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仕女图突然渗出鲜血。
柳无涯疯似的用衣袖扑打,却沾了满手混着孔雀胆的妖血。
芍药妖绮罗低语道:“既然以我为颜料,那你便永生为花奴吧!”
暗处传来细碎呜咽,他循声望去,只见素娥生前最爱的红木妆奁正在渗血。
掀开匣盖的刹那,三根白骨指节猛地钳住他手腕——那支封存女妖的犀角瓶早已碎裂,瓶中空空如也。
晨光初现时,柳无涯蜷缩在画案下。
左腕浮现藤蔓状青纹,掌心握着半块褪色红盖头——素娥及笄那年,他允诺要为她绘百子千孙帐时裁下的布角。
《月下仕女图》在阳光下静谧如常,唯仕女耳畔的翡翠坠子泛着妖异蓝光。
柳无涯没看见的是,画轴背面正渗出细密血珠,沿着青砖缝流向埋着素娥尸身的芍药圃。
当夜三更,巡更人经过画室时汗毛倒竖。
明明紧闭的窗棂内,却总是传出女子哼唱童谣的声响,间杂着画笔扫过宣纸的沙沙声,甚是瘆人。
月光将人影投在窗纸上,可见画师佝偻着背疯狂作画,而他身后的仕女图里,缓缓伸出一只缠满藤蔓的素手。
2.寒露那日,柳无涯发现画中人的小指缺了一截。
素娥生前被门板压断的尾指,此刻在宣纸上化作缕缕墨气消散。
他慌乱地研磨朱砂,笔尖触及画纸的瞬间,整幅《月下仕女图》突然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