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晴今天兴致很高,又问:想不想继续听八卦?”
排队的时候实在无聊,这下连小文都忍不住“倒戈”:“想!”
“其实这个温家真的还蛮有意思的。在重男轻女思想盛行的港城,温绍诚却在结婚之前就想好了,无论性别,只要是长子,就是第一继承人。”
“所以温家现在的继承人是……?”
宋韵晴回答:“还真是他的长女温釉薇,哪怕他后来有了个私生子,这个私生子也无法撼动继承人的地位。”
温釉薇是温釉珍的亲生姐姐,郁绥青跟着霍应瓷叫她大姨,只在婚礼上见过一次面。
“但是这位女强人孑然一身,到现在六十岁了还是单身,没有孩子。”
挺令人意外的,有人问:“那他们家的财产以后岂不是没有人继承?”
“咸吃萝卜淡操心。”宋韵晴嗤笑道,“以前本来是有的,只不过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她妹妹的孩子,她的侄子霍应安,从小生活在聚光灯下,原本是公认的继承人,可惜两年前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你们现在去查还能查到呢。”
大家整齐划一地掏出手机在搜索栏里打出了这三个字,人物界面首先弹出来一张黑白照片。
郁绥青瞥了一眼小文的手机屏幕,霍应安的照片被放得很大。
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似乎隔着时空望向她,眼底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记得霍应安小时候很忙,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和他们一起玩。
他总在房间里写作业或者学英语,郁绥青有时会在窗柩边趴着看他。
男孩抬起头,视线看过来,他生了一双和霍应瓷截然不同的圆眼睛。
很乖地喊人:“绥青姐姐,你来啦。”
……
“好帅啊,真可惜。”小文看了那张照片好一会儿,把手机递给郁绥青,“怎么感觉还有点……”
“什么?”郁绥青如梦初醒。
小文悻悻地回答:“没什么。”
有人继续追问:“他是什么意外去世的啊?”
了解得再多终究也只是皮毛,宋韵晴摆摆手:“这我就不知道了,温家从来没向外界公布过呢。”
“不过也能理解,这种悲剧,哪有自揭伤疤的呢。”
“也是个可怜人啊。”有人说,“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最怕的就是有钱却没命花。”
“是啊,命都没了,再有钱也没用。”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意外呀?这么有钱都救不回来吗?”
……
郁绥青的脸色渐渐白了下去,心脏一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几年过去的,周围的人已经很少,甚至会刻意地避免提起霍应安。
今天她却那么突然地听见别人谈论他,听见他在别人口中存在过的样子,简直是恍如隔世。
不知不觉他们到了队伍的头部,聊天也渐渐地停止了下来。
太平山的缆车并不如郁绥青想象中那样颠簸,车厢顺着轨道缓慢地滑行下去,就像从秘境之中穿行而过。
在这道所谓旅行的必经之路上,她无心去欣赏沿途的风景,脑海里不断闪回着霍应安的身影。
两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已经足够将一个人活过的痕迹抹去大半。
如果他现在还在,会是什么样呢?
是在准备从政还是经商,会不会也像霍应瓷一样,被安排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联姻对象。
没有人希望看见那场意外,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可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