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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小说

把酒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谢观澜闻星落是作者“把酒叙”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上一世爹娘和离,母亲改嫁镇北王,姐姐贪图富贵,选择跟随母亲嫁进王府,认镇北王为父,成了锦衣玉食的王府小姐。而她和三位哥哥跟着县令父亲生活。后来父亲被皇帝召回京城封为尚书,她嫁给当朝太子,而姐姐却被镇北王府草草嫁给一个粗使小吏,受尽婆家磋磨。于是她嫁进东宫的那日,父兄竟然把她绑了起来,安排姐姐替嫁太子。直到死,她才知道原来父兄这些年一直厌恶她,他们只爱单纯柔弱的姐姐。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爹娘和离的那年。这一世,姐姐突然改口要跟着父亲,要嫁太子。她果断放弃父兄,随改嫁的母亲进入王府。岂料前世对姐姐不屑一顾的王府继兄们竟将她...

主角:谢观澜闻星落   更新:2025-07-05 06: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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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观澜闻星落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小说》,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谢观澜闻星落是作者“把酒叙”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上一世爹娘和离,母亲改嫁镇北王,姐姐贪图富贵,选择跟随母亲嫁进王府,认镇北王为父,成了锦衣玉食的王府小姐。而她和三位哥哥跟着县令父亲生活。后来父亲被皇帝召回京城封为尚书,她嫁给当朝太子,而姐姐却被镇北王府草草嫁给一个粗使小吏,受尽婆家磋磨。于是她嫁进东宫的那日,父兄竟然把她绑了起来,安排姐姐替嫁太子。直到死,她才知道原来父兄这些年一直厌恶她,他们只爱单纯柔弱的姐姐。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爹娘和离的那年。这一世,姐姐突然改口要跟着父亲,要嫁太子。她果断放弃父兄,随改嫁的母亲进入王府。岂料前世对姐姐不屑一顾的王府继兄们竟将她...

《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小说》精彩片段

少女沉默地攥紧考卷。
谢拾安看见她红了眼眶,不由惊讶:“闻星落,你不会哭了吧?就因为没考好?!”
闻星落的声音嗡嗡的:“没有。”
“明明就是哭了!”谢拾安像是撞见了什么稀罕事,冲马车外面嚷嚷,“大哥,闻星落没考好,哭了!”
闻星落脸颊发烫。
嫌丢脸。
她一把拽住谢拾安的手臂:“你瞎嚷嚷什么?!”
谢拾安凑近她的脸。
小姑娘眼尾红红,睫毛带着湿润潮意,果然是有了泪意。
其实她长得很漂亮,脸颊饱满圆润,双髻垂落鹅黄丝绦,纤白指尖搭在他的衣袖上,因为用力而泛上一层薄红。
她读书不好,他也是。
谢拾安自觉与她亲近起来,摸摸她的头,很仗义:“你放心,待会儿回了家,父王要是揍你,我一定会替你出头的!”
闻星落:“……”
他这副惺惺相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谁要跟他在这种事情上惺惺相惜了?
车外传来谢观澜关切的声音:“闻姑娘当真哭了吗?”
谢拾安跟小狗一样把脑袋探出车窗:“是啊大哥!她考了倒数第一,哭得可伤心啦!”
闻星落看不见谢观澜的表情。
却听见他低笑:“闻姑娘还真是……娇气。”
像是长兄宠溺幼妹的语气。
却偏偏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

回到王府,谢拾安和闻星落被镇北王谢靖唤去了书房。
谢拾安被打得嗷嗷叫,在院子里四处乱窜:“不是!父王!她考倒数第一啊!闻星落倒数第一啊!为什么挨打的还是我呀?!”
谢靖身长八尺虎背熊腰,拎着戒尺,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追着谢拾安打:“你妹妹考差点怎么了?!她初来乍到的,考差点怎么了?!她乐意考第几就考第几!老子请了那么多夫子给你补课,你特么的还给老子考成这样!”
闻星落站在旁边,安静地看了一场竹笋炒肉。
她很清楚,她是继女,就算镇北王不满她的考试成绩,也不会动手打她的。
谢靖打累了,冲闻星落露出一个腼腆憨厚的笑容:“让你见笑了。”"


后来二哥把那把戒尺悬挂在她的床头。
二哥要她每天早晚都能看见这把戒尺,以此长长记性。
闻星落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蜷起。
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一年,手板心被活活打烂,红肿着长满冻疮,煎熬着度过一整个漫长的冬天……
她正轻锁眉头,一只温暖的手掌突然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望向身侧的谢拾安。
少年嚣张地挑了挑眉,无声道:“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
——闻星落,你现在可是镇北王府的小姐!
闻星落稳了稳心神。
她没觉得自己是金尊玉贵的王府小姐。
但她毕竟不再是前世任由哥哥姐姐欺辱的闻星落了。
她坦然道:“自然眼熟。这是二哥特意挂在我床头的戒尺,要我日夜看着,长长记性。”
“你记得就好。”闻如云侃侃而谈,“你七岁那年,弄坏了你姐姐的毛笔,价值整整五两纹银。当时我们就是用这把戒尺打的你,叫你日后谨小慎微,不可犯错。如今你入了王府,王府可不比在自己家,你更应当谨记‘谨小慎微’四个字。所以,我今日特意把戒尺带给你,希望你依旧挂在床头,日夜反省,时时思过。”
他微笑着,当众把戒尺递了过来。
闻如风和闻如雷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满意。
闻如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镇北王府的人应当知道闻星落是个蠢钝的扫把星了吧?
连毛笔都洗不好,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真真是比不上月引!
闻星落没接。
她也微笑:“七岁那年,姐姐跟着女夫子学习读书写字,而你们说我脑子蠢笨,不让我读书,只让我给姐姐清洗毛笔和砚台。当时我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接触毛笔,不知道那东西禁不住热水泡,因此才弄坏了它们。无心之失,却被罚跪在雪地,活生生用戒尺打烂了手板心……哥哥们家教之严,委实令我受用一生。”
她脊梁挺直,不卑不亢,字字清晰。
周围的宾客听得明明白白。
他们不禁好奇议论:
“都是妹妹,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七岁的小孩儿能懂什么,我家姑娘七岁的时候别说洗毛笔了,连穿衣裳都还要丫鬟们伺候呢!”
“不过弄坏几支毛笔,就打烂妹妹的手板心,闻家兄弟可真狠!”
“……”
窃窃私语声飘进了闻家三兄弟的耳朵里。
闻如云见事情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发展,不禁有些慌张。"


真是蠢钝如猪。
她想着,听见闻月引安慰闻如风道:“白鹤书院群英荟萃,咱们初来乍到,一次没考好也是有的,大哥不必伤怀。”
闻如风关切:“月引考得怎么样?肯定比闻星落强多了吧?当初咱们都叫她别来书院丢人现眼,她偏偏不听,还以为咱们是在害她。”
闻星落笑了一声。
闻如风这才注意到她还在学堂。
他板起脸:“你笑什么?”
闻星落挺直脊梁:“我考的比姐姐略强一些。”
闻月引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书院忙着玩耍打闹,只等着三年后直接去京城当太子妃,心思根本没有好好放在功课上。
前世父兄总说她脑子笨,说姐姐比她聪明,说她就算去读书也是读不好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们是错的。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闻星落相信脚踏实地勤勉用功是一定能获得回报的。
闻月引面色发白,攥着手帕泫然欲泣:“我知道你考的比我好,可你也不必如此炫耀吧?”
闻如风心疼地扶住她,转而斥责闻星落:“你不知道你姐姐身体不好吗?!当着她的面揭她伤疤,闻星落,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从前教你兄友弟恭、谦让友爱的道理,你都忘记了不成?!”
闻星落很平静:“第一,是你们先提起考试成绩这件事的。第二,大哥所谓的谦让友爱,只是我一个人的谦让友爱,你们何曾谦让过我?”
“你——”闻如风气急,“你是我们的小妹妹,我们从小到大一直让着你、宠着你,只是你性子顽劣不堪,总是惹我们生气,所以我们才经常管教你,这都是为了你好!我做主,你赶紧跟你姐姐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闻星落没理他。
她拿起摊在桌上的贺寿词,闻如风却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他一把按住贺寿词,厉声道:“给你姐姐道歉!”
闻星落抬头盯向他。
少女这一眼冰冷无情。
闻如风心头一颤,突然对面前的闻星落产生了一丝陌生感。
仿佛闻星落不再是那个敬爱孺慕他们的小妹妹。
视线扫过那副贺寿词,闻如风又怔了怔。
他缓和了语气:“这些天,你一直在为我准备生辰礼?”
闻星落掰开他的手,将贺寿词收进包里:“不是给你的。”
“我都看见了。我的生辰就在这几天,你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对不对?”闻如风叹了口气,“星落,大哥知道你心肠不坏,只是嫉妒心和功利心太重了。你姐姐身子弱,你不能总是争强好胜惹她生气。以后在读书方面,你要让着你姐姐,不准再考的比她好,记住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摸闻星落的头。
闻星落避开他的手。
前世她倒是事事让着姐姐,到头来也没捞着好。"



闻如雷愣了愣,下意识望向下方。

等他意识到谢拾安是在骗他的时候,谢拾安的拳头已经携裹着赫赫风声,恶狠狠砸到了他的脸上!

闻如雷吃痛大叫,连忙抬手招架谢拾安的攻势。

“打起来了!”

观众席上传来兴奋的呼喊声。

闻星落盯着谢拾安,无意识地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不知为何,她心底竟生出了一丝担心。

她原本期望他能夺魁,能抢走闻如雷的机缘,能为她报仇。

可是现在,看着他在那么高的地方与人打斗,闻星落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期望他平安无事……

闻星落后知后觉,自己不知从何时起,真的把谢拾安当成哥哥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闻月引娇滴滴的呐喊声:“三哥,你一定要打败他夺得魁首呀!我和两位兄长等你凯旋!”

闻如云出现在闻星落身边,讥笑道:“闻星落,像你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恐怕根本体会不到月引和我们的兄妹情深吧?你贪图富贵爱慕权势,心里只盼着谢拾安获胜,对不对?”

闻星落道:“你错了。”

闻如云挑眉:“哪里错了?”

“我没有盼他获胜,我只盼他平安无事。”

闻如云一怔。

他再次望向场内。

塔楼高百尺。

闻如雷和谢拾安一边打斗一边往上攀爬,众人只注意到他们你争我夺十分精彩,却忽略了那个位置十分危险。

一旦摔下来……

轻则粉身碎骨,重则当场殒命。

闻如云喉结滚动,在听见闻月引还在娇声高呼“打他打他、快点往上爬”的时候,心里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然而没等他想太多,不远处的谢观澜突然起身。

青年踩着看台边缘,好似一阵狂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场内。

“哎哟!”杜太守惊呼一声,“谢指挥使,你进去干什么?!难道你想当众帮谢四公子作弊不成?!”

其他官员也纷纷起身,不解地望向场内。

闻如云恼恨地攥紧双拳:“谢指挥使想作弊?!”

“不是作弊……”闻星落的圆瞳忍不住剧烈收缩,“是塔楼……”

支撑塔楼的那根主桅杆出了问题!

高达百尺的塔楼摇摇欲坠,随着越来越多的少年们攀爬上去,竟然逐渐有倾塌的架势!

可是……

可是前世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闻星落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猛地挽起裙裾,翻身跳进围栏。

少女稚嫩的声音穿透整座校场:“四哥哥,快下来!”

爬得慢的少年们还算走运,趁着塔楼还没有坍塌,迅速跳了下来。

可是谢拾安爬得太高了。

在塔楼第十层,他一脚踹开闻如雷,蕴着轻功直奔塔尖而去!

随着一声“咔嚓”,那根主桅杆彻底断裂!

塔楼坍塌!

少年们惊叫着纷纷逃窜,场外观众同样面露惊骇,不约而同地白了脸色。

千钧一发之际,谢观澜逆流而行,骤然出现在桅杆旁。

他用脊背扛住了断裂的桅杆!

闻星落赶来的时候,看见谢观澜孤零零背负着巍峨如山摇摇欲坠的塔楼!

他浑身肌肉贲张,额角冒出细密冷汗,玄黑色绣金翘头履在地面碾出些许尘埃,旋即深深陷进了泥土之中。

塔楼重若千钧,他以一人之力生生扛住!

他为塔楼上那些命悬一线的少年们,争取了逃生的时间。

那双黑色绣金翘头履已经深深陷进地面,他膝盖弯曲,浑身肌肉紧绷到了极限。



桃花盛开在春天之始,代表着花团锦簇,代表着万物新生。

而她恰是新生。

思及此,闻星落铺纸研墨,开始在纸上勾勒描摹起如意窗外的那一树桃花。

谢观澜吩咐闻星落每天画五幅画。

闻星落闲来无事,干脆从早到晚整日泡在园子里,把万松院的桃花树画了个遍,每天基本上都要画上十多幅图才肯罢休。

半个月后,谢观澜再次踏进西厢房,瞧见书案上堆积如山的画作,不由微微挑眉。

闻星落平静地垂首立在旁边:“请世子查阅。”

谢观澜一张一张看过去。

少女没有偷懒,每一幅画都认真倾注了心血。

有的是晨曦时分笼罩在雾色里的桃花树,有的是冷雨里的桃花树,还有的画作似乎是夜半醒来时所画,画作里,悬挂在窗下的灯笼映照出一片暖黄光晕,一株幼嫩的桃花树在夜色里若隐若现,恣意生长。

谢观澜按住那些画纸。

他微微掀起眼帘,目光透过睫毛缝隙,落在了少女身上。

她恰站在窗下。

初春的光照进来,少女面若桃花,明明是个娇弱纤盈的小娘子,眉眼却藏满了向上攀爬的生命力,一如她笔下的那些桃花。

他道:“你可以开始练字了。”

闻星落的小脸上掠过惊喜,又听见谢观澜道:“我书房里有不少书法名家的字帖,你过去挑几幅,每日观摩参悟,对你大有裨益。”

闻星落是第二次进谢观澜的书房。

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是在夜里,自己又犯了错,因此惴惴不安,没怎么细看他的书房。

今日过来,她才发现他的书房端肃古朴,几乎没有装饰任何古玩珍宝,只有堆积成山的古籍旧书和各种字画。

转进内室,她瞧见一座博古架上摆满了印章。

各种材质都有,芙蓉石、荔枝冻、寿山石、鸡血石、封门青等等,大约都是谢观澜的藏品。

谢观澜挑了几本适宜女子临摹的字帖。

瞥见闻星落的目光,他道:“喜欢印章?”

闻星落绞了绞帕子,轻声:“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印章吗?”

就像大哥和姐姐那样。

拥有刻着自己名字的私印,平日里收藏在随身的荷包里,既可以在自己作品的角落上篆刻出一方朱红印记,也可以在买来的书本上盖个戳,表明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闻星落一直觉得拥有印章是很风雅的事,仿佛自己也成了读书人。

直到察觉旁边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探究,她才回过神,想起自己是在和谢观澜说话。

这个人面善心黑,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不定又要怎么嘲笑自己。

她很快改口,从那些印章上收回视线:“我只是随口说说。”

她接过谢观澜手里的那几本字帖,认真地福了一礼:“多谢世子爷。我看完之后,会完好无损地还给您的。”

谢观澜目送她离开。

少女系在髻后的碧绿丝绦,随着她的脚步扬了起来。

那样鲜丽翠亮的颜色,轻柔地飘过他的书房。

像是春天曾经来过。

青年修长如根骨明玉的手掌无意识抓了抓。

仿佛是想留下这片刻的春天。



就在闻星落专心练字之际,闻家。

因为宅院不大的缘故,兄妹几个共用一间书房。

闻月引撑着脸坐在窗下,一手握着毛笔,却没什么心思练字。

反正她的字一向很不错,前世就被夫子选上在羲和廊展出,想必这一世也能被选上。



前世闻如雷就是在演武比赛中脱颖而出的。

他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相中,要他去他帐下历练,保他两年内建功立业受封军衔,可惜他嫌参军辛苦,又嫌武将不如文臣风光,是死活不愿意。

后来还是她向父亲进言,说闻如雷科举无望,既然遇见了贵人,参军反倒是他的一条康庄大道,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是怎么也要牢牢抓住的,就算绑也要把三哥绑去。

却没料到,闻如雷自此恨毒了她……

谢拾安一脸乖宝宝的表情,实诚问道:“好妹妹,羲和廊是什么?我每年都去芳园玩耍,我怎么不知道园子里还有这条廊道?”

闻星落垂下眼睫,竭力把闻如雷的事甩到脑后。

她认真道:“羲和廊是专门展览字画的地方,只有写得特别好的,才有机会在游园当日展出。”

前世,闻如风和闻月引的字都被展示在了羲和廊。

她孤零零站在回廊里,仰头看着他们高高挂起的字画,心里不知道有多么艳羡。

她曾经也想练字的,可她连一张书案都没有,更别提笔墨纸砚。

她试着用棍子蘸水,在台阶上练字。

闻如云撞见后,骂她是假正经,骂她是东施效颦。

前世,她的字到底是没练出来。

闻星落正黯然,谢拾安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笑眯眯道:“那你可要好好努力!等你的字挂进羲和廊了,哥哥把朋友们都叫上,给你捧场去!”

少年桀骜开朗,像是忠诚而又热烈的小狗。

“嗯!”闻星落的圆杏眼亮晶晶的,使劲点点头。

正兄友妹恭,老太妃突然道:“对了,我记得子衡的字就很不错。子衡啊,左右你这段时间没什么公务,你就每天抽一个时辰,教你妹妹写字吧。陈嬷嬷,你叫人去把西厢房单独辟出来,改成一间书房。”

万松院,西厢房。

谢观澜靠坐在官帽椅上,一页页翻看闻星落的文章。

闻星落背着手站在书案前,低头盯着绣花鞋尖。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油墨香,墙上开着两扇如意海棠花窗,正月将尽,靠窗的一树桃花隐隐蔓出些许碧绿嫩芽。

本该适宜的读书环境,却因为和谢观澜独处,而令闻星落生出度日如年的煎熬之感,恨不能立刻拔腿离开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观澜才放下那一沓文章:“基础太差了。”

闻星落咬了咬唇瓣。

她要是基础好,还用得着他教吗?

“写字讲究形意俱全,闻姑娘的字空有形而无意,不禁细瞧,也无风骨。”谢观澜点评,“‘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闻姑娘真想学字,不妨先学作画。”

“作画?”

闻星落怀疑谢观澜想坑她。

“画梅花吧。接下来的半个月,闻姑娘不必练字,每日画上五幅梅花图即可。”谢观澜吩咐完,懒得多言,径直走了。

闻星落杵在原地。

半晌,她走到书案前,拿起自己的文章和谢观澜的文章作比较。

青年的字时而飘逸变幻如浮云,时而苍劲有力如龙骨,似是内藏气象万千,与她规规矩矩犹如一潭死水的那手字比较,确实要赏心悦目得多。

“画梅花……”

闻星落意识到,谢观澜是想让她学习梅花的风骨。

通过描摹梅花的嶙峋遒劲,将那一分精气神融进书法里。

可是闻星落最喜欢的树并非是梅花树。

固然梅花贵为四君子,可她更喜欢桃花。



同行的还有几位蜀郡官员,他们围着桌子坐下,闻星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继续藏在桌子底下。

一名中年官员笑着开口:“不知谢指挥使,为什么要把那具尸体送到本官的府邸呢?听说那个人曾经在白鹤书院里给谢指挥使的马投毒,害它发狂,险些谋害了谢指挥使。莫非你认为,他是本官的人?”

谢观澜温声道:“杜太守慎言,某何曾说过那种话?”

闻星落攥紧明珠。

蜀郡太守杜广弘住在阳城,执掌蜀郡财政和民生,和蓉城的镇北王府呈互为犄角却又分庭抗礼之势。

杜太守道:“那指挥使为何……”

“根据尸检结果判断,凶手是阳城人。”谢观澜温声,“某不过是见他吞毒而死,实在可怜,感慨他对主子一片忠心,这才将他送回原籍,好叫他落叶归根。可惜他主子愚钝,一片算计不仅没能成事,还搭进去一个忠仆。”

闻星落咬住唇瓣。

桌案底下实在狭小,加上有人把脚伸得很长,她只得艰难地猫着身子。

身子渐渐酸软发麻,她下意识将手掌伸到前面,却按在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上。

闻星落抬起头。

她把手按在了谢观澜的脚背上……

谢观澜正在吃茶。

被人按住脚,一股僵硬感顺着脚背攀援而上。

他垂眸,正对上一双仓惶的圆杏眼。

对面的杜太守干笑两声:“指挥使真是菩萨心肠,要是换做本官,那肯定是要把凶手挫骨扬灰的。”

谢观澜的语气依旧温和:“听闻杜太守的爱子在白鹤书院读书,只是没什么读书的天赋,以后打算参军入伍?”

蜀郡的兵权在谢靖手上。

杜太守之子想要参军入伍,必须得经过镇北王府。

谢观澜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便是拿那孩子的性命来威胁杜太守,别再搞幺蛾子。

闻星落撑着身子,勉强将手从他脚背上移开。

背后不知是谁又伸长了腿。

她往前爬了三寸——

于是她好巧不巧地卡在了谢观澜的那双绣金革靴之间。

姿势怪异。

令人面红耳赤。

闻星落愣是没敢抬头。

然而一味低着头盯着谢观澜的某处,似乎也不太妥当……

此刻,杜太守那张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良久,他紧紧捏着茶盏,挤出一个憨厚的笑脸:“好好的,指挥使提那孩子干什么?对了,这次太妃娘娘六十大寿,本官特意用足足两斤重的黄金,为娘娘锻造了一座观音像,还请指挥使和太妃娘娘笑纳。”

两斤重的黄金……

闻星落想着那座黄金观音像,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哪知抬起头,却见谢观澜正盯着自己。

青年一向疏离的眉眼染上了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她刚刚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闻星落呆愣片刻,意识到谢观澜误会了。

他误会她是在对着他的那一处咽口水!

谢观澜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吃了口茶。

他对杜太守道:“杜大人诚心祝寿,祖母自然没有不收贺礼的道理。”

杜太守今日下了血本,却只能讪讪赔着笑脸,再不敢多说什么。

终于熬到这些官员都走了,闻星落刚爬出来,就看见面前蓦地多了一双绣金卷云纹黑靴。

她低着头福了一礼,有些心虚:“世子爷……”

谢观澜负手而立,目光居高临下。

她在桌子底下藏了许久,闷出一身香汗,几绺凌乱的青丝紧贴在瓷白脸颊上,面颊匀开薄红,宛如淬出汁液的桃花。

他道:“藏在那里干什么?”

闻星落伸出手,给他看掌心的那粒明珠:“耳铛滚进桌子底下了,进去捡。”

少女的掌心也汗津津的,明珠浸润上水色,像是女子清润的眼瞳。

谢观澜又问:“你在山斋干什么?”

闻星落收回手。

这位王府世子爷,防她好似防贼。

每次审她都跟审犯人似的。

她道:“看风景。”

许是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谢观澜侧过身,示意她可以走了。

闻星落跨出门槛,想起什么,又忍不住回眸解释:“刚刚在桌子底下的时候,我没有乱看。”

说完,她又觉得解释这些显得欲盖弥彰。

她低下头,捏着明珠飞快离开。

谢观澜捻了捻指腹。

面前的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女身上浅淡的桃花香。

他有些厌烦这种香甜又缠人的味道。

谢观澜存着将闻星落赶出王府的心思,只是老太妃喜爱她得紧,再加上西北连月匪患,他带兵剿匪,一时分身不暇,因此倒把闻星落忘在了脑后。

天气渐热。

闻家兄妹打定主意要让闻星落感受到他们的冷漠,这几个月也没来找过她。

闻星落乐得清闲,如饥似渴地读书学习。

她什么书都看。

从经史子集到市井杂谈,她仿佛一块不知疲倦的海绵,竭力吸取书籍里各种有用或者有趣的东西。

这一世,不必再为父兄辛苦操持,她把时间都花在了自己身上。

到了秋末冬初,少女在女子班的成绩已经能考进前十。

闻星落很欢喜。

虽然不是第一名,但比起那些书香门第的贵女千金,她毕竟落下了太多年的功课,她很满意这个名次。

若是书院放假,她就去府里的书斋。

谢拾安偶尔会过来,不知看的什么书,在她旁边直乐呵。

她好奇去瞧,他却不肯给她看。

临近冬至。

书斋里,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夺走了谢拾安的书。

谢拾安正看得津津有味,被这么一打断,顿时气得拍案而起:“谁敢抢小爷的——”

没发完的脾气,在看见谢观澜那张脸时戛然而止。

他宛如蔫儿了的茄子:“大哥,你回府了呀……”

谢观澜面无表情地翻了翻书页:“这是你的书?”

《春宫辟火图》。

专门画男欢女爱的图册。

“不是!”谢拾安慌忙否认,情急之下目光落在闻星落身上,“这本书是……是闻星落的!是她借给我看的!是吧星落?”

他在谢观澜看不见的角度,双掌合十冲闻星落拼命乞求。

闻星落莫名其妙。

谢拾安撑死看一些市井话本子,被抓包后至于这么害怕?



冷汗打湿了他漆黑的睫毛,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鼻尖缓缓滴落。

闻星落远远看着他。

不知怎的,明知谢观澜面善心黑,可是亲眼看见他像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一般,以一人之力替那些无辜少年扛起塔楼的这一幕,她的心脏仍然避免不了狠狠跳动。

她走近了,清楚地看见谢观澜唇角渗出的血渍。

手帕按在他的唇角上,擦去了他唇角的脆弱。

谢观澜垂眸同闻星落对视。

良久,他薄唇轻启,恶意毕现:“滚。”

像是在谴责闻星落,害谢拾安身陷险境。

闻星落退后两步,仰头望向塔顶。

太高了。

高空上,无数彩色飘带被风吹起,遮蔽视线,她什么也看不见。

谢观澜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已是到了极限。

他艰难地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身后,桅杆折断,整座塔楼彻底坍塌,急速朝空旷处重重砸去!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尘埃铺天盖地。

闻星落呛得咳嗽,却顾不得许多,迅速钻进尘埃里,想要找到谢拾安。

“四哥哥!”

少女担心的声音传出很远。

不知唤了多少声,她才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却虚弱的声音:“星落,我在这里。”

闻星落连忙寻声找去。

谢拾安靠坐在桅杆旁,一根尖利的竹竿扎进了他的小腿,汨汨鲜血染红了他那袭鹅黄箭袖锦袍,他脸上没什么血色,眉梢眼角却满是灿烂笑意。

闻星落跪坐在他身边,卷起他的袍裤。

那截竹竿扎得很深,已是血肉模糊。

闻星落垂着头,紧紧攥住拳头。

谢拾安却冲她扬了扬手里的旗幡,得意道:“你瞧,我拿到了什么?我打败了闻如雷,我没给你丢脸吧?”

少女没有回答。

眼泪一颗颗滚落。

砸在少年的小腿上。

是滚烫的温度。

谢拾安茫然地摸摸她的头:“好好的,你怎么哭啦?是不高兴我揍闻如雷吗?那我下次——”

“笨蛋。”

闻星落低低骂了一句,忽然紧紧抱住他。

眼泪濡湿了谢拾安的肩膀。

闻星落哽咽:“你要是出了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谢拾安轻抚她的脊背,弯起眼睛低声哄她:“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啦。”

尘埃渐渐散去。

众人瞧见闻星落在谢拾安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而蓉城里那位横行霸道的二世祖不知所措地挠着头,明明自己受了伤,却满脸都是对幼妹的宠溺疼惜之情,不时说两句哄她高兴的俏皮话,仿佛百炼钢化作了绕指柔。

闻如雷瘫坐在不远处。

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跳下塔楼,因此也受了伤。

他呆呆望着闻星落和谢拾安。

闻星落……哭了。

她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掉了眼泪。

他隐约记起小时候,自己第一次学骑马,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来,只是擦破了膝盖而已,可是闻星落也为他流了很多眼泪。

他觉得闻星落为他流泪的样子很好玩,于是故意拿猪血糊在身上吓唬她。

小姑娘果然嗷嗷大哭,抱着他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是现在……

她只顾着谢拾安,竟然连看都不看他。

闻如雷眉头紧锁,喊道:“闻星落,我也受伤流血了!”

闻星落哭过之后就恢复了冷静,撕下一片裙裾,认真为谢拾安做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

她道:“我又不是大夫,你受伤流血跟我说有什么用?”

闻如雷气急败坏:“我可是你的亲哥!你不照顾我,怎么照顾起了外人?!”



谢观澜示意他噤声,继续俯瞰楼下。

楼下,闻星落垂眸而笑。

听闻如雷的口气,仿佛给他洗衣裳是对她的恩赐。

她正要拒绝,谢拾安突然火气很大地骂了一句“去你娘的”,上前就把闻如雷踹翻在地!

他能动手就不动口,所以这一脚踹得很重。

闻如雷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险些爬不起来。

闻月引花容失色,连忙扶起他:“三哥!”

闻如雷面色扭曲,瞪向谢拾安:“你敢打我?!就算你是镇北王府的四公子,也没有当街打人的道理吧?!”

“打就打了!”谢拾安嚣张,“你有种打回来啊!”

“星落。”闻月引柳眉轻蹙,“三哥被打,你就站在旁边看着?”

闻如雷冷笑:“她现在飞上枝头,早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们家还养了她十几年!闻星落,你有种就永远不要回闻家!我们不要你这个妹妹了!”

闻星落面色淡淡。

小时候父兄们就经常用这种话威胁她,说她不听话就不要她了。

有一年冬天去街上赶集,他们身上带的钱花得所剩无几,只够给闻月引买一串冰糖葫芦。

那一年她才六岁,眼巴巴看着姐姐的冰糖葫芦,闹着也要吃。

大哥不耐烦地训斥她,说没有哪个小女孩儿像她这么嘴馋、像她这么不懂事,连谦让的道理都不懂。

二哥说,他们决定不要她这个妹妹了。

他们带着姐姐坐上马车,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陌生的大街上。

她很害怕。

她拼命追赶马车,三番五次跌倒在地,即便磨破了膝盖和手板心,也依旧急切地爬起来继续追。

她哭着喊着说她会听话,保证再也不敢抢姐姐的东西,求他们不要丢下她……

并不美好的记忆。

闻星落平静地抬起眼睫:“我不会再回闻家了。”

——也不愿意再当你们的妹妹。

闻如雷愣了愣,只当她是在说气话。

毕竟,他很清楚闻星落有多喜欢他们这几位哥哥。

他笑道:“几天没见,你现在还学会逞嘴皮子功夫了!你想让我低头哄你,就像哄月引那样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在我心里,你永远比不上月引!”

可是闻星落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

闻星落只是看向闻月引怀里抱着的笔墨纸砚:“姐姐今天上街,是为了买去白鹤书院的用品?”

“是呀。”闻月引抬了抬下巴,“三哥特意陪我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他用攒下来的钱给我买的。”

“三哥对你真好。”闻星落夸奖,旋即话锋一转,“只是去白鹤书院只有两个名额,姐姐为何不念在三哥对你这么好的份上,把名额让给他呢?”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闻星落拽住谢拾安的袖角:“四哥哥,咱们走。”

闻月引紧紧抱着笔墨纸砚,像是抱着一块烫手山芋。

她犹疑地看向闻如雷。

闻如雷紧紧捏着拳头。

不知为何,闻星落唤谢拾安的那声“四哥哥”,着实令他刺挠。

仿佛他即将失去什么似的。

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就在身边,他怎么可能会因为闻星落喊别人哥哥而伤心难过?

闻月引见他表情不对,试探道:“三哥,你想去白鹤书院吗?我……我可以把名额让给你的……虽然我身体不好,没别的爱好,只喜欢潜心读书,但我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也没什么用……”

她一边说,一边虚弱地咳了几声。

闻如雷回过神,连忙怜惜地轻拍她的后背:“我不去!我不爱读书你又不是不知道。闻星落就是故意挑拨离间,你别管她!她以为攀上高枝儿,殊不知人家只拿她当个乐子!等咱们都不理她了,她就知道咱们的厉害了!”

闻星落和谢拾安已经走出珠宝铺子。

谢拾安心情很好,把发钗插到闻星落的发髻上:“真好看!”

闻星落担忧:“你把钱全拿来买银钗了,祖母的寿礼怎么办?”

谢拾安笑眯眯的:“再想别的办法咯!”

两人说着话,谢观澜出来了。

谢拾安连忙行礼:“大哥!”

闻星落也福了一礼。

谢观澜的视线落在少女的发髻上。

她乌发黛青如浓云,鹅黄蝴蝶结丝绦垂落在肩上,髻边两只银蝴蝶在风中轻颤,活泼地折射出绮丽灿烂的春阳,引得过路人频频注目。

她打扮得也未免太娇艳了些。

谢观澜捻了捻指腹,不动声色地压了压眉眼。

谢拾安轻咳一声,乖巧道:“大哥,我和闻星落在给祖母挑寿礼。就是我俩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借我们一点钱?我保证以后会还给你的!”

他说完,凑到闻星落耳畔嘀咕:“大哥可有钱了!咱们借了就借了,不用还他的!他要是催,咱们就赖账。”

闻星落:“……”

她不敢。

侍从牵来骏马。

谢观澜翻身上马,淡淡道:“寿礼贵在心意,而不在价钱。三弟要是没钱,可以去学舞狮,在寿宴上打几个滚、翻几个跟斗,就能哄祖母高兴。至于闻姑娘……”

他垂眸瞥向闻星落,语气里藏着恶意:“闻姑娘要送什么,就得自己另想办法了。”

骏马疾驰而去。

闻星落退后几步,拂开扑面而来的灰尘。

谢拾安表忠心:“闻星落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去玩舞狮的!我可是你的四哥哥,我要与你共进退!”

闻星落捏了捏手帕。

钱都花完了,还共进退什么?

她道:“你去舞狮吧,我已经想好了要送什么。”

“什么?”

“虽然我不擅长刺绣花鸟人物,但绣字却可以。我打算请人写一副贺寿词,然后用针线把那些字绣出来,制成一扇砚屏。”

谢拾安:“这个简单!正巧王府书斋里收藏了不少字画,我带你去挑,看看你喜欢谁的书法。”

镇北王府的书斋藏书丰富,墙上挂满了字画。

闻星落一幅幅看过去,最后选中了一张:“这副字是谁的?”

谢拾安把头凑过去:“哦,这是我大哥的,你瞧这儿还有他的印章呢。你想让我大哥帮你写贺寿词?”

闻星落:“……”

谢观澜会帮她写贺寿词?

想得美。

谢拾安感慨:“原来你喜欢我大哥的字呀。”

闻星落摇摇头:“不喜欢。他的字不好看。”

和他本人一样讨厌。

谢拾安道:“对了,那边还有几副。”

他领着闻星落转过这排书架,却撞见谢观澜正端坐在窗边。

青年慢条斯理地合上手里的书。

他缓缓抬眸,那张秾艳的面庞上浮起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某的字不好看,想必闻姑娘的字,很好看?”

闻星落:“……”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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