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霁玉竹的其他类型小说《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沁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昭明四十三年春,文昌伯爵府后院。夹杂着缕缕寒意的春风,肆无忌惮地钻进云霁破败的衣衫,逼得她只能蜷在墙角,瑟瑟发抖。这是她嫁来文昌伯爵府第五个年头,亦是她被扔在这破败的后院艰难度日的第四年。四年来,她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身子早就垮了,若不是仅有的一丝执念支撑着,她恐怕早就......“嘎吱。”破破烂烂的木门被人推开,云芊歌闯入她的眼帘。云芊歌是她二叔云仲礼的女儿,是她的堂妹。她居然还敢来见她?她前脚才嫁来文昌伯爵府,后脚云芊歌就曝出怀了她夫君的子嗣,不仅以平妻的名份嫁给了她夫君,更将数不清的污名都泼在她头上,甚至给她下了剧毒,任由毒素日夜侵蚀她的身子。所以她恨啊!恨不得把她赶出府去,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把她挫骨扬灰!云霁气得地直起身...
《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昭明四十三年春,文昌伯爵府后院。
夹杂着缕缕寒意的春风,肆无忌惮地钻进云霁破败的衣衫,逼得她只能蜷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是她嫁来文昌伯爵府第五个年头,亦是她被扔在这破败的后院艰难度日的第四年。
四年来,她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身子早就垮了,若不是仅有的一丝执念支撑着,她恐怕早就......
“嘎吱。”
破破烂烂的木门被人推开,云芊歌闯入她的眼帘。
云芊歌是她二叔云仲礼的女儿,是她的堂妹。
她居然还敢来见她?
她前脚才嫁来文昌伯爵府,后脚云芊歌就曝出怀了她夫君的子嗣,不仅以平妻的名份嫁给了她夫君,更将数不清的污名都泼在她头上,甚至给她下了剧毒,任由毒素日夜侵蚀她的身子。
所以她恨啊!
恨不得把她赶出府去,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把她挫骨扬灰!
云霁气得地直起身子:“云芊歌?你怎么敢有脸来见我!”
将她的不甘与恨意尽收眼底,云芊歌笑得开怀。
“大姐姐,别再恨我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快了结了。”
云芊歌脸上挂着讥笑与得意,她忍了这么多年,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云霁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不可能,你我之间的恩怨,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结!”
夺夫之怨,下毒之仇,此生她都跟云芊歌都不共戴天!
谁知云芊歌不怒反笑,往她跟前凑近了些:“大姐姐还不知道吧?”
云霁心尖一颤:“我该知道什么?”
“云曜三日前出府打猎,坠马而亡。”
“威远侯府所有产业,皆已划到我们二房名下。”
“至于大姐姐你最在意的威远侯爵位嘛——”
云芊歌顿了顿,笑得张扬:“太后已经下旨,爵位空悬已久,让我父亲先承袭爵位!”
“从今以后,大伯父用鲜血换来的爵位,就由我们二房来延续下去!”
似有一把利刃,一点一点剜下她心头肉,让她四肢百骸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云霁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颤抖着声:“你在......骗我,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我父亲留下的爵位理应留给曜儿,怎么会落到你们二房头上?”
“而且曜儿身子骨健朗,最擅骑射,他怎么会突然坠马,还没了性命?”
产业与爵位皆是她父亲当年救驾而亡的赏赐,云曜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幼弟,这些都与二房没有半点关系。
云芊歌步步紧逼,直到离她半步之遥,才堪堪停下,阴森的声音像地狱索命的恶鬼:“大姐姐现在问这些,还重要吗?”
是啊,还重要吗?
泪水从眼角滑落,云霁说不清是懊恼还是悔恨。
要是早知会有这么一日,她宁愿当初不嫁人,也要守住父母留下的产业、爵位,护着曜儿平安长大。
但世上哪有早知道?
云芊歌抬了抬手,几个黑衣蒙面人从光影中走来,个个手中提着长剑,泛着渗人的寒光。
“今日,我是来送大姐姐上路的!”
黑衣人一拥而上,将云霁死死地抵在墙角。
“大姐姐放心,四时八节,我少不了多给你烧点纸钱的。”
“就是可惜玉素那个贱婢了,她还妄想拦我,结果被一剑刺死......”
几把锋利的长剑齐齐刺向她的要害,从脖颈到心口再到小腹。
“噗——”
云霁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耳畔却只有云芊歌花枝乱颤的笑声。
“大姐姐这个高高在上的乐安县主也有今天?”
“若是让夫君瞧见大姐姐现在这副丑样,只怕又要恶心得几天睡不着觉了。”
云霁试图挣扎,想要撕破云芊歌这张可恨的面皮,但剧疼刺骨,让她连呼出一口气都极为困难。
她不明白,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
意识渐渐模糊。
她的脑海里也仅剩一个念头:世上若有早知道,她定要让二房一家血债血偿!
......
云霁正对着铜镜尚显稚嫩的容颜出神。
镜中人,是她,分明又不是她。
她不是已经死在那些蒙面人的剑下了吗?
“大小姐?大小姐?”
熟悉的呼声自耳畔响起,让她终于回神,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玉素?”云霁下意识地唤出声。
丫鬟玉素应声,焦急道:“大小姐,二老爷和二夫人正催您赶紧去漱玉堂呢,说是来提亲的文昌伯爵府大公子已经等了您许久,就等您去瞧瞧,这桩婚事就要......”
云霁已经听不清她余下的话。
玉素和她不都是已死之人,如今怎么却......
那时分明是昭明四十三年。
而她与文昌伯爵府大公子相看分明是......她二八年华,昭明三十八年。
举目四望,周遭所有的陈设都与她嫁去文昌伯爵府前一般无二......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晴雪轩。
晴雪轩分明在她出嫁第二年,被堂妹云芊歌占为己有......
难道上天开眼,让自己重生了?
“大小姐?”
玉素又催促:“漱玉堂那边......”
想起前世自己的结局,云霁猛地回神,低声交代道:“让玉竹快去映月院帮我找到一个木匣......”
紧接着,她慌忙提起裙摆,冲出晴雪轩。
漱玉堂离得不远,云霁才踏入院中,就齐刷刷地收到了三道目光
有叔父云仲礼,叔母李氏,和......文昌伯爵府大公子叶逸风。
“霁儿,快到叔母跟前来!”甫一见到她,李氏就热切地招呼道:“这是文定伯爵府的大公子,你们两人好好相看,若没问题,你们这桩婚事就可就此定下了!”
李氏满脸急切,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推到叶逸风怀中。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云霁彻底确认,自己是真的重来一世。
她看向叶逸风,也是她前世命途多舛的根结。
云霁轻轻阖眼,前尘往事皆浮于眼前。
父母为救驾而死后,她听了长辈的指婚嫁去文昌伯爵府,日日面对的是婆母无穷无尽地磋磨,往日温和的夫君与云芊歌私通,厮混有孕后便纳为平妻......
寒风穿堂袭来,刺得她四肢百骸都泛起冷意。
长夜漫漫,她苦苦熬着,人生灰暗,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的夫君,但直到她被贼人亲手杀死的那一刻——
叶逸风都未曾尽到半点夫君的责任!
这样的婚约,不要也罢!
象牙还带着余温,落入云霁的掌心,她指尖微动,暗暗摩挲着上面的云纹。
掌家的对牌钥匙分为两枚,一枚是为阳文牌,一枚为阴文牌,使用时需阴阳相合来验明真伪。
云霁垂下眼帘,心下思绪万千。
两枚对牌上面都刻着“威远侯府云家”的字样。
而这份侯府的爵位,是她的父亲,昔日的镇北大将军用鲜血换回来的啊!
时隔两世,掌家的对牌钥匙兜兜转转回到了她的手中,可她又能如何......
看她拿了掌家对牌站着不动,云仲礼和李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满。
怕她再出言威胁,李氏急忙赶在她之前开了口:“霁儿啊,掌家中你若是遇见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叔母就是。”
“府上账本太多,光是看账本就耗不少时间,叔父和叔母就不留你再叙话了啊......”
绕了个弯子,李氏终于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但这就想将她打发走,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云霁摇摇头,轻声道:“不急,我还有事情没做。”
云仲礼和李氏心下大惊,立马警惕地盯着她。
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耍什么花招?
手中紧紧握着掌家对牌钥匙,云霁迎上了他们戒备的目光。
“叔父、叔母,如今我拿着府上的掌家对牌钥匙,那我是不是可以决定府上的大小事务?”
云仲礼狠狠松了口气。
是他高估了云霁。
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不知从哪学了动辄要去宫里讨公道的话术就拿来威胁他们。
如此这般,量她握着对牌钥匙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所以云仲礼点点头,爽快地承认:“那是自然,府上所有内务,全凭你做主。”
李氏也连忙补充:“霁儿你放心吧,你初次掌家,叔母也会从旁帮衬你的。”
帮衬她啊?
那他们最好是说到做到哦。
云霁微微勾了勾唇角,将掌中的对牌钥匙高高举起,别有深意地宣布:“从今日起,曜弟就搬出叔父、叔母的碧梧院。”
云仲礼和李氏当即变了脸色,试图制止她。
“霁儿,这怎么行!”
“曜儿还小,他岂能搬走?”
谁知云霁眨眨眼,一脸无辜:“叔父、叔母不是说府上事物全凭我做主吗?”
不等他们回答,她又接着道:“我以为叔父、叔母一向正直,绝不是那等......言而无信的小人。”
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讽刺。
被她的话噎住,云仲礼和李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的话,岂不是坐实了他们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可不接的话,难道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云曜被她带走,坏了他们精心筹谋多年的计划吗?
一番沉默,李氏迂回地问道:“霁儿,那你准备将曜儿搬去哪个院子?”
“这就不劳叔父、叔母费心了。”
云霁施施然地拂身行礼:“我还要回院查看账本,就不叨扰叔父、叔母了。”
话落,不顾他们作何反应,她拂袖而去。
碧梧院。
小小的人独自缩在院子角落发呆。
本该护着守着他的丫鬟婆子却三三两两地聚在院子正中闲聊。
云曜先发现了她,只定定地僵在原地,对她投来不知所措的目光。
云霁无端生出一股无名火。
他们就是这样对云曜的!
她快步走向角落里的云曜,一把拉起他。
“曜儿,随我回院!”
隔了两世,再次喊出这个小名,云霁有些恍惚。
尤其是,云曜紧紧拽着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唤她:“阿姐......”
时光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从前。
彼时父亲刚刚去世,母亲也不堪打击,最终选择了殉情。
一个月不到,父母皆亡,幼小的他们宛如一双尚未长出羽翼的幼鸟,早早失去了双亲的庇护。
云曜还小,尚且分辨不出发生了何事,只会受惊地依偎在她身旁,一声又一声地唤她。
“......阿姐......阿姐......”
明明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姐弟啊!
可云仲礼与李氏却想尽办法,将云曜生生同她分开。
被他们教养到最后,云曜对她这个阿姐,只剩恶语。
“我不需要阿姐的自以为是!”
“阿姐别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干涉侯府的家务事!”
“长姐既已嫁为人妇,更该守好本分,莫要再对娘家的大小事务指手画脚......”
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割在她的心口。
步子兀地停下,她下意识地松开云曜的手。
她不能确定,身边的这个幼弟,是否会与她离心,是否会......
“阿姐是......不要我了吗?”
稚嫩的童声驱走她所有的心绪。
云霁弯下身,与他平视。
十岁的云曜,个头已到她的肩膀,脸上却总是挂着胆怯。
才堪堪与她分开一年,他怎么就被教成了这幅模样?
她甚至都分不清,云曜究竟是受尽挑拨与她离心,还是......天性如此?
沉寂在他们这对相依为命的姐弟之间蔓延。
许是难得跟她待在一处,云曜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掏出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锦囊。
打开来看,是包凝成一团的蜜饯。
犹豫了几秒,他将整包蜜饯双手捧着,递到她的跟前。
“阿姐吃。”
寒风瑟瑟,那双小手被冻得通红。
盯着蜜饯看了片刻,云霁到底伸手接了过来。
云曜畏苦,蜜饯不离身,自打与她分开后,就被严令禁止食蜜饯一类甜食。
就这包蜜饯,当是他偷偷攒了许久才得来的一包。
“好,阿姐吃。”
蜜饯入口,丝丝甜蜜淌进心间,云霁终于露出了重生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未来都还没发生,一切兴许还有改变的机会。
这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幼弟,还是一张素白的宣纸,只要用心教养,何愁他不能撑起家族门楣?
“曜儿。”云霁蹲下身,定定地注视着他,隔着两世的光阴,问出了徘徊在心中多年的遗憾:“你可愿随阿姐继续住在晴雪轩?”
血浓于水,只要云曜不再被人挑唆,肯与她姐弟齐心,那......
“我愿意!”半大的少年已经迫不及待做出了选择。
“我早就想搬回来与阿姐同住,是祖母与叔父不同意,他们非说男女有别,我不能再同阿姐住在一个院子,可......”
云曜越说越低落,像是勾起了伤心地往事,默默垂泪。
雪霁初晴,云霁牵起唇角,被一股暖流包裹。
在心底最深处,她到底选择原谅了这个前世与她离心,对她恶语相向的弟弟。
“好,那阿姐做主,让你搬回来。”
“霁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见过叶大公子啊!”李氏的催促将她拉回到现实。
抬眼看去,叶逸风身形若竹,五官清俊,倒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看见这位昔日的“夫君”,云霁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也恨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新账旧账跟他算个清楚明白!
但理智让她不能这样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滔天的恨意,面色平静无波。
她朝着他走了过去,轻声唤了一句:“叶大公子。”
叶逸风淡淡瞥了她一眼,冲她微微颔首,语气只有不屑:“云大小姐。”
在来提亲之前,他就已打听过,这位云大小姐,素来端庄守礼,从来只听长辈之命,对他们之间的婚事没有任何异议。
据说她还对自己情根深种,日日在闺阁中幻想着成为他的妻子呢。
现下倒是知道端起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当真是......可笑。
忽略掉他别有深意的眼神,云霁抬眸,目光凛然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与伯爵府的叶大公子并不相配!”
云仲礼与李氏纷纷变了脸色,猝然起身,“你再说一遍?!”
云霁挺直腰身,双手交叠,语气坚毅决绝。
“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云仲礼隐忍着怒气,脸色十分难看,问道:“伯爵府叶大公子相貌堂堂,家世显赫,与你有何不相配?”
相配?
她凭什么要把她的身家性命全部系于叶逸风这等毫无担当的人渣身上!
“我父亲战功赫赫受封威远侯,最后为了救陛下舍身而死,我由太后亲封为乐安县主,我的婚事自然不能马虎,郎婿最起码也得是个正直的人!”
叶逸风唇边的笑意骤然僵住。
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可叶公子......”云霁眼神冰冷,只一眼就让人心颤:“本县主却听人告知,偷偷养了两房外室,后院也有一房美妾。”
“正妻尚未进门,便有无数娇娘缠身,此番前来求娶,文昌伯爵府是故意打本县主的脸吗?”
叶逸风当众被她拒婚,还戳穿了他的底细,他面上挂不住,暴起一片青筋。
他蹙起眉头,正式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他养外室的事,除了家里人,谁都不知。
这个女人怎会知晓?!
叶逸风咬咬牙,想起出府前父母亲的叮嘱:威远侯府家财无数,若能娶了这县主,她的嫁妆便能补了家中的亏空。
他们之间的婚事,绝不能落空。
“云大小姐慎言。”
“你一大家闺秀,竟敢妄议我房中私事,坏我名声。”叶逸风面色阴翳,对着云仲礼发出质问:“此事,云家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
云霁目光落在他身上,意味深长地打着转。
他还有脸找她要交代?
当真以为,她对他与云芊歌之间的奸情一无所知吗?
恰好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声:“奴婢玉竹求见二爷、二夫人!求见大小姐!”
云霁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
既然叶逸风想要交代,那她就给他一个“交代”!
李氏眼皮跳了跳,暗道不好。
玉竹是云霁生母苗氏从府外救下来的丫鬟,没有卖身契,在云家只听云霁一个人的吩咐。
这个节骨眼上玉竹来求见他们,莫不是想要搅合这桩婚事?
“哪来的下贱奴才,没瞧见霁儿正在议亲吗?还不赶紧打发了走!”
但李氏甫一抬眸,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玉竹是我的贴身侍女,想来是有什么话要说,不知叔母如此着急赶人做甚?”
“那自然是......”
李氏余下的话淹没在云霁的吩咐声中:“让玉竹进来吧。”
话音刚落,堂外守着的丫鬟还没反应过来,猩红着双目的玉竹就飞快地跑了进来。
只是她的手上,还赫然还捧着一方木匣。
方才小姐让玉素来传话,她还不知其中深意,但当她亲自去映月院找来这个木匣,看清里面的物件后,她瞬间如遭雷劈!
自家小姐竟然差一点就要跟那样的人渣定下婚事......
云霁知玉竹一心向着自己,眼下实在是怒意难耐,就赶紧对她摇了摇头。
玉竹瞬间冷静了下来。
小姐嘱咐她的事,她一定要做好!
这会云仲礼也终于回过神,目光不善地盯着她:“就是你这个贱奴求见?”
“正是奴婢。”玉竹不卑不亢:“奴婢原本是来漱玉堂给大小姐送大氅,谁知在路过映月院的时候,奴婢见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所以才......”
她蓦然止住话,让云仲礼与李氏纷纷面色大变。
映月院是他们的女儿、云芊歌的院子,同云霁住的晴雪轩根本是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漱玉堂地处云家正中,好端端的,来寻云霁怎会路过映月院?
“好一个信口雌黄地贱奴!”
李氏才刚骂出声,下一秒,玉竹倏地一下跪倒在地,高高举起双中的木匣。
“这是那个人影见到奴婢后慌乱逃走留下的物件!”
“奴婢怕贼人在物件中对二小姐下了毒手,就急忙送来给主子们过目!”
这下不仅云仲礼和李氏没了话说,不得不重视起来。
事关云家女儿的名声,哪还容得下半点马虎?
“快!拿来让我看看!”
但玉竹谁也没给,而是径直打开木匣,不由分说地拿出其中的物件。
其实没什么,就一枚玉佩,一个同心结和一封书信。
只是上好的汉白玉佩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叶”字,翻转过来,背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风”字。
玉竹朗声念道:“回二爷、二夫人,这是文昌伯爵府叶家的玉佩。”
叶逸风这一辈,男子都以“逸”为字辈,所以着玉佩的主人不言而喻。
念到此处,她还不忘补上一句:“只是这叶家大公子的玉佩,怎么到二小姐院中了?”
是啊。
才想要与大小姐结下婚约的文昌伯爵府大公子的玉佩,怎么眨眼就到了云芊歌手上呢?
满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云霁眨了眨眼,看似关切地问出声:“玉竹,那封信上写了什么?是不是有贼人想谋害妹妹......”
李氏活了大半辈子,别的不说,起码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结着两缕青丝的同心结,是什么意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只有结下情缘的夫妻才会用自己的青丝扎成同心结。
试问有哪个贼人会用这个法子来害人?
所以李氏立马开口阻拦阻拦:“霁儿,这想来是误会一场,不若先算了,但你与叶大公子的婚事才是......”
可云霁面色登时冷了下去,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把信拆开,念给我听!”
玉竹会意,当即地拆开信,扯着嗓门念了出来:
“芊歌不敢欺瞒叶郎一片真心,惟愿与叶郎心心相印,共赴白头。”
云霁领着玉素到的时候,漱玉堂大门紧闭,一堆丫鬟满脸惊慌地守在门口。
见到她来,那些丫鬟仿佛看到救星似的,齐齐围拢上来。
“大小姐,您总算来了!玉竹不突然抽疯,把奴婢们赶出来,还把门都关死,拦着不准奴婢们进去!”
“里面还一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不知玉竹到底在堂内作甚!”
“您快去管管玉竹吧!”
丫鬟们气势汹汹地告状,俨然把她当成了坐在衙门里升堂的青天大老爷。
凤眸缓缓从她们身上扫过,云霁忍不住轻笑出声。
昔日里,这些丫鬟拜高踩低,对自己这个父母双亡的大小姐爱搭不理,全都上赶着巴结二房一家。
而如今,她们就骤然识得自己这个才得了掌家权的大小姐了?
“是我让玉竹来的。”云霁并没理会这些丫鬟的状告,而是冷声道:“我耳铛丢了,特意派玉竹来漱玉堂找找。”
有不长眼的丫鬟还嘴硬地追问:“玉竹要是把堂内的物件打碎了,二夫人怪罪下来,奴婢们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合着还是怕被李氏责问,想推卸责任啊。
云霁当即敛去笑容,面上一片冰冷。
“掌家权现下可是在大小姐手中!怎么?你们只怕二夫人,就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吗?”玉素恰到好处的出声质问道。
“奴婢们不敢。”
被玉素的话戳中,丫鬟们全都心虚地垂下头去。
侯爷、侯夫人早逝,大小姐也就仗着有个县主和大小姐的名头,才能在侯府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威远侯府早晚是二老爷、二夫人一房的。
她们又不傻,自然知道该巴结谁。
但这些话她们万万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下默默腹诽。
“既然不敢,那你们就都退下吧。”云霁沉声吩咐道。
“可二夫人那边......”
“出了事,由我担着。”
一句话,打消了她们所有顾虑。
眨眼间,围拢的丫鬟们鸟作兽散,很快便消失在她眼前。
听得外面没了动静,玉竹立马打开漱玉堂的大门:“大小姐,奴婢按您的交代把值钱的小物件都找出来了,您看看合不合适?”
云霁点点头,朝桌案上一一看去。
漱玉堂是威远侯府待客的正厅,她的“好”叔父、叔母最喜欢在此摆着高雅、值钱的物件,来充当门面、彰显侯府的势力。
在各式琳琅满目的物件里,她一眼就相中了三个合适的。
一个是羊脂玉如意,价值千两白银,是云仲礼专用来附庸风雅的。
目光轻移,再落到一个做工精巧、价值千金的粉彩瓷瓶上。
那是父亲还未过世时,领着大军凯旋而归后,宫里贵人专门送来的贺礼。
至于最后一个嘛。
芊芊素手往前一指,指向一幅画卷。
前朝画圣吴道子所做的《太行山色图》,价值连城,更重要的是——
这是御赐之物,严禁私自买卖!
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同她这个急于筹到银钱、解决侯府断粮危机的大小姐可没什么关系。
唇边漾起一抹满意,云霁平静地说道:“拿上这三个,随我去盛昌典庄。”
盛昌典庄,是京中最大的当铺,给价最是公道大方,她相信,凭这三件东西的价值,定能当个好价钱。
那样一来,侯府账上没钱的危机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碧梧院。
“您是没瞧见,大小姐对采买一窍不通,发现账上没钱反倒来问我们有没有解决之法。”
“后来大小姐更是央着我们这些下人,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您呢!”
“咱们府上缺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了二夫人您这个定海神针啊!”
以杨管事为首的几个管事,你一言、我一句,把李氏哄得喜笑颜开。
笑过之后,李氏还不忘摆出一副体贴小辈的姿态,叮嘱他们:“那么都是府上的老人了,霁儿初次掌家,你们就多担待些,别同她一般见识。”
“诶呦,夫人您啊,就是太心善......”
杨管事拍马屁的话还未说完,马嬷嬷就匆匆从外头走来。
“夫人!大小姐说是丢了个耳铛,带着人去漱玉堂翻找了大半天,也不知怎地就突然带人出府了!”
李氏皱了皱眉头:“她出府做什么?”
“老奴不......”
“说不定大小姐是出府谋钱财去了!”杨管事嘴快地抢答。
在李氏疑惑的目光下,杨管事解释道:“大小姐夸下海口,说今日之内就能把采买的银钱给我们。”
“依我看啊,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子,能掀起什么浪花?不过是白挣扎罢了!”
李氏眼底划过几丝不屑。
亏她还当云霁有什么手段,结果只是个有点心机、全无能力的丫头片子。
李氏撇了撇嘴:“罢了,随她去吧。”
也许杨管事自己都没想到,他随口一句贬低云霁话居然会一语成谶。
此时此刻,云霁领着玉竹、玉素两个丫鬟,正站在盛昌典庄外,看着金灿灿的牌匾出神。
典庄门口招揽客人的小二嫌她挡住了来往主顾的路,出言驱赶:“这位小姐,劳烦您让开些!我们这是当铺,可不是您这种大家小姐挑选珠宝首饰的地儿!”
“我不是来挑选珠宝首饰的......”蛾眉微微一凝,少女青涩的脸庞上微微流露出几分胆怯:“可否让你们掌柜出来一见?我也有些物件要当......”
小二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露怀疑:“我们只收值钱的物件,您有什么可当的?”
像她这样穿得富贵、出门丫鬟不离身的大家公子、小姐他见得多了。
谁都说自己带的物件值钱,结果拿出来一看,全是些从犄角旮旯里扒出来的玩意,连他这个打杂的小二都看不上。
小二声音不小,一时不少路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
“放肆,我家小姐岂是......”
“玉素。”少女面上闪过几分慌乱,低斥道:“不可胡言!”
小二眼中的鄙夷更甚,连带着看热闹的路人都纷纷围拢过来,想看这出闹剧如何收场。
可下一秒,他们却亲眼看着这位大家小姐,小心翼翼地从丫鬟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柄玉如意,高高举起,茫然地问出了声。
“不知这柄羊脂玉如意能否在此典当?”
玉竹声音之大,不管是漱玉堂内还是漱玉堂外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听者无不面色大变。
其中要数云仲礼、李氏和......叶逸风的脸色最为难看。
云仲礼与李氏对视了一眼,怒气虽然在眼中翻滚,但他们到底不死心。
要是现在能哄着云霁定下这桩婚事,这偌大的威远侯府,何愁不能被他们收入囊中?
思及此处,云仲礼满是细纹的脸上扬起假笑,若无其事地开了口:“霁儿啊,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叔父自会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但你父母已逝,你的婚事自然是由着我和你叔母来张罗,叶大公子人品清雅,满腹经纶,怎么说与你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霁似笑非笑看向眼前这个叔父,前世她尊敬了许久的长辈。
现在想瞒下叶逸风和云芊歌的奸情?
没门!
“叔父,叔母,我的婚事太后会亲自替我挑选,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不过妹妹和......”她冷冷地瞥向另一侧的叶逸风:“叶大公子暗通款曲,怕是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满堂无人敢接她的话。
望着眼前三张黑如锅底的脸,云霁勾了勾唇角,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婚嫁之事万不可马虎,既然叔父说另有隐情,那我就入宫请太后、陛下做主,还我一个公道......”
这下,还不等她说完,叶逸风就怒气冲冲地起身。
“好一个云家,让我受教了!”
“我看与云大小姐的婚事,也不必再议了!”
话落,他冷着脸就拂袖而去。
只是看他那远去的背影里,却怎么都有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云霁只觉好笑。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叶逸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担当,只会当缩头乌龟啊!
但他们之间的账还不着急清算。
所以她收回目光,定定地看向云仲礼和李氏:“叔父、叔母准备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呢?”
前世,就是他们害她的幼弟云曜坠马而亡,又恬不知耻地侵吞她父母留下的产业,将整个威远侯府都据为己有!
周身不断散发出冷气,她仿佛是一只从地狱深处前来索魂的恶鬼。
云仲礼被她气势所骇,一时有些惶恐,哆哆嗦嗦地问出了声:“霁儿,你想要......什么交代?”
冷气顿敛,云霁唇边立马换上一抹清浅的笑:“叔父、叔母这般关心我,不若就将府中对牌钥匙还给我吧。”
前生她父母刚刚过世,李氏就以她年岁尚幼无法掌家为由,趁机夺走了府中对牌钥匙,这一夺,就再也没有归还。
他们这对蛀虫,怕是吞了不少侯府的金银进了肚子。
李氏神色一顿,心里暗骂:果真是个心机深沉的,这会儿就开始打上府中对牌的主意了。
“你本就身弱,身子还养好,叔母哪里忍心看你劳心劳力?”
“何况你已到了出嫁的年岁,更要好好准备嫁妆,这府中的中馈就不用你太过操心了,不然累着你该如何是好?”
云霁收起笑容,重重叹了口气:“叔母,我如何不知您是为我好?”
“只是,我现在身子已经大好,以后总归由太后娘娘指婚的,若不熟悉府中中馈,是要闹笑话的,再说叔母拿着对牌这么久了,传出去了外头人说闲话。”
“至于妹妹和叶公子一事,我若执意要个交代,只怕他们的名声......”
云仲礼眸色一暗。
这个小丫头片子,敢威胁他们?
“也罢,我不勉强叔父与叔母,这就进宫去吧。”
说着,云霁转身就走,大有立马就要进宫讨要公道的意味。
李氏心乱如麻,只能求助似的望着云仲礼。
她只有芊歌这一个女儿,芊歌自小被她如珠似宝地疼着长大。
要真被云霁这么一闹,那芊歌的名声不就彻底毁了?以后芊歌还怎么嫁人啊?
眼看他默不作声,云霁又已渐渐走远,李氏心急如焚:“老爷,霁儿说得不错,就将掌家的对牌钥匙拿给霁儿吧,况且......”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多年夫妻,云仲礼心领神会。
就算云霁有本事接下对牌钥匙,可她也未必有本事能管好威远侯府上上下下!
更何况对牌钥匙只能管住府中大小事务,压根管不住威远侯府外头那些日进斗金的产业!
给个掌家的对牌钥匙出去,对他们筹谋多年的计划根本无甚影响。
而且还能暂时安抚云霁,保全他们芊歌的名声。
孰轻孰重,云仲礼当即有了决断。
而云霁呢?
她对他们说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把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极慢。
她默默在心中数着步数:一步、两步、三步......
七步之内,他们必会给她一个交代。
果然,当她数到第七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霁儿,你站住!”
云霁顿下脚步,回身看向他们。
“我和你叔母想了想,你说得不无道理。”云仲礼清了清嗓,俨然一副长辈的做派:“所以今日就把府上掌家的对牌钥匙交还给你。”
像是生怕晚一点她就要改主意似的,李氏赶紧搭腔:“对,就听你叔父的!叔母这就让人把对牌钥匙、连带上府上这么多年的账本都取来给你!”
“就由你亲自跑一趟,去那些把东西都取来!”说完,李氏还不忘吩咐自己的贴身马嬷嬷:“记住,要越快越好!”
这次李氏格外守诺,不过片刻马嬷嬷就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摞累得跟小山似的账本出现在漱玉堂。
“二夫人,老奴把您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李氏对她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做什么,快拿给霁儿啊!”
不用云霁吩咐,玉竹就迈步上前,稳稳地接过那摞厚厚的账本。
云霁则对着马嬷嬷,淡淡地伸出手。
“就劳烦马嬷嬷将掌家的对牌钥匙交给我吧。”
马嬷嬷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自家夫人的神色后,从怀中掏出一副由象牙制成地对牌钥匙,不情不愿地递给她。
“大小姐,这是您要的。”
几大颗汗珠从林圣手鬓角滑落,他不悦地白了这对夫妇一眼。
“二位挡着路,老朽要如何去看呢?”
行医几十载,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无礼的家属!
云仲礼和李氏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对视一眼,赶紧让路:“是我们太过着急,还请林圣手莫怪。”
现在客气有什么用?
“哼!”林圣手冷冷一哼,往软榻走去。
目睹全程的云霁看得直发笑。
林圣手除了医术冠绝京城以外,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
所以林圣手是绝对看不惯云仲礼夫妇这种颐指气使的行为。
不过嘛……林圣手医者仁心,来都来了肯定会管云芊歌的死活。
那她准备的“厚礼”,也该端上来了!
云霁眼底悄然闪过几丝笑意,跟着往软榻边靠近了些。
借着宽松的衣袖做掩,她正悄悄打开另一个小瓷瓶。
里面是玉竹配制的解药。
她早就算计好,哪怕请不来林圣手,随便哪个大夫来,这份“厚礼”都会如约而至。
只是——
林圣手亲自前来,效果到底会好上不少。
那厢,林圣手顶着云仲礼夫妇希冀的目光,冷着脸给云芊歌把脉。
可脉还没把完,软榻上的云芊歌就悠悠转醒。
李氏的反应最大,一把推开还在把脉的林圣手,哭着扑上去:“芊歌!你终于醒了!娘快被你吓死了……”
要是换成旁的大夫,此时可能还会全一全李氏的爱女之心。
可林圣手岂会惯着她?
接连两次被无礼相待,怒火在林圣手胸中熊熊燃起。
“敢问林圣手,小女这次晕倒是何缘由……”
林圣手连一个正眼都不想分给他,冷声道:“云员外郎,云二小姐只是寻常晕倒。”
啊?!
晕倒还只是寻常?
“林圣手莫不是查不出芊歌的病因,这才随便找了个托辞吧?”
李氏的质疑简直是引爆怒火的最后一点火苗。
“云二夫人此言差矣。”林圣手捋着胡须,神情冰冷:“夫人也曾有孕,岂能不知刚有身孕的妇人极易晕倒?”
平地忽然炸起一片惊雷。
不只是李氏,就连云仲礼都愣在原地。
刚有身孕?极易晕倒?
这两个词怎么能跟他们芊歌扯上关系?
还是说芊歌她……
云仲礼骤然回神,不可置信:“林圣手,您诊脉会不会有误……”
“老朽从不误诊。”
“贵府既不相信老朽的医术,大可另请高明!”
话罢,林圣手微微拱手,转身就走。
再看云仲礼和李氏,一个脸色黑如锅底,一个面色惨白。
云芊歌更是将脑袋埋在怀中,低声啜泣。
“厚礼”都呈上来了,怎么能不再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呢?
沉默多时的云霁掩着唇,惊呼出声:“叔父、叔母,林圣手这是何意?是说妹妹她怀了身子吗!”
“林圣手已是京中最负盛名的妇科圣手,他亲自诊脉应当不会有误。”
“可妹妹连婚约都尚未定下,怎会突然有孕?”
“这孩子的父亲是……”
她一连串的疑问狠狠刺到了李氏的痛处。
“你出去!”李氏恶狠狠地呵斥道。
云霁无辜地耸耸肩,“好心”提醒她:“叔母,林圣手负气而走,你说他会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将芊歌有孕的事情传扬出去?
那她的芊歌往后如何出去见人?他们苦心经营的好名声也会沦为笑柄,会……
李氏彻彻底底地慌了神,又只能求助地看向云仲礼。
“老爷,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还能如何是好?
当然是把人请回来封口!
有他发话,李氏纵有千百个不愿意,还是只能吩咐马嬷嬷:“去将茶庄的账册和地契都取来给霁儿吧。”
许是有了经验,马嬷嬷做得得心应手,很快云霁就收到了她的想要的东西。
凤眸在那方泛黄的地契上停留片刻,小心翼翼地将叠好放入怀中。
云霁眼眶微微有些湿意。
茶庄是父亲、母亲留给她和曜儿的产业之一,她一定要护好!
因为在张罗怎么给文昌伯爵府去信,云仲礼和李氏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老爷,依妾身看,那家人是个贪婪的,不如多许点好处,再说点好话?”李氏压低声音与云仲礼商量。
方才给云霁茶庄她虽然肉疼,但现下许好处给文昌伯爵府,她却一点也不含糊。
毕竟拿点好处就能挽回她的芊歌和府上的名声,这笔买卖一点都不亏!
云仲礼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你看着来吧。”
云霁耳力很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可笑!
前世强迫她嫁给叶逸风时,把文昌伯爵府吹嘘得天上人间只此一家似的,如今轮到云芊歌,倒是知道那家人贪婪的面目了?
他们还想拿着侯府的好处去讨好叶家那一门人渣?
门都没有!
“叔父、叔母,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听闻她骤然出声,云仲礼和李氏脸上皆有一种被人看破的尴尬。
“将此物随信一并送去文昌伯爵府,保管更为有用。”
边说着,云霁边取下了系在腰间的令牌。
由马嬷嬷捧着递到云仲礼和李氏跟前。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喜色。
是云霁的县主令牌!
那文昌伯爵府的大娘子最是欺软怕硬,有这块令牌压着,定能赶快服软,早点解决了这桩事。
“霁儿,你有心了。”李氏不痛不痒地夸了她一句,又赶紧差人将信和令牌一同送去文昌伯爵府。
等待回信的时候,云霁能清楚地瞧见李氏眼底的得意。
仿佛一块县主令牌,就能彻底拿捏文昌伯爵府的大娘子。
云霁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在心底暗暗发笑。
前世在叶家做了五年的儿媳,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她那个前婆母的看人下菜碟。
她的县主身份是能唬住一部分人不假,却远远唬不住文昌伯爵府大娘子的势利眼。
她一个不受宠又没人撑腰的县主,除了在身份上好听些,能有什么值得人家服软的地方?
只怕要让云仲礼和李氏失望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门房小厮就前来通传。
“二爷、二夫人,叶大公子提着聘礼来提亲了!”
李氏眉头微皱,不可置信:“只有叶大公子,没有旁人?”
不应该啊,县主令牌都拿去了,那文昌伯爵府的大娘子起码也得看在云霁的身份上,放低身段来他们云家吧?
“只有叶大公子。”小厮又重复了一遍。
李氏彻底傻了眼。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吩咐:“将人请进来吧。”
的确是叶逸风一人独自前来。
云霁斜着眼打量他带来的提亲礼。
同他前一次上门提亲相比,这次的提亲显得……寒碜了不少。
对,就是寒碜。
上门提亲没有媒人不说,连提亲最基本的一对大雁都没有!
甚至他带来提亲礼都只是些银首饰和粗绸布料。
云仲礼和李氏自然也瞧出了不对。
尤其是云仲礼,脸色阴郁,出声质问:“伯爵大娘子为何不亲自登门?”
“小姐,您请用茶。”掌柜谄媚地端来一盏茶水放到她的手边。
云霁并未饮茶,而是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怯色,将羊脂玉如意推到掌柜手边:“不知这柄羊脂玉如意能值……什么价钱……”
掌柜定眼瞧了瞧,的确是柄上乘的羊脂玉如意。
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见她一脸茫然,言语间又不经意透露出急切,掌柜就立马就下了定论。
这肯定是哪位大家出身的小姐,急需用钱!
像这样家底颇厚、又不懂行情的主顾,笼络得好,指不定还能拿出多少稀世珍宝,掌柜自然不肯错过。
所以掌柜当即开出了一个不低的价码:“值一千五百两银子!”
云霁抿了抿唇,眼底不经意地划过几丝惊讶。
她的反应被掌柜看在眼里,心下更觉十拿九稳。
“不知小姐想要现银还是想存入哪家钱庄?”
言下之意,他们盛昌典庄有实力当场拿出一千五百两现银的。
这对每一个走投无路到典当物件的人来说,都是极为难得的条件。
而云霁,自是“不例外”。
长睫微颤,她已然做出选择:“劳烦掌柜给我现银就好。”
“好嘞,您等着,在下这就去让人去给您取。”掌柜一口应了下来,急忙派人去取银子。
银货两讫,整整一千五百两银票拿到手,云霁却并未起身。
只见她又从丫鬟随身带的布包中拿出了一个粉彩瓷瓶。
“烦请掌柜帮我看看,这个瓷瓶价值几何呢?”
起初,掌柜还有几分随性,抬手拿起瓷瓶:“小姐您稍等,容在下瞧瞧啊……”
但很快,他余下的话就被翻涌上来的震惊所淹没。
外行看不出其中门道,但他一眼就能识出这方看似不起眼的粉彩瓷瓶的珍贵。
这可是官窑烧制,专门呈贡宫中的瓷瓶!
单看这纯净细腻的质地、这精细流畅的做工,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二龙戏珠暗纹,掌柜捧着瓷瓶的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他可以断定——
这方粉彩瓷瓶绝不是一件凡品!
他正欲开个价码,却又在对上云霁希冀的目光后,生出了怀疑。
这位小姐,是从何处得来如此珍贵的粉彩瓷瓶的呢?
寻常世家大族,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轻易是不会变卖此等珍品,可这位小姐却……
见他不语,云霁眸光闪了闪,颇为随意地从布包中掏出一幅卷轴。
“既然瓷瓶不值钱,那掌柜再帮帮我看看这幅画呢?”
卷轴徐徐展开,画上的内容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掌柜眼前。
在看清画上落款的一瞬,掌柜呼吸一滞。
这、这不是前朝画圣吴道子所做的《太行山色图》吗?
但这幅画早些年就被陛下收进宫中珍藏,又岂会落入民间?
可落款上又真提的是吴道子之名,画迹也和吴道子其他画作一般无二。
掌柜不信邪,再三确认后,不得不得出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结论:
画是真迹!
只是这幅画的主人……
“敢问小姐这幅画从何而来?”掌柜的声音中透出几丝警惕。
他严重怀疑,不论是粉彩瓷瓶,还是这幅《太行山色图》,都是她偷盗而来的!
面对掌柜的质疑,苏蕴兰眨了眨眼,压低声线,很是心虚:“是……是旁人给的……”
旁人给的?
那起码也是御赐之物!
借掌柜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私自买卖御赐之物啊!
“烦请您等等,在下这就去请示东家,看可以给您开个什么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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