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婉墨云寒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学弃妇觉醒后,冷王求做我续命符江清婉墨云寒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涂妖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府内,在玉雕摔碎的瞬间,墨云寒和夜七同时感觉到屋内刮起一股极冷的风。冻得人骨头发疼。他们齐齐看向玉雕的碎片,却只看到一截黄符。“这是什么?”墨云寒凑近,看到上面又朱砂写了几个字。似是一人的生辰,可却看不全。江清婉弯腰捡起在掌心铺平。“这是你的生辰八字?”墨云寒摇头。虽只能看到年份,但确定与他不同。江清婉微微挑了下眉角。“那就有趣了,看来不是想毁你气运,而是这个生辰之人在夺你气运。”夜七大骇。“是皇上?”墨云寒一个眼刀过去,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低下头退到一边。江清婉将黄符递过去。“我说了,后续之事我不管。该到时辰了吧。”墨云寒还在思索是谁,一时没明白江清婉话中的意思。可很快他就闷哼出声,双腿陡然传来蚀骨的疼让他无法站稳,下意...
《玄学弃妇觉醒后,冷王求做我续命符江清婉墨云寒大结局》精彩片段
王府内,在玉雕摔碎的瞬间,墨云寒和夜七同时感觉到屋内刮起一股极冷的风。
冻得人骨头发疼。
他们齐齐看向玉雕的碎片,却只看到一截黄符。
“这是什么?”
墨云寒凑近,看到上面又朱砂写了几个字。
似是一人的生辰,可却看不全。
江清婉弯腰捡起在掌心铺平。
“这是你的生辰八字?”
墨云寒摇头。
虽只能看到年份,但确定与他不同。
江清婉微微挑了下眉角。
“那就有趣了,看来不是想毁你气运,而是这个生辰之人在夺你气运。”
夜七大骇。
“是皇上?”
墨云寒一个眼刀过去,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低下头退到一边。
江清婉将黄符递过去。
“我说了,后续之事我不管。
该到时辰了吧。”
墨云寒还在思索是谁,一时没明白江清婉话中的意思。
可很快他就闷哼出声,双腿陡然传来蚀骨的疼让他无法站稳,下意识往前倾,整个人将江清婉牢牢压在了椅子里。
江清婉下意识想躲,抬头的瞬间亲在了男人滚动的喉结上。
温热而又陌生的触感让她脑袋一阵发空,下一刻就被男人死死抱住,痛苦而又压抑的喘息蹭过她的脖子。
“夜七,你愣着干什么?”
她伸着双臂,艰难求救。
夜七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手忙脚乱的将痛苦的墨云寒放在了床上,随后无比娴熟的从床下扯出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韧性十足的布带。
他绑人的手法又快又准。
几个呼吸的时间,墨云寒已经成了一只大粽子。
疼痛让他冷白的肌肤泛起了潮红,漂亮的眼尾也跟着变得殷红。
本就男生女相的美,此刻更是美的性感撩人。
像极了江清婉在祁连山上养的一只红狐狸。
“好了,很快就不疼了,要乖。”
她抬手摸了摸墨云寒的头。
夜七僵在床边,如遭雷劈。
墨云寒虽然疼的生不如死,却偏偏晕不过去,意识也无比清醒。
可此刻,他恨不得自己不清醒。
这女人,是疯了不成?
当他是狗吗?
江清婉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刻满怪异符箓的小葫芦,目光牢牢锁在男人的双腿上,眼中难掩兴奋。
果然,随着疼痛越发剧烈。
双腿上的黑气忽然像活了一般。
凝成了一条又一条的丝线,不停的往上游走,又被墨云寒的功德金光一次次挡住。
每一次的冲撞,都会让男人痛不欲生。
可除了最开始的那声猝不及防的闷哼,墨云寒死咬着牙关,脸色疼的煞白,却一声没叫。
“你到底在等什么?”
夜七实在忍不住了,急的小声提醒。
经过玉雕的事情,他现在对江清婉已经有了几分信任。
江清婉摆摆手。
“别吵,我等他们游的更快一点。”
夜七根本听不懂,也看不到那些黑气。
从他的视线里,就只看到江清婉像个痴汉一样死死盯着他家王爷的两条大长腿。
这也太......江清婉忽然出手。
指尖如电,几条金色丝线,在男人的腿腹部指尖形成三角困阵。
正专注冲撞功德金光的几条黑线瞬间被困住,如有人指挥一般往反向逃窜,却正中江清婉的计划,游进了她提前放置的小葫芦里。
如此反复,收走了十数条。
如活物般的黑气受创,很快偃旗息鼓再次变得死气沉沉。
江清婉意犹未尽地将葫芦收好。
“夜七,解开吧。”
夜七光看到江清婉在自家王爷双腿上这样那样,完全没注意到,墨云寒的脸色不再苍白,连嘴唇都恢复了几分血色。
他立刻上前解开束缚。
“王爷,您感觉如何?”
曾经要持续一两个时辰的疼痛,竟然消了。
虽然还有些痛麻,却完全在可忍耐的程度内。
这女人,竟然真的能治他的腿。
他扶着夜七站起来,朝着江清婉很认真的拱了拱手。
“多谢。”
江清婉还沉浸在收集到黑魔气的喜悦中,敷衍着回了句。
“不必。”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再没看男人一眼。
夜七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怎么感觉她喜欢那葫芦比喜欢王爷您更多。”
墨云寒冷冷睨着他。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欢本王?
出去。”
夜七赶紧将布带收拾好,退出了房间。
墨云寒的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抬起手,缓缓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又似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
回到后院的江清婉却睡意全无。
她迫不及待的开始炼化黑魔气,只是此刻她修为折损太大,忙活半天,才得了一颗不怎么完美的丹药。
好在聊胜于无。
......第二天一大早,秦明朗就沐浴更衣换了朝服,气势如虹的准备出府。
刚走出院子,秦家公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看见他又立刻摆出严父模样,手一伸,“给我五百两。”
说的理所当然。
秦明朗不明所以。
“爹,你不会是一晚上没回府吧?
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你昨晚干什么了?”
秦家公哼了一声。
“我去四方赌场玩了玩。
以前江清婉管着我,现在你还要管着你老子吗?
我赌输了钱,写了借据,你赶紧给我!”
秦明朗的火瞬间窜到了头顶。
昨天他舔着脸跟苏玉兰借了一千两度日,他爹竟然一晚上输了五百两。
“我没有银子,家里也没有银子,你自己赌输的钱,自己想办法。”
说完拂袖而去,心里却忍不住抱怨。
该死的江清婉,他将家人交给她,她竟给他养成这般模样?
秦家公没要到钱,急的跳脚。
忽又想起昨晚上收的那些礼品,顿时又有了主意。
不给银子,他就拿东西抵。
反正都是他秦家的。
对此,秦明朗一无所知。
他正意气风发的跨进了宫墙。
随着诸多朝臣一起往正阳殿走。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早朝。
以前官职低微,根本没机会面圣。
几个昨夜入府庆贺的官员笑着过来打招呼,句句讨好恭维,只说的秦明朗满脸红光。
正聊得尽兴,那几个谈笑的官员忽然如猫见了老鼠一样齐齐躬身行礼。
“微臣参见九王爷。”
九王爷?
那位在朝中权势滔天的九千岁?
秦明朗吓得赶紧转身一同行礼。
秦明朗顿觉丢脸。
可这些年,秦家的确是靠着江清婉的嫁妆才有了如今的奢华宅院。
他遣退了管家,又哄走了张氏,半跪在苏玉兰面前服软。
“兰儿,铺子的事你不用操心,可今晚的宴席,我实在没钱。”
苏玉兰气得肺都要炸了。
若是让她苏家大房那些人知道她不仅给人当后娘,还要贴补家用,她的脸往哪里搁。
可她回京,苏家人肯定在看着,她绝不能丢脸。
虽不甘,她却还是从袖子里摸了张银票出来。
“这一千两你拿着,今晚的庆功宴,必须办的隆重,明日领了官职,你即刻去钱庄让他们把钱全吐出来,一个铜板都不准给江清婉留!”
秦明朗大喜。
“兰儿,你放心,江清婉敢算计秦家,我不会让她好过,我立刻派人去盯着普恒钱庄。”
一个下堂妇,银钱傍身只会死的更快。
这京城十八区,可多的是亡命徒。
真以为拿了银子就能安稳度日?
她很快就会明白,在秦家做家奴,是她唯一的活路!
......此时,莲儿看着偌大的宅院,惊得嘴巴半天没合上。
“小......小姐,您可太神了?
就上了马车说了几句话,那贵人就赐了这么大的宅子给您?”
京城有三区,最是贵人云集。
其中长安区,更是皇亲贵胄才能住的地方。
江清婉此刻所站的位置,是九王府的后院。
墨云寒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幼弟,即便是后院,依旧比普通的商贾宅院大了很多,而且风水绝佳。
视线所及之处,花团锦簇,亭台楼阁,十步一景。
能住人的房间却不多,反倒是有不少酒窖。
酒香四溢,甚是醉人。
显然此处是墨云寒平时休闲玩乐的地方。
江清婉深深吸了口气,酒香和花香糅合在一起,让她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祁连山,回到了跟师父师兄斗法抢酒抢肉的日子。
这个安排,她很满意。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叠银票递给莲儿。
“你让李斗陪你去采购些日常所需,锦被成衣都要顶好的,回来后收拾个厨房,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二人应下,兴冲冲走了。
江清婉背着小手转了一圈,又想到正事,便径直推开了连接王府和后院的木门。
一群光着膀子锻炼的侍卫呆愣当场。
有人的狼牙棒砸在了脚上,有人的飞镖射偏了位置,惨叫声此起彼伏。
闻讯赶来的墨云寒喝退众人,凝着眉看着刚够到他胸口的女人。
“不是夜里才开始吗?”
江清婉不由自主的瞟向他的腿。
这么看,黑气更浓郁了。
她不由抿了抿唇瓣,眼底蠢蠢欲动。
墨云寒有一种被人当街扒了裤子的错觉,阴沉着脸,声音冷的如冰。
“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清婉依依不舍的回神,小手从另一个荷包里翻出私印和钱庄收据递了过去。
“你派个人去普恒钱庄帮我全部取出。”
江清婉被人扫地出门的事,墨云寒已经知道。
原以为这是女人藏得私房钱,没被秦家人知晓。
他虽给了落脚地,可吃穿用度都需要银子,取钱定然是为了维持生计。
等他瞥见收据上的数额后,否定了一切猜想。
这女人,很有钱。
果然,她看似丧家之犬,要求毗邻而居,就是为了接近他,缠着他。
真是心机叵测!
他没有接,冷冷勾了勾唇角。
“这么多银票你准备随身带着?”
“是挺麻烦。”
江清婉皱了下眉,“普恒的掌柜人不错,秦家很快会知道这笔钱,定会去为难。
我赚的银子,就算打水漂,也不能留给那群人。”
她说的坦诚。
给私印和收据给的也坦诚。
好像完全不担心他会做什么。
毕竟,那上面的数额可不小。
这种初次见面却又怪异的信任感让墨云寒心里怪怪的。
“普恒是本王开的,你不点头,没人能取走你的银子。”
江清婉的眸子瞬时亮了下,利索的将私印和收据全都塞回荷包,又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已经穿好衣服的侍卫。
“多派点人过去,秦家去闹的时候,打的狠点。”
墨云寒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
“既有恨,当时本王问你要什么,你为何不提返回秦家,区区一个县主,就是她爷爷,本王也不惧。”
江清婉摇了摇头,“他们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你更重要。”
说完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了一声。
“子时,等我。”
木门咔嚓关上。
一群吃瓜侍卫目瞪口呆。
他们家王爷号称不近女色的万年铁树,竟然在王府后院养了个小娇娘?
还要在半夜子时缠绵相会?
如此劲爆吗?
墨云寒一声玄色长袍杵在原地,风雅如仙,心口噗通噗通传来陌生的悸动,那句“你更重要!”
撩的人耳尖发烫。
这女人,竟如此大胆!
等他回身,又见所有侍卫皆搓着手满脸亢奋,更加不悦。
果然,漂亮的女人最会蛊惑人心,连他养的侍卫都不放过。
“夜七,以后此处,不得训练。”
夜七是墨云寒的贴身侍从,他知道江清婉是秦家的下堂妇,并没有其他人的猜疑,恭敬应下。
“是!”
......拿着秦明朗给的银票出门采买的管家正好看到了大包小包扛在身上的李斗,和手里提的满满当当的莲儿。
他刚要叫人,又想起秦明朗吩咐的事情。
立刻让府中小厮将采买的东西送回府,一路尾随,追到了长安区,吓得不敢再往前,立刻折返回秦府,气喘吁吁的跑去找秦明朗汇报。
秦明朗正在书房写明日面圣的简报,闻言根本不信。
江清婉怎么可能住进长安区?
那里面寸土寸金不说,所有府邸有钱也买不到。
“会不会是京兆府尹的那位柳大人引荐?”
管家虽不知江清婉具体存了多少银子,可一定不是小数目。
再有大官引荐,也不是不可能。
秦明朗面露不屑。
“柳如知算什么东西,就连县主府都没资格建在其中。”
他的神情又浮现出几丝向往。
苏家的老王爷府就在长安区,等他得到老王爷的认可,借着王府的人脉关系,定能平步青云。
说不定将来还真的能住进长安区。
眼下,收拾江清婉并不是最要紧的。
他厌烦的摆摆手,“时辰不早了,快去后厨准备,今日贵客多,切不可怠慢。”
又一次被打断,苏玉兰真的想杀人。
可事关秦润,秦明朗没管苏玉兰的不满急匆匆跑了出去。
西院内,秦润正疼的在床上打滚,满头满脸都是汗珠子,嘴唇都紫了。
秦明朗看的着急。
当年他把秦润私藏家中做儿子,只是想着找机会用他的身世谋划将来,却没有看护过一天。
以前有母亲,后来便是江清婉接手。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弄,只能将气撒在小厮身上。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少爷平日的吃食都是夫人......不......江娘子专门做的,她以前叮嘱过少爷不能乱吃东西,奴才以为少爷记得,”秦润疼的五官都扭曲了,握着拳头不停砸床。
“该死的江清婉,是她害我。
一定是她给我下了慢性毒药,让我不能吃别的东西,这样就永远受她控制!”
秦明朗此刻也无法判断这话的真伪。
立刻让小厮去请郎中。
苏玉兰披着外衫站在门口,将手里的一块玉牌递给小厮。
“去回春堂请钟大夫,他是京城最好的郎中,与我母亲有些旧交,否则,就算是皇子也难请得动。”
小厮忙接过跑了出去。
秦润顿时感动涕零。
“母亲待我最好,润儿将来入了太学院,定会给母亲争光。”
苏玉兰甚是满意。
秦润已九岁,书读的不错,好好调教,将来必有大用。
又一阵的绞疼传来,秦润嗷嗷乱叫,憋不住一泻千里。
房间内臭味弥漫,熏得苏玉兰差点吐了。
秦润却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她,疼的意识都有些不清了。
“母亲,母亲,我好难受,你给我揉揉肚子,你以前常常给我揉的。”
苏玉兰哪里会理,捂着鼻子退到了院子里。
秦明朗又叫了两个小厮过来,才将秦润擦洗干净。
可屋内的味道却一直不散。
年过半百的钟大夫大半夜的被拽过来诊病,本就有气。
诊完之后直接开骂。
“喝酒吃肉,还吃冷蟹?
你想死不如直接吃砒霜!
你娘千辛万苦的给你找药配药调理身体,眼看着已经转好,你却自己作死!”
秦润根本不信。
“江清婉那个贱妇才不是我娘,我娘是县主!”
钟大夫愣了愣,又想起请他的小厮说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行医数十载,生死离别的事见多了。
抛妻弃子更是多不胜数,可父子一起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前两年,江清婉为凑齐药方,花了大把的时间和银子,整个京城药店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没想到一片真心被辜负。
他冷笑着摇了摇头。
“还真是狼心狗肺!”
秦润刚要怼回去,就被他一针扎晕。
行完针,又留了药方,钟大夫提着药箱经过苏玉兰身边时掏出玉牌丢了过去。
“从今以后,我与你娘再无亏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玉兰根本没当回事。
这人就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在她面前,还没资格托大。
殊不知她这县主的封赏,都是靠着这位不起眼的钟大夫讨来的。
秦润虽然扎了针昏睡过去,可根本控制不住大小便,被褥全染了脏污。
苏玉兰懒得再管,扔下秦明朗自己回了房。
这边秦府乱的鸡飞狗跳。
江清婉却吃饱喝足,睡得极好。
正梦见回到了祁连山上被师父揍,迷迷糊糊感觉得床边有人,那股凌厉的杀气让她瞬间惊醒坐了起来。
“谁?”
夜七站在床边,离床数步远,抱着一把寒光凌凌的剑,冷冷开口。
“快到子时了。”
如果这女人治不好王爷,他一定剁碎了她。
江清婉这才回神,想起今晚还有正事。
“走吧。”
她翻身下床,拿了件披风裹在身上,跟着夜七穿过后院木门进了王府正殿。
刚进去,江清婉就打了个冷颤。
还未入秋,即便是夜里也并不觉得冷。
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墨云寒的住所,并无鲜活的颜色,连一盆绿植都没有,和后院的花团锦簇截然相反。
沙盘,书札,兵器,摆件......江清婉很快被一个通体墨绿的玉雕吸引,下意识走上前,还没看清楚,夜七就挡在了她前面。
“王爷在等。”
江清婉没理他,抬手指了指他身后。
“这个玉雕放了多久了?”
夜七不说话。
在没见识到这女人的本事之前,他对她所有的言行举止持有绝对怀疑的态度。
江清婉也没再追问。
“拿上它,我有用。”
说完径直进了内室。
烛火中,男人正在看折子,月牙白的长衫,衬的人芝兰玉树,甚是好看。
头上玉冠移除,满头青丝被一根湛蓝布条散散束着,没了白天的凌厉威慑,多了几分儒雅贵气。
听见动静也没抬头,只单单说了句,“等着。”
江清婉兀自坐下。
“是要等着,你不发病我也没法医。”
她说着冲夜七招了招手。
“把那东西拿过来我瞧瞧。”
墨云寒这才抬眸看过来,见到夜七抱着的玉雕后微微皱眉。
“这个不能给你。”
江清婉觉得这人对她有些误会。
她何时说要了?
她只是思家情切喝了他的酒,又不是强盗。
“这玉雕内封了东西,长期相伴,对身体有损。”
“不可能!”
夜七吼完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看向墨云寒,“王爷,这可是皇上送您的生辰礼。”
皇上?
江清婉的小脸沉了沉。
她治墨云寒,是为他身上的纯粹如魔的黑气。
可不想参合皇家内斗。
“许是我看错了。”
她立刻找补。
男人的眸光却凌厉的扫向她。
“出尔反尔,还是能力有限?
若是后者......本王凭何信你能治我的腿?”
夜七的剑发出铮铮低鸣。
一副她敢骗人,绝对会脑袋落地的架势。
江清婉很不爽。
她抬起小手伸出一根手指。
“十万两,我证明给你看,但后续我不管。”
墨云寒觉得这女人当真是睚眦必报。
敢情他那些女儿红就白喝了。
他看了眼玉雕,心中微颤。
“好,夜七,东西给她。”
玉雕触手的那一瞬间,江清婉感觉到那股异样的寒气更加明显。
果然不对劲。
她凝神以指画符,连续三道,随后猛地将玉雕摔在了地上。
玉雕碎的七零八落。
一道黑雾瞬间腾空而起,又被三道符箓束的死死的,惨叫着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
坤宁宫中,正安睡着的太后猛地坐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床前伺候的嬷嬷惊得尖叫,刚要叫太医,就被太后制止。
“不要声张。”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本就灰白的头发似一瞬间全白了。
“明日晨省免了,早朝之后,请皇帝来见哀家。”
“我是将军府唯一嫡长子,我认的娘亲,才配做将军府的主母。
她一个商籍,如何配得?”
九岁的少年已初见挺拔之姿,一身月牙白纹绣青竹长衫尽显知礼秀雅,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凉薄寒心。
江清婉难以置信,手死死握着丫鬟莲儿才堪堪稳住身形。
端庄夫人装扮的小脸,不见半点血色。
她的丈夫出征五年,一朝回归,却带了新妇入门,当堂逼她让位做妾。
婆母公爹全都倒戈,她原以为掏心掏肺养护五年的儿子会跟她站在一起,却不想,竟会在这时,反手捅她一刀,不认她这个养母!
秦家老夫人张氏轻嗤一声,对此甚是满意。
“我孙儿的态度你也问过了,不想被扫地出门就立刻磕头敬茶。”
已被请入上座的新妇一身华贵,染了精致蔻丹的手指轻敲了下桌面,神色鄙夷。
“皇榜已下,等明日面圣后,明朗就是大周正儿八经的二品武将。
你虽身份低贱,可明朗心善,怜你在府中伺候多年,许你妾室名分。
你虽为妾,却不许与明朗同房,本县主嫌脏!”
“我儿二品,她也配生秦家的种。”
威严的秦家公嫌弃冷哼。
江清婉心如刀割,清隽如画的眼角被逼的通红。
这便是她当做亲生爹娘尽心伺候了五年的公婆。
在这之前,她还是他们口中赞不绝口的好儿媳,是秦润撒娇尊敬的好母亲。
就因为她是商籍,而新妇是大周的玉兰县主,就能让他们全都改了嘴脸吗?
那这五年的相处到底算什么?
她缓缓转身看向身侧的男人,边境风霜,将曾经的少年郎雕刻的更加挺拔高大。
那双曾温柔看着她的眸子里,与她对视时不自在的闪躲开,声音又急又燥。
“清婉,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尽,你又何苦非要争这个名分?”
竟是她要争吗?
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江清婉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心底的疼让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秦明朗,五年前是你承诺与我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拜堂当日你随军出征,让我照料公婆,爱护幼子,我做到了,可你呢?”
她话音刚落,苏玉兰便娇声接起。
“将军府中仆役数人,到成了全是你的功劳?
即便如此,明朗也给了你妾室的身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是想要拿你的这点恩情捆绑明朗一生吗?”
“秦润已九岁,若能入太学,未来一片大好。
这是你一个只会伺候人的内宅妇人能帮到的吗?”
“既然生来卑贱,就当认命!
别给脸不要!”
羞辱直白而又残酷,试图撕碎江清婉所有的挣扎。
她没有理,清冽的眼底染着悲情,倔强而平静的注视着秦明朗,索要一个答案。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男人被她看的心底发紧。
当初,他的确对江清婉动过情,可如今......是苏玉兰以县主的身份让他有了如今的地位,有她相助,秦家的未来也定然会更高。
说不定,太爷当年一品军侯的封爵还能在他手中重归秦家。
那是何等的荣光。
他绝不能让一个孤女毁掉这一切。
思及此,他再不犹豫,从怀中摸出早就写好的休书劈头盖脸扔了出去,冷声喝道,“江清婉,你自己选,要么自请为妾,要么,我休了你!”
数年情意如绷紧的琴弦,戛然而断。
江清婉如遭雷劈,木然而立。
扶着她的莲儿红着眼眶将休书捡起,愤怒的据理力争。
“犯七出者才可休妻,夫人勤勉温婉,上孝下贤,你......你们不能休!”
是啊,凭何休她?
江清婉将休书接过。
纸墨痕迹早已干涉渗透,绝非回程才写。
她缓缓绽开,读得细致。
“......犯七出之,无子......”秦明朗从没碰过她,她如何有子?
她为爱苦守多年,此刻却成了被人逼迫休弃的把柄。
当真是讽刺。
师父说的没错。
她天资绝顶,自称神算。
可即便算尽天下万物,却唯独算不到人心。
她曾不信。
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人心诡变,肮脏的令人作呕。
发黄的纸被她一点点撕碎从指尖落下。
苏玉兰以为她不接受,耐心用尽,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娇喝。
“秦明朗,休书已下,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你还不动手把人扔出去!”
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秦明朗踌躇没动,站在秦老夫人身边的秦润,忽地冲到江清婉身边,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完后转身跪在了苏玉兰的面前。
“兰姨,不,母亲,您不必生气。
她既不愿做妾,不如就让她做下人婆子。
她烧菜的手艺不错,还懂按摩推拿,将来定能伺候好您。”
半大的小子,力气不弱。
江清婉没防备,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又麻又疼。
可让她更疼的却是那声“兰姨”。
入府之时,秦润才刚刚启蒙。
为了增进两个人的感情,她日日陪着读书写字。
他房内一切事务,也都是她亲手操持。
两年前,她曾看到他书桌上有半封未写完的书信,上面便有“兰姨”之称,她当时还以为是秦明朗老家什么人,并未在意。
再想今日一早,得知秦明朗即将入京,他便心神不宁挑了许久的衣服,公婆二人更是热络的让人准备点心瓜果,甚至还去库房拿出了最好的丝绸棉被。
她还好奇,秦明朗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何至于如此娇待。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秦明朗娶了苏玉兰,常有书信往来,今日更是会以正妻之名带她入府,却唯独瞒了她一人。
过往一切伪装被血淋淋的撕开。
她后悔了。
她不该不听师父和师兄们的话,执意脱离诸葛门传承,嫁为人妇,被人欺辱至此。
秦润的投名状让苏玉兰甚是开心,亲手将人扶起,得意地瞥了江清婉一眼。
“既然润儿替你求情,本县主就留你口饭吃,明朗,让她签下卖身契,从今以后,沦为奴籍。”
张氏也觉有理。
毕竟江清婉做了五年的秦家妇,若是出了门凭着那身段和样貌再跟了别的男人,多晦气。
倒不如留在府中当条狗使唤。
她顿时喜笑颜开的附和。
“还是玉兰想的周到,就这么办吧。”
自始至终,连问江清婉一句都没有。
他们笃定,一个做了下堂妇的孤女,离开秦家,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欺人太甚!
夫人,我们去报官吧。”
莲儿气的跺脚,心疼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得到苏玉兰的认可,秦润越发趾高气扬。
“我母亲是县主,我父亲是二品大将军,今晚他们还会在秦家宴请朝臣庆功,就你们这身份,还想报官?”
莲儿无法,愤恨的抹掉眼泪。
沉默良久的江清婉缓缓抬起眸子。
悲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漠然。
她缓缓顶了顶胀疼的脸颊,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眼中再无半点温情。
冷厉的声音,重重砸在堂内。
“当朝县主利用权势,抢人夫君,毁人家宅,天子脚下,律法之上,我为何不能报官?”
记忆中温顺乖巧的少女仿佛变了一个人。
秦明朗的心,莫名有些慌。
王府后院,莲儿手脚利索,很快将房间都收拾妥当了。
李斗帮不上这个忙,被她安排去弄厨房干苦力。
江清婉吃着莲儿买的点心肉干在花团环绕的亭子里悠闲地晃着脚丫。
石桌上已经空了两小坛子女儿红。
不得不说,墨云寒的藏酒,是真的极好。
莲儿跑过来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见到空酒坛心里一惊。
“小姐,您......您喝了那位贵人的酒啊?
我们不会被撵出去吧。”
江清婉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慵懒地支着小脸盯着莲儿看,片刻后淡淡开口。
“你想家吗?”
莲儿摇头。
她是被亲生爹娘卖掉的,遭了很多罪,怎么可能想那些狠心之人。
江清婉将目光移开,声音透着些委屈。
“可我想了。”
从记事起,她就跟着师父师兄长大,因为一个秦明朗,惹了他们失望。
她还记得,师父生气闭门不见时甩出的那句话。
“走了就不准回来!”
见她眼圈发红,莲儿还以为她在想秦家的人,忍不住规劝。
“小姐,他们不值得,奴婢给您做醉鸡吃好不好?”
她说着顺势顺走了江清婉手里剩下的半坛子酒。
上好的女儿红随着火光的炙烤将鸡肉的香味提到了极点。
隔壁一群糙汉子聚在一起正吃着饭,被这味道勾的恨不能爬墙。
“太香了。”
“没想到那小娘子还有这手艺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能吃上一口。”
“这酒香......是女儿红吧?”
“后院的女儿红不是王爷给筱然县主自小埋下的嫁妆吗?”
众人齐齐噤声,各个面面相觑。
完蛋了!
王府上下谁不知道王爷最疼筱然县主。
等县主陪着舅老夫人祈福回京,怕那后院能着了火。
香味很快飘到了正厅。
侍卫们还在惋惜感叹,墨云寒就卷着一阵凌厉的杀气踹开了后院的房门。
彼时,江清婉三人正围在一起猜拳分鸡腿。
见人来势汹汹,李斗立刻站了起来,“你不能抢!”
他话没落地,夜七的长剑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莲儿吓得尖叫一声,伸开双臂颤巍巍的挡在江清婉前面。
“......酒,酒是我喝的,跟我家小姐没关系。”
江清婉还蹲在李斗特制的土瓮旁,慢条斯理的抬起头,一张小脸被火光映的红扑扑的。
那双眸子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抱歉,心情不太好,动了你的酒。
多少银子你直接在钱庄扣吧。”
夜七怕墨云寒压不住火,再把人杀了耽误治病,抢先一步训斥道,“那么多酒,你为什么非要动女儿红?
那是王爷准备......”江清婉怔了怔,心下了然。
“准备娶妻的?”
夜七噎住。
筱然县主跟王爷的关系略有些复杂,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江清婉顿觉惭愧。
师父最爱女儿红。
那么多间酒窖,存放了那么多种酒,她只当是墨云寒好酒,并未多想。
那知他是为心爱之人准备的。
她站起身理了理袖袍周周正正的行了个礼,却又因为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晃。
“我会去找同年份的酒补上,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一下。
这三个月内,你不能与女子同房,治愈之后,一年内也不行。
在这期间,我定会补齐那些酒,不会延误你们成婚。”
月色下,男人的脸色很沉。
眼底旋着的怒火,像寒冬腊月刮来的风雪。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拂袖而去。
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夜七收起长剑,不放心又警告了一句。
“其他酒都可以,女儿红绝不能再碰!”
已经走没影的男人,声音却在这时传了过来。
“扣十万两!”
江清婉顿时急了。
“我就是把酒窖的酒全喝光了也不值十万两,你也太黑了吧!”
回应她的是一阵裹挟着花香的风。
夜七震惊不已。
就......就光扣钱?
王爷何时这么好脾气了?
江清婉啃着鸡腿越想越生气,带着李斗又去另一个酒窖里搬来了两坛子照殿红。
十万两,她早晚赚回来。
......此刻的秦府内,一派喜庆。
秦明朗虽还未领官职,可二品武将,在朝堂那可是炙手可热。
有人想拉拢,有人想巴结。
偌大的院子里,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秦家刻意掩盖了江清婉的存在过,所有人都觉得秦明朗走了狗屎运,征战五年不仅拿了军功,还娶了个县主。
秦润全程跟在苏玉兰身边,一口一个母亲的唤着,酒喝了,肉也吃了不少。
鱼虾蟹更是没有忌口。
小厮都在忙,根本没人提醒。
他也早就忘了江清婉的饮食嘱托,一整晚都在做着去太学院的美梦。
秦家公眼馋送的贺礼,假装醉酒离席,摸进厢房一阵翻,揣了几样东西就从后门跑去了赌场。
江清婉管他管的严。
每个月只准他去赌坊一次。
而且还要李斗跟着,输到一百两就不准再玩。
他早就憋不住了。
如今江清婉的嫁妆全归了秦家,他有的是钱玩。
庆功宴结束已入亥时。
苏玉兰正缠着秦明朗上床,衣服都脱得只剩肚兜了,张氏忽然莽莽撞撞的推门闯了进来。
“明朗,你爹不见了。”
苏玉兰立刻用盖被子捂住身体,气的脸色铁青。
“他不见了你去找啊,外面那群下人都是死的吗?”
张氏今日被奉承的多了,腰杆都挺了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他可是你公爹,你做儿媳的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还有啊,江清婉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和老爷熬安神汤,我不喝睡不着。”
苏玉兰都给气笑了。
“你的意思是让本县主给你熬安神汤?
谁给你的脸!”
张氏撸着袖子就想发作,秦明朗系好腰带推着她出了门。
“娘,兰儿是县主,金枝玉叶,您想喝安神汤,让下人去煮,爹那么大人了,不会丢的,以后进我房间要敲门。”
张氏气的不轻,转身一巴掌甩在了丫鬟脸上,话里有话。
“该死的东西,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
进了秦家的门就要守秦家的规矩,还不滚去熬汤!”
房间里的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秦明朗,你给我滚进来!”
秦明朗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催着佣人将张氏带走,这才急匆匆进了房间。
“兰儿,我......啪啪!”
他话没说完就挨了两巴掌。
“秦明朗,管好你爹娘,我不是江清婉,惹急了我,我可不会客气。”
秦明朗有苦难言,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解决,扯开腰带把人往床上压。
两个人正闹得欢,房门再次被人砸响。
“将军,将军,少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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