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爱的妻子还活着!
“小心烫着。”
我转过身,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顾砚之,呼吸也随之一滞。
我知道回到旧城很有可能还会见面,但没想回来的第一天就遇上了。
注水枪喷出的蒸汽在我们之间筑起雾墙,虚虚实实的人影,让两年前的一切仿若一场噩梦。
“沈星澜同志可是咱段王牌驾驶员。”
王站长快速收起诧异的神色,骄傲的指着沈星河介绍。
顾砚之喉结滚动,指甲抠进车梯锈斑里。
沈星澜?
不,他确定眼前人就是自己的妻子——沈星河!
我刚站定,顾砚之突然攥住我挽到肘间的衣袖。
看到藏青斜纹布下隐约可见烫伤的旧疤,他得意的笑起来,“小星,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我甩开他的手,严肃道,“顾教授认错人了。”
顾砚之不置可否,滚着轮椅撵上我。
“砚之,你怎么不等等我呢。”江映雪快步跟上顾砚之。
她走到顾砚之背后,双手亲昵的搭在他肩膀上,挑着眉宣誓主权的盯着我。
“沈小姐的手段真令人佩服,这样的戏码连电影明星都不及你半分。”
我越过眼神怨毒的江映雪,轻笑的唇角带上嘲讽看着顾砚之,不用说话,已让顾砚之感受到鄙夷。
顾砚之赶紧转着轮椅跟在我身后,“小星,我与她之间仅是普通朋友,从前是,以后也是,你不要误会了好不好?”
我站定回头,江映雪在气急败坏的跺脚。
感受到我的得逞的目光,江映雪气得小脸扭曲。
我冷笑着,也该让江映雪好好体会我当初的感受。
8
3月的风依旧冷得刺骨,裹着煤灰渣子往人脖领里钻。
我裹紧军绿棉猴儿,踩着一地冰碴子往宿舍楼跑。铁皮暖壶在手里晃荡,溅出的热水珠儿还没落地就凝成了冰粒子。
“小星!”
拐角传来熟悉的男声,我后槽牙咬得生疼。
顾砚之的轮椅卡在结了冰的台阶上,呢子大衣肩头落满碎雪。
他苍白的指节死死扣住轮毂,手背青筋暴起,像是从什刹海冰场爬出来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