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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广涛林海的小说官路之谁与争锋免费阅读

卷帘西风666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王心莲叹了口气:“他大名叫贺胜,在家里排行老六,他爹曾经当过林业站站长,在镇里也算是个人物。贺老六高中毕业就成了林场正式职工,不过他一天班也没上过,先是在镇上开了个饭店,后来又在县里搞了个歌厅,据说还养过车,反正做生意挣了不少钱。”林海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老高说,他现在垄断了蕨菜的收购生意,是这样嘛?”王心莲幽幽叹了口气:“不仅是蕨菜,几乎所有山货收购都被贺老六垄断了,他纠集了一帮人,在主要路口设卡,只要是外来的收购商贩,见一个打跑一个。”“够嚣张的呀,难道没人管嘛?”林海问。王心莲摇了摇头:“镇领导和派出所被他用钱摆平了,都瞪眼装糊涂,挨打的大多是外乡人,即便是报警,拖上几个月,也就不了了之了。”“你爹出事,也跟贺老六有关?”王...

主角:徐广涛林海   更新:2025-04-24 12: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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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广涛林海的女频言情小说《徐广涛林海的小说官路之谁与争锋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卷帘西风666”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心莲叹了口气:“他大名叫贺胜,在家里排行老六,他爹曾经当过林业站站长,在镇里也算是个人物。贺老六高中毕业就成了林场正式职工,不过他一天班也没上过,先是在镇上开了个饭店,后来又在县里搞了个歌厅,据说还养过车,反正做生意挣了不少钱。”林海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老高说,他现在垄断了蕨菜的收购生意,是这样嘛?”王心莲幽幽叹了口气:“不仅是蕨菜,几乎所有山货收购都被贺老六垄断了,他纠集了一帮人,在主要路口设卡,只要是外来的收购商贩,见一个打跑一个。”“够嚣张的呀,难道没人管嘛?”林海问。王心莲摇了摇头:“镇领导和派出所被他用钱摆平了,都瞪眼装糊涂,挨打的大多是外乡人,即便是报警,拖上几个月,也就不了了之了。”“你爹出事,也跟贺老六有关?”王...

《徐广涛林海的小说官路之谁与争锋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王心莲叹了口气:“他大名叫贺胜,在家里排行老六,他爹曾经当过林业站站长,在镇里也算是个人物。贺老六高中毕业就成了林场正式职工,不过他一天班也没上过,先是在镇上开了个饭店,后来又在县里搞了个歌厅,据说还养过车,反正做生意挣了不少钱。”

林海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老高说,他现在垄断了蕨菜的收购生意,是这样嘛?”

王心莲幽幽叹了口气:“不仅是蕨菜,几乎所有山货收购都被贺老六垄断了,他纠集了一帮人,在主要路口设卡,只要是外来的收购商贩,见一个打跑一个。”

“够嚣张的呀,难道没人管嘛?”林海问。

王心莲摇了摇头:“镇领导和派出所被他用钱摆平了,都瞪眼装糊涂,挨打的大多是外乡人,即便是报警,拖上几个月,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爹出事,也跟贺老六有关?”

王心莲继续说道:“我爹脑子挺活的,十多年前就开始收蕨菜了,他为人厚道,十里八乡的农民,都愿意把蕨菜卖给他,生意做得挺好的。”

别小看这走街串镇的活儿,没有两把刷子,还真做不了,林海自幼在农村长大,深知其中的门道儿,于是笑着道:“看来,王主任不仅工作认真,而且还是老爷岭的能人呀。”

王心莲苦笑:“我们这儿的野生蕨菜都销往岛国,零六年的时候,贺老六见这生意挺赚钱的,便也加入了进来,起初我爹没怎么介意,毕竟大家都认识嘛,还帮了他不少忙呢。”

“后来呢?”林海问。

王心莲叹了口气:“第二年,贺老六跟县里的一个当官的合伙了,仗着资金雄厚,故意抬高收购价格,抢走了不少生意,但还是有些老山民,宁愿低价,也要卖给我爹。这下他就不高兴了,零七年过完春节,他带着几个人来我家,摆明了说,以后蕨菜就他收了,让我爹别干了,我爹没答应,两人不欢而散。”

如果说之前的行为属于恶意竞争,扰乱市场秩序的话,那后来明显就属于欺行霸市了,说得严重点,甚至有黑恶势力之嫌,而贺老六之所以如此明目张胆,估计与徐广涛在背后撑腰有关。

“之后呢,贺老六没再找麻烦?”他问。

王心莲道:“开始的时候,我爹还很提防,可渐渐就不那么小心了,五月中旬的一天,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窜出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把我爹的车给截住了,不容分说,上来就打,蕨菜也抢走了。后来我爹报了案,咬定是贺老六指使人干的,可派出所的警察却说没有证据,无法立案。”

林区不像城镇,到处都是监控,荒郊野外的,想要证据,谈何容易,林海听罢,也是轻轻叹了口气。

“我爹脾气倔,见派出所和稀泥,一气之下,就直接去县里反映情况,派出所得知之后,说他无理取闹、告黑状,我爹不服,和派出所所长吵了起来,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发生了点撕扯,结果被以妨碍公务和寻衅滋事为由拘留了十天,从拘留所出来之后,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整天在林场呆着,跟谁也不说话,连家都不怎么回了。”王心莲说到这里,眼圈微微发红,声音也有点哽咽。

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在农村并不罕见,说是一抓一大把也不为过。派出所方面拿了贺老六的好处,自然是能拖就拖,而王增全没什么证据,干瞪眼没辙。

挨打被抢没证据,但闹事却铁证如山,说实话,拘留已经是轻的了,如果玩得狠点,直接给定个袭警,那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这种事确实挺难处理的,其实,王主任这么聪明,应该先稳住了,等拿到证据再说。”林海沉吟着道。

“荒山野岭的,上哪里找证据,只能是吃个哑巴亏。”王心莲叹了口气道:“正好零八年的时候,我爹被县里任命为林场主任,从那之后,他就把全部心思都铺在了工作上,但我知道,他这口气始终憋着,只是用拼命的工作去缓解内心的郁闷而已,或许是感觉太窝囊,或许是工作过于劳累,去年他突发心脏病,连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

林海听罢,不免有些唏嘘。沉吟片刻,又问:“刚刚你说,贺老六跟县里的一个当官的合伙,那个当官的是谁啊?”

王心莲想了想:“一个姓徐的,去年来过,跟我爹还聊了挺长时间,大高个,白白净净的,说是等转过年,让贺老六给我爹补偿一笔钱。”

果然是徐广涛这个垃圾,外表装得跟人似的,其实满肚子都是坏水。这样想着,不由得冷笑一声。

王心莲见状,试探着问道:“您认识他吗?”

“认识。”

“他是多大的官呀,县长还是副县长?”王心莲忽闪着眼睛问道。

林海撇了撇嘴:“狗屁县长,他那个芝麻绿豆大的官,最多也就是给县长提鞋吧!对了,这个明天贺老六能来吗?我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够呛,现在是他最忙的时候,不过也没准,他收上来的蕨菜,都存放在林场的仓库里,说不定能顺道过来看一眼。”王心莲说道。

林海一愣:“存在林场的库房里?”

“是呀,林场以前有个木材加工厂,那个库房就是加工厂的干燥车间,通风干燥设备都有的。”王心莲说着,指着窗外又道:“顺着这条路走,拐个弯就能看到了。”

“仓库一年租金多少呀?”林海问。

王心莲苦笑:“一分钱租金也没有呀,不仅没租金,还白用通风和干燥设备呢,一年下来,光是电费就小两万块钱呢。”

我去!这也太不靠谱了吧,林海略微思忖片刻,找来雨伞,迈步外门外走去。

“下这么大的雨,你去哪儿?”王心莲诧异的问。

“去库房看看。”林海说道。

王心莲犹豫了下:“我陪你去吧。”说完,飞快的下了楼,找来一件雨披,跟在林海身后,朝库房走去。

库房很大,足有两千多平方米的样子,而且,养护得还挺不错的,至少门窗都完好无缺。两人还没等走近,便听到一阵狗的狂吠声。随即,库房的小角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头来,朝两人这边看了眼。

“干什么的?”男人问。

还没等林海吱声,王心莲抢着说道:“新来的林主任,要去库房看看。”

那男人听罢,连理都没理,直接把门关上了。

看来,贺老六还真挺牛,连给他看库房的人都这么嚣张,好歹我也是新上任的林场主任,连句客气话都没有,这未免有点装过头了吧,林海在心里想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库房上做点文章吧。

其实,林海说自己会治跌打扭伤,还真不是吹牛。

他的老家北沟镇民风彪悍,自古匪盗横行,当地人大多习武自保,解放后,每逢年节,别的乡镇扭秧歌唱二人转,而北沟的习俗却是比武大会,没有体重级别,不分年龄大小,只要是个男人,就都可以上去比量几下,场面异常火爆。

林海的堂叔是当地著名的拳师,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却是拳拳到肉的狠招数。

林海耳濡目染,自然也跟着学了不少,男孩子好斗,打架是经常事,凭着点三脚猫功夫,在与同龄孩子斗殴中基本没吃过亏。

上中学之后,镇中学新来的体育老师是体院武术专业的,闲着没事,就组织一帮男孩子练习武术散打,林海本来就喜欢功夫,自然踊跃参与,他身体素质好,又肯吃苦,关键悟性也不差,在老师的指点下进步神速。

初二的时候,市里举办散打比赛,体育老师带着林海和几个同学去省城参赛,本来是抱着开眼界的心态,不料林海竟然一路过关斩将,获得了男子业余组四十二公斤级的亚军,一时轰动全镇,如果不是无力负担高昂的训练费用,他差点走上了职业运动员的道路。

搏击训练很容易受伤,一般来说,运动员出现伤病之后,都有专业医生负责治疗康复,可林海他们这帮农村小伙子根本没那个条件,全靠些土法子自行处理,时间长了,也多少摸索出些经验来,今天正好在王心莲这儿派上用场了。

林场工作不同于坐办公室,在野外的时候比较多,他来之前,特意准备了不少药品,其中就包括治疗跌打扭伤的外用药。

从皮箱里把药找了出来,然后歪着脑袋,笑吟吟的问王心莲道:“怎么样,敢不敢让我这个大夫给你治疗下呀。”

听着就够悬了,这谁敢用啊!王心莲心里打鼓,可人家是一片好心,又不便直接回绝,于是支支吾吾的道:“还是......不用了吧。”

林海微笑着道:“放心吧,我不收费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心莲连忙说道:“主要是......”

话还没等说完,林海已经在她对面坐了,轻轻的将那只受伤的腿托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王心莲略有抗拒,可见林海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低声说道:“那......你千万可轻点。”

“没问题,去年老黄的腿摔断了,我都给接上了,现在跑得可快了。”林海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句话起到了点作用,王心莲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些,随口问了句:“老黄是你的同事吗?”

林海也不抬头:“是我邻居家养的一条狗,金毛,可漂亮了。”

王心莲哭笑不得:“讨厌,那狗跟人能一样嘛!”

“有啥不一样,都是哺乳动物,基因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区别不大。”林海说着,将药剂喷洒在王心莲的脚踝处,然后接着道:“这药效果很好,但必须通过按摩促进吸收才行。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下,很快就好了。”

事到如今,王心莲也无可奈何,只好把眼睛一闭,心中暗想,脚脖子就交给这个大夫了。

林海开始缓缓的按摩起来,随着力度的加大,剧烈的疼痛让王心莲难以忍受,可当着林海的面,又不好意思大声叫出来,只好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汗水将衣服都浸湿了。

不过,治疗很快就有了效果,不大一会,痛感便明显减轻,基本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了。

王心莲长长出了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说道:“好多了,没想到你还真有点办法,刚刚差点疼哭了。”

“可惜找不到冰袋,如果配合冰敷的话,明天差不多就消肿了。”林海说着,抬头看了眼王心莲,不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此番来林场工作,他带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夏装,拿给王心莲的是一件白色速干T恤衫。发梢滴落的水珠和刚刚的一身汗,使得王心莲的小脸红扑扑的,别有一番清纯之美。

林海只瞥了一眼,顿觉气血翻涌,燥热难当。

王心莲从林海异样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脸顿时就红了,林海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目光移开。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场面有些尴尬。

半晌,林海装作若无其事的起了身,从行李中又翻出个毛巾被,扭着脸递给了王心莲,眼睛再也不敢乱瞅了。

“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今天晚上估计回不去了,省得家里人惦记。”林海说道。

王心莲轻轻叹了口气:“不用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林海微微一愣。

林区不比城市,王心莲这个年纪的女性,一般早就结婚了,难道是爱人去外地打工了?

“结婚三个月,他就去世了。”王心莲低声说道,声音凄凉而无奈。

林海自感唐突,于是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我属羊的,张大鼻子说,命中注定有这一劫。”王心莲苦笑着道:“事情过去好多年了,都很淡了。”

“你属羊的呀,看来,我得喊你声姐了,我是属鸡的。”林海连忙接过了话茬。

王心莲浅浅一笑:“好吧,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弟弟了。”说完,略微沉吟了片刻,试探着问:“你来林场工作,家里怎么安排呀?”

“没什么可安排的,咱俩一样,都是孤家寡人。”林海笑着道。说完,见王心莲怔怔的看着自己,于是又解释道:“我还没结婚呢。”

王心莲听罢,歪着头想了想:“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没结婚呢,是挑花眼了吧?”

林海呵呵的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条件好呀?”

“这么年轻,还是领导,条件难道还不够好嘛?”王心莲很是不解。

林海无奈的耸了下肩膀:“首先,三十二岁已经不年轻了,其次,林场主任也根本就不算领导,甚至在很人看来,这个岗位跟发配没什么区别,避之唯恐不及。”

王心莲似懂非懂,有些茫然。

“一句半句的也说不明白。”林海笑着道:“总之,我的条件很一般,之前处过个女朋友,是县医院的护士,后来分手了,原因很简单,觉得跟我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太没前途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王心莲脱口而出,可问完之后,似乎又感觉有些冒昧,于是连忙补充了句:“我是不是问多了?”

林海却满不在乎:“分手之后,她嫁给了县教委主任的公子,现在孩子都有了,过得挺幸福的,反正比跟我在一起强多了。”

王心莲没吱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林海想了想:“既然你晚上不走了,那就休息吧,你睡这屋,我去楼下。”

“那怎么可以,还是我去楼下睡吧。”王心莲说着便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仍旧不停使唤。

林海一笑:“刚刚背着你,差点没把我累吐血,你还打算再来一次呀。”说完,起身拿了笔记本电脑,说了声晚安,便朝外走去。

到了一楼的食堂,他把三把椅子并在一起,合衣而卧。

折腾了一天,本来以为躺下就能入睡,可不知道为什么,王心莲那清秀的面容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再加上令人想入非非的画面,搞得他心烦意乱。

该死,我啥时候变得如此了呢?他想。

索性披衣而起,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老爷岭林场的相关资料,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略微迟疑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林主任,我是贺老六。”听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黄岭县县政府综合楼小会议室。

十多个人围坐在会议桌旁,乱哄哄的聊个不停,林海坐在角落里,有点心不在焉。

二零零一年,他大学毕业后考取了黄岭县的公务员,并被分配到了个前途无量的部门---县委办公室。怀揣着对人生的无限憧憬走上工作岗位,可转眼十年了,他还是综合科的一名普通科员,当初的万丈豪情早就残酷的现实消磨殆尽了。

今天他有点低烧,本来打算请假去医院瞧瞧的,却被告知下午有个重要会议,任何人不许缺席,于是只好咬牙坚持了。对他而言,冗长而无聊的会议几乎成了工作常态,所谓不得缺席,无非是为了显示会议组织者的权威和地位而已。

一点四十分。

科长徐广涛准时推门走了进来,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徐科长居中而坐,先是扫视了一圈,然后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说道:“好了,下面开会,首先传达下县委组织部的决定。”

大家听罢,都面露惊讶之色。

正常情况下,组织部的决定一般都与干部任免有关,看来,这确实是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啊。

林海却仍旧打不起精神,因为无论提拔还是重用,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县委机关的人事关系复杂而微妙,充满玄机。一次看似平淡无奇的人事变动,都是各方势力较量和平衡的结果,而像他这种三无人员,就只配做个看客,在宣布结果的时候,配合的鼓几下掌而已。

三无指得是无背景、无人脉、无靠山,实际上,林海还得加上一无:无人民币。家境贫寒的他,参加工作之后才还清了助学贷款,目前每个月三千多块钱的工资,还房贷就几乎占了一半,剩下那点钱,除去正常的生活开销之外,基本上所剩无几了。

这年头,职务晋升往往与经济实力挂钩,说得直白一点,是需要送礼的,林海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想送,但实力真的不允许。

会议还在继续,徐广涛大声说道:“根据县委组织部的要求,近期将从机关选拔一名年轻干部,充实到基层担任领导职务,具体要求如下,一,党员、男性;二,政治思想过硬,作风扎实,肯挑重担,有开拓精神;三,参加工作十年以上,年龄在四十岁以下。今天咱们开会,就是确定下综合科的推荐人选。”

按照相关规定,干部任免必须走民主推荐流程,但今天这个民主推荐会却有点诡异的色彩。

综合科是县委办公室的下设科室,虽然叫科,其实就是个股级单位,目前在编人员十三人,其中六男七女。

而这六个男性之中,四十岁以下的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科长徐广涛,正常情况下,他是不在推荐范围之内的,

剩下的就只有林海了,因为另外那个四十岁以下的男同事,才刚刚上班两年,无法满足参加工作十年以上的要求。

徐广涛的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林海,显然,这条件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林海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坐在对面的徐广涛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真诚笑容背后,依稀隐藏一丝讥讽和不屑。

他们俩是同期进入县委工作的。

与林海的原地踏步不同,徐广涛的进步非常快。三年前被提升为综合科科长,据说,明年还非常有可能晋升为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

众所周知,县委办公室比县政府办公室要高半格,县委办公室主任一般都是县委常委,副县级待遇,有相当的话语权,而副主任虽然没有那么高的地位,但以徐广涛的人脉关系,这个宝座迟早是要到他手里的。

徐广涛的人脉很广,首先,前任县委书记徐广海是他的堂兄,其次,徐氏家族是黄岭县的名门望族,从政者甚多,据说上上下下足有几十号人。最后,徐广涛家境殷实,出手豪阔,相貌堂堂外加能说会道,自然朋友众多。

而林海却一直不喜欢他。

倒不是因为仇富心理,事实上,林海虽然出身贫寒,但生性率真自信,与其他家境好的同事都能和睦相处,看不惯徐广涛主要原因,是因为这家伙媚上欺下的小人嘴脸,即便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也照样带搭不理,除了工作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交流。

其实,在机关工作,类型的情况很多,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大家还是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的,可他们俩之间却偏偏不消停。当然,冲突并不是因为利益,而是因为一个从乡镇借调到综合科帮忙的一个年轻女孩。

女孩叫林苗,是林海的老乡,都是黄岭县北沟镇人,两人之间还沾点拐了八个弯的远亲,按辈份论的话,林海要叫一声姑姑,当然,这只是笑谈,实际上,他从来没叫过,林苗对林海这个大侄子也非常尊重。

林苗刚刚结婚,年轻漂亮,人又聪明,很珍惜在县委机关工作的机会,不论谁有什么事,从来都是随叫随到,深得办公室同事的喜欢。

可谁也没想到,已经娶妻生子的徐广涛却对林苗起了歪心。他经常以工作为名,单独带林苗外出,开始林苗还挺开心的,可后来便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便总是找借口推辞。

这年头,有钱有势的男人,想在婚外找点刺激,也并非什么稀罕事,只要是你情我愿,外人也懒得干涉,但如果是利用手中的权力逼女人就范,就不那么地道了。

被林苗拒绝了几次之后,徐广涛便开始以各种借口找毛病,三天两头的训斥,林苗被骂哭了好几次,大家虽然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毕竟事不关己,都佯作不知。

林海也是如此,但后来实在没忍住,便为林苗说了几句公道话。徐广涛见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当然不答应,于是二人就吵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双方还都很冷静,只是就事论事,林海说林苗并没什么不妥之处,没必要吹毛求疵,而徐广涛则让林海干好分内的工作,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话不投机,争吵很快升级,林海很含蓄的点了徐广涛几句,大致意思是别太过分,谁都清楚你心里咋想的。

这当然戳了徐广涛的肺管子,他当即暴跳如雷,以林海侮辱他人格为由,撸胳膊挽袖子冲了过来,如果不是被同事及时拉开,两人差点动手。后来,林苗也自知没好日子过,索性就主动返回原单位了。

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更僵了,即便走个面对面,互相也都不看一眼。

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徐广涛怎么可能把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白送给我呢?

林海心中暗想,哪怕是馅饼落到我嘴里了,这小子也得想方设法给抠出来啊!

进了仓库,刚刚那个男人的态度依旧冷淡,只是一言不发的远远看着,神态很是戒备。

两条黑狗龇牙咧嘴的叫个不停,挣得链子哗哗作响,吓得王心莲直往林海的身后躲。

“闭嘴!再叫,把你们都炖了。”林海朝着两条狗大喝一声。

俗话说,狗眼看人低,两条狗被这一声吼给镇住了,呜呜咽咽几声,果然不那么狂吠了。

林海将伞收了,递给了一旁的王心莲,背着手往仓库里走去。

“林主任。”那男人在身后说道,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你有什么事吗?”

林海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吗?”

男人略微犹豫了下:“那倒不是,你......跟六哥打招呼了吗?”

林海冷笑一声:“这里是林场的仓库,还需要跟他打招呼嘛?”

“这个......嗯.......”男人被林海的气势所慑,支吾着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值班室,把门一关,不出来了。

林海冷笑一声,迈步往里走去。

仓库经过了改造,在中间砌了个很大的蓄水池,新收上来的蕨菜泡在里面,这样做,既是清洗,又能除掉蕨菜的苦味,提升口感。

地面上则摊放着已经浸泡过的蕨菜,两台风机转着,保持着仓库内的通风。

“每隔三个小时,烘干机就会启动,这样可以让蕨菜缓慢干燥,既不破坏其营养成分,又便于运输和存储。”王心莲轻声介绍道。

林海微微点了点头,指着地上的蕨菜问道:“这大概能有多少斤。”

王心莲大致看了看:“现在大概能有三四千斤吧,贺老六垄断收购之后,就把价格压得很低,正常收购价十五元每斤,他只给八块钱,很多山民的菜都压在手里,如果全收上来的话,总量在二十吨左右,他嫌鲜蕨菜卖不上价,就用设备烘干之后再卖给岛国客商,这样赚得更多。”

林海想了想:“也就是说,他一年用咱们仓库两到三个月?”

“蕨菜收完之后,松蘑又下来了,秋天还有松子和野生榛子啥的,所有这些东西在销售之前都需要存储和干燥。”王心莲说道。

“也就是全年都在用?”

王心莲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林海嗯了声,皱着眉头思忖片刻,这才往外走去,王心莲则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那两条狗也消停了,只是警惕的看着二人,并没有狂吠。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愈发黑了。从仓库出来,连路都看不清楚,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林海自幼生活在山区,对此毫不在意,大步流星,走得还挺快,王心莲跟在后面,多少有些吃力,正想提醒他慢点走,小心别摔了,不料自己却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了,这下摔得不轻,脚踝处的剧烈疼痛,让她差点叫出了声。

见王心莲倒在雨水里,挣扎着爬不起来,林海赶紧转身回来,关切的问:“没事吧?”

“可能......崴脚了。”王心莲断断续续的说着,疼得身子都微微打颤了。

林海想把他拽起来,可尝试了两次都没成功,如此一通折腾身上都湿透了,跟落汤鸡差不多。

“你别着急,稳一稳。”林海说着,一只手抓着王心莲的胳膊,另一只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尽全身力气,总算把人扶了起来。

王心莲强忍着疼痛,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现右脚完全不敢着地了。

林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来吧,我扶着你吧。”说完,不容分说,直接将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如果是晴天,这么走应该没问题,但现在暴雨如注,脚下泥泞湿滑,无异于玩两人三足的游戏,难度可想而知。

走了几步,林海便停下了,大声说道:“不行,这么更费事,干脆我背你吧。”

王心莲也不吱声,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林海也不说什么,站到了她的前面,微微弯下了腰。

王心莲则连连摆手:“不,我......我能走。”

“别磨叽了,快点!”林海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王心莲确实疼得有点挺不住了,没办法,只好放下矜持,伏在了林海的后背上。

“搂住了,我可要背啦。”林海大声说道,然后深吸了口气,将王心莲背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嘟囔道:“你看着不胖啊,没想到身上还挺有肉的。”

王心莲疼得也顾不上羞愧了,只是伏在林海身上,一声不吭。

别看坐了十多年办公室,但林海的体力还真不赖,在大雨之中,背着王心莲一路小跑着回到了楼里,可等到上楼梯的时候,却有点力不从心了,王心莲也察觉到了他的吃力,不住的说要自己走,林海没答应,咬着牙,一口气将她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椅子上。

“我看看伤得严重不严重,要是装的,那可得挨收拾了。”林海说着,蹲下身,轻轻的托起王心莲的右腿,将裤管撸上去,定睛一看,脚踝已经肿得跟腿肚子差不多了,轻轻碰了下,王心莲便连声喊疼,眼泪都要下来了。

“骨头应该没什么事,估计关节或者韧带伤了,最好去医院看下。”林海皱着眉头说道。

“去什么医院,等明天雨停了,让张大鼻子给看看就成。”王心莲说道。

林海愣了下:“谁是张大鼻子?”

“村子里一个会看病的老爷子,大家有点伤病啥的,他给弄点草药就治好了。”王心莲说着,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抖成一团,连牙齿都咯咯作响。

五月的东北还是有些微凉的,林区的昼夜温差就更大了,被雨水一淋,林海都直打哆嗦,更不用说王心莲了。

“你等一下。”林海说着,拆开行李,从里面拿出个小太阳来,接上电源,放在了王心莲的脚边,然后又打开皮箱,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递给了王心莲:“你不介意的话,先穿我的吧,放心,都是干净的。”

浑身湿透的感觉当然不好受,王心莲没得选择,只好红着脸将衣服接了过去。

“我新买的,一次没穿过。”林海笑着说道:“送给你了。”

王心莲又羞又疼,吭哧了半天,用蚊子叫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林海嘿嘿一笑:“不用客气,换好了喊我。”说完,又找了身衣服,便转身出去了。

在走廊里换好了衣服,点上根烟,刚吸了一口,便听王心莲在屋里怯怯的喊了声好了,他推开门,说了声我要进来了,等了片刻,这才走进了房间。

王心莲已经换好了衣服,湿漉漉的头发也披散开了,或许由于脚踝处的扭伤太疼了,她双眉紧蹙,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看上去愈发楚楚动人。

“别等什么张大鼻子了,治疗跌打扭伤,我还是有两下子的。”林海说道。

“你还会看病?”王心莲将信将疑。

“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都略微会点。”林海认真的说道,

王心莲被这句话给逗得扑哧下笑出了声,感觉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见杨怀远面沉似水,林海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杨怀远哼了声,继续说道:“为了不让这个职务落到自己脑袋上,全县各局办打得鸡飞狗跳,你一句亲近大自然就把我打发了,未免有点儿戏吧?告诉你林海,今天找你来,是想听真话的,哪怕是打算以林场主任为跳板,暂时过渡下,也在情理之中,但如果你瞪眼瞎忽悠,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真让你去当护林员咯。”

别看林海只是个普通科员,但并不意味着他缺乏政治敏感。杨怀远刚刚的那句话信息量很大,稍作解读,便意识到了其中的玄机所在。

推荐干部,是很严肃的事情,必须遵守相关流程,身为县委书记,对此当然非常清楚,可杨书记却提出了四十八小时之内将人选上报至组织部这样的要求,显然不合常理。

明知不合常理,为啥还要这么做呢?

对,这很有可能是一次火力侦查,对各局办领导干部的执行能力做出准确的评估,为日后的调整做好准备。

短短几秒钟,林海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判断,这次推荐绝不是杨书记一拍脑门就做出的决定,没准后续会有相应的调整,如此看来,自己硬着头皮钻了徐广涛的圈套,还未必是件坏事。

所以,接下来的谈话应该大胆一点,至少没必要那么保守了。

这样想着,淡淡的笑了下,平静的说道:“杨书记,综合科确实就我一个人符合条件,这是不争的事实,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徐科长不怎么喜欢我,很愿意借这个机会把我发得远远的,省得每天看着闹心。事实上,我也不爱看他那张脸,就这么简单,没别的了。”

杨怀远点上一根烟,点了点头道:“这个解释还算合理,但你有没有想过,林场的条件那么艰苦,真要是十年八年调不回来怎么办?”

林海轻轻叹了口气:“我当然想过,可又能怎么样呢?徐科长不仅给我挖了个坑,而且还在坑边留了个套儿,如果说啥也不往里跳的话,搞不好下场会更惨,既然如此,还不如给他个面子,毕竟,这也算是提拔嘛,反正来日方长,慢慢来呗。”

杨怀远将吸了几口的烟掐灭,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林海,笑吟吟的道:“小林啊,我一直当你是个书生,没想到心眼还挺多呢!”

“这年头,有心眼少的人嘛?”林海反问了句:“再说,比徐科长差远了,他眼毛都是空的,插上个尾巴就是猴儿。”

杨怀远听罢,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家伙都不简单,要是遇到人贩子,估计都能把人贩子给卖了。好,年轻人就该这样,要知进退、善谋略,哑巴吃饺子,嘴上不吭声,心里得有数。”

林海不确定这句话是否有所指,所以没敢轻易往下接,仍旧正襟危坐,心里默默的对接下来的谈话做了个判断。

不出意外的话,杨怀远很可能要问他和徐广涛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矛盾,而回答这个问题,还是要谨慎些,毕竟,听刚刚的话茬,杨书记对徐广涛的印象似乎也不错。

“那就说说吧,假如让你当这个林场主任,对工作有什么打算啊?”

杨怀远似乎对个人恩怨不感兴趣,直接将话题扯到了工作上。问题太突然,林海一点准备都没有,虽然外表镇定,可心里却有点慌了。

他对林业工作一窍不通,哪里有什么打算!怎么办?先应付几句......常年从事文字工作,林海对各种官话和套话烂熟于胸,倒也并不难。

不过,从杨书记巧妙的对全县干部搞了一次摸排的情况上看,此人的眼睛里是不揉沙子的,想用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糊弄过去,恐怕够呛。

算了,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他想。

“实不相瞒,我连林场什么样都不知道,对林业工作更是两眼一抹黑,怎么可能有什么打算呢?如果非要说的话,至少得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否则,我做不到。”他斟酌着说道。

杨怀远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微微点了下头,说道:“嗯,不错,心眼多,人老实,我喜欢。”

林海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信口胡说。

“但是,两个月的时间太长了,一个月吧,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整改方案来,拿不出来,自动辞职,怎么样,敢接受这个挑战嘛?”杨怀远接着说道。

这就算定下来了?林海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的意思是......真让我担任林场主任的职务?”他试探着问道。

杨怀远则把眼睛一瞪:“废话,任命个股级干部,还得考察个一年半载呀?老爷岭林场的管理非常混乱,规章制度形同虚设,目前急需一个敢挑担子的人,你刚刚不是抱怨在哪里都没前途嘛,我就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抓不抓得住,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可是,其他被推荐的人呢?难道就不再选择下嘛?”林海低声问了句。

杨怀远冷笑一声:“如果是推荐招商局局长人选的话,不用四十八小时,四十八分钟后,推荐表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了。现在看来,大家都在绞尽脑汁的琢磨怎么才能不被选中,既然如此,那推荐上来的人,估计就都是些废材了,对废材,我没有兴趣。”

林海点了点头。

杨怀远挥了挥手:“回去把工作赶紧交待下,组织考核明天就进行,公示开始,你就走马上任,另外,好好谢谢徐科长,没有他挖坑,你可能这辈子就只能写材料了。”

林海答应了声,起身退出了办公室。

一周之后,林海被任命为老爷岭国营林场副主任的公示正式开始。为了表示祝贺,徐广涛特意安排了一顿酒宴。

酒宴设在了黄岭县最豪华的兰湖酒店,出席的不光有综合科的全体同事,秘书科和接待科里与林海关系比较好的人被邀请参加。

那天晚上,大家喝得非常尽兴,临分手的时候,徐广涛握着林海的手,醉眼朦胧的说道:“海啊,将来当了林业局局长,可别忘了我哦。”

林海淡淡一笑,贴在徐广涛耳边说道:“感谢你个屁,别以为给老子下个套,就能置我于死地,咱们走着瞧!”

徐广涛面不改色,哈哈大笑,直接给林海来了个热情的拥抱,然后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林苗是我的女人了,是她主动的哦!另外,准备在林场扎根吧,你这样的傻子,只配呆在那种地方。”说完,用力的握着林海的手,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望着徐广涛的背影,林海的嘴角略过一丝冷笑。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老刘问道。

“没什么,徐科长祝我步步高升呢。”他平静的道。

第二天清晨,林海拎着两个行李箱出发了。

五月初,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将破败的小县城妆点得分外妖娆,和煦的春风轻抚着树梢,鸟儿在枝头唧唧咋咋的欢唱着,似乎是在为远行的林海送上最后的祝福。

没有人送行。因为谁都知道,他从此被踢出了权力的核心圈子,前途就跟大山深处的野花,孤独的绽放,悄无声息的枯萎,自生自灭,可以忽略不计。

在中巴车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林海在老爷岭镇下了车,此处距离国营林场的直线距离还有两公里。

请注意,是直线距离,真正的距离是将近十公里坑洼不平的山路。

在汽车站迎接他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

身材不高,皮肤黝黑,驾驶着一辆全地形自动变速敞篷越野车,这台车当年曾经有一句家喻户晓的广告词,时风时风,路路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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