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转身望向窗外,那排血玫瑰在晨光中妖冶绽放。她忽然想起自己留在厉川锁骨的咬痕——和她现在选的这些衣服一样,都是带着疼痛的美丽。
“他什么时候回来?”她轻声问。
管家只是弯腰行礼,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沈棠走到玫瑰前,指尖抚过丝绒般的花瓣。一滴水珠滚落,不知是晨露还是别的什么。窗外,锦城明明还未入冬,天空却开始飘雪。第一片雪花落在玻璃上,很快融化成水痕。
就像那个男人给她的温度,转瞬即逝。
之后的日子也是一样——
沈棠每天醒来,都能看到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衣柜里挂着熨烫妥帖的新衣——可那个亲手将她雕琢成如今模样的男人,却再未出现。
“是因为我赢了那次赌局吗?”沈棠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喃喃自语,“还是因为......我太贪心了?”
她不该问那句“你也是我的”。野兽怎么会属于任何人?
这天清晨,管家敲响了她的房门。
“沈小姐,请准备一下。”老人面无表情地说,“厉先生吩咐送您去医院。”
沈棠的心猛地一跳,“他……人呢?”
管家递来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声音平板得像在宣读遗嘱,“厉先生的事,您最好不要过问。”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沈棠攥紧了大衣口袋里的东西——那是厉川遗落的手帕。丝绸面料在她掌心发烫,仿佛还带着主人的体温。
医院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沈棠跟着管家穿过长廊,心跳越来越快。当特护病房的门推开时,她险些哭出声——
沈淮山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连着最先进的生命监护仪。窗边的鲜花还带着晨露,床头柜上摆着进口药物。门口,两名黑衣保镖沉默伫立,胸前别着东区白鸽商会特有的徽章。
“爸爸......”沈棠扑到床前,颤抖的手指抚过父亲消瘦却干净的脸颊。那些可怕的褥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精心包扎的敷料。
“沈小姐不必担心。”主治医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递来检查报告,“沈先生已经接受了全面检查,心脏移植手术排在下周三。”
沈棠猛地抬头,目光中是惊喜,更是意外,“手术?这么快?哪来的供体?”
医生面露难色,目光飘向管家。老管家轻咳一声,“厉先生已经安排好一切。您就不必担心了。”
沈棠的胸口突然发闷。她转向管家,声音不自觉地发抖,“他在哪?我要见他。”
“厉先生近期事务繁忙。”管家说话间,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黑金卡片,塞进沈棠手掌心。
沈棠垂目,看见卡片上是凌厉的字迹,力透纸背,
「小东西,我说话算话,你乖一点。」
雨又下了起来。
沈棠站在窗前,她摸出他的手帕,轻轻贴在唇边,“谢谢你。”
返回半山豪宅,已经是黄昏时分。
管家站在落地窗前,手指划过窗外雨幕中的边界线,引沈棠看过去,“从主楼门廊到东侧玻璃花房,南面泳池至地下车库入口,都是您可以活动的范围。”他的指甲在窗玻璃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水痕,“还有西区训练场和北面停机坪……”
“不过最最重要的是,”管家转身时,金丝眼镜闪过冷光,“二楼北侧的主卧,永远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