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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美人身娇体酥,偏执皇帝折腰宠云雾陆尧全局

夜风微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盏茶后。又一块血玉镯子的碎片,从刘美人的梳妆匣子里,被搜了出来。“启禀皇上,这也是当初陈嫔娘娘戴过的那只镯子的碎片,是被红花浸泡过的,长期佩戴,会令女子小产。”高太医认真查验后,立即道。“刘美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薛皇后见此,立即拧着眉,神情间一片肃然地望着刘美人。“......”刘美人有些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是勾起了一丝冷笑,“人证物证确凿,嫔妾如何说,又有何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她竟是破罐破摔,一点也不为自己辩解了。薛皇后似是被她这态度气到了,冷笑了声,看向陆尧:“那就请皇上定夺吧。”“当初这只镯子在陈嫔死后就不见了踪影,你是如何得来的?”陆尧并未立即定罪,而是这般问道。“您是皇上,是这天下的九五之尊,是后宫女人...

主角:云雾陆尧   更新:2025-04-25 15: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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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雾陆尧的其他类型小说《心机美人身娇体酥,偏执皇帝折腰宠云雾陆尧全局》,由网络作家“夜风微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盏茶后。又一块血玉镯子的碎片,从刘美人的梳妆匣子里,被搜了出来。“启禀皇上,这也是当初陈嫔娘娘戴过的那只镯子的碎片,是被红花浸泡过的,长期佩戴,会令女子小产。”高太医认真查验后,立即道。“刘美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薛皇后见此,立即拧着眉,神情间一片肃然地望着刘美人。“......”刘美人有些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是勾起了一丝冷笑,“人证物证确凿,嫔妾如何说,又有何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她竟是破罐破摔,一点也不为自己辩解了。薛皇后似是被她这态度气到了,冷笑了声,看向陆尧:“那就请皇上定夺吧。”“当初这只镯子在陈嫔死后就不见了踪影,你是如何得来的?”陆尧并未立即定罪,而是这般问道。“您是皇上,是这天下的九五之尊,是后宫女人...

《心机美人身娇体酥,偏执皇帝折腰宠云雾陆尧全局》精彩片段

一盏茶后。

又一块血玉镯子的碎片,从刘美人的梳妆匣子里,被搜了出来。

“启禀皇上,这也是当初陈嫔娘娘戴过的那只镯子的碎片,是被红花浸泡过的,长期佩戴,会令女子小产。”

高太医认真查验后,立即道。

“刘美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薛皇后见此,立即拧着眉,神情间一片肃然地望着刘美人。

“......”刘美人有些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是勾起了一丝冷笑,“人证物证确凿,嫔妾如何说,又有何用?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她竟是破罐破摔,一点也不为自己辩解了。

薛皇后似是被她这态度气到了,冷笑了声,看向陆尧:“那就请皇上定夺吧。”

“当初这只镯子在陈嫔死后就不见了踪影,你是如何得来的?”

陆尧并未立即定罪,而是这般问道。

“您是皇上,是这天下的九五之尊,是后宫女人的天,您都不知道的事,嫔妾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美人,又从何而知?”

刘美人这般忤逆之言,惊得一众妃嫔都齐齐变了脸色。

陆尧俊脸登时一沉。

只听他道:“你若是冤枉的,便说句有用的话!

朕自会为你查明真相!”

“不必了!”

然而,刘美人这会儿却仿佛铁了心的寻死,当即意有所指地语气讥讽道,“皇上若真有这本事,两年前,陈嫔姐姐也就不会枉死了!”

“放肆!”

陆尧一听这话,脸色剧变,怒得猛地一拍茶几,“你有何资格质问朕!”

刘美人闻言,直直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嫔妾的确没有资格,可嫔妾知晓,陈嫔姐姐一心只有皇上,她是为了给皇上生儿育女才死的!

“可皇上您呢?

您身为她最爱的男人,却连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护不住!

“甚至事后,除了处死一个被人暗杀污蔑的无辜太医,连真凶都抓不到!

“皇上如此是非不分,昏聩无能,嫔妾又怎能指望皇上为嫔妾查明真相,还嫔妾清白呢?”

此时,一众妃嫔在刘美人的骂声中,一个个表情错愕又害怕,一时之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牵连到自己。

然而,云雾听着这话,却忍不住低下头去,强压住唇角的一抹笑意。

这刘美人,表面是讥讽帝王无用,实则是骂他薄情寡义。

陈嫔之死的背后真凶,他没查出来,不是真的无能。

说到底,不过是他没把陈嫔放心上罢了。

哪怕对方,是为了给他生孩子才死的。

因为他是帝王。

坐拥天下。

他最不缺的,便是女人。

云雾暗暗告诫自己,女子想要在后宫过得好,自然是得争得帝王的宠爱。

可若要让自己不被人害死,不努力想办法让自己立起来,反而还一味只想着靠男人,这可就是愚蠢的下下策了!

须知男人这个物种,称得上是这天底下最靠不住的东西了......刘美人的话,令整个明光殿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皇上——嫔妾的孩子!”

这时候,宁常在一声凄厉的哭喊声,突然打破了这片寂静。

接着,众人就见宁常在不顾才刚刚小产,竟是拖着虚弱的身子出来了!

她一眼瞧见站在这里与帝王对峙的刘美人,苍白可怜的小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怒容,抬手保住一旁的花瓶,直直地冲着刘美人狠狠砸了过去!

“贱人!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随着宁常在一声恨意汹涌的怒骂。

“碰”的一下。

刘美人额头上被砸了个血窟窿,花瓶碎了满地。

她抬手碰了碰,摸到浓稠的鲜血。

下一刻。

刘美人捡起地上一块花瓶碎片,就朝着宁常在刺了过去!

“——我杀了你!”

“拉住她!”

薛皇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唰”的一下起身,拧眉下令。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殿内的宫女太监手忙脚乱地拉住刘美人和宁常在。

外头守着的侍卫冲进来,将仿佛失心疯了的刘美人狠狠按在地上。

“刘美人!

你莫不是真的活够了!”

薛皇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天道不公!

我宁可死,也好过在这吃人的后宫里,变得面目全非!”

刘美人顶着头上的血窟窿,眼泪流了满面,说话的语气充满了绝望。

“既如此,那朕便成全你。”

此时,许久未说话的陆尧开了口,“传朕旨意,刘美人谋害皇嗣,大逆不道,还意图行凶杀害妃嫔——将她拖出去,杖毙!”

从云雾这个角度,只能瞧见帝王冷漠的侧脸。

他始终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刘美人做了什么,他漠不关心,也毫不在意。

如此的绝情无义。

这,便是帝王心吗?

刘美人犹如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被两个侍卫拖出来。

“皇上!

嫔妾冤枉!

嫔妾冤枉啊!

求皇上明鉴!”

然而,刚到内殿门口,她却忽地剧烈挣扎,声音凄厉地大声求饶起来。

两个侍卫连忙要再按住她。

拉扯间,刘美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好巧不巧的,就跌在云雾脚边。

云雾不由垂眸看向她。

刘美人则猛地拉住她的手,满面血污,模样凄惨,无比可怜地哀求道:“你向皇上求个情好不好?

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知道错了!

我方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

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

云雾被她拽着,险些也跟着跌倒。

手心里,则被刘美人强行塞进去一块什么东西,温润圆滑的触感......像是玉。

云雾眸光一下子变得锐利,直直看入刘美人的眼中。

刘美人眼神躲闪了下。

可随即,她泪眸中带着满满的哀求之意......她不是真的怕死,而是想要将此物托付给一个人。

云雾明白自己这是被架在这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去看刘美人塞给自己的是何物,但她直觉,这应当是一块血玉碎片。

若她将这碎片暴露,恐会被人怀疑,觉着她和刘美人是不是有些什么牵扯。

否则,刘美人怎会将此物悄悄塞给她?

到时候,就会给自己惹来难缠的麻烦。

此时,云雾唯有攥紧掌心,将此物藏好。

她垂下眼眸,清丽脸容上,倾泻一丝恰到好处的柔弱无助,我见犹怜。

陆尧从里面一出来,就瞧见这一幕。

他只以为云雾在被刘美人胡搅蛮缠地纠缠难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拖出去!

乱棍打死!”

他当即下令道。

两个侍卫不敢再耽搁,连忙又按住了刘美人。

刘美人便宛如失了魂儿,竟是没再挣扎,安安生生地被拖走了。

棍棒打在肉身上的闷响声,很快在院子里响起。

不消片刻,外头彻底没了动静。

“皇上,刘美人已死。”

这时候,陈玉安进来禀报道。

陆尧冷着脸,捏了捏眉心。

“传朕旨意,即日起,宁常在晋升为贵人,这段时间安心修养身子,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此言一出,妃嫔们脸色各有变化。

不过失了个孩子,位份就从从七品的常在,直接跳到从六品的贵人。

皇上可真够看重她的......陆尧说完这些,目光看向似是仍旧一脸心有余悸的云雾。

顿了顿,提步欲朝她走去。

然而,容妃却忽地上前拦住他。

“皇上,臣妾陪您回钟粹宫歇会儿吧。”

她娇声说道。

方才,她瞧得真真儿的。

从宁贵人抱着花瓶砸破刘美人的脑袋,到刘美人捡了花瓶的碎片发疯要杀了宁贵人,帝王都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也未动,不曾起身护着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可直到这云才人,不过被刘美人拉扯了两下,他就忍不住了,居然打算上前安慰?

就这般心疼在意她?

容妃自是不会叫云雾得逞。

当即又紧紧抱住帝王的手臂......还特意朝云雾抬了抬下巴,目光里满是挑衅之意。


恰在这时,宫里派来接云雾的马车到了。

“雾儿,今日是你姐姐做得不对,为父会重重惩罚她,你且安心入宫,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家里,为父一定全力支持你!

来人!

把大小姐关到她的院子里!

在她出嫁之前,不准踏出院子一步!”

云卿南忍着浑身的痒意说着,又吩咐管家去账房支取两千两银子给云雾带上。

一千两,直接翻倍,变两千两。

活了两世,这还是云雾头一回从父亲手中,得到这样大的好处。

“父亲,莫要相送,还是赶紧请大夫上门诊治吧!”

云雾这般说着,眸光瞥过敢怒不敢言,只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文氏和云娆,不卑不亢地接过银票。

转身离开之际,她唇角才勾起一丝冷笑。

即便重活一世,嫡姐也还是这般蠢笨。

云娆想利用那下了药的糕点,令她进宫后浑身长满红疹而丢脸,甚至因皮肤溃烂遭帝王厌弃,甚至直接被打入冷宫,从此自生自灭......却没想到,这糕点,反被她给利用了!

那药性,一般都要两三个时辰才会起效。

可若再辅以茶水,茶叶中的某种成分,会令药效立即发作。

今日,她先对父亲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再奉上两杯茶,就叫他和继母中了招。

除了浑身瘙痒难忍,皮肤都得溃烂几日才能好。

这不但是小小地报复了他们,也令父亲从此对嫡姐有了芥蒂。

此时,四下无人。

团娇忍不住有些高兴地低声道:“老爷被大小姐蒙蔽了这么久,这一回可算是终于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我看倒未必。”

圆绒却不赞同地嘀咕了句,“没准只是突然对咱们家姑娘良心发现了!”

云雾闻言,不免有些好笑地看了两个婢女一眼。

“父亲只是唯利是图罢了。”

她语气淡淡,带着一丝讥讽,“他过去是不知道嫡姐歹毒吗?

不是,他其实一清二楚。”

“否则今日,不会我一说那有毒的糕点是嫡姐调换,他连查都不查,就立即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因为他知晓嫡姐就是会对我干出这种事情来。

“只不过过去,嫡姐的歹毒大多都是在针对我,没有伤及他,他自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今日他却深受其害,父亲小肚鸡肠,往后必会记恨嫡姐,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一旦这些糕点被我带进宫,无论是我吃了,还是分给了一同进宫的另外三人,到时候毒发,我被打入冷宫是小,云家得一个意图祸乱宫闱谋害帝王的罪名是大。

“父亲一介寒门子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二十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又岂会容忍嫡姐坏事,断送他辛苦得来的一切?

“更不用说,这次与我一同进宫的另外三人,可也都是大臣之女,若她们同我一起出事,她们背后的家族,又岂会放过父亲?

“这般后果,父亲又不傻,只要动脑子想想,就会知晓他今后该如何对待嫡姐了。”

云雾几乎可以断定,有了今日之事,往后云娆再想从父亲这里讨到什么好处,难了。

至于云娆三番两次害她的事,也根本不需要云雾亲自出手报复。

恶人自有恶人磨。

等云娆嫁到那个奇葩腌臜事一大堆的齐家,有她受的。

说话间,就到了府门口。

宫里的马车已经在候着了。

云雾提起裙摆,刚要踩着马凳上去,却见一道修长人影踏步而来。

来人身上穿着一袭干净旧衣,模样清俊,气质儒雅,乍一瞧见她,似有些猝不及防,脚步不由微微一顿。

是齐缙修。

看样子是来找云娆的。

云雾只瞥他一眼,就打算上马车。

“雾儿。”

齐缙修却突然叫住她,语气故作高深地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今日你鲜花着锦,或许明日就会烈火烹油......你好自为之!”

云雾听得这话,蓦地转过身来。

她望着他,眉头一挑,心中,则突地跳出来一个猜想。

齐缙修也重生了!

否则,他哪儿来的胆子背弃与她的婚约?

无非是觉得自己有了上辈子的经验,就算没有她帮忙划重点,他也可以凭着前世的记忆,再次当权臣、做首辅,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尤其上辈子,他虽是权臣,却处处被她压着,连纳妾都不敢。

如今他自是想要摆脱她,娇妻美妾在怀,享尽齐人之福。

云雾唇角勾起一抹散漫的讽笑。

只可惜,即便重生一世,他到最后也只会看清一个现实——没了她,他什么都不是!

此时,齐缙修望见云雾对自己笑得娇美如花,心头一动。

他心道,她果然还是爱着他,放不下他。

“雾儿,你我之间,缘分已尽,你也莫要太过留恋难过,进宫后低调做人,或许,还能保住一线生机。”

齐缙修温柔说道。

云娆与云雾交换了人生。

云娆前世的结局,就是云雾往后的命运,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你和嫡姐,还真是般配。”

——缘分已尽。

二人都说了一样的话。

只能祝他们二人锁死了。

对于他的自作多情,云雾也只是这般冷笑地道了句,便不再给他任何多余的眼神,踩着马凳,进入马车之中,隔绝了他故作痴缠的视线。

很快,马车缓缓启动。

被无视了个彻底,齐缙修心中愠怒,却又不敢说什么。

总归,待他日后成为当朝首辅,便是届时云雾还活着,也得在他面前低眉顺目!

不久后,马车在皇宫停下。

云雾和其他三个同时被册封的新人,碰上了。

“怎么还有她?”

一瞧见云雾,三人不由对视一眼,彼此间流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眼神。

云雾自然注意到了。

只不过,她素来沉得住气,并不会因旁人异样的眼神,就心中生出什么波澜。

总归她进宫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旁人如何。

“几位主子,请随奴婢来。”

这时候,一名年长的宫女出现,领着她们去往后宫。

只是很快众人就发现,这宫女将她们带到了御花园西侧的千秋殿,也是前几日太后庆贺生辰的地方。

几乎一到这里,云雾就知晓,帝王这是对之前被她强了的事耿耿于怀,想要趁着今日刚入宫,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把她这个胆大包天之人给揪出来。

但是,不行。

一来,还不是时候。

二来,平阳公主送出的消息,帝王寻她一事,已闹得后宫人尽皆知,令她成了后宫妃嫔的眼中钉。

她初来乍到毫无根基,骤然暴露,只会令她日后举步维艰。

而且,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以帝王喜新厌旧的性子,很快就会厌倦她。

云雾既不能让帝王知晓他想要寻找的女子就是她,也不能让他忘掉这件事,失去探寻她的欲望。

所以,她必须继续挑衅他,让他忘不掉她,发誓一定要找到她。

对此,云雾早已想好了对策。

“几位主子还请暂且在这里休息下,用些茶水点心,御前总管陈公公待会儿会来,有话要问几位主子。”

进入殿内后,宫女这般说完,就躬身行礼并退下了。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要问什么?

怎么还不来?

哪有刚一进宫就把人当犯人一样关着?”

等得时间久了,四人当中最年长的关妤皱着英气的眉头,语气不快地说道。

关妤获封嫔位,正五品,是四人中品阶最高的。

她出身将门,瞧着很有习武之人心直口快急性子的脾气。

“谁知道呢?”

关嫔左手边,一个长得珠圆玉润的娇俏少女说道。

这少女叫江甜儿,被册封为美人,这会儿一边随口答了句,一边手里拿着桌上放着的果干往嘴里塞,对此倒是满不在乎的。

她是从五品,比云雾高了半阶。

和她挨着的是一个一身书卷气、闲花照水般的柔美女子,叫崔怜星,被册封为从六品贵人,是四人中位份最低的。

这会儿,她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似乎并不欲与人交谈。

云雾坐在她身旁,看她一眼,随即也端起手旁的茶水喝了起来,目光则在和她离得不远的角落里,一只正燃着的香炉上迅速扫过。

她指尖拂过颈间戴着的珍珠串,不动声色地从上头取下一颗“珍珠”。

而后放下茶杯,微微侧首,朝团娇使了个眼色。

团娇拎起水壶,为她添茶。

指尖则在水壶的手柄上悄悄涂抹着什么。

这时候,崔贵人又一杯水喝完,她身后的婢女竹心赶紧拎起水壶,要为她再续上一杯。

然而刚拎起来,却只觉手一滑,整个水壶顿时壶嘴朝下地一歪,里头滚烫的茶水朝着崔怜星倾倒而出!

关键时刻,云雾眼疾手快地起身,一把将崔怜星拉起来。

热气腾腾的茶水堪堪避开二人,全都洒在了桌子上。

这一刻,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你们没事吧?”

关嫔和江美人都是一惊,连忙起身询问二人状况。

“无碍,幸好有云才人方才拉了我一把。”

崔贵人微皱了下眉,拉开与云雾的距离,而后语气不悦地朝着竹心质问道,“你怎么回事?”

“奴婢、不小心手滑了!”

竹心才刚一进宫就捅了这样大的篓子,此时都快哭了。

她却是一点也没想到那手柄上被涂了东西,只以为是自己的过错。

“她年纪小,刚一进宫,怕是心里还怕得慌,还好没出什么事,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云雾仿佛没感受到崔贵人方才对她的疏离,语气温和地说道。

闻言,竹心立即有些感激地望向她。

关嫔和江美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崔贵人则脸色微微一变。

想到自己刚一进宫,的确不能落得一个苛待婢女的名声,总算点了点头,将此事轻轻揭过了。

而就在这闹腾的片刻功夫里。

圆绒已趁着无人注意,将云雾方才塞给她的“珍珠”,顺顺当当地投入到一旁的香炉中。


御花园千秋殿中发生的事,很快便传遍后宫。

帝王亲自前去寻人。

却不想,有人在香料中动了手脚。

几个新人喉咙都出了问题,令他空手而归,没寻到想要之人。

“这一次的新人,手段倒是有些厉害。”

翊坤宫中。

淑妃懒洋洋靠在美人榻上,翻看着一本诗册,语气漫不经心,“本宫都有些好奇了,她们四人,可有哪个,是圣上一眼瞧中的?”

钟粹宫中。

容妃得知后,红唇冷冷一勾:“圣上这都不查,分明是想护着那个贱人,生怕查出来了,还得治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贱人的罪!

“你们几个,给本宫好好盯着这次的新人!

“今夜圣上若翻了她们哪一个的牌子,立即告诉本宫!

“本宫绝不容许她们进宫第一日就侍寝成功!”

永和宫里。

洛昭仪捂着心口,一副心气不顺的虚弱模样,蹙着眉毛,对贴身宫女愁眉苦脸地道:“云雾怎会进宫?

“还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真是晦气!

“本宫一点也不想跟她沾边儿!

“今日若寻到机会,你去敲打敲打她,让她莫要想着与本宫攀亲戚!

“本宫可不想因为她而得罪皇后娘娘!

“记得告诉她——本宫跟她不熟!”

永寿宫。

皇后翻看着内务府送来的账册,一心二用地听着宫女禀报。

闻言,头都没抬,浑不在意地道了句:“让内务府好好安排新人入宫后,吃穿住用的各项事宜。

“若出了岔子,本宫拿掉他们的脑袋!”

待宫女应声退下后,她才抬起眼眸,露出一张温柔又不失凌厉威严的国色天香的脸。

手指在桌案上轻叩了两下。

只听她低声默念着两个字:“......妹妹?”

长春宫,含元殿。

杨婕妤瘫在床上,一手拿着话本,面赛芙蓉的一张脸,却挂着一副虽活犹死的淡人表情。

“娘娘,东边昭纯殿刚刚搬进来的云才人,来向您行礼问安了。”

这时候,宫女进来禀报道。

杨婕妤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顶着一头蓬乱的发髻,嘴里吐出一颗葡萄籽,接着口出狂言:“操,又来一个!”

杨婕妤花了些时间,才整理好发髻和衣着,揣着手出了内殿。

云雾见她出来,便向她行礼。

“才人她不慎伤了喉咙,这几日都无法出声,还望婕妤娘娘见谅。”

团娇在一旁开口解释道。

杨婕妤听着这嘶哑的声音,对于千秋殿中发生之事,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嗯。”

她淡淡应了一声,往那里一坐,瞥一眼云雾,瞧见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

“云才人不必多礼。

“本宫这里,不喜欢讲太多规矩。

“往后你在昭纯殿中安生待着,不必每日来向本宫请安问好,本宫不喜欢被人打扰。

“你是长春宫的人,若受了欺负,也要知道告诉本宫。

“只要错不在你,本宫身为你的主位娘娘,自会护着你,可若是你自己找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云才人,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杨婕妤一板一眼地说道。

云雾神态温柔地点了点头。

“好了,退下吧。”

杨婕妤见她模样乖巧,像是个不多事的,不禁有些满意地道。

云雾立即起身,行礼告退。

然而,才走了两步,就听杨婕妤忽然又出声:“——还有一个问题。”

云雾转过身去,微歪歪侧着头,眼神里带着询问地望向她。

“就是,那个。”

杨婕妤斟字酌句了半天,还是架不住内心中极度想要吃瓜的饥渴,最后终于憋出一段话来:“听说,你生母洛氏当年生下你后不久,就被英国公强取豪夺。

“后来她抛夫弃女,给英国公做贵妾。

“结果没多久就气死了英国公的原配夫人,成功上位,当上国公夫人——也就是皇后娘娘的继母。

“这,是真的吗?”

......“这杨婕妤,怎么什么话都问啊?”

一回到昭纯殿,团娇就立即有些不满地说道。

圆绒撞她一下,示意她别多话。

云雾则脸上浮起一抹浑不在意的散漫的笑。

她生母的事,在京中传得人尽皆知,什么说法都有。

被人这么贴脸发问,还是头一回。

——是真的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总归现在坐在国公夫人位子上的,的确是她的生母。

一如她。

入了宫便是要当宠妃、做皇后的,难道还要管旁人如何议论?

没多久,内务府派人送了几个奴才过来。

按照宫中规制。

云雾身边须得有四个宫女、四个太监伺候。

圆绒和团娇自然是要在内殿伺候的,另两名宫女则在外殿。

她又点了一个看起来谨慎机灵的小太监做昭纯殿的管事太监,其余三个太监,则在院子里负责洒扫、守门,做些粗活。

这么又忙活着,转眼间就到了傍晚。

就在团娇皱着眉毛,说西偏殿的赵答应好没规矩,到现在都没现身向云雾见过礼时,御前派了人过来。

今晚昭纯殿掌灯。

“才人进宫第一日就要侍寝了呢!”

团娇兴奋不已,“今日瞧见关嫔她们看着才人的那种狗眼看人低的眼神,心里就来气!

“现在这口气可算是出来了!”

圆绒说不了话,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两个宫女高高兴兴地伺候云雾洗了澡。

待换好了衣服,要上妆时,却被云雾抬手打断:“抹点润肤膏就好了。”

“才人,圣上要来,若不精心打扮一番,万一圣上觉着才人不上心,不高兴了怎么办?”

团娇手里拿着一盒脂粉,劝说她道。

“不必。”

然而,云雾却很坚持。

而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知道,今晚宫中会出一件大事,令她无法成功侍寝。

她若打扮得太过艳丽张扬,便会如同前世的云娆一般,被事发后心情不好的陆尧狠狠训斥一番,成为后宫的笑柄。

团娇和圆绒对视一眼,知晓自家主子一向很有主见,虽然心中不解,却也只有顺着她。

云雾让圆绒给她梳了一个半点不张扬,却又不失柔美的发髻。

身上穿着的,则是一条雨过天青色的百迭裙,配同色裹胸和一袭直领对襟长衫,搭配一条白纱披帛。

陆尧来了以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遗世独立的美人儿。

削肩细腰,不施粉黛,清冷似仙。

偏偏朝他望过来时,眼波流转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撩拨人心的媚意。

云雾说不了话,只乖乖上前向他行礼请安。

陆尧忍不住俯身,抬手握住她的手臂,亲自将她搀扶起来。

二人身子彼此靠近。

一股冷香扑面。

陆尧心神一动,上前一步,几乎是下意识的,双掌握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有些霸道地将她身子猛地按入自己怀中。

一旁,陈玉安瞧见这一幕,呼吸都提了起来。

后宫里六宫粉黛各有千秋,可圣上这般对一个女子见色起意,他还是头一回见!

云才人真是好本事!

陆尧则在此时微皱了下眉。

这女子,好似能操控他的心神一般。

他有些不喜这种感觉。

此时,他这般充满了占有欲的举动,令云雾也是一愣。

杏眸微微圆瞪着,里面溢出一抹错愕之色。

陆尧垂眸接触到她这种无辜又无措的眼神,心里的不喜消散了些。

或许,这女子就是天生会媚惑男人而不自知罢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白日里第一眼瞧见她时,就想要她了。


一刻钟后,御前的总管太监陈玉安才终于现了身。

“咱家有事来晚了,还望几位主子见谅。”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歉意的笑,也不再耽误时间,直接就道,“今日请几位主子过来,是想请几位说一句话——皇上不喜欢吗?

就这六个字,还请几位主子一一复述一遍,就从关嫔娘娘这里开始吧。”

关嫔被他这话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要说这个。

怎么好像圣上是想透过这句话,找什么人?

这找的必然是一个女人。

可问题是,她是新入宫的妃嫔中位分最高的,可圣上却如此无视她,只在意那一个!

关嫔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起来,猜测着那个被圣上点击的女子,究竟是她们四人当中的哪一个。

江美人?

崔贵人?

还是,那个身世可笑,上不得台面的云雾?

一旁,江美人美眸流转。

崔贵人若有所思。

二人和关嫔都是同样的想法。

云雾则不由眼睫一垂,掩去眸底笑意。

这是她上次对帝王用强时,对他说过的话。

看来,帝王还真是对她念念不忘,不把她揪出来不甘心。

不过也是。

他堂堂帝王,却被一个女人用了强,虽然几乎没几个人知晓,可于他那样高高在上的身份而言,怎么都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关嫔娘娘?”

此时,见关嫔一直不言不语,陈玉安忍不住又出声提醒道。

要知道,隔壁那位,还在等着听音断案呢。

关嫔心中不快。

不过她还是听从地开口说道:“皇上——”然而才刚吐出两个字,她就面色一变,赶紧捏了捏嗓子,又道,“皇上——”这下,她吓得捂住了嘴!

只因她声音突然变得嘶哑难听!

“你怎么——”一旁,江美人听得她的声音,不由一惊,开口询问,然而却也赶紧抬袖掩唇,一双圆圆的猫儿眼有些震惊地瞪大。

只因她们二人声音都哑了!

接着,崔贵人就发现自己也是一样的情况。

她脸色一变,看向还未开口的云雾,眸子里带着几分恼怒的斥责。

“是你——从听说你生母不顾骂名也要抛弃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崔贵人不顾自己嘶哑难听的声音,“刷”的一下站起来,抬手指着云雾,直接指责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闻言,关嫔和江美人也都目光不善地望过去。

“云才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做?”

关嫔脾气直爽,一脸怒气地质问道。

“还能是为何?

今日是进宫的第一日,圣上极有可能从我们四人当中挑选一个,作为第一个受到宠幸的。”

崔贵人嘶哑着嗓音,眼睛冒火地瞪着云雾,一字一句地恼声指着她道,“可偏偏咱们三个的声音都成了这样!

圣上若是知晓,岂会愿意召幸我们?

“只有云才人相安无事!

“这说明什么?

“她为了自己能第一个得到承宠,就出手害咱们!”

此时,云雾接受到三个人刀子一样锋利的目光审视,心中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这个崔贵人,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

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不顾体面,什么话都往外说。

须知人嘴里的话,就跟这杯中的水一样,都不能太满,似她这般不留余地,便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她在这后宫里,怕是走不远!

云雾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则一片无辜神色,连忙起身开口想要解释。

然而无论她如何使力,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情况居然比其他三人还要严重!

圆绒着急地想替她解释,却也失了声。

只有团娇好点,可声音也是嘶哑难听,小心翼翼道:“公公,我们家才人什么都没做啊!

她甚至更惨!”

崔贵人听得这话,立即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她。

然而她也只是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去,显然并不打算跟云雾说什么道歉的话。

关嫔眼眸闪了闪,随即不声不响地坐了回去。

陈玉安则有些傻眼了。

他奉帝王之令,让几位新进宫的妃嫔读那句话,只因帝王就在隔壁听着,想要通过四人的声音,揪出那日胆大包天糟蹋了帝王的,究竟是谁。

可现在,四名新人,连带她们身边的婢女,要么喉咙哑了,要么根本说不了话!

陈玉安一时六神无主,赶紧转身跑出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外面又一阵动静。

云雾抬眸望过去。

很快,便见到一片明黄的衣角率先出现。

接着,身材颀长高大,容貌冷漠俊美的年轻帝王,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一手背在身后,姿态威严地提步入内。

“嫔妾参见皇上——”关嫔连忙带头,向他行礼问安。

其他三人紧随。

陆尧居高临下的目光瞥过四人,却并未叫她们起身。

他幽冷视线在殿内一扫,最后剑眉一皱,指着云雾旁边角落里摆放的一只香炉,沉声吩咐道:“将这香炉灭了!

去请太医过来!”

“是。”

陈玉安赶紧上前,拿茶水将香炉浇灭。

不久后,太医赶到。

他先是为云雾等人把脉,又查看了香炉里的成分。

“启禀皇上,几位主子是中了一种混合了十几种药材的香料。

“香料被投入到香炉之中,令闻到气味的人喉咙沙哑,严重得甚至会失声。

“不过持续时间不长,等过个三五日便会好了。

“另外,香料并无其他毒性,不会对几位主子的身体产生什么别的影响。

“这位云才人,便是因为离香炉太近,吸入的气味最多,所以情况最为严重,暂时失声了。”

太医检测之后,语气恭敬地说道。

陆尧坐在那里。

听着这话。

离香炉最近,便是说,往香炉中投放香料的嫌疑越重。

直接严重到失声,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之下的刻意。

陆尧凉薄的眸眼,立即望向云雾那双明亮清澈的杏眸,与她目光相接,无声对视着。

然而不过片刻,他别过眼去。

不是她。

记忆中的那女子,伶牙俐齿,狡诈奸猾,绝不会是如此清冷无害之人。

陆尧皱了皱眉,视线又在其余三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即蓦地起身,语气敷衍冷淡地丢下一句“你们几个好生歇息”,便突然就走了。

“嫔妾恭送皇上......”关嫔几人面面相觑着,不忘赶紧行礼。

待离开后。

“皇上就这样走了?”

崔贵人忍不住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

对于今日之事,是谁在香炉中动了手脚,是否要查清楚找到那幕后主使,他都无一字的安排。

更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对待。

“不然呢?

他是皇上,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能由着你的性子来吗?”

关嫔颇为直爽地道。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崔贵人脸色一僵。

关嫔没再理会她。

转而走到云雾跟前,朝她肩上拍了拍,大大方方地道:“云才人,方才是我和江妹妹误会你了,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云雾说不了话,便只摇了摇头,朝她温婉地一笑。

“还是云才人心胸宽广。”

关嫔爽朗地一笑,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江美人猫儿眸转了转,一脸天真无知地一笑,随即也主动上前,拉住云雾的手,语气娇娇地道:“云姐姐,我们一同进宫,便是缘分,往后要常走动才好呢!”

云雾点了点头。

她始终温淡地笑着,像个没脾气的泥人儿似的。

江美人见此,对她更添了几分亲昵。

崔贵人则突觉自己被关、江二人给背刺了。

她一下捏紧了袖子里的手,飞快瞥了云雾一眼,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冷的锋芒。

殿内一时诡异地和睦起来。

就如这后宫。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惊涛骇浪。

云雾垂下眼眸,心如明镜。

“皇上,不查查吗?”

此时,帝王回御书房的路上,陈玉安憋不住话地问道。

“还用得着查?

那女子,就在她们当中。”

陆尧语气嘲讽,“上一回朕之所以会中招,不就是香炉中的香料被人动了手脚?

“这一回也是同样的手段,恐怕是她早听到风声,知道朕要凭着声音认人,故此在香炉中做文章,几个人都哑了声,朕便无法凭着声音认人了。

“......自作聪明。

“朕还查什么?

“左不过等上三五日,待她们声音恢复正常了,一一召幸,自会知晓哪个是她。”

想了想,脑海中又蓦地闪过那双清冷无辜的眼眸,就又补了句,“不是云才人,是另外三人。”

“啊?

皇上,您怎么知道?”

陈玉安一脸想不通。

“云才人一副温婉柔弱的样子,怎么可能是那个诡计多端的女子?”

陆尧俊眉一皱,语气理所当然地道。

“那可不一定......”陈玉安一听,不以为然地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漂亮的女子便越是会骗人,云才人是她们四人当中最漂亮特别的一个,没准就是最会骗人的一个。

“依奴才来看,皇上这分明是一眼瞧中了云才人,才会这样替她分辩......”说着说着,忽然觉得不大对劲。

抬头一看帝王脸色。

“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

陆尧冷冷睨着他。

“嘿嘿......当然您是,您是皇帝,奴才就是瞎说,瞎说而已。”

陈玉安赶紧赔着笑,还朝自己脸上甩了两个嘴巴子,一副谄媚样。

陆尧瞥他一眼,提步继续往御书房走去。

陈玉安在后头赶紧跟上。

刚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嘴贱道:“那皇上今晚可要召幸云才人?

“其他几个妃嫔声音都那样了,怕是在床上,皇上会不尽兴。

“云才人出不了声,反而不会在侍寝时,因为声音难听,就扫了皇上的兴致......”陆尧脚步不得已又顿住。

他俊脸上似是有些好笑,转过身,就那么挑着眼,一言不发地睨着这喜欢多嘴的蠢奴才。

陈玉安被他这样眼神盯着,一脸后悔地暗暗骂了自己几句,乖乖背过身去,往地上一跪。

又忍不住惨兮兮地道:“求皇上怜惜......皇上,您可千万要对奴才轻一点......啊!”

还没说完。

一股大力,将他踹得直接一个狗啃泥。

“狗奴才!

都会安排起朕的私事了?

要不这个皇帝你来替朕做?”

陆尧踹了他一脚还不解气,又补了一脚,骂了两句,才觉得有些解气地一甩衣袖,又转身提步走了。

“奴才不敢!

奴才知道错了!

皇上——您别不要奴才啊!”

陈玉安一刻不敢停地从地上爬起来,在后头惨叫连连地赶紧跟上。

而此时。

云雾几人,已由宫人领着,去往各自分配的宫殿去了。


“奴才没用!

皇上息怒!”

陈玉安挨了揍也不敢抱怨一声,反而还要小心地哄着他,“不过,既然皇上要找的人,既不是宫女,也不是太监,那没准就是上次入宫为太后庆贺千秋的某一位世家之女了,这几日,会有新妃进宫......“兴许,那女子就在她们当中,要不到时候,奴才再悄悄从她们中间查一下?”

陈玉安跪在那里说完,就等着陆尧发话。

陆尧瞥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气得又踹了他两脚:“那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赶紧去查!”

“奴才遵旨!”

陈玉安挨完了揍,就赶紧起身逃命似的跑了。

陆尧则一脸难堪地坐在那里。

半晌,将脑海中浮现出的,那日女子深陷情欲时的娇媚喘息强行驱赶走,而后冷着脸命人叫了水。

消息在后宫传开。

翊坤宫。

“你说什么?

圣上方才在御书房,并未宠幸任何人,却叫了水?”

容妃听得此消息,脸上微微一变。

“是,听说陈公公这几日,一直在找一个人,几乎将后宫的宫女太监都查了个遍,始终未找到那人,奴婢觉得,兴许,圣上今日的反常,与这神秘人有关。”

一等宫女玉新语气恭敬地说道。

“呵。”

容妃冷笑一声,脸上娇艳的妆容有几分扭曲,“定然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浪蹄子,私底下用什么手段勾引了圣上,才会叫圣上这般念念不忘的。”

“可是娘娘,奴婢听说,陈公公拿了一只帕子寻人,期间有一名宫女声称那帕子是她的,可等人到了圣上跟前,一开口说话,圣上认出这宫女的声音根本不是他要寻的那个女子,发了好大的脾气,直接命人将这宫女拖下去给乱棍打死了......似乎圣上当时还说,若是找到这女子,要诛其九族......看圣上这样生气,倒更像是寻仇。”

玉新微微蹙眉地说道。

“那是你不了解男人,也不了解圣上。

若当真只是想要诛九族,又怎会只是在御书房想起,身体就动了欲念呢?

而且,宁可自己叫水,也不肯找女人纾解......圣上他,这是上了心了。”

容妃语气悠然地说着,涂抹了艳红蔻丹的手指,却忽地将桌上一朵鲜花揪下,捏在指尖,狠狠掐碎,“命人盯着御前!

若一有那女子的消息,立即禀报本宫!”

“奴婢遵命。”

玉新一听,连忙应下。

“贱人......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勾引圣上!”

容妃红唇冷戾地一勾,蓦地又抬手,毫无预兆地将整只名贵的花瓶都从桌上狠狠挥下,花瓶顿时粉身碎骨,沦为无用之物。

与此同时。

其他宫中,也都争相打听被圣上下令寻找的女子的消息,却都是一无所获。

各宫的主子皆是不甘心,一个个都盯着御前,只盼着能早些知道,那个令圣上心中暗自牵挂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倒是平阳公主听闻各宫的动静之后,连忙写了封信,命人悄悄送出宫去。

这封信很快便到了云雾手中。

她看完之后,烧为灰烬,而后沉思片刻,将婢女圆绒叫到跟前,轻声细语地耳语了几句。

“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圆绒长得一脸机灵可爱,得了吩咐,就立即出府,将云雾吩咐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夜里。

云雾将圆绒带回来的东西调配一番,最后得了一颗明亮的珍珠,和其他珍珠一起,被串成了项链,放入面前的一只妆奁盒子里。

这时候,团娇提着一只食盒进来。

“小姐,奴婢方才瞧见大小姐院子里的琉芳一直鬼鬼祟祟地在咱们院子外头,也不知又想使些什么坏。”

食盒里装着云雾吩咐她去厨房做的几样点心,打算明日带入宫中。

“我明日就要入宫,她再无法拿捏我,岂能甘心?

这种时候必是想做些什么,叫我入宫后丢丑罢了。”

云雾接过圆绒递过来的香茶,语气了然地道了句,又思忖了下,便果断吩咐道,“想办法让她想做的事,做成了。”

说完,她瞧一眼团娇。

团娇美眸一转,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应下。

翌日一大早,团娇就告诉她事情办成了。

“带上这只食盒,随我去见父亲。”

云雾瞥一眼桌上明显被动过的食盒,勾了勾唇,起身说道。

团娇连忙听从地跟上。

前厅里,云卿南和文氏已经等在了那里。

“父亲,母亲,女儿今日就要进宫,女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亲。

“别人都说父亲不疼女儿,女儿却知晓父亲的不易,父亲只是面苦心慈,表面严苛,实则一直在认真教女儿做人做事的规矩。”

云雾言辞恳切地说着,取出食盒里的糕点,双手拿给云卿南,“临别之际,女儿没什么能孝敬父亲的,这些糕点是女儿打算带进宫的,请父亲和母亲品尝,还望二老莫要嫌弃。”

她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云卿南听得微微动容。

这到底是他亲生的女儿啊......虽然她生母有错,背叛了他。

或许,他不该再把她生母的错,算到她身上。

这样想着,云卿南接过糕点,细细品尝。

文氏觉得她惺惺作态,但也只有捏着鼻子接过来,咬了一口。

一个糕点很快吃完。

“父亲,母亲,请用茶。”

云雾又为二人敬了茶。

待一杯茶下肚,文氏已是按捺不住地冷笑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一大早的演这一出,打的什么主意?

莫不是想叫你父亲多给你些银子使?”

“父亲若愿意多给,女儿也不会推辞,进宫后要打点各处,这也是为云家出力,而不是为了我自己。”

云雾语气平和,说的话很在理。

云卿南当即点了点头:“管家,你再去账上支取一千两银子,给二小姐带上。”

一旁的管家连忙应下。

然而这时候,云卿南却忽然只觉浑身瘙痒不已,忍不住抬手抓挠,结果就发现手臂上竟然起了许多红色的疹子!

文氏也是如此。

她控制不住,很快就挠得皮肤都发烂,恼怒地指着云雾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心肠歹毒的死丫头,仗着自己能进宫了,故意在糕点里下毒害我和你父亲是不是!”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

父亲是我往后的依仗,我怎会脑子拎不清地去害他?”

云雾一脸无辜。

随后忽然想到什么,当即斩钉截铁地道,“我知道了,父亲,是姐姐做的!

“这糕点是我昨夜命后厨的人做的,打算带到宫里去。

“团娇说,她之前瞧见姐姐身边的婢女琉芳鬼鬼祟祟地想做坏事。

“女儿想着都要入宫了,她也做不了什么,便没放在心上。

“谁知,她竟是调换了女儿的糕点!

“父亲,若是女儿毫不知情,将糕点带入宫中,请了一同入宫的姐妹们品尝,那后果......只怕我们云家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云卿南闻言,脸色顿时狠狠一变。

他忍着浑身蚂蚁乱爬的痒意,心情烦躁不已地怒道:“去把大小姐叫过来!”

话音刚落。

却见云娆带着两个婢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了。

她没瞧见父母的异常,只扫了一眼桌上的糕点盒是打开的,以为云雾已经吃了那糕点,顿时一脸得意地笑着问道:“妹妹,这家里做的糕点,你可要多吃几块才好,毕竟等你进了宫,以后可就再也吃不着了!”

这话无疑是不打自招。

“混账东西!”

只听“啪”的一巴掌!

云娆一声尖叫,脸上重重挨了一下,当即不敢置信地看向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你竟然打我?

你老糊涂了吗!!!”

“蠢货!”

云卿南被她气得脑仁儿疼。

做了这种祸及家族的混账事,若不是念在她肚子里怀了孩子,他就不是只打这一巴掌,而是直接狠狠给她一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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