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把这口气喘匀,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是那个杀猪匠!他似乎等不及了,骂骂咧咧的声音穿透红布:“磨蹭什么!给老子走!”
那只抓着她的手油腻而粗暴,毫不怜惜。王方秋被这股力量拽得一个趔趄,几乎要摔倒。她拼命稳住下盘,双脚在地上死命地蹭着,试图抵抗,喉咙里发出更急促的呜咽。身体被强行拖拽着,朝着门口的方向移动。粗糙的地面摩擦着她的鞋底,甚至能感觉到细小的石子硌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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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哐”一声巨响,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板像是被攻城槌狠狠撞上,猛地向内炸开,碎裂的木屑四散纷飞,呛得人睁不开眼。门口逆光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周身裹挟着外面巷道的尘土和一股不容置疑的煞气,正是顾凛。
屋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杀猪匠拽着王方秋的手也顿住了。
顾凛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探照灯,瞬间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当看清眼前的情景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骤然紧缩,冷冽的光几乎要刺穿空气。
王方秋被粗麻绳反剪双手捆在身后,一个满身油腻、五大三粗的男人正粗暴地将她往地上拖拽,她的衣服被扯得歪斜,露出被绳子勒得发紫的手腕。尽管如此,她像一头濒死却不肯低头的小兽,拼命扭动身体,用脚蹬着地面,延缓着被拖出去的命运。
顾凛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股冰冷的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杀猪匠或者屋里其他人,眼里只有那个在地上挣扎的身影。
没等众人从门被踹开的震惊中回过神,顾凛已经动了。他像一头锁定猎物的豹子,动作迅猛无声,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已经冲到杀猪匠面前。
杀猪匠刚反应过来,想扭头骂一句“哪个不长眼的”,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只铁钳般的手,精准地扼住了他抓着王方秋胳膊的那只手腕。
“咔吧”一声脆响伴随着杀猪匠杀猪般的嚎叫,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去。顾凛看都没看他,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抓住杀猪匠油腻的衣领,手臂肌肉贲张,只一甩,那近两百斤的壮汉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扔了出去,“咚”一声闷响撞在土墙上,又滚落在地,抱着断掉的手腕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屋里霎时间死寂一片,只有杀猪匠粗重的喘息声。方秋的爷爷下意识地把那三百块钱往怀里揣了揣。方秋的妈更是吓得缩到了墙角,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顾凛看都没看他们,径直大步走到王方秋面前,蹲下身。他的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可当他的手伸向王方秋脸颊边,却又显出一种与他刚才雷霆手段截然不同的、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
红盖头被他一把掀开,露出了王方秋那张沾着灰尘和泪痕的脸。
当看到她右脸上那道刺眼的、高高肿起的巴掌印时,顾凛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去,眼神沉得像要结冰。
顾凛没停顿,手指立刻转向她身上那些深陷皮肉的粗麻绳。绳子捆得极紧,勒出了一道道青紫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磨破了皮,渗出血丝。他的眉头皱得死紧,解绳子的动作又快又稳,尽量避免碰到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