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车载广播突然播放我们初吻时的那首老歌。
副驾驶座上留着她的发圈,薄荷糖纸在夜风里簌簌作响,后座防尘垫下还藏着去年七夕的礼物盒,蝴蝶结早已蒙尘。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天花板上的水渍还是我们笑称的星座图,此刻却扭曲成嘲讽的脸。
衣柜门吱呀作响,她没带走的真丝睡衣与我的棉质T恤纠缠,像极了爱情褪色后的尸骸。
第二天,我就去了爷爷家,办理了资产继承手续。
檀木盒里的遗嘱散发着樟脑丸气息,钢笔签字时才发现墨水瓶早已干涸。
律师递来的金边眼镜压得鼻梁生疼,透过镜片,我看见二十五岁的自己正在旧相框里微笑。
看着账户上多出来的九位数,我的心情很复杂。
ATM机蓝光映出眼底血丝,这串数字本该铺成婚礼红毯,现在却成了焚烧回忆的助燃剂。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她设置的理财到期提醒,曾经我们为这个数字欢呼,如今它不过是巨额遗产的零头。
如果苏晴没有出轨,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很开心吧?
或许会像发现中奖彩票般跳上我的背,又或许会哭着说终于能买带落地窗的房子。
现在这些想象都成了扎进掌心的碎玻璃,每想一次就渗出血珠。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保险柜里的钻戒终究没能套住她的无名指,公证处钢印落下时的闷响,像极了爱情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悲鸣。
……晚上,苏晴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子的烟味,秀眉微蹙,不满地喊道:“吴浩,你怎么又在屋里抽烟?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我不喜欢烟味!”
声线还是记忆里的清亮,却裹了层红酒般的慵懒。
玄关处堆着巴黎带回来的LV行李箱,防尘套上机场托运标签还没撕,像极了我们关系最后的封条。
“嗯,我忘记了,这就去开窗。”
我起身将窗户打开,通风换气。
夜风卷走最后一丝她的香水味,那款叫午夜飞行的小样,是我们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现在正主终于用上了正装。
苏晴走到我身边,将包放在沙发上,问道:“你今天怎么在家里?”
她的爱马仕包扣碰出清脆声响,惊醒了茶几上枯萎的满天星。
那束花是她上周插的,说是在公司年会上抽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