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梦兰赵兴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7年,我靠挖药养活彪悍老婆柳梦兰赵兴河》,由网络作家“夏门首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肥肉在嘴里咀嚼两下,赵兴河这次是真感觉腻人。王海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兴河小铁盒中的肥肉,最后为了面子忍住。“我们大队部就在村里,你想拿窝头直接过去就行。”强忍着对肥肉的渴望,王海对着赵兴河交代。赵兴河点头,表示明天带的白面馒头吃完,就过去借点窝头吃。本来他带的白面馒头够他一个人口粮,但大壮的胃口太大,一顿饭能吃好几个馒头。仅仅吃了三顿,他们俩的口粮就快要见底。虽然带的猪肉多,但这玩意也不能总吃,腻人。王海忍住不去看那猪肉,又对着赵兴河劝说,“河子,我们那菱角多的是,你看看也给收了呗。”“收得多赚得多,1斤要是能赚1毛,你可就发大财了。”赵兴河抬头看了他一眼,“1斤赚1毛这种鬼话你觉得我能信吗?要真是有这么大的利润,你就不会来这里劝说,早...
《重生77年,我靠挖药养活彪悍老婆柳梦兰赵兴河》精彩片段
肥肉在嘴里咀嚼两下,赵兴河这次是真感觉腻人。
王海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兴河小铁盒中的肥肉,最后为了面子忍住。
“我们大队部就在村里,你想拿窝头直接过去就行。”强忍着对肥肉的渴望,王海对着赵兴河交代。
赵兴河点头,表示明天带的白面馒头吃完,就过去借点窝头吃。
本来他带的白面馒头够他一个人口粮,但大壮的胃口太大,一顿饭能吃好几个馒头。
仅仅吃了三顿,他们俩的口粮就快要见底。
虽然带的猪肉多,但这玩意也不能总吃,腻人。
王海忍住不去看那猪肉,又对着赵兴河劝说,“河子,我们那菱角多的是,你看看也给收了呗。”
“收得多赚得多,1斤要是能赚1毛,你可就发大财了。”
赵兴河抬头看了他一眼,“1斤赚1毛这种鬼话你觉得我能信吗?要真是有这么大的利润,你就不会来这里劝说,早自己去公社卖了。”
王海被说的尴尬,站在原地有些局促。
之所以让赵兴河收,他就是不想担这个风险。
要真知道利润,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干。
看火候差不多,赵兴河也不想继续拉扯,对着王海说:“5分钱1斤卖不卖?”
听赵兴河松口,王海很高兴,但这价格怎么比青瓦村的人便宜一半。
他搓着手和赵兴河商量,“河子,价格方面能不能商量下,和你们一样行吗?”
赵兴河淡淡看了王海一眼,“就5分钱1斤,你们要是打算挣这个钱,我就收,要是不愿意挣,你们就送去公社卖。”
见赵兴河有些生气,王海立马答应,“行,就5分钱1斤,明天我找人往你这里送。”
5分钱1斤,100斤有5块钱,也不少,毕竟是白的的钱。
今天下午王海回村粗略算了下,应该能找不少菱角。
除了青瓦村外,其他村生产队淤泥都往王家村送,这给了王海赚钱的机会。
他打算回去安排妇女去淤泥里捡菱角,反正能挣钱,大家伙也愿意。
“河子,那你忙着,我回去安排下。”王海一溜烟地离开。
得回村赶紧安排,挣钱的事儿不能耽搁。
王海刚走,李红旗就凑了上来对赵兴河夸赞,“河子,还是你仗义,咱们村里人你收1毛,给外村5分。”
赵兴河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愿意,这个机会留给你。”
李红旗讪讪一笑,“我可没这么多钱收,还不定能不能卖出去呢。”
听到这话,赵兴河嘴角露出笑意,他就知道李红旗没那个胆子赌一把。
对于已经知道公社收购价的他来说,完全不慌。
第二天一早,赵兴河起程回家拿钱。
要只是青瓦村的人捡菱角能赊账,但涉及外村人,只得现钱现结。
走了一上午,终于到青瓦村村口。
周红正在和几个妇女在大树底下聊天,见到赵兴河回来,她一脸惊讶,“河子,你咋回来了?”
赵兴河笑了声,“回来临时有点事,一会儿还要再回去。”
周红又问了几句她儿子曹大壮的事,这才放心。
来到家,发现媳妇正在院子里晾白面,赵兴河吩咐,道:“给我拿50块钱,我着急用。”
柳梦兰一听着急用50块钱,以为是出什么事了,连忙问道:“你这是咋了,好端端的要50块钱干啥?”
赵兴河又对着媳妇一顿解释,这才拿到手50块钱。
不过柳梦兰还是有些担心,怕被人举报投机倒把。
于是对着赵兴河劝说:“河子,你就好好去修沟渠,别弄什么菱角了,万一被人举报投机倒把。”
赵兴河笑了声,“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菱角算是药材,送到公社卖没啥问题。”
“而且价格我都打听过,也不会赔钱,你就在家等着收钱吧。”
说完话,快速对着柳梦兰亲了口,引来一阵娇嗔。
见自家男人有了主意,柳梦兰也不好阻止,又烙了几个饼子带到路上吃,叮嘱忙完沟渠的事赶紧回来。
赵兴河在书包里装上几个饼子,又去生产队赶上驴车,这才朝着王家村沟渠赶。
来到沟渠旁边,看到已经有很多人在这等着。
从驴车里拿出秤,开始称量。
手头上有了钱,赵兴河现货现结,手头上拿到钱,来卖菱角的村民合不拢嘴。
其中就有王大勇老娘吴彩凤。
她带着闺女王小花捡了二十斤菱角,在赵兴河这卖了1块钱,可把她高兴坏了。
但还是对价格不满意,于是对着女儿撺掇:“小花,我都打听过了,这赵兴河是雄武的本家弟弟,你看看能不能搭点关系,让他把价格给咱提提。”
“要求不多,就和青瓦村那群人一样就行,1毛1斤。”
吴彩凤算盘打得响,这1斤多5分钱,那10斤就是5毛,这可多卖一半呢。
听老娘这么一说,王小花脸上露出贪婪,快速去找赵雄武说这个事。
但得到的答复是他也没办法,可把王小花气得破口大骂。
最后郁闷带着老娘离开。
赵兴河这边已经花13块5毛钱收了142斤菱角,其中有青瓦村村民挖地,还有王家村送过来的。
青瓦村村民喜滋滋拿着钱,这一刻把赵兴河当成财神爷。
李红旗也很高兴,这趟来沟渠也算是带人挣到钱,不会暗地里挨骂。
他走到赵兴河面前高兴地说:“河子,明天修沟渠就结束了,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卖菱角?”
赵兴河装作无所谓地摆了下手,“我自己去就行,不用麻烦你这个生产队长。”
“要是真赔钱,我也认了。”
李红旗一听这话,心中感觉有些奇怪,赵兴河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无私奉献的人。
其中有猫腻。
不会真让这小子赚到了吧,李红旗心中异常难受。
“我男人还有气儿,谁敢埋他我就砍死谁!”
坟坑旁,年轻的女人手持柴刀与几个大男人对峙着。
谁也没看到,土坑里原本双目紧闭、面色青灰的男子,此刻却陡然坐了起来,剧烈喘息着。
“我回来了?”
赵兴河兴奋地摸着自己的身体。
年轻健康的,没有缺胳膊断腿,也没有干瘪枯瘦,是二十岁的他!
他真的重生了。
而且,重生回了被大伯活埋的这一天!
赵兴河眼神幽暗,暗暗压下了喷薄的恨意。
他没记错的话,此时应该是自己进山踩参坠落悬崖昏迷的第二天。
大伯赵昌盛要趁机埋了他,好将自家屋子占为己有。
老婆柳梦兰拿着柴刀跟他们拼命,却还是没能阻止,最后以死相逼,才把大伯几人吓走。
可他还是因为窒息,身体留下了病根。
后来大伯恶人先告状,向公安举报柳梦兰持械伤人。
柳梦兰为了不连累他,在被带走的路上,跳河自尽了。
赵兴河成了废人,又死了老婆,家产被大伯占了,连工作也被大伯家儿子顶替,后半辈子穷困潦倒,何其艰难。
大概是死时太恨吧,老爷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侄媳妇啊,你就让兴河入土为安吧!你这性子生时让他丢脸,死了就给他点面子吧。”大伯还在假仁假义地劝着。
柳梦兰咆哮着:“敢动老娘男人,我就砍死你!”
是她了。
赵兴河直直地看着柳梦兰的背影。
见她又要举起柴刀,劈手夺了下来。
四周突然寂静。
柳梦兰扭头直勾勾地瞪着他,脸凑过来,扬手“啪”地呼到了他脸上。
“你诈尸了不?”
赵兴河捂着脸,笑了。
他真的回来了,她也没死,还好好站在他面前。
“河子,你真活了?”柳梦兰忽地用力抱住他,埋在他胸口嗷嗷地大哭起来。
哪里还有刚刚凶悍的样子。
赵兴河一愣,随即无奈地拍拍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没事。”
“嗯,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的!”柳梦兰用力点着头,擦掉眼泪,扭头就凶巴巴地瞪着赵昌盛。
“看到没,我家河子没事!赶紧滚!”
这变脸的速度。
赵兴河稀罕地摸摸她的头,示意她扶着自己站起来,转头看向站在土坑旁傻了眼的赵昌盛几人。
“你们是有多急迫!我还没死就想把我埋了!不怕我晚上化作厉鬼站在你家房梁吗?”
赵昌盛父子俩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让这小子活过来了,那工作和房子的事只能另做打算。
赵兴河狼狈模样,赵昌盛恶狠狠地诅咒:“活过来又怎样,还不是要被饿死!”
整个青瓦村正面临大饥荒,家家都吃不饱。
赵兴河出意外时,柳梦兰将家里所有口粮都给了赤脚医生,还是没将他救活,这才让赵昌盛动了活埋的心思。
听赵昌盛的恶毒言语,柳梦兰将手中的柴刀往他脚下扔,“滚!你们全家都死光,河子都不会死!”
赵昌盛瞪了柳梦兰一眼,转身拿着铁锹就离开。
正当赵兴河望着大伯赵昌盛所站的方向,感觉脑海中多了个白色空间,这难道是老天的馈赠?
意识进入其中,大约三平米的空间灵气氤氲,中间一口灵泉在缓缓流淌。
玄奥气息快速被赵兴河读取,灵泉用处被他了解。
可灌溉植被让其快速生长,至于时间加速有多快,还需实验。
熟悉灵泉作用,赵兴河脑海中也有了对未来打算。
可以去山上挖些草药来催生,拿到公社去卖,能换些粮食。
现在是77年,估计过段时间政策便能放开,到时便能借着前世的记忆做些小生意。
等到坐上风口,他也能飞起来,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
“河子,咱们回家。”扶着赵兴河的柳梦兰温柔的说道。
赵兴河起身望了下山林,“咱们家也没口粮,我打算去山上碰碰运气,希望能挖到草药,总不能让你跟着我饿肚子。”
“河子,你刚醒过来,我和你一起上山,也好有个照应。”柳梦兰对着赵兴河劝说,她还是有些担心。
赵兴河思考下,说道:“你去挖些野菜,咱们做两手准备,要是我没挖到草药,今晚也不会饿肚子。”
柳梦兰乖巧答应,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青瓦村背靠秦岭,耕田稀少,单凭大队中的公分无法满足全家口粮。
多数村民会偷偷去秦岭采摘中药以补贴家用,运气好,上山一次能换全家半月口粮。
现在有了灵泉的时间加速,赵兴河只需要去山上找颗药草采摘催生,便能拿去公社卖钱。
有了钱去黑市买口粮,家里的粮食危机就解决了。
赵兴河刚要走,柳梦兰伸手递过来一个野菜团子,“把这个吃了,本来打算给你做贡品,看样子是用不到。”
本是关心的话,但怎么听都有些违和,再看看柳梦兰手中的野菜团子,让赵兴河有些犹豫。
哪个好人会吃自己的野菜团子贡品。
看自家男人发呆,柳梦兰彪悍地将野菜团子塞在他的嘴里,而后吐槽:“早知道烧汤浇在你坟上,我也能沾光喝点,现在野菜团子只能给你自己吃。”
努力将野菜团子消化,赵兴河也没心思与柳梦兰打闹,随手剪了个小锄头,转身顺着山岗,沿着小路朝着山上走去。
一进山林,眼睛四处扫视,辨别草药是门技术活,赵兴河属于半吊子,但一些珍稀药材大队上普及过,也算是认识。
走了半个小时,肚子又饿得咕咕叫,遍地是杂草,额头直流虚汗。
即便吃了个野菜团子,早已消化完,喝得几大口水,也已经变成汗滴落在地。
赵兴河有些苦恼,这幅身子骨有些弱,才在山上走了半个小时就遭不住。
迫于无奈,只能找块石头坐下歇息,等差不多恢复体力,这才继续在山林中寻找。
没走几步,不远处一匹叶草引起了赵兴河的目光。
野山参,竟然能发现这种好东西,看样今天运气不错。
看叶子形状,年份只有一两年,不值钱,应该是村里人故意没采摘的。
但对于有灵泉的他,简直是天降财富。
听到小花两个字,赵兴河才反应过来,那壮硕女孩就是赵雄武的未婚妻,王小花。
看体型,身高1米55,体重的有160斤,妥妥的正方形生物。
按照彩礼钱算,这妮子可比猪肉贵,足足九毛多一斤,要知道肥猪肉也才四毛。
听到赵雄武的话,王小花眼中浮现得意神色,挑衅地看了眼张梅,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你厉害又怎样,你儿子被我拿捏得服服帖帖。
张梅那叫一个气,怎么生了这么个舔狗儿子。
她当儿媳妇时被老婆婆拿捏,现在好不容易当上老婆婆,又被儿媳妇拿捏,这算个什么事!
见王小花没说话,赵雄武立马对着张梅说:“妈,没当上护林员,咱们本来就欠小花家,多给些彩礼也行。”
张梅有些心累,转身进了屋子,只留下赵雄武与王小花母女俩交涉。
没了热闹看,赵兴河也转身回家,看赵雄武吃瘪,他心中暴爽。
真是活该!也不知他什么眼光,竟能看上王小花。
.....
第二天早上,柳梦兰留了饭菜去大队上工,赵兴河早上去大队部交了文件上山,
刚接班,总是要做做样子。
没有猎枪他不敢朝着大山深处走,在外面晃荡一圈,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
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赵兴河继续在山林中晃悠,路过很多灌木丛,暂时没有发现草药痕迹。
又走了几步,前方出现个捕猎套子,由简易的木棍搭建,看着很粗糙,应该是村民用来碰运气打野味的。
捕猎套子旁边树上有几道被尖厉獠牙拱出的痕迹,捕猎套子的一角也被破坏。
赵兴河走上前摸了下,根据经验来判断,应该是野猪所为。
想不到在这山岭外围还能发现野猪,这不禁让他感到后怕,公社配备的猎枪还没到位,这要是遇到野猪,跑都跑不掉。
又观察了下四周,赵兴河发现好几处相同痕迹,看这树木被破坏程度,应该是只成年野猪。
现在手上没有趁手兵器,他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悄悄记下位置,等去公社领了猎枪,再做打算。
也许是运气使然,刚没走几步,赵兴河便在草丛中发现个露在外面的根茎。
看这个样子好像是人参,但上面枝叶茂盛,有几个紫色果实垂落,从来没见过这种奇特人参。
生产大队科普,好像没提这个东西,真是奇怪。
望着眼前这奇特人参,赵兴河满脸疑问,他在纠结挖还是不挖。
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挖,应该是人参,相信公社收草药的工作人员应该认识。
这次赵兴河带的东西比较齐全,在腰间掏下个镐子,慢慢将这根茎旁边的土弄得松软,他不敢使劲挖,生怕把人参给挖断。
残缺人参价格几乎折一半,他可伤不起。
将土松软后,赵兴河控制着灵泉往根茎上浇,氤氲灵气再次出现。
这奇怪人参绿叶上面迅速结出深紫色果实,一串一串的。
不知道这到底是个啥,赵兴河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打算将这紫色果实全部挖走,想来能多卖钱。
随着时间推移,人参根茎变大了一圈,单看这根茎,至少有百年以上。
赵兴河心中激动,二十年野山参就卖了四十块钱,这要是百年以上,至少二百块以上。
这可是一笔巨款,他那计划中的三间大瓦房算是有了盼头。
见灵泉的催生没效果后,赵兴河立刻行动,先观察四周有没有野猪动静,又从兜里掏出红绳系在绿叶上。
与上次挖野山参相比,这次的动作赵兴河小心了很多,这可是百年人参,可不能破坏。
手脚并用,也不敢用小锄头,赵兴河直接右手在地上扒拉,连一个细丝都没放过。
挖的过程中有些口渴,本想吃个那深紫色果实,一想到这果实是从百年人参结的,应该值不少钱,这才放弃这个念头。
忙活了一个小时,可算是将这株百年人参给挖出来。
上面长着的紫色果实怎么看都有些怪异,但赵兴河管不了这么多,既然已经挖出来,直接卖去公社,相信那些收草药的工作人员识货。
既然已经有收获,赵兴河也不想耽搁,将人参在怀里抱着,一路小心翼翼,生怕给损坏。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这才来到青瓦村口,此时生产队上工的人群多数都回来,会计在远处嚷嚷着过来记工分。
赵兴河想躲一下,人参的事还是要低调为好。
人群中,赵雄武满脸尘土,衣服满是污垢,怨毒的看了眼赵兴河。
他正好看到赵兴河手里抱着东西,应该是从山上弄下来的。
要不是赵兴河抢了护林员的工作,也不能沦落到此,想想就生气。
心中暗暗诅咒,赵兴河怎么不死在山上。
都是姓赵,凭什么赵兴河能不用上工,而他需要在地里刨食!
这不公平!
一定不能让赵兴河得逞!
之前投机倒把的事还没完,这次一定不能让赵兴河过得舒服。
赵雄武恶狠狠地盯着赵兴河,见到他想躲,立马大声喊:“河子,你在山上挖到什么好东西了!也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周围人听到赵雄武的喊声,目光全都聚集在赵兴河身上。
看他怀里鼓鼓囊囊,一定是藏了什么好东西,估计是在山上挖的。
一群人直接把赵兴河围住,七嘴八舌地问。
“河子,你弄到什么好东西了,也给我们看看。”
“你这巡林员是挂在生产队名下,弄到的东西自然也属于生产队。”
“这是集体的东西,你不能贪墨!”
周围人贪婪地望着赵兴河的东西,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
赵兴河强忍着怒意解释,“没什么,就是挖了点土。”
这敷衍的话,村民自然不会相信。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拉扯赵兴河,想看看他怀里到底是什么。
见自家男人被围攻,柳梦兰大吼一声,“都他娘的给我滚!见不得我家河子好是吧!谁再敢围上来,老娘跟你们拼命!”
柳梦兰的忽然爆发,没有阻止村民的行动,有些大胆的妇女已经用手把赵兴河包裹人参的红布拿掉。
散发着土腥气的人参在众人面前展现。
众多人心中满是嫉妒,这鬼小子运气这么好。
要是能跟着赵兴河一起上山,那以后也吃喝不愁了。
在生产队一天就赚几个工分,都不够一家人的口粮。
青瓦村靠近秦岭,但挖出野山参的几率不高,多数村民都是运气好上山捡点野山货。
或者找到些不值钱的草药,拿到公社能换个三瓜两枣解解馋。
哪像赵兴河这样频繁,一定有什么秘诀。
“河子,你告诉婶子,这挖参是不是有什么秘诀?这才几天,你又挖到一根。”
“河子,你快给大家伙说说,你自己吃肉,让我们喝口汤也行。”
“你可是婶子看着长大,你爹死时,我还给过你口粮吃。”
“......”
众人贪婪地望着赵兴河怀里的百年人参,还有借着说话的时机,想抢夺下紫色果实。
早在人群围上来那一刻,赵兴河就已经防备,他利用外面的衣服将人参和果实裹在怀里,即便是推搡,也碰不到丝毫。
赵雄武也混在其中,打算搞点破坏,不能让这小子成功卖钱。
可惜出手好几次,都被赵兴河轻松躲过。
最后没办法,赵兴河踹了赵雄武一脚,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小跑回家。
赵雄武恶狠狠地盯着赵兴河,下定决心要给赵兴河一个教训!
赵昌盛没心思的喝了口稀饭,闻着飘来的肉香,一脸嫉妒地望着赵兴河家的方向,“在路边捡白面猪肉这种鬼话谁会信,这小子一定做了投机倒把的事!”
“雄武,你明天去贫协举报,就说赵兴河投机倒把,把他抓紧去劳动改造!”
“只要背上投机倒把的罪名,也没法子继承巡林员工作,你就能接班。”
赵雄武听到这话,脸色一喜,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连忙对着老爹问:“爹,要是赵兴河去劳动改造,他弄的那些白面猪肉可就要充公,这可咋办。”
张梅在一旁插嘴,“不然我去问那没爹玩意要点,他要是不给,咱们再去举报!”
赵昌盛摇头,“河子媳妇不要命,你还是少去,省得被砖头砸。”
听到自家男人的话,张梅气不打一处来。
“嘭”的一声,手中的碗摔在桌子上,手指着赵昌盛头皮骂,“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一大把年纪还会怕她!是那没爹玩意先干投机倒把的事丢找赵家人的脸!我过去是为了帮他减轻罪名!”
听到这话,赵雄武眼前一亮,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对着老娘叮嘱:“柳梦兰那个女人不好惹,你还是叫着奶奶一起吧,河子以前最听奶奶的话。”
听儿子提议,张梅眼前一亮。
赵兴河心软,经常给婆婆李巧莲口粮,但口粮都进了他们家的饭桌。
“雄武说得对,你把老娘叫上,要到猪肉直接端来家,投机倒把弄来的猪肉,咱们也担着风险,也得吃一口。”赵昌盛也馋猪肉,开始给媳妇出主意。
他以前就经常让老娘去赵兴河家要口粮,赵兴河每次都会给点。
但赵昌盛不知道的是,赵兴河早不是以前的赵兴河。
.......
赵兴河家里,柳梦兰一口白面馒头,一口烂糊肥肉,吃得满嘴流油。
自从家里男人醒来后,感觉变了样,行事更大胆。
以前赵兴河对于大伯赵昌盛只有容忍,奶奶李巧莲多次过来打秋风,他依旧给口粮。
自从从土坑中醒来,家里男人变了个大样。
不但将大伯一家给骂了遍,还搞来口粮和肉吃。
以前懦弱的赵兴河总让柳梦兰生气,但现在她却满眼亮晶晶,这样的河子才符合她的胃口。
一言不合就是干!
她柳梦兰怕过谁!即便是城里的父母和兄弟也畏惧她!
又开心地咬了口白面馒头,然后开心地说道:“河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这熟悉声音,赵兴河脸上露出微笑,道:“我打算接班护林员,想着再去山上挖些草药,生产队的公分太难挣。”
听自家男人要去接班护林员,柳梦兰满脸担心,公爹就这样死在山上,真怕步了后尘。
“河子,咱们不去行吗?山上太危险,我怕你出意外。咱们现在日子虽然苦点,但总是在一起。”
“我多去挖点野菜搀着白面吃,这口粮够咱们吃两个月,没必要去冒险。”
一想到昨日凶险,柳梦兰一阵后怕。
要不是她拼命阻止赵昌盛,自家男人可就被活埋了,这样的害怕,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听到这关心的话,赵兴河心中一暖,宠溺摸了下她的额头,“我还要带着你过上好日子,可不会出意外。”
“等咱们有钱,盖上三间大瓦房,羡慕死村里人!”
听到这话,柳梦兰吓了一跳,三间大瓦房那需要花多少钱!
估计将整个青瓦村生产队的钱都拿来也不够,这河子又在吹牛!
柳梦兰没有嘲讽,反而夹了块肥肉放在赵兴河碗里鼓励,“我男人最厉害,将来我等着你给我盖三间大瓦房。”
说完话,两眼亮晶晶用崇拜眼神看着赵兴河,少有的温柔姿态让他着迷。
两人就这样开心畅享着未来,张梅那令人厌恶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赵家祖辈就是地里刨食的老实人,怎么到现在出了个投机倒把的后辈,这不是给祖宗丢脸嘛!”
张梅的话音刚落,李巧莲又接着说。
“河子!你给我出来!我咋听你大伯说你去干投机倒把的事了!”
“咱们赵家就是再穷,吃不起饭,也不能干这种丢人的事!你赶紧主动去贫协去承认错误!丢人呀!丢人!”
李巧莲一连两句话说得痛心疾首,仿佛赵兴河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坐在屋内吃饭的赵兴河很淡定,都不用想,这两个老家伙是过来打秋风的。
还真以为年纪大些,就能来他家撒野。
即便去贫协告他投机倒把也不怕,公社都收购野山参,他是正儿八经的路子。
贫协再大,也是公社的下属单位,需要遵守公社的规则。
赵兴河很淡定,可柳梦兰却有些坐不住,白面猪肉的来历她也清楚,还不信她们能去贫协告赢!
柳梦兰刚要起身,却被自家男人拦住,又坐回桌子旁吃饭。
虽然很生气,但赵兴河发话,柳梦兰只能在心中暗骂。
听声音,应该是赵雄武老娘张梅带着奶奶李巧莲过来讹口粮,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李巧莲来家里打秋风要口粮,转头又将口粮送给赵昌盛吃,是偏心到连肋骨都歪了。
赵兴河念及奶奶可怜,会匀口粮给她,为此还经常饿肚子。
思考间,两人已经来到屋内,看到桌子上那一大碗肥肉,张梅眼中满是贪婪。
她可是一年多没有见过肉,看着桌子上那碗肉直流口水。
赵兴河与柳梦兰两人坐在桌子前吃饭,直接无视他们,这让被搀扶的李巧莲很生气。
拿着手中的拐棍用力敲地面,恨铁不成钢地对着赵兴河训斥。
“丢人现眼的东西!以前你爹就不老实,现在你也这样!净干些让赵家丢人的事!”
“为了吃几口肉脸都不要了,那投机倒把是能干的?这不是招全村人笑话嘛!”
看着赵兴河坐在桌子前一声不吭,让张梅暗爽!
之前你小子不是嚣张吗?
还拿着砖头砸他儿子的头,这都是报应!
“柳梦兰,这是不是你的主意?”
“败坏门面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李巧莲一上来就对柳梦兰发难,仗着年纪大,丝毫没有顾忌。
柳梦兰坐在桌前不说话,但内心已经怒不可遏,她哪受过这种委屈!
被人指着头皮骂还不敢还嘴,这还是第一次!
这要是赵兴河不在身边,柳梦兰早就朝着柴刀上去干!
但顾忌赵兴河面子,柳梦兰最终选择当个闷葫芦。
见柳梦兰不说话,李巧莲更嚣张,伸出拐棍就要打。
柳梦兰刚要躲,拐棍却被赵兴河拦下来。
“打我媳妇,问我过没有?”
“以前看你是长辈不和你计较,倒还倚老卖老了!”
一把夺过拐棍,赵兴河双手用力折,拐棍被折成两半扔在地上。
李巧莲双目一瞪,这丢人现眼的玩意还敢反抗!
但她认为的长辈威严没法吓到赵兴河,又转而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说。
“河子,咱们赵家在青瓦村本分多年,你可不能为了口肉,就干那投机倒把的事!”
“这要是让你爷爷在地下知道,可不得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赵兴河心中嗤笑,他都没见过这个爷爷,又关他什么事!
况且他也没有干投机倒把,还不信贫协的那帮人能强硬让他认罪。
吃完饭后,赵兴河随手拿起桌子上盛肉的碗朝门外走。
见到这一幕,李巧莲满心欢喜,这是开窍了?
“河子,不用送到门口,把碗给我就行。”李巧莲满脸贪婪地望着赵兴河手中的肉。
赵兴河没有正眼看李巧莲,端着肉朝着门外的讨食吃的野狗走去。
张梅与李巧莲眼睁睁看着赵兴河将肉喂给狗,心中顿时火大。
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见到这一幕,张梅莲彻底破防,这小子不给肉就罢了,还这样侮辱她们,简直可恶!怎么没死在山上!
“赵兴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爹死的时候,要不是我们给你一口吃食,你还不定死在哪呢!”
“现在成了气候,把肉喂狗都不知道孝敬长辈!”
见到张梅撒泼,赵兴河丝毫不惯着,来到她身边挥出手掌。
“啪!”
一巴掌打在张梅脸上,差点把她掀翻在地上!
赵兴河朝着盘问柳梦兰的警察递了根烟,道:“同志,我是她男人,咱们直接聊就行,事情的经过我都了解。”
盘问柳梦兰的警察叫王小明,当接到报案时,他有些震惊,女人砍人?
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小众。
这个年代,女人多数都在相夫教子,还要去大队上工。
性子非常软弱,经常有妇女受不了婆家压迫,选择投河自尽。
最近他们接到好几起妇女投河,多数是因为婆婆欺负。
但妇女拿刀砍人还是第一个,这也太彪悍了。
刚来时,柳梦兰手里还拿着刀,那副恶狠狠的眼神谁都不敢靠近。
最后还是街坊邻居一同劝说,这才让柳梦兰把刀放下。
还没问几句,赵兴河就赶回来。
接过烟,发现烟不错,王小明的态度也好很多。
主要他对赵兴河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男人,才能降服如此彪悍的女人。
抽了口烟,王小明对着赵兴河问:“你媳妇拿刀砍了人,我们问她原因也不说,非要等你回来才开口。”
“现在你回来了,说说原因吧,受害者还在那。”
说完话,指了指站在不远处装可怜的吴彩凤,她衣袖上的口子已经被布条包扎。
王小花看了赵兴河一眼,却被瞪了回去。
理了下事情经过,赵兴河这才开口,“我帮着公社在王家村沟渠收菱角,这女人卖菱角,等打听到价格又嫌价格低,上门来闹。”
“你说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初是她要卖给我的,现在看价格高,又上门来要钱,哪有这样的理,在我门口又跳又骂,这搁谁没脾气!”
“我媳妇气不过,本来想着拿刀吓唬下,将他们赶走,但那婆子主动往我老婆刀口上撞,还嚷嚷着让赔一百块钱,这可赤裸裸的讹诈,您可要管管。”
王小明抽了口烟,脸上有些纠结,赵兴河说的话与吴彩凤完全是两个极端。
吴彩凤说赵兴河投机倒把,占他们家药材便宜,上门来要差价,却被柳梦兰拿刀砍了。
但赵兴河说他被讹诈,一时间让王小明不知该怎么判断。
但赵兴河说得有理有据,不像在撒谎。
于是他继续盘问,“你说吴彩凤讹诈你,有什么证据?”
听到这话,赵兴河嘴角一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村里人在沟渠上工的人都能证明,价格是提前定好的,她要是不愿意卖我也不请求,可现在卖了又上门来闹,这是几个意思?”
“我也是替公社打工,又不是干什么投机倒把,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公社找人打听。”
吴彩凤本就是污蔑,他还有人证,压根就不可能输。
王小明还有些怀疑赵兴河的话,但旁边围观的村民已经替他解释。
“同志,俺可以给河子作证,当时收菱角价格是说好的,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就去公社。”
“是呀是呀,这婆子当初就因为价格低闹过,现在见人赚了钱又来闹,这不是不讲理嘛!”
“我们去修沟渠的所有人都能给河子作证。”
听了周围人解释,王小明终于相信赵兴河的话。
看了眼坐在门槛上的柳梦兰,他还有些怀疑。
吴彩凤不像傻子,怎么会往刀口上撞。
于是对着赵兴河问,“你说吴彩凤是主动撞到你媳妇菜刀上,有什么证据?”
赵兴河很自然地回答,“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看见了,他们都能作为人证,不信的话,你问问。”
这次挖沟渠他让所有人都赚到了钱,利益捆绑在一起,相信说个假话应该不成问题。
周红首先站出来,“俺正在和梦兰坐着晒太阳,那妇女上来就说河子投机倒把,还骂梦兰。”
“梦兰气不过,想拿菜刀把那妇女吓走,可谁知道那妇女直接往菜刀上撞,还大喊让梦兰赔一百块钱。”
“这要是能赔钱,那还有没有天理。”
周红说得绘声绘色,像发生在眼前一样。
王小明不愿意相信一人说辞,又相继问了几人,得到的结果都是这样。
当问到张梅时,她犹豫下,但也认同了这个说法。
都是在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可不敢把赵兴河夫妇得罪死。
万一哪天拿着个菜刀堵门,吃亏的还是她。
得了答复,王小明走向吴彩凤面前问,“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恶意讹钱,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吧。”
一听这话,吴彩凤当即就急了,对着王小明说,“警察同志,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是他们先持刀砍我的,我才是受害者。”
“说什么帮着公社收菱角,这都是假话!您不要相信他,这小子鬼精着呢!”
“我这一刀白挨了?你们派出所的人会不会办案!”
吴彩凤的一句话让王小明脸黑,这妇女简直是不可理喻!
明明是她讹诈在先,却又倒打一耙。
反正人证都在,赵兴河说得也条理清晰,王小明懒得和吴彩凤说。
对着身旁的人吩咐,“把其他几人带到派出所,问完话后,该拘留拘留,该释放释放。”
说这些话不过是走个过场,大致案情他已经了解,加上对吴彩凤的厌恶,都不用收集证据就能拘留。
正当警察要把吴彩凤拖走时,王大勇三兄弟赶来。
“谁敢动我娘!你们还讲不讲理,我们才是被砍的!”
王大勇来得有些晚,听说老娘被砍,一脸兴奋地赶过来,这下子终于有由头要钱了。
可还没刚到赵兴河门口就听到派出所同志要拘留老娘,这还了得。
这可是他们三兄弟的摇钱树,可不能被拘留。
王小明言语很不客气地问,“你们是谁?阻碍执行公务视为同罪!”
王大勇丝毫不怕,对着王小明就耍横,“派出所又怎样,我们归公社管,敢动一个试试?”
王小明一听这话,顿时来了脾气,指着跟同伴说道:“一起上,抓回派出所。”
可王小明同伴没动手,他们只有两个人,而王大勇却是兄弟三人,人数上不占优势。
赵兴河看出端倪,立马招呼村里没上工的年轻人,“把这三兄弟拿下,我一人给一斤野猪肉!”
一听给野猪肉,青瓦村的年轻人眼睛冒绿光,拳脚齐刷刷朝着王大勇兄弟三人身上招呼。
见赵兴河态度有些敷衍,李红旗又问:“听说公社查投机倒把呢,你怎么看?”
赵兴河摇头,“查也查不到我头上,我怕啥。”
李红旗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其中意思很明显。
你小子没干过投机倒把,自行车哪来的?
赵兴河眼神锐利的看了眼李红旗,他百分百确定,绝对是这个老银币去药材公司举报他。
于是走到李红旗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干事太缺德,生儿子没屁眼,你自己小心点。”
听到这话,李红旗气得差点问候赵兴河八辈祖宗,狗日的赵兴河,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张嘴真该好好治治!
经过兽医王大江的医治,躺在地上的吴大友终于能说话,脚脖子上绑着两个树枝,用来固定骨头。
走路一瘸一拐,需要有人扶着,这幅画面相当滑稽。
吴大友临走之前看都没看赵兴河,没讹诈他点钱就不错,还想着自己感恩呢。
“大友叔,明天还去挖药不,我知道个好地方!”赵兴河故意说话恶心吴大友。
吴大友听后,身形踉跄,差点跌倒。
还去,再去命就没了。
吴大友走了十分钟终于到家,进屋就躺在炕上,这一天可真受老罪了,要不是命大,真就嘎嘣了。
李红旗走到吴大友身边抱怨:“爹,您怎么想着上山,没挖到药不说,还受这么大的伤。”
“为了照顾您,娟子都没法上工。”
吴大友烦躁地拍了下桌子:“我也不想这样,都怪赵兴河那小子太狡猾,故意在山上遛我。”
“不过我已经找到他挖草药的大致走向,等身子好了,就能进山。”
一听老丈人发现赵兴河的秘密,李红旗激动地问:“在哪呢?您先告诉我,我有空去探探路。”
听到女婿问话,吴大友扭头不搭理。
见老丈人不搭理,李红旗又说道:“不用这赵兴河嘚瑟,估计药材公司已经查下来,他一个投机倒把罪名跑不了。”
吴大友脸色瞬间紧张,“不会查到咱们头上吧?”
“毕竟那事咱们也干了,而且动静不小。”
李红旗笑了笑:“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和公社说好,咱们是以生产队的名义收干草,构不成投机倒把。”
吴大友敲了下绑在腿上的树枝,“这我就放心了。”
.........
第二天,赵兴河又带着工具上山,这次带足了干粮和水,特地避开羚牛出没区域,沿着山林外围寻找。
目标是找到幼苗然后用灵泉灌溉,年份能催生到50年左右,多挖几个中药,也能拿下采药专员位置。
也不知韩王庄的韩立民情况怎么样,这老小子不会又挖到百年人参了吧。
今天运气有些不好,在山林外围转悠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药草幼苗,这让赵兴河有些犹豫。
站在打豺狼的大石头上,朝着山林深处眺望。
草木旺盛,树枝遮天蔽日。
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叫,微风吹树叶发出莎莎声。
掏出干粮喝水吃完后,又简单歇了会,赵兴河大着胆子朝秦岭深处走。
村里的老人经常讲,轻易不要往山林深处涉足,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
但为了能挖到草药,拿下采药专员位置只好冒险。
小心翼翼在杂草堆里走着,右手提着猎枪,左手拿着根木棍在杂草堆里扒拉,生怕遇到毒蛇。
用木棍在杂草堆里晃动,就是为了把它们给惊扰走。
没走两步,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被快速惊扰走。
赵兴河很淡定,继续向前。
前方已经没有人为活动的痕迹,成片的灌木丛相连,几乎看不到路。
坑坑洼洼的地方太多,有时候还容易踩空。
时不时能看到野兔子在远处乱跑,虽然是野味,但赵兴河没开枪。
子弹有限,那是保命用,不能在这里浪费。
又往前走了二十分钟,时间用了很多,但实际没走多少路。
终于来到一片开阔地,周边树木很少,光秃秃,和沙漠中的绿洲一样。
周围静悄悄,一点鸟叫都听不到。
赵兴河把猎枪从后面掏出来上膛小心戒备,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忽然远处草丛涌动,一个梅花鹿跳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赵兴河立马趴下,生怕惊扰梅花鹿让它跑了。
趴在地上的赵兴河小心翼翼瞄准,生怕开空枪。
就在要扣动扳机时,一声枪响是不远处灌木丛响起,梅花鹿惊得立马钻进丛林。
有人!
可惜枪法太菜,那梅花鹿一动不动都打不中,这样的人就该去生产队挖红薯!
虽然心中暗骂,但赵兴河没有暴露行踪。
主要想看看是哪个愣头青独自一人来秦岭深处。
赵兴河观察四周,相隔十米远的灌木丛里跳出一道身影,穿着军绿色裤子,老解放布鞋。
赵兴河一眼认出,这是韩王庄的韩立民。
这老小子胆子还真大,单枪匹马就敢往这里进。
眼看韩利民朝着梅花鹿离去的方向追,赵兴河立即起身。
“老韩,这么巧呀。”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韩利民转头查看,见到赵兴河脸庞稚嫩,他有些震惊。
“你是青瓦村的小子?”韩利民有些不确定地问。
赵兴河点头,“我叫赵兴河,我爹是赵昌远。”
听赵兴河提及老爹名字,韩利民拍了下脑门,“看你咋长得这么熟悉,原来是赵昌远儿子,你爹死了真是可惜。”
“巡山是把好手,可惜脑子太迂腐。”
韩利民评价老爹的功夫,赵兴河早窜到韩利民前面。
“你先在这里歇会,我去追那只梅花鹿!”
见到赵兴河跑这么快,韩利民心中暗骂无耻。
明明是他先发现梅花鹿。
“小子,等等我!”韩利民手持猎枪,快速朝着赵兴河追。
这梅花鹿可不能被赵兴河抢先。
两人在山林中追逐,没敢闹出太大动静,生怕惊扰其他动物。
追赶了十分钟,才看到梅花鹿身影。
梅花鹿蹲在树边歇息,警惕打量四周。
韩利民还想举枪,却被赵兴河拦住。
“别开枪,就你那个破枪法根本就打不中,还是看我的吧。”
听赵兴河评价他枪法烂,韩利民有些恼火。
他好歹是赵兴河叔叔辈人物,这小子连基本尊重都没有。
赵兴河没搭理韩利民,熟练抬枪瞄准,屏住呼吸,对着梅花鹿大腿射击。
“嘭!”
一声嘹亮枪响,树上鸟被吓得纷纷起飞。
梅花鹿发出哀鸣,子弹击中梅花鹿大腿,这下跑不了。
看到这一幕,韩利民暗自称赞好枪法。
赵兴河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可山林打猎向来是猎物在谁手上就属于谁。
赵兴河装填弹药的空隙,韩利民一个起跳,快速朝着梅花鹿冲。
赵兴河早就料到这一幕,所以在开枪后,并没有着急上前,反而是先装填弹药,防的就是韩利民黑吃黑。
韩利民手脚利落地来到梅花鹿身边,从包里掏出红绳把四肢绑上,提溜在手上。
看着梅花鹿的角,韩利民开始盘算,这个猎物该怎么和赵兴河分。
刚要开口,赵兴河端着枪站起身,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看不出来,你这手脚够麻利的。”
见到赵兴河端着枪,韩利民脸色有些慌张,急忙解释,“这是干什么,我和你爹是旧相识,没必要这样。”
赵兴河冷笑道:“既然是旧相识,你更应该去下面陪我爹,他在下面可想你了。”
靠!
韩利民一口脏话飚出,终日打鹰,却被啄了眼睛。
本想欺负赵兴河年少不懂事,把这只梅花鹿捡走,想不到他和老油条般,在开枪后,又子弹上膛,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被枪指着,韩利民也没了脾气,将梅花鹿递给赵兴河,“刚才跑得快,就是替你捡一下,别生气。”
“这荒郊野岭,咱们更应该相互照顾。”
韩利民主动服软,但赵兴河压根就不领情。
眼神冰冷地接过梅花鹿,依旧用枪口指着韩利民,生怕他耍什么小手段。
“这鹿血很值钱,你赶快给包扎下。”韩利民指着梅花正在流血的腿,对着赵兴河提醒。
赵兴河没搭理,端着枪往后退了几步,又对着韩利民说:“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敢耍小手段,我就直接崩了你!”
韩利民心中那叫一个气,他这个老油子,还被赵兴河威胁上,但人家手上有猎枪,他只能耐着性子劝说:“在这山林中,咱们相互好歹还有个照应,万一真遇到危险,也能共同面对。”
“梅花鹿的事不会发生第二遍,你放心。”
为了取得赵兴河信任,韩利民对着赵兴河保证。
但赵兴河压根就不信任他,赵兴河一手提着梅花鹿,一手端着枪对着韩利民指示。
“快走,别废话!”
韩利民无奈,只能在前面探路,他也耍个心眼,把赵兴河朝他熟悉的路线引。
赵兴河早就发现韩利民的小心思,但没有说。
在这危险丛生的山林中,跟着韩利民这样的老油条,无疑是最安全的。
要是他独自探索,光是梅花鹿散发的血腥味,就够他喝一壶。
再引来棕熊、羚牛,到时候死了都没人收尸。
韩利民在前面走,赵兴河在后面跟着,手中的梅花鹿被提在手上。
就在赵兴河不注意时,韩利民快速朝着远处的灌木丛跑,他在赌赵兴河不敢开枪。
开枪巨大的响声可能会引起动物的注意。
果然,赵兴河眼睁睁看着韩利民消失在灌木丛中,但他没在意。
韩利民走了,也少了个需要提防的人,只能说有利有弊。
观察了下四周,发现韩利民已经走远,赵兴河直接把梅花鹿放在灵泉空间里。
在这大山里,带着一只散发血腥味的梅花鹿太过于危险,很容易被某些食肉动物给盯上。
做完一切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也顾不得干净,赵兴河直接在地上打滚,以此来掩盖梅花鹿留下的血腥气。
滚了好几圈,用鼻子仔细闻了闻,这才放心。
韩利民跑了也方便赵兴河,他怕灵泉秘密暴露,被人觊觎。
自从被李红旗举报后,赵兴河就深知低调的重要性,还是要苟着发育。
等到再遇到韩利民时,完全可以说梅花鹿丢在了山林里,反正找不到证据,韩利民也没办法。
......
半小时后,韩利民从灌木丛中钻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碎成布条,脸上也有些划伤。
心中暗骂赵兴河这小子狡猾,给他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要不是他跑得快,就要给赵兴河当探路炮灰。
这种丢命的事,他可不愿干。
韩利民赌赵兴河不敢开枪,结果他赌对了。
拍了拍身上泥土,抹了下汗水,韩利民继续在山林中小心探索。
本想着搞只活着的梅花鹿,却不想被赵兴河截了胡。
赵兴河搞到了鹿茸,要是交到公社马专员手里,就领先其他人一大截。
为了能当上采药专员,韩利民咬牙在山林中继续寻找。
想着再能挖一根百年野山参,那采药专员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当了采药专员摘掉身上的帽子,与生产队长平起平坐,在村里也能抬起头。
韩利民心中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当上采药专员。
为了这个目标,又往山林深处走,观察下四周,应该来到秦岭腹地。
其中的资源丰富,同时也有诸多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
韩利民本不想进来,但赵兴河搞到了鹿茸,为了赢,只能赌一把。
刚没走两步,感觉土地有些松软,往下一看,巨大脚印覆盖周边,这是什么玩意!
而且两只脚走,推断出这个结果,吓得韩利民额头流汗。
难道是棕熊?
听老一辈人讲,秦岭深处有一种可以两只脚直立行走的棕熊,难道就是这个?
心中恐惧过后,又被兴奋盖过。
要是能猎杀这么大的棕熊,那采药专员非他莫属。
棕熊浑身都是宝,单是熊胆就能卖个三四百块钱。
富贵险中求。
从背后取出猎枪,韩利民顺着脚印小心前行,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引起棕熊注意。
又往前走了两步,棕熊脚印消失,前方出现个巨大山洞,棕熊应该藏在里面。
看着这黑漆漆的洞口,韩利民心中发怵,现在不是冬季,棕熊没有冬眠,随时会冲出来。
这要是冲出来,小命可就没了。
随便找了个棵树,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掏出提前准备的石块,朝着洞口扔去。
咣当,石块好像砸中什么东西。
还没等韩利民扔第二个石块,洞口就传来愤怒吼叫,他猜得没错,就是棕熊。
一道黑色雄壮身影自山洞爬出,全身毛皮黑得发亮,壮硕的身子行走间带风。
看到这棕熊,韩利民心中一喜,是个成年棕熊,这下要发财了。
举起猎枪,对准棕熊头部瞄准,对这种大型动物需要一枪毙命,要是让棕熊狂暴起来,十条小命也不够送。
“嘭!”
一声枪响过后,子弹命中棕熊腹部,剧烈的疼痛让棕熊陷入狂暴,整个身子直立,两只爪子对着周边树木狂拍。
看得韩利民心惊胆战,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大片的树木出现爪痕,碗口粗的树木直接被抓出个洞,很快棕熊来到韩利民所在的树下。
韩利民的猎枪已经装弹完毕,也没有瞄准,匆忙对着棕熊开了一枪,运气很差,没有命中。
子弹打在石头上发出一道火星。
这次开枪后,韩利民终于被棕熊注意到,两只大爪子使劲对着大树拍,仅仅只是几下,树木一阵晃动。
韩利民脸色发白,有些站不稳。
他现在后悔极了,没事去打棕熊干啥!
三分钟过后,韩利民抱着的树木终于被棕熊晃倒,一阵巨大响声震惊整个丛林。
在大树倒下时,韩利民立马朝下跳,但已经来不及。
身子被树枝刮了下,在空中转了个弯,摔在杂草堆里。
还没等他睁眼,人便彻底失去意识。
棕熊直立跑过来,鼻子在韩利民身上闻来闻去,好像是确定他的生死。
熊掌又在韩利民大腿上拍了下,没有任何反应。
大吼一声,还是一动不动,顿时失了兴趣。
.....
正在往回赶的赵兴河听到这声吼叫心中一惊,这是个什么玩意,叫声这么恐怖!
心中的好奇心驱使赵兴河过去看看,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搞到好东西了呢。
思考一阵后,赵兴河决定去看看。
手持猎枪,小心翼翼朝着吼叫的地方前进。
走了五分钟,看到地上那巨大脚印,看形状应该是棕熊。
赵兴河一阵后怕,这里竟然有棕熊。
刚想转身走,就看到人类脚印,这让他好奇,难道是有人猎杀棕熊?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那玩意就是十几个人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拿下,还真有人不怕死。
抱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想法,赵兴河小心翼翼往前走,万一能捡到漏呢。
他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只是过去看看,别动手。
这要是被棕熊盯上,跑都来不及。
又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棕熊真容,黝黑的皮毛配上健硕的身体,而且还能直立行走,看得赵兴河心惊肉跳。
腹部有一抹嫣红,应该是被人猎杀导致,但这伤口不大,没有对棕熊造成致命伤。
也不知是哪位勇者,敢单枪匹马猎杀棕熊。
该说是不想活了,还是勇气可嘉。
巨大棕熊以仰躺的姿势靠在石头旁边,两只熊掌抓起泥土不停地往腹部揉搓,想止住流淌的熊血。
赵兴河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悄悄朝着棕熊所在方向潜行。
走近一看,发现有个穿着绿色裤子,老解放布鞋的人躺在地上,正是韩利民。
没想到是这老小子单枪匹马猎杀棕熊,真是人有多大胆,敢干多大事!
韩利民旁边还有个猎枪,枪管已经被棕熊给踩弯,那巨大的力道看得赵兴河心惊胆战。
韩利民躺在地上不知生死,裤脚已经被鲜血染湿。
赵兴河想跑,棕熊虽然腹部受伤,但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了。
手中的猎枪威力不够,除非能做到一枪毙命,要不然会惹怒棕熊,一旦被发现,就是十条命也不够送。
这对自身枪法要求极高,赵兴河心里没把握,想走,但又舍不得。
棕熊浑身都是宝贝,黑市还有个九爷专门收熊胆,要是能成功猎杀,估计能卖1000多块钱。
赵兴河在纠结,要不要出手。
有韩利民的前车之鉴,他需要更加谨慎,生怕惹恼了棕熊,跑过来一巴掌把他给拍死。
正在赵兴河思考之际,韩利民的腿动了下,这轻微动静没有引起棕熊注意,却被赵兴河敏锐察觉到。
这老东西竟然没死,真是命大。
腿动过之后,韩利民的胳膊也抬高,眼睛缓缓睁开。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猎杀棕熊差点被反杀,真是倒霉。
想到这里,韩利民不敢动,生怕被棕熊再次盯上。
利用眼角余光扫视周围,终于找到棕熊位置,想去摸猎枪,却发现枪管都被棕熊给踩弯,这可怎么办。
他心中后悔极了,虽说是富贵险中求,但也没让他直接送命吧!
现在也不敢动,生怕被棕熊发现,只能等棕熊回山洞,再找机会遛。
可等了五分钟,棕熊没回山洞的意思,这样他有些心慌。
只感觉浑身疼,又不敢叫出声,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韩利民快疯了。
最后忍不住翻了个身,却被棕熊察觉。
闻到人身上的味道后,棕熊快速朝着韩利民冲来,这让他心中绝望。
韩利民想跑,但整个身子完全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蹲在灌木丛的赵兴河见到棕熊朝着韩利民冲,没有立马出手,他在等机会。
见到棕熊跑一条直线,赵兴河快速扣动扳机。
子弹击中棕熊脖子,飚出道道血花。
但棕熊没有倒地,反倒是彻底被激怒,也不管韩利民,把目标放在赵兴河身上。
一看这样,赵兴河撒腿就跑,晚一步,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韩利民已经被吓得再次昏迷,只记得听到一声枪响。
棕熊四条腿并用,奔跑间掀起道道灰尘,赵兴河眼见跑不了,直接躺在地上屏住呼吸装死。
赵雄武被说的恼怒,本想回骂,但被老爹赵昌盛瞪了回去。
只得以大哥身份劝说赵兴河几句。
“要是棒子面嫌少我还做主再给些,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野菜也填不饱肚子。”
那副情真意切语气,赵兴河若不知道真相,怕真会被蒙骗过去。
赵兴河的袋子没放在地上,围观村民还以为是木柴。
当将袋子放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白面与猪肉时,引起阵阵惊讶。
“河子哪来的白面,还有猪肉,听说黑市上白面要四毛一斤,猪肉足足要八毛,他不会干了什么邪门歪道吧。”
“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钱!昨天他媳妇还和我一起挖野菜呢,这猪肉可真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初赵昌远死的时候,公社赔偿了二百块钱,这样吃,两百块钱也吃不了太久。”
周围村民对赵兴河能带回来白面和猪肉的事很惊讶,当了解到真相后,又抨击赵兴河败家,钱不是这么花的。
听到二百块钱柳梦兰瞪大双眼,彪悍的上前一把抓住那说话的李婶,“什么二百块钱?我们家可从来没有二百块钱!”
问完话,一脸幽怨的望着赵兴河,仿佛是在说,你这么有钱还隐藏,老娘白跟着你受苦。
赵兴河摊了摊手表示无奈,两百块钱他从未见过,早就大伯赵昌盛冒领。
赵雄武看着赵兴河面前的白面与猪肉,脸上装出来的和蔼再也维持不住。
棒子面都不管用,那他的工作怎么办,没了工作,可是要被退亲的。
为了搞明事情真相,赵雄武走到赵兴河面前质问:“你哪来的钱买这些,难道去投机倒把了?”
周围人听到投机倒把四个字脸色大变,下意识远离赵兴河。
这小子胆子真大,竟去投机倒把。
这要是被抓住证据,那是要劳动改造的!
柳梦兰见不得自家男人被污蔑,抓起一块砖头就朝着赵雄武砸。
“放你娘个屁!你家才投机倒把!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再敢这样污蔑我男人,把你屋子给点了!”
赵雄武脑袋被石头砸中吃痛,捂着额头恶狠狠的说:“真是个疯婆子!你说!不投机倒把,哪来的钱买白面和猪肉?”
赵兴河将白面和猪肉递给媳妇,然后缓缓开口,“反正不是投机倒把,你算个什么东西!凭啥要告诉你东西怎么来的!”
“像你这种好吃懒做的玩意都饿不死,我凭啥不能捡白面猪肉!!”
看赵兴河如此自信,赵雄武脸色铁青,心中暗自诅咒,怎么没和你老爹都死在山上!
“别人怎么没捡到,偏偏你捡到了!我看你就是投机倒把!”
“你说的这种胡话,我看贫协会不会信!”
赵雄武口中的贫协,全名叫做贫下中农协会,是专门监督生产大队生产秩序的组织。
多数是抓人去进行劳动改造,前世赵兴河被赵昌盛父子俩利用这个陷害过。
不但媳妇死了,连身子也被累垮,连屋子都被大伯赵昌盛给占了。
重重冷哼,赵雄武得意地望了赵兴河一眼,捂着头转身就走,他怕再被柳梦兰那个疯婆子盯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赵兴河被贫协抓去劳动改造,看柳梦兰那个疯婆子怎么嘚瑟!
可没走几步,便被赵兴河拦住,“把那二百块钱的事说清楚,那是我爹的抚恤金,你没资格领!”
一听提钱的事,赵昌盛来了脾气,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那是我弟弟的钱,我这个当大哥的自然能领,他虽然死了,但老娘得赡养他得出一份!”
“你要是不服气,便去你奶奶那里说理,看看她会不会给!”
为了不还钱赵昌盛直接把老娘拉出来做挡箭牌,可是把赵兴河恶心得够呛。
柳梦兰却不惯着,一听公爹的抚恤金被赵昌盛贪墨,气不打一处来。
拿着柴刀就往上冲,都快要砍在赵昌盛脸上,被赵兴河及时拉了回来。
赵昌盛虽然心中害怕,态度依旧强硬地说:“那是你奶奶的赡养钱,有本事你去问他要!我这里可没有一分钱。”
说完话,拉着赵雄武就跑。
见赵昌盛父子俩跑了,柳梦兰气得破口大骂,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大伯!
明天一定要把他的房子点了!
赵兴河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是去哪都要开介绍信的年代,赵昌盛父子俩躲都没地方躲,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
将白面和猪肉交给柳梦兰,赵兴河吩咐道:“赶快去蒸点白面馒头,把猪肉弄得烂糊点,咱们好好吃一顿。”
围观的人看猪肉都很眼馋,想分一杯羹,但又见到柳梦兰手中的柴刀,纷纷离开,可是不想被柳梦兰这个彪婆娘被盯上。
柳梦兰脸带笑意,接过白面和猪肉,还不忘在手中嘚瑟一圈给众人看看,心中那叫一个美。
之前那些碎嘴子总说他们家揭不开锅,如今连肉都吃上了,馋死他们。
赵兴河想了想,该去公社接班老爹了,有了巡林员工作掩护,也能更好地挖草药。
两人进了屋,柳梦兰先将白面倒入面缸,紧接着和面揉成面团,赵兴河负责烧火,没一会儿,香喷喷的大白馒头就出锅了。
猪肉加了点野菜炖得烂糊,那香气几乎要飘遍整个青瓦村。
赵昌盛家,赵雄武在院子里啃棒子面饼,闻到这股香味非常嫉妒,凭什么赵兴河那小子运气这么好!
赵昌盛老婆张梅嘴上开始怒骂,“这没爹的玩意,一点都不知感恩,要不是咱们家给他口饭吃,能混着老婆?”
“买了白面猪肉也不知送点给咱,真是喂了个白眼狼!以后没他这个侄子!”
赵昌盛脸上同样气愤,“他今天还说要那二百块钱,真是没良心!那可是雄武的彩礼钱!”
一听赵兴河不但不给他们白面,还打算问他们要钱,张梅顿时扎刺,起身就要找那个白眼狼理论,被赵雄武拉住。
“妈,小花可是说了,没有一百块钱彩礼钱,可是不会进咱们这个门,还要我有个体面工作。”
被儿子这么提醒,张梅脸色一软,“好好好,既然我儿子说,咱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彩礼钱给你凑齐。”
嘴上虽这么说,但心中已经把那王小花骂了个遍,什么金枝玉叶,竟要一百块钱彩礼!
凭这一百块钱的彩礼,张梅恨不得把这未过门儿媳妇嘴撕了!
这十里八乡哪有大闺女要这么多彩礼,这是把他们家当冤大头宰,可儿子赵雄武认死理,非要娶那个王小花。
“赵昌远那死鬼留下的二百块钱本就是我们的,那小崽子怎么不死在山里!”张梅低声咒骂,将对彩礼的怨恨发泄在赵兴河身上。
听老娘这么骂,赵雄武心里舒坦多了,他一脸自信地对着老娘说:“你放心,贫协的李猛是我兄弟,赵兴河他嘚瑟不了几天,光是投机倒把就够他喝一壶的。”
“还有他那个疯婆子老婆,也要跟着去劳动改造!”
看着赵兴河手里的猎枪,李红旗一脸不屑,还不信他真敢开枪。
“你开一枪试试?侵吞集体财产你还有理了?就是闹到公社去,这野猪也是属于整个青瓦村生产队的!”
李红旗的话,让刚平静的村民又骚动,他们感觉李会计说的没错。
青瓦村山林属于集体,从上面打到的野猪也是,他赵兴河不过是个巡林员,有什么资格霸占集体财产。
“河子,你侵吞集体财产我们不计较,把猪肉给大家分分,李会计给工分就不错了,也不让你白忙活。”
“就是就是,我们还没去公社告你用猎枪谋私利呢,这野猪是大队给的福利,你可没资格占用!”
“还是李会计懂道理,到底是知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快要把赵兴河给声讨成侵吞集体财产的混蛋。
村民们只是嘴上声讨,谁都不敢上前,他们不敢赌。
赵兴河在青瓦村是出了名的莽夫,万一真热血上头开枪,那野猪肉只能当贡品。
就在两方僵持时,柳梦兰手拿锅铲,从人群中钻出来。
“我看谁敢抢我家野猪肉!不要命的都来!”
将锅铲朝着地上一砸,抢过赵兴河手里猎枪,对着李红旗脚下就是一枪。
“嘭!”
枪口冒出的火焰对着众人发出无声警告,看着面前的弹孔,李红旗脸色发白。
赵兴河他拿捏不准,但柳梦兰神经病般的性格,可不管这些。
还有一发子弹,要是再瞄准他,用命为整个青瓦村村民谋福利,这种蠢事,他可不会干。
“梦兰,别激动!误会!都是误会!”李红旗慌忙对柳梦兰道歉。
看她那熟练换弹上膛的动作,不像是威胁,倒像真会动手。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李红旗不得不服软。
“咱们好歹是一起下乡的知青,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忘了咱们一起在公社学习吗?”
见柳梦兰持枪冷眼盯着不说话,李红旗继续套近乎,想让柳梦兰放下枪。
在这玩意面前,真是众生平等。
柳梦兰冷眼望着李红旗质问,“你说说,那野猪到底是谁的?集体财产?屁!”
“你李红旗整天不上工,工分却是整个生产队最高,还有脸提集体!”
听柳梦兰揭短,李红旗内心悲愤,想反驳,但人家手中拿着真理,此刻她说啥就是啥吧。
“青瓦村山林是属于集体....”
“恩?“
“梦兰!你先别动手,听我说完,既然山林属于集体,那其中的猎物和草药谁都有资格挖,至于能不能挖到,那就是看个人本事。”
“那你说这野猪是属于谁?”
“这野猪是河子打到的,当然属于河子。”
李红旗尽量用温和语气说话,生怕惹恼柳梦兰这个彪娘们。
得到满意答案,柳梦兰把猎枪递给赵兴河,“河子,你听到了吧,这就是咱家野猪。”
赵兴河一愣,这就解决了?
本来还想利用猎枪威慑扯皮,没想到媳妇三下五除二就把最难缠的会计李红旗给治得服服帖帖。
其他附和的村民也是敢怒不敢言,刚才还谴责赵兴河的人,又都围着他夸。
“河子,婶是看着你长大的,这野猪肉你也吃不完,不如卖点给我咋样?”
“对呀对呀,你拉到公社黑市卖也是卖,不如卖点给我们吧。”
“河子,我家大壮那份肉?”
有人起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解决。
赵兴河先割了个野猪前腿递给曹大壮,约莫着有二十多斤,让周红眉开眼笑。
他还想提钱的事,但被赵兴河笑着制止,这次打野猪,曹大壮是出了大力气。
周围村民见到周红没花一分钱就得了二十斤野猪肉,眼中满是羡慕。
早知就让自家儿子跟在赵兴河后面,也能捡些好处。
等将曹大壮那份分完后,赵兴河确定价格,以每斤三毛钱价格出售给村民。
黑市中,普通猪肉四毛钱一斤,野猪肉太骚,这个时代也没有太好的去味手段,只能便宜一毛的卖。
赵兴河取的是黑市价格,也省得他往黑市拿。
听说赵兴河弄到野猪肉,几乎整个青瓦村的人都来了。
每户都买上两斤尝尝鲜,好些日子没见过荤腥。
由于人太多,赵兴河负责割肉,柳梦兰负责收钱,两口子相互配合,没一会儿野猪肉就剩下四十斤。
总共卖了四十多块钱,把柳梦兰高兴坏了。
等到村民散去,赵兴河背着剩下的野猪肉,柳梦兰开心吃着糖果,手中攥着钱回家。
回家路上,柳梦兰盯着赵昌盛家感觉奇怪,今天好像没见赵昌盛父子过来看热闹,有些反常呀。
“河子,你见赵昌盛了吗?”
赵兴河摇头,他也很奇怪,整个青瓦村几乎都来了,却没有见赵昌盛,这父子俩搞什么鬼。
“我也没见,不知又憋着什么坏呢。”
“也可能给赵雄武退亲去了,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可拿不出一百块钱彩礼了。”
听到这话,柳梦兰非常解气,心情愉悦的说道:“这都是报应。”
两人边走边聊进了家门,赵兴河找来刀子将野猪肉分成四份,其中三份每个五斤,他打算明天去公社送给李书记等人,也算是结交个人情。
剩下的25斤留在家里吃,算作改善伙食。
刚将肉用绳子穿好,院子门被嘎吱一声推开。
“河子在家吗?”
赵兴河出门一瞧,来人满脸肿胀,脸上有淤青,眼睛几乎变成一条缝。
“你谁呀!”赵兴河被吓了一跳。
“我是你大伯,总感觉脸有点发麻,我过来找你借点钱看病。”
一听是大伯赵昌盛,赵兴河依照着轮廓仔细看,听声音还真是赵昌盛,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这是在哪招的报应?不会全家都这样吧?”赵兴河有些高兴的对着赵昌盛问。
赵昌盛心中恼怒,他都这样了,这小子还取笑,但为了借钱看病,只能好声好气的商量。
“昨天吃了点炖猪肉,也不知怎么,一觉睡到现在,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你婶子和雄武还没醒呢,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赵昌盛的解释让赵兴河想起昨晚上他们家的炖猪肉。
这一家子也是胆大,用商陆果子炖猪肉。
幸亏吃得少,要多吃点,一家人得整整齐齐的。
看着赵昌盛满脸红肿,赵兴河语气轻松的说:“看你样子应该死不了,要是真死了,我去给你收尸!”
“放心,我会像上次你埋我的那样把你给埋了,给你烧点报纸,留在下面花。”
听到这话,李红旗丝毫不慌,一脸淡定地对着李婶问,“你凭什么说投机倒把?”
“我是替生产队收甘草,为了村民创造收入,只是出了意外。”
“你要说我投机倒把,那赵兴河算什么?他更是投机倒把?”
李红旗直接祸水东引,企图拉赵兴河下水。
反正他赚不到钱,不如大家都去蹲局子,还不信能把他怎么样。
人群中,所有人议论纷纷,不时望向李红旗,手里的欠条成废纸,这种滋味搁谁都接受不了。
张梅小心思多,没有和李红旗争辩,拿着欠条来到驴车旁边,“红旗呀,这是俺的欠条,你把甘草给俺。”
见张梅这么识趣,李红旗微微一笑,接过欠条,确定上面的金额,然后对着张梅说:“这是甘草,您收好。”
张梅接过甘草,一溜烟地朝着赵兴河家方向跑去。
她的小算盘打得贼精,既然李红旗不收甘草,那就卖给赵兴河呗,反正得赚点钱,不能白忙活。
有张梅的带头,有少部分人开始用欠条换甘草,李红旗是生产队长,万一上工时给穿小鞋,那可完了。
李婶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李红旗,她很不甘心。
“李红旗,你给我等着!”说完话,李婶转身就走,打算去公社告发。
李红旗还以为李婶是说说,却不想来真的,可把他给吓坏了。
要真是被公社知道投机倒把的事,生产队长就干到头了。
连忙给媳妇吴梦娟使了个眼色,让她把李婶给拦住。
吴梦娟小跑拉住李婶,“李婶,大家都是邻居的,别冲动,有事好商量。”
村民们见到吴梦娟的行为,不由得停下来站在原地,难道有希望要回钱?
李婶很果决,对着吴梦娟说:“要么给钱,要么我去公社举报你投机倒把!”
听到这话,李红旗心中暗骂,这李婶真不知好歹,他能低下身商量已经很给面子,现在还想讹钱,真拿他好欺负。
别等着上工时,到时候一定给李婶穿小鞋!
眼前形势危急,为了保住生产队长的身份,李红旗只能低头。
他小声的来到李婶面前,商量道:“李婶,等晚上你悄悄来我家,我把钱给你,这事不要声张,咋样?”
得了李红旗保证,李婶这才满意,能拿到钱就行,管别人干啥。
众人见李婶态度缓和,还以为李红旗给钱了,于是对着李红旗嚷嚷,“赶紧给钱,你要是不给钱俺们都去公社告你!”
“还生产队长,简直是青瓦村生产队的败类!”
李红旗一听这话,脸色涨红,自从当上生产队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不过为了少赔钱,他还是强撑着,“告!随便你告!当老子怕你!”
“我可没有投机倒把,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那副耍无赖的样子让人恨不得锤他一顿,但没人敢动。
村里唯一有胆子的曹大壮没有参与这件事。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住,谁都不肯退让。
李红旗一旦松口,那就要面临巨额赔偿,会把老丈人家底给赔进去。
村民们又不想白忙活,李婶得了李红旗许诺,不想参与。
......
赵兴河家。
柳梦兰和赵兴河两人正在啃大肉包子,吃到熟悉的大肉包子,柳梦兰脸上带着一丝丝满足。
她心中不禁感慨,要是能天天吃到大肉包子就好了。
用力咬一口,肉包子汤汁弥漫院子,张梅背着个袋子出现在赵兴河门口。
“河子,婶听说你还收甘草,特地过来找你。”
赵兴河用奇怪眼神盯着张梅,不是在李红旗那里挣的盆满钵满,咋又跑到他家来卖甘草。
还没等赵兴河说话,柳梦兰拿着肉包子首先开口,“李红旗那里价格高,卖给他就行,我们价格太低,不收。”
张梅脸皮本来就厚,被柳梦兰这么一说也没恼,强行在脸上挤出笑容,道:“梦兰说的啥话,咱们是自家人,我哪能帮外人。”
赵兴河没给张梅机会,嘭的一声关上门,冷声道:“我们不收甘草了,赶紧去赚李红旗的1毛5一斤,去晚就没了。”
吃了个闭门羹,张梅气得破口大骂,在赵兴河门口发了一会儿疯后,又返回小广场。
小广场中,李红旗还在与村民对峙,他是铁了心不想赔钱,但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过。
万一真有人去公社举报,那可就真完了。
不远处,郑志刚气冲冲的拿着锄头过来,对着李红旗的驴车就是一锄头。
锄头砸在了后面的板车上,把李红旗吓了一跳。
“李红旗,今天这个钱你必须给我!”
“要是不给,你也不用回家,大家一命换一命!”
小年轻头铁,天不怕地不怕。
郑志刚这几天跟着村民上山挖甘草,本想着攒点老婆本,可李红旗却耍赖。
这可把郑志刚给气死了。
回家拿起锄头就要和李红旗拼命。
李红旗一脸恐慌,锄头离他的头皮只有一点,这小年轻不要命的。
正当郑志刚的锄头第二次抡过来,李红旗恶狠狠地开口,“来来来,有种朝我头上砸!还不信了!你小子真敢动手!”
郑志刚年轻火力大,自然不惯着李红旗,抡起锄头就是干。
就在锄头要砸在李红旗脑袋上时,一只手及时抓住了锄头。
“刚子,别犯傻。”赵兴河对着郑志刚劝道。
李红旗脸色发白,锄头就离他的脑袋一点点,赵兴河晚出现一秒,就要去见阎王。
现在只感觉双腿发软,嘴唇打哆嗦。
郑志刚被拦下来后,还没消火,对着赵兴河说:“河子哥,你别管!今天我非要把这个浑蛋给报销!”
“平时在生产队就耀武扬威,现在投机倒把还有理了!”
赵兴河一把夺过郑志刚手里的锄头,“你是家里独苗,还真想去蹲局子呀,站远点,我来帮你要钱。”
赵兴河本来不想管这件事,但看到要闹出人命就不得不管。
他把李红旗拽到一边说道:“赶紧给钱,要是再闹下去,你这个生产队长就做到头了。”
见赵兴河过来掺和,李红旗顿时不情愿,“关你啥事?我还不信谁敢去公社告状!”
看李红旗态度还是这么强硬,赵兴河淡淡说道:“我去生产队告状,找李书记说道说道你投机倒把的事。”
一听赵兴河诬赖他投机倒把,李红旗立马不服,小声嚷嚷,“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投机倒把,咱们村最大的投机倒把是你!”
“去告,咱们一起完蛋!”
赵兴河早就想到李红旗会来这一手,所以他早有准备,在药材公司那会让刘乐开好了介绍信。
上面写他是帮助药材公司代收药材,不算投机倒把。
当李红旗看到这个介绍信时,眼睛瞪得像铜铃,怎么可能!
赵兴河怎么可能有这个东西。
上面明晃晃的药材公司印章不像假的,这一刻李红旗心态崩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的?”李红旗满脸不可思议地问。
赵兴河看了他一眼,“药材公司给的,是他们拜托我收甘草,实际我挣得不多,但也没赔钱。”
听到赔钱两个字,李红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被耍了,被赵兴河耍得团团转,还以为是大家一起投机倒把,结果你小子有身份。
这踏马算什么事!
“走吧,咱们去公社李书记面前说道说道。”赵兴河拉起李红旗就走,可把他给吓死了。
脸上满是惊慌之色,刚才之所以不慌,是因为有赵兴河当垫背。
现在他从头到尾是小丑,李红旗心态彻底炸了。
“河子...别....咱们好商量....”李红旗站在原地不动,脸上充满恐慌神情。
赵兴河笑了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想赖账。”
听到这话,李红旗想骂娘,老子又没有欠你的债,管你啥事!
有把柄在赵兴河手里,李红旗不敢多说话,生怕这家伙去告状。
“我还钱,我还钱....”李红旗低声下气小声说。
说完话,灰溜溜地回家取钱。
虽然心中憋屈,但又无可奈何,这算个什么事!
傍晚,青瓦村小广场上,村民们排队拿欠条兑钱,李红旗脸色阴沉到极点,现在有杀了赵兴河的心思。
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李红旗的心也越来越冷。
当最后一个村民欢天喜地地领完钱,李红旗瘫坐在凳子上。
那可都是他的钱呐!
晚上,李红旗和老丈人吴大友盘算赔了多少钱,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一共收了982斤甘草,花费147块3毛钱。
甘草晾干后,实际才能卖98.3块钱,这一前一后,赔了49块钱,短短两天,赔了49块钱,李红旗真想一口老血吐出来。
而且这还是晾干甘草能卖出去的情况,要是卖不出去,那更得赔钱。
此刻的李红旗欲哭无泪,在心里把赵兴河祖宗十八辈骂了个遍,要不是这小子多管闲事,也不会这样。
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吴大友满脸愁容,头发白了一大把,再也没了以前的精气神。
“以后就安安稳稳地在村里上工,别折腾了。”吴大友对着李红旗吩咐。
他是看出来,赵兴河玩的那一套,他们玩不来。
这次收甘草就是例子,可以确定,他绝对是赚到了,为了避免被举报投机倒把,都能去药材公司开来介绍信,可见赵兴河有些手段。
李红旗懒得说话,闷闷去里屋睡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
第二天一早,赵兴河骑着自行车去小埠公社,公社王主任通知,所有村里的巡林员去公社开会,也不知道是干啥。
一路上骑着自行车,速度非常快,路上还遇到王家村王海,听说也是去公社,赵兴河就顺道带着他。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王海感慨道:“这次几天没见,你小子就骑上自行车了,当初在王家村收菱角时,我就看你不简单。”
赵兴河哈哈一笑,“就是运气好挖到个五十年何首乌,这才搞到了自行车票。”
王海对着赵兴河恭维,“厉害呀!我在山上转了半年,毛都没挖到,我都听说了,你之前还挖到了野山参。”
“这次药材公司采药专员的名额非你莫属。”
听到采药专员四个字,赵兴河恍然大悟,这段时间太忙,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上次听王主任说过这个事,好像是县国营药材公司选拔,听说能吃上国家粮呢。”
听到吃国家粮,王海一脸羡慕,“要是能吃上国家粮,也不算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在村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别看他现在王家村生产队长,但去县城还得被人鄙视。
吃上国家粮就不一样,光是手里的粮票就能证明身份,想想就觉得激动。
两人说这话,就来到小埠公社门口。
公社门口已经聚集不少人,应该都是各村的巡林员。
有些村子的巡林员是生产队长兼着的,就像王海。
李家庄生产队长李来财见到王海坐着自行车过来一脸惊讶,来到王海身边问,“你小子什么能坐上自行车了?俺们都是两条腿走来的。”
“难道是发了什么大财?有什么路子也带我下。”
被这么吹捧,王海很受用,哈哈一笑,指着赵兴河说:“我是沾别人的光,这是青瓦村巡林员赵兴河,他买的自行车。”
李来财听到赵兴河名字脸上不由得惊讶,原来这位就是赵兴河,看着好年轻。
听说在山上挖到不少好药,在小埠公社巡林员圈子都传开了。
在王家村干仗那叫一个拼命,带着人以少胜多,把王家村直接干翻。
“原来你就是赵兴河呀,修沟渠时,你们把王家村干得这么惨,王海怎么还有脸蹭你们的自行车。”
“李家庄离青瓦村不远,回去时候,你捎着我,下次械斗我帮你们。”
听提起沟渠械斗的事,王海脸黑得像锅底。
他这辈子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这一仗让他每次来公社开会都抬不起头,太丢人了。
听李来财的调侃,王海对着他就是一脚,“去你娘的!你也配坐自行车!靠着你两条腿走吧!”
“那次械斗是意外,有本事咱们两个村试试?”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