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阿米玉佩的女频言情小说《都市:美女师傅是国术大师阿米玉佩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小九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毕竟,除了阿米,我从小就没感受过这世界有如此大的善意。三爷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阿风,你别有压力。我说过,等你病好了之后,要你替我办一件大事。”“你应该谢小可,这丫头为了你,连自己师父邋遢道士都给搬动了。”邋遢道士就是齐云山那位隐士道医。小可人生经历多少与我相似。这丫头三岁之时,父母病亡,她跟着仅大自己几岁的亲哥开始四处流浪。五岁那年,兄妹不小心走散,小可在齐云山脚下呜呜直哭,遇见了邋遢道士。邋遢道士见小可粉雕玉琢、聪明伶俐,便收了她为徒,传授她道医之术。小可天赋奇佳,学了九年之后,邋遢道士见她已艺成,赶她独自下山去云游行医。丫头心心念念自己走散的亲哥,一边行医一边找人,恰巧碰到了酷爱杂耍,正在一个村子里表演的三爷,一老一少非常谈得...
《都市:美女师傅是国术大师阿米玉佩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毕竟,除了阿米,我从小就没感受过这世界有如此大的善意。
三爷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
“阿风,你别有压力。我说过,等你病好了之后,要你替我办一件大事。”
“你应该谢小可,这丫头为了你,连自己师父邋遢道士都给搬动了。”
邋遢道士就是齐云山那位隐士道医。
小可人生经历多少与我相似。
这丫头三岁之时,父母病亡,她跟着仅大自己几岁的亲哥开始四处流浪。
五岁那年,兄妹不小心走散,小可在齐云山脚下呜呜直哭,遇见了邋遢道士。
邋遢道士见小可粉雕玉琢、聪明伶俐,便收了她为徒,传授她道医之术。
小可天赋奇佳,学了九年之后,邋遢道士见她已艺成,赶她独自下山去云游行医。
丫头心心念念自己走散的亲哥,一边行医一边找人,恰巧碰到了酷爱杂耍,正在一个村子里表演的三爷,一老一少非常谈得来。
为了找到亲哥,当年才十四岁的小可,硬是扯着三爷的衣角,不让他走,吵着要跟他闯荡江湖。
三爷素喜独来独往,奈何这丫头实在太对他的脾气,便带着她一起玩了。
在给人牵线搭桥的过程中,三爷常会碰到一些社会大佬有疑难杂症,小可往往一出手便治好,反倒给红喜神丰富、巩固人脉提供了极大便利,两人感情愈发像一对亲爷孙。
唯一遗憾,几年来三爷用尽了所有手段,也没找到小可亲哥任何线索。
后来三爷曾告诉我,当时小可提出要搬动自己师父联系乌先生,弄狼魂骨牌给我,他心中觉得很好奇,问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小可理由就一句话。
“他揉我头的时候,好像我哥。”
人与人之间奇妙缘份,恰如青萍之末,风一吹,微澜乍起,直至翻滚缠绕一生。
小可闻言,一双小手直摇晃,忙不迭地解释:“也不用谢我哈!医者仁心,我见不得自己病人死的。”
我挠了一挠头,问道:“三爷,大缘主又是什么意思?”
三爷刚想回话。
小可小脸突然红欲滴血,若盛开的玫瑰,转头瞪了三爷一眼。
三爷笑呵呵地说:“就是你快要饿死了,去化缘碰到了小可,她能给你一碗饭吃。”
小可立即补充道:“对呀对呀!你的病不就是我看出来的么?这就是医缘啦。”
大恩不言谢。
我告别他们俩人,转身准备打计程车离开,可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
“三爷,你们身上还有钱吗?”
三爷不明所以:“啊?”
我说:“你们跟着丛老板一样去下注,我一定能通关!”
小可咯咯直笑:“风哥,三爷虽然没那位神秘靓女富有,但江湖红喜神肯定不会有钱不去赚,他现在都已经连赢四场喽。”
三爷抬手轻拍了一下小可头上的小黄帽。
“就你嘴快!”
我:“……”
离开他们之后。
我在计程车上,给黎沫夏打了一个电话。
必须打探清楚今晚两伙干仗人的具体情况,才能确定明晚还能不能继续前往漫步会馆打塔。
黎沫夏接通了电话,态度烦躁不已。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
“啧啧!你还认识钟啊?不知道人家要睡觉的?”
“起来撒一泡尿,清醒一下。”
“……”
“我想了解今晚那两帮人会被关几天,你得马上问一问你哥。”
“不问!你凭什么指挥我?!”
她气得讲话声音都大了不少。
当时手机音量奇大,弄得计程车司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立马掏出来两百块钱。
姑娘伸手想接钱。
我手却停了下来,问她:“我一千块玩一场,你们能翻倍赔么?”
姑娘闻言,神情一顿,接着“噗呲”一笑,嘴角上扬。
“咦!我不会碰到了爱吹牛的骗子吧?你想得美!”
“小哥,但凡你要能赢下三万,我叫你一声佛祖!”
这丫头脑子还算清醒。
可这一声佛祖。
她叫定了!
我大踏步走到了到刀架子旁。
刀为百兵之帅。
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乃大刀中的皇冠。
不得不说。
老少两人虽然是练摊玩杂耍的,但这把刀却丝毫没含糊,仿古款制、锻造精细、寒芒毕露、触手雄浑。
靠近之后。
我鼻尖顿时闻到刀柄传来一股保养黄油加药香的味道。
微一沉气。
我单手猛拎而起,刀链轻微晃动,发出了金属叩击清脆而迷人的响声!
姑娘见状,一对眸子顿时瞪得老大,樱唇微张,满副今天是不是见到了鬼的模样。
就连一直坐地上稳如泰山的“老妖猴”,面具后的瞳孔骤然紧缩。
我由衷赞叹了一句。
“好刀!”
之前来玩刀之人,全都是双手死扛刀,有人甚至直接架在肩上冲“老妖猴”捅去,此刻一众看客见我竟然轻若鸿毛单手拎重刀而起,全惊奇万分。
“卧槽!这年轻人!”
“今天碰到了练家子的吧?!”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转眼瞥见。
姑娘眸子立马闪过一丝慌乱,她转头快速地瞥了身后“老妖猴”一眼,似乎用眼神紧急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而“老妖猴”却几不可察地冲她摇了一摇头,估计是向她表示先不要慌。
他们还在赌。
赌我破不了戏法!
姑娘咽了一口唾沫,往后退了两步。
“小哥,请了!”
“献丑!”
我不着急,没有直接动手斩人,而是脚步一跨,单手执刀,呈关公闭目状,摆了个横刀立马式。
“哗!”
青龙偃月刀发出了一声金属啸吟!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他们即便不懂功夫,也应该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茬。
身跃刀动!
我嘴里两声呼喝,虎虎生风先耍了太极青龙长刀中两招漂亮招式--“上三刀吓许褚”、“下三刀惊曹操”。
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重了,用来作为武器压根没鸟用,但拿来表演,却达到了出奇不意的效果。
刀风雄浑、铿锵有力、杀意腾腾。
观众不由自主地爆发出阵阵叫好之声。
现场气氛被彻底点燃了!
两招耍完。
我手中长刀猛然一收势,依然关公闭目,回刀高举上抡,口中发出一声响彻全场的惊天爆喝。
“哇呀呀!妖猴!看刀!”
手中青龙偃月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雷霆万钧回马下斩,朝“老妖猴”身上砍去!
“高台!莫要吹捻子!!!”
危急万分时刻。
姑娘慌张万分地开口了。
哥们等得就是她这句话!
青龙偃月刀陡然收势停下,睁眼一看,刀锋离“老妖猴”面具仅仅十几公分!
我假装脚步一个趔趄,手中长刀顿时往侧方脱手飞出,打了一个大回旋,“哐啷”一声,它掉在了地面。
姑娘那句话为卖艺人江湖春典,也就是黑话。
旧社会江湖卖艺,开场白叫做捻场子。
她让我不要吹捻子的意思是:好汉,不要砸我们的场子。
当然。
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她的潜台词为:请高抬贵手,等下一切都好商量。
观众自然听不懂。
现场懵了半晌,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呼且惋惜之声。
众人注意力全在我身上,场地比较嘈杂,姑娘语速又极快,没人知道她刚才在说什么,更没人知道我为什么马上就要砍到人了,刀却突然脱手,估计还以为全是坐地上那位“老妖猴”法力在作怪。
小丫头脸色蜡白,胸口微微起伏,额头上沁着绵密的汗珠,而旁边那位“老妖猴”,已明显见到他身上青衫湿了,面具后的双目,劫后余生一般盯着我。
青龙偃月刀斩妖猴戏法,看起来神奇,其实原理不复杂。
“老妖猴”没任何法术。
刀身太沉,又头重脚轻,普通人抡起来踉踉跄跄,掌握不了方向。
更关键为,每次收刀上架,姑娘会用手去摸一下长刀柄,抡刀之人鼻子都能闻到一股诡异芳香味道,大家会以为是保养刀的黄油味,其实它是一种古怪江湖药。
这种药可以让人眼睛失去对空间的准确判断,指东打西、往南走北,像醉了大酒。
用科学来解释。
它可以瞬时扰乱人前庭功能。
两者一结合。
别说砍到老者了,能扛着重刀不摔跤,已经算平衡能力顶尖。
旧社会彩门戏法,大多都会玩类似手段,表演之人有的是让你眼见为虚的绝技。
解决之道也简单粗暴。
它迷惑你眼睛,你就扮一个瞎子!
这局本来挺难破的,因为来玩的人要会武艺(随心所欲控制重刀)、懂杂戏(直接窥破药的奥秘)、能破法(快速反应过来瞎眼抡刀)。
可惜他们今天碰到了我。
江湖卖艺不容易。
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
我本来就没准备掀人家摊子,所以一开始并没直接动刀斩妖猴,而是闭上了眼睛,先玩几招刀法,不是耍帅扮酷,而是在特意点他们。
他们若懂行规,应该马上会反应过来,今天碰到拔杆挑旗之人了,一定会主动求放过,悄悄给我一笔酬金。
否则。
我一刀砍下去,“老妖猴”就直接下去跟阎王爷打麻将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冲姑娘竖起了大拇指。
“术法厉害!我认输了!”
姑娘见状,拍了一拍胸口,长松一口气,语调略带一丝后怕。
“我们收摊了,下次再来玩吧,小哥帮忙收拾一下东西?”
她不仅懂事,反应也快。
观众尽管远没有看过瘾,但最终还是怀着满脑子的大问号,闹哄哄地散了。
我帮着她拆刀柄收摊。
见人群已经全部远离,“老妖猴”立即摘掉面具迎了过来,不仅没有怨怪,一张老脸反而布满欣赏与激动,冲我一抱拳。
“小兄弟,我孔老三有眼不识真佛,多谢高抬贵手!”
我回道:“三爷客气!”
他立马转头对姑娘说:“小可,拿钱来!”
小可挠了一挠头:“三爷,这事咱以前也没碰到过啊,拿多少?”
三爷说:“三万!”
小可闻言,转身从箱子里拿了钱出来。
够意思!
直接给上限酬劳了!
没什么好扭捏的,我伸手接过了钱,朝他们一抱拳。
“三爷,我既缺钱又爱财,却之不恭了,得罪勿怪!”
三爷罢了一罢手。
“小兄弟这是说哪里话来着!”
“你今天不仅给足了老夫面子,还免得我溅一身血,少了你别嫌弃--”
“对了,你一身太极长刀功夫匪夷所思,师从何处?”
黄门九宫到底隶属哪个大派系,阿米从没告诉我,只说能打赢就行。
我没正面回答。
“三爷见笑,三脚猫而已。”
小可闻言,白了我一眼,冲我露出了一副看把你臭屁成啥样的古怪表情。
“哼!不愿说就拉倒,有啥了不起?”
“骗子,刚才还想诓我十倍钱,幸好我没上当!略略略!”
她这表达不满的方式,配合娇小长相,反而显得奶凶奶凶的。
三爷抬手制止了小可,冲我点了点头。
“我们住三叉巷八号,若你缺钱,有需要可尽管来找我。”
我谢过了他,快速离开。
小可估计对我感到很好奇,在后面喊了一句。
“喂……你到底叫啥名?”
“你可以叫佛祖。”
“叫你个头!”
我叫宁怀风,但不可能告诉她这名字。
因为那时我并不知道和尚其实没死,担心向别人讲出真实身份会早出问题,毕竟阿米还没治好。
我大步流星离开,打算返回地下出租屋,将我和阿米的衣服带到医院去。
一个小时后来到龙虎油铺子。
店主老头脸上盖一本《龙虎.豹》杂志,躺摇椅上呼噜震天响。
刚到地下室口子。
我突然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迟疑了几秒,往前再走了几步,见到五个人在地下室走廊里,像在寻找什么。
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立马竖起了衣领子,转身背对着他们,对着旁边墙面的电表,假装进行检修。
“喂!修电表的,你是房东吗?”
我没吭声,感叹这帮人睁眼瞎,房东就在门口睡觉都看不见。
他们朝我越走越近。
“这十来间地下室,哪间住着前几天从北边来的一对年轻男女?”
我没有转身,抬手往地下室最深处一指,用粤语腔回道。
“大佬,他们在最里面那间啦!”
他们闻言,点了点头,几人快速往最里面那间房走去。
我准备马上离开。
忽然!
一声凄厉尖叫传来。
转头一看,之前和尚肩膀上那只火红色的大怪鸟,它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直接扑向了我。
我与对方几乎异口同声地大骂了一句。
“卧槽尼玛!”
我撒丫子往外狂奔。
他们带着怪鸟朝我狂追!
红毛到达小生门等人桌边的时候。
这帮家伙正在专心致志地吃着东西。
红毛深吸了一口气,迅疾抬手去摸和尚的光头。
忽然!
和尚连眼皮都没抬,抬手猛地抓住了红毛的手腕,腾一下从位置上坐起来,双目冷冷地盯着红毛。
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如此嘈杂的环境,和尚还能背后长眼似地感受到有人准备摸自己,他乃真高手!
红毛手突然被和尚抓住,吓了一跳,但他强作镇定,咬牙切词对和尚说了一句话。
和尚等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瞬间几人全从座位上起身了。
红毛端着烤茄子的手呼啦一下朝和尚的面门砸去。
“啊!”
一声惨呼。
茄子还没糊到脸,和尚已然出手了,红毛被他一掌给拍翻,倒滚了好几米。
这可能仅仅用了和尚的一层力道!
“山哥!!!”
手捂着胸口,鼻子喷着血的红毛,在甲板上哀嚎着发出了尖锐的求救声。
不远处壶山等人正喝着扎啤聊着天呢,见到此情况,先愣了一下,尔后全员勃然大怒。
“卧槽!”
“秃子食屎啦?!”
二十来个人,像一群下山猛虎,一窝蜂全冲了过去。
和尚见状,猛然掀桌,抬脚一踹。
桌面在空中不断地翻滚,砸向了壶山等人。
一时之间。
碗杯瓢盆碎裂、混仔荷尔蒙狂飙怒吼、人群惊恐尖叫等声音,齐齐爆发,宵夜船甲板一片混乱,不少食客纷纷往外面蜂拥离开。
我们顿时大喜过望,不再逗留,起身往外跑去。
丛老板一边颤着肉跑,一边兴奋无比地说:“擦!过瘾!打得好啊!”
没一会儿。
我们四人就已随着混乱的人群,顺着登船梯,匆匆下了甲板,来到了岸上。
已经安全了!
我往上面一望。
甲板斗殴情况却有点超出预料。
以小生门六人的身手,他们对付壶山等人应该不费吹灰之力才对,但他们竟然收了力,看样子只发挥了三四成。
而壶山也是开国术馆的,他有五六位下属实力不错,手中钢棍、酒瓶、条凳等家伙什,对着小生门的人一通猛造。
如此一来。
小生门六人竟然节节后退。
小可神情诧异:“风哥,小生门这么差吗?!””
我瞅了瞅小生门几个家伙的步伐,解释道:“小生门都是吃阴饭的,他们不敢在港市太造次,怕惹上公门,没用全力,看样子准备擒了壶山先离开!”
小生门等人在不想将事搞大的情况下,擒了壶山为最佳选择。
因为只有带走壶山,才能彻底弄清红毛刚才对他们说得那一句话真假。
否则,他们晚上肯定会睡不着。
果然!
和尚突然猛一挥手,身旁几人陡然开始拉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撂翻了身边几位壶山的人。
一位颧骨高凸的家伙,向前疾踏了几步,手若鹰爪,一把拎起了壶山的衣领子,拖着他往下船的口子边冲,而其它小生门的人迅疾跟上。
他们准备带壶山撤了!
我一看时间。
离刚才打电话才过去六七分钟。
一群没用的东西!
三爷说:“阿风,别看了,我们也走!”
我心中憋闷,转头急道:“三爷,你们先走,我必须阴一下小生门的家伙!”
小可见状,急忙扯住了我衣服。
“风哥,太危险了!”
丛老板也劝道:“阿风,这帮人确实厉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啦!”
正在此刻。
一直不见人影的红毛,突然从下船处的口子旁杀了出来,他手中还拎了两个大桶,冲小生门等人怒吼一声:“放开山哥!”
八四年暑假,村里突然来了一个戏班子。
没想到,它成了我一生的梦魇。
戏班子搭好台,魔术、杂技、气功,免费演了一周,引得偏僻乡村热闹如过大年。
尤其是气功,主演是一位扎着小辫的中年班主,铁抢刺喉、掌断青石、徒步上房……
最绝的是,小辫子在晒谷坪烧了一大锅开水,将衣服全脱了,露出健硕肌肉,直接跳锅中洗澡,火熊熊燃烧,水花翻滚,他洗得浑身赤红、雾气袅袅,笑容淡然而迷人,还吩咐人继续添材。
演出期间,戏班子借宿在村里。
小辫子住在了我家。
当年我八岁,视小辫子为传说中的大侠,开心的要疯。
我认为能乘机学到他一两招绝技,从此在学校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当然,小辫子也待我不薄。
他在我家免费吃喝一周,不仅把家里钱全给薅光,还把我貌美如花的亲妈给骗走了。
戏班子离开,我受到了严重精神创伤,坐在门槛上,哭得稀里哗啦。
几天后,一直在隔壁县采石灰的父亲匆匆赶回家。
他没有理会被带走的钱财,也没问母亲情况,转手拎了一把柴刀,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上了阁楼,一刀劈开了藏在阁楼里太爷的骨灰盒,疯狂翻找着东西。
找了半晌,父亲脸色腊白,浑身发抖,神情绝望地坐在了地上,开始抽烟,一抽一晚上。
转过天。
父亲脸沉若深潭,塞给我一枚小玉佩,拉着我进行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谈话。
“怀风,你太爷是个大人物,他传给家里一件绝世宝贝!”
“小辫子把它弄走了,我不去找回来,死了没脸见祖宗!”
“房子已经卖了,钱全给了你姨丈,你去他家先住着,等我回来!”
父亲抽出一把黝黑发亮、刻着金纹的古刀,顶着深夜凄风,踏着遍地桃树落叶,拎刀走了,再也没回来。
春节前。
村里在外打工的邻居,带回来一个惊悚消息:父亲披头散发,已经疯了,在广市车站前手脚乱舞笑嘻嘻打拳。
我不信这事,可姨丈一家信了。
他们迅速变卖了自己房子,抛下我搬去了外地。
不过,他们人还怪好的,走前在我小书包塞了一张去广市的火车票。
一个寒风凌冽的夜晚,我在路灯下翻开书,声情并茂朗诵了一遍自己最喜欢的课文《小马过河》,将书塞进了绿油油邮箱,让长大后成为一名作家的梦想递送至远方。
我揣着票,登上了南下绿皮火车,脑中坚守一个顽固、幼稚的念头:找回父亲、打死小辫子、抢回大宝贝。
上车时骄傲且自信的模样,犹如父亲。
可我终究没找到他。
没人教会我在钢筋水泥如猛兽一般的都市丛林该怎么生存,接下来便是两年饥寒交迫、备受欺凌的流浪日子。
最惨一次,因我不肯拱手相让捡到的铝饭盆,被几个浑小子打得好惨,他们还把我丢在废弃养蛇沼泽地里,几十条饿极了的蛇差点将我撕咬成渣,我浑身是血,费劲全力才爬出去,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
醒来之后,瞅着远处鳞次栉比都市高楼,反观湖水中自己连狗都不如的倒影,我哭着哭着就笑了。
若无一身飞天翼,九羽凤凰不如鸡!
我要学艺、复仇、出人头地,拿回宁家的东西,捡起父亲和自己碎成了渣子的尊严!
八六年秋一个清晨,雾色迷蒙。
命运的齿轮开始疯狂转动。
公园池塘边。
我见到了一位穿青袍、扎马尾、背木剑的十六七岁漂亮姑娘。
她坐在岸边,赤着一双漂亮小脚,俏皮地拍打水面,水花四溅,嘴里还发出如黄鹂般清脆响亮的声音。
令人瞠目结舌一幕出现!
池塘里不少鱼竟被她的声音给震死,鱼肚翻白,浮了起来。
而我在呆若木鸡之余,被她声音震得脑瓜嗡嗡作响,像鱼一样,昏死过去。
醒来之时,我人已躺在床上。
她拿着我的玉佩,掐手算了几下,又转头怔怔地瞅着我,用略带粤语腔的普通话问:“玉佩,你从哪儿弄来的呢?”
“给我!”
“就不给。”
“……”
“你是下元节寅日卯兔生人,父离母弃、旁亲不待、背乡流离之命,对不对呀?”
“关你什么事!”
她见我承认,先愣一下,尔后竟哇一声哭了。
哭了好一会儿,她抹了抹泪痕,抬手狠抽了我一大耳刮子。
“大清早你跑池塘边做什么?!”
她蛮不讲理,还欺负小孩!
流浪几年,我学会一个生存法则:先打后跑,跑不了再加入。
我起身准备揍她,但人刚动弹,眼前阵阵发黑,身躯倒了下去。
她格格直笑,眨着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小屁孩,你倒是来打我呀!”
后来我才知道。
她叫阿米,专修黄门九宫术。
当时她在池塘边练功,把误闯进去的我,魂给震伤了,还是治不好的那种。
至于她为什么要哭?
因为阿米的师父,曾算准了她会收一位卯兔魂伤的男徒弟,她心中一直认为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没想到却是脏兮兮的小乞丐,少女心作祟,根本接受不了。
然后……
在被阿米反复虐了好几次之后,我假装受不了,果断加入,拜她为师了。
但她不让我称师父,说听起来很老,让我叫她阿米或者米姐。
黄门九宫术为道家秘术,主修传武,兼习卜筮。
阿米说我受了不可逆的魂伤,卜筮太伤神,学一些理论就行,主攻传武,养魂练身。
我记着仇恨,咬定超过小辫子的目标,练得很苦。
九宫十八手、旋盘肘、小棉掌、八卦缠身刀、乾坤棒、吞云吼……
十九岁那年秋天。
阿米带我来到后山喂招。
满山枫叶浸染天地,柿香沁鼻入心。
一身青衫竭力掩饰阿米熟胜美杏身姿,和煦微风撩起她鬓间妖娆青丝,淡扫峨眉愈显她迷之自恋。
“宁怀风,上次我们对练什么时候?”
“大约去年冬季。”
“姐姐十五岁那年,一人横挑华南武协六位五祖拳高手,扛牌问鼎,深感高处风寒--”
“……”
“你怎么不说话?”
“呵呵。”
“死衰仔,竟敢嘲笑自己师父!”
阿米娇躯一拧,似拜月之凰,凌厉无比地朝我攻击。
几十招之后,我撂倒了阿米,把她死死压在了身下,鼻尖几欲触及她弯月美额。
“姐,还敢吹牛吗?”
阿米又羞又急,俏脸通红:“放手!你弄疼我啦……”
我可不敢放。
一放她绝对会偷袭揍我!
几十秒后,这位吹牛单挑华南武协的女侠,竟然呜呜哭了。
我吓得赶紧起身放开她。
“砰!”
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疼,我双目阵阵发黑,倒在地上。
阿米手中拿着一块破砖头,一张风姿不可方物的鹅蛋脸,尽管泪痕犹在,却得瑟无比。
“出师前教你最后一招!”
“对手的眼泪,是害死自己的毒药!”
我简直要气疯了,想从地上爬起来干她。
“咔、咔、咔!”
手脚被阿米无情掰脱臼,接下来又承受了一顿凶狠恶毒的王八拳。
在她变态的嘻笑声中,我硬生生被打得晕死过去。
醒来后已经深夜。
阿米不见了。
我忍着全身痛楚,用仅剩未脱臼的右手,给自己接了腕,咬着牙,一瘸一拐摸黑下山回家。
也许阿米担心我揍她,竟然没回来。
翌日大早。
家门口突然来了一位裸着上半身的中年和尚,肩膀上站着一只火红大怪鸟。
他浑身札结肌肉,脚步铿锵有力,用四轮板材拉着一副瘆人的大红棺材,而棺材的正面,则放着我师父的照片。
照片里的阿米,美丽如仙子,笑容灿若桃花……
不跑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又不是特意来请我吃饭。
我抬手将一辆靠墙自行车给砸了过去。
两个货刚跳窗落下,站势尚不稳,见状脸色一变,紧急滚地而躲。
我撒丫子疯奔,以最快的速度转到了大街上,却见到一辆皇冠车挡在了路口,后座车门还提前打开着。
小可在车上冲我焦急万分地招手:“风哥,快上车啊!”
来不及想别的。
我立马上了车,关上车门,皇冠车“嗷”一声窜了出去。
透过后视镜,我见到小生门两个货刚追出了路口,他们见我上车溜了,气得咬牙切齿,狠踹旁边的垃圾桶。
真特么没素质!
“擦,三爷,你们有仇家啊?”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开车司机竟然是雄鹰国术馆的丛老板。
我惊魂方定,问道:“丛老板,你怎么来了?!”
“漫步会馆重新开打七级浮屠塔,我怎么可能不来?”丛老板笑眯眯回话,边开车边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我还以为哪儿来的高手呢!过来一看,擦,这不是我好兄弟阿风吗?可还没看你打完第四塔,三爷突然走过来跟我说,让我赶紧发动车在巷口等你们啦!”
原来如此。
真惊险!
我长呼了一口气:“确实遇到了点麻烦,多谢丛老板。”
丛老板回道:“擦!这么讲见外了,谁还没几个仇家?我请你们去宵夜啦!”
三爷没有回话,转头问我:“阿风,不如去吃点宵夜,商量一下怎么办?”
我心中憋闷到了极点。
本来阿米身体快好了,我现在也已打通了四塔,只要再过三关,就能拿到尸参娃娃,获取活命的机会。
可小生门的人竟然找到了漫步会馆,接下来所有计划全乱了!
确实得商量应对之策。
我回道:“听三爷安排。”
路上。
黎沫夏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全被我给摁掉了,手机传来滴滴之声,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
“宁疯子,你死哪儿去了?会馆人全都在找你!”
“按摩中,勿扰。”
“神经病!你塔牌不要了吗?”
“请黎经纪代领,好人一生平安。”
“天呐!祝你马上风!”
什么虎狼之词!
这是一位国学女教授可以讲的么?
隔着手机屏幕,我都能强烈感受到黎沫夏抓狂的状态。
几人来到了码头。
丛老板带着我们上了一艘由旧货轮改装成的宵夜船。
船四周点缀着绚丽灯光,岸边是城市漂亮夜景,微风捎来大海的气息,热闹享受的饕客与夜宵蒸炒弥漫味道交织成一副人间烟火画面,给人一种舒适而惬意之感。
丛老板点了一大桌子海鲜烧烤,端起了酒杯。
“阿风,恭喜恭喜!”
我不怎么喝酒,加上心情不大爽利,浅尝辄止。
“丛老板客气。”
小可见我情绪有一些低落,柔声安慰。
“风哥,你放心,三爷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三爷喝了一口茶。
“阿风,明日我让老黎跟韦沱去交涉,暂时休战一天。”
“天大地大,肚皮最大,今晚别管其他的,吃饱喝足再说。”
丛老板也笑呵呵说:“擦,仇家而已,小意思啦!”
“我在港市别的不多,就是乱朋友多哦,阿风你只要讲一句话啦,我让人找他们麻烦去!”
事实上,他们没猜透我郁闷的真正原因。
我倒不太担心安全。
因为现在正处打塔期,别说黎荣灿了,就算是韦沱,我只要提出有人暗中阴我,阻止我打塔,急需保护,漫步会馆为了不落一众看客的口舌,绝对会出手保护我,以他们的势力,保我几天,问题不大。
关键在于,纵使有人护着,若中间出现与小生门对抗受伤、他们无端来闹擂等状况,七级浮屠塔就不可能顺利打下去。
我身体越来越差,时间来不及。
生活总是先给人一颗甜枣,再来一个大耳刮子。
万幸。
这种状态,我早已习惯。
我压下心中情绪,端起酒杯。
“福祸无定事,一笑风云过!不管他们,吃饭喝酒!”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
三爷开门见山:“丛老板,上次你说愿花高价聘请阿风为雄鹰国术馆的武师。我回话是,这得问阿风本人意愿,你现在可以直接问他了。”
丛老板闻言,咬了一大口烤腰子,嘴里滋滋冒油。
“我不请了。”
三爷觉得诧异。
“怎么呢?”
丛老板摆了摆手。
“擦,三爷,我识相的!就阿风的水准,雄鹰国术馆想请他来当武师,等于蚂蚁日大象,我搞不动啦!”
小可正喝着汤呢,被逗得“噗呲”一口喷了出来。
“擦,小妹妹你不要笑哦,我讲得真心话。”丛老板也不嫌弃,笑着拿纸巾擦了一擦身上的汤,紧接着,又神秘兮兮地将头靠近我们:“你们可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押注阿风赢?”
我大为好奇。
“漫步会馆申办了正式打擂资格,里面还明目张胆开注么?”
“不在里面啦!外面有庄家开台子!”
“那也不对啊!我一个没名气新人,他们怎么敢?”
“擦!阿风,你以为观众全是傻子啦?台下坐着几位懂行的老板,第一场就看出了你实力,他们出来后立马下了重注!今晚你连打三塔后,更加不得了啦!更有一位神秘大佬,在你还没打塔之前就撑你,从一塔一直撑到七塔,各押注了五十万!”
“不能吧?!”
我被彻底惊到了,转头看向了三爷。
三爷手中捏着茶杯,转了几转,面带微笑,神态淡然。
“我没这么多钱的。”
我脑海中闪出来一个名字:黎荣灿。
无论从经济实力,还是对我个人的了解,他押我可能性最大。
可丛老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瞠目结舌。
“当然不是三爷啦!据我掌握的信息,神秘老板是一个靓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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