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现代都市 > 陛下就是躺赢狗后续

陛下就是躺赢狗后续

知向谁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张承的意见很保守,如果真按他说的做,临颍县的士绅阶层是能保住的。但县城以外的上万百姓和牲畜田地,怕是得遭老罪了。冯延皱着眉头,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他不是个清廉正直的人,但他是个好官。死伤几个百姓尚且都觉得不妥,将全县乡镇的村民都置于难民的威胁之下,不管不顾,集中力量保护县城,这更不符合他的意愿。不到山穷水尽,他并不想这样做。见他不搭话,县尉侯明也试探着回道:“要不……老爷下道告示,召集全县青壮,分发刀剑枪棒,由县衙统一调遣,将入境难民尽数驱逐出去,以防里外勾结。再派人把住各个水陆要道,凡有不遵官命之人,一律就地格杀!将首级悬挂起来警示宵小,或可避免麻烦。”这话更是武夫所言、血气之勇。这种事怎么能一刀切呢?真这么干,不想反的怕是也得跟...

主角:王德发大周   更新:2025-04-23 16:4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德发大周的现代都市小说《陛下就是躺赢狗后续》,由网络作家“知向谁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承的意见很保守,如果真按他说的做,临颍县的士绅阶层是能保住的。但县城以外的上万百姓和牲畜田地,怕是得遭老罪了。冯延皱着眉头,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他不是个清廉正直的人,但他是个好官。死伤几个百姓尚且都觉得不妥,将全县乡镇的村民都置于难民的威胁之下,不管不顾,集中力量保护县城,这更不符合他的意愿。不到山穷水尽,他并不想这样做。见他不搭话,县尉侯明也试探着回道:“要不……老爷下道告示,召集全县青壮,分发刀剑枪棒,由县衙统一调遣,将入境难民尽数驱逐出去,以防里外勾结。再派人把住各个水陆要道,凡有不遵官命之人,一律就地格杀!将首级悬挂起来警示宵小,或可避免麻烦。”这话更是武夫所言、血气之勇。这种事怎么能一刀切呢?真这么干,不想反的怕是也得跟...

《陛下就是躺赢狗后续》精彩片段


张承的意见很保守,如果真按他说的做,临颍县的士绅阶层是能保住的。但县城以外的上万百姓和牲畜田地,怕是得遭老罪了。

冯延皱着眉头,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他不是个清廉正直的人,但他是个好官。死伤几个百姓尚且都觉得不妥,将全县乡镇的村民都置于难民的威胁之下,不管不顾,集中力量保护县城,这更不符合他的意愿。不到山穷水尽,他并不想这样做。

见他不搭话,县尉侯明也试探着回道:“要不……老爷下道告示,召集全县青壮,分发刀剑枪棒,由县衙统一调遣,将入境难民尽数驱逐出去,以防里外勾结。再派人把住各个水陆要道,凡有不遵官命之人,一律就地格杀!将首级悬挂起来警示宵小,或可避免麻烦。”

这话更是武夫所言、血气之勇。这种事怎么能一刀切呢?真这么干,不想反的怕是也得跟着反。到时候就真是硬碰硬,谁赢谁有理的局面了。

冯延捋着胡须在大堂里来回踱步,依旧不发表意见,于是刘文越等其他级别更低的差役小吏们也纷纷献言,但大都是和丞尉二人差不多的主张,要么死守,要么死战。

直到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小下去后,大家才都止住了声,望着冯延,等着他拿主意。

冯延紧锁浓眉,望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凌晨:“你是军中出身,依你之见,侯县尉的建议如何?”

凌晨和侯明对视一眼后,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砖块,思索着答道:“大人如果决心以武力解决威胁,属下有信心处理好此事。但此举可能会招致各处叛军的注意,到那时,如果知府大人不能及时调遣乡军支援,我们的下场恐怕会比那些已经沦陷的州县更惨……”

众人听罢,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冯延背着手转身走回堂上,单手扶着桌案,犹豫不决:“可若是坚壁清野,城外百姓必定会和难民产生摩擦、互相攻击,届时,怕是要血流成河……”

凌晨皱着眉头,思忖了许久后,再次向着冯延抱拳开口:“大人,或许……除了守和逐之外,还有一条路。”

“说来听听。”

“纳。”

“纳?”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轻轻摇头。

临颍县地界是挺大,可这不是一小撮难民,而是大周南部边境好几个府的难民潮!整个颍川府都容纳不下,更别提一个小小的临颍县了。

怎么纳?拿头纳?

冯延本想摆手拒绝凌晨这种荒唐的想法,可又转念想起了通曲桥,当初也是这样束手无措的局面,被他以巧妙的修建方式给解决了。一想到这儿,冯延的内心又生出一股希望来,他强压住烦躁,耐心的询问道:

“那你说说,怎么个纳法?”

凌晨看着在场的同僚们,语气凝重的说道:“难民作乱,无非是日子难以为继,再加上无所事事,导致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前些日子大人用官银施粥放饭,已经解决了他们的生存问题,但吃饱了没事干,又数量庞大的聚在一起,终归是养虎为患。

属下粗浅的认为,可以将难民中的男人从中分离出来,再划拨出一些荒地,引导他们修筑简单的茅屋用以遮蔽风雨。允诺将修好的房子分发给他们的家眷居住,如此一来,便让他们有了事情做。


“自即日起,你二人便是夫妻了。”

简陋的茅草屋里,站着一个白胡子老登,他拿出一纸婚书放在有些破旧的木头桌子上后,就在两个壮汉的陪同下呵呵笑着走出房门离开了。

留下一对年轻男女在原地发懵。

凌晨挠了挠头,望着桌上的红边白纸,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熟读网络文学、遍阅群籍的他当然不会对穿越这种小事感到惊讶,他惊讶的是这个叫做大周的国家。

三天前,他打王者被傻鸟队友气的眼前一黑,再次醒来就已经是在大周了,还光荣的成为了流民中的一员。

什么是流民?

无地、无籍、无人权,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就连路过的狗都敢朝你汪上两句,这就叫流民!

可当他跟着流民队伍来到这座名叫望云镇的镇子上后,这里的里长简直热情的可怕!他专门从流民队伍里挑出许多四肢健全的男性,不管是10岁还是50岁统统都要,还免费给他们发放面饼和米汤。

这也就算了,吃饱喝足后,里长竟然还要给他们发媳妇!!

是的!你没听错,发媳妇!!

大周的基层官吏都这么认真负责吗?不仅收录流民,还给撮合成家,这……这怕不是活菩萨+月老下凡了吧!

凌晨望着屋子里的陈设,中间是一张棕色原木方桌,两个黄到发白的小木凳。右边是一张土炕,炕头还有几个木头箱子。另一边是漆黑的灶台,周围还有个缸,缸上面架着一块麻绳编的盖子。

没了。

就在凌晨抓马挠头,寻思接下来该干点什么时,一旁的年轻女子开口了,声音略显紧张:

“你……你喝水吗?”

他循声望去,对方小脸黑瘦,表情麻木,只有眸子还算清亮。身形单薄,一身麻衣,双手绞在身前,目光怯怯的望着自己。长的倒不算丑,不过美的也不怎么明显。

自己的便宜媳妇看着也就十几岁,不到高中生的年纪,这特么不止三年起步了吧?!

“我不渴,谢谢。”

凌晨摆了摆手,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股很浓的炕土味钻进鼻子里,他仔细看了看床上的被褥,虽然打了许多的补丁,颜色也掉了不少,但好在没有黄晕,明显是有在勤换洗。

“你也是流民?”

女孩见凌晨开口询问,拎着麻衣裙子坐在小板凳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神色落寞的望向门外的院子里:

“不是,我家就在这里。”

“什么?”

“这就是我家。”

“稍等一下……”凌晨伸手示意女孩先别说话,思考了一下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间茅草屋是你的?”

“对,爹爹和哥哥被征入伍后,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凌晨听的眉头微皱,这么算来,他特么不是娶媳妇,而是嫁人啊!

穿越之我是赘婿?我的老婆是初中生?这能过审吗这?!

“那……咱家平时都靠啥挣钱?”

女孩闻言转过头来,盯着凌晨的眼睛疑惑的问道:“挣钱?我们平时就种地啊!交完租子后,剩下的粮食大部分自己吃,再拿一些去换盐。”

说完,女孩疑惑的问道:“你……该不会是商贾人家的孩子吧?”

凌晨张了张嘴,发现他完全无法和眼前的女孩交流,干脆也就放弃了,只是顺嘴问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哎,你叫什么名字?”

“青柠。”

这个名字顿时让凌晨大感意外,穷苦人家的女儿还能起这么好听的名字?岳父大人莫不是某个朝廷重臣犯了事被贬为了平民,只待自己一到,便因为超前的知识储备和几层楼那么高的才学吸引到皇帝的注意,然后官复旧职,全家东山再起?

“我家租种的地边有一棵青柠树,所以爹爹就给我起名叫青柠了。”

“……”

得,原来是想多了。

凌晨翘着二郎腿坐在土炕边,望着屋外院子里和煦的阳光,心情还是不错的,不管怎么说,好歹在大周也有个家了。简陋是简陋了点,但这是问题吗?

我说一个数:三个月。

三个月老子就搬进京城,和大臣们勾肩搭背,与世子们寻花问柳,跟国公们称兄道弟,再给大周CEO讲解讲解该怎么正确治理朝政。

凌晨还在yy中,一旁的女孩却起身了,双手拿起一根麻绳就套在了他的脑袋上,把凌晨吓了一大跳!连忙一把扯开麻绳:

“卧槽你干嘛?!咱俩结婚才几分钟啊?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勒死我??你要是不情愿或者有什么青梅竹马的你可以跟我说啊!咱们可以离婚……啊不是,和离嘛!没必要这么绝吧?!”

女孩见凌晨误会了,叹了一口气,依旧神色黯然的说道:“不是,我要给你量尺寸。”

凌晨惊魂未定,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手中的麻绳问道:“量…量尺寸干什么?”

“你明天从军,我总得给你做件御寒的衣物吧?”

王德发?从军?

从什么军?谁从军?

“不是,我好端端的从什么军啊?没人说要让我去从军啊?!”

青柠见凌晨似乎真的不明白,于是无奈的将麻绳放在一边,重新坐下来后,低头看着地面,徐徐说道——

“今天我们成亲,明天一早你就会跟着里长家的儿子一起去府衙,然后上战场。如果能活着回来,可以免去我们家三年的赋税。如果回不来,我怀了孩子也可以免。这些里长没有跟你说吗?”

还不等凌晨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青柠就自顾自的在那言语道:

“也是,他们估计也懒得跟你说。”

“不是,你等会儿!”凌晨急忙问道:“那我要是不去呢?”

青柠无奈的抬起头来,看着凌晨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前就有人和我们镇的婶婶成亲后不打算去从军,被里长的儿子带着人打断了腿,丢在路边死掉了,尸体都被野狗们分食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凌晨揉了揉眉心,仔细的捋了一下——

也就是说,里长之所以给他们这些流民好吃好喝,还给他们发媳妇,是在这等着他们呢?

果然,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不是,还有人分到了“婶”这一辈?那自己分到青柠这种年轻女孩,还算是运气好的?

“那……那我要是跑了呢?”

青柠望着凌晨的脸,很不明白,似乎觉得凌晨脑袋有点问题:“没有里长的路引,你能去哪里?”

“我是流民啊!流动的人民嘛!几天前我就是从别的地方流过来的,也没见谁要我掏路引啊!”

青柠转头看向桌子上的婚书,轻轻抬了抬下巴说道:“有了那个就不是了,如果你跑了的话,就是逃犯,到时自然会有人捕你。”

凌晨人都傻掉了。

这和妙瓦底有什么区别吗?安?有区别吗?

“那…从军…啧,从军打谁啊?咱大周和谁在打仗啊?”

尽管青柠已经在心里认定凌晨是个智力不健全的痴傻之人,但还是耐心的向他徐徐解释道:“北边有草原九部,西边有夏国,西南有蜀国,南边有唐国。”

“那东边呢?”

“东边是一片海。”

“那我会被安排去打哪个国家?去多久?双方的实力差距和往期战绩都是怎么样的?”

“这……我哪里知道?”

凌晨默默拿起青柠刚才放下的麻绳,重新递到了她的手中:

“要不你还是勒死我吧。”

青柠终究还是没有勒死凌晨,因为勒死了他,里长的征丁数额就会完不成,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凌晨不去,难道让里长的儿子去吗?

情况有点麻烦,凌某人并不怕被全县通缉,因为自从来大周的第一天起,他就发现自己能隐身,并且没有时间限制,连带着衣服也可以隐身,所以不用脱光光。

启动的办法也挺抽象,就是用神经控制着动一动耳朵。这也得亏是他,要是换个不会动耳朵的来,被人拿鞭子抽冒烟了估计也发现不了。

穿越了嘛~不开点科技也说不过去,比起人家的一秒一个兵、或者白粥咸菜管够的神通,他这点微末伎俩已经算是拉低了穿越大军的排面。

现在的问题是,大周的阶级固化已经到了上下不通婚的地步,如果凌晨不想作为里长的私人财产替人家锄一辈子地,或者作为大周盗圣被全国通缉的话,就要努力摆脱“流民”的帽子,获得平民身份。

而流民唯一能够打破阶级壁垒的道路,就是军功。

大周的统治者们也知道自己干的都不是人事,这些流民的怨念深着呢!不给他们点希望,指不定哪天就来一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或者“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类的,所以就允许这群因为各种天灾人祸而被迫流离失所的人们,靠砍人恢复自己的公民权利。

毕竟是让人家提着刀替自己卖命,奖赏当然不能吝啬,不然万一他们生气了,调过头来砍自己咋整?

一颗人头,流民和死囚就可以无罪为民。

五颗人头,允许自己开垦荒地,5亩以内都是你的。

十颗人头可就不得了了!军队会给你按月发放饷银。你要是想回家,就派人跟去你家,向你的亲朋好友们吹吹你在战场上有多牛逼。你要是留在军队,伍长肯定是跑不了的。如果能再机灵点、上进点,百夫长也不是没可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凌晨目前唯一能够过上幸福生活的方法就是提刀去砍人。

炕沿边,凌晨正襟危坐,眼珠子却一直跟随着身边的青柠在转动。自己刚认识的老婆从见面起到现在就没有笑过,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过凌晨也能理解,老爹跟哥哥都去战场了,家里就一个小女娃,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容易。

这种情况下,没有嚎啕大哭或者精神崩溃,就已经超越大多数同龄人了。

“你爸……咱爹和咱哥从军多久了?有往家里来信吗?”

青柠搭在凌晨腿脚上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平静的说道:“已经有一年了,刚开始还托人写了书信来,后面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那特么还能回得来吗?

眼前的青柠明显是心智早熟了,她的言行举止完全不是青春少女该有的天真烂漫,反而是一种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后的麻木。说难听点,就是用“一潭死水”去形容也不为过。

量好尺寸后,青柠爬上炕,从箱子里掏出一卷麻布来,又从桌子上的针线筐里拿出剪刀和针线,开始一言不发的用麻绳在上面丈量着裁剪。

凌晨就静静的坐在她旁边,看着她低下头认真的缝制衣物,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枯黄的发丝有些弯曲凌乱,即使用木头簪子扎住了也显得很潦草。

小小年纪,手就已经有皲裂的褶皱,指尖还有暗红色的肿块,应该是还没有发作的冻疮。

凌晨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前的青柠和自己想象中的古典美人相差甚远,也就只跟“人”字沾了个边,着实让人难绷。

现在的场面很尴尬,凌晨本来就不太会和女同学聊天,现在突然跟这么一个陌生人成了夫妻,既不想过于生疏,又实在提不起兴趣,还没有什么话题。

硬着头皮尬聊了两句,还猛猛戳中她的雷点,emm……

年龄太小,长的一般,对于凌晨这种在短视频里遍阅群芳,熟览黑丝吊带水手服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够看。

但对方手中一针一线不停穿梭的模样,又着实让他大为惊叹,因为在他那个时代,一般会这种技艺的都能称的上是贤妻良母了。

日渐西斜,衣服做到一半的青柠将手中的活计都放下后,转身走到屋子另一边的灶台旁。用半个葫芦瓢舀了点水倒进锅里,拿起两块石头在那叮叮当当敲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捣鼓的,竟然把一捆麦秆给点冒烟了!

继续往灶火门里添上木柴,把水烧开后,她熟练的把已经揉好的面用表面有些生锈的菜刀切成一条条的,下进了锅里。

凌晨在后面看的心惊胆战,这面吃完会不会得破伤风啊?破伤风应该只有在伤口上才会感染吧?吃进肚子里……

应该没事吧?


“都说了一会儿就好,从一个时辰前就开始催,相公也忒急躁了些~”

青柠一出来就理直气壮的倒打一耙,随后便不理目瞪口呆的凌晨,鼓着腮帮子拉着青樱的手走出院门,登上了早已等待多时的牛车。

凌晨生无可恋的锁好院门,翻身上马,扯着缰绳示意车夫跟在自己身后,一行人终于出发前往里阳镇。

不要跟自己的女人讲道理,说不过她,你的下场会很惨。

说过了更惨!

当初还没有修桥的时候,凌晨就跟冯青天约好了,通曲桥西岸桥头左右两边的地归他处理。左边被修成了水云榭,现在是二婶在打理,繁华的水陆客商和独占鳌头的地段,让这里得到了充分利用,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而右手边,凌晨花了大价钱铺上整齐的石砖,做成了一个宽大空旷的广场。这一举措让冯延扼腕叹息了好久,他家还有好多商周时期的文物没有卖出去呢!凌晨这么浪费土地,让他心痛如绞!不说青楼赌坊,哪怕你开个猪肉铺子也行啊!

至于其他地主老财,那更是气的背里大骂凌晨的脑袋被驴踢了,多好的地段啊!修个破广场,还允许小摊小贩和他们抢生意,简直是……

当然了,这也就是背后议论议论,明面上可没人敢阴阳。凌捕头一句话,掌管里阳镇治安的刘文越就会来到你家商铺,一句消防不合格容易走水,关门吧你!

什么?啥时候能重新开业?

不知道,等通知。

此刻的广场上人声鼎沸,临颍县的吃瓜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四五个木头搭建起来的台子,上面有好多光着膀子的粗壮大汉握着鞭子和棍棒立在两边,还有一些奴隶贩子热情的向百姓们介绍着台上被绳子捆绑着的唐国俘虏。

“乡亲们~瞧瞧,这可是正宗的江南美人~你们看这身段、这模样,哎呦!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台上被绑着的女子目光呆滞,一言不发,任由奴隶贩子扯着自己的身体,指指点点的向底下的人群介绍。

台下许多汉子都看的口水直流,纷纷起哄着问道:“这一个多少钱呀?!”

奴隶贩子得意的一捋胡子,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竖起三根手指——

“只要三十两,就能抱回家!洗衣做饭样样都会,还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太贵了!便宜点!”

“就是!三十两你怎么不去抢?二十两卖不卖?”

这边哄笑叫嚷,另一边也是尖叫连连,一群中年寡妇围在看台下,如狼似虎的讨论声此起彼伏,丝毫不比男人们弱——

“你看那个,那个模样真周正!还有胸腹上的块子肉,哎呦……”

“小声一点,你不害臊啊!”

“我害什么臊?我相公和两个孩子都为国捐躯了,买个男人还犯法不成??”

“那……那也好歹遮掩一下,就说是买回去帮忙耕田的……”

“耕个屁!前些日子回春堂的许大夫还说老娘火气旺,正好寻个俊俏的败败火!”

大周风气开放,有旧唐遗风。再加上连年战乱,男子凋零,女子主事的也不在少数,因此社会地位并不比男人低多少。这群奴隶贩子也很有心机,专门把一些年轻俊朗的男俘虏凑到一块拉出来卖,说的是干活有力气,买回家能种地。

可实际上种的是什么地,大家都心照不宣。


“是,小人老父前些日子去临颍县的里阳镇闲逛,想着往家中购些下人。不想却被当地捕快和劣绅勾结欺凌,不但动手打了小人腿脚不便的老父,还讹了足足五百两银子!如今……如今家中几乎难以揭锅,小人无能,只能来烦扰恩府,求恩府为小人做主!”

听了这话,孙礼和王臣鹤都扭头看向对方,因为王臣鹤以前就在临颍县衙做过事。

孙礼疑惑的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平:“可知是何人如此目无法纪?”

“好像叫……叫凌晨。”

听到这话后,王臣鹤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篓里一丢,面色不喜的瞥向柳平。

这一切都被孙礼看在眼里,自打认识以来,这个王臣鹤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难以揣度。像今天这样直接表达不满的行为,是非常罕见的。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认识?”

“嗯,以前在他手下做过事,多蒙恩荷。”

跪在地上的柳平听到这话后猛的抬起头看向坐在上首的王臣鹤,大脑瞬间懵逼了!

孙礼低下头捋着胡须思忖了一会儿,冷冷的抬起眼皮,盯着还在发愣的柳平说道:

“你父平日在乡邻间是什么名声,本官也是略有耳闻的。只因你久随左右,劳苦功高,故而没有细究。如今更是越发胡来了,被官府的差人拿住,想来定是又做了天怒人怨的事!你也在本官身边待了也有些年月,不知约束家人,反而还要本官动用私情替你枉法?自即日起,你不用再来当差了,好自为之!”

啊???

柳平失魂落魄的磕了两个头后,脸色煞白的退了出去。不用猜也能明白,亲爹这次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还连带着自己的前程也搭送了进去……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唉!

而造成柳财主全家消费降级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在自家院子里挥舞着锄头挖地。

花了一百一十两买下陆婉云,柳家送来五百两,三百两给刘文越和一众兄弟喝茶,剩下两百两尽入囊中。四舍五入下来,等于白捡了一个丫鬟,还倒收九十两。

这也就算了,被救了性命的陆婉云对青柠感恩戴德,衙门里的兄弟们更是对自己敬服有加,简直是名利双收。

柳老财主真是百年难遇的大善人啊!

由于二婶一直在水云榭忙碌,只留下青樱一个小姑娘在家。既不安全也不方便,把她带去酒楼抛头露面也不太好,于是青柠就让她住到自己家来了,反正房间多的是。

现在又多了个陆婉云,宅子里阴盛阳衰到了极点。

院子一侧的篱笆园里,凌晨刚挖好一个大坑,青柠屏住呼吸从畜棚里铲了两木锹马粪过来,丢进坑里后倒入泥土搅和均匀,接着又和凌晨、青樱三人合力把一棵葡萄苗宰进了坑里。

“小云,去井里打桶水提过来。”

“好。”

凌晨用木锤将手腕粗的竹杆砸进土里,青柠和青樱用绳子绑上更细的架子,陆婉云摇摇晃晃的提着水桶过来,用葫芦瓢舀起桶中清澈冰凉的井水,轻轻泼在根部周围。

洗完澡换上新衣的陆婉云,说实话是真不赖!肤白腰细就算了,还自带一股江南女子的婉约气质。桃花眼、淡珠唇,琼鼻微翘,英气的下颚线勾勒出清冷的味道。十六岁正是花开正艳的年纪,只是被凄惨的命运打击的不轻,时常一个人发呆走神。


斟满酒后,文若非常儒雅的端起铜制酒杯,双手举着向凌晨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两次救了父亲的性命,汝南文家欠你一个人情。往后如果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办。”

说罢,他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凌晨笑了一下,也端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下去,才刚放下,文若又拿起酒壶给他斟满。

“我虽然不敢说见过天下英雄,但自诩还是有点见识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杀了四十七个贼人还毫发无伤的?”

凌晨闻言一愣,这我特么怎么跟你解释?

“不过是趁着夜黑风高偷袭罢了,浑水摸鱼的下三滥手段,上不得台面。跟你那种光明正大的战阵厮杀没法比。”

文若脸色认真的摇着头说道:“战场之上,没有‘光明正大’之说,活着才是王道。无论用了什么方法,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听了这话,凌晨不禁对眼前这小子有些刮目相看了。这货贵族出身却平易近人。读的书多,杀的人也多。做人讲究,做事却不死板,还能有这么务实的思想认识,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你回乡后作何打算?”文若用筷子捞起一根青菜丢进嘴里,边嚼边问。

凌晨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端着杯子思忖着回答道:“还没想好,不过眼下也有点积蓄了,我准备先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再买点鸡鸭鹅狗之类的养养,嗯……目前就这些,其他的回去了再看吧。”

文若愣住了:“就……就这?”

“不然呢?”

文若突然贼希希的朝着四周望了望,脑袋凑到凌晨面前,悄声说道:“弟妹一定是倾城容貌吧?竟能让你甘心放弃大好前程回家守着她,真是伉俪情深,叫我好生羡慕。”

“屁,她长的黑黑瘦瘦……哎,去去去!你没媳妇啊?打听我媳妇干什么?!”

“哈哈哈哈~”

愉快的吃完散伙饭后,文若和凌晨各自骑上一匹马,立在了大军行走的道路旁边。

“行了,就送到这吧。”

“嗯!千里送君,终须一别。你我同袍之谊、救命之恩,自当谨记于心。这一百两金锭是父亲嘱托我一定要送到你手上的,聊表寸心,莫要嫌少。”

凌晨望着军士端过来的一盘金子,笑着对文若说道:“这么重你想累死我啊?我拿两锭就行了,剩下的你留着自己用,别告诉大人就行了。”

文若一听就急了,连忙说道:“这如何使得……”

“哎哎哎,”凌晨霸气的挥手打断他:“你就听我的吧!心意我领了,回去后记得告诉大人,凌晨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提携之恩。”

说罢,他在马上郑重的朝着文若抱拳行礼,尔后调转马头,朝着西北方向纵马驰奔而去。

文若却没有立刻走掉,而是留在原地望着凌晨的背影,怔怔出神。

一旁的长随见凌晨已经走远了,忍不住打马上前,小声提醒道:“公子……”

文若回过神来,看向少了两块的金锭盘子,喃喃道:“财帛不能动其心,厚恩不能改其行。不忘糟糠之妻,谨记来时之路,武艺高强、性情率真。这样的人不能为我所用,真是令人生憾……”

长随听罢后,试探着说道:“既然老爷和公子俱有此意,只需将其妻室邀至府中,令她陪伴夫人左右,不愁他……”

“不可!”

长随的话还没说完,文若就用十分严厉的语气打断了他的建议,一改刚才的儒雅随和,身边的长随瞬间感觉到一阵冷冽的劲风朝着自己吹来!

“小人多嘴!”

文若盯着他看了半天后,这才放缓了声调说道:“我若馨香,蜂蝶自会聚来。只可以诚待之致其归心,万万不可耍使手段。你别忘了,他可是独自一人杀了几十号人的!我们现在和他是朋友,往后即使陌路殊途,总还有一份情谊在。若真按你说的做了,怕是家里该添护院了。”

“还是公子思虑周全。”

——

燕尔别,犹记鬓边约。慢摇缫车,忽闻柴门传人语,出看无,缘是心中结。步过渔蓬,停驻孤桥望日斜。

踏征靴,长刀总饮血。奋舞金戈,临江饮马靖塞边,狼烟散,转向恩府别。归心似箭,一夜飞度关山月。

寿春府到颍川府的距离不是很远,不用推先锋营里那些该死的破车后,骑马还是很快的。就是两个大腿内侧受尽了苦头,还得防着鸡飞蛋打,大周后勤组织部做出来的马鞍实在是一言难尽。

虽然舟车劳顿躲不过,但凌晨的心情是十分舒畅的,他终于拿到了大周绿卡!如今也是有名分的牛马了,还攒了点小钱,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把一包袱的金银丢出来后,青柠那吃惊的小表情了~

哎?前面怎么了?

“吁~~”

凌晨扯着缰绳将马儿勒住,望着眼前的场景,露出一副呆萌的表情。

官道中间被人横着丢了一截粗壮的断木,两边的树林里走出来五六个提着斧子和柴刀的人。

这帮人虎背熊腰,就穿着件单薄褂子,有的甚至直接光着膀子,个个肌肉发达,面目狰狞、胡须倒竖、胸毛浓密。

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凌晨扭头望去,身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三个手提刀斧的汉子。

有点意思……

凌晨心下了然,面上淡淡一笑,看向站在最前方的那名高大汉子:“几位这是何意?”

那汉子脑袋很长,脖子粗壮,身上就套着一件有点发脏的白麻褂子,浑身的皮肤棕黑,胳膊上的肌肉很明显,腹部微微凸出,脚踩草鞋,手提利斧,表情十分凶狠。

“呦~这小白脸有点意思啊~旁人见了咱们弟兄,不是哆哆嗦嗦跪下来求活,就是跟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他还敢张口问!”

“哈哈哈哈~”

周围的汉子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凌晨笑着吸了一口气后,语气平静的问道:“行了,说吧,想干什么?”

高大汉子抡了抡手中的斧子,贪婪的打量着凌晨背上的包裹和胯下的骏马:“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个见过世面的,那就利索点别让我们弟兄费事。东西都留下,马也留下,乖乖磕三个响头,老子就让你滚!”

他话说完,还不等凌晨开口,一旁的其他汉子就都叽叽喳喳的齐齐嚷了起来——

“快点!听到没?”

“把银钱都拿出来!”

“还不滚下来?!若是惹的爷爷性起……”

“怎样?”

凌晨抬起下巴看向旁边那个放狠话的汉子,饶有兴趣的问道:“惹的你性起了会怎样?”

那汉子见凌晨全然不惧,顿时有些心里没底,茫然的看向自己的老大。

领头的高大汉子见状,知道凌晨是不打算乖乖听话了,于是冷笑一声,举起双臂一挥,其他人纷纷朝着凌晨围拢了过来。

马上的凌晨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翻身下马,对着那高大汉子诡异一笑,突然就撒开腿跑进了道路一旁的灌木丛里去了。

“追!!”

到嘴的鸭子还能让他飞了?这帮劫匪们急忙提着武器,嗷嗷叫着冲进了满是灌木的树林里,顿时惊起一片林中鸟。

“啊!!”

“呃!!”

“老三,你他娘人呢?你……啊!!”

凌晨压根就没拿马背上的刀,直接在林子里找了块板砖大小的不规则石块,隐身藏在树干后面,瞅着机会,给这帮傻愣愣的山贼挨个来了一套头骨硬度等级测试,轻轻敲醒了他们沉睡的心灵。

你别说,这种“梆梆梆”的感觉还真让人上头哎!

那高大汉子并没有一起追来,而是提着斧头走到凌晨丢下的马儿旁,准备察看一下包裹里都有什么。

他根本不担心凌晨能从他的手下围堵中逃脱,他们全都是附近村庄的人,对这一带熟的不能再熟了,这要是还能让一个外地人跑了,那他们基本可以转行了。

嘶……这是……

汉子皱着眉从马脖子上取下一柄长刀来,将斧子别到腰间后,双手握住,将刀抽了出来。

光滑透亮的刀面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刀刃平整锋利,刀背宽厚,足有一指,还有血槽。握把被某种动物的皮整齐牢固的编织包裹以增加摩擦力,这是精铁打造的!

“哎,你看够没?”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把汉子吓得肩膀一颤,他抚着心脏的位置刚要转身怒骂,结果对上了凌晨有些不太高兴的脸。

汉子心头又是一惊,瞳孔猛然放大,急忙扭头看向一旁——

怎么回事?他的弟兄们竟然全都昏倒在了地上,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树林边!而且还个个脑袋带血,粘稠的血液将他们的头发都粘成了一团……

汉子有些腿软,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哆哆嗦嗦的看向凌晨的右手,满手都是鲜红的血迹……

这……这……

还没等他理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该反抗一下还是该跪地求饶,眼前的少年就将脏乎乎的血手搭在了他的褂子上,擦拭着上面的污血。汉子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虽然他很想一刀劈过去,但脑海里总有一道声音在警告他——千万别那样做。

“这是江淮节度使的公子送给我的,怎么样,刀还不错吧?”

眼前的少年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跟自己介绍着刀的来历,松弛的就像老友闲谈一般。高大汉子此刻内心后悔的要死,完犊子!踢到铁板了!

等等,江……江淮节度使的公子送的?!

“噗通!”

他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双手将刀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身体和声音齐颤着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被猪油蒙了心,一时冲撞了公子,罪该万死!求公子……”

“哎哎哎,”凌晨立刻打断他纠正道:

“我不是什么世家公子,我刚从军中光荣退伍,以前是干百夫长的,就是个芝麻大的小官~”

直娘贼!百夫长?!

完了!!

这人竟然是个百夫长!难怪自己的那帮弟兄跟小鸡一样……哎不对啊!能做到百夫长的哪个不是满脸横肉、身体雄壮、脾气暴躁?他这么……也不对!现在是寻思这些的时候吗?!

自己那帮生死不明的兄弟确确实实就躺在那里,脑袋血刺啦呼的这还能有假?总不能是他们集体和这小子串通好,在跟老子耍笑吧?!

凌晨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就低着个头等着正义的铁拳挥下,顿时便没了兴趣,从对方手里拿回自己的刀合进刀鞘后,蹲下来望着高大汉子问道:“身上有钱吗?”



高大汉子茫然的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他问这个干什么?

“有……有一些,公……大……将军来之前,小人们还劫了两队过往旅人,不敢隐瞒!”

下一刻,一双肤色白净、掌心却有老茧的手伸到了他的眼前,还曲了两下——

“给钱。”

“啊???”

“啊什么啊!你的那些不义之财和非法所得你还想留着啊?”

土匪头领最终还是选择了乖乖听话,命跟钱,总要给人家留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年轻人也讲究,拿了钱就心满意足的骑上马走了。只越货,不杀人,也没有跟他说什么以后要安分守己、不要再出来抢劫之类的陈词滥调,是个利索人。

只是有一点土匪头子不太明白,对方说他是什么FBI,哎夫比哎是个什么玩意?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有点像是捕快之类的……

告别郁闷的土匪头子,重新上路的凌晨心情更好了!凭空多出7两3角野生的银子,自己简直是锦鲤附体啊!

一两金子能换一千两银子,一两银子能换一千枚铜钱。文若送了两锭金子,工资攒了82两,退伍费10两,再加上……

嘶……咱也是摇身一变,成大周暴发户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和青柠见面的期待感,他很好奇青柠看到这么多钱后会作何反应。

当初离开望云镇时,还是初春四月,清寒时节。如今征战归来,已是八月晚旬,山河渐秋。

凌晨立在马上,望着不远处那片土墙茅瓦,老人们放下农具坐在村口静沐暖阳,孩童们围绕着大树追逐嬉戏,一片丰年景象。他突然从心底生出一丝忐忑来。

须臾后,不禁自嘲一笑,怎么还整出近乡情怯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