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启明周亚夫的现代都市小说《西汉小亭侯赵启明周亚夫 全集》,由网络作家“喝口小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柳树比钱管家还要年长,树干粗壮,树冠如棚,挡住了骄阳的烘烤。赵启明搬来一块平石,在这颗柳树下坐下,开始慢悠悠的拆开鱼线,然后为鱼钩上饵。新的瓷器作坊已经开工五天了。老管家尽职尽责,整天泡在工地上照应,让本就缺乏管束的赵启明更加不着四六。前几天因为耐不住无聊,突发奇想来河边钓鱼,几天下来,如今他已然是轻车熟路。哼完一首歌的时间,上饵也完成了。赵启明提着鱼线随手一丢。加了锡块的鱼钩“咕咚”一声落入岸边不远的水中。这个小动作惊扰了水下的宁静,在鱼钩落入的地方,原本悠闲进食的鱼儿因为受惊而游走,去了远一些的地方。但也有胆大好奇的,又重新游回来,开始在鱼钩附近游来荡去。当然,水下的事情,赵启明是不知道的。但好在他有足够的耐心。或者说耐心的有...
《西汉小亭侯赵启明周亚夫 全集》精彩片段
这柳树比钱管家还要年长,树干粗壮,树冠如棚,挡住了骄阳的烘烤。
赵启明搬来一块平石,在这颗柳树下坐下,开始慢悠悠的拆开鱼线,然后为鱼钩上饵。
新的瓷器作坊已经开工五天了。老管家尽职尽责,整天泡在工地上照应,让本就缺乏管束的赵启明更加不着四六。前几天因为耐不住无聊,突发奇想来河边钓鱼,几天下来,如今他已然是轻车熟路。
哼完一首歌的时间,上饵也完成了。
赵启明提着鱼线随手一丢。加了锡块的鱼钩“咕咚”一声落入岸边不远的水中。
这个小动作惊扰了水下的宁静,在鱼钩落入的地方,原本悠闲进食的鱼儿因为受惊而游走,去了远一些的地方。但也有胆大好奇的,又重新游回来,开始在鱼钩附近游来荡去。
当然,水下的事情,赵启明是不知道的。
但好在他有足够的耐心。
或者说耐心的有点过头,他打算在等鱼儿上钩的时间里,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于是,在把鱼钩扔进水里不久,他靠在了柳树上,闭上了眼睛。
烈日当空,照得河水有些刺眼,而柳树下却如同屋内,阴暗且潮湿。偶尔一阵风吹来,让河水泛起波纹,众多的柳条也飘荡起来,不怀好意的打在赵启明的脸上,但赵启明如同长眠于此般,不为所动。
“咕咚”一声。
不知睡了多久的赵启明惊醒,揉了揉眼睛看向鱼线。
好像并没有鱼上钩,但水面却牵起阵阵涟漪。
赵启明不明所以,四下张望,结果在河对岸,看到了一个牵着马的姑娘。
这太大胆了。
居然朝小侯爷扔石头,不知道小侯爷尚未娶亲,很可能把你抓回家当老婆吗?
赵启明有点不高兴,准备抗/议。但忽然之间,他发现对面的姑娘有点眼熟。
仔细一看,他吓了一跳。
因为站在对岸的,居然是几天前在魏其侯府见过的静安公主。
赵启明有点不敢相信堂堂公主居然会跑到这里,而且还朝他扔石头。
但静安公主的的确确牵着马站在河对岸,而且手里还抛着另外一块小石头,正笑看着这边,仿佛在准备下一击。
赵启明不想再被扔,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明明认出了人家公主,不去磕个头上个香什么的有被杀头的风险。所以他赶紧扔下鱼竿,远远朝那边行了个礼。
静安公主这才扔了手里的石头,然后朝赵启明左手边指了指。那是十几块跳石组成的过河的路。看样子静安公主是让赵启明到对岸说话?
赵启明喜欢跟静安公主说话,因为静安公主长得好看,而且身材挺棒。所以他非常高兴,笑着朝那边喊了句:“长公主稍等,我这就过去”然后就飞快的跑到跳石桥边,迅速渡河。
跳石与跳石之间距离很远,但赵启明以前在基层也没少走这种路,所以表现的十分灵活,远远看去就像一只欢脱的羚羊。他觉得自己如果会一些功夫,会更倾向于像一只起舞的仙鹤。但可惜他不会功夫,于是就羚羊一样跳到了对岸,然后朝着牵马走来的静安公主又行了个礼:“长公主好。”
“恩。”与之前不同,今天的静安公主并没有穿襦裙,而是一身窄衣小袖的猎装,给人一种飒爽的感觉,但也无形中凸显出了身材,此时正牵着马,含笑打量着赵启明说:“几日不见,东亭侯似乎矫健了许多。”
所有人都很激动。
所以此刻的侯府门前简直乱成了一片。别说是下人们无头苍蝇一样乱跑,钱管家自己也是强作镇定,花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才好不容易把下人们召集到一起,但现场还是乱糟糟一片。
真是丢人啊。
“看你们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都安静点!”赵启明站在一群人面前,霸气的训话。
果然,一嗓子喊出去,大家都安静下来。
因为谁也没接待过公主,除了钱管家之外,大家都心里发慌,这时候急需一个主心骨。显然,见过大世面的小侯爷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所以小侯爷一开口,他们就马上站好等待指示。
“放心,公主人很好,不会因为你脑袋长得像足球就砍下来玩玩。”赵启明摇头晃脑,觉得自己镇定自若的样子很帅,干脆背起手来训话:“所以,都不要慌慌张张的,给侯府丢脸!”
钱管家这时候也终于彻底镇定下来,开始指挥下人们整理仪容。
赵启明也整理了下衣衫和头发,想让自己更帅气一点。
这时,门派传来马蹄声。
赵启明于是转过身来,微微垂下头,看着大门口。
终于,静安公主手握马鞭,走了进来。
有前两次的接触,赵启明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带着钱管家和下人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然后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带着下人们绵长而又悠远的喊了一声:“恭迎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
赵启明于是起身,抬头看去,发现静安公主背后,居然跟着四个同样身穿猎装的护卫。
这让他十分吃惊。
因为刚刚在河边的时候,静安公主明明只有一个人。这说明当时和长公主说话的时候,这四个护卫是隐藏在四周的。也就是说,自己当时要稍有不敬之处,下一秒就肯能被碎尸万段。
这太吓人了。
赵启明忽然很庆幸当时自己没有耍流氓。
“你们就留在这吧。”似乎发现了赵启明的表情,长公主回过头,朝护卫们如此吩咐。
赵启明也终于回过神来,侧过身朝静安公主说:“长公主里面请。”
静安公主点了点头,迈步走来。
正厅里。
静安公主跪坐着,随手把马鞭放在案几上,然后拿起一个茶碗在手里,看了眼之后笑着朝赵启明说:“最近这白瓷风靡长安,我也得了两套,只是后来才听说,这白瓷是你家出产。”
赵启明张了张嘴,忽然想起和钱管家商量好的说辞,于是回答说:“其实这都都是东乡亭的一个小作坊里,偶然烧出来的,当时我送给魏其侯只是以表孝心,没想到白瓷会这么受追捧。”
静安公主笑看了赵启明一眼说:“来时我看到东乡亭大兴土木,也与这白瓷有关吧?”
“是。”赵启明还真不擅长撒谎,心虚的挠了挠脸说:“因为来要白瓷的人太多了,那作坊老板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产业,所以就从我手里租了块东乡亭的地,眼下正在建设新的作坊。”
“好事。”静安公主放下白瓷长安,忽然歪着头朝赵启明问:“不过,既然这白瓷如此受追捧,若其他作坊见有利可图,也学着烧出这白瓷,你那位作坊老板如此投入,不怕亏本吗?”
“不怕。”赵启明嘿嘿一笑:“白瓷的技术目前只有少数几个人会,方法没有流传出去。”
“买回白瓷敲碎也学不去?”
在茫茫的非洲大草原上,刚刚成为狮子王的“辛巴”,为了向周围的狮群显示自己的力量与威严,会在自己的领地四周撸上一发,用自己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告诉周围的邻居这里的母狮子都已经被老子承包。
而刚刚来到这里,有了全新的身份的赵启明,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在心中酝酿。
他觉得有必要去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探望一下自己的子民。
于是头天晚上,他告诉钱管家,自己要外出巡视,请钱管家务必准备一下。
对此,钱管家十分重视,早早就让车夫擦亮马车,在侯府外恭候。甚至家里全部的家丁、护卫,也被他老人家全部招来,作为小侯爷的仪仗,此刻列阵在马车两旁,尽显侯府威仪。
而赵启明,已经穿上了最贵的衣服,戴上最大的一块玉佩,甚至平时纯粹是个当摆设的青铜剑也挂在腰间。这样的行头,在他那个年代,基本相当于宝马+LV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
要的就是这样的气派!
内院和外院的丫鬟们出来了,一直恭送赵启明到侯府门口,然后齐刷刷的匍匐在地。
钱管家和侯府的首席护卫,此时也垂手立在马车两边,等待着出发的指示。
这让赵启明十分满意。
他按了按腰间的青铜宝剑,甩起自己砖头一样大的玉佩,面容冷酷,缓步上车。
马车缓缓启动。
好像一瞬间成为整个宇宙的焦点,赵启明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自己的领地撸上一发 ,哦不对,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自己的封地里展示自己的威仪,让刁民们发自内心的嫉妒小侯爷的有钱,让适龄女青年们因为小侯爷的有钱而心神荡漾、花枝招展,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来拉小侯爷的袖子,来跟小侯爷撒娇,并把手伸进小侯爷的裤裆。
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赵启明坐在马车上情不自禁露出自得的笑容。
不过,随着马车逐渐驶离侯府,他逐渐发现自己了一些问题。
首先,即使是马车上,他也仍然要保持跪坐的姿势,这让他有种被人抬着上坟的错觉,总感觉对不起列祖列宗。而且这个年代的马车,虽然不至于露天,但也只是有个类似于“华盖”的棚子,拦不住横冲直撞的飞虫,也挡不住清晨的阳光,很容易弄伤小侯爷白皙水嫩的皮肤。
但更加重要的是,马车似乎有点年久失修,虽然擦的锃亮,但很多地方都有掉漆的痕迹,看上去十分老旧。而且随着缓缓前进,车子的很多位置,都在发出吱呀~吱呀~吱呀的异响,就像“在外出差时入住五十块一晚的宾馆,大半夜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淫靡声音”,让人感觉十分的害羞。
为什么就不能换上一辆好点的马车呢?
而且再看拉车的两匹马儿,其中的一匹居然瘸着腿。
甚至列阵马车两旁的下人们,也有那么几个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这样的仪仗真的是给小侯爷长脸,而不是给小侯爷丢脸吗?
赵启明有点不解。
走在马车旁边的钱管家似乎看出了赵启明表情的变化,尤其是当赵启明看着那匹有些瘸腿的马儿时,开口朝赵启明说:“小侯爷莫急,等秋天收上租子,老臣就去马市,为侯府换一匹好马。”
“换匹马这种事,还要等到收农业税的时候?”赵启明有点吃惊,于是侧着身子,小声朝钱管家问:“我还以为我很有钱呢,咱们不是堂堂侯府,有那么大的产业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钱管家听到这话,看向赵启明,然后不说话。
这让赵启明一愣:“什么意思,是我把侯府搞成这样的?”
钱管家朝赵启明行了个礼,然后说:“怪老臣没有管束好小侯爷。”
“这不还是因为我吗?”赵启明想起昨天从细柳口中得知,自己虐/待下人的事情,隐约觉得以前的“赵启明”可能是个品德败坏的家伙,于是朝钱管家问:“我该不是个败家子吧?”
钱管家又朝赵启明行了个礼,然后慢悠悠的说:“小侯爷平日里倒也没什么恶习,只是偶尔去去风月场合,养了几个舞女、心情好了与几位相熟的小侯爷赌上几局,最多也只是输上几万钱而已。”
赵启明目瞪口呆,这个年代的人说话还真是够委婉的啊。
家里的马车都烂成这个样子,家丁都没有像样的衣服,一家之主不好好过日子,还要去包养什么舞女,输上几万钱,这还叫没什么恶习?简直就是电视里提着鸟笼调戏良家妇女的二世祖嘛。
他忽然觉得很丢人。
再看自己的仪仗,哪里还有半分威风可言,简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嘛。
赵启明叫停了马车。
包括老管家和护卫在内,所有人都看向赵启明,表情疑惑。
“都这样了还去耍威风,这不丢人现眼吗?”赵启明站了起来,走下马车,四下看了看,然后指着路边的一处荒草丛生的高地说:“上去远远的看一下就行了,今天咱们不进村。”
钱管家领命,带着两个护卫,跟随赵启明走上了高地。
风景不错。
蓝蓝的天空,清风徐徐,一望无际的田野,隐约可见劳作的人。
在赵启明那个年代,他因为基层公务员的身份,常常去农村调研。眉清目秀的大姑娘见了不少,山清水秀的风景也看过很多。但真要比起来,眼前的田园风光,因为没有中国/移动的信号塔,和国家电网的高压电线,一览无余全是山河、人家,这才算是真正的诗情画意。
似乎空气都带着甜味啊……
赵启明/心情不错的蹲了下来。
这种庄稼汉的动作让钱管家有些困惑。
“对了钱先生,那条河叫啥?”赵启明抓了根狗尾巴草,指了指远处。
钱管家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顺着赵启明所指的方向眺望,然后解释说:“是泾河。”
“那我的封地在哪?”
“以河为界,到北边的小丘陵,都是小侯爷的封地。”
“这么大?”赵启明有点吃惊,无意识的把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都种的是什么东西?”
“麦。”钱管家有点意外赵启明居然问起这件事,看着赵启明回答说:“家里劳力多的愿意种麦,也有小户愿意种粟、豆,甚至是细菜,但多数的产出主要还是麦,长安周边都是如此。”
赵启明点了点头,他以前在基层工作的时候,也参与过一些扶贫项目。
因地制宜无非是最好的方式。
而关中一带,无论从气候还是水土来说,种麦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赵启明指了指自己和老管家所站的这处小山坡:“就没想过种点经济作物吗?就像这块荒地,好歹也有十几亩,虽然种粮食不大可能,但与其长着杂草,为什么不种点果树?”
“经济作物?”钱管家有点搞不清这个名词,但赵启明的意思他明白,于是解释说:“这块地荒了很多年了,倒也不是没想过种东西,但试过很多次,这里种不了东西,杂草都长不高。”
“杂草都长不高?”赵启明有点奇怪:“为什么?”
钱管家指了指脚下:“白泥。”
“白泥?”赵启明眨了眨眼,忽然恍然大悟:“您说的是观音土吧?”
“观音土?老臣没听过。”钱管家又指了指这块荒地的不远处,一块裸/露出来的小坑洞:“这些年一直风调雨顺,没闹过饥荒,但听附近的老人说,每到灾年,这里的白土能救命。”
赵启明点了点头,虽然这时候还没有观音土的叫法,但他的确听说过观音土能吃的传闻。
不过他隐约想起,这观音土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很大的作用。
至于具体是什么作用,他暂时没想起来。
这还是赵启明第一次看到古代淑女的胸部,哦不,是第一次看到古代淑女的进食方式。
这让他十分入迷,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
终于,静安公主遮住嘴的那一只手放了下来,用手指勾起鬓角的一缕头发,赞许的朝看着她的钱管家露出微笑,然后重新盛起第二勺,和之前一样用手遮住嘴,整个动作一丝不苟。
这让赵启明忍不住感叹。
果然是皇室出身的公主啊。
相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坐在门槛上吃豆腐脑的动作,在这个注重礼仪的年代基本等同于随地大小便。怪不得老管家每次看到都要说上几句,这要让外人看到,实在有辱老侯爷威名啊。
看来以后得稍微收敛一下了,白天能不去就尽量不去。
“不错。”静安公主吃了三口刨冰,把勺子放回碗里,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称赞:“从前倒也吃过些碎冰,却没想到过用与果汁同食,比起随便的清爽,这刨冰更多了些香甜的滋味。”
钱管家等的就是这句话,自得的捋了捋胡须说:“长公主喜欢,就再吃些吧。”
“食不过三,过于沉迷就不好了。”静安公主看了眼面前的小碗,笑着说。
钱管家似乎也赞同这种处事原则,于是不再强求,收拾起小碗,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没想到,你这府中倒是人才辈出。”钱管家走后,静安公主笑看着赵启明。
赵启明喜欢被静安公主看着,所以明知道静安公主什么意思,却仍要问了一句:“啊?”
“连这普通的碎冰,都能如此精致不凡,你这府中的厨子,不是一般人吧?”
听到这话,赵启明笑了,家里的厨子的确不是一般人,都是养猪大户的出身嘛。
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静安公主着刨冰乃是他所传授。
因为他怕静安公主追问他又是从何学来,眼珠子乱抓被人家一眼看出他在扯谎。
“还有刚才在门口为我牵马的护卫,就是当日在魏其侯府,一举夺魁的那位秦护卫吧。”静安公主微笑着说:“方才在门外,我看那秦护卫的步伐身姿,功夫不会比我身边几名护卫差。”
“这么厉害?”赵启明有点吃惊。
他只看过秦文耍剑,真正与人过招,魏其侯府上倒有过一次,可惜他并没有看到过程。
而静安公主却说秦文不比她的护卫差。
仔细想想,人家真正的皇室宗亲,身边的护卫基本相当于中南海保镖啊。
秦文居然这么牛逼?
“还有你那管家。”静安公主露出赞许的笑容:“没记错的话,老爷子也曾征战沙场吧?”
赵启明点了点头:“有这事。”
“战场上下来的人,武艺自然差不了。”静安公主说到这里,一脸感兴趣:“真正难得的是,你这钱管家不仅一身武艺尚在,而且还是位儒生,一言一行能比陛下刚提拔上去的礼官。”
听到这话,赵启明/心里翻了个白眼,钱管家是不是武艺高强他不知道,但老头的确爱管闲事,稍微有点看不惯的地方就要圣人遗训的扯上半天,跟政治协商会议里的退休老干部一样。
不过,恐怕也正是因为老管家的严格要求,侯府才会这么井井有条吧。
赵启明/心中不由得生气一股自豪感。
就像静安公主所说,这侯府的确有个好班底。
有见多识广的钱管家,把侯府管理的井井有条。有能比得上中南海保镖的秦文,以后可以带着他满长安挑衅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而不怕挨揍。甚至就算是养猪大户的老妈子,其实学习能力也十分不错。
东亭侯府。
细柳正坐在内院的门槛上。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赵启明这么个抠脚汉子当老板,未成年少女细柳也不知不觉中学了一身坏毛病。好比这坐门槛的习惯,就是因为每天早上和赵启明一起吃豆腐脑养成的。
不过今天,坐在门槛上的只有细柳一个人。
忽然不用伺候赵启明,她百无聊赖,已经在这门槛上坐了很久。无聊时,她会拿出团扇在手里,杵着下巴摆弄几下,有时也会靠着门框发呆,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伸着头朝庭院里探望,想知道赵启明是不是已经回来。
眼下已经到了傍晚,等了许久的细柳心中有些忧虑。
她担心小侯爷此去长安,看到了那里的花花世界,又会像从前一样花天酒地,彻夜不归。
但如果是以前,她倒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相反,因为小侯爷总是很凶,一连几天看不到人,她心里反倒会偷偷高兴。但自从小侯爷大病一场,整个人都不一样起来,她打心底里不希望小侯爷再变回从前那样。
此时见小侯爷仍然没有回来,细柳有些失落,觉得小侯爷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因为听钱管家说,小侯爷今天去了魏其侯府,那里肯定有很多的贵公子和贵小姐,小侯爷要是和他们玩得高兴,寿宴结束之后肯定会四处逛逛,说不定还要和那些贵公子一起整晚喝花酒。
想到这里,细柳起身走到门廊下,扶着柱子朝庭院中张望。
仍然没有看到小侯爷回来,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团扇,有些黯然的转过身去。
“本侯爷回来了~”
这时,庭院中忽然传来赵启明的声音。
细柳猛地转过身来,眼睛变得明亮,然后开心的跑出去迎接。
远远的,赵启明骂骂咧咧的经过庭院中的柳树,怀里还抱着两个盒子。
细柳急忙迎了上去,欢天喜地的行了个礼,然后开心的看着赵启明。
“傻笑什么呢?”赵启明不满的撇了撇嘴,扭头朝庭院里骂了句:“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乱扔东西,害得本侯爷脚底打滑,差点摔坏了东西,一会儿就跟钱管家告状,开展卫生专项整治工作。”
细柳连连点头,并伸手去接赵启明手里的东西。
赵启明倒也没拒绝,毕竟不是太重的东西,继续骂骂咧咧的回了内院。
这头细柳放下两个盒子,就赶紧拿起自己的团扇,跪坐在赵启明旁边卖力的扇。
赵启明也实在是累了,索性躺在了细柳的腿边,扯着衣服问:“今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细柳用空着的手帮赵启明把衣服拉开了一些,更加卖力的扇着,同时大眼睛看着赵启明,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小侯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有和那些公子去饮酒作乐吗?”
“没什么意思,参加完寿宴之后,去东市逛了逛就回来了。”赵启明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指了指放在一边的两个盒子说:“对了,给你买了礼物,小的那个盒子,自己打开看看吧。”
细柳摇扇子的动作一停。
“发什么楞,还不去拿?”
细柳赶紧放下扇子,按照赵启明所说,把小的那个盒子拿了过来,然后又不动了。
“打开啊,你咋这么笨的。”赵启明一脸嫌弃。
细柳这才手忙脚乱的把盒子打开,然后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愣住了。
“去了趟粉市,琢磨着给你买点东西胭脂水粉之类,又觉得不太适合你,毕竟你还未成年,花枝招展是要挨揍的。”赵启明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的说:“所以想来想去,就给你买了簪子。”
细柳看了看盒子里的簪子,又看了看赵启明,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不至于吧?”赵启明扭头看到这丫头眼圈发红,更加嫌弃起来:“只不过一根簪子而已,往后咱们侯府有的是钱花,别因为这点东西就哭,赶紧擦擦,怪难看的。”
细柳揉了揉眼睛,然后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簪子,忽然破涕为笑,显然喜欢的不行。
“美够了没?”赵启明撇了撇嘴:“美够了就去把钱管家叫到书房,我有事找他。”
细柳脸红红的点头,起身,抱着自己的礼物雀跃的跑了。
晚上,书房中。
赵启明跪坐在案几后面,如此规规矩矩,不用想也知道,老管家正在他面前。
“作坊那边第二批白瓷已经烧制完成,除去损毁,总共三百件零五件,明日就能运回府中。”天黑才回来的钱管家向赵启明做完汇报,然后行了个礼:“老臣今日一直在作坊里,因此回来的有些晚了,让小侯爷久等。”
赵启明赶紧回了个礼,然后说:“钱叔您尽职尽责,我哪敢怪罪,而且我之所以叫您过来,要说的也正是这白瓷。”
钱管家看着赵启明,认真的听着。
“今日我去东市逛了逛,看了看市面上的青瓷,觉得实在无法和我们的白瓷比拟,而且价格还十分昂贵。”赵启露出心痛的表情:“一想到我朝百姓要用如此价格去消费那样的劣质品,我十分难过啊。”
听到这话,钱管家眯起眼睛,面无表情。
赵启明斜着眼睛看了看钱管家的反应,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讪笑了一下说:“其实我是想问问您,既然咱们有领先的白瓷技术,可不可以做成侯府的产业,比如重新盖个作坊什么的。”
钱管家这才把眼睛睁开一些,慢条斯理的说:“本朝虽有禁令,但经商一事,只要不挂靠在侯府名下,便不会有人干涉,而且能有这样的产业,贴补侯府家用,也是件好事。”
“我还担心您不同意呢。”赵启明松了口气,知道古代重农抑商,担心老管家顽固不化,不准侯府做生意,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是多余了:“不过,要是不挂靠在侯府名下,岂不是只能交给李老板了?”
钱管家点了点头:“自从第一批白瓷出窑之后,李老板几乎每天都要去作坊一趟,与老臣闲聊时,曾多次暗示过经营白瓷的事情,只不过没有小侯爷的吩咐,老臣一直没有应下而已。”
“那说明李老板不笨,知道这白瓷肯定赚钱,果然是生意人啊。”赵启明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说:“既然这样的话,不妨让李老板出钱来扩建作坊,我们用技术入股,然后分红,钱叔觉得怎么样?”
钱管家行了个礼:“这方面老臣会替小侯爷出面,去和找李老板详谈。”
“行,交给您我也放心。”赵启明点了点头,却忽然又想起什么,朝钱管家问:“不过,这作坊在李老板名下,工匠又都是他的人,这会不会有点不安全?”
“李老板的生意,多年来也一直在侯府的庇护之下。”老管家眯起眼睛:“若没有侯府,他纵使腰缠万贯,在京城中一样举步维艰,他若不笨,断不敢有任何逾越的想法。”
“那工匠呢?”
钱管家看了眼赵启明,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几位工匠中都来自东乡亭,且均有家室,考虑到工匠对侯府有功,老臣已经破例将他们的家眷招录,一部分去了厨房,一部分在外院伺候。”
听到这话,赵启明目瞪口呆。
这哪是破格招录,分明是把人家家眷扣在侯府了啊。
没想到这老管家平时一本正经,干起这些事来也一点不心软啊。而且这老头还挺有先见之明,在自己过问之前,就已经采取行动。
不过想想也是,白瓷技术毕竟是侯府出的,那些工匠现在学了去,表面上不敢有什么举动,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暗中被人利诱,然后偷偷泄露出去。
所以让他们有所忌惮,也是避免他们做错事。
而工匠们一旦有所忌惮,不敢有其他想法,那么李老板就算有胆子乱来,也没条件乱来了。
想到这里,赵启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善待那些家眷,一应用度和其他下人不能有所区分。”
钱管家领命,下去了。
看着这老头离开的背影,赵启明有些欣慰。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钱管家越来越放心。因为这老头不仅见多识广,居然知道瓷器要上釉的工序,而且勤勤恳恳,更重要的是老头心思细腻,很多事都能想到他前面,并果断采取行动。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赵启明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当甩手掌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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