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来。”
我点头笑答:“自然。”
待他们走远,周回南落了笑,“驸马,道歉就不……你说的那个地方,真的有这么好吗?”
他像是没听清,“什么?”
我说:“那个世界,大家都吃得饱穿得暖吗?”
他嗤笑:“废话。”
我继续追问:“那大家都请得起夫子了吗?”
周回南转起毛笔,语气有些不耐烦,“驸马打听这个作甚?”
我擒住他的双肩,摇晃了两下:“回答我。”
周回南像是被我的眼神灼烧到,竟难得认真道:“在我们那啊,童子皆得九载肄业,家中贫寒者亦能申请补助,田埂之上,禾穗可乘凉,民众皆得饱食。”
“耄耋含饴,稚子弦歌,风雨应时,国泰民安。”
谈起那个世界,他的眼睛也闪亮亮的。
风雨应时,国泰民安……我抑制住心底的狂喜,暗自喃喃:那就好。
大家的坚守得来了光明。
不过一天,沈尘时期的记忆像海啸般冲进我的脑海。
同时的,阿尘的记忆在不断退潮。
以至今晚,姜婉宁问我,她的靴子有没有缝好时,我端着补了半只的鞋垫,陷入了沉思。
什么时候的事?
哦,好像是每年的习惯,梨花落下时,总要给母子二人缝新的衣裳和凉靴。
姜婉宁过去在战场上受了伤,便带着我们回了乡下的老宅,受伤后她对衣料这些总是过于敏感,所以我一直都是亲手做的。
久而久之,便成了理所应当。
见我忘记,姜婉宁的手顿在空中,身形有一瞬的僵硬,“阿尘,你过分了。”
“这是你驸马分内的事情,你不该偷懒。
既如此,罚你明天春会不许去了,留在家里做好我和盼阳要换季的衣物,别人做的穿不习惯。”
“对了,周夫子心善,连束脩也没要,他的那份,你一并给他做了罢。”
她说的言之凿凿,转身走了去。
白梨花自半掩着的窗扉吹进,我伸手捻住。
春会吗?
姜婉宁,你是不是忘了,成亲后,我从来没去过春会呢。
好像是为了缝新衣,好像是为了去买时令的瓜果,又好像是为了准备什么饭菜。
总之十三年了,一次也没去过。
当年总想着明年能去,明年总想着还有后年。
可年年复年年,谁又知道这是不是我们一起过得最后一个年。
就着昏暗的月光,我沉默地缝着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