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韩漠夏公子的现代都市小说《权臣全局》,由网络作家“沙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韩家在燕国是九大世家之一,是名门望族,在东海郡更是至高无上的家族,这样的家族,自然有着极其严格的族规,据韩漠所知,韩家的家规应该不下于五十条,触犯任何一条,都会受到严格的家法惩处。作为社会最底层的姐儿,也就是妓女,韩家虽然不会从表面上发出恶毒的语言,但是毫无疑问,一个妓女是不可能进入韩家族门的,如果出现这样的事情,恐怕韩家会受到燕国其他家族的耻笑和奚落,虽然其他家族的子弟也少不了干那些藏污纳垢的事情,但不会有人敢大张旗鼓地领着一个妓女进入家门。韩漠一听到“姐儿”二字,除了惊讶之外,立刻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棘手。“那次我禁不住那帮人的劝说,去了飘香院喝花酒。”韩源淡淡地道:“那日刚好碰上花魁赛,选出的花魁就是玉香儿,他们硬是摘了玉香儿的...
《权臣全局》精彩片段
韩家在燕国是九大世家之一,是名门望族,在东海郡更是至高无上的家族,这样的家族,自然有着极其严格的族规,据韩漠所知,韩家的家规应该不下于五十条,触犯任何一条,都会受到严格的家法惩处。
作为社会最底层的姐儿,也就是妓女,韩家虽然不会从表面上发出恶毒的语言,但是毫无疑问,一个妓女是不可能进入韩家族门的,如果出现这样的事情,恐怕韩家会受到燕国其他家族的耻笑和奚落,虽然其他家族的子弟也少不了干那些藏污纳垢的事情,但不会有人敢大张旗鼓地领着一个妓女进入家门。
韩漠一听到“姐儿”二字,除了惊讶之外,立刻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棘手。
“那次我禁不住那帮人的劝说,去了飘香院喝花酒。”韩源淡淡地道:“那日刚好碰上花魁赛,选出的花魁就是玉香儿,他们硬是摘了玉香儿的牌子,将我送了进去……!”
“然后你们就春风几度,然后你就爱上那个女人了?”韩漠眨了眨眼睛,竖起大拇指:“四哥,你真是感情丰富,太有爱了!”
韩源苦笑道:“小五,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知道,我虽然想娶玉香儿,可是家里是万万不允许的,即使她是一个清白的姑娘,但是身在春楼,什么都说不清了。”顿了顿,眼中显出愤怒之色,咬牙道:“可是我今日过去之时,香玉儿却已经被小阎王抢走了,如今不知情况如何,我……我又不能因此而大动干戈,一旦被爷爷和爹爹知道此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阎王与我们素来不和,他也知道香玉儿是我的女人,他这样做,就是冲着我来的,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折磨香玉儿。”
韩漠瞪了韩源一眼,沉声道:“四哥,这个时候悲伤哭泣有个什么用,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回去好好洗个澡,美美睡上一觉,等你醒来,我保证让你见到香玉儿。”
“真……真的?”韩源睁大眼睛,带着一丝惊喜。
“答应过你的事儿,什么时候违背过承诺。”韩漠扶起韩源,微笑道:“行了,和你说过很多次,韩家的男儿,血可以流尽,眼泪却不能流!”
韩源似乎很信任韩漠的能力,用力地点了点头。
等到韩源离开,韩漠才望着他的背影叹道:“四哥啊四哥,你性子太懦弱,遇事不知所措,这可如何是好啊。”
韩漠两世加起来,活了四十多年,虽然年纪比韩源小,但是心理可比韩源成熟多了。
“韩青!”韩漠的眼神犀利起来,低声喊道。
韩青很快就来到他的面前,恭敬道:“五少爷,是不是要办事了?自上次整治那个刁光斗之后,可有几个月没动手了,这次可得历练历练,否则少爷教我们的那些东西都快荒废了。”
“少爷我从八岁就开始带着你们练,都练了十年,你们要是荒废,那可连头猪都及不上了。”韩漠嘿嘿笑着,旋即神情严肃起来:“四哥刚才说的,你在一旁可都听到了?”
“少爷,小的都听在耳中,一个字也不差,这是少爷教的,该听的时候听,该看的时候看,不该听的时候不该看的时候便要不听不看!”韩青乖巧地道。
“那就好,叫上他们几个,你领着他们把这事儿给我办了……知道怎么办吧?”韩漠摸着下巴问道,此时的他神情冷峻,与在韩夫人和二宗主面前的表情大不相同,显得异常的冷静:“千万要小心,可别惹出其他的事情来,到时候可别怪少爷对你不客气。”
“明白了,五少爷!”韩青嬉皮笑脸,看起来很有些兴奋,低声问道:“那个小阎王,是不是?”他提起右手,成掌形,向下用力一切。
“我靠!”韩漠瞪着眼睛:“少爷我说过,不许惹事,那还不到时候。”
韩青点头道:“明白了,少爷,我这就去办,先打听香玉儿的下落!”
韩青刚刚跑到桥上,就见一个身形富态的中年人快步过来,不由叫道:“爹,你怎么来了?”这人却是韩青的父亲,清吏府管家韩严,府中上下都喊他“韩伯”。
韩伯问道:“五少爷在不在?”
“在里面呢!”
韩伯点了点头,快步走进雅室,见韩漠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风景,忙道:“五少爷,大宗主让你过去一趟,有事找你,你快些去吧。”
韩漠听到“大宗主”三字,身体一震,道:“大爷爷找我?”
若说在韩家上下真有韩漠发自骨子里畏惧的人物,就是那位整日里看起来阴沉的大宗主韩.正乾了,韩漠每一次见到他,就感觉身上像有毛毛虫游来游去,浑身不自在。
“是啊,已经派人过来传话了,让你速速过去!”
韩漠不敢怠慢,整了整衣裳,边走边问:“知道找我什么事情吗?”
“那可不知道!”韩伯呵呵笑着:“大宗主的事儿,这两府上下,谁敢多问。”
韩漠加快了步子,又问:“我老爹呢?”
“大人去了郡守府!”
“黑阎王那里?”韩漠停下了步子,转头问道:“去黑阎王那里做什么?”
“好像是税收的事儿。”韩伯回道:“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儿,我也弄不清,少爷,在家里这样叫着可以,但是到了外头可不能阎王阎王地叫着,免得误会。你快些过去东府吧,可别让大宗主等急了,他每日事情可多着,别让他发火。”
……
黑阎王是一个绰号,大名萧幕瓒,那是东海郡的郡守。
在东海郡,韩家名望第一,号召力第一,也控制着整个东海郡的经济军事命脉,但是官方名义的最高指挥者,却是朝廷钦派的东海郡郡守。
从政治角度来说,萧幕瓒是东海郡的父母官,是一把手,即使是韩家,那也要忌惮几分的。
萧幕瓒是东燕国九大世家排行第一的萧家旁支子弟,当初能被委任到东海郡做郡守,那可是当朝内阁首辅大臣萧太师亲自提名,内阁议定,身后有着背景的人物。燕国是个很奇怪的国家,他们的政治形态,甚至可以说有些畸形,由于历史原因,世家大族控制着帝国的各种权力,皇权在这个国度绝不是最威严的。
东海郡的税收,大部分是由韩家收缴,然后再转纳进东海郡府衙,这虽然有多此一举之嫌,但是却让韩家牢牢地控制了东海郡的税收权力。
但是有几项税收,却是韩家不能插手的,一是盐税,二是商税。
这两项税收由东海郡府衙亲自收缴,也就是说,这两项税收权力,是掌握在东海郡郡守萧幕瓒的手中,为此原因,韩家和萧幕瓒之间是有很深矛盾的,只是双方各自忌惮对方的背景实力,表面上都客客气气。
因为萧幕瓒皮肤黝黑,为人阴险,所以百姓们暗地里都叫他黑阎王。
抢走香玉儿的小阎王,正是黑阎王的独生儿子,仗着父亲的权势,在东海郡为非作歹,可算得上是恶贯满盈,也正因如此,在东海城这块地面上,屡次和韩家子弟发生冲突。
……
“东海总督府”和“东海清吏府”在外地人的口中,自然是按照正名去叫,但是在东海人的口中,却是称为“东府”和“西府”。
韩漠一入东府,问明韩.正乾所在,径自往正院的书房赶去。
走到书房前,韩漠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便传出韩.正乾那嘶哑低沉的声音:“是小五吧?进来吧!”
韩漠推开门,立刻闻到了那股浓重的书香笔墨气息,进了门后,转身轻轻关上门,这才往内间走去,沿途所过,俱都是庞大的书架,上面也都摆满了各类的书籍,种类繁多,五花八门,据说这间书房收录的不单只有燕国的书籍,还有大量庆国,魏国甚至是南风国的书籍,对于了解各国的概况,那是大有益处的。
韩漠也不知道这满满一屋子书,韩.正乾究竟是摆着做做样子,还是真的每一本都细细读过。
内间是个雅致的小房间,显得有些昏暗,古色古香,一位年过六旬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坐在一尊楠木书桌后面,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而老者正手持毛笔,伏案写着什么。
见到韩漠进来,老者才抬起头来,道:“最近练功可勤?”
老者布满沧桑的脸上,皮肤早已松弛,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异常的锐利,就像刀子一般,无论是谁背着双看起来很是阴冷的眼睛盯着,一定会浑身不舒坦。
韩漠虽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顽主,但是在这位大宗主面前,还是很有些畏惧的。
“练了!”
韩.正乾所谓的“练功”,并不是什么神武气功,只是韩家世代相传的《长生经》,只有直系子弟方能习练,其实也不过是修身养性,畅通血气,最大的作用便是能够通过调息人体的气息而增强人的力气,据说当初东海王就是练透了《长生经》,有一身可轻易碎石的神力,这才在东海雄霸一方。
韩.正乾微微点头,声音威严:“功夫不可歇了,这是咱们韩家的必修之功,若是怠慢,不要怪大爷爷不客气。”
“是!”在韩.正乾面前,韩漠看起来就像一头温顺的小羊羔。
“这次叫你过来,是让你准备一下。”韩.正乾缓缓地道:“从十六岁开始,府里便张罗着给你配一个陪房丫头,你却屡次拒绝,我一直没空去管。这一次我给你找了一个,不过你既然不喜欢丫头,我便给你找了个年纪大的,你回去准备一下,这两日便要住进去!”
“什么?”韩漠大吃一惊,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深夜,东院正房,韩玄昌坐在窗边,抬头望着阴暗的夜空,神色间显得有些憔悴,而韩夫人沏好了茶,端过来递给韩玄昌,柔声道:“老爷,你今儿个回来脸色一直不好,桌上我也没多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韩玄昌苦笑道:“还不是税收的事儿。”
“税收?”韩夫人眨了眨美丽的眼睛,道:“各县各户不都是每季都按月交租吗?”
韩玄昌将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眼中带着一丝愤怒:“倒不是不交租,只是萧幕瓒越来越过分了,这一阵子商税又涨了一成。特别是渔行,竟然生生涨了两成。那些庆商商税加重,总不能亏本经营,他们来咱们东海郡,就是为了挣银子,商税一涨,鱼市也就跌价,渔民们冒着风浪整月整月在海上打渔,本就挣不了几个银子,这价儿一跌,那就更挣不了几个活命钱了。”似乎口有些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道:“老百姓挣得银子少了,可是朝廷的税收可不减,咱们要应付朝廷的税收,每季都要往朝廷交足额的银子,自然不能擅作主张减低百姓的税收,如此一来,时间长了,只怕百姓对我们韩家会有怨言的,萧幕瓒这样弄,说不定就是想着我韩家失人心哩。”
“我东海郡一半人是靠打渔为生。”韩夫人柳眉微蹙:“鱼市价儿一跌,那可就有一半的东海人受害了。”
“谁说不是,去年这个时候,每斤鱼物还能卖上二十二文钱,到如今,只能卖到十四文,那可是跌了近一半。”韩玄昌眼中怒意极盛:“只怕这还不是头,说不准哪天萧幕瓒又要兴风作浪,还要折腾老百姓。这日子久了,大家伙儿就算知道罪魁祸首是萧幕瓒,但是我们韩家作为东海郡第一世家,若不出面,搞不好百姓的怨恨之心便要责怪到我们韩家身上了。”
韩夫人走到韩玄昌身后,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问道:“你今儿个去找萧幕瓒,可就是为这事?”
“是。”韩玄昌点头道:“我找上他,对他讲了当下的鱼市情况以及渔民们收入情况,那是要让他酌情给商户减税。他倒好,反对我说如今驻守在燕庆边境的东北大营整军备战,那庆国人虎视眈眈,所以各州要加强税收,准备好与庆国人开战。”他一掌拍在窗沿上,显得很是气愤:“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吗。我听说庆国朝堂为了争权夺势,各派倾轧,斗得正酣,我燕国不去打庆国他们已经束之高香了,哪里还有闲暇来打我们燕国。”
“老爷,可别生气。”韩夫人笑眯眯地道:“有事儿咱们慢慢想法子,着急可没用。萧幕瓒既然在这里肆无忌惮,不如给燕京的大伯写一封信,我再给我弟弟写一封信,他们都是内阁大臣,让他二人合力将萧幕瓒调出东海郡,应该不是难事吧?”
韩夫人娘家姓胡,胡家亦是燕国九大世家之一,虽然实力在九大世家中倒数第二,但在内阁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对付一个区区萧幕瓒,若是要动用韩胡两家内阁力量,那是不是小题大做了?”韩玄昌摇了摇头:“而且你也知道,这萧幕瓒是内阁首辅大臣萧太师的旁系侄子,那是有背景的,当初他被派到东海担任郡守,就是萧太师安插在东海郡的一颗钉子,为的就是扎在我们韩家的心脏上,监视着我们韩家的动作,掣肘我们。大哥和胡尚书若是出手,调走萧幕瓒倒也不是难事,但是却会得罪萧家,而这种时候,我们是宁可得罪燕王,也不能得罪萧家的。”
韩夫人笑了笑,道:“老爷,你是最聪明智慧的男人,总会想出法子的。”
韩玄昌哈哈一笑,牵过韩夫人的手儿,笑道:“夫人,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是聪明智慧,脑中一团乱麻而已。”
“可在我眼里,你就是最聪明的。”韩夫人嘻嘻一笑,犹如小姑娘一般:“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天夜里揭开我的红盖头,我看到的那个温柔的少年郎。来,老爷,再给我笑一个,像那天晚上一样的笑。”
韩玄昌哭笑不得,道:“夫人,你……哎……!”
“老爷,你这个笑,可比哭还难看。”韩夫人嘻嘻笑了起来,柔声道:“实在不行,去找大宗主,让他想想法子吧。”
“恩!”韩玄昌肃然道:“这个萧幕瓒在东海郡守的位置已经待了快五年,也是该换换人了。”他抚摸着韩夫人柔顺的头发,光滑如丝。
……
夜阑人静,竹影婆娑。
韩府后花园,韩漠躺在床上,就着灯火,观赏着前几日刚刚淘换过来的春.宫图,上面男女形象画的惟妙惟肖,动作逼真,千奇百怪,但是对于前世经受过大量艺术片洗礼的韩漠来说,春.宫图虽然在这个时代是稀罕物,可是在他眼里创意也算是比较落后了,只是这个时候聊胜于无罢了。
花园子里静悄悄的,韩漠看了一阵子,并没有什么激情心思,将春.宫图收好,这才站在床边,望着外面的夜色。
今日大宗主那一番话,让他心里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即将到来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韩漠不是傻子,他知道安排过来的女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但是却不明白大宗主为何要将那样重要的女人安排在自己身边。
“少爷!”门外传来韩青的声音。
能够自由进出后花园的下人,只有管家父子,其他任何下人没有得到允许的前提下,那是不得踏足半步的。
“进来吧,门没关!”
韩青笑眯眯地走进屋中,恭敬道:“少爷,你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了。”
虽然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要办成,但是韩漠脸上还是露出笑容,坐起身来,道:“韩青,这一次少爷我可真要夸你了,干得不错,回头赏你点东西。”
“少爷吩咐,小的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要办成的。”韩青嘻嘻笑道:“小的不求赏赐,只要跟着少爷,比什么都开心……对了,少爷,你准备赏什么东西给小的啊?”
韩漠抓起地上的鞋子,砸向了韩青,韩青笑眯眯地接着,又恭敬地摆回去,才轻声道:“小阎王找了个地方将香玉儿藏了起来,我们打听出地点赶到时,那小子正准备霸占了香玉儿。我们依照少爷的吩咐,没有下死手,只是将他打昏,然后带出了香玉儿,如今已经安排在城外!”
“回头去将这事儿偷偷告诉四哥。”韩漠低声吩咐道:“带他出城去看看香玉儿。记住,一切要隐秘行事,一来不要让两府上下知道此事,最为重要的是,小阎王吃了这个亏,一定会派人四处打探香玉儿的下落,说不定已经知道此事是我们干的,暗中有可能会派人跟着四哥,所以一定要避开小阎王的耳目。”
“少爷放心。”韩青自信道:“这东海城,能跟踪咱们还不让咱知道的,那可没几个人。”
韩漠白了他一眼,寻思还在吹牛呢,大宗主对于黑豹的存在可是清清楚楚。
次日黄昏时分,韩源就拎着两大坛子酒,兴冲冲地跑到花园来,钻进雅居,欢声道:“小五,小五,四哥可多谢你了,哎,这可让我说什么好呢。“
韩漠正在坐禅式地修习《长生经》,听到桥上传来韩源的脚步声,便吸气起身,笑道:“四哥,恭喜你得偿所愿啊。”看到他手里拎着两坛酒,撇撇嘴道:“四哥,你就这样答谢你的小五弟?”
韩源满面春风,心情正好,笑道:“四哥哪会这样不识趣,这是两坛子南风国出产的虫草酒,四哥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就算是赔你昨日那坛稻花香。”将两坛酒放在桌子上,这才拉着韩漠的手,感激道:“小五,四哥在八珍阁给你备了一桌酒,霍秋源他们都在等着你哩,快走快走!”不由分说,硬是拉着韩漠前往八珍阁。
关少河起身为韩漠斟满酒,亦为自己斟上,才微笑道:“五少爷,你可知少河经营的贸易行,经营的是何种货物?”
“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关少河笑道:“少河开的贸易行,在东海城应是最大的,经营的货物不是鱼物海鲜,而是珍珠珊瑚玳瑁甲等贵重海宝。”
韩漠“哦”了一声,道:“原来关掌柜还是一位巨商。这些东西,若不是家资富贵,那可是经营不起的。你们庆国商人在东海城多得是渔行,这海宝行可没几家。”
“三家!”关少河伸出三根手指头:“东海城共有庆商贸易行四十六家,经营海宝的,连上我关氏贸易行,一共只有三家。”
“那银子可不少挣。”韩漠嘻嘻笑道。
“庆国的达官贵族们喜好这类海宝,那些夫人小姐们甚至是娘娘诰命夫人们,也都喜欢研磨珍珠粉饮下以保青春美丽,所以这些东西在庆国是不愁销路,而且价钱也卖得很好。”关少河缓缓道:“但是东海郡毗邻大东海,资源丰富,采珠人却是极少,而且大部分采珠人都是你们韩家部下,采上来的珍珠珊瑚也都大部分敬献给了燕国朝廷,市面上的货物却是极少。我们海宝行说起来显赫,但是挣得银子,却未必比那些渔行多。”
“那你让小五开家贸易行,货物难道就会多起来?”韩漠嘻嘻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变不出海宝的。”
“你是神仙!”关少河正色道:“五少爷若是尽心而做,货物自然是不愁的。”
“哦!”韩漠倒是有些稀奇:“你说说看,货物从何而来?”
“五少爷,据我所知,韩家目前的采珠人也不过二十余人,每年下海十三四次,采出来的珍珠珊瑚极为稀少。而民间是不允许采珠的,这样一来,自然是没有货源。”关少河耐心地道:“可是大东海万里之阔,虽说下面的海宝不是取之不尽,但是却也比普通人想像的要多得多。五少爷只需劝说韩家宗主,增加采珠人的数目,增加采珠的次数,这样一来,货物应该是极其充足的。而除了献给燕国朝廷的海宝外,其他的海宝,五少爷可收入你的贸易行,尔后高价卖给在下,这样一来,你我都能挣取大笔的银子了。”
“那我的贸易行岂不是一个摆设,直接让韩家将采出来的海宝都交给你不就成了。”韩漠笑眯眯地道:“关掌柜,你这可是太过狡猾了。”
关少河摇头正色道:“五少爷言之差矣。韩家的海宝若都交给在下,五少爷在中间可就没有银子了。但是五少爷收购韩家的海宝再转手给少河,那就有利可图了。至于收购海宝的银钱,五少爷不必担心,少河可以预先支付,五少爷可以凭借预先支付的银子去收购。”
韩漠叹了口气,道:“关掌柜,你说的倒是极好,可是只怕很难实现了。韩家便是我家,哪有我自己去收购自家的东西。而且你要知道,我韩家宗主心里也明白,增加采珠人数,增多采珠次数会给我们韩家带来巨大的利润收益,他们却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实施?中间自然有我们不知道的顾忌。我一个宗族小辈,岂能凭借三言两语便可说动他们?关掌柜,这事儿只怕是不成了。”
关少河急忙道:“五少爷,你先别急。”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向外看了看,只见韩源那一桌人正饮的不亦说乎,更有几人说着醉话,并无人注意这边,才关上门,回到座中,轻声道:“五少爷,韩家一直没有做,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虽然燕国朝廷下过旨意,韩家不得擅自采珠,但是这东海郡是你们韩家的,大东海更是你们韩家的,只要你们暗地里采珠,谁也发现不了,就算被发现,其实燕国朝廷也是无可奈何的。归根结底,这么多年来,韩家一直隐忍不动,不是不想要那些利润,实在是因为没有找到买家。”
“啊!”韩漠摸着下巴道:“市面上贸易行多得是,怎会没有买主?”
关少河微笑道:“五少爷这是不清楚了。别看贸易行甚多,但是这天下能做这种生意的,却实在不多。而韩家要挑选的合作者,可不是普通的贸易行就可以。一来需要贸易行有巨大的财力,二来也需要贸易行守口如瓶,最重要的是,贸易行必须要有一条安全畅通的贸易线路,这样才不至于贸易行中途出事,泄露了货物而连累韩家,这三点缺一不可。少河敢打赌,这么多年来,韩家其实也想找一家这样能够合作的贸易行,而且是他国的贸易行,可惜能达到韩家要求的贸易行一直没有出现。”顿了顿,很自信地道:“但是我敢保证,我们关氏贸易行,正是韩家需要的贸易行!”
韩漠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道:“关掌柜,你很自信,我欣赏你。”随即问道:“不过你又怎知我韩家一直在找寻贸易行?这事儿连我这个韩家子弟也是一无所知的。”
“此事越隐秘越好,五少爷不知,也是情理之中。”关少河笑着轻声道:“至于韩家为何要找贸易行,还是那句话,韩家需要银子,需要大量的银子。”
“关掌柜,你这句话我又不明白了。”韩漠眨了眨眼睛:“我韩家是东海郡第一世家,家资殷盛,可不缺银子。”
关少河更是压低声音:“韩家若是想独善其身,守着东海一郡,自然不缺银子。可是韩家若是想雄霸燕国,掌握燕国六郡,那可就需要大量的银子了。”
韩漠霍然站起,指着关少河沉声道:“好你个关少河,竟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反话。我韩家忠君爱国,天下皆知,你这样说,难道是要诬蔑我韩家要造反?我现在只要一句话,便能将你送到大狱里,你信不信?”
关少河却是镇定自若,淡淡笑道:“五少爷自然是有那个能耐的,可是少河自信,五少爷不会那样做。”
韩漠冷笑道:“有时候太过自信不是好事。”
“可是若没有自信,那就更不是什么好事。”关少河平静地道:“要做大事,就得有气魄。五少爷,你方才怒打小阎王,那是有胆识的人,少河敢打赌,五少爷日后必成大器。”
“哈哈……!”韩漠笑了起来:“关少河,别以为拍本少爷两句马屁,本少爷就不和你计较。今日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这事我就不放在心上,日后若是提及,可别怪我韩漠不留情面。”一甩衣袖,迈着步子走到门前,打开门,看也不看关少河,径自出去。
关少河见到韩漠离去,嘴角反而露出笑意,喃喃道:“若是无心,为何又不追究?五少爷,你年纪轻轻,倒是很深的心机。嘿嘿,我就在贸易行等着你的到来。”坐回位子,伸出指头沾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下“唯财不破”四字,旋即呵呵一笑,拂袖擦去。
韩漠出了门,见到一桌人已经醉了十之七八,就连韩源也是醉话连连,当下上前叫停众人,叫过酒楼掌柜,让他派几名伙计将醉酒的人送回府去,自己背了韩源径自回府。
韩漠的吩咐,在酒楼自然是如同圣旨一样,当下吩咐伙计将各家公子送回府,好在这些人都是常客,也都知道各人身份,伙计一一送回。
韩源醉酒,自然不能送回东府,韩漠只得将他偷偷背回自家花园中,服侍他睡下,又派韩青过去东府通知,就说四少爷在西府睡下了。
次日一早,韩漠尚在梦中,就听韩青焦急的声音道:“五少爷,五少爷,老爷唤你去哩。”
韩漠醉眼朦胧,瞧见韩源尚在一旁沉睡,起身问道:“知道老爹为何叫我不?”
韩青苦着脸,点头道:“黑阎王上府里来了!”
东海城是燕国东海郡的首府,大东海的海风飘过东海城上空,带着浓郁的腥味,外地人是闻不惯这种腥味的,而对于土生土长的东海人来说,这种气味就像是庙里的和尚闻着檀香,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清溪园是东海城内唯一的园林,园林左右,各有一座府邸,左边府邸的匾额刻着鎏金“东海总督府”五字,而右边府邸的匾额写着“东海清吏司”,左右互相,朱色大门前各有两头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好不威风。
“东海清吏司”占地极广,亭台楼阁,气派无比,其间又分东西两院,前后二厅,层层叠嶂,花香鸟语,宛若天堂。
这一年是燕历平光八年,韩漠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八个年头了。
前世那次莫名其妙的事故,让这个有希望晋升为炮兵803军医院药剂科主任的精英人才离开了他已经熟悉了二十多年的世界,来到了一个新的时代。
从穿越到娘胎里开始,一种全新的世界和生活在他的面前展开,就像许多富贵家族的子弟一样,十八年来,他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脑中依稀还残存着前世的记忆,但是他却已完全融入了这个陌生的时代。
几岁开始的斗鸡走狗,到十多岁时的聚众斗殴,再到身体某个部位发育成熟后便开始很有兴趣地调戏着女人,他的生活一直充满着精彩和刺激。
只是几年下来,对于当街调戏女人的事儿,韩漠已经提不起兴趣,他自认为自己是个眼界极高的人,而东海城符合他眼界的,却又极少。
…….
清吏府的后花园,奇花异草充斥其内,红的绿的各有其娇艳之态,就那沁人的花香,已经消去了不少东海上漂浮过来的腥味。
本来韩漠在东院也是有房间的,只是十二岁之后,韩漠念及这里的秀美清净,自作主张搬到了这里来住。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韩玄昌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所以搬进这里已经住了六年的韩漠,对于这宽阔花园中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是熟悉无比,有时候躲在花香鸟语之中小憩,当真是悠闲惬意,快活似神仙。
虽然又是一日春来到,韩漠现在的心还在怦怦跳,昨夜本想在畅春湖边找一条小蛇回来泡酒,却料不到小蛇没找到,却碰上了那档子事,想着逃跑时那个桃红幽怨的眼神,韩漠的心儿就直跳,真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了,那个夏公子的人品还真是不好,在街上碰上个女人骗出城去玩浪漫,谁知道却是一个姐儿,那夏公子也不用猪脑袋想一想,就他那样子,良家少女岂能陪他出城?
早晨的空气清新沁人,虽然带着东海飘来的那股子腥味,可是韩漠却是早就适应了。
穿行在花团锦簇的后花园中,韩漠听到了一个老腔老调在哼着他穿越十八年都未曾听懂的调儿,虽然知道那调儿是燕国很有特色的燕腔,可是熟悉流行音乐电子摇滚乐的韩漠却是毫无兴趣。
“爷爷,在唱歌呢?”韩漠笑眯眯地钻进葡萄架子下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正躺在一张摇椅上兴趣盎然地哼着燕调。
如果说韩玄昌是清吏府的皇帝,那么这老头儿就是清吏府的太上皇,即使在整个东海郡,那也是仅次于总督府里面那个阴森老头儿的二号人物,是东海郡韩家的二宗主。
老爷子一脸悠闲,转过头来,看了看韩漠,笑眯眯地道:“孙儿啊,我看你贼头贼脑,有种做贼心虚的模样,可别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爷爷,你真爱说笑。”韩漠走到二宗主韩.正坤身边,在旁边的小木墩上坐下,呵呵笑道:“你孙儿和你一样,做事光明磊落,何来贼头贼脑?我自问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有您年轻时候的风范,说我长得贼头贼脑,这不是玷污你老年轻时候的模样吗?”
“嘿嘿……!”韩.正坤慈爱地看着韩漠,笑道:“就是感觉有些怪,你那眉眼子不正。”
韩漠摸了摸自己的眉头,道:“正的很呢,哪有不正。爷爷,你年纪大了,看东西有些不清楚。”
韩.正坤眼睛一翻,骂道:“你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你爷爷身强力壮,每顿还能喝三斤烈酒,吃五斤鱼肉,精神抖擞着呢,这眼睛一瞄谁,他心里那些七七八八的小九九,我是一清二楚的。”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孙儿啊,我们东海韩家,那是行得正坐得稳,可不许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你爷爷年轻时候,在东海郡可是人人都夸的正人君子,了不起呢。”
“这个我知道,如今还都在夸你呢。”韩漠顺杆上爬,拍着马屁道,这个老爷子可是自己身后的靠山,有时候搞不定父亲韩玄昌,那可是要抬老爷子出面的。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叫声:“五少爷,五少爷,你在不在?”
韩漠轻手轻脚走过去,透过茂密的葡萄藤向外望,见着一个青衣青帽的少年人正在四下里找寻,正是韩青,不由低声叫道:“少爷在这里,别喊了。”
韩青一听韩漠声音,屁颠屁颠跑过来,笑嘻嘻地道:“少爷在这里悠闲呢,有人找你哩。”
“是我娘?”韩漠谨慎地问道。
含情摇头道:“不是夫人,是四少爷!”
“哦!”韩漠松了口气:“是四哥啊?他在哪里?”
“在你房里等着你呢。”韩青回道:“不过看那脸色,好像不大高兴。”
“你确定我娘没有来后花园?”韩漠有些不放心。
“确定!”
韩漠嘻嘻一笑,回头道:“爷爷,你老先歇着,回头陪你说话。”钻出葡萄架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径自往花园西角的屋子走去,边走边问:“就四哥?”
“还有他身边的韩春。”
“是了,韩青,我那坛子稻花香你可藏好了,可别让他找着。”韩漠有些不放心,那稻花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淘换的,那是庆国酿出的酒,十里飘香啊。
韩漠所居住的地方不算太大,稀稀落落的三四间房屋,但是小桥流水,花香沁人,却是一个极其雅致的地方,就连他住的那几间屋子,看起来倒像是喝茶吟诗,下棋抚琴的雅室,单就宁静秀美而言,这个地方实在名不虚传。
“四哥!”韩漠走上通往自己雅居那弯弯曲曲的小木桥,听着桥下流水声声,看着清澈的水儿流过,心情顿时大好,叫道:“今儿怎地有空过来啊?别告诉我是来喝酒的,我这真的没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我老爹管得严,这酒是藏不住的,呵呵,你没找到吧?”
等他走进雅室,顿时一愣,只见一名年轻人正坐在自己平时闭目养神的竹椅上,手中正拿着自己藏在屋角的那坛稻花香,饮得不亦乐乎。
年轻人的眉眼和韩漠还真有几分相似,不过看起来成熟得多,穿一身青色的锦衣,神色并不是很好,眉头紧锁,见到韩漠进来,看了一眼,淡淡地道:“你藏东西的本事本就不高明!”
这年轻人是清溪园左边府邸“东海总督府”里的公子韩源,是东海镇抚军总督韩玄龄的儿子,更是韩漠的堂兄,在这一辈韩家直系弟子中排行第四,所以韩漠称为“四哥”。
韩家自东海王韩天涯雄霸东海开始,便一直控制着东海郡,韩天涯传到韩澜那一代,韩家对于东海郡的控制已经是稳如泰山,燕王的旨意在东海郡若是没有韩家人的传达,那根本没有任何效应。
韩澜生二子,长子韩.正乾,也就是如今韩家的大宗主,也就是韩氏家族的大族长,次子便是韩漠的爷爷二宗主韩.正坤了。
韩.正乾生了两个儿子,长子一脉如今都在燕京,而次子韩玄龄担任东海镇抚军总督,实际上就是控制了东海郡的军权,韩.正坤这一脉单传,只生了韩玄昌,也就是东海清吏司,控制着东海郡的大部分税收,军权和税收皆掌握在韩家的手中,东海郡也就成了韩家实际上的家族地盘。
但是这种情况,在燕国这样一个政治形态近于畸形,以世家大族控制实际军政大权的国家里,并没有什么特别。
燕国九大世家,都有自己掌控的位置。
……
“五少爷!”韩源身边一个看起来还算伶俐的小童恭敬地行礼。
韩漠摆了摆手,在韩源对面坐下,见他一脸愁容,呵呵笑道:“四哥,怎么了,喝了我的酒,还一副愁眉苦脸。该不是喜欢哪个女人,被人抢了去吧?”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却不想韩源忽地坐起,一脸吃惊:“小五,你……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你没对人说吧?”
韩漠一愣,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道:“四哥,你的意思,是说真的被人抢了女人?”
韩源一脸愁容,道:“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个鸟。”韩漠苦笑道:“我就是那随口一说,究竟怎么回事儿?”
“也没什么!”韩源摇了摇头,喝了口酒,淡淡地道:“就是过来找坛酒喝,没啥事。”
韩漠嘿嘿笑道:“四哥,小五是光着屁股就跟在你后面晃荡的,你心里有心事,我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痛快,尽管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韩源一脸愁苦,摇摇头,并不说话。
“你要是真的看上哪个女人,直接对二伯说,娶回府里就是,即使做不成正妻,做个小妾还不在话下。”韩漠劝道:“何必借酒消愁。我早就对你说过,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事咱们就想法子解决,用不着这样虐待自己。”
韩源身边的小童韩春忍不住道:“五少爷,你就帮帮我们四少爷吧。”
韩漠道:“韩春,究竟出了何事?”
“我们……我们少爷喜欢一个女子,那女子……那女子被人抢去了!”韩春悲愤地说道。
“我靠!”韩漠腾身站起,眼眸子闪耀着锐利的光芒:“在东海还有人敢和四哥抢人,这不反了天?说,谁他妈这样大胆,老子现在就带人给你抢回来。”
韩源一口将剩下的酒都灌进肚子里,放下酒坛子,才苦着脸道:“小五,你是我最信赖的人,我的事儿也不瞒你,只是你千万要保守秘密,要是传出去,我这条性命只怕要被爹爹打死了。”
韩漠一愣,皱眉道:“这么严重?”
“我是喜欢一个女人。”韩源看着韩漠,苦笑道:“不过……他是一个姐儿,如今已被小阎王抢了去!”
月色幽幽,恬静如水,那柔和的月光洒舍在平滑如镜的畅春湖面,波光粼粼,再加上三月的春风柔和地吹拂着,让湖边的芦苇丛轻轻摇摆,说不出的秀美宁静。
衣袂飘飘,宽阔的畅春湖边,一对男女并肩而立,正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那女子白衣白裙,脸庞说不上很美,但却颇有一股子妩媚气息,柔柔地道:“夏公子,你看,这天上的月亮好美哦。”
她身旁站着一名个头不高的富家公子,长相实在称不上英俊。
听见少女柔柔的声音,夏公子立刻咳嗽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正气而优雅,虽然这对于他这张猥琐的脸庞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他还是微微颔首,道:“是啊,那月亮好白啊!”说到这里,他很优雅地握住少女的手,一脸沉醉:“今夜能够在城内遇见姑娘,更能请得姑娘出城来到这幽静的畅春湖一叙,真是三生有幸啊!”
少女垂下头,羞涩的很,偷偷看了公子一眼,道:“公子,奴家……奴家是见公子风度翩翩,才貌出众,这才……这才跟着过来,公子……公子不会看不起奴家吧?”
“怎么会?”夏公子立刻道:“我第一眼见到姑娘,便被你那清雅脱俗的气质所吸引,你就是我心中的仙子……我会好好地待你,让你享尽人间富贵,我要……对不起,姑娘,我太激动了,但是你能看得出来,我是喜欢你的!”声音情真意切,当真是闻者动容。
“公子!”少女深情地看着公子。
“姑娘!”夏公子情不自禁将少女拥入怀中,露出得意的笑容。
正在此时,却听芦苇丛响起一阵动静,很快就从里面钻出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银灰色的锦衣,更显得他英俊挺拔,丰神如玉,他的眼睛很亮,就像夜空中的星辰,皮肤却是海边居民特有的古铜色,健康而有活力,虽然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让他的脸庞还略显稚嫩,但是他眼中那种锐利的光芒和他嘴角那种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超出他实际年龄的成熟感。
在他身后,是一个年纪相仿的随从,长相也不差,只是脸上带着古怪的微笑。
“咦!”少年见到正准备用大手去抚摸少女酥胸的夏公子,惊道:“这……这不是夏公子吗?”
夏公子被人打扰了好事,很是不悦,但见这名少年穿着也极为华贵,不是普通子弟,更何况看起来还真是认识自己,不由放开少女,道:“你是何人?”
“夏公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少年嘻嘻一笑,道:“是了,夏公子,你有六房小妾,却不知这位佳人是第几房啊?”
“你……你胡说!”夏公子怒目相视:“我尚未娶妻,何来小妾?”
“哦!”少年转着眼珠子,摇头道:“不对吧,我听说前几日从你府上被赶出一个姑娘,据说你带回府上不过三五日,便将人家赶了出来。那姑娘本想到你们家享福,却不想被赶出来之时,只穿了一身单衣,连一文铜钱都没有拿到手,后来羞愤跳了大东海,这事儿难道是假的?那……那跳海的难不成不是你的小妾?”
一旁少女听到这话,脸色大变,惊恐地看着夏公子。
夏公子冷笑道:“原来是来闹事的,夏某府上何曾有人跳海?”他忽地吹了一个口哨,就见从两边的芦苇丛中,钻出四名人高马大的壮汉来。
“两个臭小子,打扰本公子的好事,你们是找死。这里人迹罕至,便是将你们杀了丢在湖里喂鱼,只怕也不会有人知道。”夏公子狞笑道:“要是懂事,乖乖跪下给本公子叩上一百个响头,本公子或可饶了你们!”
四名大汉嘿嘿笑着,撸起衣袖,慢慢逼近过来。
锦衣少年苦着脸,叹道:“夏公子,真要打吗?”
“不打就叩头!”夏公子恶恨恨地道。
锦衣少年回头问道:“韩青,你说呢?”
韩青笑眯眯地道:“少爷,夏公子既然说打,咱们打就是!”
话声刚落,夏公子只见到面前这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开,就像两头猎豹一样,竟是率先扑向了壮汉。他们的动作快,出招也狠,那锦衣公子虽然比壮汉的个子矮上一大截子,但是他的右手呈刀掌,在壮汉还没反应过来时,便狠狠地切在了壮汉的颈侧动脉上,那壮汉竟然连叫也没叫一声,巨大的身体委顿下去,如同一滩烂泥。
锦衣少年击倒一人,并没有停止动作,他反身撩起一腿,“砰”的一声,正踢在另一名壮汉的腰间骨处,那壮汉只感觉到腰间一阵剧痛,双腿就像被电击一样,麻木不堪,整个人也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直哼哼。
这边两名大汉倒地之时,那韩青也已经解决了另外两名大汉。
他和锦衣少年的出手几乎一样,迅速,果断,下狠手,最直接地攻击着敌人的要害部位,没有半丝花架子。
夏公子目瞪口呆,那丰满的少女亦是花容失色。
锦衣少年拍了拍手,整了整衣裳,这才笑眯眯地对夏公子道:“夏公子,该你了!”
夏公子脸色苍白,忽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不敢,英雄,我错了,饶命啊……!”从怀中取出所有的银票碎银子丢在地上,颤声道:“你……你们都拿去,这……这不够我回头还有,你们饶命啊……!”
锦衣少年右手托着下巴,呵呵笑道:“夏公子,你太客气了,这可是好几百两银子,我们若是拿了,岂不成抢劫的了?夏公子,你既不愿意打,那就算了。其实今儿个过来,是来看有没有人在畅春湖里游泳,可惜得很,一个都没有,真是扫兴。夏公子,要不你下去游一游,让我看看?”
此时正值暮春三月,虽是万物齐苏之时,但是在这夜晚之际,湖水自然还是冰凉彻骨,夏公子一听要他下水,脸色更加煞白,摆手道:“不……不敢,这水冷,下去就没命了…...!”他猛地瞥见锦衣少年托着下巴的右手竟然在微微泛光,不由细细一看,这才发现,那光芒并不是锦衣少年手指上戴了什么宝贝,而是锦衣少年右手有三根手指色泽金黄,在月光下,竟然微微闪耀着金光。
“啊!”夏公子惊道:“你……你是韩家五公子韩漠?”
锦衣少年嘻嘻一笑,道:“你认出来了?”
夏公子脸上充满恐惧,呆呆地看着那闪着金光的手指,喃喃道:“我听人说,东海郡第一世家韩家有一位五公子出生之时,右手有三指如同金子一般,都说是财神爷投胎下凡,想不到…...想不到我竟碰到了五少爷。五……五少爷,你……你饶命啊!”
锦衣少年韩漠悠然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该知道,韩漠说出去的话,那是收不回的!”
夏公子表情复杂,眼眸子里充满恐惧,他忽地站起身,恭敬道:“五少爷,小的错了,这就下湖!”再不多言,走到湖边,闭上眼睛,用一种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嘟囔道:“碰上这个煞星,我自己倒霉!”以一个漂亮的鱼跃姿势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韩漠拍手道:“漂亮,这夏公子还是识时务的!”
他走到那丰满少女的身边,柔声道:“姑娘,这是一个坏胚子,可别被他骗了。今日若不是我们赶到,你的清白只怕就要被他玷污了。”少女盈盈一礼,感激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韩青凑上前来,笑嘻嘻地道:“姑娘,我们家公子救了你,你该怎么报答啊?”
少女抬头,向韩漠抛了一个媚眼,腻声道:“韩公子,桃红愿意以身相许。韩公子若是有空闲,可要去飘香院给桃红捧场啊!”
“飘香院!”韩漠和韩青对视一眼,旋即垂着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畅春湖,引得桃红直跺脚:“你个冤家,不去飘香院,我去你府上也行啊!”
飘香院,东海城最大的春楼!
湖中的夏公子听到这里,眼睛一翻,差点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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