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止墨傅延景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骗婚七年后,玄门小师叔强势归来傅止墨傅延景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柒行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千台阶,一步一叩首的爬上去就为了求一捧不知有用还是没用的香灰祈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她怎么不知道解咒杀这种低级术法,还需要亲娘跑观里求香灰才能礼成。人菜就别找那么多借口!宴如筝抬眸朝着男人看过去。却见男人满眼都是真诚,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莫非,你真不愿意?”傅延景见她不作回应,又逼问道。周围原本就聚集了不少下人,原本还在宴如筝身边站着的杜明菡,此刻也走到了傅延景的身边。她似无意的轻声开口:“墨儿是妹妹的亲生孩儿,自然会愿意的,如今不作回应,恐怕是因为这些日子我和傅郎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才如此魂不守舍。”她直接把宴如筝的沉默,说成了走神!她是故意的。她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傅延景给宴如筝换了新院子这事已经化成了尖刺,...
《被骗婚七年后,玄门小师叔强势归来傅止墨傅延景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三千台阶,一步一叩首的爬上去就为了求一捧不知有用还是没用的香灰祈福?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怎么不知道解咒杀这种低级术法,还需要亲娘跑观里求香灰才能礼成。
人菜就别找那么多借口!
宴如筝抬眸朝着男人看过去。
却见男人满眼都是真诚,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莫非,你真不愿意?”
傅延景见她不作回应,又逼问道。
周围原本就聚集了不少下人,原本还在宴如筝身边站着的杜明菡,此刻也走到了傅延景的身边。
她似无意的轻声开口:“墨儿是妹妹的亲生孩儿,自然会愿意的,如今不作回应,恐怕是因为这些日子我和傅郎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才如此魂不守舍。”
她直接把宴如筝的沉默,说成了走神!
她是故意的。
她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
傅延景给宴如筝换了新院子这事已经化成了尖刺,深深扎在她的骨肉里。
她话才刚落下,周围已经响起来了阵阵议论,傅家根基浅薄,府内的规矩并没有别家那么大,下人都敢在主子眼前议论。
傅老太太第一个受不住了,她被傅延景又放在了藤椅上,自杜明菡张口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戾气就从未散去。
“没心肝的贱皮子,亲儿子都变成那样了,竟然还能神游天外?怕不是墨儿受的诅咒就是这个贱人搞出来的,我苦命的墨儿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恶毒母亲。”
傅老太太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哭嚎着冲宴如筝喊。
宴如筝想,若不是此刻老太太的腿断了,她定然又要甩自己两个巴掌。
眼下的情况已经乱成一团。
傅延景乍然看见还是那幅气定神闲模样的宴如筝,恍惚间好像又窥见了七年前那个惊绝潋滟的玄门仙师。
“小怜!”
他忽然开口惊叫了一声。
直接亲手打碎了刚刚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幻想,不,不可能的!
他绝不允许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师再回来,她这辈子都只能是傅家养女傅小怜。
“听你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了半天,我人就站在这里,一个字都没有说,你们倒是先给我表好态度了。”
宴如筝看也没看红了眼眶的傅延景,旁人只当傅延景是被她气的才这样失态,可她心里清楚,傅延景明明是心里有鬼。
“猜我心思猜的那么准,你莫非就守在我夜壶旁边,吃的太撑了?”
从最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在她跟前示威,自己不搭理她,反而成了她得寸进尺的理由,真是不知死活。
“你简直粗鲁无礼!”
这话,听着就有味,实在太糙了。
杜明菡尖叫着冲宴如筝吼。
可宴如筝嘴角微扬,笑起来的时候明媚又灿烂,这样不痛不痒的呵斥,对她来说根本造不成一丁点伤害。
“小怜,明菡也是好意......”
傅延景也满脸都是不赞同,还想要继续对宴如筝进行说教,可旁边的那个玄师却已经忍耐不下去了:“宣平侯爷,我的时间有限,方法已经告诉你了,还请你尽快给我个答复。”
“傅小怜就是墨儿的亲生母亲,自然由她去,她若不肯,打断腿押着也得去!”
傅老太太直接替宴如筝做了决定。
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瞧着宴如筝,有种说不上来的阴翳。
旁边的下人个个摩拳擦掌,仿佛对老太太说的直接打断宴如筝腿这件事情,非常的期待。
宴如筝冷笑了一下,继而看向那个所谓的大师,话却是给傅延景说的:“侯爷啊侯爷,亏你如今也在刑部任职,竟然连这种骗人的江湖术都看不出来?”
“莫非侯爷忘了前些年还在晟州的时候,州府家老夫人听信谗言,非要给风寒小公子喂香灰符水治病,结果吃死人的事情?”那次傅延景分明调查的主官。
这个玄师来路不明,面相中也透着一股子凶狠,又怎么会是济世救人的菩萨。
况且御医已经到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先等御医瞧过以后,再说旁的?
听了宴如筝的话,傅延景果然犹豫了。
傅止墨到底是他唯一的孩子,傅家血脉向来一脉单传,不然就傅止墨要杀母这件事情,傅延景也不会为了保护他的名声,那般藏着掖着不肯说出真相。
“呵,既然贵府不愿意相信我,那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我这便离开就是。”
“只是侯爷,夫人,临走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二位一句,贵府公子可时日不多了。”
那玄师这样一说,傅家人脸色大变。
“可您刚刚不还是......”
“刚刚我也没有料到,原来这天底下真的有这种愿意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去死的母亲。”这玄师来傅家的目的不明,可刚刚宴如筝质疑他的话,显然已经让他记恨上了。
这话说的太重,宴如筝的心脏好像都被用力攥了一把,疼的她眼前发黑。
她不爱傅止墨?她不爱傅止墨?
她怎么可能不爱傅止墨!
她若是不爱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做出来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以后,还要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机会!
宴如筝的脸皮都好像在这一瞬间被人扒了下来,愤怒像一团烈焰灼烧着理智。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若是真有本事,傅止墨这会早该醒了,而不是把祈福解咒的不成功,埋怨在一个毫无意义的行为上!”
“你给我闭嘴!”
“我说闭嘴!”
傅老太太也被吓住了,生怕眼前这个玄师真的离开,重复了两遍来截断宴如筝的话,她几乎是哀求的说:“大师,非要亲生母亲么?亲爹怎么样,亲祖母怎么样,老身就算是如今这种情况,只要能救我孙儿一命,我爬也要爬上三千阶!”
她眼底含着热泪,多么慈爱。
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控诉宴如筝的不近人情,三千台阶而已,还能爬死人不成?
“倒也不必亲生母亲,只是母亲的身份特殊,更容易打动上天。”
玄师看傅老太太这般可怜,像是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以后,又笃定的开口。
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的杜明菡,这个时候却突然站了出来:“大师,侯爷到底是朝廷命官,又有爵位在身,他若去做这种事情,丢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脸,应是将整个朝廷的脸面都葬送在神神鬼鬼脚下。”
“老夫人年纪大了,又有伤势在身,若是强行去爬那三千阶,会要了她命的。”
“小妇人不才,虽不是小公子的亲生母亲,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也是陛下金口玉言定下的宣平侯夫人,不知我去可行?”
杜明菡满脸都是视死如归。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脸上,眼中赞扬,溢于言表。
“那怎么能行,你身子一向不好,又常年吃着补药,怎么也不该你去!”
玄师还没言语,傅延景就失口拒绝了。
宴如筝目光冷冽的看着傅止墨,心中要离开傅家的心思反而更加强烈了。
他的恶言恶语将她们之间最后那点母子情谊砸了个稀巴烂,他都不敬她为母亲,她又何必把他当成宝贝孩儿。
“那我先预祝小公子,日后一家和美,父母慈爱,万事顺意喽。”
他真以为杜明菡进门以后会给他好日子?
只要能先离开傅家,宴如筝并不在意是和离还是放妾。
“事到如今,你这个疯女人还在阴阳怪气什么?”听了宴如筝的那番祝福,傅止墨反而暴跳如雷。
宴如筝面对他的质问,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抬头将眼神望向傅延景,“侯爷既然也嫌我丢人,不若现在就写封放妾书吧,也好安你身边美人的心。”
七年的夫妻,傅延景一直对她退避三舍,他总是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像看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一样。
她以为他生性如此!
到如今才发现,不过是虚妄。
傅延景的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却沉默了良久才道:“本侯从未嫌弃过你什么,我们毕竟多年夫妻,还有墨儿的存在,哪怕我娶明菡为正妻,依然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明菡体弱,又不通庶务,府内府外的打理,还需要你来的,你又何必这般自暴自弃?”他蹙着眉,好像在抱怨宴如筝的不识好歹,可说来说去,他舍不得她的唯一原因不过是府内不能没有个大管家。
这傅家,还真是把她当牛马用啊!
他们就没有想过,万一她恢复了记忆?
宴如筝咽下去喉咙里那些会暴露她恢复记忆的脏话,只是换了一副柔弱模样。
既然暂时不适合硬刚,演戏谁不会啊!宴如筝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柔弱的杜明菡。
“侯爷当真这样想?若是一切没变,妾身再侯府留下也不是不行,不过是名分什么的而已,只要能日日见到侯爷,妾室不在意那些虚名。”
宴如筝本就生的极美,这七年里在她生下了傅延景以后,傅延景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人人都道傅家公子是个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可宴如筝在从前有好多次抓包傅延景偷偷看她到失神的样子。
宴如筝泫然欲泣与身上那种清冷淡漠气质形成了强烈反差。
果然,鱼儿上钩了!
杜明菡看着这幅神色的傅延景几乎揉碎了帕子,另一边的傅止墨脸色黑的像锅底。
她不知道为什么傅延景非要将她留下来,但眼下这两人是断不会同意的,即便今日走不成,也会有别的机会。
“父亲!”
傅止墨着急的扯了扯傅延景的衣袖。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有宴如筝这样的母亲为耻,好不容易才有了换个母亲的机会。
杜明菡脸上也有些错愕。
这个宴如筝还真会顺杆爬啊,也许今日她闹这么一出,本就是给自己下马威,保全在府内地位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傅延景后院里也只有一个宴如筝,所以故意用离开,以退为进!
杜明菡跟吃了死苍蝇一样膈应的慌。
若是在她进门以后,身边一直有这么一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女人,她防不胜防啊。
“侯爷,东宫来人了。”
杜明菡一双眼睛死死的瞪了宴如筝一眼,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正好传来了这一声通报。
她收敛了自己眼中的情绪,缓缓对傅延景道:“傅郎还是正事要紧,太子殿下信任你,咱们万不能怠慢,有些不重要的事情决不能耽误了正事。”
杜明菡故作镇定的拉了拉傅延景的手,然后满脸都是大局为重的表情叮嘱傅延景。
老太太厌恶的看了一眼宴如筝,然后才满脸堆着笑看向杜明菡:“是啊延景,还是公中之事重要,莫要让不相干的人耽误了大事。”
她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说着,傅延景皱了皱眉,只是又看了宴如筝一眼,最后还是一句话没有说,就直接离开了。
不过最后两个人说的这些挤兑她的话,这点杀伤力,宴如筝从始至终都没看在眼里,即便她之前就把傅延景放在了心里,有了这样明显的对比,也该将心腾出位置来了。
在傅延景离开以后,老太太和杜明菡瞬间变了脸色,老太太直冲着宴如筝而来,扬起巴掌就要朝宴如筝打去。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才往前走了两步,脚下明明是光滑一片,她却莫名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朝着旁边的杜明菡砸过去。
“哎呦!”
随着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宴如筝在人群里一眼看见了老太太那双惊恐至极又痛到极致的表情,想来那双腿是直接断了。
“老夫人,老夫人!”众人纷纷跑上去搀扶。
傅家陷入一阵兵荒马乱。
也就没有人再理会宴如筝了。
她才不会再跑老太太跟前去做什么孝子贤孙,此刻不跑,更待何时!
宴如筝收起刚刚掐决的手指,转身回了自己住的听竹小院,她需要收拾点东西再离开。
谁料才进院子,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这里是银票五千两,本少爷知道你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这些银票算是买断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只要你今日离开傅家。”
“不,现在就离开。”
傅止墨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换个母亲这件事情,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大的心愿!
“此话当真?”
宴如筝没有接那一沓银票,只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给砸的有些晕。
是子嗣自己用钱买断血缘的,日后他们之间再无瓜葛,祖师奶应该不会生气吧?
亏她刚刚还在回来的路上还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解除这份肮脏的血脉亲缘而头疼。
“自然。”
得了傅止墨的肯定,宴如筝当场用笔墨写了一份断亲书,又让傅止墨咬破食指盖上血手印,直接点燃烧成了灰烬。
“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傅止墨看着她这一番简单的法事,心里莫名升起来一股不好的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在慢慢剥离了自己的身体。
日后这个女人就再也不是他母亲了。
他抬眸朝着认真冲灰烬作揖的女人看了一眼,却见她满眼欣喜,没有一点难过。
好像这份断亲,她早就期待良久。
呵,虚伪至极!原形毕露!
傅止墨气呼呼的扭头就要走,临走之前还吩咐下人务必要亲眼看着宴如筝从后门离开宣平侯府才行。
宴如筝攥着那五千银票,简单收拾了下一下自己屋子里的东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傅家。
嘿!谁能想到最后事情竟变得这么容易!
在走出侯府的那一刹那,那股子让宴如筝很不舒服的阴寒之气片片散去。
“夫人这是去哪?”
身后很是温润的声音传来那一刹,宴如筝浑身气血倒逆,手脚冰凉。
她第一反应就是抗包袱往外跑,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一身鸦青色长衫的傅延景已经让护院将她的去路团团围住。
这个王八蛋是如何那么及时得到消息的?宴如筝在心底破口大骂。
她当然有强行冲出去的能力,只是眼下还不能在傅延景跟前直接出手......
于是宴如筝扭过头来,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刚准备说点什么为自己狡辩,可是她已经被护院一边一个押住了胳膊。
“侯爷......”
宴如筝眼底的希冀彻底化作虚无,她差一点点就要恢复自由了。
“夫人,你想要自由?”
傅延景一双眼睛还是那样平静,甚至问出来的语气都丝毫未变,他一步步走到宴如筝跟前,又道:“呵,现在夫人的自由死掉了,需要办个葬礼么?”
被落下一截的浣香,并没有听太清楚宴如筝的话,她记得玄观主殿里一般摆放的是三清啊,不记得有什么祖啊。
莫不是夫人多年不出门,记混了?
玄观内香火鼎盛。
宴如筝排着队跟在后面,熟悉的香火气,却让她眼睛里含了泪。
七年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她早在刚恢复了记忆的时候,在第一时间就给师父送去了消息,可已经过去了这么几天,师父那边却一直没有回信,这让宴如筝更加的没底了。
这也是她这些日子一直纠结的根本原因,她不能在傅家人面前暴露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也不敢随便去相信别人嘴巴里的消息,如今再见玄观,更像是一种心灵寄托。
大殿已经在眼前,终于轮到了宴如筝。
她接过旁边道童递过来的香,看着仙风道骨的三座神像,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在往下掉,她失去的何止是七年光阴。
祖师,弟子心里苦啊!
宴如筝有千言万语都想跟祖师说一说,可身后还排着人流长龙,她没有多少时间,只能快速的在心底将自己所求跟神像说了一遍,然后对旁边的小道童说:“劳烦一问,贵观求平安符在何处?”
傅止墨被蛇咬的时间太巧了,又有那两条花斑蛇被杀的前例,宴如筝心里有些没底,若真是人为......那个玄师上门的目的,细思极恐。
“就在偏殿,我师父玄真道人今日布施,免费给大家看病以及附送平安福,您可直接过去。”小道童满眼灵气。
提起这个师父的时候,全是孺慕。
宴如筝道了句谢,带着浣香去偏殿。
其实她会画的平安福也有不少,只是如今她的修为甚至连乾坤袋都打不开,就更不要说画符这种费精气的事情了。
“抱歉!”
宴如筝才入了偏殿,正好撞上了一人。
她一遍揉着自己发疼的胳膊,一遍给来人道歉,可许久没有听见声音。
啧,冤家路窄!
一抬头,正好看见了靳昀徽那张臭脸。
“夫人要说,今日也是巧合?”
靳昀徽微微低头,原本只是感觉面前女子眼熟,而后不经意间瞥见了浣香,便立即确定了面前人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宴如筝。
宴如筝惟帽下的脸颊,忍不住的撇了撇嘴,然后低声道:“分明是晦气。”
“什么?”
这话男人明显没听清楚,他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宴如筝却警觉到周围的不对劲。
不是说有人在这里布施么?
按道理来说该有很多普通百姓过来问诊,可周围看似熙熙攘攘,可每一个人穿的都非富即贵,这里面本身就有问题。
“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又要搞什么动作?”宴如筝下意识的去问靳昀徽,却见身边的男人骤然变了脸色:“你果然不是寻常人,是不是本就得了消息才过来的?”
两个人谁也不相信谁,就在这里互相僵持住了,可是下一秒偏殿大门忽然哐当一声完全关上,原本哪里还有刚刚身披华服的路人,只有一个接着一个身穿软甲的兵卒。
宴如筝立即意识到,自己是误入了办案现场,浣香在后面紧紧抓着她的衣裳,那边的兵卒已经和原本还在摆摊的道人打抖了起来,周围符纸扬了一地,场面混乱不堪。
偏偏她和靳昀徽所在的地方,近三米之内都没人踏足。
“说,你们是怎么混到偏殿来的!”
靳昀徽的反应极其迅速,他一把拽住了宴如筝的手腕,另一只手还趁机打晕了浣香,厉声质问宴如筝,“莫非你也是那个骗寿妖人的同伙?”
靳昀徽到底是个武将,哪怕因为中毒太深,如今已经上不了战场,但手劲儿还是比寻常的人大。
宴如筝挣扎了半天都挣不开,索性皱眉问:“你们又没有在这里设置阻拦,我们又不知道你们是在这里办案,当然是误入!”
“可,明明控玄司设下了结界......”
靳昀徽也被她的话搞得有些懵。
就在二人都没有搞明白的时候,那边的伏贼行动已经结束,一个老掉牙的老头,满头白发,脸上全是褶子,一步一哆嗦的走到了靳昀徽跟前:“殿下,幸不辱命。”
“不过玄真这些年靠着推平安符给普通百姓借寿犯下太多大案,若是以他之前的计划,而今也该长命百岁了,可刚刚我一测之下却发现,他的寿术不增反降。”
“恐怕......”
老头话还没说完,就被靳昀徽打断了:“等回去再说,劳烦您查探一下她。”
他将宴如筝直接进入结界的事情说了一遍,眼神不善的在她身上盘旋。
“就不许本姑娘也是个修行者?”
如今灵气复苏的太厉害,早就不是当初还需要门派教导的时代,普通人若是有一番奇遇,也是可以成为修行者的。
“这姑娘不是邪修,她体内修为纯正浩大,是最正统的玄术修习功法,嘶......不知姑娘师承何处?”老头越探越心惊。
这样的功法,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你是控玄司的人?”
宴如筝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现在还不想跟控玄司的人接触,那虽然是她师父一手创办起来的。可说句实话,她不相信现在的控玄司。
“老夫是当今控玄司二长老。”
老头见她连控玄司都知道,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莫非小友姓亓,是故人?”
他在试探宴如筝。
她师父本家,正是姓亓。
宴如筝不喜欢老头这晦暗不明的眼神,当即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我姓傅。”
现在的她,还是傅小怜呢。
说罢,宴如筝撇了一眼靳昀徽,眼神里满是警告,她已经后悔第一次在马匪窝里时,告诉靳昀徽自己的真名了。
“嗯,她确实姓傅,是宣平侯的夫人,刚刚是小王得罪了夫人。”
靳昀徽不仅没有揭穿她的身份,竟然还给宴如筝鞠躬道歉了。
宴如筝不会看脸色,只觉得面前男人的转变实在奇怪,尬笑着躲开了男人的礼。
莫非他与这个老头有仇?
宴如筝的探究心,并没有那么重。
接下来靳昀徽又根据规矩问了她一些话走流程,听说她是为自己的孩儿来求平安符的,靳昀徽当场让二长老制作了一封。
正巧浣香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宴如筝拿上东西跑的飞快,她一共遇上了靳昀徽三次,可每一次都得出点事情。
联想到靳昀徽那黑到发紫的运道,这家伙的命格不是天煞孤星,便是薄情寡义。
她日后,还是少见为妙。
不过,有那二长老亲自制作的护身符,也算是她在离开之前为傅止墨做的最后一桩事情了。
“夫人......”出了门,浣香还想问宴如筝自己刚刚昏迷那段事情发生的事情,可惜刚张了张嘴,就听身边女人道:“回府!”
她说的真诚,不似作假。
傅延景满眼都是怀疑的看着她,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哪怕墨儿对她做了错事,说到底二人之间还有着母子情谊,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谢侯爷体恤。”
宴如筝眼见傅延景刚点了一下头,立即飞快的朝门外跑,生怕他后悔似的。
“像什么样子,谁家的妇人天天想着往外跑,心都长翅膀飞了,生怕别人看不见她多招摇浪荡,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傅老太太的哀嚎声好像在背后追她的恶犬,宴如筝也不知道傅延景此刻是什么表情,她只知晓自己又有机会出府了。
每一次出去,都像是自由在朝她招手。
谁料,刚到了大门口。
宴如筝看着整整齐齐站着的那些护院,以及站在最前面的浣香,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
“给夫人请安。”
众人齐齐开口行礼。
可宴如筝一点也不安好。
她连出去都是刚决定好的,这些人哪里来的时间得知消息?傅延景为了防备她偷溜,还真的费尽心思的给她安排出门排场!
不过,眼下这些也不重要了。
反正她也没有想着今日就出逃成功。
京郊玄观,矗立在京郊最高的那座山上,说是登观三千台阶,其实远比三千还要多,三千台阶只是一个泛泛的数量。
若是真要从山脚一直磕到三清神像前,便是万阶也有......
比宴如筝早出门的杜明菡,此刻也到了玄观山下,她看着高耸入云的天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要下马车的意思。
“小姐,您怎么就答应了来求香灰呢?”身边的玉苏苦着脸小声抱怨。
这台阶有数万,一层一层跪上去,好好的人也要跪坏了。
“谁说我要亲自上去了,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你随便找个腿脚灵活的,多给上面的小道些香火钱,直接让他们给包一些。”
杜明菡满眼都是算计的开口。
她又怎么会为了宴如筝的孩子去做这种事情,那个玄师看着就不靠谱,但她凭什么把这个感觉告诉傅家。
若傅止墨死了,她才更好在傅家立足。
“那您当时......”玉苏有些不解。
“本小姐若是不那样说,傅郎又岂会答应七日内与我成亲,那个女人而今已经利用傅郎的愧疚住到了距离书房最近的苍月斋,再拖延下去,指不定还要什么呢。”
嘴上随意答应的事情,就能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这种事情,也就傅小怜那个傻子才会拒绝。
“小姐可真聪明。”
玉苏听完她的解释以后,笑的格外高兴,好像得了便宜的她自己一样。
“快去吧,天色不早了,咱们还可以赶回去吃个晚膳,顺便......我瞧着那边确实有叩拜的人,你寻两套磨损厉害的衣裳来,再找个厉害的画肤师,毕竟,做戏要做全套。”杜明菡早就把事情想好了。
宴如筝的马车才姗姗来迟。
她撩开帘子刚准备直接从上面跳下来,却见身边的浣香已经老实的将脚凳放好。
侯门大宅里没多少亲情,就是规矩多。
宴如筝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出乱子,只能规规矩矩的故作端庄下车。
“这边是玄观了?果然巍峨。”
这个地,倒像是朝圣地。
周围不仅有熙熙攘攘的百姓,还有各种各样的修行者,她天眼虽并未恢复,但随着修为的慢慢恢复,也能发现人与人的不同。
普通百姓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修行者身上是一簇青色,而罪大恶极的满身血红。
当然,说是这么说。
这么多年宴如筝也没见过几个罪大恶极的......嘶,那边好耀眼的一道黑气冲天。
这特么的得杀了多少人?运气值都黑到发紫了,宴如筝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猛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那道黑光更甚。
“靳昀徽?”
宴如筝诧异的抬眸看过去,谁曾想竟然还能是个熟人,可上次见到那人的时候,她只是觉得他面相有异,并未发觉别的啊。
而且,怎么她去哪,哪有他?
想到上次靳昀徽的那些护卫把她当成了跟踪变态的眼神,宴如筝就浑身不舒坦,索性让身边的浣香取来了惟帽。
“夫人不叩拜么?”
宴如筝刚想直接上台阶,身后却传来了一道让她不喜欢的声音。
又是那个多事的护院队长。
“不是已经有杜小姐的那份了么?”
“你若是想要叩拜,我也不拦你。”
宴如筝连看都没有看他,直接拽着浣香的衣裳往上走,并没有看见护院队长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恨。
“大哥,我们只是做下人的,你又何必三番两次的去招惹夫人的事情,她与小少爷本就不和,即便是她千辛万苦把头磕烂了求香灰回去,小少爷用不用还另说呢。”
“如今杜小姐即将进门,日后她也不是侯门夫人了,何必与她置气?”
更何况,侯爷只是让他们来保护夫人,并没有说别的事情,就连昨日在街上,选择去优先保护晋王,也是他擅作主张。
底下的其他护院只想赚个补贴家用钱,并不想掺和到其他的事情里去,所以早就对这个多管闲事的领头,不满了。
“怎么,你也要来说教我?”
可惜男人并不领情,反而翻了个白眼,高高在上的质问。
已经爬了几千层的宴如筝,并不知道后来护院之间的争执,最开始的时候她爬的还很起劲,直到如今已经体力完全不支。
是她忘了自己七年的颓废。
她的身体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一夜奔袭百里还无碍的铁人了。
“你若是撑不住了,可以先歇一歇,我自己爬上去就成,无非是给小少爷求个平安,祈福而已,有我这个亲娘以及杜小姐那个后娘,你们怎么都成。”
宴如筝说起话来,根本没过脑子。
只是这话才一出口,旁边原本爬台阶就气喘吁吁的浣香,一瞬间变了脸色。
“奴婢,呼呼,奴婢,呼呼,不累!”
她咬着牙开口。
“一定,一定可以,陪您上去。”
说完这句,目光更坚定了。
宴如筝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是担心自己上去了以后跑路连累到她。
后续宴如筝再也没有提休息的事情。
主仆二人,提着一口气儿直接爬到了顶,庄严肃穆的大门就在眼前,门框上挂着的那块匾额,京都玄观四个字极其飘逸。
“每个来这参拜祈福的人,都得爬这么多台阶啊?那些贵人也愿意爬?”
她以为来爬台阶证明诚心的,只有那些已经走投无路的人才会。
“听说还有一条环形山路,可以乘坐马车直达,只是奴婢从未去过。”
浣香轻声回应。
只是她的眼神一直都在看着宴如筝,好似要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恼羞。
偏偏面前的人根本没有别的表情,只是了然似的,很快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宁静。
“走吧,去给祖师上香。”
宴如筝已经率先一步踏入了玄观大门。
一股清风忽然来袭,似要洗涤她的每一个毛孔,原本怀揣各种心事的宴如筝,在迎接到这缕清风以后,瞬间放松了下去。
祖师,玄门第九十九代不孝弟子宴如筝,时隔七年,回来给您上香了。
宴如筝目光炯炯,也不理傅家跟随她出来的那些人,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一直到她走出去几十米,那些原本愣在原地的傅家护院包括小丫鬟浣香,才姗姗快步来追她。
“夫人,当时情况紧急,属下等人不明所以,只能先保护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在朝中身份特殊,若是您与他之间发生端倪,受连累的只会是整个傅家,您也不想因您一个人,导致傅家一百多口人被诛吧,小少爷可是您的亲儿子。”
为首的护院极力的给宴如筝解释刚刚他们为什么第一时间去保护靳昀徽,而不是来查看她的情况。
可走在最前面的宴如筝,并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
不论结果,不论目的,无非是他们认为去保护靳昀徽比保护她一个孤女更有价值而已,傅延景如此,傅家更是如此。
“反正也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解释。”宴如筝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护院的话。
他们此番行径,更像是在一遍遍提醒她,这七年里她在傅家过的多么不尽人意。
她是多差劲的烂人,才会让傅家那么百十口子,包括她的亲儿子,都那么厌恶她!
她也没有大吃一顿的心情了。
随便找了个路边小摊叫了一碗阳春面。
清淡的面汤,只有一点油花漂浮。
寡淡的素面没什么味道,却让宴如筝吃的格外安心,最少她不用担心碗底莫名出现的死虫尸,饭菜里是不是加了料,汤羹是不是泔水加热后的。
......
“殿下,控玄司的大人来了。”
一个护卫轻声汇报。
原本还陷在宴如筝最后那个眼神里的靳昀徽,猛然回神:“再去查查刚刚那个夫人与傅家的关系,着重调查她是什么时候成为傅家养女的。”
他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脑海里那个女子最后那副决绝的样子,不知何时竟在他的记忆里刻画了千百遍。
好像,他从前就见过她一样。
“殿下的面色似乎与从前相比更差了一些,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熟悉的声音蓦然在身边响起,靳昀徽缓缓回过神来看向来者:“五长老安好!”
他不卑不亢的行礼,老者却避开了。
“你我之间师徒情义已断,如今你是君,老夫不过臣,又岂受得了你的大礼。”
“刚刚那个掌柜我已经看过了,被下了穿心咒,他就是在等你来,然后以身自爆取你姓名,这本是件棘手的事情,不知是谁那么高明的用自身修为化解?”
老者身上穿了件破破烂烂的袍子,满头的白发倒是打理的一丝不苟,但整个人看上去依然十分颓废。
靳昀徽叹了一口气,将刚刚的事情给老者复述了一遍,让面前的老人瞬间皱起眉头:“殿下的命格是皇室以及我们控玄司内部的绝密,一般的玄门中人只看面相可不能瞧出来问题,那个姑娘若不是故意来试探殿下的,那恐怕就是位厉害高手。”
“可玄门落魄久矣,上一任掌门羽化以后,其亲传弟子宴如筝失踪七年,门下六脉弟子为争掌门之位直接分了家,演变成了如今的玄门六派,以他们如今的本事,根本不可能看出来什么。难道这两年玄门那边又出来了什么绝世天才?”
老者忍住不的一通嘀咕。
直到看见靳昀徽的脸色越发难看,似乎已经到了承受极点,才伸手扶住了他。
“殿下,您的药是万万不能断了啊!”
......
宴如筝吃过饭以后,又在街上转了一圈,那些护院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因为之前的事情,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随意的买了不少东西,将自己需要的解天眼封印物什全部混合在了其中,即便是傅延景对她买的这一堆东西起疑心,也不可能在这么一大堆东西里分辨清楚。
回了傅家以后,苍月斋果然已经收拾好了,里面的装潢家具都是全新的,可比她之前住的听竹小院好了不知几倍。
她才收拾好东西,傅延景便来了。
“听说你今日在大街上救了晋王?小怜何时与晋王如此熟识了?”
男人进门以后不关心她今日在坍塌酒楼前是否受伤,上来便是当成犯人一样询问。
宴如筝压下去心里的不舒服,然后扯动着嘴角道:“那日马匪劫道,若不是晋王殿下的护卫前去营救殿下顺带救出来了我,侯爷如今可没有机会跑我跟前来质问。”
她翻着白眼,都懒得跟男人多说一句。
不就是又怀疑她跟外人有牵扯,怕她借晋王之力离开傅家么,说的那么轻巧。
傅延景明显被她这话给噎住了,只是脸上的表情未变继续道:“如今院子也给你换了,饭也让你出去吃了,白日的事情我也已经查清楚,不过是厨房两个厨娘粗心大意导致的,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你且老老实实的在府内待着,即便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麻烦你也等到我与明菡成亲以后再闹,傅家与杜家阔别七年的联姻,而今又有陛下圣旨加持,是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的。”
他旧事重提,只为了警告她。
宴如筝好笑的看着傅延景,舌头在嘴巴里打了个滚,轻声询问:“厨娘犯错?这种鬼话侯爷是怎么把自己骗过去的?”
猫儿丢了脑袋是犯错,兔子被开膛破肚是犯错,一条血淋淋的狗腿,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这些都是犯错么?
“结局已定,本侯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再讨论这件事情,包括你我。”
傅延景听到她的话以后,忽然加大了音量威胁:“小怜,跟我老老实实过日子不好么,有我在,不会有人越过你的。”
若今日站在这里的人是没有记忆的傅小怜,恐怕因为他这一番话已经感激涕零!
偏偏听闻这番话的人是有记忆的宴如筝,她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光景,她的所有风雨分明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
他到底是用了什么脸,跟她说了这么一句厚颜无耻的话?
“贱人!”
距离苍月斋不远的院子里,如今一片灯火通明,躺在床上的男孩,裸露着上半身全是被藤条抽出来的青紫痕迹。
“侯爷下手也太狠了一些,少爷不过跟夫人闹了个玩笑而已,侯爷怎么能将少爷打的这么狠,夫人也真是的,少爷毕竟是她的亲生孩儿,她怎么能跟孩子一般见识。”
旁边给傅止墨上药的婆子一边抹眼泪,一边给他的伤口上药。
白日里宴如筝那边的食盒事件,显然就是傅止墨一手策划出来的。
“够了,别哭了,若是真的心疼本少爷,你现在就拿把菜刀捅死那个贱人,本少爷还高看你一眼!父亲不仅不将那个贱人赶出去,还给她换了院子。”
苍月斋可是离父亲书房最近的院子了。
少年人眼底的狠厉触目惊心,提起宴如筝的时候他一口一个贱人,哪里像是在说自己的亲生母亲,反而像是在说杀父仇人。
身侧的嬷嬷看见了少年眼底的狠意以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幸好在这里的人不是夫人,哪怕阖府都对那位来路不正的夫人看不上眼,可也没有哪个人盼着她死啊!
更何况现在欲置她于死地的,是她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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