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舒久安舒久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摄政王的掌中娇重生了全文》,由网络作家“银桑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屋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大将军府的各处的灯笼已经点上,让这漆黑的夜里,多了些明黄温暖的光。舒久安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松了一口气。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最后她也死了,她以为这就结束了,却不想她重生了。如今见到最疼爱自己的外曾祖母,她好几次红了眼,情绪差点失控,她真的好想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的事情,发泄一下自己的痛苦和难过。可她的经历过于荒诞,说出来没什么好处,还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不必要的烦恼。她一直在忍,生怕自己忍不住了,这才找了理由离开。舒久安在门口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便抬脚继续往前走。谁知,走了几步路后,她便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身形晃了晃。好在,叶心及时的扶住了她,“小姐,您没事吧...
《摄政王的掌中娇重生了全文》精彩片段
从屋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大将军府的各处的灯笼已经点上,让这漆黑的夜里,多了些明黄温暖的光。
舒久安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松了一口气。
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最后她也死了,她以为这就结束了,却不想她重生了。
如今见到最疼爱自己的外曾祖母,她好几次红了眼,情绪差点失控,她真的好想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的事情,发泄一下自己的痛苦和难过。
可她的经历过于荒诞,说出来没什么好处,还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不必要的烦恼。
她一直在忍,生怕自己忍不住了,这才找了理由离开。
舒久安在门口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便抬脚继续往前走。
谁知,走了几步路后,她便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身形晃了晃。
好在,叶心及时的扶住了她,“小姐,您没事吧!”
舒久安此刻,浑身疲软,没什么力气,头也昏沉沉的。
她现在的身体可不是一般的虚弱,今日费了不少心力,情绪起伏又大,支撑到这个时候,已经快到极限了。
若不是舒久珵,她也不至于会这样虚弱。
叶心一脸担忧的劝道:“小姐,咱们先去看大夫,等明日再去见大将军,身体要紧。”
“今日的事情,今日解决,我不想拖着。”
舒久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靠着叶心缓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往前走。
叶心和春琴都想开口劝她,但她主意已定,她们又劝不动,只能是无奈的叹气,然后小心扶着舒久安。
赵明辉和赵明威在福荣院门口等着,一见她是被叶心和春琴扶着,看着很虚弱的样子,便迎上去。
赵明威担忧的问道:“安妹妹,你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舒服?”
舒久安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了,有些累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不碍事的,我们去找外祖父吧。”
赵明辉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我去和祖父说一声,先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左右这事情,也差不多弄清楚了,舒久安不过去,应该也没什么事。
“不用了!”舒久安想也没想就拒绝道:“大表哥,这事非同小可,拖着对我们都没好处。”
赵明辉清楚舒久安说的是什么事,又见她这么坚持,心中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觉得应当以大局为重。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赵明辉还是吩咐下人,先去把大夫请来,一会儿好给舒久安诊脉,然后又吩咐下人去收拾一下,让舒久安今日就在大将军府住下,以免来回奔波。
吩咐妥当后,他们便一同前往书房。
在快到书房的时候,书房紧闭的房门正巧打开了,一披着靛蓝色大氅的身影从书房里出来。
其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穿褐色常服、头发半白、蓄着胡须、气势甚是威严的男人,以及一个身穿墨绿色常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
那是摄政王穆清朗,和镇国大将军赵宏阔,以及大理寺卿舒闵。
看着他们三人,舒久安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她还以为穆清朗送完贺礼便离开了,没想到还在这儿。
只是他为什么会和外祖父、以及父亲一同从这书房出来,他们方才是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思索间,舒久安已经和两位表哥都走上去。
“见过摄政王殿下!”
舒久安走在后面,和两位表哥一起和穆清朗行礼,但她却忍不住偷瞄穆清朗。
一抬眸,她便撞进了穆清朗的目光里,她偷瞄的行为被抓个正着。
舒久安的心跳漏了半拍,脸颊有些热,然后便下意识的低下头,躲避穆清朗的视线。
看着舒久安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躲避的样子,穆清朗的眉头皱了一下,心情沉了下去。
她当真这么怕自己!
穆清朗收回目光,语气淡漠,不含一丝温度,“不必多礼,本王还有事,便不....”
“咳咳...”
他的话还未说话,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舒久安的脸憋得通红,她已经努力的压制了,但却怎么都压不住,这一咳还停不下来。
舒久安觉得尴尬极了,她今日两次见到穆清朗的时候都是如此。
见状,穆清朗握着拳,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担忧,一句话也没说,便抬脚从他们身边错开。
舒久安一边捂着嘴,想要堵住自己的咳嗽,一边往旁边走了几步,给穆清朗让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咳得太厉害的缘故,她的头越来越重,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身体也有些轻飘飘的。
直到喉咙里再一次涌上腥甜的滋味、且压不住的时候,她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然后便直直的朝旁边倒去。
“安安!”
“安妹妹!”
“小姐!”
随着几道惊呼声响起,舒久安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她努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但也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和记忆中熟悉的神色,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看着舒久安面纱上的点点血迹,穆清朗平静的脸上出现了裂痕,眼里的担忧再也藏不住。
他弯腰抬手想要将舒久安抱起来,但一旁的赵明威却快一步。
赵明威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推了他一把,将昏迷的舒久安抢了过去,然后快速的朝着内院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朝下人喊道:“快请大夫!”
赵明辉匆忙的对穆清朗施了一礼,告罪了一下,便带着舒久安的两个侍女跟了上去。
穆清朗看着空空的手,神色复杂,随后便快速的将握紧的手藏在袖中。
赵宏阔满含歉意的告罪,“殿下,事发突然,明威情急之下,这冲撞了殿下,老臣代他向殿下请罪,还请殿下海涵。”
因事发突然,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舒久安的情况给吸引了,并未注意到穆清朗的异常。
穆清朗收起自己的情绪,语气淡漠,“无碍,只是舒大小姐这情况,最好还是去请御医,刘御医今日休沐,不在宫里当值,本王这就让侍卫去请来。”
闻言,赵宏阔和舒闵顿时面露感激,激动的朝穆清朗道谢:“多谢殿下!”
刘御医是宫里医术最好的,但也只为皇族诊脉,他们的官再大,也不能随意的去请来,得避讳些。
穆清朗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很冷。
“举手之劳,皇兄一向倚重大将军,本王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只是不希望因为某些事情影响了皇兄和大将军之间的君臣之谊。”
穆清朗一语双关,让赵宏阔的心一沉,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赵宏阔拱手,语气严肃而认真,“殿下放心,老臣对圣上忠心不二,绝不会让那些事情影响,也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舒闵也紧随其后,跟着表态,“这事,是臣管教不严,明日臣定会向圣上解释请罪。”
今日在寿宴上,是穆清朗隐晦的提醒,赵宏阔和舒闵才会那么快的发现不对劲。
待派人去查探,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舒久安及时的阻止了事情的发生,但他们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为官多年,很清楚这件事若是成功了,他们会遭遇怎样的劫难和打击。
更别说,穆清朗还知道到了这件事。
穆清朗和圣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知道了,那圣上一定会知道。
在这个当头,若是让圣上误会了,他们的处境可就不太妙了。
“大将军和舒大人心里有数就好,你们的家事,本王不便掺和,就此告辞。”
赵宏阔和舒闵把穆清朗送走后,便快步朝内院前去。
而刘御医也来得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赶到了大将军府给舒久安诊治。
在知道了舒久安的大概情况后,赵宏阔和舒闵便一脸怒容的去收拾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舒久珵。
而另一边,穆清朗回到自己的府邸后,这才把藏在袖中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方带着血迹的手帕,是方才舒久安摔倒在他怀中的时候,一同落在他手中的。
看着那手帕上的血迹,穆清眉头紧蹙,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盛京入冬后,便开始冷了起来,吸一口气进去,仿佛都能冷到人的五脏六腑。
今日是镇国大将军府老太君的八十大寿,正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八十更是不容易。
这寿宴自然是办得极为热闹,而大将军府内的下人还会给附近的百姓送些吃食,百姓们也乐意出来凑热闹,讨个喜气。
而这通往大将军府的南街上,时不时出现的都是前往去赴宴的车马。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与马车驶过时车轮辘辘的声音相互交错,成了今日南街出现最多的声音。
一辆朱红色,车舆的四周施帷的马车混于其中,和诸多奢华的马车相比,看起来比较普通,但也并非是普通人家的马车。
舒久安端坐在马车内,借着车窗的一点缝隙看着外面,惨白的脸上神情些让人难以捉摸。
似怀念,又似感慨,还有些迷茫和不可置信,像是遇到了什么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的事情一般。
而她的眉宇间又好像是笼罩着一层抹不去的哀愁和着急,加上她此时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唇上抹的红色口脂也遮不住的乌青。
以及她时不时的咳嗽声,看起来虚弱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样子,这个样子,谁见了不是心头猛颤!
可即便如此,这也未损其美貌,反倒因她这病容,让人心生怜惜。
一旁的两个侍女见她这虚弱的样子,一颗心都是提着的,生怕她出什么事。
她们不明白,小姐明明病得那么重,怎么就突然说要去参加寿宴呢?
舒久安没理会侍女的担忧和疑惑,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可她还是没从自己重生的这事上缓过来。
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活着?
眼前的这一切这般真实,早已死去的侍女如今都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街道的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一样,一点儿也不像是梦。
这事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对舒久安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回到一切悲剧还没开始之前,来得让她开心欢喜。
但她也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她死前的幻境。
所以,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没有缓过来。
“咳咳咳....”
想着想着,舒久安又忍不住咳嗽了。
侍女叶心见状,便连忙倒了一杯热水给她,然后给她顺气。
而一旁的春琴则将舒久安的暗红刺绣花罗毛领披风拢紧一点,不让她被一点冷风侵袭。
待舒久安的情况有所缓和后,叶心这才不解的开口问道。
“小姐,老太君都说了让您好好养病,等好了再去给老太君磕个头就是了,您为什么非要挣扎着起来去大将军府呢?”
前些日子,小姐不小心掉进了池塘,救起来之后便一直高烧不断,病情反反复复不见好,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躺在床上养病。
大夫说了,她寒气入体,得静养,不能再受一点寒。
为了她的病着想,老太君和可是特地嘱咐了,让她好生修养,不用特地去参加寿宴,以免再受寒。
大小姐也答应得好好的,可是今日不知怎么的,午睡醒来后,说了一会儿子的胡话,便挣扎从床上起来,着急忙慌的要去大将军府参加寿宴,怎么劝都劝不动。
而舒府里能做主的人都去参加寿宴了,叶心等人找不到人来劝她、也拦不住,不得已这才套了马车,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陪着她去参加寿宴。
“咳咳…”
舒久安又咳嗽了几声,勉强止住了咳嗽后,这才开口。
“今日是外曾祖母的八十大寿,一生也就这么一次,若是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去,外曾祖母会失望的,而我也会后悔一辈子。”
上一世,镇国大将军府会在这一场寿宴上,因为她那天真的弟弟而牵扯到一场谋逆罪上。
虽然最后平息了,但镇国大将军府多年根基受损,引得圣上猜忌,同时也给五年后的满门抄斩留下祸根。
而她也是因为这次寿宴的事情,为了保大将军府的平安,才会嫁给穆清朗,从此被家人利用算计。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回十七岁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
但不管怎么样,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事再次发生,她得把这场劫难从根源上杜绝,阻止上一世的惨剧发生。
而上一世害得大将军府满门抄斩、害得穆清朗惨死、害得自己悲惨一生的人,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舒久安垂下眼眸,遮住眼里汹涌的恨意。
叶心和春琴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八十大寿也就这么一次,说句不好听的,老太君都这个年岁了,也没多久了,活一天少一天,若是错过了,确实会很后悔的。
只是,她们很担心舒久安的身体,舒久安久病未愈,若是再受寒,只怕是会落下病根儿的。
她们希望能快点到达将军府,这样也能给舒久安暖一暖,避免舒久安受冷。
舒久安也希望能快点到,虽然按照前世的记忆,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那弟弟还没有开始动手。
但是她还是希望能早一点到,早一点将祸根除掉,她也就能早一点放心。
可每当一个人有急事的时候,总是会横生波折。
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外面突然变得嘈杂混乱起来,仿佛发生了什么凶险的事。
“闪开,快闪开,马失控了!”
马嘶吼的声音和行人惊恐的惨叫声,还有路人大声提醒周围人小心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这热闹的南街瞬间炸锅。
叶心刚想询问马车外的马夫发生什么事,但还没开口,便听到马夫惊恐的声音。
“大...大小姐,那失控的马朝我们来了,我们躲不开啊。”
听到这话,舒久安的心瞬间紧绷了起来,叶心和春琴也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舒久安起身大声喊道:“快下马车!”
“哦...好!”
叶心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和春琴一起扶着舒久安快速的下马车。
可是来不及了,那失控的马已经近在咫尺,下一秒就会撞上来。
听着那就在耳边的马儿嘶吼声,借着窗口的一点缝隙,舒久安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马儿,她的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这根本躲不掉,难不成她要再死一回?
就在舒久安绝望的时候,马儿凄厉的嘶吼声响彻上空,震得人耳朵疼,让人短暂的失去了听觉,也让舒久安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而叶心和春琴以为那马儿要撞上来了,便逼着眼睛齐齐将舒久安护在身下,希望这样能保舒久安的安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们预想中的疼痛和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才疑惑的睁开眼睛。
这时,外面传来百姓的欢呼声,以及马夫那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声。
“大小姐,摄政王殿下制服了那匹失控的马儿,我们安全了。”
闻言,叶心和春琴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太好了,我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舒久安的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只是呆愣着瘫坐在原地,满脑子都只是马夫说的那个称呼。
摄政王殿下....
上一世,满身伤口,鲜血淋漓死在她怀中的人,她的丈夫,穆清朗,此刻就在外面。
她只要出去,就能再次见到他。
想到这儿,舒久安瞬间红了眼眶,也回过神来,神情激动的看向外面,想要立刻出去。
可是她现在的身体太过虚弱,浑身没多少力气,又受到这般惊吓,根本没办法靠自己出去。
叶心注意到她的异常,“小姐,您怎么了,有没有事?”
舒久安摇摇头,道:“我没事,扶我下去。”
“可是您的身子?”
舒久安低声说道:“没什么可是,摄政王殿下救了我们一命,我们理应道谢,不该失了礼数,扶我下去!”
见舒久安态度坚决,叶心也不好再劝,毕竟那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她们得罪不起。
于是,叶心和春琴想办法将舒久安捂严实了,给她带上了面纱,确保她不会受寒,这才扶着她下了马车。
马车外,一身靛蓝色常服的男子翻身下马后,就一边吩咐属下料理后续事情,一边不着痕迹的往马车方向瞥,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配上他冷冽强大的气势,看着有些吓人。
一旁的百姓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猛然一抖,难不成他这是发怒了。
他们心中有些畏惧和害怕,但又不敢擅自离开,直到摄政王的属下开口让他们离开,这才各自散去。
一个个走得飞快,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着一般。
马车内,赵明威欲言又止的看着舒久安,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舒久安知道他想说什么,“三表哥可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背后另有人算计?”
见她都点明了,赵明威也不再遮遮掩掩。
“这件事并无疑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明威把这件事的经过,仔细的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可却也没有想到什么可疑的地方,舒久安怎么会想到李红伊的侍女有问题,又怎么会想到这件事背后另有人算计?
舒久安摇摇头,道:“三表哥,这件事并不是天衣无缝,这当中有一个最大的疑点。”
闻言,赵明威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舒久安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从发现江婕妤给圣上用那种下作的药,到查出那药是李御医提供的,这期间只用了不到两日的功夫,一查出来,李御医一家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李御医的家人们被关起来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李红伊是怎么提前知道这消息,然后跑来找久珵哭诉,撺掇久珵去偷令牌?”
一听这话,赵明威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这必定是有人特意告诉李红伊,而那人的目的,就是借着李红伊,把大将军府拖下水,将其牵扯进这件事。
这的确是个算计大将军府的好机会!
李红伊和舒久珵关系亲近,只要去查,便能查得出来,而舒久珵又是大将军的外孙。
若是想要对付大将军府,从他们身上入手,是最合适,也最不容易让人察觉。
一想到这里,赵明威的冷汗就下来了,心里有些后怕。
今日若不是舒久安,只怕大将军府真的是要被算计了。
他祖父、父亲、还有叔伯在朝为官多年,政敌颇多,这要是被牵扯进去,那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想到有一个藏在暗中,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敌人,赵明威整个人都淡定不下来。
同时,他也惊讶于舒久安的心智聪慧,竟这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节。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是许久不见舒久安了,赵明威总感觉舒久安变了好多。
他感觉舒久安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一般,而那些事情又被舒久安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谁也不说。
赵明威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了。
“安妹妹,你不是想要教训李红伊的吗,为什么却放过了她,还有,你最后和李红伊说了什么,让她那么感激你?”
最后那些话,舒久安是在李红伊的耳边说的,在门外的赵明威什么也没听到。
舒久安笑了笑,随意的说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三表哥很快就会知道的。”
赵明威听得一头雾水,没听明白。
但他见舒久安不想多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着舒久安的目光有些许复杂。
舒久安本该是被他们保护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现在却是舒久安拖着病体来保护他们,还沾染那些阴谋算计。
她原不该接触这些的....
赵明威觉得很愧疚,是他们不够强大,是他们疏忽大意...
舒久安也大概猜得出他心里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出声阻止,任由他看下去。
但一旁的叶心可看不下去,虽然他们是表兄妹,可赵明威这样一直看着舒久安也不太好。
叶心故意的咳嗽了一声,道:“马上就到大将军府了。”
她的声音将赵明威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于是,他便快速的转移视线。
“眼下寿宴应该还未结束,我们赶得上给曾祖母贺寿,曾祖母一直念叨着安妹妹,她若是看到你,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舒久安想起一向疼爱她的外曾祖母,脸上便不由自主的带上笑容,周身的冰冷也渐渐散去。
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这笑意很快便消下去了。
“今日出门来得匆忙,忘记把外曾祖母准备的寿礼给落下了。”
她一醒来,便发现自己重生了,接着想起大将军府的祸端,一心只想解决这个祸端,所以就简单的梳洗一下,然后急匆匆的赶来寿宴,别的什么都没顾得上。
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她没有带给外曾祖母的寿礼。
为了外曾祖母八十大寿,她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绣了一幅百寿图,没想到两世,她都没能把这寿礼及时的送出给外曾祖母。
上一世,她让舒久宁帮忙自己送过去,可舒久宁却忘记了,这一世,是她自己也没能想起来。
正失落时,一旁的叶心却笑道:“大小姐,您别担心,给老太君寿礼奴婢带了。”
今日虽然走得很匆忙,但叶心记得今日是老太君的寿辰,所以没忘记把寿礼给带上。
叶心一边说,一边把身后的盒子给拿了出来。
舒久安接过盒子,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这一世总算可以在外曾祖寿宴当日把寿礼亲手送上,不留遗憾。
到大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寿宴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老太君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现如今已经回房间歇息了。
所以舒久安和赵明威就直接去了老太君的福荣院,但在院门口是,他们却碰到了大舅舅的长子,她的大表哥赵明辉。
“大哥!”
“大表哥!”
赵明辉见到舒久安,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说道:“安妹妹来了,快进去吧,曾祖母等着你呢。”
看着赵明辉这个样子,舒久安心下了然,看来外祖父他们都知晓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
也是,赵明威那么大一个人,在寿宴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一个下午,怎么可能会不让外祖父他们起疑。
更何况舒久珵和那侍女都被关进了大将军府,稍一查就知道了。
刚想到这儿,又听着赵明辉说,“安妹妹,我和明威在这儿等你,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见祖父。”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外祖父他们想要问清楚也是正常的,大表哥让三表哥留下,应该也是想问清楚情况。
所以,舒久安并没有异议,只是福了福身,乖巧的应下。
随后,她便和赵明威进去。
一进去,便瞧见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支着脑袋靠在软榻上。
身旁的婢女还未开口,她便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舒久安的那一刻,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上立刻便扬起了温又慈祥的笑容。
老太君在婢女的搀扶下,撑着拐杖站了起来,然后对舒久安招了招手,“安安,快过来,让外曾祖母看看。”
听着这熟悉的称呼,舒久安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很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
上一世,大将军一府被牵连进李御医一事后,外曾祖母便病倒了,没撑多久就撒手人寰,舒久安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舒久安想要扑进外曾祖母的怀中,想和她诉说自己的委屈和难过,但理智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压住心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道:“外曾祖母,我就在这儿给您磕个头吧,就不过去了,我现在生着病呢,怕过了病气给您。”
说着,舒久安便跪了下来,给老太君磕头,“外曾祖母,愿您寿比南山,四季常青,笑在眉头喜在心头,福寿绵绵,长命百岁。”
舒久安的头刚磕下去,老太君便走上前来,将她扶起。
“好孩子,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怕什么病气,倒是你,病还未痊愈,怎么这般不听话跑来呢?”
老太君仔细的打量舒久安的模样,然后便一脸心疼说道:“我可怜的安安,受苦了,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舒久安扶着老太君回软榻上坐下,“外曾祖母,今日是您的八十大寿,您一向最疼我,我怎么能不来!”
“而且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的,过几日就养胖了...咳咳...”
这话刚说完,舒久安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里再一次涌上腥甜,幸好她面纱还未摘下,可以遮掩一下。
只是老太君见她咳嗽,担忧不已,连忙让身旁的婢女去请大夫。
舒久安阻止道:“外曾祖母,我没事,就是喉咙有些痒,喝点水就好,您别担心,您来看看我给您的寿礼。”
她安抚了几句后,便快速的转移话题。
老太君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大景朝
胜元七年,中秋夜
中秋灯会,盛京的大街小巷都挂着暖黄明亮的灯笼,各种各样,将这黑夜点亮,恍若白昼。
街上繁华又热闹,随处可见一家出来逛灯会的人,他们开心而满足,脸上都是笑容,看着平凡而简单。
这样热闹的场景,宫里也不会少,只是宫里的热闹充满杀戮与血腥,冰冷与无情。
城墙上的禁卫军举起弓箭,一箭箭无情地射向底下的人,让那一队没有过多防护的卫军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为首的玄衣男子虽然身上多处中箭,但目光却始终坚定,以一己之力对抗诸多禁卫军,努力地朝着不远处那被禁卫军围着、被宫人禁锢起来的貌美青衣女子靠近。
此刻,那女子满脸泪痕,不停地大声哭喊着:“穆清朗,你快走啊,你走啊....”
穆清朗明明知道今日这中秋宫宴是个局,而她是一个引他入宫、趁机将其铲除的诱饵,他心里都清楚,为什么还要来?
他们的夫妻情分已断,穆清朗不该回来,不该顾忌她。
下一秒舒久安的哭喊声便卡在喉咙里,因为她看见一支利箭从她的旁边射出去,直直的射向了穆清朗的心口。
霎时间,她什么声音的都听不到,眼前的一切也都变成了慢动作,只看得到穆清朗,满脸痛苦的捂着心口的位置,然后吐了一大口的血。
可穆清朗并未倒下,坚定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改变,而是用剑撑着地面努力地稳定身形,一步步的朝她靠近。
禁锢着舒久安的宫人见穆清朗已经中了致命一箭,没了多少威胁,便松开了对舒久安的禁锢。
舒久安得到自由,便跌跌撞撞的跑向穆清朗。
穆清朗见她靠近,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歪,便倒在了一旁的石阶上,鲜血流了一地。
舒久安捂着他的心口处,想要他少流点血,可是那血怎么都摁不住,一直不停的流出来,很快便将舒久安的手给染红了。
他抬起手,想要将舒久安的眼泪擦干净,可看了看自己满手血污,便改用自己还算干净的衣袖。
“久安,我娶你从来不是因为别的东西,皆因你是我心之所向,所以我使了手段,逼迫你嫁给我,可我也没有害过你外祖一家,我想要救他们,可是我还是没能救下他们……对不起。”
舒久安抓着他的手,满眼的惶恐,不停的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一直都在牵连你,如果没有我,你不会这样,你不应该回来的,更加不应该管我。”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父亲、妹妹伙同新帝做的,与穆清朗无关,自始至终穆清朗都是无辜的。
穆清朗见舒久安相信自己,嘴角努力的扯出了一抹笑容,想要再多说些什么。
可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一直不停的往下掉,身上的力气也在快速的抽离,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久安,你是我的明媒正娶的妻,是我的王妃,无论如何,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带你回去,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一边说一边大口的呕血,让舒久安的眼里一点点的涌上绝望。
“我一直以为我有很多时间,能等到和你琴瑟和鸣的那一天,可惜世事无常,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只希望下辈子,我们都是普通人...”
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多的皇权争斗和阴谋算计横在我们中间,那们应该能够白头偕老。
最后这话,穆清朗没有机会说出来了,他的生机已经消散,他想要再看舒久安一眼,想伸手抹去舒久安的眼泪,可最后都是徒劳无功。
舒久安看着他闭上的双眼,紧紧的搂着他,绝望无助的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睁开眼睛。
“穆清朗,你别死,我一直都愿意跟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相伴一生,我求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谁带我回家?”
舒久安的凄厉哭喊声久久回荡在这个皇城里,让人听了都于心不忍。
只是在这偌大的皇城里,无论舒久安的绝望和悲伤都不值一提。
很快,禁卫军便整齐划一的开始清理这一地的尸体和血迹,然后摆上鲜花。
而舒久安也在几个宫人的强硬拉扯下,被迫与穆清朗分开,被拖到一个偏殿。
里面的贵妃椅上坐着一个身着朱红色宫装、佩戴九尾凤簪,雍容华贵的女子。
“长姐,如今叛军已除,害得外祖一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已死了,你应该开心,而不是为了仇人哭泣。”
听着这话,趴在地上的舒久安嘲讽的笑了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害得外祖一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是谁,你心里很清楚,是你的丈夫穆宸、我们的父亲、还有你。”
先帝平庸,却能稳坐帝位二十多年,皆因镇国大将军和摄政王。
穆宸想要夺得皇位,只能是想办法离间他们与先帝,让先帝猜忌他们,或者是除掉他们,这才能成功。
于是,舒久宁便借着看望她的由头,经常出入摄政王府,然后偷去令牌和重要文书,最后再伪造一些穆清朗疑似通敌叛国的信件,引得先帝猜忌,收了兵权,被贬去边境。
而她则被父亲和舒久宁打着为她好的名头扣在盛京,用来牵制穆清朗。
接着,父亲便借着穆清朗不在盛京的时候,利用自己是大理寺卿的职务之便,掏出许多陈年往事和证据,和穆宸一起陷害镇国大将军,让大将军府背上了谋逆罪,被满门抄斩。
因为那些大部分证据都是从摄政王府里拿出来的,而舒久宁和父亲都欺骗她,让她以为是穆清朗陷害大将军府。
所以她才会在一气之下,答应穆宸和父亲,按照他们说的稳住穆清朗,隔断穆清朗与盛京的联系,不让穆清朗知道盛京的事情。
趁着这个时候,穆宸便逼宫造反,轻而易举的夺得了皇位。
也是那时,舒久安才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
七年前穆宸夺得了皇位,最大的威胁也就只剩下远在边境的摄政王,而舒久安便是他们用来对付穆清朗的棋子,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么一出。
舒久宁下懿旨让她与穆清朗和离,又大张旗鼓的为她寻觅夫婿,为的便是将在边境的穆清朗引回来,彻底铲除。
从她嫁给穆清朗的这十年来,就一直被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利用算计。
这世上最让人痛心的莫过于自己的亲人背叛、利用、算计。
舒久宁和父亲踩着大将军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命,踩着她的一生,坐上了一国之母、坐上了丞相的位置,权倾朝野。
现在,他们却将自己的做过的罪孽全部都推给最无辜的人,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当真是可笑至极。
舒久安抬头看着眼前穿着雍容华贵的舒久宁,眼神冰冷。
看着她这眼神,舒久宁心虚不已,然后便恼羞成怒的说道:“你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穆清朗所做,与本宫何干。”
舒久安:“皇后娘娘,您可真是会自欺欺人,大将军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命,换您的皇后之位,也不知道您晚上睡得可安稳。”
“你...”
舒久宁被气得浑身发抖,但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长姐,一切皆成定局,多说无用,你我姐妹一场,切不可为了外人伤了情分。”
舒久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出了声。
“哈哈哈,姐妹,真是好笑,你利用我到这个地步,也好意思说这个词,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嘴脸,你如今这般好言好语,不过是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被拆穿了想法的舒久宁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索性也不装了,“既然如此,那本宫便直说了,你若想活下去,便将穆清朗的旧部和余下势力交代清楚。”
穆清朗当摄政王这么多年,手握兵权,权势滔天,就算是死,余下的旧部和势力也不是旁人可收复的,只能是铲除,不然后患无穷。
“不可能!”
舒久宁不满的看着她,“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舒久安嗤笑道:“你当真以为坐上了皇后之位,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妄想,这世上多得是因果报应。”
“他今日能为了皇位陷害忠良,铲除异己,来日必定会为了稳固权势而除掉你,他谋权篡位,陷害忠良,终有一日,必尝恶果,今日他的皇位怎么得来的,来日必将怎么失去,你亦如此。”
“你和他这辈子都别想睡得安稳,将永远陷入阴谋算计的深渊,身边无一可信,无一可亲近。”
说完,舒久安便拿出藏在袖中的发簪,发狠的朝舒久宁刺去。
但她才刚刚划伤舒久宁的脸,便被侍卫一脚踢翻,被摁着跪在了地上,而舒久宁则捂着自己受伤的脸大喊大叫。
“我的脸,快叫御医!”
大景朝的皇后可不是毁容之人可做,无论舒久宁的脸能不能治好,以后都会被人诟病。
更何况这宫里还有一个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的舒玉璃,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希望她能好好把握自己交给她的东西。
舒久安看着惊慌不已的舒久宁,满意的笑了出来,然后便奋力的撞向一旁侍卫手里拿着的刀。
顷刻间,她的脖颈处便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她不会让舒久宁和穆宸等人好过的,穆清朗的势力早就被她安顿好,等她死后,舒久宁等人将永无安宁。
舒久安躺在血泊之中,目光森冷,一直死死的盯着舒久宁,让人打从心底的发冷。
“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刑部大牢
舒久安裹着赵明威送来的墨狐大氅,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地走进这幽暗阴冷、带着血腥之气的大牢。
赵明威把舒久安带到到温暖干净的房间里,给她找了个凳子,“安妹妹,你先在这里坐着等一会儿,我让他们把李红伊给带来。”
这房间是狱卒平时休息的地方,倒也算干净温暖,比牢里好得多。
赵明威劝不动舒久安,就只能尽力的安排下去,让她舒服一点,以免加重病情。
舒久安裹紧了大氅,点点头,“好!”
没一会儿,一个狱卒便押着一个身穿白色囚衣、戴着手铐脚镣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狱卒将其推搡着跪下,便带上门出去。
赵明威在外面,给狱卒塞了分量很足的荷包,“今日曾祖母寿宴,这钱你拿去和兄弟们吃酒。”
狱卒颠了颠荷包,满意的笑道:“多谢赵三少爷,不过最多一刻钟,别让小的为难。”
说完,狱卒便离开了,而赵明威则守在外面。
屋里,舒久安正一言不发,上下打量着李红伊。
奇怪的是,她的眼里没有太多的愤怒,看着很平静,但却很反常。
李红伊五官精致,有一双妖艳妩媚,灵动活泼的眼睛,能把人的心给勾了过去,在现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也丝毫不损其容貌,反而多了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打量完了之后,舒久安便在心里感叹,此时她刚及笄,容貌还未完全长开,便已是这样,也难怪上一世会成为男人喜欢,女人怨恨的祸水。
上一世,李御医一家被救出大牢后,隔天就被抓了回去,没过几日便被处斩了,但李红伊却凭着自己的美貌,勾得刑部一主事,让其用一毁了容的女囚换下自己,逃过一劫。
之后,更是凭着美貌与心计在各处搅动风云,为那人收集情报,是那人手中最好的一个棋子。
这样的一个棋子,要是就这样死了,着实可惜了些。
李红伊受不了舒久安这样一言不发的打量,忍不住开口了,“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被舒久安这样的目光盯着,让她有种被扒光扔在街上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也觉得瘆得慌。
“我不过是戴了个面纱,怎么,你这就不认识我了?”舒久安语气微冷,眼里闪过嘲讽。
以往出席各种宴会或是在街上碰见的时候,李红伊就总找机会在他们面前凑,都见过那么多次了,就算是陌生人也该认得。
可现在李红伊却认不出她来,足见李红伊是一心扑在舒久珵身上,其他人都顾不上,还真是很用心啊!
“舒....久安!”认出她是谁后,李红伊心中大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自己让舒久珵做的事情暴露了?
舒久安猜到了她的想法,“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你打得如意算盘落空了,他被我关起来了。”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后,李红伊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灵动妩媚的眼里满是失望与对舒久珵的不满。
舒久珵怎么就这么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舒久安将她的不满看在眼里,心里也涌出了些愤怒。
“我弟弟从未对不起你,他待你很好,可你却心思不纯,现在竟敢撺掇我弟弟去偷令牌,妄图拉大将军府下水,置他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事已至此,李红伊也懒得狡辩什么。
“谁让他又蠢又好骗,以前我想要荣华富贵,现在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这是人之常情,我有什么错,怪只怪他没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啪....”
李红伊话还没说完,就被扇了一巴掌,瞬间,她白嫩的小脸就红了一片。
舒久珵是天真,是有些蠢,但他是抱着一颗赤诚之心对待旁人,从未有过什么坏心思,待李红伊更好。
可李红伊从头到尾都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算计他之后,还觉得他蠢。
真是让舒久安气得不行!
挨了一巴掌的李红伊也很愤怒,但还没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舒久安说,“你当真以为,他偷到了令牌就可以救得了你全家?”
舒久安站起来,压抑着满腔的怒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简直妄想,你父亲犯的是谋害圣上的死罪,谁都救不了你们,你不过是旁人用来算计大将军府的一枚棋子,顶多是能多活几日,发挥最后的作用而已。”
李红伊愣了,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在门外守着的赵明威听到这里,也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这事情好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舒久安冷冷的问道:“你不很精于算计吗,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想明白呢,偷令牌的事情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大将军的令牌确实是可以让很多人行方便,也能命令不少人。
但是李御医犯的是死罪,圣上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处死的,谁敢在这个当头去触霉头。
若非有人在其中运作,就算是有那令牌,他们也不可能从牢中逃脱。
李红伊听了舒久安的话,很快便想起来,偷令牌这主意的确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当时她收到他们一家要被关进大牢的消息时,正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是她的侍女建议她去找舒久珵。
言语间还提到了舒久珵是大将军的外孙,说大将军是如何有权有势,只要大将军出手,他们一家应该有救等。
她听了这些话后,这才想到偷令牌这个主意,毕竟大将军是不可能帮他们,只有舒久珵拿着大将军的信物才能帮得了他们,
李红伊又仔细的去想自己那侍女,这一想便发现了疑点,那侍女并不是李府的家生子,也不是到牙侩卖来的,而是她在去路上救回来的。
想到这里,李红伊便死死的盯着舒久安,愤怒的问道:“是谁,是谁在算计我,我父亲谋害圣上一事,是不是也是被算计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父亲是罪有应得。”
舒久安知道是谁算计李红伊,但是她不会说,的李红伊自己去查。
李红伊不信她的话,一想到自己一家落到这个地步,可能和大将军府有关,便一脸愤怒的扑向舒久安。
毕竟,方才舒久安说了自己是一颗算计大将军府的棋子,那么她的父亲也可能是成了别人的棋子。
但因戴着手铐脚镣,行动不便,李红伊只是扑到了舒久安的脚步,并未碰到舒久安,而她手铐脚镣因动作过大,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要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今日就不会来这里同我说这些话,而是来兴师问罪的才对。”
舒久安往后退了两步,“我今日来的确是来兴师问罪的,你算计我弟弟,险些将大将军府和舒府牵扯进来,我自然是不可能会放过你。”
闻言,李红伊从地上爬起来,冷笑道:“我左右不过一个死,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舒久安勾了勾嘴,压低声音说:“死太简单了,这世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如今离你们被处斩还有一段时间,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舒久安的声音很轻,也没说什么残忍的办法,但却让李红伊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这里是刑部大牢,各种刑罚都有,她在牢里的这些日子,每日都能听得见其他囚犯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光是听一听就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李红伊没什么底气的反驳道:“你不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舒久珵说过,你是个善良的人....”
舒久安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让她的心一下子落入谷底,浑身冷得厉害。
随后,她便跪下来哀求道:“舒久安,舒姐姐,我错了,看在舒久珵的面子上,你放过我吧,我都要死了....”
她怎么就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舒久安从来不是软柿子。
看着哀求自己的李红伊,舒久安暗道:现在的李红伊还未曾经历那么多苦难,也未曾修炼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心,她还是被庇护着长大的小姑娘,才会这么轻松的就被自己吓到了。
舒久安上前一步,弯下腰在她耳边说道:“我可以放过你,也可以给你一条生路,让你有机会去寻找真相,但....”
李红伊这颗棋子,她要收为己用,可不能再落到那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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