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旁,井栏上爬满青苔,井口飘着几片枯黄的槐叶。
沈墨蹲下身,指尖划过井沿的裂痕,裂缝里卡着半片碎玉——正是他在破庙傀儡操控者怀中发现的血玉碎片同款。
更诡异的是,井台周围的杂草全朝着井口倾斜,像是被某种力量长期拉扯。
“沈大人,这井邪乎得很!”
撑船的张老汉躲在十步外,声音直打颤,“去年李媒婆来打水,回去就疯了,逢人便说井底有小孩扒着井壁朝她笑……”话没说完就被沈墨打断:“劳烦找根结实的麻绳,再备盏防水灯。”
月过中天时,沈墨吊在井底三丈处,防水灯的光晕映出井壁上斑驳的刻痕。
那些文字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刻的,凑近细看才发现是小篆变体,每个字旁都画着婴儿小手印——正是义庄棺底血手印的放大版。
“‘以血为引,以魂为牢,婴灵归位,万劫不复’……”沈墨念出第一句,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井底堆积的骸骨在灯光下泛着青白,足有三四十具之多,其中七具明显是成年女性的骨架,骨盆处还卡着未成型的胎儿骸骨。
他摸到一具女性骸骨的手腕时,银镯“当啷”落地——正是白秋常戴的那款蛇纹银镯。
沈墨的呼吸一滞,突然想起县志里那句“白蛇为引”,难道这些孕妇的死都和白秋有关?
或者说,她一直在暗中阻止炼魂教?
更骇人的是婴儿骸骨。
最小的胎儿不足月,骸骨上布满细密的牙印,像是被某种活物啃食过;稍大些的婴儿骸骨手腕处都系着红绳,绳头浸在淤泥里,隐约能看见丝线般的血丝往井壁咒文里钻。
“沈大人!”
井口突然传来白秋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慌乱,“快上来!
子时快到了!”
沈墨刚要应声,井底的积水突然泛起涟漪,无数细小的黑影从骸骨堆里钻出来,聚成婴儿的轮廓,张着嘴往他身上扑。
防水灯“噗”地熄灭。
沈墨在黑暗中摸到腰间的柳叶刀,却听见井壁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那些咒文竟在发光,每个字都变成血红色,顺着井壁往下流淌。
他突然想起陈七失踪前说的话:“炼魂教的人能操控尸体,也能操控怨气……抓住我的手!”
白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颤抖。
沈墨抬头,看见井口垂下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