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随时会崩塌的小山。
教室里永远弥漫着油墨和咖啡混合的气味,每个人的眼下都挂着青黑的阴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
许晓晴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数学老师的讲解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三楼的文学社活动室亮着灯,林雨桐应该正在里面整理稿件。
自从班主任张老师找她谈过话后,她已经两周没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许晓晴!”
数学老师突然提高的声音让她猛地回神,“这道题你上来做。”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许晓晴的手心沁出冷汗。
她明明昨晚熬夜复习过类似题型,此刻大脑却一片空白。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她能感觉到四十多双眼睛正盯着她颤抖的右手。
最终,她在写错的公式上狠狠画了个叉,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
“最近状态很差啊。”
下课后,数学老师把批改完的周测卷递给她,鲜红的“68分”刺得眼睛生疼,“上次月考你还在年级前五十,这次直接掉到一百开外了。”
许晓晴攥紧试卷没有说话。
她知道原因——昨晚她本该复习立体几何,却花了三个小时帮林雨桐校对文学社的校刊稿;前天英语晚自习时,她一直在草稿本上写林雨桐教她的那首英文诗《Limbo》;更不用说那些本该用来刷题的午后,她都和林雨桐躲在图书馆的角落,听她轻声念里尔克的诗。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张老师把成绩单推到她面前时,不锈钢茶杯里腾起的热气模糊了镜片。
“你父母昨天打电话来了,”张老师用笔尖敲着成绩单上断崖式下跌的曲线,“他们很担心。”
窗外传来操场上的哨声,几个高一学生正在上体育课,欢笑声隔着玻璃闷闷地传来。
许晓晴盯着自己指甲上被咬出的缺口,喉咙发紧。
“文学社那边,我已经和李浩说过了。”
张老师突然放软语气,“晓晴,老师知道你有天赋,但高考不会等你准备好。”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退社申请表,钢笔压在纸上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高三了,该做取舍了。”
许晓晴接过表格时,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
她想起上周文学社秋游,林雨桐在枫叶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