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初晴桑雪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赶走假千金?裁到大动脉啦!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唐唯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喻初晴挑眉:“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喻慕文给气笑了,手里的佛珠捻得飞快,疯狂在心里念静心咒,还是差点没压住。好在,在他几乎要暴起的一瞬间,喻初晴突然按住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他心一定:这是梁祭酒的地盘,他们没必要出风头。果然,梁实气得瞪圆了眼睛,一拍桌子站起来:“南阳侯!”“虽说您贵为侯爷,但如今初晴是永安县主,也已经回归本籍,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你这般对别人家的女儿呼来喝去,不合礼数吧?”“再者,你当我国子监是什么地方,说通融就通融,什么草包都能往我国子监里扔?”“你信不信,老夫明日上朝参你一本!让御史台参你、参到你下面三代人都进不了国子监!”南阳侯被骂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须知,这位祭酒大人年轻时就是御史出身,惯会参这个、斥那...
《侯府赶走假千金?裁到大动脉啦!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喻初晴挑眉:“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喻慕文给气笑了,手里的佛珠捻得飞快,疯狂在心里念静心咒,还是差点没压住。
好在,在他几乎要暴起的一瞬间,喻初晴突然按住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他心一定:这是梁祭酒的地盘,他们没必要出风头。
果然,梁实气得瞪圆了眼睛,一拍桌子站起来:“南阳侯!”
“虽说您贵为侯爷,但如今初晴是永安县主,也已经回归本籍,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你这般对别人家的女儿呼来喝去,不合礼数吧?”
“再者,你当我国子监是什么地方,说通融就通融,什么草包都能往我国子监里扔?”
“你信不信,老夫明日上朝参你一本!让御史台参你、参到你下面三代人都进不了国子监!”
南阳侯被骂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须知,这位祭酒大人年轻时就是御史出身,惯会参这个、斥那个。
平日里客客气气的,暴脾气一起那简直就跟炸雷似的,别说区区一个侯爷,就是皇帝他都敢死谏!
更何况,御史台有多少官员,是他的学生、他学生的学生、学生的学生的学生!
“老师别生气。”见梁实情绪太激动,喻初晴蹙眉,连忙走过去扶住他。
拿出随身带的百年老参片,递了一片送到小老儿嘴边:“您含在舌根下,别怒急攻心一会儿该难受了。”
七十岁的小老头,可真禁不得急怒。
一个弄不好,就过不去了!
等梁实把参片含了,她转头朝父子俩看去,眸色冰冷:“虽说我二哥是太子殿下特许入国子监的,但今日,他也是带了文章来拜见老师的。”
她抬手作揖,朝梁实行了一礼:“老师,初晴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梁实这些年已经不收学生了,对这个关门弟子一直是感激又喜爱。
也知道她一向不会提无理要求,哪有不同意的。
喻初晴是他唯一一个没有教导、只有师生名分的。
对此他格外愧疚,自然也想多护着她一些。
喻初晴说道:“既然他们不服,那不如在国子监举办一次较文大会!不仅是南阳侯府的公子,还是其他各家,都可派一人出战。没有真才实学者,即便是经过太子殿下特许的、是我二哥,您也不收!同样,也给真有才干的其他门户的才子,争取一个机会!”
梁实眼眸登时一亮:“妙哉!不愧是初晴,新脑子就是好使!”
如此一来,不但国子监不会落人口实,喻慕文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想刚才桑怀盛说的那样——靠妹妹救太子之恩,走后门才进的国子监!
南阳侯四公子也可以参加大会,这种草包,可以名正言顺把他踢掉。
最后,还给了其他高门大户一个公平较文的机会,卖了个人情给他们。
日后,那些真有才干被破格录取的学子,会对永安县主感恩戴德,承她一份恩情!
一举数得!
他早知这个小弟子长袖善舞、聪明睿智,这是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这么一想,他心情美美的,傲娇地看向南阳侯:“这不,初晴给你们争取了一个公平的机会,侯爷可敢让令郎应战?”
南阳侯哪有不战之理,当即道:“应!”
桑怀盛脸都吓白了——他不是写不出来文章,只是够贡院也就差不多了,考到举人顶天了。
太学都进不去,就更不要说国子监!
但,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半晌后,梁实将兄妹二人迎进了小花厅,命管家重新上茶。
小老儿哈哈大笑:“终于把这玩意儿送走了,赶都赶不走,这脸皮也是厚!”
喻初晴心想:若其他学生知道,这位大儒私底下是个老顽童,不知该如何做想?
喻慕文也有些愣住,但适应良好。
他当然不知道,只有在喻初晴面前,梁祭酒才是老顽童。
“初晴啊,要我说,他们把你赶走,真的是干得好!好到呱呱叫!”梁实哼唧唧地道:“一家子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还当他们是开朝时候、马背打天下的南阳侯呢?没本事就该把皮绷紧点,夹着尾巴谨小慎微做人!他们倒好,对你颐指气使的!当你是没人罩着的呢?”
喻初晴轻笑,没说话。
老头又给了她一个白眼:“你也是的!就你结交的那些个小家伙,哪一个拿出来不能把南阳侯府震塌?偏偏你说要低调、不要声张!他们就把你当软柿子捏!”
见妹妹挨骂,喻慕文不是很愉快。
但见她笑着,而梁实明显很亲昵的样子,像祖孙一样的相处,他便释然。
“不这样,怎么等到他们把我赶走的一日?”喻初晴实诚说道:“外界无人知晓我经历过什么,只看见我承受了养育之恩,只会骂我白眼狼。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可不想背这口黑锅!”
她准备了很久,应对家里这群人也是很强势的,目的就是要激怒他们,将她往死里整。
一旦他们开始行动,她就合理反击,名正言顺脱离桑家,还不会背负骂名!
别说如今太子会护着她,十六皇叔萧风岚也会,就是这帝京还有许多大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都可助她一臂之力。
但她经营多年,格外爱惜羽毛,自是不肯让南阳侯府这些蠢货脏了自己的手!
让他们自己作死,再暗中收拾,不香吗?
梁实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行吧,你总是有你的理儿!”
喻慕文倒是很喜欢妹妹这个性子,符合他的原则:外表软糯,内里腹黑!
跟爱徒叙旧完了,梁实转头看向喻慕文:“小伙子,老夫相信初晴的眼光,她看人错不了!你的文章老头子今日也就不看了,以后再拿出来。”
别说喻初晴的眼光,就是他阅人无数的老辣眼光看,这随身带佛珠的书生,就不是个吃素的角色!
喻慕文恭谨行礼:“是。多谢祭酒大人关照舍妹!”
因为梁实特别着急,次日回国子监便跟其他人敲定好了,七日后较文大会。
整个帝京都有份,五品以上门第可选一人参与。
并且对外宣称:这是永安县主为大家争取来的好事!
一时之间,夸喻初晴大义的人层出不穷。懂得感恩的人,自然记她一恩。
较文大会这天,很快就到了。
大会前一天夜里。
喻初晴叮嘱了喻慕文做好准备早点休息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县主府虽然还没挂牌,但七进的宅院那么大,全家都有各自的院落。
原本她想让父母住主院的,但他们没人同意,一致表明:县主不住主院,说出去让人笑话。
她拗不过,就只好由他们去了。
“县主,沐浴用水已经备妥了。”
合欢和木棉迎了上来。
木棉红着脸,低声道:“那位来了,说等县主沐浴完了再回房,他年轻、等得起!”
喻初晴默。
那狗东西上次还说他是老太叔,这次就说“等得起”,她还能不知道他?
除了会用勾栏手段外,会的一手好茶艺。
如果她真让他等很久的话——
她沐浴完毕回到房里,果然不出所料,等来的就是劈头盖脸的绿茶味:
“晴晴可算是想起我这么个小把戏来了!”
谁敢说您是小把戏,您可是帝京谁都不敢招架的主儿!
“唉,本王知道,我比不过外头的野花骚、浪、贱,所以只好默默守护。所求不多,只愿你在闲暇时分,能够想起我,我就心满意足。”
您想多了,外头的野花都没你骚!
“你还不过来么?”
这不是已经过来了,还要闹哪样?
“你再不过来,我就要闹了!”
喻初晴叹气。
喻初晴过来了。
喻初晴知道:“我就要闹了”这句话是萧风岚的标配!
刚走到床前,就被一双铁臂大力箍住,天旋地转,她整个人摔进柔软的羽绒被里,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急切、密集,宛如雨打芭蕉。
喻初晴差点被亲到断气,好不容易推开他,她整个唇瓣都是发麻的。
她宛如溺水的猫、上岸的鱼,仰望着床顶大喘气,气息不匀地骂:“你这个狗东西!”
还没喘过来呢,“怨妇”的问题又砸了下来:“你都不问我,这么多天哪儿去了么?我若是死在外面了,你是不是都不知道?”
“我请问呢,你让我有时间问问题了吗?”喻初晴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
他低头,把她的胳膊拿开,在她唇上迅速啄了一下,主动交代:“见鬼的皇帝,那么多皇叔他不派,专门盯着我,让我去南陵!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见不得我清闲、就怕我早日娶媳妇儿生娃!我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你脱离南阳侯府了,他都不给我跟你培养感情的时间!”
喻初晴:“......”
如果你以为,这厮只是个纯纯恋爱脑,满脑子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那点事儿,那就大错特错了!
认识他一年多,在一起一年过点,她可太了解:妥妥的心机boy一个,有的是使不完的力气和手段。
他要是女的,放后宫绝对宫斗冠军!
顺着话题,她随意问:“南陵那边出什么事了?”
萧风岚侧过身来,撑着脑袋看她,笑嘻嘻地道:“我晴晴果然聪明。”
他解释道:“南陵发生了盗墓事件,甚至发生了异象,民间传扬着一个信息——当朝不祥,该换代了!”
喻初晴抬手捂住耳朵:“别告诉我这些,我不想某天被暗杀,原因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萧风岚不满意了,瞪着她,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眸中的幽怨,宛如能化为液体流出来一般,质问道:“这案子落本王头上了,你还想置身事外?”
“我是你什么人?”喻初晴哼了一声,翻身:“我只想擦着边线,闷声S发大财,不想插手皇家的事,你别搞我!”
这么一说,这狗东西便不乐意了,当即恶狠狠地叼住她的耳朵:“你是我相好儿,我们以后要成亲的!我的事就是你的事!”
喻初晴被他弄得狠狠一喘。
靠,她就不该教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结果她教他的花样,全都用她身上了!
她是不太想负责,一入皇家深似海,未来很多事情可能会身不由己,处于不可控的状态。
所以,对于这种事,她就会无限沉默。
萧风岚弄了一会儿,见她毫无松口的迹象,便微微松开她,垂眸看着面容沉静的女子。
很多时候,他觉得她不像十几岁的少女,太冷静、太理智了。
到了极致,就是绝情!
是的,他总觉得:桑初晴——哦,现在他是喻初晴了。喻初晴,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冷漠的人!
在她的眼里,几乎看不见他人的倒影。
不过想想,她处于南阳侯府那种环境,会这样也无可厚非。
他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轻浮不可靠,所以从未相信过我?”
喻初晴转头看他。
被他弄的,她面颊有点红,但她的眼神却十分清明,没有丝毫沉醉于男女情爱之中。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忽然笑了,道:“人生说长,也很短。说短,也很长。不要想很久远以后的事,先顾好眼前要紧。现在我不想成亲,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改变想法了。”
其实,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平等地不相信任何人!
萧风岚沉默了一会儿。
正经起来时,这人的精致面容其实有点凌人,很尖锐的那种,让人直觉此人很不好相与。
所以,他习惯摆出嬉皮笑脸。
“行,只要你不说要跟我断了,我可以等你。但,你不可再招惹其他男人了!”
正经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又吊儿郎当的了:“晴晴,是不是我太主动倒贴你了,你觉得我不值钱、不值得被珍惜?”
喻初晴失笑一声,抬手捏了捏他的俊脸,道:“十六皇叔值钱得很,至少这张脸,我真的是稀罕!”
不为了这张皮,她都不至于掉进这个坑里!
萧风岚眸光瞬间勾人起来,轻声问:“那我今晚是不是可以留下来?偌大的县主府,不用担心被你爹娘兄弟发现了吧?”
喻初晴想了想,的确好久没一起睡了,便道:“天亮之前,你从后门走。”
顿了顿,她又道:“别浪,我总觉得我爹是个隐藏高手,你很容易被发现。别想着让我爹知道生米煮成熟饭,就可以谈婚事。如果你暴露了,我们俩到此为止、再没以后!”
说着,她把上回他掉在她房里的玉佩塞他手里:“下次再故意掉东西,但凡你钻进我房里,我就叫人把你当成淫贼打出去!”
萧风岚:“......”
他心虚地挪开视线,低头亲了亲她,道:“我真不是故意掉的!”
喻初晴:哼,男人都是说谎成精,当她会相信?
但她也顾不得想太多,坦克又压过来了。
大半个月没碰,狗东西仿佛变身狼人。
喻初晴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后来自己累得闭眼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天光大亮,他睡的半边床铺早凉透了。
腰酸背痛,腿都是软的!
木棉给她更衣,没忍住吐槽:“逍王也太不怜惜人了,主子身上那么多斑斑点点!”
喻初晴自个儿倒不介意,坦然道:“不疼。”
她其实喜欢。
能跟萧风岚在一起这么久,一来是他长得好看,二来当然是他这方面强、天赋异禀,能让她很喜欢,并愿意长期保持这种关系。
“只要他不发狂弄脖子上,让我见不得人,也还好。”
她说完,打了个呵欠。
木棉问:“县主这样困倦,还能去较文大会吗?”
喻初晴不想去,但:“必须得去!”
这么精彩的场面,她怎么能不在呢?
巳时过半,国子监,较文大会现场。
南阳侯气得倒仰,转头一巴掌抽在了桑怀志脸上!
但,没完!
桑初晴不疾不徐地继续说:
“他踢翻我的摊,豆腐八十文,其他物件折旧后合计一两银子。”
“我受到了惊吓,精神损失费三十两。”
她挽起袖子,露出昨天遇袭受伤、刚才揍他崩裂了伤口还在渗血的手腕。
“他还打伤了我的手,医药费、伤残费、误工费,十两银子!”
她摊手:“总共四十一两八十文,开价公道、童叟无欺!承惠!”
桑怀志大怒:“那你打我的呢!”
桑初晴平静反驳:“我们同时出手,那叫互殴。你先砸我的摊、先出手打我,我这叫正当防卫!你技不如人,大老爷们,连我这个弱小可怜的女孩儿都打不过,怪我咯?”
“放屁!”桑怀志更气了。
桑初晴转头看向南阳侯,蛇打七寸:“吕小姐退婚以后,整个帝京都找不到一个愿意嫁烂赌鬼的了吧?南阳侯,就问你头疼不疼吧!”
心疼女儿的人家,不会把孩子往火坑里推;注重利益的人家,也都知道南阳侯爵位已经到头了。
她这一说,就是在南阳侯心头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
他压抑着怒火,看向公堂上的京兆府尹:“张大人,断案吧!这对父女竟敢殴打侯门嫡子,是以下犯上!”
桑怀志又行了,嚷嚷:“他们把我打成这样,我要赔钱,三千两!”
桑初晴精准卡bug:“刚才那一巴掌是你爹让我打的,不算。鼻子上的伤是我正当防卫反击的,也不算。其他还有哪里伤着了,咱验验吧?”
喻惊鸿看向女儿的眼神,顿时更亮了!
验了,自然是根本没伤!
桑怀志不满:“我要求提证人!”
京兆府尹提了证人。
但,所有人都说,是他先挑事、并且动手打小姑娘!
南阳侯不悦地看向府尹。
本以为民告官,京兆府这位应该是懂办事的。
不曾想,这位还真的铁面无私,公正断案——
“本府宣判......“
案情起因、经过、发展,叙述得有点冗长。
念完最后落锤:“判罚,南阳侯三公子桑怀志赔付银子给屠户喻惊鸿......抹零四十两!”
这点银子,对于高门大户来说真不多。
但!
脸丢光了!
南阳侯怒极,狠狠记了京兆府尹一笔:“张大人,本侯谢过你了!”
这个“谢”字咬牙切齿,以后自会报复。
但张大人也不像是怕他的样子,笑眯眯地道:“侯爷慢走!”
南阳侯气呼呼地拎着桑怀志的耳朵走了。
桑雪落在后面。
她看向桑初晴:“府尹大人为何会给你撑场子?”
自古官官相护,从来没听说过,民告官有赢的!
桑初晴咧嘴一笑:“因为我命好,你嫉妒吗?”
“有本事,你永远都这么好运!”桑雪跺跺脚,走了。
喻惊鸿追了上去:“阿雪!”
桑初晴知道他需要了断,只喊了一句:“爹,我去给娘抓药,你先回西市!”
出了京兆府,她去了济春堂。
合欢轻声禀报:“小姐,太子殿下来了,人在后堂。”
桑初晴挑眉。
没急着去见太子,她吩咐:“走一趟京兆府,送一些东西过去,感谢张大人方才帮我。”
合欢应:“是!”
桑初晴进了后堂,端正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萧景明,相貌端正、气质儒雅。年仅十九,已有一国储君的威仪。
“快起来。”他虚扶了一把,感慨道:“上回见面你还是官家身,如今就是民女了。”
“蒙殿下不嫌弃。”桑初晴面色淡然,不卑不亢地道:“殿下,民女有不情之请。”
“你说。孤答应过你,你救了孤的命,所有条件你尽管提。”萧景明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南阳侯嫡女,几乎每年宫宴上都能见到她,随着年龄增长,她不仅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这气度也是日益沉着冷静。
她的处世手段,他也是见过的。
私以为,若得此女入东宫做太子妃,何愁储君地位不稳!
只是......
桑初晴有话直说:“恳请殿下差人去户政处,用最快的速度,将我的户籍从桑家转到喻家。”
萧景明虽不解她为何如此迫切,还是同意了:“可。”
桑初晴一笑,欠身为礼:“那就多谢殿下了。”
萧景明眼底里藏着遗憾,无奈笑了下:“你莫不是早知自己并非南阳侯亲女,才拒绝入东宫的?”
“殿下。”桑初晴俏皮一笑,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救你一命,你想要我的命?”
萧景明的脸色登时不好了:“孤护着你,谁敢要你的命?”
桑初晴心道:我永远不会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能护着我、且永远护着我!
但她嘴上说道:“德不配位,必有灾祸。我连南阳侯嫡女的身份,都觉得烫手,太子妃的位置更无法胜任。殿下乃良人,自当有佳人匹配。”
萧景明心情失落,但也没再提这回事,转而道:“孤先前说要给你记一功,你拒绝领赏,莫不是早知自己身世、不想南阳侯府得益?”
“不怕殿下笑话,昨日我刚出了侯府,在外头便遇上了刺杀。”桑初晴唇线冰冷:“若非我自幼习武,只怕殿下只能给我死后追封赏赐了。”
萧景明一惊,瞧了一眼她手腕上包扎的纱布,上头还在渗血。
他蹙眉:“那......你现在作何打算?”
桑初晴微微一笑:“殿下,初晴想请您帮忙......”
且说,喻惊鸿追着桑雪出府衙。
“阿雪!”他叫住她,问:“你......侯府的人待你好吗?”
一手疼大的闺女,成了别人家的女儿,明明是昨天的事,却叫他感觉过去好久了。
“穿金戴银,绫罗绸缎,你觉得好不好?”桑雪眼底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瞧了一眼喻惊鸿身上的布衣,上头还有斩猪骨飞溅的肉沫,围裙油不拉擦的,散发着一股肉骚味。
她下意识捏着帕子掩住口鼻,掏出那只木镯子,递了过来:“如今我不是你女儿了,还给你!”
说起来喻家人对她不错,比其他农户对女儿都好,但!!!
她本是天之骄女,就因为他们的私心,让她明珠蒙尘。
她能不怨吗?
不能恨吗!
这种破木头,就应该给桑初晴那个贱种!
喻惊鸿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从她的眼神,总能看出来一些东西。
“这镯子是......”
他话没说完,桑雪将木镯子往他身上一丢,“我管它是什么,拿这破玩意儿回去哄你的亲生女儿吧!”
她转身上了马车。
喻惊鸿站在原地,一直注视着马车远离,直到拐角看不见。
他缓缓弯下腰,把木镯子捡了起来,将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补完整:“是个能保命的东西。”
他找到了机关,按了下去,镯子突然长出了三根毒刺。
“按出毒刺,可在危急时刻致对方于死地,遇上危险可以自救!”
街道空荡荡的,他的话却只能是说给自己听。
西市。
桑初晴回来后,见她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然热情无比地给主顾介绍猪肉。
“炒着吃要这一块......小孩儿肠胃弱,用尾椎骨炖汤不腥不腻......猪耳朵、猪脸皮,卤着吃,炒点花生米,最适合做下酒菜了......”
她把他眼角的微红看在眼里,心想:长了瘤子尽快切除,等创口愈合就好了。
一转头,看见地上掉了个眼熟的木镯子,不由疑惑地问:“爹?”
送走客人,喻惊鸿回头。
看见那镯子,不免又悲从心来。
他叹了一口气,在小板凳上坐下,“不怕你笑话,这是送阿雪的,她方才还给我了。”
至于桑雪说的那些扎心的话,他不可能对他亲女儿说。
自己一个人难受,就够了。
不想,桑初晴却问:“爹,这个能送我吗?”
喻惊鸿一愣。
桑初晴笑道:“听桑雪说,这是爹亲手做的。雕工这样精致,丢了可惜。”
“可是......”喻惊鸿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笑,鼻子一酸:“你喜欢爹再做一个给你,何必要她......”嫌弃不要的东西......
后面这个说不出口,他改口:“她戴过的东西,委屈你了。”
“哦。”桑初晴点头:“那我等着爹给我做新的!”
喻惊鸿忽然明白过来:他女儿聪慧得可怕!不是她多想要这只镯子,而是在拐着弯安慰他!
他内心一片感动:“晴晴......”
眼瞧着老父亲又要哭了,桑初晴没给他说煽情话的机会,道:“爹,把三哥叫回来吧,有事儿!”
喻惊鸿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什么事儿啊?”
桑初晴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南阳侯询问:“安儿,你不是一直在走动林大学士吗?他与国子监祭酒交好,偶尔也会去国子监讲学。你看能不能走走路子,把盛儿也送去?”
老二有念书的才能,但那时候他们不是没路子嘛。
现在老二在通路了,老三不是个念书的料,但老小貌似还可以啊!
桑怀安看了一眼小弟,并不是很情愿接这个活儿。
林大学士是个正直到顽固的老家伙,只是夸过他做的文章漂亮,他铆足了劲儿想要讨好,也还只是对方记得他、偶尔提点两句的程度。
他自己的未来都还没定,如何去帮弟弟谋?
但,他不想帮却不说,只道:“父亲,儿子记得,从前祖父还在的时候,似乎帮过国子监祭酒的忙?梁祭酒的性子直来直往的,拐弯抹角找林大学士反而会让他反感,不如我们直接找上门去?”
“也好。”南阳侯就这么决定了:“为父这就去递帖子!”
桑怀志着急追问:“那桑初晴的事,就这么算了?”
顺着话,老大桑怀民跟上一锤:“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小蹄子不还要搬进新宅子吗?咱们上门去,把当年他们偷梁换柱的事捅出来,要他们赔偿!”
喻初晴得了那么多封赏,封号就算了,县主的名头他们也要不了。
但,不还有千两黄金,以及诸多珠宝首饰吗?
重点是,有食邑!
“对!”桑怀志立即接话:“她竟敢防着咱们、算计咱们。必须得叫她拿出来跟我们分,才对得起侯府养了她十七年!”
这一次提出反对的,是桑怀安:“我觉得不妥。”
众人朝他看去。
他缓缓说道:“别忘了,她是太子的救命恩人,短时间内太子肯定看重她。这样的身份,不宜交恶!”
但他不说自己想要在官场爬升,而是看向南阳侯,道:“父亲,大哥都没得袭爵了,但屯营的品级不想往上升一升吗?三弟没事做,难道不想找个差事?即便小弟进了国子监,但未来不需要铺路吗?”
他提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初晴是县主,还愁找不到好亲事?若将来她飞上枝头变凤凰......打好关系,不比得罪死她要好?”
当时赶走桑初晴,他就不是很赞成。
以他的性子,哪怕把桑初晴放在后院长草,都好过让她离开。
他的婚事没谈,便是没找到能帮扶他仕途的岳家。
将来为了巩固势力,不也有个妹妹可以送去联姻吗?
“安儿说得对!”老夫人发话了:“安儿,你比较会说话。要不你走一趟,提点吃的喝的带上门去,好好说道说道。怎么说都是咱们家养大的孩子,修复关系应该不难!”
她又看向侯夫人:“初晴有几样爱吃的东西,你应该是知道的,交给你啦。先这样吧,以后再让老大媳妇也去走走,联络联络姑嫂感情!”
事情走向急转直下,桑雪猛地抬头。
所以,就这样不找那占了她的一切的小贱人的麻烦了吗!
桑怀志也瞪大眼睛:我挨的打,都白受了?
但,他们还真说定了。
桑怀安答应了,道:“他们乔迁,我们正好上门恭贺,有劳母亲备一份贺礼。”
侯夫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贺礼贺礼的,她根本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岂非又要从她嫁妆里抠?
唉,怎么就把初晴赶走了呢?
有初晴在,哪里会有这些烦恼!
唉,就是后悔,怎么没有强势一点把初晴留下呢?
永安县主府。
喻家人口虽然多,东西却不多,搬过来并不费多少功夫。
“匾额还没有呢。”喻今歌最先下马车,仰头看着空荡荡的门楣。
中二少年掐着腰,脸上充满了朝气。
一袭青衫襦袍的喻慕文跟在后面,用手里的佛珠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你懂什么?皇上封的县主封号,匾额自然也是御赐的。刻牌匾,不需要时间?”
“哦?”喻今歌的确不懂这些。
他摸了摸后脑勺,问:“姐,那我们办乔迁宴吗?”
喻惊鸿愣了下,看向喻初晴,问:“是啊晴晴,咱们家没什么能请的宾客。你那边......过去来往的人还会来吗?”
喻慕文则是问:“晴晴,你以前往来的那些贵女,可有真心待你的?”
高门大户之间的往来,大部分不会单纯是友情,多半夹杂着家族利益。
“那定然有。”喻初晴微微一笑,道:“待挂匾的那一日,让府里的人备几桌就行。”
喻尚武是个直肠子,扛着他的大铁锤,道:“只怕他们都奔着太子殿下的名头来的!”
“不管奔着谁。”喻初晴领着他们进府门,毫不在意地道:“人之本性趋利避害,那只要我永远都是利的一方,不就好了?再说了,哪个真心哪个假意,我心里都有数。”
看透世情,融入世情,脱离世情掌控,才是在这肮脏世界稳步前行之道!
“晴晴,你这话......”喻惊鸿皱眉,面露担忧:“说得有点满了。”
喻初晴回头,冲全新的亲人们笑得灿烂:“目标要定高、起点要放低。任何时候都不要忘形,问心无愧就好啦!别人对我可能是利用,那谁又能说,我不可以反利用回去呢?”
抡着大锤的笨蛋美人连连点头:“我妹妹说得对。爹别忧虑这么多,干就完了!”
他就是直性子,会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奇怪,喻惊鸿看向心眼比较多的老三:“你怎么看?”
手中盘着佛珠的书生笑了笑:“妹妹只管去冲,做哥哥的都努努力,争取成为你的后盾,让你无后顾之忧!”
今天没戴围裙的中二少年热血瞬间被激活了:“还有我还有我!大哥争取做皇商、二哥从戎、三哥入朝,我以后考太医署!让我姐在哪一条路上,都有护盾!”
柔弱的美妇人只管笑:“相公,你看孩子们多活泼呀。”
喻惊鸿:“......”
朝局瞬息万变,太子如今储位稳不稳定还不确定,喻初晴救了太子,她的哥哥弟弟以后肯定被定为太子拥趸。
一旦太子失势,他们会很被动!
但大喜的日子,这种丧气话他也就不说了。
罢了,他也早做准备吧。
一行人刚坐下喝了会儿茶,合欢进来了:“县主,侯府二公子来了!”
喻初晴挑眉。
还没见桑怀安,喻初晴就知道他会说一些什么了。
“可以。”喻初晴答应得很爽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反正他才十三岁,未来有无限可能。
喻今歌却很意外,迅速回头看他爹和俩哥。
他们家跟别人家不一样,一般说来,爷疼长孙爹娘疼幺儿,但他家老幺是被管得最厉害的。
妥妥的家庭弟位!
换平时他要是敢说“我不想念书、想学医”,肯定要挨一顿削。
可话是喻初晴说的——
他爹说:“晴晴说得对!”
白婉蓉说:“以后有你姐带你,我就放心了!”
二哥把他给忽略了:“晴晴会医术呀?这么厉害!”
三哥只是看了一眼,笑了下。
喻今歌:我姐这家庭帝位,她就是我的福星!
一顿饭坐下来,也就都熟悉了,喻“大美人”叹息道:“没想到阿雪竟也会爱慕虚荣,咱们也没亏待她呀!”
喻初晴一语道破:“她想要做回侯府嫡女,却又想同时拥有你们的宠爱。”
既要,又要。
只是她把路走窄了、把事做恶心了!
“侯府那些人......”喻尚武询问:“会对她好吗?以前你在侯府,他们对你好吗?”
喻初晴不答反问:“你应该问,过去几年,我是怎么对他们的。”
她说得简单:“南阳侯夫人并不擅长理账,五年前老夫人大病一场精力不行了,中馈的印信到了夫人手里,账本都到我这儿。”
五人都惊讶地看向她。
喻尚武是个快嘴:“那时候你才十二岁呀!”
真心爱你的人,只会关心你辛不辛苦、委不委屈!
“嗯。”喻初晴笑了下,自然不可能说:原主十二,我可是穿越来的!
她看了一圈,想了想,还是诚心说道:“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桑雪的希望肯定会落空,她未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毕竟是他们养大的孩子,即便不成一家人了,也会希望桑雪过得好,这是人之常情。
得知桑雪将来不好过,他们会难受在所难免。
果然不出所料,几人齐齐愣住。
喻慕文斟酌着问:“我听说,南阳侯袭爵已经到最后一代了。权消耗完了,财也吃空了?”
“三哥聪明。”
不愧是智囊担当!
喻慕文轻叹:“罢了,这是她自己选的。”
对于桑雪离开的事,他看得最开、放下得最快。
骨子里果然是杀伐果决的狠人!
喻初晴又提醒了一件事:“南阳侯想让我去给宁亲王做侧室,我拒了。但听桑雪的意思,她想嫁进皇家。”
一家子眼睛都瞪大了。
喻今歌更是失声道:“她疯了!嫁进皇家那也是做妾呀!而且人家年纪都比她大一倍了,嫁一个可以当爹的人,猪脑子吗!”
美人二哥拎着刀砍兔肉,“既然她不要我们,你管她嫁爹还是嫁爷爷!”
喻慕文则是跟喻惊鸿对视一眼,眼里全都是失望。
“啊。”白婉蓉怅然说道:“我寻思着,十几年来也没教她贪慕荣华追求富贵呀!怎么就......养了那么多个孩子,就这么一个养歪了。”
她第一时间自省,转头问:“相公,你说是不是我们哪里做错了?”
喻初晴不参与这个话题。
她都没说完。
首先,南阳侯府没有桑雪要的荣华富贵;
其次,侯府那群蠢货自私自利惯了,现在对桑雪好也就是三分钟热度,过段时日必定会原形毕露;
最后,前面两条只要忍忍,日子就还能过。等到出嫁了,远离这帮人就好。
但,如果桑雪固执想给宁亲王做妾,大概率是死路一条!
这种事,只能老两口自己想开。
但娘毕竟还病着,也不能让她一直难受下去。
喻初晴她便转移话题:“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喻惊鸿赶忙接话:“按他原定计划,南边走一趟,少不得要到六月才能回家。爹给他去信了,让他把手里的事放下,尽快赶回来见你。”
“好。”喻初晴颔首:“那明日我们先搬家?整理好了,大哥一回来就能住上了!”
喻惊鸿点头:“好嘞!”
这边一家子和乐融融,南阳侯府却像是刮风打雷、下雨还砸冰雹!
“那个逆女!她竟然留了一手!”
“好哇,桑初晴她竟敢溜我们!父亲,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怎会如此?”侯夫人弱弱地说了句。
她平日里就没多大魄力,但她好在能生。
有四子一女的支撑,不用被逼着给丈夫纳一堆小妾。
南阳侯只有一名妾室,还有两个通房。庶出没有儿子,只有两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儿。喻初晴管得好,后院也没什么争斗。
此时听说了这样的事,她也只得一句:“初晴她......以前很乖的呀!”
“母亲!”桑怀志愤怒地表达对母亲态度的不满:“你没听到吗?我刚才说,她早就知道我们找到亲妹妹了!她故意隐瞒我们救了太子的事、故意让太子先不要下赏赐,就是在防着我们!”
侯夫人这两三天被账本弄得头昏脑涨,喻初晴离开侯府才三天,她已经无比思念她的好。
尤其是,她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喻初晴能变出银子来!
她瞪了一眼桑怀志:“还不是你们!我就说要让初晴留下来的,是你们非要说赶走她的!”
天地良心,她是最不想喻初晴走的人。
当时也提出反对了,只是她说话历来没分量,父子几个坚持要赶走!
现在问她怎么办?
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再怎么样,侯府也养了她十七年!”老大桑怀民自然是站在自己弟弟这边的:“我们都已经不计较她亲生父母掉包侯府嫡女的事,只是赶走她,也没要她赔偿什么!她怎么这么小心眼,在我们还没有赶她走之前,就做了这么多打算!”
桑怀志点头:“对,可见就是那小贱人的问题!”
老夫人精神不太好,听得脑袋瓜子嗡嗡的:“以前也看不出来,初晴心眼这么多呀!”
她看向儿子,斥责道:“你是怎么办事的?当时说好了,这件事要瞒着初晴不让她知道。她若不知晓,那先前救太子后的功劳,不还会落在侯府吗?”
一想到那么多赏赐,一件都轮不到侯府手里,她就捶心口。
南阳侯被母亲呵斥了,也并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错:“儿子自然不会泄露风声,也不知是谁说的!”
侯夫人在心里腹诽:你们都不知道初晴真正的本事,又没人愿意听我的!
抱着孩子坐在外围事不关己置身之外的长嫂,在心里冷笑:当初要不是看在初晴的面子上,我爹也不会给我说这门亲!结果你们倒好,把全家唯一有谋有略、有勇有能的人,给赶走了!
现在这样,就是活该!
但,南阳侯府的男人们,都是要踩在女人头顶上,才能证明他们有本事的。
南阳侯如此,桑老大也这样,长嫂知道自己说话没用,多嘴一句都懒得。
“现在怎么办?”桑雪的孪生弟弟桑怀盛开口问:“一个农户之子,凭什么进国子监!我二哥都没得进!”
他特别嫉妒这点,毕竟他觉得习武太吃苦,从文舒服很多!
提到了桑怀安,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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