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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 番外

蹒跚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陛下,不要,不要了.....臣妾知错,真的知错了......”夜深人静,龙榻上的女人忽然啜泣起来,不停地小声求饶,吵醒了她身侧的帝王。裴琰缓缓睁开眼,寝殿内有几盏铜灯彻夜不熄,借着这点光亮,他扭头看去,见姜妃在睡梦中呼吸急促,面染潮红,柳眉紧紧蹙着,很难受的样子。应当是梦魇了。裴琰没有立刻叫醒她,他想听听自己这个宠妃又做了什么错事,在梦里也要求他饶恕。然而姜姝仪重复了会儿“知错”后就平静下来了。没叫醒的必要了,裴琰索性闭上长眸继续睡,才将入梦,身侧人忽又怒喊一声:“裴煜!你混账!”裴琰再次睁开眼。他望着明黄帐顶,眼中闪过些许疑惑。裴煜是姜姝仪诞下的皇子,如今五个月,尚在襁褓之中。她为何在梦里骂自己的孩儿混账?裴琰正沉思着,姜姝仪忽...

主角:裴琰姜姝仪   更新:2025-04-23 18: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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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琰姜姝仪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 番外》,由网络作家“蹒跚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陛下,不要,不要了.....臣妾知错,真的知错了......”夜深人静,龙榻上的女人忽然啜泣起来,不停地小声求饶,吵醒了她身侧的帝王。裴琰缓缓睁开眼,寝殿内有几盏铜灯彻夜不熄,借着这点光亮,他扭头看去,见姜妃在睡梦中呼吸急促,面染潮红,柳眉紧紧蹙着,很难受的样子。应当是梦魇了。裴琰没有立刻叫醒她,他想听听自己这个宠妃又做了什么错事,在梦里也要求他饶恕。然而姜姝仪重复了会儿“知错”后就平静下来了。没叫醒的必要了,裴琰索性闭上长眸继续睡,才将入梦,身侧人忽又怒喊一声:“裴煜!你混账!”裴琰再次睁开眼。他望着明黄帐顶,眼中闪过些许疑惑。裴煜是姜姝仪诞下的皇子,如今五个月,尚在襁褓之中。她为何在梦里骂自己的孩儿混账?裴琰正沉思着,姜姝仪忽...

《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 番外》精彩片段


“陛下,不要,不要了.....臣妾知错,真的知错了......”

夜深人静,龙榻上的女人忽然啜泣起来,不停地小声求饶,吵醒了她身侧的帝王。

裴琰缓缓睁开眼,寝殿内有几盏铜灯彻夜不熄,借着这点光亮,他扭头看去,见姜妃在睡梦中呼吸急促,面染潮红,柳眉紧紧蹙着,很难受的样子。

应当是梦魇了。

裴琰没有立刻叫醒她,他想听听自己这个宠妃又做了什么错事,在梦里也要求他饶恕。

然而姜姝仪重复了会儿“知错”后就平静下来了。

没叫醒的必要了,裴琰索性闭上长眸继续睡,才将入梦,身侧人忽又怒喊一声:“裴煜!你混账!”

裴琰再次睁开眼。

他望着明黄帐顶,眼中闪过些许疑惑。

裴煜是姜姝仪诞下的皇子,如今五个月,尚在襁褓之中。

她为何在梦里骂自己的孩儿混账?

裴琰正沉思着,姜姝仪忽又恨恨地低喃:“姜婉清,若有来世,我不会放过你......”

他皱眉。

姜婉清是姜姝仪一母同胞的妹妹。

半月前选秀,姜姝仪求着他允了留下妹妹的牌子,这段时日又兴致勃勃地给妹装扮宫室,挑选奴婢。

眼看明日就是新秀入宫的日子了,她今夜这是怎么了?

裴琰沉默了会儿,坐起身,垂眸看着眉头紧蹙的姜姝仪,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醒醒。”

姜姝仪眼睫颤动了两下,裴琰加重几分力道再拍,她才猛地睁开眼。

“你做了什么梦?与朕说说。”

裴琰问完,姜姝仪竟然没有回应,反而一副呆傻的样子看着他。

良久,她忽然掀开被子,跨过他下了榻,在殿内左右环顾。

这种行径太过放肆,裴琰即便再宠爱她,也不会纵容至此,他平缓的眸光微沉,直直注视着她,声音淡下不少:“姜妃,你在做什么?”

姜妃?

姜姝仪愣愣回神,重新看向裴琰,这个突然变年轻了不少的帝王。

她记得上一刻还被姜婉清疯狂勒着脖子,疼痛和窒息袭来,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竟然到了乾清宫的龙床上。

姜姝仪想找面铜镜看一看自己的脸有没有变年轻,还没找到,就听裴琰喊自己姜妃。

她是在生下裴煜后被晋为妃位的,之后五年都是妃位。

期间她除掉了薛淑妃,吴贵妃,也没有被晋封上去,直到裴煜六岁那年,和她大吵时说不想要她这么恶毒跋扈的女人做母妃,希望托生去温柔善良的姨母肚子里。

姜姝仪闻言几乎崩溃,好几日都没缓过来,裴琰为了安抚她,在那时越级晋封她为贵妃。

事后姜婉清又带着裴煜来认错,姜婉清哭得可怜,说都怪自己带坏了煜儿;裴煜则是被裴琰下令狠狠责打了一顿,被两个宫人扶着过来的,也跪在地上哭着说“母妃我错了,不要怪姨母”。

一个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个是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姜姝仪心里再痛,也不能真记他们的仇。

事后,姜婉清私下劝她:“煜儿现在小,不懂事,姐姐只管继续为他争,等他以后坐上太子之位,就知道感恩孝顺姐姐了。”

于是姜姝仪疯魔了般,继续为裴煜铺路,后宫中的嫔妃不论得没得宠过,通通打压威慑;稍对自己不满的,就除之而后快;大皇子占了长子身份,她便在裴琰面前屡进谗言,诬陷他口出不孝之言,还经常欺负弟弟,凌虐宫人取乐。

裴琰应当是听进去了些的,对大皇子的态度越来越淡,可姜姝仪还不满足,她想彻底永绝后患,在姜婉清的鼓动下,决定毒杀大皇子。

事情败露了,是姜婉清向皇后揭发的,同时还将她这些年残害后妃的罪证一一罗列了出来,有理有据,罄竹难书。

姜姝仪的亲儿子为姨母作证,厌恶地看着她:“母妃,大皇兄从来没有欺负过我,我是被你逼迫才诓骗父皇的,你已经把父皇的后宫弄得乌烟瘴气了,还要离间我们兄弟,祸乱前朝吗!”

那时裴煜八岁,小少年气宇轩昂,义正言辞。

姜姝仪气得浑身发抖,再也顾不上什么,当众吼道:“母妃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吗!”

“什么为了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可你却不让我与大哥亲近,还告状让父皇打我!”

兄友弟恭?在他未出生前,姜姝仪就与大皇子的生母结怨,斗得不可开交,他们怎么兄友弟恭!

父慈子孝?若没有她,裴琰这个一国之君也成不了他的父!

姜姝仪气急攻心昏了过去,再醒来,便得知被裴琰废去位分,幽禁昭阳宫,此生非诏不得出。

她以为裴琰得知真相后,定然是如裴煜一样,厌恶极了自己这个毒妇,打算让自己凄凉的老死宫中,谁料当夜裴琰就又来了。

姜姝仪已然没心情讨好他了,只披头散发坐在榻上,呆滞望着窗外,裴琰走过来,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垂眸与她对视,语气平静地问:“姜姝仪,你还记不记得,在生下裴煜之前你是怎么活的?”

姜姝仪眸光微动。

她是在及笄前一年入的潜邸,成为了裴琰的侍妾,因为年岁在一众妃妾里最小,裴琰一开始把她当妹妹对待,得知她是家中庶女,从小嫡母不让她们读书,只学些针黹女工,便在闲暇时亲自教她识字。

那是姜姝仪最快活的一段日子,太子妃姐姐宽和,其它姐姐虽然互相斗得厉害,但对她这个年岁小又没侍过寝的都很和气,当然,偶尔也有某个姐姐骂她小狐狸精胚子,她便哭着去找裴琰告状,裴琰自会给她做主。

后来先帝驾崩,裴琰继位,她被封为贵嫔,紧接着,她被宣召侍寝。

怪怪的,有些难受,疼,可裴琰一直是个很有耐心的师傅,像教她写字那样,一点,一点的来。

姜姝仪也是个机灵的学子,学成之后虽然羞赧,但也颇志得意满,甚至想欺师。

连着半个月独占圣宠,潜邸那些姐姐们看她的眼神变了。

不,不是姐姐们了,她们各有各的位分,是自己的对敌。

姜姝仪意识到这点后,失落了一阵,不过很快就振作了。

因为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宠妃日子实在是好,她犯不着为了这群人高兴,让自己独守空房,凄凄惨惨吧。

大不了就斗!

姜姝仪还是爱吃爱玩儿,爱华美的衣裳和好看的首饰,也会捧着书去找裴琰,让他讲解不懂之处。

这一切戛然而止在生下裴煜,姜婉清进宫后。

她开始为母则刚,为子计深远,到头来,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如今被裴琰这么一问,姜姝仪眼角霎时流下泪水。

可性子不是一刹就能变的,尤其是让一个自认为呕心沥血了七年的母亲变回曾经无忧无虑的样子。

她还是闷闷不乐。

裴琰也不急,有空就会来昭阳宫看看她,在觉出她情绪稍稳后,开始让她承宠。

她有一次没忍住问起了裴煜近况,裴琰立刻冷下脸,按着她狠狠教训了一通,告诫她以后不许再提裴煜,只当没生过。

姜姝仪就这么以废妃的身份,被幽禁在昭阳宫整整两年。

期间除了裴琰,没人来看望她,她渐渐也懒得再过问外面的事情,每日就是看书画画,等着裴琰来陪她,什么儿子,妹妹,都淡忘了。

忽有一夜,裴琰告诉她过几日要御驾亲征,并承诺等回来就解了她的禁足令,重新册封位分。

姜姝仪已经两年没出过昭阳宫了,有些欣喜期待,也有些无措。

然而她并没有等到裴琰回来。

待他离开后不久,一则消息就传入昭阳宫:裴煜忽染重病,命悬一线,想见她最后一面。

姜姝仪竟然发觉自己心中毫无起伏。

要知道以前裴煜磕着碰着一下,她都能心疼得哭上一场,从而惹得他烦躁不已。

只不过,毕竟是自己把裴煜带到世上来的,送他最后一程也理所应当。

她拿出裴琰临行前留给她的令牌,命令侍卫带她去了文华殿。

裴煜已经十岁了,比记忆中长高不少,躺在床上烧得脸颊通红,看见她来,眼眶霎时红了,用哭腔喊:“母妃。”

姜姝仪顿了顿,向他走去,没有注意一旁的帷帐微动。

等她走到床边,淡淡看着裴煜时,忽然有人从身后用麻绳勒住她的脖子。

她毫无防备,一声呜咽都发不出,惊恐地扭头,便看见姜婉清一向楚楚可怜的脸在此刻变得狰狞可怖。

“姐姐,去死吧。”

她像发疯了一样,手上力气大得惊人,在姜姝仪耳边癫笑连连:“姨娘走的时候,你答应过她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既然如此,我想做宠妃,我想生个皇子,你为什么不帮我啊!”

“你这两年躲起来,让我替你受千夫所指,侮辱折磨,你很得意吧?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也不好过啊?今天他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死,哈哈哈......”

她再说什么,姜姝仪已经听不清了,她想扯开脖子上的麻绳,可那绳子已经深深陷入了脖颈里。

眼前阵阵发黑,姜姝仪心中的恨意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姜婉清是觉得自己承诺照顾她就是欠了她一条命吗?

这十年的事情走马灯般在脑中浮现,姜姝仪恍然发觉,这个妹妹从进宫起,对自己就没有半分真心。

她总是一副胆怯的样子,说这个不是好人,那个有坏心,说害怕姐姐和小外甥被害,害怕到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弄得姜姝仪也跟着胆战心惊,如炸毛的猫一样想护着妹妹和幼崽,继而发疯害人。

结果......呵。

在失去意识前,姜姝仪咬牙切齿地想:姜婉清,若有来世,我不会放过你。


姜姝仪知道,裴琰一向心慈手软,也就程守忠心狠,爱说些这种话,裴琰从来不会听,最后还是要从轻发落。

即便不是如此,她也没打算为姜婉清求情。

还都是因为姐姐才这么叫的,呵,求人也不忘攀扯,那就为姐姐死一死去吧。

姜姝仪不悦地抽回袖子,往旁边跪了跪。

姜婉清有些震惊。

她知道姐姐在生自己的气,可她现在就要死了啊,姐姐也一言不发?

情急之下,姜婉清计上心头,身子晃了两下,闭眼便往一旁倒去。

姜姝仪差点被砸到,回过神后一脸无言。

太假了啊。

程守忠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向陛下投去询问的目光。

裴琰语气淡淡:“既然晕了,便让人送回咸福宫吧,传朕的旨意下去,降姜贵人为常在,罚俸半年,再告诉淑妃,若管不好自己宫里的人,下次便同罪论处。”

程守忠恭敬应是,招呼宫人照办。

姜婉清被两个太监抬了出去,姜姝仪看见她攥紧的拳,都能想象出她如果睁着眼,神情该是何等愤恨不甘。

“姜妃。”

一声不轻不重的呼唤招回了姜姝仪的神思。

她连忙看向裴琰,见对方正瞥着自己。

他薄唇轻启,唤她:“过来。”

姜姝仪敏锐地感觉出裴琰好像不太高兴。

倒很正常,经姜婉清闹这一场,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她思索须臾,向裴琰伸出一只手,满眼期许,软声撒娇:“臣妾腿疼,陛下来扶一扶好不好?”

裴琰视线从那白嫩纤柔的手上一扫而过,落回她脸上,语气听不出情绪:“朕扶过一次了,这次你自己起来。”

不扶就不扶吧,姜姝仪还是很识趣的。

她故作费劲儿地站起身,然后快步走到裴琰身边,杏眸明亮地看着他。

裴琰没理她,对程守忠吩咐:“退下,把殿门关上。”

程守忠多机灵啊,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他面带笑意应声“是”,然后赶紧领着宫人下去,亲自把殿门关得严丝合缝。

殿内的光线一下子昏暗了不少。

几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透进来,落在裴琰身前不远处,他坐在阴影里,屈指扣了扣自己的膝盖,嗓音温沉的命令:“姜姝仪,伏到朕膝上来。”

姜姝仪极少被他唤全名。

对比戏文里那些在后宫里爱妃来爱妃去的帝王,裴琰要冷淡的多,对所有嫔妃都是直呼位分。

也就姜姝仪刚进东宫,跟着他学诗经时,有一次极不认真,三番两次出神,他才唤了她全名,而后罚她去墙角站了一小会儿。

还有就是前世被囚禁昭阳宫,她一开始会偶尔忍不住想起儿子,裴琰也是唤着她的全名罚她。

此刻被这么喊,姜姝仪心头一颤,对上裴琰虽然平静,却不容置喙的目光,又有些失望。

这分明不是要这样那样罚她,而是要认真的兴师问罪。

姜姝仪抿了抿唇,只能屈膝在裴琰腿侧跪坐下来,而后乖乖偏头枕在他的双膝上,明明是做过许多次的亲昵姿势,此刻她心里却忐忑不已。

裴琰是因为姜婉清的事迁怒她了吗?

姜姝仪刚才一时太忘形,竟忘了如今的裴琰对她并不会无限纵容。

姜婉清是她求着弄进宫的,如今又出这等幺蛾子,可不是要迁怒她。

这可怎么办是好......

裴琰垂眸,看见姜姝仪像一只胆怯的猫儿,虽然枕在主人腿上,尽力表现得乖巧迎合,可那扑簌簌乱颤的眼睫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

他伸出手,安抚般轻轻揉捏着她的后颈。

“姜姝仪,朕接下来问你的话,你不许说谎,否则——”

否则什么?

姜姝仪悬着心,支棱起耳朵。

“朕会重重罚你。”

姜姝仪闻言身子一僵,紧接着眼眶忽酸。

两辈子了,还是第一次从裴琰口中听到认真的“罚”字。

还重罚。

放在重生前,自己就是屠了后宫,裴琰也只会按着眉心,颇为头疼地轻斥一句“胡闹”,再帮她遮掩弹压。

裴琰是她依赖惯了的人啊。

怎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忽然就不想重生了,干脆死掉多好,也不必回到十年前,面对这个没那么疼自己的裴琰。

“听到了吗?回话。”

偏偏裴琰在这时逼问。

视野里是帝王腰上雕琢精美的龙纹玉带钩,姜姝仪再次难过的意识到,此刻自己面前是君,不是夫。

她强忍着满腔酸涩,顺从回答:“臣妾听到了,臣妾不敢对陛下说谎。”

裴琰轻轻“嗯”了声,停下了揉捏她脖颈的动作,同时开口:“你厌恶你妹妹,不是因为做了噩梦,对不对?”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姜姝仪心里咯噔一下。

裴琰是怎么发现的?!

她能确定裴琰没重生,否则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重话......

“又不回话了?”

头顶传来淡淡不悦的嗓音,姜姝仪来不及思索太多,闭了闭眼,视死如归道:“陛下说的对!”

既然被发现了,还有什么好掩藏的,坦白从宽,任由裴琰怎么办吧。

裴琰眉目间的沉冷之色多了些。

果然如此。

他捏住姜姝仪的下颌,略用力抬起她的脸,不许她再趴在自己的腿上。

姜姝仪被迫与裴琰对视,看着他严肃的面容,终是没忍住委屈,眼眶一红,被压抑许久的泪水纷纷滚落出来。

裴琰用拇指抿去她的泪水,面上没有动容:“哭什么?怕朕治你欺君之罪吗?”

姜姝仪边掉眼泪边摇头,又点点头,用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怕,臣妾怕,但哭不是因为怕,是因为陛下如今不疼臣妾了,臣妾委屈,才,才哭......”

“朕还要怎么疼你?”

裴琰面色平静似水,手上拭泪的力道却微微加重:“朕待你不够好吗,没有给你殊荣吗?你呢?对朕没有半句实话,还敢说委屈。”

姜姝仪此刻除去哭什么也不会了。

“你生母去的早,自幼过得苦,对周围人心怀警惕无可厚非,但是对朕,你实在不该设防。”

裴琰擦不完她的眼泪了,索性任她哭。

至少知道哭,便是知道错了。

他俯视着哭得逐渐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一双凤眸晦暗不明:“既然你与你妹妹早就不睦,为何要在朕面前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

“你求着朕让她入宫,就是为了借朕的手帮你除掉她,对吗?”

“姜姝仪,朕竟不知,自己养了五年的人,还有这样的好心思。”

嗯?

姜姝仪哭声一顿,有些懵。

好像不太对......

裴琰不是发现她重生之事了吗?这说的是什么?

姜姝仪有些冷静了,仔细一想,裴琰又没重生,就算再心思缜密,也不可能凭空猜出她重生了啊。

再结合裴琰这话,他莫非只是察觉出自己对姜婉清有积怨?

姜姝仪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咬了咬唇,抓住他的衣袖,用心虚的语气说:“陛下连臣妾这点小心思都看出来了啊......”


另一厢,新选嫔妃们自神武门入宫,由内务府太监引领着往各自的住处去。

按理每人两个指引宫人就足够了,可一位身着蜀锦衣裙的女子身边却簇拥了至少五六个人,甚至一位总管打扮的大太监都在满脸堆笑地对其奉承。

有位常在看见了,稀奇地问:“那是谁呀,怎么这样大的架势?”

她身旁的周美人是个热心肠的,笑着告诉她:“是姜妃的妹妹,我打听过,这次封了贵人呢。”

选秀入宫的嫔妃只能封贵人,美人,常在,答应,贵人是最高了。

此次选秀只有两位贵人,另一位便是太后的侄女。

按理说太后侄女若想入宫,大可以礼聘,从一宫主位做起,可也不知怎的,竟然沦落到跟她们一起选秀的地步。

此刻,周美人眼尖的瞧见了在选秀时有过几句交谈的太后侄女温瑶。

温瑶也只有两个宫人指引,身上衣饰简单素雅,跟着太监往另一条宫道去了。

周美人随口感慨一句:“好歹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啊,排场竟然不如姜妃之妹一半儿。”

走在前头的邱答应听见了,回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哼笑:“太后算什么?又不是陛下的生母,姜姐姐的长姊姜妃娘娘宠冠后宫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温贵人哪儿配和姜姐姐比!”

她这话声音大,毫无遮掩,引得这条宫道上的人纷纷看来,无一不面露惊悚。

疯了吧?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太后娘娘这么不敬?

一个在前面为其它妃嫔引路的太监回头深瞧了她一眼,便低下眉眼,继续干自己的差事。

邱答应见没人敢置喙,心中愈发得意。

还是她有远见,在选秀时就巴结了姜贵人,也就算是攀上了姜妃娘娘,以后在宫里,谁还敢对自己说半个不字!

不远处的姜婉清自然也听见了这话,她轻轻皱眉,唯恐这个蠢货会连累了自己。

可看周围的宫女太监,一个个虽然神色各异,却都不约而同噤若寒蝉,半句话都不敢说。

难道姐姐在宫里的势力竟然已经如此之大,连太后娘娘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吗?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震惊过后,只觉得讽刺。

这就是亲姐姐啊,自己在宫里过得尊贵无双,只手遮天,却要让妹妹嫁给个没落侯爵之子。

若非她寻死觅活的哭闹,怕是此生都无缘这恢宏奢丽的皇城了。

昭阳宫的管事太监汪顺已然回过神,仿佛没听见刚才邱答应的话一样,继续笑着道:“贵人不必理会她们,先跟奴才去昭阳宫吧,想必娘娘已然等急了。”

离得近听见这话的人都投来艳羡的目光。

进宫就封贵人,还有宠妃姐姐照拂,这也太顺风顺水了。

姜婉清颇为享受这样的目光,可同时心里也有些隐秘的恨意。

凭什么一母同胞,姐姐可以住正殿,自己屈居侧殿在她们眼里就是恩典了?

姜婉清很好的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仍是温柔地说:“多谢公公。”

她正要跟汪顺去昭阳宫,忽然见不远处一个有些眼熟的宫女越过众人,急急朝这边走来。

离得近了,她看清那是姐姐的带入宫的婢女之一,玉珠。

姜婉清以为玉珠也是姐姐派来接自己的,心中既厌烦姐姐太张扬,给自己招惹是非,也有些暗暗得意。

等玉珠走近,她正要开口寒暄,却见对方只行了一礼,继而没理她,面带为难地看着汪顺开口:“汪公公,娘娘说要姜贵人重新找个住处,不许去昭阳宫了。”

姜婉清一怔:“什么?”

汪顺也差点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玉珠姑娘没说笑吧?”

玉珠方才听见小太监说这话也不信,亲自去了坤宁宫一趟,面见娘娘后才确信,她无奈道:“公公才是说笑,我哪儿有这个胆子。”

汪顺彻底傻眼了:“可这一时半刻的,该把小主往哪儿送啊。”

玉珠并不管那么多,她在家中便觉得二小姐心思颇深,惯爱添油加醋,撺掇姐姐当出头鸟,这次二小姐不要娘娘费心挑选的好姻缘,执意入宫,她就更这么觉得了。

可做奴婢的不能僭越主子之间的事,尤其玉珠生性谨慎,劝过一次无果后就不再开口,如今娘娘忽然要疏远二小姐,虽不知为了什么,但终归是件好事。

玉珠直接一把抓住汪顺的腕子,催促道:“那是内务府的事儿,公公只管听娘娘的,先跟奴婢回昭阳宫去吧。”

汪顺扭头看了看满脸惊愣的姜贵人,虽觉得把娘娘的妹妹就这么丢下不太好,可娘娘的吩咐自然排第一位,他讪笑着对姜贵人说一声“奴才告退”,便赶紧跟着玉珠溜之大吉了。

独留还没回过神的姜婉清僵站在原地,甚至忘了喊住他们。

围观了这一场变故的众人亦是满头雾水,那位问过一次话的常在再次好奇发问:“这是什么意思呀,姜妃娘娘不要自家妹妹了吗?”

姜婉清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猛地转过身来,指着她怒斥:“你胡说什么!”

林常在被吓了一哆嗦,惊慌道:“我,不,妾身只是随口......”

姜婉清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可这会儿再拿出温柔的态度安抚未免太过做作。

她便仍是冷着眸光训斥:“你如何说我都无妨,可我姐姐听不得这种背后议论之言,你若不想得罪了姐姐,日后就谨慎些吧!”

这倒成了为林常在好,可也将姜妃说成了个睚眦必报,生性跋扈之人。

林常在唯唯诺诺的福身应了声是,就立刻催促指引宫人带自己离开。

太吓人了!

训斥走了人,姜婉清却开始茫然。

她如今要去哪儿?

*

“横竖不许住进延禧宫!”

坤宁宫内,谨嫔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惊得立刻拒绝。

沈皇后收回目光,不悦地重新看向姜姝仪:“姜妃,你也太胡闹了,让姜贵人住进昭阳宫是你自己向陛下求的,如今要再改,就仍去求陛下吧。”

姜姝仪拿起茶盏,也不喝茶,对着透进殿内的晨辉看玉杯折射出的晶莹色泽,满不在乎道:“臣妾胡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娘娘方才不是还让贵妃娘娘懂事些,不要跟臣妾一般见识吗?如今皇后娘娘怎么斤斤计较起来了?”

被原封不动的回敬,沈皇后脸色愈发寒沉了。

“不如就让姜贵人住去本宫那里吧。”

一直没说话的薛淑妃忽然温和出声。

众人都瞧了过去,只见她眉眼间带着浅浅笑意,像是在善解人意的替皇后解围。

沈皇后面色稍缓,继而有些担忧地道:“可你还有熠儿要照顾,让姜贵人住过去,只怕会委屈了你们。”

这便几乎是明说姜贵人会倚仗着姜姝仪作威作福,欺负薛淑妃和大皇子了。

薛淑妃温柔一笑:“不委屈臣妾,就要委屈其它姐妹,倒不如就让臣妾受了吧。”

沈皇后大为感动,对着薛淑妃夸赞不已,还要赏赐首饰衣料。

众人也皆松了口气。

好人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人家薛淑妃这才是有佛性,姜妃这种人一辈子都悟不了道!


姜婉清如遭雷劈。

她想起了昨日在坤宁宫,姐姐压低声音说,让自己离她远点,否则会要了自己的命。

她那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如今,看着神情嘲弄的姐姐,她总算确认,那话确实是从姜姝仪口里说出来的!

姜婉清觉得荒谬,也有些慌张,颤抖着声音道:“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说?是舍不得把簪子给我吗?”

她说着,咬牙从袖中取出玉簪,强撑笑意递回去:“我还给姐姐就是了,姐姐别对我说这种话,我害怕,姨娘在九泉之下听见了,也要伤心。”

姜姝仪想了想,还是接回了簪子。

这簪子确实是裴琰赏赐的,只是没有通行乾清宫的功效。

本来是打算白搭给姜婉清的,现在又后悔了。

好歹是个珍贵物件,还是拿回来好。

姜姝仪已无心与她虚与委蛇了,眸光冷了下来:“你用不着时不时提起姨娘,用她的弥留之言压我,姨娘若真的在天有灵,看见你这样算计我,也会让我疏远你,若她还让我照顾你,那便是偏心,我也不用顾及她。”

姜婉清简直觉得姐姐疯了。

明明入宫前几日,她还给自己写信,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期待自己入宫的话。

怎么自己入宫后,她就忽然变脸了?

甚至连搬出姨娘都没用了!

“姐姐......你,你究竟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就告......”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太监的一声:“陛下驾到!”

姜婉清顿时把话咽了回去,神情由惊慌转变为惊喜。

姜姝仪也未想到裴琰会这时过来,看着满脸激动雀跃的姜婉清,似乎和前世的某一幕重叠了。

想到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想笑又憋回去了。

未几,一身玉色龙云暗纹锦袍的年轻帝王便进来了。

姜姝仪垂眸屈膝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心中默念:三,二,一......

“姐夫!”

姜婉清嗓音清脆,饱含喜悦地对着裴琰唤了一声。

话音一落,整个殿内除了低头憋笑的姜姝仪,其余人都愣住了。

揣着拂尘的程守忠瞪大了眼,就一个想法。

姜妃娘娘身边的人怎么都蠢到不要命啊。

那个金珠是,来个姜贵人也是。

姜婉清毫无所觉,她看陛下气度温润,面色和缓,并没有动怒的意思,越发觉得自己试探对了。

记得前年除夕宫宴,她与姜姝仪在寝殿说话,言谈间开玩笑,取笑姐姐得了个好姐夫,正好被进来的陛下听见。

姜婉清以为陛下肯定要因自己的僭越而发怒,谁知陛下反而含笑赏赐了她几身绸缎。

姜婉清那时便有个猜测,陛下或许喜欢听自己唤他“姐夫”。

这很正常,她有一次偶尔窃听到家中二兄与大兄的妾室厮缠,便非逼着那妾室唤自己叔叔。

姜婉清快速屈膝行了一礼,又直起身,笑盈盈地看着裴琰:“哎呀,妾身一时忘了礼数,姐夫恕罪,姐夫,您还记得妾身吗?”

裴琰平和地看了她一眼,未说什么,绕过她,朝着还在拘礼的姜姝仪走去。

他伸手,稍微用力握住姜姝仪的胳膊,嗓音如溪水击玉,清澈温和:“怎么还不起来?”

因为憋不住笑啊。

姜姝仪顺着裴琰的力道起身,看见他这张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脸,实在没忍住,耸着肩膀笑了。

裴琰轻叹了口气,在她耳畔压低声音:“就这样好笑?她是你的妹妹,这般不懂规矩,难道不是损了你的名声?”

姜姝仪是做过妖妃的人,哪儿在乎什么名声。

她带着笑音,冲他眨眨眼,小声学了句:“姐夫~”

裴琰呼吸微顿,低眸深深看着她,直把姜姝仪看得自己羞臊。

被撂在一旁的姜婉清按捺不住性子了。

她走过来,一派天真烂漫地问:“姐姐与姐夫说什么呢?怎么不让妾身听听?”

姜姝仪见裴琰的面色瞬息间淡了下来,便知他是真的有些动怒了。

虽然裴琰性子温柔宽和,斯文儒雅,是个不可多得的圣主仁君,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帝王。

上辈子也有这桩事,不过那时更尴尬,不是在昭阳宫,是在坤宁宫,晨会时裴琰来告诉众妃,半月后是太后寿宴,让众人准备献礼以表孝心,姜婉清就那么当着六宫众人的面,掷地有声地唤裴琰姐夫。

毫不夸张的说,姜姝仪当时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缓过尴尬就赶紧拉着姜婉清告罪,裴琰沉吟须臾,说姜贵人初入宫闱,不懂规矩,便罚去两个月俸禄,引以为戒。

而这一辈子,姜婉清表现得显然更过分,生生是追着裴琰喊姐夫啊。

姜姝仪没再打算护着这个妹妹。

她后退两步,稳重了面色,屈膝跪在裴琰面前:“姜贵人出言不逊,放肆至极,臣妾亦管束不了,求陛下秉公处置。”

裴琰瞧她一眼,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以程守忠为首,跟随圣驾来的宫人皆战战兢兢。

毕竟他们的陛下不会勃然大怒,摔碟子砸碗,如此脸色,已然是很骇人的程度了。

偏偏姜婉清毫无所觉。

她听了姐姐的话吓一跳,再看陛下,并没有训斥自己,也没搭理姐姐,便隐约有了猜测。

陛下根本就没生气,是厌烦姐姐多事!

她往陛下身边挪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姝仪,语气吃惊:“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为了方才那支玉簪生气,也不能诓骗姐夫责罚我呀?”

裴琰未发一言,拂袖转身走向上座,语气微冷道:“程守忠,你不曾听见姜妃的话吗?姜贵人放肆,按宫规该如何惩处?”

程守忠一下子就活了。

之前是顾及着姜贵人是姜妃娘娘的妹妹,不知陛下会不会爱屋及乌袒护,他才装死,若不然早在第一句“姐夫”时,他就冲过去斥骂了。

只是如何惩处,还挺难说,往重里说打死也行,往轻了说禁足罚俸也可以。

程守忠觑眼陛下,还是按照以往惯例,先说从重的,躬着身子,一脸干脆道:“回陛下,姜贵人御前失仪,僭越狂悖,按宫规当赐死。”

本就呆愣住的姜婉清差点因为这句话摔坐在地上。

怎,怎么就赐死?

裴琰高居上座,听见这话,语调又恢复了平和,问姜婉清:“姜贵人,今日邱答应受杖时,你不在坤宁宫吗?”

姜婉清眼前顿时浮现起了刚忘掉的血腥场面。

她终于意识到陛下动怒了,不自觉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看着眼前九五之尊的男人,颤声道:“妾...妾身在......”

裴琰点点头:“看来倒是枉费了朕的心思。”

姜婉清正不解其意,程守忠便接过话:“陛下说的是,这板子看别人挨总是不长记性的,陛下一片仁心,想让六宫众人安分守己,谨言慎行,终究还是被姜贵人辜负了。”

裴琰语气无奈:“这可该如何是好。”

程守忠声音一狠:“那陛下便用不着仁慈了,尽管把姜贵人押入慎刑司,处置了便罢!”

姜婉清不可置信,看见陛下似是陷入迟疑,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头顶。

她这时候想起姐姐了,赶紧爬向姜姝仪,抓住她的衣袖:“姐姐,姐姐......我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叫了陛下姐夫,我是因为你才这么叫的,你救救我!”


她咽下口中血沫,咳了声道:“我不说滚,你就快把我的腿压坏了。”

帝王风寒加重,黄昏时起了热,后宫嫔妃自皇后以降,凡是一宫主位皆轮流去乾清宫侍疾。

即便如此,翌日帝王仍是强撑着去了早朝,定下此次出征西北的元帅。

温寰身经百战,对西阗最为熟悉,可谓是众望所归。

然而他却以近来母亲病重,自己心神不宁,难当重任为由拒绝出征。

兵部尚书郭镇雄闻言立刻出列跪倒,气势汹汹道:“温将军既然担不了重任,臣愿意担!求陛下应允臣挂帅出征,臣定能带着西阗国君的脑袋来见陛下!”

京营指挥使褚昂笑道:“郭尚书自大了,温将军身经百战,尚且拿不下西阗国君的脑袋,你难道比温将军还厉害?”

“那脓包国君的脑袋有什么难拿,温将军拿不下,怕是自有打算吧!”

郭镇雄说完这句话,温寰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向上首躬身,严词厉声道:“陛下,郭尚书污蔑忠良,其心当诛!”

帝王久久没有答言。

温寰皱眉,这个外甥今日是怎么了,放在以往,早就呵斥郭镇雄了,如今大战在即,该用着自己的时候,反倒拿捏起来了?

正这么想着,裴琰温润的嗓音从龙椅上传来:“郭尚书所言确实不妥。”

温寰眉心舒展,轻蔑地扫向郭镇雄,然而外甥却接着道:“不过正当用人之际,朕就不责罚了,郭尚书,此次由你出征西北,若能大胜凯旋,便算是将功补过,朕既往不咎。”

温寰霎时神色一变。

那厢郭镇雄已然兴高采烈的谢恩了:“臣遵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且慢!”

温寰声如洪钟,在金銮殿内都能撞出回音,百官都纷纷看过去。

裴琰态度温和:“舅舅还有何事?”

温寰面色严肃:“西北地势复杂,阗西国君也是狡诈之徒,若让郭尚书这种有勇无谋之徒为帅,非臣故意扰乱军心,此战怕是会损兵折将,必败无疑!”

裴琰为难:“可舅舅不能出征,朕无可用之人了。”

温寰对这个外甥存着几分狐疑。

他并非是个愚蠢的君王,难道不知自己的弦外之意就是要他向自己服软?

这是裴琰登上帝位后第一次用自己打仗,温寰必须要趁机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做了皇帝又如何?照样需得敬着自己这个舅舅,敬着整个温家。

妹妹他必须好好奉养,还有小女儿,在宫中亦是不能受半分委屈。

然而裴琰这个态度,显然是准备端起帝王之姿,不向他低头了。

温寰倒是无所谓,一来他真不觉得郭镇雄这个没脑子的东西能打赢仗,二来自己的儿子在西北驻兵,此次也会参战,就算郭镇雄能赢,他也有办法让他输。

让便宜外甥长次教训也好,吃了败仗,就知道乖乖来求他了。

温寰轻笑一声:“既如此,那臣就祝郭元帅凯旋了!”

*

昭阳宫被御前侍卫封锁着,外面的消息一概传不进去。

姜姝仪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同样的被幽禁在这里,与世隔绝,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每日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盼着裴琰来看她。

哦,这一世裴琰还不会来看她,得她去乾清宫。

姜姝仪并不是一个甘于清寂的人,好不容易忍过两天,第三日一早便拿着玉佩打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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