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上。
手里的信,“啪嗒”掉在地上。
信封上三个字,像一道闪电,直直劈进我眼睛里——裴景之。
是景之的信!
崔盈尖叫一声,弯腰就要去捡。
我比她快。
一把抢过信,死死攥在手里。
“这是我的信!”
“你的?”
崔盈捂着被撞疼的肩膀,冷笑。
“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写来的……啪!”
一声脆响。
特别响亮。
在空荡荡的长廊里回荡。
崔盈捂着脸,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
我攥紧了那封信,这三个月憋的屈辱,像找到了一个出口,喷涌而出。
“打你难道还要挑黄道吉日吗?!”
崔盈疯了似的尖叫着扑过来。
我们俩瞬间扭打在一起,滚在冰凉的地砖上。
她的指甲划过我的脖子,火辣辣地疼。
我也没客气,一把薅住她刚烫好的卷毛。
她疼得直抽冷气。
“住手!”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我抬起头。
周临渊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军靴擦得锃亮,鞋尖离我的手指头就差那么一点点。
崔盈立刻变脸,眼泪说来就来,哗哗的。
“临渊哥哥!
她偷你的信!
她还打我!”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旗袍蹭了一身灰。
开衩的地方,彻底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周临渊的目光,在那道口子上停了一秒。
随即,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厌恶地移开了。
“周家的规矩,自己好好学学。”
这话是对我说的。
但他的眼神,却看着哭哭啼啼的崔盈。
“都滚。”
我捏紧那封被揉皱的信,一瘸一拐地走了。
身后,传来崔盈得意的抽泣声。
还有周临渊冷淡的问话:“伤着没?”
回到那间又小又偏的屋子。
我反锁上门。
手抖得厉害,拆开了裴景之的信。
信纸上,是熟悉的字迹。
“云霜如晤:听说你近况,我很担心。”
“上海有家书局缺个编辑,一个月六十块大洋,包吃住。”
“你要是愿意来,三天后,北平站,中午那趟车……”我捂住嘴。
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滚下来。
六十块!
够我活下去了!
宿舍!
我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寄人篱下了!
窗外,传来军号声。
是周临渊的卫队在操练。
我胡乱擦掉眼泪,从床底下拖出那个早就收拾了一半的旧藤箱。
箱子底,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