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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程娟结局免费阅读重回九零下岗潮,我带着全厂发家致富番外

文屹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张国华不情不愿地说:“啊。程时同志不要激动嘛。这一次我就本着爱护年轻技术人员的原则,接受这个价格。”几分钟后,三百块钱到了程时手里。程时的心小小激动了一下。虽然相比后来他的财富,这点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过这三百块钱却向他证明了这条路走得通,也意味着钱会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他对着光看了看钱上的水印,确保是真钞。张国华被他这个动作气笑了:“放心,我们是国有大企业,还能骗你这点钱。”呵呵,不要脸,刚才你还想骗我三个轴承呢。我的底线说不定是你的道德最高点。程时也懒得辩驳,只管把钱收好,说:“麻烦帮我开个采购单,证明我这个轴承只卖了你们三百块,而且你们检验过合格才向我购买。”张国华:“你不是自己加工的吗?开采购单干什么。”程时似笑非笑看着...

主角:程时程娟   更新:2025-04-23 19: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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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时程娟的女频言情小说《程时程娟结局免费阅读重回九零下岗潮,我带着全厂发家致富番外》,由网络作家“文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国华不情不愿地说:“啊。程时同志不要激动嘛。这一次我就本着爱护年轻技术人员的原则,接受这个价格。”几分钟后,三百块钱到了程时手里。程时的心小小激动了一下。虽然相比后来他的财富,这点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过这三百块钱却向他证明了这条路走得通,也意味着钱会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他对着光看了看钱上的水印,确保是真钞。张国华被他这个动作气笑了:“放心,我们是国有大企业,还能骗你这点钱。”呵呵,不要脸,刚才你还想骗我三个轴承呢。我的底线说不定是你的道德最高点。程时也懒得辩驳,只管把钱收好,说:“麻烦帮我开个采购单,证明我这个轴承只卖了你们三百块,而且你们检验过合格才向我购买。”张国华:“你不是自己加工的吗?开采购单干什么。”程时似笑非笑看着...

《程时程娟结局免费阅读重回九零下岗潮,我带着全厂发家致富番外》精彩片段

张国华不情不愿地说:“啊。程时同志不要激动嘛。这一次我就本着爱护年轻技术人员的原则,接受这个价格。”
几分钟后,三百块钱到了程时手里。
程时的心小小激动了一下。
虽然相比后来他的财富,这点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不过这三百块钱却向他证明了这条路走得通,也意味着钱会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
他对着光看了看钱上的水印,确保是真钞。
张国华被他这个动作气笑了:“放心,我们是国有大企业,还能骗你这点钱。”
呵呵,不要脸,刚才你还想骗我三个轴承呢。
我的底线说不定是你的道德最高点。
程时也懒得辩驳,只管把钱收好,说:“麻烦帮我开个采购单,证明我这个轴承只卖了你们三百块,而且你们检验过合格才向我购买。”
张国华:“你不是自己加工的吗?开采购单干什么。”
程时似笑非笑看着他:“不开采购单,你要是跟上面说,一千块钱一个跟我买的轴承,我上哪里说理去?”
我对你们惯用的揩油伎俩再了解不过,绝不会帮你们背锅。
张国华一边叫人去开采购单,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小兔崽子,真是欺人太甚,一点后路都不给我们留。
等我搞清楚你的来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还是太年轻,以为开了采购单,就有保障了?
没有供销合同,我今天一百买你的,明天就可以逼着你十块卖给我!!
张国华把采购单递给程时,问:“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程时:“手搓的。”
鄙人无罪,怀璧有罪。
他肯定不能说自己有数控机床来横生枝节了。
技术人员皱眉琢磨:可能吗?
听说确实有那种技术顶尖人物能手搓这么高精度的零件。
可是废品率也不低,而且慢。
张国华也很好奇,问:“你多久能做一个。”
程时:“每天能供给你们二十个。”
因为他许久没亲手做了,所以不敢报太多。
等他熟练了,其实产量远不止二十个。
技术人员立刻说:“不可能。”
就算是他们,在数控车床没坏的时候,一天也最多只能做出不到十个合格品。
程时压根没打算理他。
张国华说:“别说二十个,就算是你明天能拿十个来,我都信你。”
程时点头:“行。”
张国华忙问:“明天你什么时候送来。如果我们能早点拿到,还能赶赶进度。”
程时说:“今天我路上都得折腾两小时。明天来也得两小时。加上做的时间,可能要到下班的时候才能到这里了。”
张国华:“我叫车送你,明天叫车去等着你。你一做好了就接你过来。”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为程时考虑,其实藏着许多弯弯绕绕。
首先,他想搞清楚程时住在哪里,以后万一有事也能立刻找到人。
其次,把程时叫过来,而不是直接在那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为了当着程时的面检测,以免程时明天用次品来敷衍他们。
再次,一天手搓十个这么高精度的,完全不可能,所以程时肯定是有数控机床。
只要知道数控机床在哪里,把它搞过来,就彻底解决问题了。
程时太清楚这帮老狐狸的心思了,却顺水推舟,说:“行,多谢张厂长。”
有车不坐是傻子。
就算你是千年狐狸,我也是是万年的妖。
你有什么招尽管上,谁怕谁?!!
张国华对张自强抬了抬下巴:“自强,你跟司机一起去送一下程时同志。”
张自强脸皱成一团:“怎么叫我去。”
我已经够憋屈了。
明明是他欺负我。
我要不是为了厂里,刚才哪用打落牙齿活血吞,向他低声下气道歉。
现在还叫我送他,我不要脸啊。
张国华眯眼:“你反正在厂里也没事可做。”
其实他是怕司机被程时收买,所以要叫亲儿子去。
程时差点笑出声:呦呦呦,这也是个不受亲爹待见的主儿。我忽然就没那么讨厌他了呢。
程时离开之前,去了一趟厕所,给张国华机会交代张自强干活。
张国华叮嘱了张自强几句就放他走了,然后迫不及待给省里的领导打电话:“领导。我找到有人能做那个零件了。”
省领导也很高兴,勉励了张国华几句,说:“既然对方能做,是不是有合适的机床。如果有,看看对方能不能割爱。”
张国华等的就是领导这句话,忙说:“好的。领导,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克服困难。”
只要有这句话,以后他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厂里,上面都不会怪罪他。
-----
程时上车直接坐到了司机后面,那个领导专用位置。
张自强被气坏了:卧槽,真把我当你的随从了。
他不甘心,回头打量了一下程时快要露出脚指头的鞋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轴承真的是你做的。”
你这小子,真是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你爸刚叮嘱完你,你就来问我,把你爸的小心思完全暴露了。
程时有些好笑,不动声色回答:“嗯。”
张自强分明很不服气:“你跟谁学的技术啊。”
程时明明看着比他还小几岁,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水平?!!
“自学。”程时懒洋洋。
张自强:“不可能。”
程时:“当你足够强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不但能自学,还能自创。”
程时看张自强还要问,有些不耐烦了,冲师傅说:“师傅,麻烦你送我去市机械厂。我要睡会儿。”
就了闭上眼。
张自强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转回头。
程时说睡就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自己都感叹:年轻果然好。
司机把车停在机械厂门口,说:“张厂长叮嘱我们一定要把您送到家门口。”
程时很配合:“行,六号家属楼。”
程时从崭新的丰田皇冠上下来的时候,楼上楼下邻居和路过的工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曹,这小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发达了?!!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车全市也没有几辆,是富豪标配啊。”

程时心情大好,买了东西,便赶紧回家了。
姐姐去世后,母亲也常常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没几年也去了。
在他苦苦挽留,用心侍奉之下,父亲虽然活到七十多,却一直像个孤魂野鬼一般。
别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下班回家,对程时而言却是阔别几十年后的游子归家,亲人重聚。
那种归心似箭的狂喜和激动感觉让他的脚步比平时都要轻快。
程时家住在最顶上的7楼。
因为大家都不喜欢住顶楼,挑剩下才轮到程家。
黑黢黢又狭窄的楼道里,堆满了蜂窝煤,不用的瓶瓶罐罐,各种杂物。
像以往每天一样,楼道里蹲着一只瘦巴巴的黄色狸花猫,冲他喵喵叫。
程时以前基本不理它,今天连看到它都觉得亲切无比,顺手摸了一把它的头,几步就上了一层,到家门口叫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迎接他的不是往常闻声而出的母亲,而是一根迎面飞来的擀面杖。
程时侧头准确地躲过了擀面杖,嬉皮笑脸对里面说:“程永进同志,什么事那么大火气。您等我进来再动手,误伤了楼下的人可不好。”
程永进一看没打着,程时还直呼他的名字,气得又拿了一个衣架:“你个化生子,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好好的工作你给辞了,还贷巨款买了一堆废铁,你是要活活把我气死吗?”
当时为了让程时能顶职,他算是提前退休,还被迫接受最低退休工资。一个月二十几块,近似于无。
现在程时辞了职,全家只能喝西北风了。
程时的妈妈蔡爱萍拉住他:“别把孩子打坏了,有话好好说。”
蔡爱萍平时对程永进唯唯诺诺,只有在程永进要打程时的时候,才敢反抗。
程永进对蔡爱萍一瞪眼,吼道:“把他惯成这样,你还要惯着他?!!这一次,你还要护着他,我就连你一块打。”
蔡爱萍被他一吼,委屈的红了眼,松手说:“打吧,打吧,打死算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程时忙上前,拦爸他们之间:“爸,我不跑。你不要气坏了自己,更不要吼妈妈。都是我的错。”
人过了五十才发现,爸妈能唠叨自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宁肯程永进生猛地追着他打,也不愿意看他像后来一样安静得像个影子。
程永进一愣,垂下手,惊恐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时:“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伤到头了?”
程娟刚才也回来了,这会儿趁着父亲发愣把他手里的衣架接过来,扔到一旁去了。
程时说:“没有,我只是忽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爸,当时你不让我读高中,让我失去考大学的机会,我是有些怨恨你的,所以这两年不愿意好好工作,总想报复全世界。对不起,我不该钻牛角尖。其实我要是想考大学,上夜校也一样可以考。这样胡闹,浪费的还是自己的时间。”
程永进眼角发涩:这个满崽啊,从小就不让他省心。他看这小子的成绩实在是着急,别说考不考得上大学,以后能不能混个工作都难说。
所以他才赶在顶职的制度还能走后门的时候给这混小子弄个铁饭碗。结果这孩子完全不懂父母的苦心,每天作死,把大家都搞得精疲力竭。
结果现在可好,这小子直接辞职了。
他越想越气,粗着脖子说:“我知道你就是气不过被转合同工的事情。合同工又怎么样,只要签了合同,能上一天是一天,总比去街上捡垃圾,打流要好。”
程时说:“爸,现在国有企业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迟早是要转变思想,转换经营方式。”
程永进:“放屁,机械厂今年的效益不知道多好。你个小孩子懂得什么?”
程时:“中国现在的机床行业的技术水平只相当于国外七十年代的,数控机床比例不到10%。就连海城国有企业,产品质量最好的出口主力也明显不如以前了。企业负担重,产品卖不出去就只能辞退一些职工,然后关掉企业自己的医院、学校、电影院这些负担重机构。”
程永进跟程娟他们交换了个惊讶的目光:这小子最讨厌人家跟他说什么国家大事,讲什么大道理,忽然说那么多数据,关键还句句在理。
这合理吗?!!
程时接着说:“现在实行的固定工转合同工就是一个信号。接下来,就会‘人下岗,厂下马’。我与其在厂里混日子,不如早点创业,说不定还能成就自己的事业。”
程永进说:“还说什么成就事业,你就会吹牛!!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从信用社贷的款,打算怎么还?!!要是没想好,就赶快把机床还给厂里,把钱拿回来,就赔点利息算了。我带你去跟厂长认个错,做合同工也好。”
程时:“爸,我是不会再回去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半年之内,我一定可以把贷款还上的。”
程永进抿嘴。
程娟心软了:“就让他试试吧。”
其实她比谁心里都着急,毕竟最后程时还不上钱,肯定是她来想办法。
到时候,她不但被连累欠一屁股债,可能还要被开除。
所以程时走了以后,她也压根没有心思上班,干脆说身体不舒服请假先回来了。
可是听程时分析之后,她觉得他这一次没有任性,而是真的仔细考虑过。
她跟领导出去开会,应酬也不是白去的。
企业之间的三角债,每个企业的盈利和成本数据,银行和政府都能看到。
领导们在各种会议和私下场合说起这些事,观点跟程时一样。
程永进其实最担心的也是连累程娟。
现在连程娟都这么说,他也只能拉长了脸回答:“就再给你半年。如果还不上,就老老实实把机器还给厂里。”
程时想说:机床是肯定还不了了,因为我已经拆了。
不过,程时不想再刺激程永进了,所以无比乖巧回答:“好的好的。”
有时候为了事情顺利进行,说点不伤大局的谎话,做些妥协,也是有必要的。
他对蔡爱萍说:“妈, 我饿了。”
蔡爱萍忙起身:“好好好,我去做饭。”
“我买了肉,做辣椒炒肉好不好。”程时拎起刚才放在门边的东西跟着蔡爱萍进去。
蔡爱萍:“哎呦,你真是乱花钱,又买什么肉。想吃荤腥,搞点油渣子炒辣椒就好了。”
程时:“你们总吃素的,对身体不好。”
他一边摘菜洗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跟蔡爱萍讲自己刚才去信用社贷款的事情。
其实他也会炒菜,但是实在怀念母亲做的饭菜的味道,所以就偷懒了。
一抬头发现蔡爱萍在悄悄擦眼泪。
程时有些心酸:他这几年是真的太混蛋了。
不好好上班,整天惹事,完全体会不了爸妈的辛苦。
爸为了让他顶职,只能内退,工资很低。
妈又没有工作。
他们两个为了多攒点钱给他,一个起早摸黑捡废品,一个打零工。
每天风吹日晒,常干粗活,妈妈显得比同龄人要老,手更是粗糙得像六十岁的老太太一样,上面全是捡废品的时候,被各种玻璃渣,铁片什么的割出来的新旧伤痕。
其实妈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大美人。
他以前别说是帮忙做家务,就算是蔡爱萍做好了饭菜送到手里,都要嫌她啰嗦。

程时说:“爸,俗话说上阵父子兵。你别去打零工了,来帮我吧。我给你开工资,绝对比外面给得多得多。关键您懂专业,我请你也比请别人牢靠,我们算是双赢。”
程永进心里高兴,面子却下不来,哼了一声:“哼,你竟敢使唤你老子。”
坐了一会儿,他又问:“要我干什么。”
程时说:“原料没了,我没时间去市钢厂。你帮我跑一趟呗。我告诉你买多什么尺寸的。”
汽车厂那边明天拿到了货,肯定会叫他每天送。
他也要想办法找稳定的原料来源了。
毕竟要从钢厂那些边角料里找出尺寸合适的,实在太难了。
而以后的出货量只会越来越大。
程时又说:“妈,你也别去捡废品了。每天只要帮我做饭洗衣服就行。我忙起来没空管那些。”
蔡爱萍:“嗨,你就算不忙,我帮你做这些也是顺手的事。捡捡废品,还能贴补一点。”
程时:“妈,相信我,我会很能赚钱。我不想你再受那种苦。你要实在是闲得无聊,织织毛衣,做做手工。”
程娟也说:“妈,我也早跟你讲,这大热天的,你出去也容易中暑,得不偿失。”
蔡爱萍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说:“我不想坐在家里吃干饭。”
他们这一代人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如果今天偷懒休息一天,明天可能就要饿肚子。
不是因为没苦硬吃,而是吃的苦太多吃怕了。
再说程娟还没转正,程时的铁饭碗也丢了。
表面上说相信程时,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恐惧。
程时说:“妈妈,以后我要开了厂,你就是我的后勤总管。现在先把业务熟悉起来。”
蔡爱萍这才露出羞涩的笑脸:“好。知道了。”
中午下去干活的时候程时发现那只黄狸花又蹲在六楼楼道里,过来蹭他。
程时撸了它一把,问:“你饿了吗?”
那猫坐下朝程时舔了舔嘴。
程时回去弄了点水和剩饭剩菜,端下来,放在猫的面前:“我没养过猫,不知道你要吃什么。”
这会儿好像也没有地方买猫粮。
猫果然是饿了,吃得很香。
程时说:“放心。我既然撸过你,就要对你负责,绝不会让你饿着。”
下午程永进先去冷饮厂给程时弄了几大块冰来,才去钢厂买不锈钢钢块。
晚饭都是蔡爱萍给程时端到杂物间来的,还难得奢侈地买了半边西瓜。
虽然有冰块,但是杂物间里还是闷热得很。
他做完四五个就把手感找回来了,现在成品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
而且那唯一不合格的,也不是因为没达到汽车厂的要求,而是没达到程时自己的要求。
程时锁了门从杂物间出来,发现钱小英又在楼梯口等他,有些头疼:这女人有完没完?!
今天钱小英过得非常不好。
没有了程时,她发现自己一个合格的零件都做不出来。
她用最近身体不舒服,敷衍车间主任。
可是,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所以她今天必须把程时劝回去。
钱小英迎上来,用最甜腻温柔的声音说:“小时,你的气消了吗?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程时皱眉:“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我们是现在连同事都不是了。你应该叫我程时同志。”
钱小英:“程时,你这么恨我吗?人家都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你只是因为太爱我了,对嘛?或者你是知道了这一次选转制的名单,我也投了你一票,所以生气。你要体谅我,我不能冒着被揭穿的风险为你说话。我没有错。”
程时过得多么辛苦都跟她没关系,能哄着程时帮她做一点就算一天。
程时的声音古井无波:“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早就不恨你了。就好像咬过一口生虫的苹果,不会去恨苹果,但是每每想起那个味道,还是会觉得恶心。”
他确实曾经痛恨钱小英,是因为把心肝肺掏出来给一条蛇,却被咬了一口。
后来在生意场上经历过各种尔虞我诈,被坑过无数次,他才意识到钱小英的伎俩真的很拙劣。
也就当年那个单纯得有些愚蠢的少年会上当了。
他也明白了所有摔不死自己的坑,都只是上到巅峰前的缓冲,没必要消耗自己去仇恨。
钱小英呆愣了一下,开始哭:“不,程时,你在说气话骗我的对不对。”
说那么多都白说了,这人怎么跟个复读机一样?!!
果然没法跟不正常的人沟通。
程时无奈摇头,撇下钱小英,慢悠悠上去了。
钱小英以为程时会回来哄她,结果程时一去不返;
她哭了一会,觉得没趣只能回去了。
钱大婶迎上来说:“哇,英子,你没看到,今天那个程时坐着一辆皇冠车来。没想到这个小混混,竟然会有这一天。”
钱小英一听更奔溃,更后悔,对钱大婶歇斯底里大叫:“都怪你,那么着急跑去跟程家撇清关系。现在好了,我想挽回都挽回不了。”
钱大婶一阵愕然。其实她也挺后悔的,喃喃地说:“早知道那小子能翻身。我怎么会去跟他说那些话。”
钱小英:“我不管,你自己说出去的话,你自己想办法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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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一早起来干活,吃过午饭又立刻继续。
完成工作时,看了看手腕上的桂花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他锁了杂物间的门,上去刚洗了个澡,就听见下面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
程时伸头出去看了一眼。
果然是张自强那小子来了。
他们还真是心急。
程时拿起东西下去。
张自强问:“做好了?”
程时:“嗯。”
张自强:“你在哪里做的啊,我没看到你从车间回来啊。你不会是哄我的吧。”
今天一大早他就过来了,可是守了一早上,既没有看到程时进出,真是奇了怪了。
程时眯眼看着他:“你小子在监视我?!!”
张自强有些心虚:“没,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加工车间。”
程时凉凉地说:“那是商业机密,怎么可能随便给你看。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就上去再睡会儿。”

当年程时从机械厂下岗后,兜里揣着几十块钱,茫然无措地跟着几十万人一起南下打工。
第一个进的就是外资企业。
熬夜加班那是常态,关键只会用机器不会研发机器的人在外国资本家眼里,跟牲口差不多。
他吃了不少苦头,才又有了自己小工厂,然后一步一步成为国内行业领先和顶级专家。
临死前都念念不忘高端精密机床自主研发和生产没能追上国外同行。
高端精密机床一直是国家的战略资源,号称工业之母。
从贯穿南北的高铁和汽车和翱翔天空的飞机,到纵横海域的航母都需要机床。
可是因为我国起步晚,基础弱,又被外国的打压,所以高端精密机床长期依靠进口。
机床落后,导致好多机械只能从国外购买。
比如施工用的盾构机,2000年初,德意志卖给中国要7个亿一台,还不还价。
这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程时年轻时因为这个,经常被外国企业敲诈,卡脖子,被人按在脚底摩擦,愤怒憋屈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那时每天都在想,如果自己不在机械厂吃大锅饭,生生耽误了几年,而是一开始就钻研机床;如果老牌机械厂改变一下思想,早点投入自研,中国在这一行,肯定能领先世界。
没想到,老天对他不薄,竟然真的又给他了一次机会。
现在,他既然回来了,绝不让行业重蹈覆辙。
比如这台德意志的车床,当年花了几十万外汇买的,数控系统出了问题,却没有人知道怎么改进和修理。
厂里也请原厂家的技术人员来看过,说必须换一块集成电路,价格跟买台整机差不多。
领导们觉得不值得,只能闲置了。
就算程时这会儿不买下来,后来工厂转制,刘建设也会把这些机器以白菜价变成自己私有财产。
但是,程时现在拿去修一下,就能创造出惊人的效益。
程时骑车前往最近的一家城市信用合作社,径直到了贷款窗口,说:“同志,我要用这个机床抵押贷5000块钱。”
这个年代个人信用贷款很难,但是个人抵押贷款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在城市信用合作社办理贷款比大银行要更方便,更容易被批准。
窗口里的业务员是个长得圆滚滚的大姐,姓万。
她认识程时,因为程时的姐姐程娟也在这个信用社工作。
万大姐本来一脸不耐烦,接过资料看了一眼,就乐了:听说你很任性,还真是。
你肯定是拿着单位的机器来贷款,然后出去吃喝玩乐。
你那个姐姐,没背景没关系,要不是运气好赶上信用合作社在扩张,不然怎么可能进得来。
结果,她完全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仗着漂亮的脸蛋,一点都不知道谦让。
才来一个月就常陪领导出去应酬和接待,这两天更是跟着领导去省里汇报工作去了。
出风头和吃香喝辣的好事都让她占了。
我们这些老员工,关系户却只能老老实实守在这里坐柜台,受苦受累。
长此以往还得了?!
刚好,今天让你捅个大篓子,我看你姐姐还那么得意吗?!!
她问程时:“你知道现在贷款利率吗?”
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该告知的话,也要告知。
虽然是坑人,也要让程娟怪不着她。
程时:“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六个月以内的贷款年利率为8.64%。我只需要借半年。”
万大姐拿起贷款合同和资料起身去找领导了,过了一会儿就回来,指着合同说:“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走了加快程序。你签字按手印,就可以拿钱了。”
只要你把合同一签,钱一拿,就算是立刻还钱,也要交一个月几十块钱利息。
就算你到期还不上,信用合作社也可以去搬机器,不会有损失。
但是你姐姐这个月奖金肯定是赔进去了,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事被处分。
万大姐虽然努力掩饰,却殷勤得有些过分。
毕竟这个时代,银行的员工不需要考核业绩,懒散得不得了,就算是刚成立几年的城市信用合作社也一样。
能五天办完的事,他们绝对不会提前到四天半,现在却一个小时不到就搞完了。
程时知道,这些人经常给程娟小鞋穿,背后蛐蛐她。
他们压根不可能这么好心帮他,不过是想赶在程娟回来之前把这事弄成定局,给他和程娟挖坑。
而程时却正是想利用他们的这种心思尽快拿到贷款,所以假装没看出对方的不怀好意,满脸感激地回答:“好,谢谢万大姐。”
然后利索地签字、按手印、数钱,动作熟练地不得了,都不用对方指点。
万大姐有些惊讶:怎么好像这小子办过好多次一样?!可是现在来办贷款的个人一年都没几个。
有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漂亮姑娘从后面进来,一看到程时就惊讶地坐过来问:“你来干什么。”
万大姐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和愤恨:这小骚蹄子就算是穿工装都那么妖艳。
这美女就是程时的姐姐程娟,中专会计专业毕业。
等试用期一过,她也算是端上铁饭碗了。
她的性格跟程时截然不同。
稳重内敛,外柔内刚。
俗话说,长姐若母。
程娟嘴里嫌弃程时,其实心里是很疼程时的。
从小起有好吃的都让给他,生怕他饿着冻着。
只可惜,这样美好的她,后来却因为为了给母亲筹钱治病,嫁了个渣男而被拖向深渊。
那渣男不但吃喝嫖赌,出轨家暴程娟,还传染了性病给程娟,让程娟痛不欲生。
程娟为了孩子默默忍受,没有离婚。
每次程时打电话回来,程娟都只报喜不报忧,以至于他以为姐姐过得很好。
直到见到姐姐满是伤痕的遗体,他才知道姐姐原来在地狱中煎熬了这么多年。
愤怒的程时起诉那混蛋。
那混蛋竟然因为程娟是自杀,而逃脱了法律制裁。
程时后来就算身家亿万,设立了无数援助被家暴女性和抗癌的基金,却都没法弥补心里的缺憾和愤怒。
每每梦到姐姐,他都会哽咽醒来,悲伤自责到无法入睡:姐姐啊。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把你从那渣男手里救下来。
此刻,程时看着像朵带着露水的玫瑰一样的眼神清亮,面色红润的姐姐,百感交集,眼角酸胀,喉头像是堵了一块棉花。
他清了清嗓子说:“姐,你回来了。”
程娟自然听不懂程时的一语双关,皱眉:“你又闯祸了?我还没发工资,没有钱。”
程时:“不是,我没闯祸。”
程娟:“那就不要胡闹了,赶紧回去上班吧。”
程时:“我已经主动下岗了,打算自己干。我来贷款,做启动资金。”
程娟脸色一白,失声叫道:“什么?!!”
她初三那年刚好赶上顶职的最后一批,但是父亲非要把这个名额留给弟弟。
大家都说父亲重男轻女。
程娟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没有抱怨一句,咬牙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中专。
结果没想到程时现在这么不懂事,好不容易到手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
营业厅里的人听到声音,都转头看向程娟。
程娟忙从柜台里面出来把程时拉到一边,小声说:“你怎么这么任性,跟爸妈商量了吗?”
程时捉住她的手:“放心吧,姐姐,我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孩子了。我有自己的计划。”
程娟一愣,有些失神的望着他:短短一天不见,程时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眼里的焦躁和委屈被淡定和自信所取代。
程时趁她愣神,利索地跳上车,说:“等下家里见,我先走了。”
程娟气得眼泪都出来了,追出来,跺脚:“你给我回来。”
程时的身影早消失在斑驳的树荫下。
万大姐暗暗幸灾乐祸,嘴里却说:“哎呀,原来程时没跟家里商量啊。我看他的资料齐全,就按照规定给他办了。现在可怎么是好。半年内就要还清呢。”

程时从怀里掏出五张一百,晃了晃:“我要试这套衣服。”
服务员惊讶得挑眉。
她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也就两百多。
这小伙子竟然这么有钱。不会是偷的吧。
服务员不情不愿从架子上把衣服拿下来。
程时还没来得及接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尖叫声和哭泣声。
他放下衣服,走过去,就看到刚才那个被家长带着反反复复坐手扶电梯玩的孩子的脚卡在了电梯里。
电梯上的所有人都吓得狂奔,离开电梯。
有人还摔倒了,场面一阵混乱。
保安和服务员都跑来,却束手无策。
虽然安装电梯的时候做过应急训练,可是真正遇见事故,还是第一次。
所以他们不敢乱动。
程时冲过去,按下了紧急制动按钮,大声说:“打119。”
经理这会儿也来了。
那个家长歇斯底里地叫:“119过来至少要十分钟。我儿子就要在里面卡十分钟。你们直接把这个板子拆开不就好了吗?”
经理说:“没人会拆。才安上不到一年,还没检修过。叫厂家来至少要几个小时。”
程时叹了一口气,说:“我会拆。”
经理回头惊讶的看着他。
程时:“电梯公司安装了以后,给你们配了工具箱吧。”
经理:“有的,有的。”
程时:“赶紧拿过来。”
三分钟后工具箱拿来了。
边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都不敢出声。
只有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
程时用专用的螺丝刀,板子拆开。
那孩子的叫才被抽出来。
脚趾血肉模糊的,要是时间拖久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家长忙鞠躬:“谢谢。谢谢。”
程时:“快送孩子去医院吧。以后别带着孩子玩这些机械了。很危险的。”
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哇,看不出来。小伙子这么年轻,有这种本事。”
“太帅了。要不是他一下就让电梯停下来,怕是还会有更多人受伤。”
这个时候消防刚好到了,一看已经解决了,就帮着家长送孩子去医院了。
程时又把板子安上去,启动了电梯,确定没问题,才把工具装好还给经理。
他低头接过旁边的人递来的纸巾擦着手上的油污。
经理也顾不得他手脏一把握住他的手:“谢谢这位同志。多亏了你,不然后果更严重。”
这种事,商场也挺冤枉的。但是要想一点责任都不负,也不可能。
程时:“没关系,举手之劳。”
给他递纸巾的是个端庄大气的美女,柳眉如黛,眼睛大大的,高鼻梁,樱桃小嘴。
最重要的是,她的穿着相比同时代要么灰黑蓝的单调乏味,要么艳俗到极致的夸张,要得体时尚得多。
她说:“我是电视台的记者,我姓郭,能采访一下你吗?”
程时说:“不好意思。我今天要赶着买衣服和鞋子,改天吧。”
经理一看有记者在,忙说:“今天这位同志的衣服和鞋子,我们商场免费提供,奖励他帮忙救人。”
就算是最高档的衣服和鞋子一套下来也就一千块。
这个电梯造价几十万。
消防来了肯定是要锯开电梯,到时候损失就不止这么一点点了。
程时:“不用了。”
郭记者:“应该的。你可是救了人的。”
经理:“要的。”
郭记者在这里,等于免费给百货公司打了个广告。
经理肯定要好好表现了。
刚才那个男装柜台的服务员态度忽然就变得很热情:“这位同志,你刚才看好的衣服,我帮你拿出来了,请你过来试。”
程时没理她,走到旁边那个柜台去了。
那个服务员尴尬得不得了。
程时在其他柜台挑了一套中等价位的西装,衬衣,皮带,领带,T恤,鞋。
不过,加在一起也不过五百块。
程时换上了新T恤和新布鞋走路舒服多了,想:改天要带爸妈和姐也来买一套新衣服。
经理还以为程时会狮子张大口,没想到他这么克制,越发敬佩,买亲自帮他包装好,送他出门。
跟经理告别,他又去给自己买了一个公文包。食品柜台买了一大罐麦乳精。
这东西从八十年代起开始流行,其实味道很一般。
但是因为物质匮乏,它的价格又贵,一罐八百克的麦乳精要四十多块钱,所有在当时是珍贵饮品,很多家庭都不舍得喝。
到了后来,奶粉酸奶果汁什么的多了。大家才不把它当宝贝了。
蔡爱萍和程娟他们都很喜欢喝,却从不舍得买。
程时到家门口的时候,钱小英牵着张工的手走过来。
钱小英昨晚回去后,想来想去,觉得男人都喜欢竞争。
如果让程时知道她很抢手,肯定会跟以前一样回来求她复合了。
见程时手里拎着那么多东西,钱小英心中暗喜:“看,他这不就是买礼物给我了吗?”
钱小英甩开张工的手,迎了上去。
结果程时目不斜视,像是压根没注意到她,自顾自路过上楼去。
反而是钱小英自己看程时看得发了呆。
程时本来个子就很高挑修长,还换上了新衣服和新鞋,在夕阳下越发显得意气风发,风度翩翩。
张工恨得牙痒说:“钱小英,你叫我来是为了做给他看啊。”
钱小英从程时身上收回目光,猛然对上张工那满脸油汗、小眼睛塌鼻子的脸,一阵恶心,把他一推:“也不看你这样子。值得我喜欢吗?你连程时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张工气呼呼走了在:“好,你有种别回来找我,求我娶你。”
钱小英仰头看着楼梯:程时,我一定会让你回头,死心塌做我奴仆。
程时还没进门就喊:“妈,妈。”
这好像是全世界所有孩子的标准动作。
必须要妈妈从里面出来应了,才能安心,才算是真正回到家了。
蔡爱萍从里面出来:“我崽回来了。”
程时:“我给你买了麦乳精。”
蔡爱萍嘴里说着:“何必浪费钱。”
其实心里甜滋滋的。
程时找了个玻璃杯,给蔡爱萍泡了一大杯。
蔡爱萍又在边上说:“哎呦,不用泡那么浓。我又不长身体,不用吃那么多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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