧泽自然不甘落后。

好在白昭颜预留了崽崽的房间,够他们两兽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凛彻对她的好感爆表,尧泽的好感度也涨到了60。

但两兽都没提过要跟白昭颜结契一事。

凛彻觉得能这样留在她身边,他已经满足,不管是否结契,他都要像鬼一样缠着白昭颜。

而尧泽则是在这种顺其自然、顺理成章的感情里坦然,在他心中,白昭颜已经是自己的妻主。

三大四小窝在砖房里度过了整个雨季跟雪季。

平安喜乐也长大了不少,把尧泽跟凛彻当成了亲阿父,跟两只鹰隼的关系十分亲密。

只是偶尔会想,为什么自己不像阿父那样会飞。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时,沉寂了好几个月的白昭颜终于出门活动。

她穿着自己缝的棉衣棉裤,将半张脸埋在毛线围巾里,看着还未完全褪去的白雪,已经开始思考圈出菜地来种。

身后响起咯吱咯吱的踩雪声,白昭颜转头去看,便见尧泽懒洋洋地走过来。

他穿着白昭颜给他做的黑色棉衣,红色围巾在脖颈间极其显眼,呼吸间吐出湿润的白气,“昭颜。”

他刚巡逻回来,鼻尖冻得通红,却在看到白昭颜那一刻忘记了寒冷,笑得眉眼弯弯,“怎么出来了?不是说怕冷吗?”

“出来走走。有太阳,不是很冷。”白昭颜转身向尧泽走去,“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尧泽这才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面上的笑容登时收敛,薄唇紧抿。

他的心事全部写在脸上,白昭颜一眼便看出,竖起两指敲在他额头,“想什么呢?”

尧泽眨了眨眼,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近。

他有些失控,握住白昭颜手的力气不由自主大了些。

白昭颜忍不住皱眉,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尧泽失控的模样,“到底怎么了?”

她的目光充斥着对自己的担忧,尧泽烦闷的情绪被压下,缓缓吐出一口气,“昭颜,你认识狐族少主吗?”

“他在找你。”

闻言,白昭颜猛地一愣,僵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过来,脸色煞白。

狐族少主在大张旗鼓地寻找白昭颜,鹰族翱翔于天空,素来消息灵通。

尧泽一得知这个消息便急匆匆地回来找白昭颜。

此刻见她失神的模样,也抿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有凛彻他已经忍了,现在还要多出一只狐狸。

狐狸向来谄媚勾人,他心底隐隐有些担忧。

怕白昭颜跟岑燃走了,一去不回。

白昭颜长出一口气,缓缓道:“不认识。他找我做什么?”

被驱逐的那天夜里,岑燃看她的眼神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尧泽微微松了力道,拇指无意识地在脉搏处摩挲着,声音轻松了不少,“据说狐族首领病重,可能是知道你有疗愈异能,想求你帮忙。”

白昭颜只觉哑然。

她自认并非冷心肠的人,却也不是上赶着去前男友家的恋爱脑。

两人心思各异,也没觉得此刻的距离太过亲密。

直到凛彻出门,见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哼了一声,蹲在地上捧了一捧雪使劲捏了又捏,捏成一个扎实的雪球,“尧泽!”

尧泽闻言回头,下一秒,被一个带着劲风的雪球砸中额头炸开。

冰凉的碎雪簌簌而落,他呼吸一滞,旋即一股怒火涌上头顶,咬牙切齿,“凛彻。”

紧接着,两只鹰隼缠斗在一起,翅膀扑闪着,速度快得白昭颜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她挠了挠脸颊,双手环胸任他俩打,“加油哦,谁输了谁今晚没饭吃。”

两兽动作一顿,旋即更气势汹汹地纠缠在一起。

“白昭颜。”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颤抖又不可置信。

尧泽跟凛彻瞬间停下揪住对方翅膀的手。




尧泽抿唇,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岑燃静静听着,觉得这样也好,如果自己死了,能让白昭颜不再嫉恨他。

这样就够了。

见凛彻跃跃欲试,尧泽摇摇头,正准备拉住他,白昭颜从天而降,一个暴扣敲在凛彻后脑勺。

凛彻痛呼一声,抱着脑袋转头寻找罪魁祸首。

下一秒,看见白昭颜冰冷的神色,凛彻心头一慌,知道她听见了,下意识想去拉她的手,“昭颜,你听我解释……”

在看见她的那刻,凛彻脑子都麻了,脑中思绪纷繁复杂,一时不知她为何生气。

是因为不想岑燃死吗?

她会不会后悔答应跟自己结契。

白昭颜后退一步,冷眼睨着两只鹰隼,“你们俩,跟我进来。”

她的话犹如圣旨,凛彻跟尧泽听得心甘情愿。

她本没睡着,听见凛彻出门的声音起来查看,这才听见他说的话。

也听见了岑燃的解释,可她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

岑燃抹掉唇边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近乎迷恋地看着白昭颜的背影。

尧泽在堂屋点燃两只蜡烛,随后跟凛彻站在一起,静静等着白昭颜的审判。

白昭颜坐在桌前,目光落在凛彻身上,“你刚才说什么?”

“昭颜,我不是那个意思。”凛彻委屈巴巴地靠近她,想去牵她的手,却被白昭颜一个眼神定住。

她再次开口问:“我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凛彻咬着唇弱弱回答:“我说,杀了他。”

“谁让他欺负你。”

白昭颜食指一勾示意他靠近,凛彻乖乖地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

下一秒,白昭颜揪住他的耳朵,狠狠一拧,“你哪儿来的这种想法?谁教你的?”

“动不动就想杀人,这里没有法律管了是不是?”

知不知道在末世,一个人想活下去有多难。

“嘶,疼疼疼。昭颜,我错了,轻点儿。”凛彻不复方才在岑燃面前的凶戾,任由白昭颜掐住自己的耳朵,只是不停地朝她靠去,以图缓解耳朵的疼痛。

尧泽只是看着就觉得耳朵一阵阵发烫。

见他实在可怜,白昭颜这才松开他,长出一口气说:“凛彻,人活一世,不该是这样的。”

“他欺负我,他有错,是该付出同等的代价,但远不至死。而且我也不需要他付出代价,我们就当不认识就好。”

“曦光大陆兽人生而平等,岑燃对我不好,也是别人的孩子,若他身死,他年迈的阿父阿姆又该如何是好?”

凛彻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不知为何想到幼年的自己跟妹妹。

没有阿父阿姆,跟没有孩子无人养老,那种痛苦应该是一样的吧。

他的目光划过一丝惭愧,挠挠自己的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随随便便要杀人了。”

他还以为白昭颜舍不得岑燃,原来是担心自己。

凛彻心中甜甜的,随即又攥着拳头挥了挥,“我会保护好昭颜,不让别人欺负你,如果有人趁我不在欺负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白昭颜揉了揉他的头,“你记得就好,不许随便起杀心。”

“嗯,我保证。”

得了凛彻的允诺,白昭颜这才看向尧泽,“尧泽,帮帮忙。麻烦你去跟岑燃说,如果他愿意跟我解契,我会想办法救他父亲。”

“好。”尧泽点点头,眼珠一转,非要她亲自己一口才肯去。

白昭颜无奈,只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叮——]

[系统:尧泽好感+10,宿主生命力+10天,好感满级,恭喜宿主攻略成功。]

白昭颜查看了面板:

[叮——]

[姓名:白昭颜]

[年龄:19]

[容貌:95]

[智慧:95]

[魅力:100]

[体魄:80]

[体重:100斤]

[异能:疗愈3阶]

[积分:580分]

[生命值:340天]

攻略人物好感度:

[夜峥:15(封存)]

[墨妄:60(封存)]

[岑燃:5(封存)]

[朗晔:27(封存)]

[尧泽:100(满)]

[凛彻:100(满)]

[其他:暂无]

凛彻眼巴巴地看着,也想一亲芳泽,却被白昭颜瞪了一眼,似乎还在为他刚才的口不择言而生气。

尧泽出门,岑燃已经爬起来跪在那里,听见他的脚步声也没抬头,还以为是来杀自己的。

“昭颜说,可以救你父亲。”

闻言,岑燃心神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尧泽。

“但前提是,你要跟她解契。”

岑燃:“……”

他就知道,昭颜很善良,但也有底线。

她无法坦然地面对自己,所以决定忘掉他。

一边是阿父的性命,一边是亏欠的白昭颜。

岑燃颓然闭眼,“我答应。”

白昭颜跟尧泽凛彻结契这天,也跟岑燃解契了。

她在商店花30积分买了一颗洗髓丹交给岑燃,这颗洗髓丹应该可以救下白祁。

她没有多说,见他收了洗髓丹转身离去。

[叮——]

[系统:岑燃好感+50,宿主生命力+50天。]

岑燃很想死皮赖脸地留下,但他不能,他的阿父还等着他救命。

他目送白昭颜走远,低语一声,“昭颜,再见。”

白昭颜怎么也没想到,她都跟岑燃解契了,岑燃的好感还能往上加。

她微微一哂,兀自摇了摇头。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她不稀罕。

*

虎族。

夜峥从雨季开始就住进了白昭颜的房子冬眠。

墨妄跟朗晔也住在这里,虽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几兽互不打扰,将对方当空气。

墨妄冲出部落那一天,在外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白昭颜的踪影。

夜里下过雨,将她的气息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迷茫无措又焦虑,就像被一把大斧劈成了两个人格。

一个厌恶白昭颜,一个喜欢白昭颜。

墨妄晕倒在部落外围,被巡逻的白远又捡了回去。

后来他每日都要去部落外围等上一会儿,风雨无阻,期盼着有一日能在门口看见白昭颜。

可等到如今,万物复苏,墨妄眼中的期待越来越沉,心中越来越自责。

朗晔也安静了下来,不复之前那样咋咋呼呼,有时候在堂屋一坐能坐一天,不说一句话。

夜峥梦魇缠身,睁眼时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他的冬眠期还没过。

麻木黯淡的紫眸里短暂地划过一丝清明,他取出自己的护心鳞,在胳膊上狠狠一划。




墨妄终于有了反应,他抬眼扫向红毛骚包的狐狸,淡淡的说:“就像你把白昭颜推下地缝那样?”

岑燃完全没有做了亏心事的心虚,不答反问:“她又没死,你不是把她救上来了吗?”

“我可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好心。”

“怕不是有受虐倾向吧?白昭颜一天不打你,你就浑身不舒服。”

墨妄从树上利落地跳下来,一记眼刀甩向他。

他嘴笨,不如岑燃会说话,并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只闷声道:“我没有。”

“嗯?”

他看着岑燃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不是我救她上来的,是她自己爬上来的。”

经墨妄一提点,岑燃很快想通,自己把白昭颜推下地缝后,她治疗了自己的伤,然后一个人爬了出来。

墨妄没有说,其实白昭颜在缝底时他就闻到了她的气息,看着她奋力往上爬,他无动于衷。

他想,如果白昭颜坚持不住摔下去,肯定会哭会抓狂,会在缝底饿死,也算死得其所。

但他没想到,白昭颜竟然慢慢地一点一点爬上来了。

墨妄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他确实对她改观了。

见岑燃发愣,他整理了一下背篓背好,打算去找白昭颜。

“墨妄墨妄,我来啦。”白昭颜洗得干干净净,半干的头发全部用兽皮长条绑在头顶。

再次排毒后,她又瘦了不少,一双杏眼勉强露出原本的模样,不再像从前那样看起来像两颗绿豆。

她一手握着芭蕉心另一手拎着一只野鸡,朝墨妄炫耀道:“你看,我打到了野鸡,我是不是很厉害?快夸夸我。”

墨妄看着蹦蹦跳跳朝他跑来的姑娘,有一瞬间感觉她把自己当成了主心骨。

“厉害。”

闻言,白昭颜嘿嘿一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岑燃,下意识退到墨妄身后,警惕地盯着他。

“他为什么在这里?”

白昭颜初见岑燃时,只以为他嘴毒了些,心并不坏,但没想到他竟然是最阴险的那一个。

不声不响地动手,那种脑袋磕在石头上,脑浆都在震颤的感觉让岑燃在她讨厌排名榜荣登第一。

要不是她命硬,恐怕这会已经臭了。

墨妄:“不知道。”

岑燃见她无视自己,本就不悦,看到自己后第一反应是害怕,一时心绪复杂。

这分明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为什么她不怕墨妄。

墨妄又不是什么好狼。

岑燃是狐族送来的,原主一直看不起他,多次对他当众羞辱,让他在雌性面前抬不起头来。

狐族本就骄傲,更别提岑燃还是狐族少主。

白昭颜想了想,决定退一步,“岑燃,既然你也在,那刚好我们三个人一起把这野鸡烤来吃了吧?”

想到香喷喷的烤鸡她就口水直流。

闻言,岑燃一愣,一时忘了维持假笑,看向她的目光满是不解和疑惑。

“你不怪我?”

他差点杀了她。

狐族最是睚眦必报,在他的认知里,白昭颜只会跟闹得他水火不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言笑晏晏地邀请他一起烤鸡吃。

白昭颜摸了摸鼻子,“从前我对你很不好,你心有怨气想报复我明白。”

“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为以前对你做的错事向你道歉,对不起。”从空间取出她从岑燃那里抢来的木偶,据说那是他离开狐族时阿姆送他的纪念礼物,“这个还给你,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们和好好不好?”

岑燃眼神一闪,动作极快地从她手中抢过木偶,珍而重之地握在手中细细打量。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万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声音骤然拔高,“谁要跟你和好,我讨厌你。”

岑燃的声音虽然大,却隐隐带着哭腔,说罢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跑开。

他说的话没有一点压迫力,白昭颜看着他眼底的泪光心中一叹,又是一个被原主逼疯的雄性。

“墨妄,你先给鸡拔毛去内脏可不可以?”白昭颜把野鸡递给他,“我去看看岑燃。”

“嗯。”墨妄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白昭颜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抬腿朝岑燃追去。

岑燃捏着一根竹棍,忿忿地在草地上胡乱挥舞着,“白昭颜,坏雌性,讨厌你。”

“白昭颜,讨厌鬼,欺负兽,不要脸。”

凭什么她想欺负自己就欺负自己,不想欺负了就和好。

他是什么很贱的兽吗?

岑燃情绪激动,没有注意从身后追上来的白昭颜。

她看着像一个赌气小孩儿的岑燃,一时觉得好笑。

原来在他阴险毒舌的面具下,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目光落在被他摧残得奄奄一息的植物上,白昭颜眼眸一亮,竟是一株木盐树树苗。

她猛地扑了上去,抬手护住树苗,岑燃一个没注意,竹棍挥在她手背。

他没轻没重,白昭颜的手背顿时泛起红肿,她闷哼一声,“别打了。”

岑燃看着突然出现的白昭颜,举着竹棍的手僵住,“你做什么?眼瞎吗?”

白昭颜弱弱地收回手揉了揉,拉着他站远了些,不让他再祸害那颗木盐树。

“等到雨季,这个植物可以产盐,到时候就有调味料了。”

她就不用吃没味的食物了。

“盐?”是什么东西?

岑燃不明所以,“森林里到处都是这个东西,咸得要死,只有你才会当个宝。”

“还扑上来用手护着,早知道我就用点力,直接帮你把手打断好了。”

白昭颜将两只手藏到身后,“你不要每次说话都带刺好不好?”

“怎么说你都是我名正言顺的兽夫,不是应该好好保护我吗?”

两人站在一起,岑燃闻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偏过头,“我们没有真的结侣,不算。”

闻言,白昭颜不知哪儿来的勇士,踮脚抬手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成年了,你在暗示我吗?”

岑燃被她大胆的动作惊得愣住,一抹暗红顺着耳根蔓延,红眸乱转,感觉整个人无措得快冒烟了。

“我才没有,白昭颜你耍流氓。”




白昭颜走近才发现,白远的尸体上满是伤痕,浑身鲜血已经流空,面色青灰。

地上四散虎族兽人的尸体,血腥气冲天。

这是虐杀。

白昭颜猛地后退一步。

末世初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觉醒异能,在救援的直升机到来时,父母将她挂上救生绳,而后毅然决然地回身迎上紧追不舍的丧尸,为她留下几秒喘息的余地。

白昭颜眼睁睁看着,一声爸妈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她的父母已经被淹没在丧尸群里。

她手忙脚乱地想解开救生绳,直升机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被带着飞离天台,只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悲鸣,“不!”

一滴血泪落下,白昭颜的目光从天台移开,落在街道上,丧尸欢乐地抓住幸存者,一口咬下对方的头颅,她几乎能听见头骨被嚼得咔咔作响的声音。

整个城市,全部沦陷。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境况。

白昭颜闭了闭眼,夜峥适时扶住她的腰,语气沉重:“再找找吧,说不定,还有生还者。”

就像他当年一样。

白昭颜艰难地点了点头,两人各自分头准备去找人,不远处却响起两声鹰啸。

她猛地转头,看见尧泽跟凛彻盘旋落地。

朗晔跟墨妄岑燃也出现在广场。

朗晔本是追白昭颜而来,见此情此景整个人几乎疯了。

这全是他的同族,每一张面孔都毫无生机,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他颓然跪在地上,盯着白远身下的血洼,面容麻木,“怎么会这样……”

他才离开几天而已。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的家,成了万人坑。

朗晔的胸腔几乎被刺骨的恨意憋炸,他狠狠一拳砸在血洼里,咬牙切齿,“是诺雅,肯定是诺雅干的。”

“我要杀了她!”

血花溅在他脸上,金色竖瞳染上妖异的邪气。

墨妄按住他的肩膀,“冷静点。”

他虽是狼族,但早已把虎族当成自己的家。

他的心痛与愤恨不比朗晔少半分。

尧泽跟凛彻一左一右牵住白昭颜,尧泽迅速解释:“首领受了刺杀,展羽一定要抓出罪魁祸首。”

他看了夜峥一眼,“鹰族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出来找你,没想到……”

白昭颜沉声道:“我明白,先去找人,生死不论,全部带到广场来。”

“好。”

凛彻离开前担忧地看着她,伸手抱了抱她,“昭颜,你别害怕,我在,我永远在这里。”

在来的路上,墨妄跟朗晔跟他们提过她的曾经,也知道她是虎族首领的妹妹。

昭颜越是冷静,他就越是害怕。

不怕她在沉默中爆发,就怕她在沉默里死亡。

白昭颜眸中盏着一行清泪,却并非因为虎族,而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当时并没有任何人安慰她,每个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而拼命。

她咽下喉头的酸涩,“放心,我没事。”

众兽各自散去,白昭颜将白远的尸体从竹竿上放下来。

白远的眼睛还睁得鼓鼓的,有几分可怖,双拳握得死紧,像是直到死亡都还在与凶手抗衡。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他的手,买了矿泉水和帕子,一点点将白远身上的血痕擦去,然后合上他的双眼。

良久后幽幽一叹,“虽然我并不是你的妹妹,但毕竟占据她的身体这么久。”

“朗晔作为虎族最后的血脉,我会带着他查出真相,替你们报仇,安息吧。”

言毕,她对着白远鞠了一躬。

白远没受祝由术的控制时,对她真的不算差,甚至是口嫌体正直的宠溺。

身死债消。

她不怪他了。

一具具尸体被抬到广场,随着人数越来越多,白昭颜的心越来越沉。

所有人她都见过,有杰森,文斯,诺雅的兽夫,跟她关系缓和的雌性。

墨妄学着她的模样,将尸体形容整理干净,说上一句安息。

朗晔抱膝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臂弯,无声地哭泣着。

岑燃有些害怕,皱眉跟在白昭颜身后,知道她心情不好,他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知道尧泽最后一个飞回来,怀中抱着一个雌性,“昭颜,快来,还有一个活着的。”

所有人眼眸一亮。

等到尧泽落地,走到白昭颜身旁,她这才看清他怀中的人竟是皎月。

“我在地窖里找到她的,已经高烧昏迷了。”

白昭颜点头,迅速给她治疗。

虎族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朗晔过来一看,目光扫过所有兽人的尸体,浑身戾气迸发,“诺雅不在。”

她没死,又不在。

这事不是她干的还能是谁。

新仇旧恨,朗晔想杀了诺雅的心情到达顶峰。

白昭颜没说话,治疗好皎月,抬眼看向墨妄,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把她带去我家休息,再把家里收拾一下去接小青跟平安喜乐。”

墨妄点头应了声好。

凛彻跟朗晔岑燃被白昭颜指挥去森林挖坑。

毕竟尸体就这么摆着也不是个事儿。

夜峥走到她身旁,沉声问道:“昭颜,你真的相信诺雅一个雌性能干出这么多事吗?”

白昭颜瞥了他一眼,“你想替她说话?”

夜峥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虎族的遭遇跟蛇族很像。”

他更怀疑云飞。

但由于尧泽在场,他也没点明。

白昭颜用纸巾擦掉手腕处沾染的血迹,似在认真思索,“诺雅虽然自己做不到,但她可以用异能控制兽人自相残杀。”

“不管是她,还是你说的那个人。既然敢杀人,那就得做好被杀的准备。”

夜峥沉默。

尧泽蹲身,从白昭颜手中接过脏了的纸巾,贴心地替她挽起衣袖,“夜峥在鹰族刺杀首领,我要带他回去见首领。”

云飞对部落里的人都很好,他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夜峥:“你做梦。”

“杀不了云飞是他老奸巨猾,但是你,我们可以试试。”

两兽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杀意裹挟着血腥气在空气中流转。

白昭颜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尧泽又说:“我可以不带你回去,你跟昭颜解契,从此与她再无瓜葛,不要牵连她。”

夜峥冷哼一声,上前去拉白昭颜,“臭傻子,说什么梦话呢,滚。”




小青紧紧抱着他的翅膀,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忧愁,随即忿忿道:“他们都是大坏蛋,把我主人赶出部落。”

“主人还怀着崽崽,他们都不会担心,都是臭渣男,小青不喜欢他们。”

等它长大了,它就去灭了虎族帮主人出气。

小青龇了龇牙。

见状,尧泽轻笑一声,“年纪小小就这么凶,在鹰族可不行。”

闻言,小青更紧地抱紧他的翅膀,“大哥哥,我乖乖的,你让我跟主人留在鹰族好不好?”

“我可以不吃东西,不会给你添负担的。”

“主人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求求你。”

小青的声音软软的,用尽了毕生之力给尧泽撒娇。

尧泽掂了掂怀中的雌性,将人抱得更高了些,“好会得寸进尺的幼崽,你主人教的?”

“我现在救了你的主人,你该考虑一下如何回报我。”

小青沉默,认认真真地思虑半晌,“我还小,除了吃什么都不会。”

“但我主人会的可多了。”它骄傲地挺了挺胸脯,露出白白胖胖的腹部,“我的主人会疗愈异能,还会建房子,织布,她什么都会。”

“大哥哥,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好不好?小青保证,主人会很厉害的,可以让你们鹰族家家户户过上更好的日子。”

疗愈异能?

尧泽眼眸闪了闪,觉醒异能的雌性?

他这一捡,莫非还捡到了一个宝?

思及此,他清咳一声,“那你也不用费尽心思考怎么回报我了。”

“你的主人从现在起,是我的了。”

小青看着尧泽坚毅的侧脸,又看着昏迷不醒的主人,果断地替她做了决定,“好,你现在就是我主人唯一的兽夫了。”

既然主人肚子里崽崽的阿父不要他们,那就不怪它再给主人找兽夫了。

尧泽动了动翅膀,“你能做主吗?小心等她醒来生气。”

“我可以。”小青缩了缩脖子,声音小了几分,“主人不会真的生我的气的。”

它也只是想先给主人找一个庇护所。

如果主人醒来生气,它也认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白昭颜死。

梦魇中的白昭颜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飘飘然,像是在云端。

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在尧泽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头埋在他胸膛睡得更沉。

还不知道自己一手养大的小青已经把自己给卖了。

*

虎族。

白昭颜一被赶出部落,诺雅急不可耐地跟着夜峥要回他的住所。

如今整个虎族,就连白远在内都对她言听计从。

不会再有人阻拦她和夜峥。

她对夜峥,势在必得。

夜峥莫名怅然,白昭颜离开前那个眼神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觉得奇怪又疑惑,对她的记忆停留在恨不得杀了她那时候。

这段时间的记忆都模模糊糊的,只记得后来白昭颜刻意引诱墨妄和自己跟她结了侣,心中更加厌恶她。

可他想不通,按自己的性子,白昭颜根本接近不了自己分毫。

自己又怎么会留她一条命在。

可能是因为她怀了崽崽吧,夜峥如此想着,便听诺雅唤他。

“阿峥。”诺雅巧笑倩兮,伸手想去牵他的手,夜峥下意识退开。

诺雅一时有些尴尬,但很快调整好心态,再次扬起一个明媚的笑,“阿峥,今夜让我陪你好不好?”

夜峥冷着脸,口中拒绝的话堵在喉头,看着诺雅的眼睛,他含糊地应了一声,“随你。”

“你想住便住,我再找个住所便是。”

诺雅:“……”

她的眸中划过一丝难堪,夜峥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吗?

“可我一个人害怕。”

夜峥:“那你就回家让你的兽夫陪你。”

诺雅倏地扑进夜峥怀里,楚楚可怜地说:“可我想你陪我,阿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

“从前有个白昭颜横在你我中间,可如今她走了,我们明明可以……”

夜峥扣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开,面容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心中却在想,如果白昭颜见他跟别的雌性靠得这么近,肯定会吃醋吧。

他实话实说:“我于情爱并无追求,对你也没有别的心思。”

“蛇族一生向来只有一个妻主,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我跟白昭颜已经结侣了。”

“她杀了米娅,被赶出部落,我无话可说,但我不会再跟别的雌性在一起。”

诺雅一怔,夜峥竟然跟白昭颜结侣了。

这件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咽了一口唾沫,苦涩一笑,“阿峥,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会一直等你的。”

是她的异能还不够精进,无法彻底控制夜峥对她言听计从。

等她再修炼些许时日,定要夜峥对她欲罢不能,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雌性。

墨妄于广场咳血昏迷,被朗晔送回自己的居所。

看着昏迷的黑狼,朗晔孤身坐在山洞口,望着天边的银月发呆。

可他忍不住心中的暴躁,很想抓狂。

他从来没见过白昭颜哭,但今夜他看见了。

朗晔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心里空空荡荡。

他起身漫无目的地在部落游荡,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幽魂。

走着走着,朗晔倏地闻到残留的白昭颜气息,脚步不自觉地顺着那个方向走去,最后停在一栋砖房门口。

这里好像是……白昭颜的家。

可这里除了白昭颜的气息,还有浓重的自己跟那三兽的气息。

但朗晔却不记得自己有来过这里。

好奇怪。

他缓缓伸手推门,木门咯吱作响。

朗晔就着月光走进堂屋,这里寂静又漆黑,他在潜意识里觉得,这里不该是这样的。

白昭颜的家应该是灯火通明,温馨浪漫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朗晔晃了晃头,旋即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岑燃:“你怎么来了?”

朗晔这才睁大眼眸,发现了黑暗中的岑燃。

是他走神太过,竟连房间里有其他兽都没察觉,“你又怎么在这里?”

少见的,岑燃这次没跟朗晔呛声。

他独坐在桌前,左手搁在桌面,两指轻轻摩挲着,红眸更显幽深,“我觉得很奇怪。”




尖锐的刺痛让夜峥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

这段时间以来,诺雅被困在居所,天气寒冷无法外出。

没能及时对他加深祝由术的控制,夜峥又有护心鳞护体,这才勉强从重重噩梦中清醒。

夜峥脸色苍白,不顾胳膊的疼痛,捂住心口,眸中满是痛苦。

他艰难地从床上起身挪到堂屋。

堂屋的角落里堆着满满当当的红薯,墨妄坐在门槛上,朗晔趴在桌上,气氛沉寂,死气沉沉。

听见脚步声,两兽也没回头,只失神地望着院子里尚未消融的白雪。

夜峥深呼吸一口,大步上前,两指夹着护心鳞就近割在朗晔胳膊上。

锋利的鳞片瞬间划破了绢布衣袖,朗晔猛地坐直身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看着血色逐渐染湿白色布料倏地红了眼。

他起身一把推开夜峥,怒吼一声,“臭白蛇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是昭昭亲手给我做的!”

昭昭二字一出口,朗晔骤然愣在原地,金眸里浮上疑惑。

他……什么时候跟白昭颜那么熟了?

朗晔晃了晃脑袋,捂着头重新跌坐回板凳上。

见有效,夜峥依法炮制,走到门口去割墨妄。

谁料墨妄在此时转身回头,夜峥又虚弱,护心鳞落在墨妄眼角,原本白昭颜烫伤又被疗愈好的位置。

夜峥一愣,握着鳞片的手收紧,或许,这就是命。

墨妄闭了闭眼,抬手点在眼角,鲜红的血液滚滚而落。

血腥气顿时弥漫在堂屋里,墨妄跟朗晔都有片刻的失神,脑袋隐隐作痛,几欲炸开。

夜峥却顾不得那么多,沉声道:“虎族有问题,我们被骗了。收拾东西,我们走,我们去找昭颜。”

借着护心鳞上的一点百邪不侵的灵力,三兽连夜收拾了包袱,悄悄出了部落。

夜峥实在疲惫得很,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圈藏进墨妄的包袱里,临睡前把自己的护心鳞交给二兽,让他们能勉强保持自己的清醒。

墨妄跟朗晔不知道该去哪儿,又困又乏,走了好几天听闻岑燃在找白昭颜,急匆匆往狐族而去。

若白昭颜在,知道护心鳞能护佑主人不受祝由术的侵害,恐怕只觉得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如果原主不要求夜峥拔掉护心鳞,夜峥不会被催眠。

可惜,前因无法改变。

时也,命也。

*

诺雅虽然没能成功得到夜峥的心,但她如今的生活已然是部落里最好的。

她自己的兽夫连同米娅的三个兽夫将她服侍得很好,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穿衣走路甚至不用自己,连吃饭都是兽夫做好了送到床边,一口一口喂她吃。

部落里所有兽人对她恭恭敬敬,这是从前从没有过的待遇。

她安抚了几个兽夫,疲惫睡去,却满头大汗地醒来。

诺雅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今天去找夜峥,却发现人去楼空。

又听闻岑燃在找白昭颜,白昭颜救了狐族首领一命。

也知道白昭颜在鹰族,诺雅想到自己为了觉醒异能所做的交换,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她悄无声息地杀了白远,想将虎族的命运交给那个人。

结果却没能等到那个人,先等到了黑化的夜峥、朗晔跟墨妄。

三兽没能求得白昭颜的原谅,彻底黑化,将她这个罪魁祸首抓起来折磨。

诺雅惨死二兽之手。

诺雅想到梦中的场面就满头大汗牙齿打颤。

她咽了一口唾沫,知道此时的夜峥几人已经走了,她不能继续留在虎族了,不安全。

她不想死。

狐族不能去,鹰族不能去,目前只有狼族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诺雅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动声色地准备了足够的食物离开了虎族。

离开前也没想过要带上自己的兽夫什么的。

他们都是累赘罢了,等到了狼族,以她的资本,多少兽人随她挑。

等她躲过自己的死劫,实力再强悍些,她一定要回来替前世的自己复仇。

*

鹰族。

鹰隼看着白昭颜种地养蚕,一时心动,不说这蚕用来织布,就是吃,看起来也极为可口。

部分兽人向她请教了建房养蚕的诀窍,还有小部分喜欢自由,觉得巢穴就很好,不愿意更换。

云浅本来很讨厌她,觉得她夺走了尧泽哥哥的心,可她实在厉害,什么都会。

她出门觅食时不慎摔下山坡,还是白昭颜用异能救了自己。

云浅羞愧难当,也不好再跟她作对。

虽是虎族,但鹰族并未排外,大多跟白昭颜相处得很好。

这天白昭颜领着平安喜乐在院子里晒太阳。

她坐在竹椅上,眯着眼睛细细地感受着阳光,浑身笼罩在耀眼的光晕中。

尧泽站在廊下一眨不眨地看着,直到白昭颜察觉,转头看他,他这才移开目光,沉着脸走出院子。

白昭颜眨了眨眼,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忍不住出声问道:“去巡逻吗?”

尧泽抿唇,连头也没回,只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白昭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耸了耸肩。

谁敢信,素来温和的尧泽竟也会跟她闹脾气。

原因无他。

昨夜白昭颜半夜睡醒,便怎么也睡不着了,出门上了山,挖了半背篓的折耳根。

她没跟尧泽和凛彻打声招呼,也忘了两人发现自己不见会担心。

等她回来时天色还没亮,两只鹰隼就差掘地三尺找人了。

见她肩扛一把小锄头,背着竹篓回来,心底都松了一口气。

看着两人担忧的目光,白昭颜少见地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正要解释,尧泽一语不发,转身回了房。

凛彻跟白昭颜对了一个眼神,表示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尧泽的生气也不是跟她吵架,一样的做饭,一样的带孩子,收拾卫生。

只是不跟白昭颜说话。

还挺有意思。

闲着也是闲着,白昭颜早早地做好了晚饭。

凛彻先于尧泽回家,洗了手就欢欢喜喜地抱着她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两人坐在桌前等尧泽,直到天色擦黑,尧泽才回家。

白昭颜远远地看着,隐约觉得尧泽肩上好像扛了什么东西。

待人走近,烛火照映出尧泽的身影,只一眼,白昭颜被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


元翊沉着脸紧紧盯着黑烟冲天的山头。

火种是他们刚学会的技能,但如此凶猛的趋势还是第一次见。

火苗有益,一个控制不好却会死人。

虎族长久居住于此,从未见过山火。

元翊不动声色地看了白昭颜一眼。

有人不想她走。

他虽然心善,却并非愚笨之人,一想便能想得通了。

除他外,其他首领都会点火的办法。

会是谁呢?

元翊脑中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容。

白昭颜忍着灼烫的热浪,指着山脉后方,“带上水源,去砍出一片防火带,不然火势一旦蔓延,整片山脉会被烧得一干二净。”

元翊听她有条不紊地指挥,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凛然。

白昭颜说完就走到受伤的兽人面前抬起了手。

虽然她没了记忆,最开始连话怎么说都忘了,还是听元翊他们说话才隐约想起。

她所言所为都是受肌肉记忆影响,她觉得这样能帮到他们。

果不其然,在她抬手那瞬间,一股银白光芒绽放。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目光,眼睁睁看着原本因受伤而痛苦不堪的兽人的伤口以手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疼痛消散,受伤的兽人怔怔地看着眼前半蹲的雌性,她的脸隐没在暗色里,背景却是一片灼热的火光,发丝微微飘动。

他失神出声:“是……神女吗?”

肯定是天上的神女吧。

否则怎么能这么厉害。

白昭颜没说话,治疗了几个兽人,跟着元翊带上人和水进了山林。

火场缺水,没有水源他们会被渴死的。

虎族又是第一次面临这种境况,她不去亲眼看着实在不能放心。

兽人从黑夜一直忙碌到第二日午后,大火烧到防火带没任何东西可烧,终于渐渐小了下去。

元翊看着荒芜一片的山脉,闭了闭眼。

辰星兰娇贵,只在这座山头生长。

他曾试过把辰星兰移到自己居所门口种植,但无一例外第二天就全部枯萎了。

辰星兰被烧光了,白昭颜眼底的光也熄灭了。

她的面上满是黑灰,怔怔地看着黑漆漆,还在冒黑烟的山头,撇了撇嘴,“元翊,辰星兰,还有吗?”

元翊抬手抚上腹部的兽皮,张了张口,“先下山吧,吃些东西我再想办法。”

白昭颜闷闷地点了点头,心口堵得厉害。

元翊走在第一个,身后便是白昭颜。

他不敢回头,只觉得如芒在背,喉咙也干涩得厉害。

那株干掉的辰星兰就在自己身上。

他想,他其实也想留下她吧。

可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一行人回到部落,元翊将所有兽人召集在一起,教他们生火灭火的办法,同时给白昭颜烤肉吃。

白昭颜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支在膝盖撑住自己的下巴,另一手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荷包却摸了个空。

她迅速低头一看,自己的荷包不知被什么东西割了个口子,一直放在里面的龙珠,不见了。

白昭颜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两指不敢置信地穿过破口处,“不是,我龙珠呢?”

元翊闻言,心头一沉。

这下白昭颜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思,目光四处张望着。

昨天在森林时龙珠还在,到虎族以后便没空去看,后来又上了山,忙乱之下荷包破了也没发现。

龙珠要是掉在山上,想找可是不易。

白昭颜慌了神,面上的焦急不加遮掩,拔腿便往山上冲。

“小七,小七,等等我。”元翊跟了上去,“我陪你一起去找。”

两人一路走一路找,找到夜半时分,白昭颜举着火把拨开草丛仔细查看,每一处都不肯放过。

夜凉如水,她的心也渐渐沉了。

她并不属于这里,没了龙珠,她还能回家吗?

白昭颜颓然坐在地上,手中的火把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出去老远,撞在石头上,火苗闪了两下熄灭。

元翊举着另一只火把蹲下身,从怀中摸出那株干花递给她,“小七,干掉的辰星兰,你还要吗?”

跌落谷底的心又瞬间回温,白昭颜从他手中接过干花,仔细打量了两眼。

六瓣花扁扁地贴在一起,水分早已流逝,她点点头将花放进空间的灵土里。

这样说不定还能救上一救。

有总比没有的好。

“小七,你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先回去吧,到我的住所睡上一觉。”

“我知道龙珠长什么样子,我回去叫上兽人一起出来找,好不好?”

白昭颜已别无他法,遂点了点头,“多谢你,你有什么要的尽管和我说,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元翊扶着她下山,深思熟虑道:“我别无他求,只希望如果你以后还有机会来虎族,可以多留一段时间,带领虎族走向盛世。”

“小七聪明伶俐,会的多,比我还适合做首领,我只能跟你多学学。”

白昭颜点头,毫无心理压力地回答:“好啊,如果我再来,一定教你们别的技能。”

*

一千年后,虎族。

“一个月了,一个月了,昭颜怎么还没出现?”凛彻抱着小青狂摇,“你,把,昭,颜,还给我!”

五个兽人坐在堂屋,眼睁睁看着他把小青摇得头晕目眩。

“大哥……大哥哥,救我……”小青磕磕绊绊,“呕——”

尧泽将它从凛彻手里解救,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顺着小青的背脊,“好了,昭颜要是看到你欺负小青,谁也保不住你。”

“哼!”凛彻撇了撇嘴,忿忿地往凳子上一坐。

“昭颜,我想昭颜。”

闻言,朗晔翻了个白眼,在心中骂了他八百遍。

小青干呕了两声,瘫在尧泽怀里,其实它也有些坐不住了,一直在心中计算着时间。

“大哥哥,把我放桌上,我想办法找到主人。”

“好。”

小青跟白昭颜一直有一种奇妙的感官相连,它能感觉到她的喜怒哀乐,加之如今白昭颜使用过龙珠之力,只要它尽力一试,应该可以找到她的。

白昭颜疲惫不堪地睡在石床上,朦胧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主人,主人。”

“醒醒,该回家了,你不能一直留下,会迷失在过去的。”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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